33 可愛的林隊
“大嫂, 聽說你這院子裏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婦人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說:“前些年當家的死了, 家裏就剩下我撐着, 這上有老下有小,那麽多張嘴等着, 我總要做點營生,就把院子整修了整修, 往外租賃。有了這筆錢的貼補, 這一家老小才算有口飯吃。”
喬星年朝着林南岳伸了伸手, 林南岳随即從筆記本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他。
喬星年接過照片, 遞給婦人, 說:“大嫂, 你看看這個人認識嗎?”
婦人仔細看了看照片,想了一會兒說:“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我家租過房子。”
“你還記得他叫什麽嗎?”
婦人搖搖頭,說:“叫什麽我忘了, 他租房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不過我記得他應該是湖大的學生。”
“那他當時租的是哪間房?”
婦人拿手指了指, 說:“就是西牆靠裏的那間。”
林南岳和喬星年順着婦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房間的門鎖着, 北牆的位置靠着一輛電動車。
喬星年接着問:“那你還記得他什麽時候退的房嗎?”
婦人想了想, 說:“他應該只租了一年。我這兒還留着租房合同呢,你們等等,我去找找看。”
喬星年眼睛一亮, 連忙說:“那就麻煩大嫂了。”
婦人笑了笑, 說:“應該的, 同志不用客氣。”
婦人起身到了裏屋,出來時懷裏抱着個紙箱,她将紙箱放在地上,打開後露出了裏面的租房合同,還有租房人的身份證複印件,整整齊齊地碼在紙箱內。
“我沒啥文化,除了那幾畝地,家裏就指着這個營生過日子,所以我特別小心,每一年每一個租房的合同和證件我都留着,就怕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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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邊找,一邊說:“他租房應該也有個七八年了,今年是2022年,8年前也就是2014年,2014……”
喬星年和林南岳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沒有幫忙的打算,畢竟這些東西放置的位置他不清楚,只會越幫越忙。
婦人翻了翻,終于找到了14年的合同,又比對着照片,找馮宇當年的租房合同。
“找到了。”婦人将合同遞給喬星年,說:“同志你看看,是不是他。”
喬星年接過合同看了看,照片上的人雖然沒戴眼鏡,卻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馮宇,說:“是他。”
林南岳接過喬星年手裏的合同,這就是很平常的一份租賃合同,說:“在租房期間,他有沒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
“奇怪的舉動?”婦人困惑地皺緊了眉。
喬星年見狀出聲說:“就是他租房期間有沒有自己修整過房子?”
“有。”婦人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其實我的記性不是很好,之所以過了這麽久還記得他,就是因為這事。”
喬星年和林南岳對視一眼,說:“大嫂具體說說。”
“那天上午我從地裏回來,就聽到院子裏「砰砰砰」一陣響,我就順着聲音過去看看什麽情況,就見這……”
婦人看了看合同上的名字,接着說:“馮宇,他正拿着大錘在砸水泥地,我當時就急了,問他想幹什麽,他說水泥地太不美觀,他買了瓷磚,要自己貼瓷磚。”
見婦人停了下來,喬星年接着問:“後來呢?”
“我看他瓷磚都買好了,也就沒阻攔,想上前幫忙,他也不讓,然後就看他忙進忙出的,兩天的功夫才弄好。”
“現在那個房間裏還貼着瓷磚嗎?”
婦人點點頭,說:“貼着呢。那瓷磚的質量還挺好,用了這麽些年還和當初一個樣。”
“現在那個房間是誰在住?”
“沒人住。”婦人嘆了口氣,說:“這幾年周邊開發了許多小區,環境比這裏強多了,那些大學生都租那邊的房子,我這兒的生意也就淡了。再加上總有人反應那間房裏一到陰雨天,就會有一股臭味,後來就空下來了。好在現在大閨女長成了,能工作賺錢了,否則單憑這點進項,我們的日子更難過。”
“大嫂,麻煩你把門打開,我們要進去看一看。”
婦人有些奇怪,卻也沒多問,起身去拿鑰匙,然後帶着兩人來到房門前。
剛打開房門,喬星年就看到了一股淡淡地怨氣,絲絲縷縷地從地底升騰而起。
林南岳走進門,仔細看着房間,裏面的布置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雖然簡單,但這些東西已經将狹小的房間擺滿。
林南岳見喬星年站在門口,并未進來,出聲問:“你發現什麽了?”
“林隊,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叫人來支援吧。”
林南岳點點頭,二話不說就給隊裏打了電話。
婦人在場,自然聽到了林南岳打電話的內容,有些惶恐地說:“警察同志,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喬星年如實說:“大嫂,這個馮宇是個殺人犯,現在已經被抓獲,我們懷疑他在這兒租房期間也殺過人,并且把屍體埋在了這間房的地底。”
“殺人?”婦人的神色更加驚惶,說:“這不可能吧,警察同志,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如果讓人知道我這房子下面埋了個死人,那誰還敢租我家的房子?我這一家老小,可還指着租金過活呢。”
“大嫂,事關人命,我們必須依法行事。”
“可……”
婦人是個老實人,遇到這種事也是慌了神,急得紅了眼眶,喃喃地說:“這可怎麽好……”
半個小時後,刑偵隊的人到場,連同法醫科和技偵科。而喬星年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恢複了魂魄的狀态。
動靜鬧得這麽大,村子裏有不少過來看熱鬧的,過來幫忙的民警連忙拉起警戒線,避免看熱鬧的人群破壞現場。
林南岳指了指房間,說:“屍體應該就被埋在地磚的下面,先将地磚砸開,再慢慢挖。”
楊林一衆人應聲,先将房間裏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又找了工具開始砸地磚。
唐冉走到林南岳身邊,拉着他走到了一邊,說:“你确定這裏有屍體?你可是沒有搜查令,如果這底下什麽都沒有,你怎麽和張局交代?”
“馮宇冒用劉兆乾的身份這麽多年沒被識穿,是因為劉兆乾很早就被他殺了,而這裏就是他最佳的埋屍地點。”
林南岳看了看堂屋門口的婦人,說:“馮宇在租住房子期間,主動提出将水泥地貼上瓷磚,還砸了之前的地面,這樣的舉動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唐冉一陣語塞,随即說:“那你也得先申請了搜查令再來吧。”
“現在馮宇出了事,至今昏迷不醒,我懷疑是有人想殺人滅口,如果不搶在那人前面,我怕現在的證據也會被毀掉。”這正是林南岳現在所擔憂的。
唐冉嘆了口氣,說:“但願你的猜測是對的,否則有你受得。”
楊林等人拿着大錘輪流着砸地,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将房間裏的地磚全部處理幹淨。
接下來又拿着鐵鍬開始挖地,又挖了半個多小時,雷鳴一鐵鍬挖下去感覺有些不對勁。
“等等,我好像挖到了。”
雷鳴扔掉手上的鐵鍬,用小鏟子慢慢地将浮土挖到一邊。
衆人見狀也蹲下身幫忙,很快一塊白色的塑料布出現在他們眼前。
雷鳴連忙揚聲叫道:“隊長,唐科,挖到了!”
林南岳看了一眼喬星年的方向,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擡腳進了房間。唐冉緊随其後。
衆人将塑料布整個挖了出來,法醫科和技偵科連忙接手,小心翼翼地将塑料布打開,露出了只剩白骨的屍體。
唐冉擡頭看向林南岳,不由松了口氣,随後低下頭,認真地查看屍體,搜集證據。
婦人聽到聲音走了過來,透過窗子看到裏面的白骨,臉色頓時就變了,惶恐地說:“造孽啊!這個殺千刀的,殺人就殺人了,還要連累旁人,真是不得好死哦!”
喬星年看着婦人,他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畢竟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勢必會影響她再往外租房子。
而租金雖然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主要收入來源,但失去了,日子也會變得艱難。
喬星年嘆了口氣,想想病床上的劉兆乾,也就是馮宇,他不僅竊取了劉兆乾的身份,還将他的魂魄困在壇子裏,利用他殺人,絕了他轉世投胎的機會,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馮宇落得今天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現場勘查完畢,屍體被運回刑偵隊,林南岳沒有回隊裏,而是先把喬星年送回了茶社。
喬星年在車上化為實體,打開車門下了車,林南岳也跟了下來。
喬星年有些詫異,說:“林隊還有事?”
“聽說你這裏有不少好茶,我想買點回去。”
喬星年怔了怔,随即想起那天被抓進去的幾個打手,林南岳應該是從他們口中聽說的。
“好茶我這兒确實不少,林隊是想留着自己喝,還是送人?”
林南岳想了想,說:“我爸媽喜歡喝茶,我打算買點給他們,也算盡點孝心。”
喬星年點點頭,說:“那林隊跟我進店吧。”
林南岳點點頭,跟着喬星年進了茶社。
店裏正巧有幾個客人,胡靜正在泡茶,見他進來連忙打招呼,說;“老板來了。”
喬星年點點頭,帶着林南岳來到櫃臺前,說:“林隊,叔叔阿姨喜歡喝什麽茶?”
林南岳想也不想地說:“你這裏不是存了不少明前都勻毛尖嘛,就勻給我點。”
“原來林隊目标明确啊。”
喬星年轉身從後面的展示櫃上拿了紅褐色的罐子,罐子很特別,表面刻着繁複的花紋,蓋子上面小鈕是蛇頭的形狀。他揭開蓋子,用小鑷子夾了些茶葉,放在一個白色的茶碗裏,說:“林隊看看茶葉的成色。”
“我不懂茶,你說好,那一定就是好的。”
喬星年怔了怔,随即說:“不懂沒關系,我給你泡一壺嘗嘗,你就能分辨是好還是不好。”
“隊裏還在忙,今天恐怕沒時間,等案子結了,我再過來好好喝一杯。你幫我包上十斤,我讓人待會兒過來拿。”
“十斤?”喬星年驚訝地看着林南岳,說:“林隊,你知道十斤茶葉能喝多久嗎?”
“我爸的茶友很多,這麽好的茶葉他一定喜歡,十斤都不夠他送禮的。我本來想再多買一些,就怕你庫存不夠。”
“林隊不會是聽說我庫存了五十斤,專門幫我處理庫存吧。”
林南岳的眼神閃了閃,掩飾性地看了看手表,說:“我得趕緊回隊裏,待會兒我把錢轉給你,你包好茶葉,會有人過來拿。”
“林隊……”
“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林南岳不給喬星年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出了茶社。
喬星年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不禁哭笑不得,小聲說:“這人真是……”
胡靜走了過來,說:“老板,剛才那個是你朋友嗎?”
喬星年點點頭,說:“嗯。都勻毛尖今天賣了嗎?”
“之前林岚姐來拿了兩斤,說是要送禮。”
喬星年剛想說話,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轉賬信息,一萬兩千元整。
喬星年無奈地笑了笑,說:“去包十斤明前都勻毛尖,每斤一個包裝,要最好的。”
“好。”胡靜連忙應聲,轉身去了樓上的庫房。
坐在窗前的散客突然起身走了過來,說:“我能看看你們店裏的明前都勻毛尖嗎?”
喬星年打量了打量他,對方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身上穿着一身棉麻衣料的中式服侍,嘴角挂着和善的微笑。
“當然可以。”
喬星年将剛才拿出的茶葉推到老人的面前,說:“老先生請。”
老人拿起茶碗仔細看着裏面的茶葉,說:“每顆都是極品,果然是正宗明前都勻毛尖。”
“本店的茶都是貨真價實,老先生放心購買。”這話喬星年說的記起自信。
“老板能不能親手泡一壺讓我嘗嘗。”
喬星年點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老先生稍等,我要去淨手更衣。”
“好,我等着老板。”
一看老者就是個懂行的,喬星年也不禁重視起來,他将茶葉收好,轉身上了樓。今天是套裝是綠菊,喬星年穿上後靈動清雅,仔細地淨手後,轉身下了樓。
“老先生請坐。”
喬星年重新拿出茶葉,神情肅穆地泡着茶,動作優雅,行雲流水,茶香四溢。茶倒七分滿,喬星年将茶杯推至老人面前,說:“請。”
老人端起茶杯,首先看了看茶色,其次聞了聞茶香,之後才淺淺地嘗了一口,入口的茶香充斥整個口腔,讓他不禁精神一振。
老人不禁又喝了一口,看向喬星年的眼神更加慈愛,說:“老板不愧是老板,泡出來的茶更能激發茶的香氣,讓人回味無窮!”
“多謝老先生誇獎。”能得行家誇獎,喬星年還是很受用的。
老人笑着說:“這茶怎麽賣?”
“1200元一斤。”
“這樣品質的茶,1200算得上良心價,麻煩老板給我包上十斤。”
“十斤?”喬星年面色古怪,問:“您确定嗎?”
“确定。”老人點點頭,說:“這麽好的茶一年也就那麽多存貨,當然要多買一些,自己喝也好,送人也好,十斤不多。”
喬星年點點頭,說:“老先生先喝茶,待會兒我幫您打包。”
老人從包裏拿出一打現金,說:“這是一萬塊,剩下的兩千我轉賬給你。”
喬星年看看桌上的現金,現在的人很少會帶現金,基本都是用手機付款,更何況還是一次性帶這麽多現金,這不禁讓他有些奇怪。
“老先生除了來買茶,還有別的事嗎?”
老人似乎有些訝異喬星年會這麽問,說:“老板為什麽這麽說?”
喬星年看看之前老人喝的茶,說:“您應該來了許久了吧,喝的茶卻并非毛尖,而是龍井,而我一來,您就過來搭讪,還一次性準備了這麽多現金,應該是專門在等我吧。”
老人贊賞地看着喬星年,說:“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洞察力,真是不簡單啊!”
喬星年淡淡地笑了笑,說:“老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我姓嚴,也開了一間茶莊,就在城西。”
“你是嚴峰的爺爺?”喬星年一聽就明白了老人的來意。
嚴懷點點頭,說:“今天我來主要是來道歉的,嚴峰的所作所為,我雖然不知情,可身為他的家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道歉就不必了,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交代。”
喬星年意思很簡單,一切依法辦事。
嚴懷自然明白喬星年的意思,笑了笑說:“我沒有求情的意思,只是單純來道歉。嚴峰從小被慣壞了,我知道他早晚會出事,這次被抓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喬星年沒說話,而是給他續了杯茶。
胡靜從樓上下來,手上拎着幾個禮盒,放在了櫃臺後面,說:“老板,已經準備齊了。”
“這位老先生也要十斤明前都勻毛尖,你再去打包吧。”
胡靜看了看嚴懷,說:“好,我這就去。”
嚴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喬老板放心,以後嚴家不會再有人來找你麻煩。”
“老先生,雖然我年輕,卻也不是個怕麻煩的人。不過生意人嘛,都想以和為貴,既然老先生這麽說,那我也表個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嚴懷對喬星年越發欣賞,說:“如果不是嚴峰那小子,或許我們會成為忘年交。”
“老先生擡愛了。”
“喬老板,有件事我想請教。”
“老先生請說。”
“嚴峰在被抓之前,神情恍惚,總說見了鬼,還說喬老板在之前曾說過,他會有血光之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嚴懷眼睛盯着喬星年。
“如果老先生看到當時嚴峰的模樣,應該就會明白我為什麽會那麽說。但凡脾氣不好的,當場就會讓他有血光之災。至于見鬼……”喬星年面色平靜,倒了杯茶給自己,說:“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嚴峰見鬼,無非是心裏有鬼,老先生該問的是他,不是我。”
嚴懷被堵的啞口無言,想喝茶,發現茶杯已經空了。
“喬老板說的是,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這是無可厚非,但他罪不至死,喬老板覺得我說的對嗎?”
“老先生說的是,以嚴峰與我的恩怨,确實罪不至死,相信法律會給他一個公正的判決。”喬星年說的滴水不漏。
嚴懷看着喬星年,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面對他時,竟然能做到滴水不漏,可見他真是不簡單。
微風吹來,喬星年擡頭看向門口,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來到櫃臺前,看看喬星年和嚴懷,說:“請問你們誰是老板?”
喬星年答道:“我是。”
“你好,我叫張岩,是林先生讓我來取貨的,他在你們店裏買了十斤明前都勻毛尖。”
“張先生稍等,我跟林先生确認一下。”
張岩點點頭,說:“應該的。”
喬星年給林南岳打通了電話,核對了拿貨人的名字,這才将包好的茶葉遞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胡靜又拎着包好的茶葉下了樓。
喬星年讓胡靜将包好的茶葉放在嚴懷身邊,說:“老先生,您要的茶葉已經包好了,如果需要可以随意抽取一包檢查一下。”
“不用,我信得過喬老板。”
嚴懷拿出手機給喬星年轉了賬,彎腰去拎茶葉。
喬星年走出櫃臺過來幫他,說:“我送老先生出去。”
嚴懷也沒拒絕,任由喬星年跟着他出了茶社。來到一輛黑色商務車前,一個年輕男人下了車,将嚴懷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并打開了後備箱。
喬星年見狀将禮盒放了進去,說:“多謝老先生惠顧。”
嚴懷沉吟了一會兒,說:“喬老板,活了我這把年紀的人,很多事都不得不信,尤其是對鬼神的敬畏。嚴峰是不争氣,但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既然老先生敬畏鬼神,應該知道陰魂不會平白纏着一個人,你還是找機會問問嚴峰,是不是害過人性命,如果他說實話,或許還能得到公平的審判。”
喬星年這是在暗示嚴懷,嚴峰并不是他認知的只是小打小鬧。
“多謝喬老板指點。”嚴懷試探地問:“鬼神之力不是凡人能解,怕只怕嚴峰還來不及說實話,就沒了性命。”
喬星年哪能不明白嚴懷的意思,說:“如果他真的殺了人,結果都只有一個死,老先生又何必糾結這個。”
“喬老板說的沒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他真的殺了人,償命是應該的,但他畢竟是我的孫子,我不想他死的那麽不體面。如果喬老板有辦法幫他,那喬老板以後就是我嚴家的座上賓,我嚴懷說話算話。”
喬星年看着嚴懷,這老人雖然兩鬓斑白,卻腰背挺直,眉宇間和善親切,看面相是個善良正派的人。只是喬星年有些不解,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嚴峰那樣的孫子。
“老先生,我這有張符咒,可保他三日平安,如果他如實交代之前犯過的錯,老先生可再來找我。”
“多謝喬老板!”
“老先生別急着謝,我這張符并不是無償的,一萬塊一張。”
“好。”嚴懷二話不說,從包裏又拿出一沓錢,說:“這是一萬塊,喬老板可以數數。”
“不用。”喬星年将錢接了過來,說:“老先生稍候,我去去就來。”
喬星年拿着錢回了茶社,來到樓上的更衣間,畫了一張驅鬼符,拿着就下了樓。他将折好的符咒遞給嚴懷,說:“這張符只有三天的時效。”
“多謝喬老板。”嚴懷小心地接過符咒,說:“事不宜遲,我就不打擾喬老板了,再見。”
“老先生慢走。”
送走嚴懷,喬星年重新回了茶社,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說:“都兩點了,你去買點吃的吧。”
“好,老板想吃什麽?”
喬星年一般都是正常來接班,兩人還從沒一起吃過飯,胡靜不禁心生期待。
“麻辣小龍蝦蓋面吧,你想吃什麽自己點,今天我請客。”
“好,謝謝老板。”
胡靜拿着手機出了門,店裏的散客也相繼起身離開。
喬星年走到櫃臺後,将剛剛用過的茶具仔細清洗,仔細擦幹後放到了原位。左右沒有客人,也沒事可做,喬星年就拿出那本《周易》看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胡靜買飯回來,将飯菜放在靠窗的桌子上,擺好後來到櫃臺前,說:“老板,飯買來了。”
喬星年放下書,起身上樓洗手,下來時發現樓下不見了胡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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