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他提到了你，他曾說：‘是個資質不錯的将才啊。’”

“安西教練他……”

“是我以前的同僚，”這位教練笑道，“高考前他來找過我，也舉薦過你。當時我們都認為你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惜那一年湘北沒入八強，不能對你特招……所以最後只能看你的功課是否能達到标準。當成績出來的時候，我和他可都松了口氣呢。嘛，三井君可以來我們學校，真是太好了。”

“是……是嗎……”

“要對自己有信心呀，”教練拍拍他的肩膀，同時又俏皮地小聲道，“但是可千萬別告訴安西教練上面那些話是我告訴你的，我怕他會不好意思。那家夥啊，都一把年紀了還容易害羞呢！”

三井不知說什麽好，他對于安西教練的敬重，又多了好幾層。

他的體力可能也就一直只能這樣了，但是對于布局和技巧的傳授，随着經驗的增加，是可以不斷精進的。

就像加奈教他功課的那套方法，也可以舉一反三，得到更多的收獲。

加奈的筆記和資料他都沒有丢，一直存放在公寓的小間裏。每個月他都會去一趟湘北，去拿加奈的信。

“致三井哥，”加奈信上寫道，“我很好哦！最近身體好像越來越好了的感覺，現在你的高考應該已經結束了吧！怎麽樣，考得理想嗎？在本天才的指導下，如果還不理想，就揍你哦！”

于是三井按照地址也回了一封：“我很好啊小鬼別再看不起我啦！我考中海南大了，那裏的教練很欣賞我，而且還能和海南、翔陽的那幾個家夥一起打球，學習方面我保持着你教給我的方法，我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充實。老實說一張紙寫不完啊，我家的電話你記了沒？XXXXXXX，這個號碼。我不知道你那邊的電話呀，所以有空還是打過來吧，電話聊天不是更方便嗎？”

但是到下一封的時候，加奈的開頭還是：“三井哥，我很好……”

我很好……

——開頭總是這麽說。

持續了兩年，加奈寄來的信件紙張卻越來越黃了。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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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

我也是……

——三井想。

春秋寒暑，湘北籃球部的人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又一年，流川的一大批國中學弟來到湘北。

湘北打入全國聯賽，跻身四強。

宮城和彩子畢業了。

流川成了隊長。

櫻木表示強烈抗議，于是給了他一個副隊……

生活越發熱鬧。

湘北很強！

站在觀衆席上看高中聯賽的三井，一邊吃着薯片一邊默默地想：曾有一年，他也曾站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哪怕體力不支也要在最後獲得勝利。

他會為湘北的每一次獲勝鼓掌，甚至在他們獲勝後流下眼淚。

這就是青春呀，稍縱即逝的青春，很容易就不複存在了……

救護車呼嘯的鳴笛由遠至近，三井一愣，回到了現在。

他站在距離記憶兩年後的天橋上，橋下，那輛救護車剛開過去。

手機突然響起來。

屏幕上的名字是德男。自畢業後，德男就留在他老爹的修車行打雜，他們一直沒有斷掉聯系，偶爾會叫上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喝酒。

但今天他在電話裏要說的不是聚會的事。

“小三你聽我說啊，”德男神秘兮兮地在電話裏道，“我看到那個了啊！”

“看到‘那個’？你見鬼啦？”

“不是啊，我說的是水見加奈……她不是一直在和你通信嗎？還說他們全家都移民去了美國……那是撒謊啦！”

“……”

“我看到她爸爸了！好巧啊，正好送我一個受傷的兄弟去醫院，結果就碰到他了……知道嗎？他其實就是你以前常去看腿傷的那家醫院的醫生……”

水見加奈，他們一家都沒有移民。

她一直都在日本。

而且永遠——都留在日本了。

……

十二月的某日，天氣陰。已進入冬季的整個神奈川縣都飄着雨。

冷冰冰的雨絲落入領子裏，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天，再過些時候就要下雪了呢。

在湘北籃球部，卻連一絲降溫的氣息都嗅不到。

還沒有走近，就能聽到從體育館傳來響亮的口號聲。

“我們很強！湘北很強！”

整齊的聲音，昭示着他們的決心。

“就算今年沒有得到全國大賽的冠軍，明年也一定要得到！不要忘了這四個字，全國制霸！”這是櫻木的聲音

“盡力吧。”不鹹不淡的口氣，一定是流川。

“臭狐貍，不要打擊士氣呀！你不想當隊長就快把隊長的位置讓給我！”

“好啊，讓你做一天秀逗隊長不是不可以。”

“你說什麽！！”

“你們又在吵架嗎？”突然出現在門口，體育館裏所有人都很意外。

“小三！”櫻木叫得最響亮，誇張的反應一點都不像可能會當上隊長的樣子。

三井去看過他們的比賽了。

在高中第三年的夏季，櫻木終于拿到了縣高中MVP的頭銜。

湘北在夏季聯賽時跻身全國四強，冬季賽時獲得全國大賽亞軍。

明明只差一步之遙，全國第一的寶座始終不是那麽好拿的。

湘北團隊榮譽獎狀占領了休息室的一面牆，在這之後加入的學弟學妹們也會引以為自豪吧……

大概吧。

曾出過兩個秀逗隊長的歷史，好像也沒那麽光彩。

“吶吶，小三看到我球場上的英姿了嗎？你說會翹課去看的”

“當然去看了啊，我還錄下來了呢。恭喜呀，今年的MVP！”三井祝賀道。

“是嗎是嗎？！錄像裏我一定很帥吧！還有我領取MVP獎杯的樣子，一定帥呆了……”

“是啊，”流川在他背後補了一句，“上臺的時候，絆了一跤，在全場面前摔個狗吃屎的MVP就是你了。”

櫻木紅着臉大聲道：“死狐貍，不要提那個！”

衆人的哄笑散去，回歸到現實。

三年級的櫻木和流川，也要畢業了。這是每一屆的隊長最終都要面對的問題。

兩年前的今天以及一年前的今天，赤木和宮城都曾站在這個地方與籃球部告別，終于，他們的這一天也來到了。

由于櫻木的文化課分數實在慘不忍睹，但他優秀的表現又是各方的焦點，海南大學與深體大以特招的名義幾乎同時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最終他選擇了海南大學，原因是：熟人多。

但三井知道，或許是因為晴子有向櫻木透露過深體大對赤木的不平待遇，他堵了口氣，寧願選擇了熟人很多的海南。

“知道嘛？只要努力，就能像本天才一樣，不用高考也能上大學，所以以後要多練籃球少念書……”

話未說完，屁股上狠狠挨了三井一腳：“你這家夥在教學弟們什麽啊！書還是要認真讀的，你們別聽這小子瞎扯淡！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種身體素質的！”

三井回頭問起冷冰冰的流川楓：“你呢？還是打算去美國嗎？”

“我也打算去海南。”流川楓說。

櫻木抱着膀子不屑道：“切，反正你的成績跟我半斤八兩，考也考不進去的。”

“No，”英語精進的流川嗓音低沉，“我也收到了海南的特招邀請。”

“神馬！”櫻木大驚失色，“會看中你這個臭狐貍，海南的體育老師一定眼花啦！”

“大白癡！在思考這種問題前，你先想想大學的學費怎麽辦吧！”

這話說得櫻木一噎。誰都知道，櫻木家裏沒有錢。他光是養活自己就很困難了，大學的費用是絕對單靠自己籌不出來。

“大學的學費啊，我來算算……啊……那個……”他就算伸出十個手指頭，掰到明天也別想算出來。

“別算啦櫻木，”三井拍了拍櫻木的腦袋，“不用擔心，實在沒有錢我可以借給你，如果說是報名費的話，我現在身上帶的錢就足夠了。”

他的話剛出口，籃球部的學弟們看他的目光齊刷刷帶有了“土豪啊”的意味。

“小……小三……太感激你了！”櫻木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都抹在了三井的外套上。

然後是三井的大呼小叫：“混蛋，這是新衣服啊，好髒……至于學費，我可以問家裏借借看，大概要八十萬日元的樣子……”

“八十萬！”

“不要大呼小叫的，東京的大學還要貴，神奈川的大學算是便宜的了，你家住得近，吃住都不用愁，已經很劃算了。”

三井想，櫻木現在一定非常慶幸自己選擇了海南大學。

一沓錢丢在了櫻木的腦袋上。

“不要擔心啊，櫻木，”水戶洋平倚在門外，“我們找到個好兼職，寒假和我們一起來打工，一個月一個人就能賺十六萬，我們五個人，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