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狹路相逢(二合一)
面對突然變出的兩根龍角, 杜聖蘭手握上去,蹭了蹭,喃喃:“小鹿。”
鏡子口是心非:“滿臉血污, 披頭散發, 哪裏美?”
杜聖蘭的魔爪終于暫時放過龍角,對鏡看了看自己,脖頸同樣有血液滲出,他把衣服稍微往下拉了一下, 露出鎖骨, 緊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長腿……
鏡子從一條裂痕變得四分五裂,它變出爪子捂住口鼻, 爪子上還有些從裂縫裏流出來的血絲。
忍無可忍,顧崖木突然轉過身去, 變回了原形。
自戀的最高境界不是追尋別人眼中的自己,是自我欣賞,杜聖蘭只是把領口下拉了一點,外加飄忽不定的視線亂瞄, 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有這麽大反應, 果然還是自己太美了。
顧崖木有些頭疼, 餘光在瞄向大鼎時忽然變冷。灼熱的光團自他掌心凝聚, 光球砸過去後被大鼎吸收。高度凝練的真龍火焰哪會如此輕易熄滅,小火球在鼎內亂竄,無論變大變小都擠滅不了。大鼎也被折磨得夠嗆, 痛苦中反而回來了一絲神智。
此刻它的眼中終于能看到顧崖木, 這也是珍獸。大鼎下意識地進行捕捉, 又因為不滅火焰痛得用黑煙包裹住身體。
它能對杜聖蘭絕對壓制, 是因為後者吃了境界上的虧,《幽蘭心法》後期的境界跨越遠不如前期厲害,基本橫跨不了一個大境界。
顧崖木是渡劫期,這鼎想要獨自捕捉壓根不可能,當然顧崖木想要打碎它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留下大鼎在原地煎熬掙紮,他開口道:“走。”
大鼎還想朝着杜聖蘭飛來,伴随‘砰’地一聲重重捶打,被鴻蒙源寶砸得後退。一擊脫離後,鴻蒙源寶變成小錘子,強行讓魔怔狀态的杜聖蘭握住自己,讓大鼎無法攻擊。
顧崖木帶着杜聖蘭瞬移離開,
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空間出現一道口子,兩道人影從中走出。
尋珍鼎上下跳騰,蝕魂道君揚手在鼎面拍了一下,裏面的火焰散開,但還沒有湮滅。蝕魂道君終于上心,對着大鼎又是連續拍了幾下,火焰終于寂滅。
大鼎像是喝醉了左右搖擺,玉面刀觀察一二,有些不确定道:“魅術?”
一口鼎被魅術所獲,過于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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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魂道君并不覺得奇怪:“天地生靈,稍微有些自我意識的,都能被魅惑幹擾。”
玉面刀聞言冷聲道:“邪術。”
“非也。”蝕魂道君不認同:“道之不同,卻都是道。”
玉面刀總算明白梵海尊者為什麽會和大弟子起嫌隙,這種性子能讨喜才怪。
魅術只能靠自己化解,這鼎也差不多快清醒過來,蝕魂道君抱刀靜等在一邊,回憶先前鼎內的火焰。
金乾凰,緋焰蟒,亦或是……龍?
月亮主宰的區域,并非特別昏暗,森林裏盛開着幽幽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是彎月形态,星星點點的光芒讓這片區域有了亮度。
杜聖蘭一直低着頭走路,忽道:“那鼎恐怕是上界人帶來。”
正在觀察周圍環境的顧崖木回過頭,确定他對基本事物的判斷能力尚在,只是放大了十倍對美的感知。
顧崖木停步對着地面一踩,隔着十米左右的深度,震碎了地底想要鑽出來偷襲他們的妖獸。他的視線依舊鎖定杜聖蘭,确定了問題的關鍵。
合歡心法是對獵物展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杜聖蘭施展成了無差別攻擊。最好的辦法便是将迷惑自身的那部分能量徹底釋放出來,顧崖木稍作思考,說:“你不應該把自己的美鎖死,你應該展示出來。”
趕在杜聖蘭開口前,他先一步道:“不要太自信,美色殺不死人。”
杜聖蘭倏地一擡眼,眼裏像是有不可思議的漩渦,一直要将人的靈魂攪進去。他好像很喜歡從顧崖木目中尋找自己的影子,微擡起下巴,目光相對,呼吸貼緊。先前杜聖蘭對鏡欣賞的畫面重歸腦海,顧崖木整個身子瞬間僵硬住。
杜聖蘭伸手輕輕放在他的額角:“龍角呢?為什麽不彈出來?”
“……”美色是能殺人的。
放棄拯救,兩人繼續往前走。行至半路杜聖蘭神情中的恍惚少了一些,他突然蹲下身,在樹上刻下一個鈴铛圖案,須臾後不知為何又盡數抹除。
顧崖木問:“想找小陰犬?”
杜聖蘭是有這個意思,準備沿路刻下标記。但轉念一想,自己一進來就遭遇追殺,雪花獅子如果真能順着圖案找過來,恐怕會更危險,這标記還是不留為妙。
杜聖蘭垂眸片刻:“這秘境有點不對勁。”
梵海尊者本身無情無義,留下的傳承考驗應該也很是殘酷。但他們走到這裏,除了幾只妖獸,暫時沒遇到什麽厲害的麻煩。
顧崖木沒有就這個問題展開探讨,徑直朝着一片區域走去,快要走到時,杜聖蘭忽然停步。他召喚出寶劍對準空氣猛地刺去,劍鋒停在身前幾丈,劍氣卻延伸千米不止。
不放過前方環境的任何變化,杜聖蘭緩緩道:“劍氣沒有引出任何東西,那片區域可能存在危險。”
一般樹上至少有鳥獸存活,但劍氣釋放到足夠遙遠的地方,也未曾驚起一只飛鳥。
眼神迷離,吐字清楚,邏輯缜密。
顧崖木失笑,走火入魔能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絕無僅有,開口解釋道:“那鼎有自我意識,清醒後很快就會找過來。”
下一次大鼎的主人決計不會如此草率,估計會随着鼎一起找上門。顧崖木先前尋找杜聖蘭時,曾路過這片區域,乍看下裏面林木茂盛,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無論裏面有什麽,足以遮蔽你我的存在。”
哪怕上界人追到裏面,只要沒有辦法定位,他們就不會處于被動狀态。
鴻蒙源寶還在半空中飄着,不時顫動一下,好像在傳遞某種不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起挨過劈,對于寶物的意思,杜聖蘭總能心領神會。
他問:“你怎麽知道我沒讓那口鼎自毀過?”
大鼎就是個巨大的隐患,随時可能擺脫迷離狀态對自己進行捕殺。
杜聖蘭攝人心魄的目中多了一絲冷意:“它不願意。”随後問顧崖木:“是我還不夠美嗎?”
“……”
表露完不滿,杜聖蘭安撫鴻蒙源寶:“不用為我擔心,得不到就毀掉。”
鴻蒙源寶想到當初在無盡海域自己的遭遇,哆嗦了一下。
腰佩寶劍,手握錘子,杜聖蘭同意了顧崖木的建議,同他一起走進前側區域。一步跨過,杜聖蘭肩膀有些僵硬,仿佛正在穿過一層透明的結界。
用真氣震散骨子裏的寒意,杜聖蘭左顧右盼:“梵海尊者真的有能力創造出這種小世界?”
顧崖木手指收緊,隔空捏碎散發幽光的花瓣,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滲出。
令人反胃的腥氣杜聖蘭前不久在魔淵才聞到過。
顧崖木這時才開口道:“此方小世界誕生不久,九川大陸便進入對抗邪魔的時代。魔氣肆虐,也許曾有魔氣灌入,引發了異變。”
相隔不同空間,秘境裏的魔氣有限,基本已經被生靈蠶食,空氣中僅存的幾分尚不足以像魔淵裏的氣體,對人體産生強烈的腐蝕作用。
越朝前走,越是安靜。杜聖蘭站在一棵樹下,對着葉片吹了口氣,期間葉片曾有過短暫的顫抖,但很快繃得筆直,和之前被劍氣掃到時一樣,一動不動。杜聖蘭挑了挑眉,看向顧崖木用口型說了一個‘靜’字。
區域內的植物,好像都在刻意追求安靜。
基于這個判斷,再往前走時兩人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如此一來速度大不如前,大約半個時辰後,又有修士進入這片區域,聽腳步聲人還不少。
“太靜了,有詭異,大家保持警惕。”
“聽到沒有,都打起精神來!”一個狗腿地立刻傳話。
有人抽劍,有人拔刀,利刃出鞘的聲音徹底劃破周圍的寂靜,小隊成員手握兵器結陣前進。
好一個保持警惕。
杜聖蘭嘴角一抽,這些人就差沒仰天長嘯。
耳畔突然掃過清風,自進入這片區域以來,杜聖蘭第一次感知到風的存在。旁邊樹葉依舊不動,他和顧崖木同時停下腳步,學着周圍樹木一樣,紮根于此,用真氣控制着發絲服帖垂下。
後方隊伍終于注意到還有人在他們前面。
“好像是裴家家主。”
“旁邊的是誰?臉都被血糊住了。”
杜聖蘭進來時易容過,在施展合歡心法時,因為業務不太熟練恢複了原本的容貌。
看出他們的狀态有詭異,一群人小心翼翼靠近,走在最前面的人瞳孔微微放大,好像認出來了杜聖蘭:“是……”
張口才說了一個字,太陽穴從左自右被無形之力貫穿。
死亡降臨得太過突然,對方還保持着驚訝凝視的神情。以為是杜聖蘭出的手,後方人下意識要反擊,刀劍前進不過幾寸,杜聖蘭不避不閃,他們的身體卻先一步被穿透,陣陣悶響聽得人心悸。
周圍依舊是空無一物,活像見了鬼。
杜聖蘭耳朵尖動了動,若說有什麽異常,只能是風聲。空氣中血花不斷飛濺,這些風的整體力量并非不可抗的強大,一位修士在向外逃竄時,胡亂朝四周亂砍,期間曾砍到過什麽東西。
咔嚓一聲,憑空出現的半截冰柱被斬落在地,正好滾到了杜聖蘭面前。
那人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立刻站在原地屏息不動,如此一來,除了站穩前胳膊被刺穿,之後果真沒有再受到攻擊。幸存下來的兩人學着他的樣子,扮演木頭人的角色。
從來沒有聽說過風傷人,他們判斷是一種顏色趨近透明的未知妖獸。
杜聖蘭此刻想法也差不多,通過先前這幾人受到的攻擊來看,‘風’很快,但比起自己差得有點遠。
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一直站在這裏不是辦法,幸存者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定了定心神。幾只妖獸被召喚出來,以鳥類為主,遵照主人的命令開始盤旋在杜聖蘭附近區域,其餘修士則趁機往外沖。
說實話,他們心中也有幾分忐忑,裴家家主和杜聖蘭離得很近,鳥獸盤旋時肯定會影響到他。前者是渡劫期,萬一出手報複他們将無處可逃。不過在認出杜聖蘭的身份後,這種顧慮有所減少,裴家家主肯定是徹底無計可施,不然絕對會趁機宰了杜聖蘭。
這該死的天雷,對大陸任何一方勢力來說都是威脅。
“北域的禦獸宗修士,還真是一件人事都不做。”
從看清他們所穿服飾時,杜聖蘭就知道可能會遭遇什麽,無視頭頂盤旋的妖獸,他微笑道:“不過要謝謝你們。”
恐怖的是未知。
确定了妖獸的進攻速度後,杜聖蘭再無顧慮,和顧崖木同時掠出,一名正在瘋狂往外逃的修士聽到動靜沒忍住回了頭,他發誓,流星消失的速度都沒這麽快。
修士頓時心中一涼,那種速度,未知妖獸都不一定能追上,他們幾個豈不是危險了?
正要全力加速,眉心有冰涼的液體滴落,修士張了張嘴,渾身沒了力氣從半空栽倒在地,眉心還在汩汩流淌着鮮血。身前二人不敢回頭,奪命狂奔時,遠遠地看到兩道身影,正欲故技重施拉他們當擋箭牌,一口大鼎橫空飛來,兩名修士被撞退數米,胸口瞬間滿是血洞。
至死,他們都不敢相信居然有比自己更不講道理害人的。
大鼎追蹤着無形的空氣。
玉面刀道:“這妖獸有些意思,就連你我都看不見。”
話雖如此,他和蝕魂道君都沒将其放在心上,妖獸的攻擊力很一般,尋珍鼎都能解決。大鼎用力撞擊過程中,伴随一聲怪風似的嗚咽,碎裂的冰末從半空灑落地面。
尋珍鼎回到蝕魂道君身邊,一動不動。
“氣息感知被屏蔽了。”蝕魂道君望向遠處:“除非離得很近,尋珍鼎找不到天雷的下落。”
玉面刀笑容詭異:“別忘了這裏是師尊的秘境,進來者皆為獲取傳承。”他的語氣中隐隐透露出一絲得意:“師尊已經将傳承考驗的幾個地點告知于我,這裏正好也有一個,我們只要趕去就行。”
若非橫跨了數千年光陰,秘境內的環境産生異變,他們還能更加如魚得水。
月亮從一開始彎似刀,到逐漸圓滿,整片區域的可見度變高了。這畢竟不是真的月亮,只要找到有河的地方,便能從虛影中看見月亮表面的紋路,那是梵海尊者留下的刀紋圖,會指引修士朝着正确方向前行。
玉面刀省了破解的過程,直接往傳承考驗點而去,快到目的地時,尋珍鼎終于再次有了反應,朝某處沖去。
前方湖泊邊,顧崖木和杜聖蘭正站在那裏,尋珍鼎突然闖入,四面八方的冰箭瞬間爆發開來。
“蠢貨。”杜聖蘭罵了句,他們停着不動當然是有原因,這裏未知的妖獸可不止一只,而是群居。早在玉面刀出現前,他親眼目睹了從空中飛過的鳥類是如何死在亂箭齊飛中,原本準備徐徐圖之前進。
妖獸數量太多,即便站在原地不動,也有可能被誤傷。杜聖蘭直接變成閃電,減少可能被刺到的面積,靠着極為靈敏的聽力躲避幾乎無形的攻擊。
看到閃電突現時,蝕魂道君眯了眯眼,徹底确信了天雷精怪的存在。
尋珍鼎的去路被透明妖獸的蠻橫攻擊攔下,打鬥聲吵醒了湖中的巨鱷,它們才是梵海尊者留下的真正考驗。數千年秘境沒有外人進入,巨鱷渴慕活人的血肉,游上岸加入亂鬥。
混亂的場面讓玉面刀想起了當日渡歸一劫時的場面,他的速度要比蝕魂道君快,已經要接近顧崖木。
“我告知你最後的傳承地點,”玉面刀低喝,“你我聯手,先活捉了這天雷精。”
捉了天雷,師尊那邊也好将功補過。
“殺!你前我後堵截,他無路可退了。”玉面刀高高揚刀,氣勢驚人,已經表示出與顧崖木共同進退的态度。
顧崖木愣了一下。
後面的蝕魂道君也愣住了……不是,你這都不問一下別人同不同意,就要一起沖了?
長刀爆發出執拗的光芒,粼粼波光比湖面還要閃耀,玉面刀冷笑一聲發起進攻,他太了解這些下界人了,能殺誰殺誰,只要給出足夠的好處,目标換得比誰都快。
刀光以令人眼花缭亂的速度斷開空中射來的冰箭,玉面刀準備速戰速決,改變戰略:“你負責掩護,我來進攻。”
顧崖木沉默地擡掌,然後狠厲地拍向他的天靈蓋。
恐怖的力量逼近,玉面刀連忙閃身,胳膊被身後襲來的冰箭劃出一道血痕,他咬牙止血,面色難看:“你敢偷襲。”
這一刻,蝕魂道君和他的大鼎都覺得玉面刀在無理取鬧。
顧崖木一向不屑和人解釋,但此刻他沉吟兩秒:“是你先站在我面前的。”
語畢又是一掌拍來。
你來我往過招,還要對付巨鱷和透明的妖獸,顧崖木和玉面刀幾乎寸步不移纏鬥着。杜聖蘭那邊壓力反而輕一點,施展分身法,從背後偷襲玉面刀。
兩面夾擊,玉面刀本身實力不俗,一刀砍斷無數電流,眉頭緊皺地望着顧崖木:“他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
沒道理傳承都打動不了對方。
大鼎扛住箭雨,蝕魂道君在速度上比較吃虧,眼看他快要靠近,杜聖蘭毅然決定放棄這個傳承考核點:“走!”
顧崖木扔出一個圓形小球,球面爆炸的剎那,和杜聖蘭趁機遁走。
一些透明妖獸也被炸傷,玉面刀同樣抓緊機會後退,視線還死死盯着那兩人消失的方向:“師兄,他選擇偏幫天雷精,對方身上肯定隐藏着比傳承還有誘惑力的秘密。”
等到離開這片透明妖獸群居的地盤,蝕魂道君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就沒想過,他們可能是一夥的?”
玉面刀斬釘截鐵:“不可能。”
蝕魂道君是沒有經歷過那場厮殺,這些狂徒在雷劫中胡亂找人合作,吼着‘随便是誰,先殺一個’,根本沒有任何情義可言。
尋寶鼎突然另外一邊蹿去,顯然是在很近的地方有所發現。
雪花獅子周圍籠罩着一團黑氣,乍一看有些像狗,但透過黑氣仔細辨認輪廓,好像又像是獅子。從秘境通道栽下來的時候,它的封印有所松動,身上環繞着冥都特有的死氣。
本以為大陰犬會很快能尋着死氣找到自己,可它孤零零走了一路,連幾個修士都沒碰見。
攔路的大鼎吓了雪花獅子一跳,轉身就要逃,卻看到兩名高大的修士正站在自己後方。
蝕魂道君一眼就看出雪花獅子的身份:“這應該就是師尊提過的陰犬。”
玉面刀也是饒有興味:“看着還是幼生期。”
他沒殺過這類物種,用來練刀應該不錯,不過玉面刀很快想到另外的主意:“師尊曾交代過多關注冥都。我下界後,曾讓醫谷人去購買線索,原來陰犬不止一只,都是靠弑父殺兄奪位。”
說完走到小陰犬面前:“和我合作,一起殺了你爹如何?”
雪花獅子瞪圓了眼睛。
後方蝕魂道君無奈:“你先與我詳細講講相關情報。”
玉面刀耐着性子說完,蝕魂道君提出另外一種見解:“現任冥都統治者只有一名子嗣,也許它對這個孩子疼愛有加。”
“師兄,你不懂。”
醫谷送來九川大陸近年重要的幾件事中,杜青光因不明原因逼死親子,日月樓樓主殺獨子……就連修士中都廣泛流傳着一種說法,大能者只留有獨子的,一定不簡單。
趁他們說話,雪花獅子拔腿繞路逃跑。
玉面刀嘴角勾起,一腳踹了過去,劇痛傳來,雪花獅子滾了幾圈後重重摔在樹幹上。玉面刀本就心情不佳,走過去又踹了一腳。
雪花獅子痛苦地嗚咽着,玉面刀冷笑一聲:“不知好歹的畜生。”
他就是看出來這只陰犬不強大,才想要扶植做傀儡,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想逃。他在飛升前,也馴過獸,知道想要馴服一只妖獸一定要讓對方先感到恐懼,而且那種恐懼必須牢牢記在骨子裏才行。
靴子踩在雪花獅子的爪子上,用力一摩擦,雪白的毛色頓時被鮮血浸染。
蝕魂道君搖頭正要說些什麽,雪花獅子突然張口咬上了長靴,刺痛感傳來,玉面刀面色微變,抓起大腦袋直接向地上磕去,一連數下,最後一下就要對準石頭磕過去時,黑色的異芒爆發,強烈的波動居然将玉面刀震了出去。
連續數米,玉面刀站穩身子,目中多出幾分驚訝。
雪花獅子頭部血肉模糊,蜷縮在地上有氣無力,顯然先前那股爆發出來的能量并非來源于它自身。
“不好!”蝕魂道君提醒:“是禁咒。”
陰犬在子嗣體內設下過三道禁咒,若是重傷垂死,它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多年未松動過的禁咒在這一刻終于被激發,玉面刀還準備做些什麽,一縷狗毛化成的黑霧從遠處飛來,尚在半空中便發出一聲刺耳的咆哮。
“快走,”蝕魂道君從這根狗毛中對陰犬的力量大體有了判斷,“對方現在應該是被什麽困住了,一旦趕來,恐怕會很麻煩。”
玉面刀:“合你我之力,區區一只陰犬……”
蝕魂道君打斷他:“尋珍鼎感覺到了很多異物的力量,屆時我們恐怕面對的不止是陰犬。”
最終玉面刀選擇相信他的判斷,飛出一段距離後,還能聽見身後黑霧尖銳的咆哮,其中蘊藏的憤怒令人心驚,蝕魂道君飛速掠身的時候皺了皺眉,有感這次秘境之事無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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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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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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