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雷下捉婿(二合一)
“人已經走遠了。”
顧崖木側目提醒, 杜聖蘭正帶着‘慈祥’的笑容對着遠方輕輕揮手。
圍觀衆人也沒想到天生聖人會這麽接地氣,不但親自送治愈的病人出來,還一臉欣慰地眺望遠方。
“醫者父母心啊。”杜聖蘭輕輕一嘆, 獨屬于聖人的仁愛光輝在周圍綻放。
陽光下,對高境界的人來說還好, 但對于元嬰期以下, 無不為這聖潔的一幕所動容。
……确實是再生父母。
想到何不鳴重新做了男人, 在這點上,大家保持了一致意見。
杜聖蘭親自出門,滿足了他們對聖人的好奇心, 加之他言明最近要停診, 絕殺樓外門庭若市的現象終于得以緩解。
杜聖蘭也沒閑着, 顧崖木給了他一本斂息功法, 杜聖蘭正在加緊修煉。否則散發着這一身慈愛的氣息,無論走到哪裏, 都會引人注意。
這一日修煉小有所成, 杜聖蘭到院子裏透氣,看到顧崖木靠在花架下,走過去問:“最近都有什麽大消息?”
一閉關, 感覺都要與世隔絕。
顧崖木:“杜北望要娶裴枝雀。”
“裴枝雀是誰?”杜聖蘭對裴家人了解有限。
顧崖木意味深長:“你媳婦。”
“……”
對于那裴家姑娘, 基本沒怎麽接觸過, 杜聖蘭甚至一直不知其名。她從前在裴家也名聲不顯, 外界瘋傳八卦時, 直接以‘裴家姑娘’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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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目前應該都在天聖學宮。”
顧崖木:“所以杜家只是放出消息, 暫時沒有操辦婚禮的意思。”
杜北望和裴枝雀在學宮追求者衆多, 如此也算斷了其他人的念頭。
杜聖蘭微微皺眉, 越來越看不透杜青光下這一手棋的意思。
顧崖木:“我已經通知天機道人, 以治療為由讓他過來一趟。”
杜聖蘭一愣:“以我的能力還不足以破除血咒。”
要是能破,早就叫人來了。
“老狐貍心裏有數,就是來親自确認一下是不是存在解咒可能。”顧崖木多提醒一句:“對這種算命的,時刻留點心。”
蔔算結果傾向哪一方,天機道人自然就偏幫哪一方,完全是個不穩定的秤砣。
杜聖蘭點了點頭。
見他好像沒有重視的意思,顧崖木正色道:“天生道體能補天一事,四大家族的人很可能就曾找天機道人确認過。”
“我知道。”
顧崖木眉梢一挑,看向他。
杜聖蘭平靜道:“沒有足夠的把握,杜青光不會在我身上投入過多時間算計。”
天下修士逐利而行,天機道人這些年靠着大勢力給的好處延年益壽,自然要做出相應回報。
“無論我出生的原因是什麽,既然來到這世上,我不會枉活一世。”
顧崖木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自哀自怨,忽然笑道:“你這性子,更适合出生在龍族。”
杜聖蘭拉來一把藤椅坐下:“我之前便說過,身邊對我好的人最後皆是有所求。”
天機道人自然也是一樣,所以沒什麽好傷感的。他頓了下又說:“你算是個例外。”
顧崖木冷漠地提醒他奪舍一事。
杜聖蘭:“現在……”
“現在是為了治傷。”
杜聖蘭:“中間還有一段過渡期。”
淬體法也是最新才有些眉目。
如果現在是原形狀态,顧崖木的鱗片估計都要炸開。
杜聖蘭強調了一下自己做人恩怨分明的原則:“放心,日後一定治好你。”
剛化形的那段時間,顧崖木對他照顧頗多,以當時的角度來看,這種照顧勉強算是不求回報的。
顧崖木心中怪異的感覺變得有些強烈,借口離開:“我去看看那老狐貍到沒有。”
剛走出院子,便有人來傳話:“有個小童求見。”
上午時,顧崖木便提起今日如果有人拜訪,第一時間來通知他,管事這才敢來彙報。
征得顧崖木同意後,管事領人進來。
小童背着一個比自己高幾丈的籮筐,一步一腳印走得很穩。管事離開後,籮筐內鑽出一個雪白的狐貍腦袋,很是恭敬地站起來抱拳:“龍君。”
顧崖木敷衍着點了下頭,轉身。
小童跟着顧崖木走進後院,卸下籮筐放在石桌上,天機道人從裏面出來,充滿算計的狐貍眼一直有意無意留意着杜聖蘭。
“來吧。”狐貍張開雙臂:“劈我。”
“……”
它站在逆風的方向,長毛被吹得簌簌響,畫面絕對談不上多美觀。
杜聖蘭:“我能力有限……”
“劈我!”
當事人如此熱情,杜聖蘭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為了完美地诠釋待客之道,他當場放電。
狐貍的皮毛抖了抖,被電得嗷嗷叫喚。
杜聖蘭:“感覺怎麽樣?”
“妙!血咒好像剔除了那麽一絲絲。”
雖然只有丁點,但讓它看見了希望的曙光。天機道人回答時還暗暗觀察了顧崖木的表情,确定對方沒什麽表情變化,松了口氣。
看來這頭龍已經默認讓自己擺脫血咒束縛,現在就看它有沒有這個運氣能破解。
倘若杜聖蘭拼盡全力,少說也能解開十分之一的血咒,但那會對自身本源有損。
天機道人也看出他還有餘力,往前走了兩步,因為剛才的電流,爪子都舒服地縮了縮,繼續張開雙臂:“劈我。”
話還沒說完,被人提着後頸拎到一邊。
對這只沒有原則的賊狐貍,顧崖木直接問話:“解釋一下天生媚骨。”
話題來了一個大跨度,狐貍雪白蓬松的尾巴彎出不自然的弧度,一雙黑溜溜的眼珠亂轉,看起來十分不安。
顧崖木松手:“我給你時間編。”
“……”
狐貍垮着臉,無奈道:“是有種說法,天生媚骨有可能孕育出天生道體。”
花架下不知是哪個妖獸生了一窩蛋,直接放下不管,杜聖蘭在它們被蛇吃掉前抱上桌,聞言愣了下。
顧崖木挑眉:“有這回事?”
天機道人更好奇他竟一無所知:“龍君從來沒聽說過?”
天生道體能補天是絕密,不清楚正常,但有關特殊體質總該了解一些。
顧崖木閉口不言。
從前他一直在鑽研奪舍、對抗天道誓言的一百種辦法等法門,他又不是人,了解人類修士的事情做什麽?
狐貍吸口氣:“天生道體稀少,和普通人誕育的血脈便是最早的特殊體質。經由特殊體質誕育的子嗣,如果父輩足夠優秀,是有可能激發體內的祖源之血,成為新的天生道體。”
三言兩語間,已經揭穿了杜聖蘭的一半身世之謎。
他的父母因何而結合,他又為何出生……說到底都可以歸咎旁人為對天生道體的渴望。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恰在這時,桌上的妖獸蛋出現一絲裂痕,破殼的動靜因為突然到來的沉默,顯得十分清脆。
杜聖蘭低着頭,幾縷碎發散了下來,良久,若無其事‘哦’了一下。
妖獸幼崽最初的養分是從蛋殼裏來,他耐心把蛋殼一點點掰碎,長着怪異翅膀的幼崽十分親昵地蹭着他的指尖,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天機道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首先為自己開脫:“其實你第一次來,我就想說了,不過那時卦象顯示不宜。”
自從杜聖蘭奪舍天雷,原定的軌跡改變,很多卦象的結果也因此改變。
不過他當時化身小閃電來到道觀,天機道人确實是為了他好沒有說出真相,這種事情,知道了只會讓心裏不舒服。
杜聖蘭:“我母親……”
狐貍連連擺爪:“說不得,關于這點我立過誓。”
杜聖蘭看了它一眼:“裴琉焰。”
狐貍目中浮現出一絲來不及掩飾的驚恐。
透過它的反應,杜聖蘭有了答案。
狐貍緊張搓爪:“你自己的推測,我可什麽都沒說。”
邊碎碎念邊不安地望向天空,确定沒有雷劈下,才松了口氣。這種惶恐可不像是僅僅因為天道誓言,更像是畏懼什麽人,杜聖蘭垂眸耐心喂着小妖獸。
狐貍沖他幹笑幾聲,重新鑽進籮筐,自己把蓋子蓋好,拜別道:“龍君,我先告辭了。”
小童背起籮筐,大步往回走。
杜聖蘭自始至終沒有擡眼,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片刻後有些費勁地扯出一抹笑容:“看來杜家有意效仿之前,試圖再搞出一個天生道體,只是不知道裴家還白送出一個學宮名額,是為了……”
“不用硬撐。”
顧崖木打斷他:“壓抑太過,容易留下心魔隐患。”
杜聖蘭張了張口,但在輕輕吸了口氣又重新閉上嘴。
他從來沒有一刻奢望過自己出生的原因是美好的,只是這層遮羞布真正被揭開時,心裏的滋味實在說不上多好受。
顧崖木餘光看着他的側顏。
忽略精明的性格,杜聖蘭其實是一個很純粹的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就像他也曾對何不鳴以誠相待過,後來又為了自己和牧童做交易……
顧崖木:“別糾結了,我來當你爹。”
杜聖蘭手指一抖,險些被蛋殼劃傷了指尖。
顧崖木看他掰碎蛋殼喂幼崽,想起當日自己也是這樣掰碎靈丹喂小閃電:“雛鳥情節,你對我産生不該有的孺慕之情也是正常。”
杜聖蘭一動不動坐着。
顧崖木:“譬如拉着我的手一直喊娘。”
“……”
短暫的呆怔過後,杜聖蘭突然拍桌笑了起來。小妖獸一臉不解,排成一排仰着臉好奇望他。
杜聖蘭一直笑得偏過頭去,半晌抱起小妖獸,準備給它們安窩。
顧崖木看着他的背影,不動聲色繼續坐在原地。
撿了些枯樹枝,又放了幾株靈草,手工活兒總能讓人心靜下來。鳥窩做好的時候,杜聖蘭反應過來顧崖木剛剛那些話可能有故意逗人開心的成分。
“居然還會哄人……”
自顧自搖了搖頭,杜聖蘭從袖中放出雪花獅子,它們性情溫和,很快就和小妖獸打成一片。
杜聖蘭沒有在就近的屋檐安窩,而是走出院子專門尋了個地方。
回來時顧崖木提起絕殺殿新發現了一條礦脈,問他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杜聖蘭猶豫了一下:“算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顧崖木眉峰一揚,杜聖蘭的自身佩劍暫時不能使用,經歷幾次天劫損壞嚴重,這時候應該急需稀有礦石打磨一把新劍。
“下午有事?”
杜聖蘭點頭:“要修煉斂息功法,晚點抽空渡個劫。”
顧崖木出院子時突然回頭:“渡劫?”
杜聖蘭:“元嬰的劫。”
重新修煉幽蘭功法,加上體內那口缸有積攢的力量可以調動,這次突破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顧崖木頭一回聽人把渡劫說得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随意。
杜聖蘭倒不是真的不把渡劫放在心上,事實上他的重視程度和每個修士都一樣,只是來回渡劫的次數多了,心态遠非一般人能比。
顧崖木卻是重新坐了回來,微微皺眉:“有些麻煩。”
“麻煩?”
顧崖木:“你對祁子期了解多少?”
杜聖蘭下意識開口:“合歡第二祖,二十三歲時完善……”
“不是這些。”顧崖木:“祁子期渡劫時,有過萬花齊放的異象。”
産生異象并不奇怪,比如天生劍體渡劫時會出現漫天劍雨,據說祁子期的修煉心法可以鑄造後天的半副天生媚骨,所以也會有異象。
杜聖蘭頓時明白麻煩在哪裏,一旦他渡劫時出現這等異象,等于變相承認自己是合歡第二祖的傳人。
他有些無奈:“為什麽會有這些花裏花哨的異象?”
天生道體就一點事都沒有,當然,每每能引來九重天劫除外。
從這個角度看,果然道體無敵。
“如果現在躲到遠一點的地方……”
顧崖木擺手:“天聖學宮已經檢查完那天在場的修士,沒有發現異常後就一直在關注你。”
杜聖蘭:“那他們豈不是也知道你……”
顧崖木搖頭:“他們懷疑你,是因為天生聖人的異象,至于我,沒人多做聯想,天聖學宮甚至還在到處尋找皮皮蝦血脈。”
杜聖蘭境界有限,面容可以靠道具掩飾,但身形和氣質很難改變,特別是他的瞳孔深處有一些微微泛藍。
想到那日從顧崖木額頭彈出的兩根觸角,杜聖蘭忍不住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那幻術的逼真程度,連大乘期都能欺騙,何況誰會把絕殺殿殿主和皮皮蝦聯系在一起?
如今絕殺殿不再經營暗殺勾當,但情報組織網顧崖木非但沒有收,反而往大的擴張。有了蝴蝶小妖的加入,更是如魚得水。
顧崖木告訴他最新得到的消息。
“三條路,當時選花路的修士不多,那條路上共隕落九百二十四人,剩下的人想要核驗并不困難。”
聽到這個數字,杜聖蘭眼神一變:“竟死了這麽多人。”
他也僅是稍作感慨,任何一次傳承考驗,注定死傷無數,神念只會機械執行原主生前留下的考驗。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杜聖蘭沒想到天聖學宮會如此難纏,哪怕如今他是天生聖人,對方竟還有存疑:“看來他們對核驗手法很有信心。”
自己這個唯一不可能的可能,才會重新回到學宮視野當中。
“這只是最壞的一種推測,”顧崖木,“最好的結果就是渡劫時天生聖人的異象可以遮掩住另外一種。”
杜聖蘭抿了下嘴,不知在想什麽,良久,緩緩道:“真曝光了,是會艱難點,但不至于無路可走。”
合歡宗的人一向對祁子期極度崇拜,行事風格也是十分護短。如果祁子期的傳人出現,遇事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絕殺殿本身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二者疊加,旁人也不敢太過輕舉妄動。
因為這突然生出的枝節,杜聖蘭求個心安,這次渡劫時,特意挑了一個吉時。
顧崖木只交待了一句:“記得用金光護住臉。”
渡劫時這些法器面具十有八九都會被劈壞。
杜聖蘭點了點頭,任由周身元氣運轉。
他沒有用原形渡劫,事實上大部分能化形的妖獸都喜歡以人形渡劫,只有到撐不過時,才會用強大的肉體抵抗。畢竟只有人類形态下,才能更好的使用刀,劍等法器。
絕殺樓今日沒再像前幾天一般,大大方方任人圍觀。
周圍的街道全被暫時封鎖。
即便這樣,也沒阻擋好事者聚集站在遠處觀望。
此刻天空醞釀的雷電沒有大規模的殺傷力,要麽就是渡劫的人不強,要麽便是渡劫的境界不高。絕殺樓內絕無弱者,大部分人理所當然想到了那位只有金丹期的天生聖人。
杜聖蘭知道會有不少人在暗中圍觀,面對沖下來的雷光,他暫時摒棄所有雜念,專心迎了上去。
此次渡劫不同以往,是一個良好的試驗契機。杜聖蘭抓住機會嘗試新的方法,一邊迎戰雷劫,一邊運轉《天雷淬體》療傷。效果顯著,一直到第五道雷劫落下,他都沒有一絲疲态。
元嬰劫最多也就八道雷。
杜聖蘭很平穩地扛過最後一道天雷,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天生聖人的異象給力。
雲層沒有散開,浮雲卷成了書頁形态,一層層累加,堆成高不見頂的書山。還沒給人喘口氣的功夫,另外一半天空,卻是朵朵蓮花盛開,明明開得是白蓮,卻比灼灼紅蓮更加妖豔。
一半莊重,一半魅惑,形成鮮明的對比。
杜聖蘭透過金光看到了天空下無數個小黑點,是正在圍觀的修士。在他快要回到地面時,視線落在顧崖木身上,皮笑肉不笑道:“很遺憾。”
聖人異象沒有壓過另外一種。
它們各自美麗了。
古怪的異象在外面已經引發過一番讨論,說什麽的都有,大部分人暫時還沒有聯系到合歡第二祖身上。
但有一人立刻轉身抽離人群,用傳訊符聯絡學宮。
“院長,我們都被騙了,果然那天和戒癡一同離去的,才是祁子期的傳人。”
天生聖人本就是最近備受關注的焦點,有關他渡劫時的景象頓時傳遍了域內。
杜聖蘭和顧崖木在商讨要不要聯系合歡宗時,許多家族經歷了短暫的驚愕,立刻激動起來。
花開滿天,而且是蓮花。
這分明是天生媚骨的異象之一。
特殊體質一旦有了子嗣,只要另一半不差,血脈也會異常強大,甚至會誕育出新的特殊體質。一個家族想要發展起來,一定少不了絕世天驕,而擁有一個特殊體質,意味着他的後代也有可能是特殊血脈,毫不誇張的說,之後家族的血脈傳人,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
以往只有大家族強強聯合,才有可能誕育特殊血脈。
如今一個元嬰期,還是天生聖人的特殊血脈,讓他們如何不心動。
那些小家族老祖聽到了,無一不動容,甚至瘋狂。
“快!備厚禮!”
知道這次天生聖人是位男修時,老祖立刻下令:“讓族內第一美人親自去送。”
“這麽多年了,終于有一個落單的特殊體質,務必要讓他娶我們珍兒為妻。”
不少勢力此刻下達了同樣的命令:“去查查天生聖人的家世,許以重利,讓他入贅我西河郡。”
也有一些大家族開始有所動作。
“怎麽偏偏是天生媚骨……天生媚骨修煉天賦不如其他幾大體質,卻是最有可能誕育出特殊血脈的。”
“立刻派人去絕殺樓,只要對方願意娶我族女為妻,可以許諾十件天階法器。”
一時間無數重禮從四面八方送往絕殺樓,這場面比當日杜家迎娶裴家女還要浩大。
這種動靜,自然驚擾到了樓內之人。
杜聖蘭以為是天聖學宮找上門來,以最快速度想好托詞,正要出去虛與委蛇一番。門一開,卻見外面的人各個帶笑,穿的還挺喜慶。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紅色招人眼,今天來得不少人都穿着紅衣。配上他們身後如水的禮物,完整地呈現出喜氣洋洋過大年的景象。
“什麽情況?”他半只腳縮回門檻。
“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一位看着和善的老者笑眯眯問。
杜聖蘭懵了下,胡謅道:“姓木。”
“木道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元嬰,真是天縱奇才啊!”
“呵。”一聲冷嘲傳來,離老者不遠的地方,另一名老者冷笑:“何止是天縱奇才,分明是有經天緯地之才,氣吞山河之志。”
有女子含羞帶怯:“而且人也長得俊朗。”
正戴着面具的杜聖蘭:“……”
在看到今天來了不少女修後,顧崖木首先反應過來,沉聲道:“記得天機道人來時說得話麽?”
天機道人今天說得話就多了,杜聖蘭腦海中一一閃過,當想到有關天生媚骨子嗣一事的說法時,目光一顫。
無怪乎他和顧崖木一開始都沒想到這茬,他們一個無牽無挂,一個曾被親爹想要拿去補天,根本沒有一種對家族本身的依戀,更不會想到要發展家族。
并且杜聖蘭遇見的人,無論是杜青光,還是竹墨,他們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門派和家族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遠不及飛升重要,這也無形之中影響到了杜聖蘭。對他而言,個人強大就是唯一需要追求的強大。
然而對于一些小家族,特別是正往大家族過渡的勢力,他們往往把家族傳承和發展看得比命都重要。只要能壯大家族,改善血脈,這些人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杜聖蘭在看到面前一張張笑臉後,忍不住又倒退了一步。
顧崖木淡淡道:“穩住。”
杜聖蘭勉強扯了嘴角。他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人在絕殺殿,恐怕會被當場綁走成親。
“木道友,可否賞臉府上一聚?”
“聖人,來我西河郡吧。”
“神醫,還記得我嗎?是你給我治好暗疾的,救命之恩自當以身相許。”
杜聖蘭低聲對身旁的顧崖木道:“這些人看得我頭皮發麻。”
“阿彌陀佛。”
一到道幹淨的聲音無形之中驅散了周圍的煩躁。
人群自動朝兩邊分開了一些,來人身着樸素的僧衣,天生眉眼低垂。
“五蘊寺的人?”來提親的面面相觑,好奇為什麽寺廟的人會來。
“施主。”來者正是戒癡和尚,他雙手合十:“師父讓我帶話,上次的承諾依舊有效,金禪寺的大門随時為施主敞開。”
金禪寺也是握準了一個良機,無論對方選擇哪一家結親,勢必都會得罪一些家族。如果哪個都不應,總不能一輩子躲在絕殺殿不出來。
如此,斬去三千煩惱絲便是最好的出路。
成為佛子,從此遁入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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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