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4)
力,如今大好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棄。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這朝廷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的人。”
☆、30 我以為我的愛是幹淨的
下午時分,靜夕坐在花廳,手中拿着一本《博物志》正看得入神,阿麗亞突然跑進來說:“主子,陸側妃來了。”
靜夕心中只覺奇怪,這還是她嫁進王府後,陸婉晚第一次來呢。當即放下手中的書,吩咐阿麗亞備茶,整了整衣衫,見陸婉晚進來,靜夕便朝着她微微點了點頭,說:“側妃快請進。”
陸婉晚則朝着她施了個禮,說:“沒有打擾公主吧?”
“怎會?側妃快請坐。”這時阿麗亞端着茶進來放下後便靜靜地站到靜夕的身後。
陸婉晚輕抿了一口茶,将茶杯輕放在桌上,擡頭環視了四周,然後轉向靜夕說:“公主見笑了,妾身還是第一次來懷夕院呢。這裏的布置十分的清雅舒适。”
“側妃以後可以随時來。我随時歡迎。”
“公主可知道為什麽這裏叫懷夕院?”
靜夕深望着陸婉晚,悠然開口道:“聽王爺說過,是為了懷念他那心上之人,李夕煙。側妃也認識李夕煙嗎?”
聽到靜夕的問題,陸婉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輕顫了一下,說:“自然是認識的。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那後來呢?”靜夕看似好奇地問着。
“後來……她的家中遇到了變故。她和她的父親都死了。
我想幫她,我曾求過父親救她,可是父親說那是聖上決定的,無法改變。當時我不懂,如今我懂了。皇上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可以決定每個人的命運。沒有人可以改變。”
“既然李夕煙是你的好友,側妃怎麽會嫁給了三王爺?他不是李夕煙的心愛之人嗎?”
“可是我也愛他!”陸婉晚忽然擡起頭望着靜夕,“我也愛了他許久。雖然他從來不曾注意過我,雖然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夕煙。
夕煙是值得天下所有男子的愛的,她還是12歲的時候,已經聰明過我們許多許多。我第一次見到公主你的時候,我以為見到了夕煙,你們真的好像,一樣的美麗,靈動。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從第一次見到我便充滿敵意。
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你,我決定離開三王府。
王爺身邊的那個位置從來都不屬于我,曾經他深愛的是夕煙,現在他在意的是你。這個懷夕院,是他曾經為了夕煙建的,現在他卻讓你住在這裏。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做他的正妃,側妃還是只是個無名無分的妾,我以為只要我一直堅持,他一定會看到我。
我也一直以為就算有一天夕煙回來時,即使看到我嫁給了三王爺,也不會怪我的,因為我的愛是簡單的,是幹淨的,是沒有陰謀的。
可是今日爹爹臨去瓊州的時候,卻告訴我,當年告發夕煙父親的第一個人便是他,我曾求他将夕煙寫給三王爺的信帶給他,爹爹卻瞞着我悄悄地燒了那封信,還将我嫁給了三王爺。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我的愛一點都不幹淨,反而處處是算計。
我好累。此刻的我再也無法坦然地面對王爺。也許等到我死以後,見到夕煙,還會覺得羞愧吧。”
靜夕聽着陸婉晚的話。心中只覺五味雜陳,苦澀心酸。
“公主,你怎麽哭了?”陸婉晚望着她,奇怪的問。
靜夕雙手摸上臉頰,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眼中的淚水已經不自覺地濕了整張臉。
陸婉晚朝着她溫婉一笑,“公主不要難過,我已經問王爺讨了休書一封,我想回陸家老宅,守住爹爹最後的一份念想。”
“不!楚殇桓不會休你!他不能休你!”靜夕忽然無法控制地哭着叫了起來。
“婉兒主意已定,如果王爺不答應,他能留住的只能是我的屍體。這樣也好。我可以早一些去向夕煙道歉。”
“她一定不會怪你!”
“那便好。謝謝你,公主。”
靜夕望着陸婉晚離去的背影,忽然開口問身後的阿麗亞:“阿麗亞,我是不是錯了?”
“主子,就算陸側妃是無辜的,可是左相确實是殺害主子爹爹的幫兇。”
靜夕忽然擡頭望着天空,心中默念,“爹爹,如今這個雙手染滿鮮血的夕兒,您還會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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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畢。明天繼續。
☆、31 情動
自陸婉晚走後,靜夕一派淡然的如平常一般用晚膳,沐浴,然後就寝。可是此時她的心中卻一時如驚濤拍岸,難以平靜。她在三年漫長的時光裏,一直以為楚殇桓收到了她當年的那封書信,卻故意的置之不理,由着她獨自毀滅。
原來,他從未收到過那封信。
是偏執的靜夕,一直以來誤會着他,怨怼着他,算計着他。
靜夕忽然很想見楚殇桓。她自床上起身,連外衣都忘記了要套一件,就這樣穿着亵衣一路跑出懷夕院,一路來到書房。
此時的楚殇桓正煩惱着城中多起的兇殺案,日夜挑燈,已經是好幾日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他忽然聽到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擡頭一看,只見素面朝天的靜夕急急地喘着氣站在門口,三千青絲輕輕地散落在她的胸前。
兩雙明眸就這樣對上,眼波流轉,兩人仿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人的繁花,聽到了悠揚地清風在彼此的心間拂過。
一時間,相顧無言。一時間,靜寂無聲。
過了很久,楚殇桓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亵衣,口中不禁輕斥道:“怎麽這樣就跑了出來?”說着從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風,走近她,輕輕披到她身上。
靜夕就這樣呆呆地站着,感受着楚殇桓的溫柔細語,不論是三年前的楚殇桓還是此刻的他,都是一樣的,對着她的時候,一臉的寵溺,疼愛。她的眼眶一紅,雙手環住他的腰,将頭深埋進他溫熱的胸膛。
楚殇桓還是第一次被靜夕主動的抱着,伸出雙手自胸前輕輕捧起她的小臉,卻意外地發現她竟然紅了眼眶,不覺柔聲說:“好好的,怎麽哭了?倒像孩子心性。”
聽到楚殇桓這樣一說,靜夕的淚再也忍不住,就這樣滑出了眼眶,那杏花帶淚的小臉,小嘴微微嘟起,楚殇桓還從未見過靜夕如此撒嬌的模樣,一時情動,雙唇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又吻了吻她紅紅的雙眼,一點點地吻幹她臉上的淚痕,最後輕咬上她的紅唇。溫柔輾轉,欲罷不能。
漸漸情動的兩人,深切地渴望着彼此,靜夕此時已然完全沉溺在他的柔情中,主動地回應起他的吻,書房內一時間氣溫驟升。楚殇桓雙手摸上了靜夕亵衣的扣子,剛解開第一顆,靜夕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俏臉紅得仿佛要着起火來,将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胸懷,悶聲說:“我還沒準備好。”
楚殇桓看着她嬌羞的可愛模樣,不禁大笑起來,倒也不惱,雙手将她緊緊擁入懷中,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感受着彼此熱烈的心跳。
靜夕緊靠着他,感受着他強壯的心跳和身上淡淡的木槿香,忽然開口問道:“你真的将休書給陸婉晚了?”
“她去意已決,若我強留下她,只怕反而逼得她做傻事。”
“如今左相被貶去了瓊州,她獨自一人真的沒問題嗎?”
楚殇桓将靜夕的秀發輕輕地握在手中把玩,開玩笑地說:“你不是不喜歡婉兒嗎?今天怎麽關心起她來了?”
“她并沒有過錯,如今她一個女兒家獨自住在外頭,又無人照拂,我心中不安。”
楚殇桓擁着她的手又緊了一寸,說:“放心吧。我派了一些侍衛給她,又撥了些小厮和丫鬟過去幫她,她的安全和生活都沒有問題的。”
靜夕聽到他如此說,心中才稍稍好過一些。
楚殇桓松開靜夕,攏了攏她肩上的披風,“咱們回懷夕院吧。本王也真的累了。”說着便牽起靜夕的手一同走回懷夕院。那一夜,府中當值的丫鬟和侍衛都看到一向冷漠的主子滿臉柔情地牽着王妃的手,兩人一路說笑,分明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婦。
兩人回到懷夕院,靜夕便服侍楚殇桓更衣,又為他松下發冠,溫柔着梳着他黑亮的頭發。靜夕開口笑他說:“王爺這一頭黑發,連我這個女子都要嫉妒死了呢。”
楚殇桓哪裏聽不出她話中的揶揄,可是卻頗為享受這溫馨的閨房之樂,雙手一伸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将她的雙手環在自己的項間,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王妃竟然敢拿自己的夫君開玩笑,是不是該罰?”
靜夕被他這一連串親密的舉動羞得小臉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不禁恨恨道:“王爺不帶這般欺負我的。讓人瞧見了,可是要笑話王爺了。”
“本王和自己的王妃享受這閨房之趣,誰敢笑話。”說着将靜夕抱着,站起身便往床榻走去。靜夕一時間慌了神,輕喊道“靜夕還沒準備好,王爺不是答應了嗎?”
楚殇桓本來也沒打算和她做什麽,可是看到靜夕的可愛樣子便忍不住想要逗她,遂笑着說:“咱們的洞房花燭可是拖了許久了啊,我的王妃。”
“反,反正也拖了這麽久,王爺又何必急于一時?”
“本王等不及了可怎麽辦?”說話間,楚殇桓已經将靜夕輕放在床上,自己也突然躺下,輕輕将靜夕壓在身下故意逗弄她。靜夕眼看着他的唇快要碰上她的,想着今日大體是逃不過去了,心下一橫,閉上了雙眼,心撲通撲通地狂跳着,害怕卻又期待的等着楚殇桓的吻。
誰知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動靜,她睜開眼睛一看,楚殇桓正看着她笑得一臉的妖孽。靜夕又羞又氣,用手狠狠地拍打着楚殇桓,輕罵道:“你這痞子,捉弄我!”
楚殇桓哈哈大笑,心中滿足地想着,不管他的王妃究竟是不是李夕煙,如今她都是他生命中不可失去的救贖。如此想着,雙手便緊緊地擁着靜夕,感受着她獨特的體香,沉沉睡去。
------題外話------
嘻嘻。暫時還沒到肉的時候。夢夢得醞釀醞釀。
☆、32: 情動(2)
清晨時分。此刻才卯時不到,因為是夏日,陽光已經傾灑了一室的柔軟,照着床榻上的人兒。楚殇桓緩緩睜開雙眼,想起昨日的溫馨和情動,唇角輕揚,轉頭一看,已經不見了靜夕的俏影。
楚殇桓起身掀開紗帳,便看到靜夕坐在鏡前梳妝,仿佛是聽到了身後的聲響,靜夕回頭正好對上了楚殇桓望着她的雙眸,當下小臉微熱,沖他暖暖一笑,站起身來準備服侍他更衣。
楚殇桓配合地由着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小女人為自己更衣,心中湧起滿腔的愛意。呵,如此聰慧玲珑,溫婉清雅的小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疼惜地看着她的小臉,說:“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再去睡一會吧。”
“靜夕習慣了早起,不礙事的。”
“等我回來一起午膳。”
靜夕為他整理好發冠和腰帶,笑着答了聲“好”。
楚殇桓一切就緒,準備進宮去早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頭又沖着靜夕燦然一笑,說:“今日菁菁說要來王府,你若懶得招呼她,便讓她自己玩罷。”
靜夕感動于他的體恤,他懂得她寡淡不願應酬的心性,心中一暖,說:“知道了。”
楚殇桓走後,靜夕便如平日一般,坐在院中看書,手中仍是那本《博物志》。這時,朵拉端着茶盤上前為靜夕沏好一壺普洱,又在她耳邊輕輕說:“主子,四大掌櫃說近日運輸站那邊運送貨物時經常遭到官府盤查,影響了商行正常的運作。”
“他們可查清楚了是什麽原因?”
“是為了京中兇殺案的事,凡是自西北來楚京的貨品都要查。運輸站那邊本想找人疏通,可是那些人說是三王爺直接下的令,他們也不敢插手。”
他果然是懷疑起晉遠商行了。卻在她面前只字不提。是因為覺得和她無關嗎?還是有心避開她?
靜夕淡淡道:“那便讓他們仔細的查一查吧。查了安心。告訴運輸站那裏,若是逾期未能送達貨物的,便按照合同三倍賠償給客人。四大掌櫃那裏,告訴他們最近只要專心店鋪的生意便好。”
“是。”
靜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苦澀中帶着一絲回甘的滋味便迅速在舌腔蔓延開來。殇,我們之間真真是像極了這普洱的味道。
“三嫂,三嫂!”那楚菁菁還沒有進院門,靜夕便聽到了她清亮歡快的聲音,心中倒也不厭煩她那咋呼的性子,暫時壓下心頭的那一絲憂煩,笑着看那楚菁菁跑着進了懷夕院的院門。
“三嫂,你要真會享受,害得我好找!皇兄呢?”
“他上朝去了。還未回來。”
靜夕讓阿麗亞多備了一把竹椅,又為她倒上一杯普洱。只見楚菁菁一口飲盡,随即皺着一張小臉道:“好苦的茶!嘶~”那一臉苦悶的模樣逗樂了靜夕。
于是靜夕忙笑着轉頭對阿麗亞說:“去給公主泡一盞白毫銀針。”
“是。”
說話間,只見楚菁菁院內院外,裏屋外屋逛了個遍,又回到靜夕身邊,對着靜夕說:“三嫂,皇兄可真寵着你,這懷夕院他從不讓別人進,連我有時來他這裏也是不讓進。可寶貝着呢。如今卻讓你住了進來。不過這裏雅靜清幽,倒是襯得上三嫂。”
靜夕想着楚殇桓的溫暖,不禁會心一笑。并不多說什麽。
楚菁菁喝了一口茶,說:“三嫂,今日下午可有龍舟比賽,咱們用了午膳一同去瞧瞧吧。”
靜夕雖然幼年時也在楚京住過,倒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龍舟賽,心中也有些向往,于是答:“好啊,等王爺回來,讓他帶着我們一同去罷。”
------題外話------
晚上應該還有兩更。
☆、33 龍舟賽
楚殇桓下了朝回到王府便直接進了懷夕院。只見他挂念了一個上午的小女人正坐在竹椅上一派悠然地和楚菁菁聊着天。
“皇兄,咱們下午去看賽龍舟吧,三嫂也說要去呢。”
楚殇桓雙目含笑地望着靜夕,話卻是對楚菁菁說的:“一定是你纏着你嫂嫂讓她陪你。”
“皇兄你也太偏心了,只知道幫着嫂嫂。”楚菁菁忿忿的開口埋怨道。
靜夕被楚菁菁這麽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拉了拉楚殇桓的衣袖,說:“我也想去看。”
于是,三個人用過午膳便坐着馬車來到城北的定安湖邊,他們到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常。
每年夏至,楚京的民間便會舉行盛大的龍舟賽,由官府出資,凡是15—22歲的青年男子都可以參加。不但是普通百姓,皇親貴族,官宦子弟和大戶人家的子弟都可以來參加。參加的人多,看的人更多,好在定安湖的附近有個專門供皇族人看比賽飲茶的驿館。于是楚殇桓一行三人便在二樓找了一個臨湖的位置,邊喝茶邊等着比賽開始。
靜夕看到定安湖的湖心竟然用十幾朵荷花擺成了一條舟的形狀,粉色的花襯着綠色的葉子,配合着四周的青木綠草,倒是十分的賞心悅目。湖邊已經泊了五艘龍頭形狀的長舟,每條船大致可以坐下五個人。龍頭長舟的旁邊也已經站了不少人,大都是參加比賽的男子,正等待着比賽的開始。
“三弟也來看龍舟賽啊?三弟竟然還有這般的閑功夫,看來是近日的兇手案有了眉目嗎?”楚殇桓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是那楚嚴桓帶着兩個侍衛來到他面前。
楚殇桓手中握着茶杯,仿佛不太想與楚嚴桓聊起此事,只是淡淡道:“大皇兄有心了,上吊也要喘口氣,本王只是陪本王的王妃來湊個熱鬧。”
楚嚴桓望了一眼靜夕,笑說:“三弟和弟妹真是恩愛,之前總聽聞三王爺寵妻,我還當只是玩笑,現在看到所言非假。”
靜夕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要她牢記誰幫着趕走了陸婉晚。心中冷笑,臉上卻綻開笑顏,對着楚嚴桓說:“大王爺可別笑我們了,今日是靜夕非纏着王爺陪我來看這龍舟賽。大王爺有心了,不如與我們坐着一起看吧。”
楚嚴桓這算是第二次和靜夕打交道,這個有着一顆七竅玲珑心的女子既讓他驚訝又讓他捉摸不透,任何的試探,打壓,嘲諷在她的的面前都毫無用處。她只需一個淺笑,幾句輕語,便勝過了無數的刀槍。
心中雖這樣想着,嘴上卻說:“本王約了幾位朋友,便不與你們同座了。”說完朝着楚殇桓微一點頭,便離去了。
楚殇桓這時忽然握住了靜夕的手,和她一起重新又坐下。兩個彼此心照,相視一笑。
這時,湖邊一聲巨響,龍舟比賽正式開始了。
五艘龍頭舟并駕齊驅,船上的青年男子們都奮力地劃着手中的船槳。從靜夕的方向望去,右手邊第二艘船最有意思,那五名男子雙手握着船槳拼命地劃着,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唱着聽不清楚的歌。楚菁菁搖着靜夕的手臂,激動地輕喊道“三嫂,三嫂,你快看那艘船越劃越快了!他們真有意思,嘴裏也不知在唱着什麽。”
楚殇桓則只是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比賽,不曾再說過什麽。不一會,便見那艘龍舟頭一個劃到規定的終點。一時間,五個男子大聲歡呼起來,四周圍了一層又一層的民衆也大力的為他們喝彩,一直這五個男子待到領了獎才稍稍安靜下來。
此時,湖邊的廣場上又演起了歌舞節目,衆人依舊看得着迷,都不曾離去。
不一會,忽然一個男子走到他的桌前,也不招呼,直接拿了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靜夕和楚菁菁中間,吓了靜夕和楚菁菁一跳。
靜夕一看,臉上忽然大喜起來,“大耳,你怎麽在這?!”
來人正是那覺禪清淵。他微笑着凝視靜夕,說:“自然是三王爺請我來的。”
“大汗和姐姐可好?”
“你還說,來楚京也個多月了,從不知道給我們寫封信,你這丫頭,自小就這麽涼薄。”
“我也是想你們的。每每想給你們寫信,提筆也不知道該從何寫起,每次都作罷。”
覺禪清淵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頭,“你啊,心思最是細致。”
楚殇桓一直聽着靜夕和覺禪清淵的對話,眼色沉了又沉,又見覺禪清淵撫上了靜夕的青絲,心中似打翻了醋壇,酸溜溜地開口說:“覺禪将軍是否對本王的王妃太過熱絡了些?”
覺禪清淵絲毫不以為意,“若知道靜夕嫁了人便不能與我親近,當初就該堅持不讓靜夕嫁給你。”
靜夕好笑地看着眼前兩個男人,不打算讓他們互相鬥嘴下去,于是問道:“王爺,怎麽會讓大耳來楚京?我記得此時淵源正是祭祀的時候呢。這時候出來,好嗎?”
楚殇桓聽到靜夕一聲聲叫着“大耳”,只覺得心中像被什麽撓着,十分地難受,臉上也越發的不好看起來,冷冷道:“近日京中官員的兇殺案,本王查到似乎與西北有牽連,為了不影響大楚和淵源的關系,我便寫信告知大汗,讓他派人來共同調查此事,誰想到竟然派了将軍親自前來。”話語間竟然有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題外話------
寫這一章突然卡文,花了好久才寫好。今日便到此吧。明日繼續。
☆、34:如今,你有我
當天晚上,楚觞桓在錦樓擺宴作為歡迎覺禪清淵。
覺禪清淵來到這錦樓的雅間,望着窗外的風景,不禁回想起那一次為靜夕點亮了整條河的燭火,心中湧起絲絲的暖意。
可是他心中的小小人兒如今已經嫁給了別人。
想起那一日,靜夕随楚觞桓離開淵源,他站在城牆上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中只覺一陣陣的疼痛。那一刻,他想要沖下去,攔下那即将帶走他心愛之人的馬車。
可是如果這是靜夕想要的,他除了成全沒有別的辦法。
他愛靜夕至深,哪怕是讓她有一絲絲的委屈,心傷,痛楚,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覺禪将軍是第一次來楚京嗎?我可以陪你四處走走,楚京好吃好玩的多着呢。”楚菁菁聲音嬌柔地開口對他說。
“公主有心了,我此次來是為了協助三王爺調查京城的兇殺案的,想來不會有時間可以閑逛。”
楚菁菁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當面拒絕過,傷心失望難過通通都寫在了臉上。
靜夕有一些不忍,于是開口輕輕說:“大耳,你不如住在王府罷,我也可以多知道些大汗和姐姐的近況。”
楚菁菁一聽,立即又變得期待起來。如果覺禪清淵願意在王府住下,她便能日日去見他了。
覺禪清淵本來不想麻煩,可是看到楚觞桓此刻微微陰沉的臉,便對着靜夕溫和一笑,“好啊。”
于是四人吃完飯便一起回了三王府。楚菁菁和覺禪清淵便各自跟着下人去了客房,楚觞桓則和靜夕一同回了懷夕院。
到了內室,靜夕便開始為楚殇桓更衣松鞋,她淡淡問道:“王爺致信給大汗怎麽也不與我說,好讓我也一同給他們寄一封書信。”
“這朝中之事,本王不願讓你煩心。現在這樣豈非更好?覺禪将軍如今一來,你開朗許多。”
靜夕為他換好鞋襪,起身笑望着他:“王爺,你吃了一日幹醋,現在還要繼續嗎?”
“看到自己的王妃與其他男子如此親昵,難道本王該高興不成?”
“那您便接着吃吧,一會整個屋子該都是酸味了。”
楚殇桓聽到靜夕完全沒有安慰他的意思,反而還開起他的玩笑來,雙手抱住她,狠狠地親了下她的紅唇,看到她小臉紅起來,心情才微微好轉,笑着說:“看你下次還敢笑為夫!”
相擁着的兩個人,享受着這難得的美妙時光,心中只希望時光永遠能停留在這一刻。
“靜夕,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大西北一定十分美吧?”
靜夕微微想了想,慢慢松開抱着他的手,坐在床沿,娓娓道:“我小時候啊,愛熱鬧,愛撒嬌,特別的粘人,常常讓父皇和母後頭疼。
我記得有一次,那日是祖母的生辰,父皇和母後都要去給她賀壽,可是我太小,母後便讓宮女嬷嬷陪着我在宮中睡覺,我看着父皇和母後丢下我一個人,頓時便哭了起來。随便誰來哄都不管用,一直到母後回來,我聞着她身上獨有的味道才漸漸睡去。”
靜夕說着忽然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開口輕聲說道:“小時候的那些事,我好希望每一件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怎麽辦,我竟然有很多都忘了。我甚至有些記不大清楚母後的模樣了。”說着,淚怔怔地落了下來。
楚殇桓輕輕擁着她躺下,為她蓋上絲緞被,柔聲安慰道:“如今,你有我。”
靜夕枕着他的長臂,心中憂慮難忍,楚殇桓,有一日,你發現我已經不是你心中的李夕煙,你還會如此待我嗎?
☆、35:夕煙,真的是你
第二日清早,楚殇桓已經上朝去了。靜夕獨自坐在院中,喝着茶,看到覺禪清淵進了懷夕院,笑着對他說:“我正在等你呢。”
覺禪清淵面對着她坐下,細細地望着她。
“這是怎麽啦?一個多月不曾見?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楚殇桓寫信給大哥,說最近楚京的官員被殺案似乎與晉遠商行有關。昨日我已經去過刑部,見過那幾具屍體,雖說是中了毒,致命的卻是那胸口的一劍,那形狀,只有我教你的虬枝劍法才會有。”
“他們就是我殺的。”
覺禪清淵沉聲問:“為什麽?”
靜夕低頭望着茶杯,開口道:“因為他們該死。”
“你自小生活在淵源,怎麽會與他們結怨?”
“大耳,去淵源之前的一年,我住在楚京。
我爹爹是南夏朝的君主李晉,我原本也不叫靜夕,我叫李夕煙。
那一年初秋,南夏城被攻破,眼看着楚兵就要來到皇宮,我的爹爹找了一個信得過的侍衛想讓他帶着我逃跑,他卻打算和我母後同生共死。母親看穿了爹爹的心思,不願讓我這麽小便孤苦無依,便偷偷喝下了毒酒,離我們而去。
爹爹心中雖然痛苦不已,卻明白母後的苦心,于是帶着我來到了楚京,做了楚國的俘虜。楚帝表面上優待我們,封我爹爹為郡公侯,封我為安南郡主,卻時時刻刻派人監視我們。爹爹為了我,忍氣吞聲,謹言慎行。盡管過着如此沒有尊嚴和壓抑困窘的日子,可是爹爹對着我的時候卻總是笑着的。他總是說,夕兒,還好我還有你。有你,便夠了。
可是就算我們已經如此卑微地活着,依然不容于他楚帝。那一年,左相上書,說我爹爹表面臣服楚國,心中卻時刻想着複國,還說發現了我爹爹寫的反詩,請求楚帝嚴懲我爹爹。
除了左相,還有另外的十幾名官員都紛紛上書要求嚴懲郡公侯,以振朝綱。于是,楚帝便下令封了郡公侯府,将我爹爹處于車裂之刑,将李家滿門斬首。
本來,我也是要死的。是靜夕姐姐救了我。她說,讓我活着,是我爹爹唯一的願望。”
靜夕雲淡風輕地說着,仿佛那是別人的故事,仿佛其中的生離死別都與她無關,仿佛那是一段遙遠到模糊不清的往事。
可是覺禪清淵卻清晰地感受到了靜夕此刻無言的痛和恨。他了解靜夕的性子,她心中越疼痛,臉上就越淡然。如果不是他查出這一切,憑着靜夕的個性,此生她都不會讓他知道。
“所以,和楚殇桓成親,也在你的計劃中?”
“是。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這一切的計劃。”
“大耳,我無意破壞大楚和淵源的關系。實在到不得已的時候,我會站出來承認一切,不會讓大汗和姐姐難做。”
“靜夕!跟我回淵源吧。如今大楚勢力穩固,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女子可以撼動的。你這是在以卵擊石。”
“三年前,我留着最後一口氣,便是要為我枉死的爹爹報仇。你可以想象嗎?我爹爹那麽注重儀表的人,死了竟然連個全屍都沒有。”
“靜夕!”
“大耳,那樣的傷痛,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無法明白。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除了這裏,不會去任何地方。”
一時間。院中的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都不曾看到,那圓形石拱門的外面,還站着一個人。
楚殇桓。
上天真的和他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
她真的是夕煙。果然是他的夕煙,是三年來讓他朝思暮想,控制他一切喜悲的人。
他聽她說着那不堪的往事,心像被淩遲般劇烈的疼痛起來。原來在他不曾見到的時候,他想要捧在手心細心照顧全心寵愛的人兒過着如此掙紮的日子。
淚順着他的俊臉,滴在石板路上。他突然痛恨起自己來。痛恨自己是楚國的王子,痛恨自己在她最艱難,最絕望的時候不在她身邊。
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回來了。卻是帶着無法融解的仇恨回來的。
難怪她重回楚京的那一日如此的冰冷,難怪她給父皇敬茶的時候身子僵直地仿佛在拼命地隐忍着什麽。
夕煙,此刻的你,心中還有我的存在嗎?
我要這麽做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
------題外話------
今日到此。
☆、36:面對面的相思
楚殇桓自懷夕院走到書房,呆坐在書桌前。
此刻這般狂喜中帶着憂慮的矛盾心緒,讓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靜夕。
這三年來,他曾無數次在夢中和靜夕重逢,又無數次幻想過若有一日他們重遇,他會和她說些什麽,又會如何與她娓娓道來這三年來他每一寸的相思。
他又看到書桌上那些兇殺案的折子。他曾經懷疑過任何人,懷疑過左相,懷疑過一些與之相關的官員,懷疑過淵源族,甚至也懷疑過是靜夕幫着淵源族來瓦解楚國的勢力。
可是他不曾想過,殺他們的人會是靜夕。
她是為了報仇才來到他身邊。那麽他呢?也是她的仇人嗎?
他重重嘆口氣,站起身,對門外的侍衛說:“讓刑部侍郎即刻來見本王。”
大約半個時辰後,那新上任不久的刑部侍郎在王府守衛的帶領下步履沖沖地來到書房。
楚殇桓擡頭看了他一眼,冷冷說:“最近可有兇殺案的新線索?”
“微臣無能,并未有新發現。”
“這起案子前前後後也查了一個多月,京中因此事流言不斷,若再如此沒完沒了的查下去,定然有損我大楚在臣民中的印象,也太耗費朝廷資源。
今日起,這個案子由本王直接負責,你們刑部便不必再管了。”
“可是,皇上那邊……?”
“父皇那裏,本王自有交待,你馬上将安排在各個城門口的搜查的人員都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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