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3)
氣,臉紅的樣子都像足了她。
不過她只是外表溫婉,其實是個十分調皮,鬼主意極多的女子,常常讓我捉摸不透又着迷不已。”
“可是她已經死了!”靜夕聽着他的話,想起過往的種種,心中的悲憤難以抑制,不禁脫口說到。
楚殇桓臉色大變,全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空,不再說什麽,徑自起身往床榻走去,靜靜地面對着牆躺下。
靜夕望着他寂寥悲傷的背影,心中更加疼痛。用犀利的言辭來傷害他,為什麽她的心卻一點也沒有報複的快感?看着他思念着自己,又為什麽她會覺得內心湧起一股暖流呢?
這樣的自己真是讓她覺得連自己都快不認得了!
☆、24:錦樓
一時間懷夕院裏安靜無聲。一直到府中的下人開始掌燈,楚殇桓才起床更衣。靜夕因為之前對于他的言辭傷害,此時心下覺得有些愧疚,看到他要更衣,便親自上前為他穿起衣服。
楚殇桓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專注地為他扣着衣扣,心裏的氣便不自覺的消了下去,望着她的眼神也變得柔軟起來,雙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擦起來。
靜夕感受着他的溫柔,心忍不住輕顫起來。想起那時全心等他的心情,想起等不到他時的絕望,委屈地紅了眼眶。
淚,一滴滴地落在楚殇桓的手上。
“別哭,乖。”楚殇桓輕聲哄着她,聲音中的溫柔和情愫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可是他越是溫柔,靜夕越發哭地厲害,一時竟停不下來。楚殇桓看着她委屈的小臉和哭紅的杏眼,只覺得一陣心疼,憑着本能将她擁入懷中。
靜夕一時竟忘了身在楚王府,忘了仇恨,忘了一切,只當自己還是12歲,楚殇桓還是那個讓她心動溫暖的少年,口中喃喃喊着他的名字:“殇。”
楚殇桓渾身一震,輕輕拉開她,急切地問:“你喊我什麽?”
靜夕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一下松開了楚殇桓的手,說:“王爺!”
“你剛剛叫我什麽?你叫我”殇“是不是?你是夕煙對不對?夕煙,是你,對不對?”
“王爺想多了。難道王爺的名字不是叫”殇“嗎?若王爺不喜歡,我以後不叫便是了。”
靜夕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冷靜自然。
可是楚殇桓是誰?他本來便覺得靜夕和李夕煙十分的相似,從外貌到神态都那麽的像,如今又這麽巧,連對他的稱呼都該死的一樣。
楚殇桓心中雖懷疑,卻不願意吓着靜夕,自己動手穿戴整齊後,拉着靜夕的手向門口走去,“我們去錦樓用膳,本王餓了。”兩人走到門口,陸婉晚已經在等了。見到他們兩牽着手出來,臉色暗了暗,随即便對着兩個人嫣然笑了起來。靜夕将她的神情全部看在眼裏,心中暗道,“陸婉晚,但願你一會還能笑得如此燦爛。”
三人先後上了馬車,往錦樓而去。不消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靜夕下車便看到一個三層樓高的閣樓建築。門口匾額上寫着兩個漆紅大字“錦樓”。門口還設有專門停馬車的地方和讓車夫休息喝茶的地方,可見來這裏的都是楚京的權貴,不是一般人會消費的地方。靜夕和陸婉晚各自站在楚殇桓的左右兩側,跟着他進了大門。
小二一見是楚殇桓,即刻便上前招呼,四周的人看到他們也都停下了手邊的食物,忽然安靜了下來。靜夕看到衆人的反應,心中了然,轉頭看那陸婉晚,她好像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鎮定的樣子不禁讓靜夕覺得懷疑起來。
他們三人也并沒有在一樓停留多久便被小二帶着直接去了三樓的雅間,靜夕見這個雅間十分的大,分成內外兩間,外面靠門口的一間像一個小小的廳,可以坐下四五個人,每個小桌上都擺着一套茶具,布置地十分的雅致;內間才是餐廳,中間放着一個八仙桌,四邊是紫檀木的雕花椅,臨街的一面是一大扇窗,坐在八仙桌前便可以将整個楚京的夜色盡收眼底。
楚殇桓點好菜,不多時,小二便陸續地端了菜上來。靜夕鳳眼流轉,笑着問小二:“怎麽方才我們進門時,大家都望着我們呢?”
“這……”小二一臉為難,望了望楚殇桓,又望了望陸婉晚。
靜夕繼續問着小二,“怎麽了,有什麽不可以對王爺和我們說的嗎?”
“這……樓下的客人是在讨論左相的事。”
陸婉晚一聽是關于自己的父親,也問了起來:“關于左相什麽事?”
楚殇桓見此,揮手讓小二出去,坦白地對陸婉晚說:“今日有傳聞說左相私相授受,更有最近兩年在官糧征收中收受賄賂的相關人員的名單和具體的數額。”
“這不可能!爹爹為官多年,作風如何王爺您是知道的。他不會做下這等欺君罔上的事的。王爺,您可要幫他啊!”
“婉兒,此事父皇已經讓吏部侍郎去查了,不日便會有結果,若你爹真的是被冤枉的,父皇定然會查出幕後造謠之人。”
“可是……”
“婉兒,因着本王和你的關系,就算本王為左相去查證,也不能讓衆人信服。你既然如此相信你的父親,便放寬心,等結果吧。”
陸婉晚沉默不語。片刻後,終于按耐不住,站起身朝着楚殇桓和靜夕行了個禮,說:“王爺,妾身擔心父親,能否讓我回相府一次?公主,真是抱歉,下次婉兒一定好好陪你。”
靜夕一笑,說到:“側妃多慮了,不妨事。”
楚殇桓說:“好,我派兩個侍衛随你回相府,馬車也便由你使用,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相府住上一晚,明日再回王府吧。”
“謝王爺體恤。”說完又施一禮便離去了。
靜夕看到陸婉晚離去,朝着朵拉施了個眼色,朵拉心中明白,朝着靜夕點點頭。為免讓楚殇桓懷疑,又過了片刻才找個借口離去。
☆、25: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陸婉晚走後,留下的兩人一時無語,各自靜靜地吃着盤中餐。此時窗外華燈初上,将楚京照得迷離又夢幻。靜夕起身走到窗前,聽着四周的觥籌交錯之聲,看着那家家戶戶昏黃的火光,擡頭又見天空那一輪明月,內心忽然覺得孤寂又清冷,心中突然想起一首詞,便輕輕地念了出來:
明月明月明月。争奈乍圓還缺。
恰如年少家中人,暫歡會、依前離別。
小樓憑檻處,正是去年時節。
千裏清光又依舊,奈夜永、厭厭人絕。
詞中的傷別離,恨月缺的惆悵讓楚殇桓心疼。
他心中越發懷疑起靜夕的身份。照說靜夕是受盡淵源族人寵愛和愛護的公主,又是15歲的年紀,怎麽會念這樣傷懷之詞,還仿佛深有感觸,似乎親身親歷一般。
如果她真的是李夕煙,卻為什麽會成了淵源的公主,又怎麽逃過那一年的禍事?他記得當年自燕國回到京城,才知道郡公侯和李夕煙的事,他匆匆趕去刑部大牢,刑部侍郎卻告訴他李夕煙已經服毒自殺了。一時間他只覺天旋地轉,卻怎麽不願意相信李夕煙已經死去的消息,拉着刑部侍郎問他要李夕煙的屍體。他們将他帶到亂葬崗,四周都是腐爛和即将腐爛的屍首。他發了瘋似地一個個撥開這些屍體,最後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衣角,那是他第一次見李夕煙時她穿的淡黃色的衣裙。
楚殇桓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地從中間将那屍體抱出,看到那面部全非的臉,心中痛得大哭起來,他一個七尺男人,又是皇帝寵愛的三皇子,蹲在那散發着濃烈腐臭味的亂葬崗,抱着一個面目全非的女屍大聲痛哭。那之後,楚殇桓整個人性情大變。原本玩世不恭的表相也變成了沉默寡言,對任何人都冷漠疏離。
可是每次楚國有戰事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請纓。他覺得也許就這樣戰死在戰場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就是他那樣的大無畏的精神感染了整個軍隊,讓他的每一個将領,每一個士兵都對他十分的愛戴擁護。
這時,靜夕忽然轉身,沖着楚殇桓笑說:“花間一壺酒,對飲成三人。王爺,您的側妃雖然先行離去,我們便連同她那一份酒,一起喝一杯吧。”
說完便來到桌前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楚殇桓,另外一杯自顧自一飲而盡。卻見楚殇桓杯中的酒動也沒動,便問道:“王爺怎麽不喝?”
楚殇桓放下酒杯,深深地凝視她很久,然後上前一步将她擁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頭,溫柔地說:“難道王妃又要将我迷倒不成?”
見她一臉迷惑,提醒到“大婚那日你給我喝的交杯酒。”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喝?”
“新婚之夜,給自己的夫君下藥,這世間大約也只得你一個罷。”說着擁着她的雙手緊了一緊。
靜夕被他如此溫柔的抱着,只覺自己快要沉溺在他那要命的溫柔中,清了清嗓子,悶悶地說到:“王爺,外面夜色如此之美,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兩人信步走在街上,因為天色漸晚,路邊的小販紛紛收攤準備回家,他們越走街道越冷清起來。
“王爺喜歡什麽季節?”
“本王喜歡那一年雨後,在銀蓮花旁初見夕煙的秋季。”
“王爺也愛銀蓮嗎?”
“不。只是夕煙鐘愛銀蓮。我知她喜歡,曾經在懷夕院種滿銀蓮,到了初秋遍有整院的銀蓮花飄香,可是花種好了,人卻離開了。”
“王爺是否想過,也許她曾經等過你,也許等了許久,也許等到最後絕望了。”
“那她知不知道,本王這三年,每一日,每一刻,每一個獨自醒來的清晨和每一個極冷的夜晚,都懷着幾乎讓我窒息的後悔和懊惱。若她知道,會不會原諒我,會不會回到我身邊?”
楚殇桓眼神熱烈地望着靜夕。
“或許,她希望你們未曾遇見過吧。”
“只要她願意回到我身邊,我願意付出一切來交換。”
“包括你的權勢,地位嗎?”
“自然。”
“包括你的命嗎?”
“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靜夕聽着他的一字一句,忽然哽咽,再問不出任何問題。她在心中默默問自己:“李夕煙,如果到了那一日,你真的想要他的命嗎?他是你曾經想要同生共死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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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選自柳永《望漢月》,有修改。今日更畢。每天繼續。
☆、26: 重回國子監
深夜,兩人回到王府,楚殇桓并沒有留宿懷夕院,他急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回到王府便去了書房。
臨走時,楚殇桓告訴靜夕,按照楚國的習俗,新婚第三日他們要進宮敬茶請安。
靜夕想着楚殇桓的話,一路回到懷夕院。此時,朵拉已經站在花廳等她了。
“主子,陸婉晚從錦樓離開後,并沒有回相府,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個叫”嬌豔勝花“的胭脂店,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才回相府。”
“她的爹爹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竟然還有心情逛胭脂店。”靜夕邊說着邊換下身上的衣裙,走進內室沐浴。過了一會,內室傳來稀稀拉拉的水聲。
靜夕坐在浴桶中,心裏暗道,“這陸婉晚果然不似她表面上的那般簡單,難道除了與左相的關系,她背後還有一股不同的勢力?陸婉晚,但願你與我爹爹當年的事情沒有關聯。”
第二日一大早,靜夕便起身梳洗裝扮。朵拉和阿麗亞本來要進屋服侍,靜夕手一搖,說:“今日我自己來。”
她挑了一件寶藍色的裙子穿上,裙角上繡着幾朵白色的銀蓮,整理好衣裙,她坐到鏡子前,挽起那墨玉般的青絲,只在頭上插了一枝白玉發簪,又在臉上略施些了淡妝。
她緩步走到懷夕院門口,管家來傳說王爺在大廳等她用膳,靜夕便帶着朵拉和阿麗亞過去了。
楚殇桓自從那日在淵源的宴會後,還未見過靜夕盛裝的樣子,她平時總是喜歡素色的衣服。今日的靜夕,那一襲寶藍的衣裙襯着她白皙的俏臉和如玉的項頸,臉上薄施粉黛,肌膚勝雪,整個人就像一株雪白的銀蓮,清靈通透,飄飄欲仙。此時靜夕也看到了楚殇桓,美眸似水地望着她,紅唇間泛起一個淺淺地笑:“王爺。”
楚殇桓看着她醉人的笑,聽到自己的心裏滑出一道華麗的顫音,嘴上卻只是淡淡地喊了一聲“王妃。”
兩人用完早膳便坐上了進宮的馬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來到了宮門口。楚殇桓拉着靜夕的手先來到皇後的慈雲宮給楚帝和皇後敬茶,兩個進了門,行了跪拜之禮。楚殇桓明顯的感覺到此時的靜夕身體緊繃,仿佛在隐忍着什麽。
随後他們又來到沈貴妃的永樂宮。
靜夕跟着楚殇桓進了門,除了沈貴妃還有那公主楚菁菁。
靜夕得體地給沈貴妃敬完茶,跟着楚殇桓坐在主位的左下方。這時楚菁菁沖着她一笑,開口說:“靜夕嫂嫂,先前菁菁對你無禮,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我這人就是笨。你大人大量可別怨我才好。”
靜夕自然知道這楚菁菁只是被寵壞了,有些驕縱而已。比起那些啃人骨,食人血的不知道單純簡單了多少,當然不會與她計較。沖着楚菁菁溫和一笑,“公主多慮了。”
這時楚菁菁小臉一紅,輕聲的問靜夕:“嫂嫂,你嫁來大楚後,可有跟覺禪清淵聯絡啊?他好不好?什麽時候會來大楚?”
靜夕聽到她問覺禪清淵,心中也有些想念起那溫暖的大耳,神色不自覺地暖了起來,笑着答到:“近日沒未和他聯絡過,想必他一切安好吧。”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被楚殇桓握着的手緊了緊,轉頭一看,楚殇桓正望着她,半開玩笑的說:“本王的王妃不許當着本王的面想別的男子!”
“母妃,你看皇兄,我可是從未見過他那般緊張一個人的模樣呢。”
沈貴妃看着楚菁菁寵溺地一笑,又笑着對靜夕說:“看來我這兒子對公主可是上了心呢。公主,若日後殇兒欺負你,你只管來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他們在永樂宮又坐了一會,這時太監來接楚菁菁去國子監了。
楚殇桓心中一動,望着靜夕說:“王妃還沒參觀過我大楚的國子監吧。這裏可是唯一一個有女子班的國子監。王妃可願意去瞧瞧?”
☆、27: 嬌容勝花
楚殇桓一路帶着靜夕來到學室,飯堂。最後來到那一片樹林。
“第二次和夕煙遇見,是在這裏。”楚殇桓指了指面前的大樹。“那個看似柔軟的小女孩爬樹真是一流,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本王還記得那時她躺在上面,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竟然哭了起來。”
靜夕此時的眼神忽明忽暗,楚殇桓竟完全看不出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靜夕問他:“王爺帶我來這裏原來是為了懷念你的心上之人嗎?王爺不必時刻提醒妾身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楚殇桓聽到她說的話,心中又開始不确定起來,“夕煙,如果真的是你,怎麽會如此冷漠地面對這一切。難道是我錯了嗎?”
他卻不知道,靜夕此刻內心的掙紮,她知道楚殇桓在懷疑她,懷疑她便是李夕煙。即便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又能如何。三年前那個天真的李夕煙早已經死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心中懷着的是切膚的恨。而且靜夕知道,終有一日他們會站在敵對的位置上。
李夕煙,這一切的溫暖和深情都便當做是眼前這個男人給予你的補償吧。
一個月後。
自從一個月前朝中發生了左相私相授受的傳聞,後來經吏部查證,是左相手下的官員利用左相的名義做的。可是結果公布之後未過五日,那被傳的名單上的官員便悉數被殺。
一時間,朝中和坊間又開始流傳起左相為毀滅證據而殺人滅口的傳聞。
楚帝聽到傳聞大怒,下令左相暫停手中的職務,待一切查清楚後再行複職。原本門庭若市的左相府此時也變得冷冷清清,而左相手中的那些商鋪,店面也因為乏人光顧而經營慘淡,每日支撐這些店鋪的成本又極高,又因為左相手中的店鋪數量實在龐大,即便他家底再厚,資産再多,此時也漸漸入不敷出起來。
這幾日,左相府的管家聽聞那最近驿館和運輸站越開越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晉遠商行有意南下發展,正大肆收購楚京的店鋪和房産。管家便與左相商量,可以将手中的店鋪悉數賣給晉遠商行,既可以減少一大筆開支,又可以獲得一筆收入,度過眼前相府的危機。左相思慮再三,說他要親自與晉遠商行的主事面談。可靜夕是什麽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左相的處境,只交待了四大掌櫃一個底數,只字不提與他見面的事情。
這樣一來二去,最後靜夕的晉遠商行用了一個極好的價錢在一個月間輕松收購了左相在楚京的大部分店鋪。
與靜夕的順利不同,此刻的楚殇桓可以說是焦頭爛額。殺害官員的兇手至今未找到,又因為左相的問題,大皇子整日在朝堂上對楚殇桓發難,說他故意遲遲不找出兇手,是有意想要偏幫左相。
這一日,楚殇桓,靜夕和陸婉晚三人一同用午膳。靜夕開口問陸婉晚,“側妃臉色似乎不太好,靜夕來楚京的時候,姐姐給了我許多上好的血燕,一會讓朵拉給側妃送去一些。女人可不比男子,懷着心事很快便老了。”
“謝謝王妃關心。”
“靜夕今日聽聞那城西有一個十分有名的胭脂店,叫”嬌容勝花“,不如側妃下午随我一同去逛逛,讓我買些上好的胭脂給側妃。”
“婉兒,你就随靜夕出去散散心也好。”楚殇桓開口道。
“好啊。婉兒下午便陪公主去逛逛。”
靜夕見她答應,朝着她欣然一笑。
下午小憩之後,靜夕和陸婉晚各自帶着兩個貼身的婢女來到了“嬌容生花”。這裏果然是生意極好的,店鋪門口排着長隊,只為了買到這裏上好的胭脂水粉。陸婉晚對靜夕說:“公主莫擔心,我認得這裏的掌櫃,我們直接去內堂挑選便好。”
于是,陸婉晚帶着靜夕進了店內,掌櫃一看到陸婉晚,即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上來問候,知道她們的來意,便帶着兩人進了內堂,又命人沏了兩杯茶。
靜夕笑着和陸婉晚說:“側妃果然是這裏的常客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便是這裏的老板呢,這待遇真是不一般。我今日倒是托了側妃的福。”
陸婉晚眼色一沉,随即笑說:“公主說笑了。只是我平日的買的胭脂水粉極多,又都是上好的,所以他們給我幾分薄面罷了。”
不多時,幾個丫頭便端了許多的胭脂水粉來到內堂,讓她們挑選。靜夕平時雖然不常逛胭脂店,可是也看得出眼前的這些東西用的都是新鮮的花瓣和上好的水果。
靜夕暗暗觀察着這裏的人對待陸婉晚的态度,怎麽看也不像是對待客人的該有的态度。心中的猜想更加确定了幾分。又不明白陸婉晚開這家胭脂店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不過此時大抵也探不出什麽來,于是便挑選了幾件胭脂水粉,便和陸婉晚起身回王府了。
☆、28:各懷心事的兩個人
楚王府書房中
楚殇桓最近一個月都在查靜夕的身世,可是傳來的的結果和他去淵源之前查到的情報是一樣的。
耶律靜夕,靜雅王妃的妹妹,自小生活在宮中,12歲之前與父母生活在一起,父親是西北淵源族的親王,耶律魯,姐姐是當今淵源大汗的正妃耶律靜雅。12歲時随姐姐進宮,被封為公主,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深得大汗和族人的愛護。
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嗎?難道她和李夕煙的相像只是他的錯覺嗎?
此時,忽然侍衛來報,說是刑部有了官員被殺案的新線索,楚殇桓随即趕到刑部。
“三王爺,我們發現這幾個被殺的官員在被殺前都服下了一種叫牽機藥的毒,這種毒會讓人在死前手腳麻痹,身體蜷縮。”
“查過城中哪裏有牽機藥出售嗎?”楚殇桓問道。
“這種藥來自西北地區,楚京并無此種毒藥可售。下官問過市舶司,最近正是西北各族準備一年一度大祭祀的日子,根本沒有來楚京貿易或者探親的西北人。只有一個叫晉遠的西北商行,大約一個月前來到楚京,他們幾天前還大規模收購了左相的商鋪。”
“你明日之前整理好所有晉遠商行的資料,交給本王。”
第二天下了早朝。楚殇桓看着手中的晉遠商行的資料。這個晉遠商行來自淵源,在短短幾年時間不僅驿館和運輸站開遍大西北,最近一個月更是将手伸到了大楚,發展的速度令人咋舌,最讓楚殇桓覺得奇怪的是,這個晉遠商行正是在靜夕公主與他大婚之後的一個月內開始向大楚擴張。
難道只是巧合?還是靜夕對他隐瞞了什麽?淵源,靜夕和這個晉遠商行又是什麽關系呢?
楚殇桓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頭,離開書房緩步走在王府中。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懷夕院。他站在懷夕院的圓形石拱門前,卻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不透自己的這個王妃。
她是否在這一連串的變故和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又或者是淵源族派她來和親根本是別有目的?
還是這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巧合?
他定定神,向院中走去。庭院中,靜夕正和阿麗亞下着棋。阿麗亞正對着院門,看到楚殇桓進來,連忙起身請安。靜夕回頭看到他,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問:“王爺今日怎麽有空來懷夕院?”
“王妃會下棋?”
“略懂一些。閑來無事,自娛自樂罷了。王爺和願意陪靜夕下一盤?”
“求之不得。”
庭院中夏風習習,知了熱的叫個不停,唯有這院中的一白一青兩個身影,絲毫不受周圍的影響,靜靜地下着手中的棋。
棋局過半,楚殇桓忽然開口,“王妃可有聽聞淵源國有個叫晉遠的商行?”
靜夕自棋局中擡頭望了楚殇桓一眼,答:“自然是有的。晉遠商行近日可是收購了左相許多的店鋪的,發展的如此神速,靜夕雖身在王府,也有耳聞。”
“你以前在淵源可曾見過那晉遠商行的主事人?”
“未曾。”
說話間,靜夕已經吃了楚殇桓一片黑子,靜夕輕笑着說:“合該王爺的黑子被吃,下棋不語啊,王爺。”
“王妃殺伐決斷,絲毫不輸男子。”
“王爺過獎了,靜夕只不過比王爺多了一點點耐心。”
“王妃這一步偷梁換柱走得極妙。”
“王爺謙虛了,你這招投石問路也十分精彩。”
兩人一問一答,旁人聽來說的也不過就是那棋局。
楚殇桓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王妃不僅容貌極美,精通樂理歌舞,連棋技都十分高明。他原本想要接着棋局試探她,卻不想被靜夕輕輕松松,舉重若輕地擋回,這般機智的女子,是懷着怎樣的目的嫁給他的呢?
靜夕冷眼瞧着楚殇桓這一下午的試探懷疑,心知他已經開始懷疑起晉遠商行和自己。
楚殇桓,游戲才不過剛開始,待我斷了你和楚帝的左膀右臂,不知你們又該是怎麽樣的反應呢?
☆、29:計謀
離上次楚殇桓和靜夕對弈已經過了五日。這一日,京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現任的刑部侍郎在自家的院中被殺,而且死後還被兇手分了屍,死狀十分的慘。
這京中的一連串兇殺案每個都指向了當今太後的侄兒——左相。楚帝再也無法只是将其罷官了事,命令楚嚴桓帶了一只精兵從左相府将左相帶到了刑部大牢,關押至找出殺人的真兇。陸婉晚得知父親被關進了刑部大牢,急急地找到楚殇桓,希望他可以将爹爹救出大牢。
“王爺,我爹爹如今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了那牢中的陰濕之氣,還請王爺向皇上求情,哪怕将他軟禁在府中也好啊。”
“婉兒,左相與你我的關系特殊,近日關于左相的傳聞又越發嚴重,朝中官員都紛紛上書要懲治左相,父皇礙于他與太後,與你我的關系只是将他關押已經是恩賜了啊。”
“王爺,自從婉兒嫁給你,一直恪守本分,從未求過您一次半次,哪怕你娶靜夕公主時沒有一個解釋便将我貶為側妃,我也沒有過半句怨言。只有這一次,你幫幫我,幫幫我爹爹向皇上求個情,好不好?”
“婉兒……”
楚殇桓心中确實對陸婉晚存有愧疚。他嘆口氣,說到:“也罷,我再試試去求求父皇,請皇祖母也給左相求個情,想必父皇看在皇祖母的面上會同意的吧。”
陸婉晚聽到他這麽說,終于稍稍安了心,破涕為笑,溫柔的對着楚殇桓說:“謝謝王爺。”
第二日,楚殇桓早朝時正準備向楚帝請求将左相從刑部大牢中放出,怎料尚書令在早朝時向皇帝揭發了左相一年前利用職務之便,在科舉考試中徇私舞弊,包庇朝中官僚的子嗣,不但言之鑿鑿,連人證物證都十分的齊全。
楚帝大怒,下令将左相貶為瓊州知州,及時上任。
就這樣,堂堂的一代左相被流放至蠻夷之地,此生不得再入京。
靜夕得知這個消息後,只是擡了擡眉頭,并沒有很多驚訝。
兩日前,她讓朵拉送了一封信到大王府,約楚嚴桓在楚京城外三裏的長亭見面。
楚嚴桓收到靜夕的信,雖然意外,倒是十分準時的赴了約。
那一日剛下過一場陣雨,天邊挂着一條若隐若現的彩虹,一身素白紗裙的靜夕坐在長亭中,夏風輕輕吹起她的裙擺,整個人看起來似輕盈美麗的仙子,讓騎馬趕來的楚嚴桓看得着了迷,心中不禁贊嘆,難怪民間總是說那淵源的靜夕公主貌若天仙。楚殇桓還真是豔福不淺。少年時的李夕煙便是楚京出名的美人兒,陸婉晚也是長得也是十分的嬌豔迷人,如今這個靜夕公主更是玲珑剔透,無可挑剔。
楚嚴桓心中只覺不平,口氣也變得不善起來:“三弟妹今日找我來這裏所為何事?”
靜夕笑着朝楚嚴桓施了個禮,答到:“多謝王爺今日賞面赴約。想必大王爺最近和我家王爺一樣為了左相之事煩心吧?”
“你是為三弟當說客來的?左相近日所作所為已經讓父皇十分厭惡,只怕本王也無力改變什麽。”
“靜夕若是想要為我家王爺當說客,大可以将大王爺請入三王府,何必約大王爺來此呢?靜夕不妨直言,我和大王爺的心願其實一樣,并不願看到左相官複原位。”
楚嚴桓一臉狐疑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若是左相倒了,三弟可是等于少了一只手臂。”
“那陸婉晚也等于少了依傍。”靜夕淡笑着答。
楚嚴桓聽到靜夕這麽說,只當靜夕之間為了丈夫争風吃醋的妒婦,心中的疑慮漸漸消去,問道:“不知弟妹想要如何與我合作?”
靜夕緩緩道:“如今左相雖然被關入了刑部大牢,皇上卻并沒有明确的懲罰,可見皇上對于最近的這些事情未必全然相信,一時間也不會再對左相有什麽具體的處罰。
若這時朝中有官員手中掌握了左相在位時其他的問題,人證物證一一拿到皇上的面前,父皇為了大楚的聲譽和朝堂的穩定,必然會給大臣和百姓一個明确的交待。而靜夕手中恰恰掌握了一些左相徇私舞弊的證據,靜夕願意交給大王爺,具體怎麽做,全看大王爺您。”
楚嚴桓自小生活在宮中,最擅長察顏觀色,觀人于微。可是面前的這個女子卻讓他看不清楚,楚嚴桓不禁眯起雙眼問道:“三弟妹的計策好是好。只是你真的只為了要讓陸婉晚失去依傍如此簡單?”
靜夕雙眸直視楚嚴桓,臉上卻雲淡風輕地笑道:“靜夕不願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想必大王爺之前也知道,我願意嫁給三王爺的條件是什麽吧?即便如今她陸婉晚被貶為了側妃,王爺對她仍然是疼愛有加。這其中左相的這一層關系必然是有的。
大王爺也不必擔心,靜夕今日與你合作,對你只有百利而無一害。機會只有這一次,是否與靜夕合作,您自己決定。”
楚嚴桓仔細思量這靜夕的話,覺得她的話句句在理,便答:“好!若是日後讓本王知道公主是有意害我,我一定讓公主後悔今日與我見面。”
靜夕見目的達成,便起身告辭,剛走出幾步,忽然停住轉身問道:“今日之事,大王爺可會說于他人?”
“本王自然會保守秘密。”
靜夕嫣然一笑,便離開了。
回王府的路上,朵拉忍不住問靜夕:“主子,這大王爺真的會照您說的做嗎?萬一他反咬您一口怎麽辦?”
“楚嚴桓一心想要減弱楚殇桓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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