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

依舊是很明顯地打亂了原著時間軸,私設bug多,請不要過多在意……。

(下)

白龍:“……我提醒過你把袍角變短點的。”

混沌坐在他腰上,呆了幾秒,白皙的臉逐漸染上了幾絲粉嫩的紅暈,然後由粉變青,由青轉黑……

白龍擡頭就看見臉色變化豐富多彩的妖王大大一揮長袖就往他脖子上掐來。

白龍又不好在這現形,他們倆那體型加一塊能把整個鎮壓塌一半,只能扭頭閃躲:“我什麽都沒做啊?”

混沌大大天性公正嚴明邏輯清晰,說是你錯,就是你錯。

“你真下得了手啊?你想一想我們過去的情分!想想我們的初次見面……”

哦那次見面好像沒什麽好想的,白龍吐了,他們打了一架,白龍勝。

混沌的臉更黑了一點,原本只是想撓他,現在直接上手就掐了。

白龍一邊躲避着對方更惱怒的攻擊一邊喊道:“咳咳咳我說錯了,那想想我們第二回見面那會兒……”

哦第二回白龍說混沌醜,他們又打了一架,白龍勝。

混沌這回尖利的指甲都伸出來了,殺人滅口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白龍:“那第三、第三回……”

結果白龍數了數,發現他們的前三百回見面好像都沒什麽好說的,因為雙方都在非常認真地問候對方祖上十八代妖以及互毆的你死我活,完全沒有任何美好回憶可言,哦順帶一提,白龍還單方面連勝了二百八十九回,而且每回都非常淳樸地把混沌拍回岸邊吊打。

白龍:“……算了你還是打死我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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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舊恨,混沌簡直越想越氣,他怎麽就和這麽個家夥做了朋友?!丫還敢長得比他俊——這點比贏了二百八十九回還罪無可恕!

他看着白龍簡直怒由心生,想把能量波拍進對方胸口,但一想這家夥現在是人形太脆弱,怕真給弄死了,想把對方的龍角打折,但想想那太疼了,又有點不舍得,妖王大大內心那叫個糾結,看來看去,最終擡腳狠狠一踩白龍的臉,然後轉身就走。

***

最後被踩了臉的白龍大大一邊揉臉一邊苦逼兮兮道:“那一百盒胭脂水粉,八十匹上好綢緞?”

混沌其實趁機洩憤的心思多點,也沒真的多生氣,平日裏他打得過白龍的次數可不多,這次難得有機會,他當然要揍個痛快,至于那個吻……妖王大大想了想,又想了想,奈何他這方面的情商着實不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幹脆放棄了。

反正他也不讨厭白龍,好吧……勉強還稱得上點喜歡,這萬年來混沌在意的人一個一個掰着手指數都數的過來,而白龍在那麽些重要的家夥當中,也算是排得上頭一號的——但他自然打死也不會告訴對方這些。

“兩百盒,一百匹?”

混沌懶懶一擡狹長的鳳眼,回頭賞了對方一眼:“三百盒,兩百匹。”

“成交!終于說話了,不生氣了?”

混沌輕哼一聲:“本王心胸寬廣,不和蠢龍一般見識。”

***

二人行走到了一處河畔,雖是夜卻燈火通明,空中飄浮着許許多多豔紅明亮的天燈,河間也流淌着數盞顏色不同的蓮花燈,仿佛星星一般綴亮了整條河流。

“這是什麽東西?”混沌眨了眨眼,指了指天空中的那些玩意兒,山上有能飛的小妖看着顏色漂亮叼回來過幾盞,他卻也是頭一回見到天上飛着的,這麽多飄在夜空中和煙火一樣漂亮。

“許多人類習慣上元節放天燈,為的是祈福許願。”白龍又指了指河中的,“那叫放荷燈,悼念故人并為生者祈福的。”

“哦。”混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仰頭朝天看去,妖王喜歡漂亮的東西,格外喜歡能飛的,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了。無論是人還是妖,對自己天生不曾擁有的東西,也許總是充滿憧憬的。

河邊有個賣祈天燈與河燈的小攤,攤主大叔樂呵呵地看着他們:“二位要什麽燈,要幾盞呀?”

“你要嗎?”白龍問。

混沌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妖王混沌生于虛無之中,無心無目,又哪裏會有什麽願望:“不要。”

“你可以許願變得更好看?”

混沌翻了個白眼:“本王已經足夠好看了。”

白龍還是向老板要了兩盞,一盞白的河燈,一盞紅的孔明燈,他看得出混沌是真喜歡——約莫只是拉不下臉來買這些個小孩姑娘家才愛的玩意兒。

混沌剛聽白龍說過這白燈是用來祭奠故人的,他顯然沒有人類那些個注重隐私的習慣,坐在石階上,撐着腦袋就看着白龍在白紙條上寫字。

白龍的字寫的極好,字體修長,筆鋒蒼勁有力。

混沌眨了眨眼:“小白龍,敖烈是誰?”

“……”白龍愣了愣,倒是反應過來,這幾百年來山間熟絡的只有他們二人,對方只知他是龍宮三太子,名字又總是白龍、你這家夥地胡亂叫着,混沌确實不知他過去名諱,他想了想,說,“一位故人。”

“那你為什麽要給他寫?他死了嗎?”

“嗯。”

“你會想他嗎?”

“……有時會。”

“哦。”混沌撇了撇嘴,靠在石桌旁,擺弄着玩那盞孔明燈去了。

“別玩了,紙都要給你揉爛了。”

“反正我又沒願望寫。”混沌聳聳肩。

白龍想了想:“也不是沒有的。”

“你幹嘛寫我名字?”

白龍笑了下,又在混沌二字旁添了個‘白龍’上去。

混沌莫名其妙道:“這算什麽願望?”

白龍微微笑道:“反正你也沒什麽願望,不寫也是浪費,就當做紀念我們一起來這一回。”

混沌哼了聲:“……罷了,随你。”

白龍走上前去,把白紙花燈輕輕放入河內,靜靜站在岸邊,望着它越飄越遠,逐漸融入了河畔深處。

混沌望着對方在月色下仿佛散發着幽光的銀色長發,在那瞬間覺得對方修長挺拔的背影距離自己十分茫遠,但他并不理解他為何會這樣想,于是他只是擡手毫不留情地揪了揪對方的銀發:“白龍你看。”

白龍吃疼地轉過頭,就看見他們的那盞緋紅色的孔明燈緩緩由混沌手中浮起,飄向空中。

白龍再次低頭看了看湖中央,那盞白燈已然不知飄向何處,許是被深黑湖水吞沒了,看不見半點蹤跡,而那盞天燈則在夜空中越飛越高,越來越明亮。

一盞祭死,一盞為生。

混沌掩于長袖中的手輕輕一揮,那盞天燈就升得比其它人的皆高了。

白龍扭過頭。

混沌仰起頭,露出了個極淺的笑容:“哼,本王的花燈,自然要升得最高的。”

漫天绛紅的紙燈罩仿佛印得混沌一向蒼白的肌膚都有了幾分如人類般的血色,白龍望着他許久,忽而彎唇笑了出來,他向前稍挪了一些,與對方并肩而立,一起仰頭輕聲道:“……那是自然。”

***

混沌翹着腿坐在院子裏的涼亭邊,旁邊一汪水裏還養着幾條錦鯉,一旁不到三米就是懸崖峭壁,畫風結合起來十分詭異,混沌是真喜歡人類的玩意兒,好好的巢也要弄得和人似的。

白龍坐在他身側端着他的手,身邊放着一盅搗過的鳳仙花,在給他染指甲。

混沌那日看人染了覺得新奇,就使喚着手下漫山遍野地給他摘花,其實以他的法力,指甲變出個五彩色都沒問題,但他就是喜歡白龍手忙腳亂地給他塗的樣子,西海三太子的動作完全不細致,汁水頻頻溢出流淌到混沌指尖,十分龜毛的妖王斜眼看了看,倒也難得地沒罵對方,只是淡淡道:“白龍,你給我說說你們西海的故事吧。”

“……西海沒什麽故事。”白龍說,“我與父王兄弟都不太親近,從小就愛往外跑,倒是和東海的熟絡些,那有個叫敖丙的,性子呆脾氣爆,挺有趣的,要是哪日我……你若有時出山去玩,可以去見一見。”

混沌看他一眼,吹了吹自己未幹的鮮紅指甲:“這裏什麽都有,還有堂堂龍宮太子給本王呼來喚去,呆萬年都未必膩,又何必要出山。”

白龍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

二人聊過太多次天,有些東西混沌其實聽過也就忘了,但某日i他在山間小憩,聽山下的小妖說,東海那裏出了大事,托塔天王李靖的第三子大鬧西海,踏倒水晶宮,還殺了東海三太子,蛟龍被抽了筋,那血染紅了大半片海。

混沌聽着,隐約覺得敖丙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大王!大王!”蛤i蟆精突然連滾帶爬地沖他狂奔而來,“龍……龍……龍飛了!!”

鷹愁澗只有一條龍。

混沌心中一沉。

***

山神以渾厚的嗓門高聲喝道:“孽龍,天庭判你于此地思過兩千年,時間未到,你竟敢尚自出山!”

白龍仰天一聲長嘯,那嚎聲極大,震得整個山間都撼動了幾分。

山神正待舉巨斧砍下,一擊幽藍色的沖擊光波卻在此時直擊他的門面,山神被撞的後仰摔去。

混沌緩緩停于一處巨石上,墨色袍角于空中肆意翻飛,他冷冷一笑:“我說是誰,原來是區區山神小兒,這整座蛇盤山都是吾妖王混沌的,本王尚未說話,何曾輪到你開口阻攔!”

山神一聲怒吼,巨斧就朝混沌劈來,混沌擡手硬生生接了,足下亦被震退了兩步,心中啧了一聲,早知平日修行該努力認真些,如今也不會打得這樣辛苦。

二人正于僵持纏鬥之中,巨龍甩尾而至,利齒一擊咬斷了山神脊背,山神瘋狂哀嚎一聲,甩斧狠狠一揮,正往小白龍龍尾上斬去,混沌俯身一攔,便被極大的力道甩了出去,狠狠撞在一塊岩壁之上,混沌低頭咳了幾口,吐出一口血來,憤怒地想着這回得叫那白龍多給自己染十次指甲才行。

那山神的胸膛被白龍重重踩于爪底,仍在不甘嘶吼:“大膽敖烈!你罔顧天條!擅闖結界,必有天罰——!”

混沌一愣。

白龍利爪一收,便穿透了山神的心髒,他随意地将山神屍首胡亂一抛,便迎頭踩碎山壁,再次盤旋于雲間,重重地撞上了那結界屏障。

“玉帝!吾這一世不曾傷及無辜,不曾害人性命,不過一顆破珠子——你關了吾近千年!難道還不夠嗎——!”透明結界之上一片赤色猩紅,白龍于月光之下高仰龍首,哀鳴長嘯的吼聲幾乎震碎了湖中倒影,硬生生撞斷的金色鱗片簌簌墜落水中,漣漪一圈一圈漾開碎了一片,斷龍鱗有多疼,鑽心剜骨,抽筋剝皮,怕也就是這樣的疼痛了。

混沌生于天地之間,無父無母,不曾有親朋好友,不曾有向往之物,他并不理解白龍心中徹骨的悲怮,他只是站在山岩間看着。

他想,敖烈原來是他的名字,蓮花燈所祭的所謂故人,原來就是他自己,被困于山間的、死去的龍宮三太子。

龍吟帶起了狂風吹亂了他的墨色長發,混沌卻未曾上前阻攔一步,只是靜靜看着白龍在那輪明月之下近乎癫狂地、重複地撞着那道無形的透明屏障。

一聲十分輕微的“啪嗒——”

混沌低下頭,望見血珠子由自己握緊的指縫間滑落,啪嗒啪嗒地滾落在了深潭之中。

一顆,又一顆。

妖王混沌無眼無耳無心,有了這人類的皮囊,卻也仿佛莫名其妙懂了些人類的七情八苦七竅玲珑心。

***

混沌立于岸邊,往日白龍知他靠近,總會主動游出來,如今他低下頭,卻只看到自己蒼白削瘦的倒影,他對着深潭喊道:“敖烈!”

白龍緩緩游了出來,神色有些怏怏的,他掉了許多塊龍鱗,眉宇間都帶着些倦意:“嗯?抱歉,我剛剛睡着了……”

“給你。”

白龍望着滾落到自己腦袋上的那個小瓶子,這山間是有些修仙煉藥的,但混沌絕對不是其中之一:“你哪裏弄來的?”

“本王自有本王的辦法,我近來有些瑣事要忙,你以後若無事,莫要尋我。”混沌說罷便甩袖離去。

白龍看着他的背影,他其實有些想讓混沌陪他再坐久些,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他太乏了,需要睡一覺。

***

白龍這一覺睡了三天三夜,混沌似乎果然是有些忙,并沒有再出現。

***

然後便是一個月。

***

白龍終是等不住了,上山就去了混沌的巢穴,那守門的蛤i蟆精哆哆嗦嗦看着白龍比自己腦袋大的金瞳,伸出胖爪子攔住了:“白……白龍大仙,大王說不能進啊!”

白龍轉頭看了他一眼,山妖立刻退後了幾步,躲在塊岩石後探出個腦袋:“大王會生氣……!”

白龍咧了咧牙,對方立刻嗷嗷嗷地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

那山洞口太小,白龍擠不進去,便化了人形,結果剛靠近混沌巢穴沒兩步,就有一股藍光襲來,白龍習慣性地側身一躲,那光卻還是削斷了他兩撮銀毛。

白龍有些詫異,上月他見混沌時,對方顯還沒有這樣的戰力。

不過一個月……?

白龍略微一皺眉,再走了幾步,卻被山洞中堆積如山的仙藥吓了一跳,修行之後是有煉丹這一說的,若是配合仙藥修行,确能大有長進,但為妖修為自是也有它的規矩,講的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若人人都能一步沖天,那這妖界早就亂了套了。

要在短期內修行突飛猛進,那叫做逆天而行,逆天,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樣數量的仙藥,混沌修為這樣增漲的速度,怕是早就過猶不及,漲了修為,卻也一并折損了壽命!

白龍急急走進院中,看見庭院被炸了個粉碎,水潭中的那對錦鯉也不見了,混沌抱着一條胳膊單膝跪在地上,低着頭,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混沌,你在做些什麽?”

混沌似是現在才發現對方的存在,他慢悠悠地站起來,将滾落在地上的帽子撿起,重新紮起散落的碎發:“何事?”

“你還問我何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自然知道,你來正好,陪本王練一練,看看最近成效。”混沌勾唇一笑,一揮手一道藍光就沖向白龍面上。

白龍揮袖擋下,混沌卻還要再戰,他不得以便也幻化出一杆銀色□□,與對方拆起了招。

混沌強了很多,若說過去他勝過白龍只有兩成把握,如今怕是也有了四五成,白龍心中卻一沉再沉,這樣短的世界,只能說明對方的狀況也許比他預計的還要糟糕,他□□一擋對方利爪:“混沌,你到底想做什麽?”

混沌一笑,白龍未用全力,他卻仿佛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我追求力量有何問題?至少再不會被個小小山神打個狼狽不堪,顏面丢盡!”

“你往日不是這樣的人……”

“那還得多謝你,敖烈,我見你那日狼狽模樣,才知擁有足夠力量有多麽重要,你既是不求上進,便不要拉着我一起。”混沌束發又一次被打散,他的能量波卻也劃破了白龍的軟甲。

“……你說什麽?”白龍心中也被激起了怒意,握着□□的手緊了幾分。

混沌擡手一拽白龍衣襟,大聲喊道:“我說,若不是你敖烈修為不足!懦弱無能!又怎麽會拿那麽個小小的破爛符咒毫無辦法!白白被困在這蛇盤山近千年!”

‘锵——’

銀色□□沒i入了堅實岩壁五分,正于混沌臉側,劃破了他的耳尖也削斷了兩縷黑發,混沌擡眼看見白龍赤紅着雙目,金瞳中幾乎淌下血來。

“敖烈,你我既是道不相同,不如你回你的鷹愁澗,我于我的蛇盤山……”混沌妝容奇特,眼下有兩道墨色痕跡,勾唇笑着也似哀哭,但妖王混沌天生無目無心,又怎會流淚,“從此一刀兩斷,井水不犯河水。”

白龍定定看他,混沌卻神色沉靜,仿佛絲毫未見動搖。

白龍轉身化形邊走,巨大的身形震塌了大半個山洞。

***

混沌再未見過白龍,山間又恢複了平靜。

***

又是一年正月十五。

“啊——都是你,我都說不能這樣折……”紮着辮子的姑娘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要是飛不起來怎麽辦……”

“你別急呀,我再給你買一盞就是了……”站在女孩身側同樣也是十三四歲小丫頭一臉苦惱地抓了抓腦袋。

“可是、可是我願望都已經寫上了……再寫就不靈了呀……”

有人于二人身後接過了那盞天燈,擺弄了一番又遞了回來:“可以了。”

“哇!樂兒你看,可以啦可以啦!”小丫頭激動道,“謝謝大哥哥,咦,大哥哥,你是不是唱大戲的呀?”

那人搖了搖頭,忽而問道:“吾看上面寫着兩個名字,可是你們二人?”

小丫頭沖着同伴擠眉弄眼:“嘿嘿,當然不是,另個名字,是樂兒她的情郎呀~”

“……這是何意?”

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大哥哥你不知道嗎?把心上人的名字寫在天燈上,然後許願就能夠實現,你們就會永遠幸福地在一起了呀。”

那人的聲音非常好聽,像揉碎了月光一樣溫柔:“放吧。”

樂兒回過頭,想和那人道謝,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小丫頭扯着她的袖子喊道:“……诶樂兒你快看,你的那盞是飛的最高的啊!你們肯定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啦!”

***

不知多少年過去,蛇盤山上的山妖,已然是人人忌憚的存在,妖王混沌,更是人人談之色變的可怕角色。

***

民間相傳妖王混沌為追求力量,要抓一百童i男童女,祭天以求仙藥,山間衆人皆懼,民不聊生。

***

混沌慵懶靠于無人山岩之中,呢喃着小調:“五行山,有寺宇兮,于江畔,而飛檐……”

“借童i男童女之精華兮,求仙藥,而歷險......”

山妖癡癡聽着:“大王大王,你說,你得了仙藥之後,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了,你想做什麽呀?”

混沌慢條斯理地修着他過長的指甲,修完還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才語氣淡淡地開口道:“鷹愁澗裏不該有龍。”

“哦哦,對對!我們得把那條白龍趕走……他太厲……啊不對,沒有大王厲害,但真是個大威脅!必須得趕走!”山妖連連稱是。

混沌沒理會他,繼續靠在山壁間懶懶地哼着些小曲:“……哪知比翼分飛連理死,此綿綿恨無絕期……”

山妖忽然覺得,大王已經許久沒有笑過了。

***

殺童,男童女在六界之間也是個大忌諱,是板上釘釘的死罪,若震動天界,必會派下天兵天将将其打入十八層地獄之中永世不得入輪回,到時能死就是個解脫。

而白龍望着他許久未見的那個人:“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

混沌倨傲地一揚下颌:“那又如何?”

當年敖烈站在淩霄寶殿上,被判兩千年囚禁于山中,他亦是說,那又如何?他與混沌當日能夠成為好友,也許因為他們骨子裏都是同樣羁傲的人,天道又如何,吾偏要逆天而行,生死又有何懼。

若是當年的敖烈也許真會助他,但如今的敖烈卻只會阻他,混沌說他懦弱,許是真的,心中有了牽挂,确會變得軟弱。

天道是如何,天罰又是如何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混沌的命。

他不能讓他死。

敖烈龍爪覆于混沌胸口,卻終究不知如何開口,妖王混沌生性高傲,他要做何事就做何事,斷斷是聽不進任何人的的話的:“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混沌偏頭一吐口中鮮血,仿佛被踩在白龍爪下命懸一線的不是自己一般,悠然勾唇笑道:“你既是不能下手殺我,就罷了,你阻得了我十回八回,阻不了我一世,待我得到靈藥,再無敵手……說不定會準你俯首稱臣。”

***

“孫悟空,吾載你去尋江流兒,自此龍宮三太子任君差遣,日後無論何事,吾必當鞍前馬後,義不容辭……”

“求你救他一條命。”

***

那是個戲班子再次傳唱了許多年的故事,孫悟空在此戰中掙開法印,人們再一次見到了世人傳頌已久的齊天大聖,那黃金軟甲足足耀瞎人的眼睛,那紅袍披風有十米長,那鳳翅紫金冠……金箍棒……

而妖王大敗,不知所蹤。

***

在故事之中正式退場的混沌大大正艱難地從樹枝堆裏爬起來,看着被撕爛的衣服吐血的心都有了,這該死的弼馬溫!砍他手就算了,還他媽撕他衣服!

早知就該弄死那小孩兒,讓他哭去吧。混沌大大陰暗地腹诽道,他修為被孫悟空打散,現如今正幻化成星星點點的微茫,從他的體,內緩緩溢出消散開來。

混沌啧了一聲,披着袍子赤足往某個方向跑去。

***

混沌仰起頭,看着蛇盤山外幾裏那座鎖鏈山中央那張黃色符紙——鎖龍符妖類觸碰必受重創,尋常小妖更是灰飛煙滅,故而以重重鎖鏈封起巨岩以示警告。

這并不只是寫來吓人的話,混沌知道,因為在這百年間他試過很多回,沒有一次成功過。

他覺得自己也是魔障了,敖烈帶孫悟空毀他巢穴,損他修行,他該撥他筋抽他皮的,轉來轉去卻還是放不下這執念,如今他修為盡散,更無嘗試之力。

混沌揮手将自己懸于符紙前,久久看着,還是嘆了口氣,罷了罷了,當年敖烈從獅妖口中救他一命,他今日也就當還他了。

一刀兩斷,還得兩不虧欠才好。

混沌閉上眼,想到那日他們争吵,白龍化形撞塌山洞而去,而他從山內仰頭看去,月下白龍翺翔,長長龍須飄于空中,仿佛要飛進天裏一般。

他總是喜歡看他飛的,很好看。

……如若有朝一日他能真正自由,必然,就不會再露出那樣傷心難過的表情了吧。

***

忽然間地動山搖,混沌法力不支,一下被震飛了出去。

混沌擡起頭,卻看見白龍盤旋于他目視範圍之內。

“怎……”混沌目瞪口呆,鎖鏈山已在蛇盤山範圍之外,白龍不可能出得來。

但再看時,他卻看清了,撲過來抱着自己的敖烈喘得非常嚴重,連人形都無法完整地保持了,龍角折了一寸,連臉側的龍鱗都是猩紅色的。

敖烈這一回是真的以血肉之軀撞開了結界。

“你……你這蠢龍!是白癡嗎!”混沌摸了摸對方毛茸茸的龍角上落下的殘缺傷口,氣得心都絞疼了。

“……早知道被你逼得我就能出來。”白龍粗喘着氣,語氣卻是帶着笑意的,“我就該讓你天天在山外溜幾圈。”

“混沌,我曾經非常想要離開這裏,但在你來了之後,已經不那麽想了……我現如今出來了才發現,比起自由,我更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白龍緊緊地環着混沌的腰,認真地說道,“一切念想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

“我違犯天規,擅自出山,和你掠童.男童女的罪行差不多嚴重……現在我們是天生一對,必須一起在蛇盤山鷹愁澗被關到天荒地老了。”

“誰要和你天荒地老了?做夢。”混沌嘟囔着,他躺在混沌胸膛上,對方那力道摟得他一點也不舒服,加上兩人的傷簡直快要窒息,但他卻又舍不得推開他,混沌悄悄擡起指尖,卷了白龍的一縷銀發在手心,他擡眼望着一望無際的夜空許久,低聲道,“……天燈。”

“嗯?”

“本王想再去放一回天燈。”

“……好。等你傷好點再去。”

混沌和大聖打了老長一架,白龍的懷抱又暖烘烘的,他躺久了就有些困:“……随你。”

敖烈頓了頓,鼓起勇氣一般問道:“喂,混沌,你想不想知道我們那年放天燈的時候,我許了什麽願……?”

他一擡頭,卻發現混沌早就睡着了,敖烈失笑地搖了搖頭。

無妨,當日許的願望,如今也算實現了吧。

白龍微笑着也合上了眼。

他們終會天長地久,那麽,反正來日方長——

————《鷹愁澗的那些事兒》 by:上清破雲——END————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這篇應該改名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毆,為了拉郎我也是拼了……_(:з」∠)_但總之如果能賣一點這對拉郎的安利就好啦XDDD。

下篇繼續寫大聖和小江流的糧食啦w,應該寫一下他們的回花果山的故事吧XDD。

感謝回複的姑涼們030,也歡迎來微博找我玩啦XD @上清破雲雲雲

祝觀看愉快=w=,順便來個作者收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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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