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胥洲之死
面對修士們的填鴨式教育, 杜聖蘭臨時惡補,利用一位修士提到的交叉支援破解僵局。以點探路的方式确實好用,被血光籠罩的陣法并非鐵板一塊, 其中一個雷電光點跳到某一處時,感覺到了一點凹陷。杜聖蘭立刻施展驚弓之鳥,派更多的雷電前去踩點。
胥洲也發現了這個漏洞,短時間內再施展一次燃血秘法消耗太大, 他試圖用真氣凝聚的力量硬抗。
兩人做對峙的時候,周圍山坡站滿了人, 他們同時也在運轉真氣, 準備随時沖出去。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鎖定在胥洲身前的氣運長河上, 只等雷光沖破虹光的剎那, 那就是最好的掠奪時機。
第三道天雷一半的力量已經被耗損完, 就算直接硬砸在胥洲身上,也造不成太大傷害。杜聖蘭也不在乎,他現在的主要攻擊目标就是面前這條長河,舍棄了純粹的力量擊打,電流化作無數圓點,如跗骨之蛆黏在了陣法各個方向的紋路上。從高處乍看, 這些圓點像是星羅盤的排列分布。
布下暗手後,分散的雷電不成氣候, 第三道天雷被陣法湮滅。
胥洲卻高興不起來, 陣法上的圓點還在閃爍,他試圖打散, 這個過程中難免讓陣法産生瑕疵。
密密麻麻的電弧凝聚速度格外快, 杜聖蘭懷疑是不是胥洲壞事做盡, 天劫凝聚的速度都比其他人快, 完全不給喘息之機。劫雲中神秘的青色光芒照耀在閃電上,他又隐隐覺得另有緣由,來不及思考,就和無數粗壯的雷劫向下方掃蕩而去。
杜聖蘭在半空中加速,按照那位老祖的建議風火相融,再施展分身術,以同樣的速度卷起元素盤旋向下,虛空中生成雷電風暴,罡風亂箭齊飛般轟然朝四面八方射去。僅僅是龍卷風帶來的餘波便如此強悍,實在難以想象風暴中心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狂風,火花,閃電,風暴!
圍觀的那些準備搶奪寶物的人,目中的貪欲定格,其中一些和杜聖蘭有嫌隙的勢力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謾罵聲不比這劫光少。先前提議的老祖被罵得狗血淋頭,氣弱反駁:“又不都是我教的。”
要怪就怪杜聖蘭舉一反三,在此基礎上融合了陣法。
被他埋在紋路裏的小圓點,風暴卷來的時候接連發生轟鳴爆炸,血光被破,陣法本身的光芒顯現。雷卷風如過無人之地,朝暴露出的華點掃射。
猛烈的攻勢中,胥洲被激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以恐怖的速度不斷虛空畫符。放在平時哪怕立場不同,杜聖蘭興許也會欣賞一下那些精妙的紋路,不過今日他一眼都未多看,全力攻擊。雷光交叉旋轉,陣法終于出現了一塊塌陷,閃爍的電光和虹光撞在一起,寶物如同天女散花爆發!
“雁翎甲?”
“等等,我家祖地丢失的八蛟烈焰冠也在!”
“我操!那不是三百年前我和一位好友去秘境,最終要找的寶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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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破口大罵,難怪那混蛋後來消失了,現在看來容貌身份都是僞裝。
蒙着氣運光澤的寶物在半空中如同焰火一般,個體元素不同,鑲嵌的寶石礦物也不同,姹紫嫣紅地釋放着不同氣息,真正做到了亂花迷人眼。
杜聖蘭也沒想到,這一次會爆發出目不勝數的寶物。稍微思考了一下,他立刻明白過來,顧崖木曾說胥洲修煉的天賦很一般,對方突破說不定只能招來五六道雷劫。越到後面,雷劫對氣運長河造成的影響越大。
“快!”
山坡上修士飛出去的速度比寶物爆出還要快,一道道身影争先恐後地來到雷劫區域,比起隕落在雷劫波及下,更多人是死在修士手中。雁翎甲是最受歡迎的一件至寶,第一個得到的修士不幸被圍攻,血濺當場。
雷光接觸到空氣中的血霧,電弧順着水汽不斷蔓延。
這根本無法消磨修士的狂熱,玉面刀收斂起息正隐藏在衆多修士中,他周身還有些仙運,仔細注意不難發現此人的獨特。但他周圍的修士根本沒有發現異常,只知道雙目猩紅地去掠奪寶物。
先前玉面刀一直追到杜家,他再有恃無恐,下界被壓制實力後也不敢一人闖一族,只能時刻關注杜家的動向。杜青光離族後雙方交過一次手,借助魇的力量,杜青光成功擺脫了玉面刀,暫時去忙其他事情。
山中無老虎,玉面刀趁機繞回杜家,連傷五位長老後,搜魂了一位,依舊沒有發現刀侍的下落。
是以他心底的恨意此刻不比胥洲少,琢磨稍後要麽趁亂殺了杜青光,要麽捏死這道雷。
顧崖木和九奴也在奪寶的行列當中,二者有着很奇怪的慎重,面對寶物只挑選了幾樣,均是光澤比較暗淡、蒙受氣運較小的法器。
雷劫只剩下一點餘波,杜聖蘭找了幾個有仇的勢力順手制造了點麻煩。胥洲則是已經快被憤怒沖昏理智,在天地醞釀下一道天劫時,瘋狂殺戮搶奪寶物的修士。
渡劫者的身份讓旁人不敢還手,只能躲閃,即便如此依舊有不要命的修士往內圈沖。
“殺了他,殺了他……”
杜聖蘭怔了一下,哪個嘴長的在自己耳邊碎碎念?
定睛一看原來是斬月山的刑堂長老,對方已經在外場看了很久,确定這一股電流是杜聖蘭的分身之一,專門進來傳話。
“殺了他……”
刑堂長老準備曉之以理,比如胥洲的身份公布對雙方都沒好處,而且顧崖木的身份才洗白。
“閉嘴,聽到了!”電光中,閃電不标準的發音在刑堂長老耳邊炸響,後者臉側都差點被劈傷。
胥洲害過顧崖木,偷塔時又險些害死自己,他那困雷陣法要是再不斷完善下去,遲早有天杜聖蘭會寸步難行,加上蝴蝶小妖的賬,無論是哪一條,杜聖蘭都不會放過他。
奪寶的激烈厮殺留下滿地的屍體,雲層中的青芒仿佛要和閃電一樣沖破虛空。杜聖蘭入合體後和天地間的感應加強,作為天雷,他朦胧間和其他雷劫一樣感受到了天道意志……接下來會是最後一重天劫。
這麽看來,胥洲的修行天賦比日月樓主遜色些。
先前那些寶物讓衆人殺紅了眼,活着撤回山坡上的都是有些本事有所得的人。看到杜聖蘭沒有第一時間破開屏障,剛剛還辱罵老祖的修士立刻展開催促:“你還有什麽想法,趕緊教教年輕人。”
“……”
人人都長着一張嘴,胥洲也不例外,他幾乎透支了全部真氣去修複維持陣法的運轉,氣運長河在天女散花後,已經銳減三分之二。面對速度沖下的閃電,胥洲試着開始游說:“以你的天資,如果修行氣運法,必能飛升。”
陣法形成的屏障越來越薄弱,杜聖蘭不為所動。
胥洲又陸續搬出了不少好處,均未得到回應。最終他惡狠狠地盯着虛空加緊破陣的閃電,眼睜睜看着氣運如流水一般消散,法寶已毀,通天路已斷。聽着半空中的轟鳴巨響,心知成功無望的胥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杜聖蘭面無表情想,我還沒攻擊到他,我也沒說話,這口血不關我的事。
确實和他無關。修行氣運功法的弊端徹底顯現,每失敗一次,胥洲自身還要受損,面對四面八方虎視眈眈的目光,上空即将被錘破的陣法,那些此起彼伏教導着杜聖蘭怎麽劈的聲音……他終于徹底失控。
內心的恨意劇烈翻滾,胥洲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他的雙目開始赤紅,周圍的能量波動發生變化,很輕微,但不遠處顧崖木卻是眯了眯眼。
仿佛要拼死一搏,胥洲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主動迎上天劫。
這一次碰撞,他沒有任何勝算,雷光中胥洲長發飄散,衣服看不清原來的色澤,僅存一小截的長河爆開,數不清的法寶讓等待多時的人瘋狂沖了上來。
“我的!”
“先搶護甲!”
哄搶厮殺爆發。
這是最後一道天劫,胥洲的身體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
奪寶人中,還有顧崖木,但他沒有搶奪寶物,迅速靠近一道閃電:“跑。”
若是渡劫成功,會在最後一道雷劫中完成鍛體,不但傷勢恢複肉軀也會提升很大一截。胥洲重傷,身體傷口寸寸崩裂,顯然渡劫失敗。
“去死吧!”
耀眼的光芒爆發,一聲低吼響徹雲際,兇殘的能量炸裂開,爆炸的漣漪朝四周迅速擴散,不少還朝這邊飛來想要圍攻奪寶的修士,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湮滅在了恐怖的光波中。
混亂中,衆人都在往四面八方逃竄,搶先一步預判到的杜聖蘭和顧崖木是朝筆直上沖。
一條龍和一條閃電,正以令人發指的速度全力沖刺。
杜聖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有一個頭顱單獨朝他們沖來。胥洲四肢都藏有陣法,難以想象是何等的恨意,讓他被炸開後都沒有立刻消散,反而還在朝着目标做最後的報複。
“尾巴卷一下。”杜聖蘭趕忙提醒。
修士都在逃命,現在誰也沒空注意到高空,閃電跳上龍身往下滑,在頭顱爆炸前,一錘子給砸了下去。在杜聖蘭因為慣性要繼續下滑時,龍尾又給他勾了回來。
面目全非的腦袋墜落在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殘餘陣法的緩沖,眼睛居然沒有被震裂掉出。大能者的意識會持續稍頃再消失,胥洲意識消散的剎那,很多記憶走馬觀花在腦海中閃過,他的眼珠看向斬月山衆人的方向,那一行人沒有走多遠,似乎是要徹底确認自己的死活。
年少時為盛名所累,胥洲惡事做盡,但對待一手創立的斬月山,他多少存着幾分庇護之意,當日假死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護住斬月山的名聲。
如今自爆,旁人再也無法從殘骸中破解他的身份,胥洲模糊地看到斬月山人松了口氣,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殺害的小妖怪,死前嘴裏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什麽。
是什麽……他拼命地回想,試圖讀出對方破碎的言語。
視線越來越模糊,胥洲的意識也越飄越遠,他好像飄回了那個暗巷裏,自己和蝴蝶小妖的屍體面對面,小妖怪染血的嘴巴不斷張合,終于,胥洲讀出了那兩個字,回家。
“回……家。”
頭顱下意識想要複述這個詞彙,但面頰上沒有任何一塊肌肉可以牽動發力,至死,他的眼珠都在盯着斬月山的方向。
和死人的眼睛對上,旁觀了胥洲最後的掙紮,刑堂的長老再冷血,內心多少有了些觸動,尚未開口,就聽竹墨冷冷道:“死前的無病呻吟罷了。”
胥洲若是真的有心維護斬月山,原本可以有更多作為。
一個故意破壞劍靈,假死脫身的祖師爺,竹墨不會讓其活着歸來,斬月山只需要一個宗主,斬月山的名聲也只需要和數千年來一樣,是天下劍修追逐的修行聖地。
虛空中,杜聖蘭一錘子打下追逐的頭顱後,仍舊有餘波沖上來。
“劍。”銀龍吐出一個字。
杜聖蘭下意識召喚出寶劍,這把劍由顧崖木親手打造,對其碰觸倒沒多少抵觸。化成人形後,顧崖木握住劍柄,回身朝着沖上來的金光一劍斬去。
杜聖蘭也趁此機會看清了身後追逐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那是一條從爆炸的長河中蹿出的光芒,行似龍,渾身金光缭繞。金芒被一劍截斷,其中好像還伴随着一聲咆哮。
顧崖木還想再斬,杜青光不知何時飛身上天,兩把劍刃相接,各自後退半步,魇趁機吞吃了被斬斷的一截金光虛影。
它的吞噬需要時間,再次張口時,被趕來的九奴阻止。
杜青光沒有多做糾纏,撂下一個字:“撤。”
顧崖木瞥了眼杜聖蘭:“我們也走。”
說罷,撕裂空間帶着杜聖蘭離開。
九奴本身掌握虛實道則,用不上這麽麻煩的方法,利用道則遁走反而更加快。一切轉變發生得太過突然,再次從空間裂縫中走出,杜聖蘭已經出現在大雁城附近的樹林。
兩人走在一起容易引起注意,杜聖蘭便沒變回人類形态,藏在顧崖木袖中。
“走這麽急?”
顧崖木:“玉面刀來了。”
杜聖蘭一挑眉,話題卻繞過上界人,先問起那道被一劍斬斷的金光。
“是氣運所化的氣運長龍,”顧崖木解釋,“有毒。”
“……”确定沒在他的眼眸中看到玩笑,杜聖蘭喉頭一動:“我劈胥洲時,好像吸收了不少他的氣運。”
他對天發誓,是氣運先動的手,不容分說地猛灌而來。
“只要不是吞吃那條氣運長龍就行。”顧崖木邊走邊道:“真要和它融為一體,日後你和人比武,或者布局去做某件事,稍有差池,便會反損自身。”
發現胥洲在用氣運鑄就通天路時,顧崖木立刻明白對方這麽多年縮頭烏龜一樣活着的原因,胥洲在避免出現任何失敗。
“難怪……”杜聖蘭啧啧:“我說怎麽從第一道雷劫開始,就覺得他有點虛。”
多活了一千多年,正常情況下至少該積累一身雄厚的真氣,但胥洲只要被雷傷到一些,下一次就會更嚴重。不過這種氣運倒是挺适合魇,後者有千百條命可以造作,難怪杜青光會幫它争取。
顧崖木這時也開口提到了杜青光:“杜青光殺玉面刀時,也集了運。”
這才會毫不猶豫殺了一名刀侍,刀侍是上界人,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戮仙成功。否則空手而歸,杜青光一樣會受到反噬。
袖子裏的閃電盤腿而坐,嘆道:“可惜被魇撿了便宜。”
顧崖木面色不變:“就它那個腦子,吞噬了整條氣運長龍也無用。”
……
青衣劍客和一條狗剛剛走出十萬大山。
杜青光上次的氣運用在殺刀侍上,殘存的這些尚不足以直接破了玉面刀的仙運。對于氣運長龍,他和顧崖木看法一致,碰都不要碰。氣運幻化出的金龍和那些浮動的氣運不同,一旦吞噬,就會徹底化為自身運勢的一部分。
魇得了好處,心情大好道:“如今我氣運在身,今晚就去殺杜聖蘭。”
吞吃了半條氣運長龍,它總能蹲到杜聖蘭落單的時候,對于這個和冥都莫名其妙走得很近的天雷精,魇一直想要除之而後快。
冷漠的視線掃在青眼陰犬的身上,就在魇被這道視線盯得有些不舒服時,杜青光終于開口:“你就沒有想過,對方的氣運可能比你高?”
魇很有自信:“不可能,他又沒吞吃氣運長龍。”
先前青眼陰犬看得一清二楚,杜聖蘭壓根沒碰上金光。
“不需要吞吃。”
魇很費解。
杜青光淡淡道:“天生的。”
魇頓時沉默。
杜青光停下腳步:“二十歲能修成合體,其中需要多少氣運你考慮過沒有?”
魇想了想,理直氣壯道:“現在考慮了。”
“……”
……
胥洲對付顧崖木時,再三借助他人之手,但對付杜聖蘭,卻是親手布陣,為的就是盡可能掠奪杜聖蘭的滔天氣運,補上前幾次設局失敗帶來的虧空。
杜聖蘭回去路上還和顧崖木探讨了一下仙運和氣運的區別,認為仙運比飄渺不定的氣運要靠譜很多,仙運更像是一種保護罩,能起到被動防禦的效果,對仙人出手,成功概率會很渺茫。但在其他方面,譬如讓人變得運氣好一點,遺跡探寶更容易得到寶物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一路回到仁義堂,期間沒有變故發生,杜聖蘭讓裴螢用情報網重點關注玉面刀,得到的消息是對方并未和杜青光交手,目前下落不明。
杜聖蘭納悶:“莫非回去了?”
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獻祭一具法身下界,就這麽一無所獲地回到上界,估計以後都會擡不起頭來。
十萬大山,深處。
本是要趁亂襲殺杜聖蘭或者杜青光,但在胥洲自爆時,玉面刀突然收到了來自師尊的傳訊。
離開前,梵海尊者交給他一個木刻小人,小人上方如今有一道很淡的虛影,玉面刀驚訝之餘連忙躬身問:“師尊,您怎麽會……”
“為師本體仍在上界,借助寶物閃現出一縷神念罷了。”
梵海尊者不相信任何人,玉面刀下界前,梵海短暫催眠過對方,讓其對着一面寶鏡立下誓言。如今鏡面出現裂痕,說明玉面刀建立上下界連通天梯的心思有了動搖。
玉面刀哪裏知道這些溝壑,否則一定會覺得無比冤枉。他只是見識了下界修士的無情無義,近日突然覺得一旦兩界連通,下界的這些暴民能力也許不出衆,但未必會被奴役,甚至可能會發揮難以設想的破壞力。
“你這次任務進展得如何?”
玉面刀誠惶誠恐道:“遇到了些阻礙。”
虛影随時有消散的可能,玉面刀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心思一動,連忙轉移話題:“弟子發現下界竟然有人成功奪舍天劫。”
從魔淵出來後,玉面刀專門打聽過和有關杜聖蘭的消息。
“哦?”
确定師尊對此事有興趣,玉面刀心中的忐忑暫時消失。
界力擠壓下,梵海尊者的神念堅持不了多久,他揮手打斷玉面刀想要進一步彙報的意思,淡淡交代了幾句。玉面刀全程不敢打斷,擔心被問起刀侍和孫氏姐妹為何不在。幸而梵海尊者不會關心這種小人物,直到虛影消失,也沒提及他身邊人的一個字。
确定梵海尊者的氣息已經消失,玉面刀擡起頭來,長松了一口氣。想到這些日子在下界所受的屈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喃喃道:“等着吧,很快你們就會付出代價。”
他要讓下界人知道,什麽叫做仙凡有別生不如死。
……
正月裏,街道上熙熙攘攘,出來擺攤以物易物的修士也不少,一片喜慶。
仁義堂內,杜聖蘭正和雪花獅子一起挂大紅燈籠,期間忽然打了一個呵欠。大腦袋蹭蹭他:“困的話,我來挂就好。”
沒有壓力的時候,雪花獅子已經擺脫說話結巴的毛病。
杜聖蘭的疲憊是來自精神上的,昨日給顧崖木用淬體法治療暗傷,後半夜開始完善功法,難免有些打不起精神。
“咚咚。”
仁義堂外有人敲門。
一人一獸正好在臨近門的地方,杜聖蘭把剩下的燈籠交給雪花獅子,過去開門。
“新年好!”
見四下無人,仙風道骨的神棍變回了狐貍模樣,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跨過門檻,東西太多,它往桌子上一甩又用尾巴堆了堆,确保不會掉下來。
杜聖蘭嘴角一抽:“為什麽不放進儲物戒?”
天機道人沒回答,跳到了禮盒最上面,也不知道這些禮物都是什麽,被它壓着居然沒壞。此刻雪花獅子已經把燈籠挂好,紅彤彤的光芒照在狐貍雪白的尾巴上,顯得有些魔幻。
天機道人是絕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杜聖蘭猜測是為了解除血咒一事。
“我雖是合體期,但想要徹底解除血咒,至少還要等我突破一個大境界。”
狐貍張開雙臂,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什麽:“來嘛。”
能解多少是多少。
杜聖蘭突然看向它身後,揚了揚半邊眉毛:“龍來了。”
狐貍渾然不懼:“我算過的,龍君今日不在。”絨毛随風抖動:“快來,怎麽劈随你。”
杜聖蘭按了按眉心,無奈道:“三天後,我最近需要調息。”
狐貍跳下來繞着他走了一圈,确定杜聖蘭是真的精神不濟,便沒有再強求。
往返太過折騰,天機道人暫住在仁義堂。翌日顧崖木早在長街外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搖了搖頭推門進來,不出意外,進院後看到腆着一張臉的老狐貍。
“新年好。”狐貍站在庭院中心,笑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就差把‘伸手不打笑臉狐’貼在額頭當橫幅。
清楚天機道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顧崖木對它一向都沒有多熱絡。
“既然來了,”顧崖木單手拎起狐貍放在桌子上,“随便占蔔一下。”
狐貍讪笑道:“占蔔哪有随便的事情。”
顧崖木冷冷注視着天機道人,在他看來,對方此行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解除血咒。
天機道人看了眼涼亭內正在教雪花獅子念書的杜聖蘭,低聲道:“讓我跟着你們混幾天。”
顧崖木盯着雪白的皮毛,淡聲道:“做成擋風的毯子後,你可以永遠跟着。”
狐貍後退一小步,舉起爪子發誓:“相信我,一定可以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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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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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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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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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