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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澤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小弧度了,隔着寬大的衣裳看不明顯,但每晚林卓然都是抱着人睡覺。
手自然的搭在小腹上,一點點的變動都能清楚的察覺。
心中是欣喜和奇妙的感覺,不過看沈君澤的樣子,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半環住人坐在乘涼的棚子裏,端來一碗清亮解熱的綠豆湯。
王汝南瞧見這兒能稍微偷懶休息一會,連忙跑過來占個位置,大口的喝着。
“天氣也太熱了。”袖子胡亂擦拭額頭上的汗珠,而後又去擦嘴,完全不将就。
“等新縣官到了,咱們趕緊走,這爛攤子擱在手裏,沒個小半年是回不去的。”
王汝南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實話。
救助災害的百姓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長久的投資,才能恢複原本的繁榮。
這種事情自然是要落在新縣令頭上的,她們幫幫忙也就好了。
正要是留在這裏,朝堂只不準被穆玄師攪動成什麽樣子。
“依照我看,把王琦璇的銀子挨個分一些,讓她們從新回家種地去。”
王汝南是大老粗,但想法是好的。
王琦璇那兒存放的銀子卻是可以這麽分,每家每戶給一些,足夠過冬就行,等來年春耕秋收,就能進入良性循環。
沈君澤垂下眼睛,盯着碗中飄着綠豆的湯沒說話,屬實沒什麽胃口。
而端起碗真要喝的孫峤,半途放下,極其認真的盯着王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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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有能力的年輕女性早已逃去了其他城鎮,留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殘,還有不知進取的地痞無賴。
若是真金白銀的發下去,揣着離開,不一定能安穩的揣到家中,說不準半路就被攔截了。”
孫峤第一次主動發表看法,所以的目光彙聚在他身上,說完後知後覺的紅了耳廓,有些不确定的求助穆棱。
後者眼中帶着驚嘆和贊賞,倒不是因為孫峤的想法有多麽好,而是想來膽小的他,能夠大膽的發表自己的看法。
哪怕是一點點的進步都能讓穆棱喜悅,跟何況是現在。
“我...我只是這麽想的,怎麽做還是你們定奪。”
孫峤埋下了腦袋,想要用寬大的碗口遮擋發紅的面頰。
穆棱沒說話,眼神示意了一眼王汝南。
不愧是在軍營中混久的人,一個眼神便明白了要做什麽,憨憨一笑,撓着腦袋,“孫公子說的對,是我思慮不周。”
“多虧你,不然我恐怕就要去做了。”
“不行!”孫峤猛的擡頭,撞入了穆棱帶着笑意的眼中,臉更紅了。
一群人都在逗着孫峤,讓他建立起自信了。
沈君澤嘴角帶着淡淡笑意,場面溫馨,在一個月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場面。
手被牽住,林卓然面色無常,桌子下卻緊緊牽着他的手。
獨屬于兩人的浪漫,在此刻悄悄進行着。
新來的縣官名喚李蒙,本是在翰林院修書的,也不知道怎麽着,主動上谏要來江寧縣當這三年縣官。
要知道,富饒時期的江寧縣是人人争強的地方,可現如今被王琦璇掏空,還留下爛攤子,多少官員避之不及,她卻站了出來。
李蒙身材高挑,渾身帶着書卷氣息,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風範。
不禁讓人多看兩眼。
“多謝各位為江寧縣百姓所做出的貢獻,李某謹記在心。”李蒙穿着深藍色官服,眸子清澈,向衆人作揖。
穆棱前去寒暄,林卓然只需要站在她身後便可,沈君澤頭帶着白色鬥笠,小聲提醒道。
“戶部尚書的女兒。”
恍然大悟,怪不得要來,說不準是因為自覺是母親管理下屬不良,導致江寧縣成為漏洞,而造成如今的局面。
所以自發請願前來,為母親彌補過錯。
這也不是林卓然空穴來風,朝堂上第一次見到戶部尚書的時候,就能察覺此人正直果斷,且不願意沾染奪嫡紛争。
想來她的孩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在書院修書幾年,混個功名後好直接入朝為官,在自家母親的戶部當值,人生的道路可謂是風調雨順。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按規矩來,秉着心中那杆子挂着良心和道義的稱行事。
“或許這是陛下給她的一個機會。”林卓然輕攔住沈君澤的腰肢,粗了一圈,看來芷若的藥是有效果的。
沈君澤抿唇沒說話,顯然是認同林卓然的看法。
只不過這個機會李蒙一個初出茅廬的學子,不知道拿不拿的下。
芷若帶着小丫頭留在了江寧縣,她們要去做什麽,沒人知道
在全縣百姓的歡送下,浩浩蕩蕩離開,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來時艱難,回去時格外快。
沈君澤的孕反已經不嚴重了,明明圓滿解決問題,可以回京是一件好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沈君澤看起來半點興致都沒有。
孫峤其實內心有些害怕沈君澤,特別是他皺着眉頭不說話的時候,周遭的氛圍明顯改變,讓孫峤有種本能的畏懼。
不過仔細想想,沈君澤對他很好,凡事不懂的事情,都會耐心解答。
思索到這兒,孫峤也就不害怕了。
“沈公子身子不舒服嗎?”
孫峤湊過來,手輕輕搭在他的額頭上,溫度是正常的。
沈君澤半合眼眸,側臉躲開了手,聲音聽不出情緒來,“沒事。”
冷淡的話語徹底打消了孫峤繼續詢問的念頭,低聲應了句,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路都在思索剛才是不是自己做的那兒不對,所以才讓沈君澤如此冷淡,內心的糾結全顯示在臉上了。
沈君澤不可能沒注意到,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其他人。
本就是個冷淡的性子,不過是因為林卓然和穆棱走的進,而穆棱的心上人是孫峤。
所以沈君澤會花費點時間維持正常的關系,以便達到兩位女人相處起來的舒适。
只是不同的是,孫峤性子單純,從一開始抱着其他目的的友好,到了現在想要同他交往。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穆棱側眸看去,銀色面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回京城後你打算如何安置沈公子?”
都知道是穆玄師的妾室,身份實在尴尬,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
“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林卓然面上全然不見憂愁,意氣風發,嘴角始終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車隊行駛的速度很快,路上沒再遇見暴雨,短短三日便到了城門腳下。
已經是晚上了,打算在城外驿站休息一晚。
驿站的管事看見熟悉的面容,臉瞬間拉誇了下來,帶着苦笑。
這幫閻王怎麽又來了,還記得上次住過來,晚上就有人來刺殺,把驿站打的一片狼藉。
驿站的管事還不能說什麽,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只希望這幫貴女們不要再亂出京城了。
心裏再怎麽想,也要恭敬的把她們迎接進來,怎麽說一個七殿下,一位朝堂五品官員。
沈君澤自然是同林卓然一起居住,泡在浴桶內,白色霧氣打濕睫毛,望着水面飄動的花瓣出神。
以至于沒注意進來的林卓然。
知道指尖破開水面,沈君澤才擡頭。
“泡一會就出來,我給你擦幹淨。”林卓然半倚靠在木桶上,眼中帶着笑意。
可沈君澤卻笑不出來,明日就要入進,他該何去何從。
舔着嘴唇,拉住了林卓然要離開的手,被熱氣熏蒸的整個人粉嫩嫩的,像是一塊可口的桃花糕。
望着郎君滾動的喉結,林卓然眼神暗了暗。
“我就不入城了,在城外找個村莊暫且住下,等孩子出來再說。”
說這話的時候,沈君澤全程沒敢看林卓然的眼睛,低垂腦袋也不知道害怕些什麽。
直覺告訴他,女人不說話,肯定是在生氣。
但這是沈君澤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有孩子在身上,總不至于正大光明的進入将軍府。
況且京城內誰人不知他是穆玄師的妾室,少不了引來流言蜚語,到時候傳到陛下的耳朵裏,又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場景。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有空來看看我就好。”
沈君澤的話剛說完,面頰就被捏住了,被迫擡起頭直視林卓然,眼神慌亂的飄忽不定。
“再說一遍。”
蒸騰的霧氣飄然而上,模糊住了林卓然的面容,讓沈君澤看的不真切,眼神朦胧了起來。
薄唇緊抿着,一言不發。
在聽見沈君澤的言語時,林卓然內心是極度氣憤和心疼的。
氣憤于郎君不相信于她的決心,心疼于沈君澤的懂事。
緩和情緒,松開了手,白嫩的面頰上還殘留紅色痕跡,林卓然欲蓋彌彰的擦了擦。
視線順着脖頸來到了盛着水珠的鎖骨,林卓然艱難的移開視線。
好久沒有嘗到小郎君的味道了,正值躁動的年紀,林卓然能忍耐到現在屬實不容易。
“跟我回家。”
林卓然拽着他胳膊,将人拉了起來,立馬用寬大的毛巾包裹住了沈君澤,給人抱到床上坐着。
又拿來白帕子擦拭潮濕的頭發。
“呆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指尖穿梭在發絲間,輕柔的撩撥着,“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或許在我身邊,你可以不用想的那麽多。”
耳邊是女人無奈的嘆息聲,沈君澤的心跟膝上的手一樣,攪在了一起。
酸酸脹脹的,一直以來想的多和害怕的多并不是壞事,懂得怕才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內存活下來。
現在有個人站在面前,告訴他可以不用多想,一切交給她時,沈君澤有一瞬間是恍惚的。
林卓然比他小些,沈君澤自然是有種責任感在肩膀上,但今天意識到林卓然并非是少女了,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女人。
憋了半天,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關于你的事,我樂之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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