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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夜,楚殇桓屏退了丫鬟,親自服侍着靜夕更衣沐浴。這些天一直都忙于龍脈的事情,都沒有好好照顧她。靜夕雖然與他數度親密,卻依然覺得害羞,紅着臉道:“我可以自己洗。你出去罷。”

楚殇桓笑看着她嬌紅的側臉,自背後環住她,親吻着她的玉頸和鎖骨,道:“咱們是夫妻,為夫為夫人洗浴,有什麽關系。”

靜夕只覺脖子處癢得難受,笑着推開他。楚殇桓便也不再鬧她,拿起布為她輕輕地擦了起來。

“夕兒,明日就要回京了,怕嗎?”

靜夕原本笑着的臉緩緩地綻開一抹失落,道:“有什麽好怕?”

楚殇桓疼惜地吻上她的青絲,道:“我定然會護你周全。”

靜夕忽然轉身面對着楚殇桓,柔聲問道:“殇,你愛我,對嗎?”

楚殇桓心狂跳,癡迷地望着她美目盼兮的絕美笑容,他想告訴她,他愛她,勝過這世間一切的繁華美景和至上權利,可是心卻沉醉于她的美麗,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靜夕望着他呆呆的模樣,笑容愈深,緩緩自浴桶中站起身,将自己的美好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的面前。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癡迷的眼光,看着他情動的喉結。輕輕擡手,用極柔極緩的速度将他的衣衫一件件的褪去。

她一點點地靠近他,将嬌唇貼着他的耳,柔柔道:“愛我。”

楚殇桓渾身緊繃地由着這小妖女脫盡了自己的衣服,由着她的雙手在自己的身上肆無忌憚的點着火,直到感受到她在自己耳邊的氣息,終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狠狠地輕咬上她的脖子,抱着她一同沉入水中。

身體對她的強烈渴望讓他的動作也不似平日裏那邊溫柔。一整個晚上,兩人抵死纏綿,用行動訴說着彼此濃到化不開的愛與不舍。靜夕輕咬着唇,感受着身上的人兒對她深切的渴望,眼神明暗交替,呢喃地喚着他的名字,“殇……”

“夕兒……”楚殇桓聽着她輾轉低回的喚着自己,再也忍不住身體的渴望,深深地要着她。過了許久,暖帳中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的喘息聲才漸漸地停了下來。

靜夕強撐着微微睜開眼,看着楚殇桓,将頭深埋在他懷中,雙手緊緊地環着他的腰,感受着他強烈的氣息在自己的鼻間環繞,心才稍稍安定下來,重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楚殇桓輕吻着她的眉角,望着懷中人兒極為疲倦的臉龐,直覺心中愛意濃烈,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59:回到王府(1)

第二日清晨。

門外丫鬟輕叩着房門。楚殇桓輕輕下床,披上晨袍打開門,丫鬟低着頭問道:“王爺,行李都準備妥當了,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楚殇桓點點頭,壓着聲音道:“你去與公主和沈公子說,一個時辰後出發。再擡兩桶熱水進來,本王和王妃要沐浴更衣。”

“是。王爺。”丫鬟應着便退了下去。

楚殇桓回到床榻旁,見靜夕依然睡得香甜,正想着要不要喚醒她,卻看到她的眼皮隐約地眨了一眨。楚殇桓寵溺地笑了笑,俯下身,雙唇貼上她的,溫柔地吻着,漸漸覺得不夠,重新躺回床上,越發深地嘗着她口中的甘甜,舌頭推開她的貝齒,找到她的丁香舌,與她糾纏着。一直閉着眼睛裝睡的靜夕只覺胸膛的空氣都快要被他吸盡,嬌喘着睜開雙眼,輕輕推開了他。

楚殇桓輕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看你還敢不敢在為夫面前裝睡。現在知道害羞了?昨日可熱情得讓為夫喜歡着呢。”

靜夕的臉紅得要滴出水來,低喝道:“楚殇桓!”

楚殇桓卻笑得越發的快樂,道:“小妖精,快起床沐浴,若是讓外面的人等久了亂想就更不好了。”

靜夕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打在他身上,咬着牙恨恨道:“讓你再笑我。”

楚殇桓依舊笑得面如春風,此時下人們擡了熱水敲門進來,待到他們離開後,他一把抱起靜夕放入溫度剛好的水中,仔細地為她擦身沐浴。

一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便來到了碼頭坐船準備離開。

他們同來時一樣,坐了船再坐馬車。過了十幾日終于抵達了楚京的城門。

楚殇桓還記得上次将靜夕從淵源帶來楚京的時候,她身上的冷然氣息,所以這次一路上和沈默然配合着,想盡各種方法轉移她的注意力。靜夕随着一天天地臨近楚京,心中雖然思慮愈深,可是看到面前兩個男子費心的哄她,便也不忍心将愁緒表露出來,一路上神情自若,有時候還會與他們和楚菁菁說笑幾句,讓他們寬心。

馬車終于抵達目的地,停在了王府門口。靜夕在楚殇桓的牽扶下走下馬車站定,擡頭便看到陸婉晚帶着管家和婢女和家丁站在門口等候他們。

陸婉晚今日穿了一襲藍色裙袍,妝容發髻都精心打理過,笑得十分的絢爛美麗,走近楚殇桓和靜夕道:“王爺,公主舟車勞頓,必定十分勞累,妾身已經命廚房炖了滋補的湯水,爺和公主進府便吃得了。”

她眸光一轉,又看到了站在楚菁菁身旁的沈默然,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笑着問道:“公主身邊的公子是?”

楚殇桓一心都在靜夕身上,看也不曾看過她一眼,冷聲道:“沈公子是本王的朋友。”說完便牽着靜夕進了府。沈默然經過陸婉晚身旁時,深望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楚菁菁則因為不知道她與靜夕之間的事情,走到她身邊,好奇道:“婉姐姐,你不是回陸府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陸婉晚看着楚菁菁溫和一笑,道:“我雖然身在陸府,卻整日思念王爺,便求着他讓我回府了。”

“婉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如今三皇兄的心都在三嫂身上。”

陸婉晚卻好似毫不在意的笑着,牽起楚菁菁的手往府中走去。楚殇桓,在你的心中她越重要,将來才會越疼痛!

那一邊,楚殇桓,靜夕和沈默然連大廳都未進便回了懷夕院。朵拉和阿麗亞見到靜夕回來,心中也是十分歡喜。不過她們自小便跟在靜夕身邊,一早便和她一樣,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只是喚了聲“王爺,主子。”

楚殇桓柔聲對靜夕道:“我還要進宮見父皇,晚上回來陪你用膳。”

見到靜夕笑着點頭,他才轉身離開。走到院中,看到沈默然一派自然地參觀着懷夕院,便問道:“沈公子是住在王府還是住在你自己的別院?”

沈默然看了他一眼,道:“王爺願意讓我住下?”

楚殇桓并不回答。不願意。尤其是不願意讓靜夕與你日日相見。

沈默然心中了然,笑道:“你這王府還不如我那別院一半大,自然是住我自己的別院。”

最重要的是,若住在三王府,只怕過不了多久,他的身份便再也瞞不住了。

楚殇桓看着他,開口道:“那沈公子今日與我們一同用了晚膳才回吧。”

“卻之不恭。”

這時,陸婉晚和楚菁菁也進了懷夕院的院門。楚殇桓用眼尾掃了陸婉晚一眼,對楚菁菁道:“我要進宮見父皇,你便随我一道回宮吧。”

陸婉晚目送着他們兩人離開,轉身卻發現沈默然一臉玩味地看着她,當下朝着他輕施個禮,道:“妾身嫁入王府多年,倒是第一次見沈公子呢。”

沈默然笑着道:“三王爺朋友遍天下,偶爾有幾個陸王妃未曾見過的,也屬正常。”

陸婉晚道:“沈公子與公主也是相熟吧?否則,依着王爺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你一人留在懷夕院的。”

“陸王妃不也在這嗎?”沈默然看着她,笑說。

這時靜夕已經換了好了衣服,在朵拉和阿麗亞的陪伴下走到門口,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院中,笑了笑,道:“沈默然,你們怎麽站在這裏說話,外面天寒,不如進屋喝杯茶。”

沈默然朝着她暖笑着點點頭,道:“這樣甚好。陸王妃,請。”

☆、60:回到王府(2)

三人進了花廳坐下。朵拉和阿麗亞先為陸婉晚斟了一盞白毫銀針,又為沈默然泡了一壺大紅袍,分別用燭火溫着。最後才泡了靜夕平日裏喝慣的普洱放在她面前。

靜夕輕抿一口茶,笑着道:“到底是朵拉和阿麗亞泡的茶,濃淡相宜,最合我的口味。”說着看了陸婉晚一眼,道:“側妃怎麽不喝?若是不喜歡這白毫銀針,我讓朵拉再為你泡盞旁的茶。”

陸婉晚得體地回道:“公主客氣了,妾身平日裏喝茶似牛飲,不像公主這般會品茗,若不知道的人,哪裏能猜到公主是來自西北,只當是自小在中原長大,才會如此懂茶呢。”

沈默然望了一眼陸婉晚,看似随意地開口問道:“那不知陸側妃平日裏都有些什麽愛好?”

“不過是些女人家的玩意,胭脂水粉,刺繡作畫。說出來讓沈公子見笑了。”

沈默然笑道:“沈某看着陸側妃妝容衣着得體,說話舉止更是端莊大方,可不似一般的深閨婦人。倒有些像沈某平日裏打着交道的果敢聰敏的女掌櫃。”

陸婉晚聽到他如此說,不禁眯了眯雙眼,仔細地端詳起沈默然來。這男子竟然如此犀利。

這時,靜夕狀似無意地開口道:“前些日子,我聽王爺說大王爺被皇上禁了足,如今倒不知如何了?聽聞那大王爺一向潔身自好,府中只得一位側妃,平日裏也從不涉足那風月場所,怎麽會做下如此糊塗之事?陸側妃,你一直待在京中,可曾聽聞此事?”

陸婉晚綻開一抹淡笑,答:“妾身只聽聞大王爺被禁足,倒是不知道他原來是為了這事被皇上禁足,王爺竟如此寵愛姐姐,連這等上不得臺面之事都說與你聽。”

陸婉晚,你倒是藏得極深。若不是楚嚴桓親口說于我知,只怕我還是要被你如此精湛的演技蒙騙。

靜夕示意朵拉為他們添水,遂望着陸婉晚道:“原來陸側妃并不知道此事,倒是讓你見笑了。靜夕只是聽王爺說過陸側妃自小與大王爺和三王爺都十分親厚,想着你必然會多關注他們一些。”

陸婉晚聽了靜夕的話,心中不禁怨恨起來。楚殇桓,枉我自小便一心一意待你,你卻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敗壞我名聲。

如此想着,便只覺眼前的靜夕和這懷夕院都好似一把利刀一般一寸寸地割在她的心上。

她暗暗握緊藏在袖中的雙拳,面上笑得依舊萱若桃花,優雅地站起身行了個禮,道:“妾身知道今日王爺和公主回來,特地命廚房提早準備好飯菜,此刻應該也差不多了,我親自去瞧瞧,可別在沈公子面前失了禮數。”

沈默然看着陸婉晚漸漸消失在院門口,回過頭望着靜夕道:“你為何要挑撥楚殇桓與她的關系?”

靜夕感受到他探究的眼神,淡道:“你難道不知女人向來善妒嗎?”

“那些女人中絕不會有你。”

靜夕聽到他如此說,目光卻堅決了起來,望着他道:“你錯了。我是。我愛楚殇桓,又怎麽能容忍他還有別的女人?”

沈默然卻絲毫不信,沉默了一會,帶着些無奈地開口道:“夕煙,你為何總是要将自己陷入危險難堪的境地?”

靜夕只是慢慢品着手中的茶,道:“沈默然,我的人生中重要只有一件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它。你若真當我是朋友,便請裝作看不清這一切吧。”

沈默然看着眼前的靜夕,是他最早教會她要冷靜自持,要懂得僞裝來保護自己,卻不想她竟用這樣的僞裝一層層地将自己包裹起來,刀槍不入,風雨不侵。讓身旁的人看着既心疼又無可奈何。

沈默然心中想着,若如今這一切是她想要的,那麽他便幫着她一絲絲肅清心中的仇恨,只希望有一日,她能回複到他最初見到她時那個美麗靈動的小女孩。

☆、61:陸婉晚的恨意(1)

楚宮永樂宮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

“免禮”楚帝此時正與沈貴妃坐着閑聊,見到楚殇桓和楚菁菁進來,倒是十分高興。

“殇兒這次為了我大楚龍脈,奔波整月,辛苦了。朕特許你免早朝三日,好好休息。”

“謝父皇。”

楚菁菁聽到楚帝誇贊楚殇桓,不依道:“父皇,我與三皇兄同去的,也算有功吧,可有獎賞?”

沈貴妃笑着點了點她的頭,楚帝亦是一臉笑意道:“朕的公主想要什麽獎賞?說給父皇聽聽。”

楚菁菁側頭想了想,道:“父皇準我能随時出宮去見三嫂吧?我一個人在宮中可無趣呢。”

楚帝眉頭上挑,笑容淡了一些,道:“難得你倆投緣,不過你一個未出閣的公主随意出宮總是不像樣子,不如讓靜夕公主時常進宮罷。”說着又看向楚殇桓道:“今日怎麽沒帶靜夕公主一同進宮?”

楚殇桓道:“回父皇,靜夕身子弱,舟車勞頓,兒臣便讓她先回府歇着了,明日再與她一同進宮給父皇和母妃請安。”

楚帝點點頭,又望着楚殇桓道:“你大皇兄的事你知道了?”

“有所聽聞。”

“哼!他是越大越不檢點。倒是枉費了朕和皇後的一片苦心。”

楚殇桓輕道:“喝酒貪杯,偶爾犯糊塗也是有的。”

楚帝聽到他如此說,心中對這個兒子越發的滿意。近日來,因為楚嚴桓被禁足,那些大臣紛紛上奏要立三王爺為太子。他自己,卻只字不提,反而還為楚嚴桓開脫。

這時,沈貴妃輕柔地開聲道:“瞧你們兩父子,一見面就是國事政事,真是無趣極了。這裏是永樂宮,你們若要聊這些,去勤政殿聊去。”

楚帝一向寵愛沈貴妃,非但不生氣,反而哄着道:“愛妃說得是。一會朕自罰三杯。”

沈貴妃這才笑着與一雙兒女聊着日常瑣事,又問起他們在江南的奇聞趣事。一直到酉時,楚殇桓才起身回王府。

而王府中,一個下午沈默然和靜夕都坐在懷夕院中喝茶聊天,說着舊時的事情。朵拉和阿麗亞聽着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這個俊逸華貴的沈公子竟然是她們家主子自小便訂下親事的人。

沈默然道:“若不是命運弄人,只怕你如今已經是我沈默然的妻子,平日閑來無事便可如今日這般品名閑聊,又或者是讀書下棋,豈不樂哉?”

“可惜如今你已無機會。”楚殇桓冷冷的聲音從院中傳來。靜夕正對着院門,便看着他一臉陰沉地走進花廳,不由地轉頭瞪了沈默然一眼,你不知道他是小氣的男人嘛,還故意挑這些來說。

沈默然無辜地聳聳肩,我怎知他這個時候回來。

楚殇桓看着面前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心中的一團火燒得更旺,道:“沈公子,難道要本王将你列入不得進入王府的黑名冊?”

沈默然看着眼前這個善妒的男人,只覺得一陣無語。轉移話題道:“王爺不是請在下用膳嗎?不如咱們去飯廳?”

靜夕看了一眼沈默然的表情,只覺好笑,又怕眼前的男子火氣更盛,只得地低頭喝了口茶。楚殇桓冷哼一聲,拉着靜夕的手起身往飯廳走去,也不理會沈默然。

三人還有朵拉和阿麗亞一同來到飯廳,便見陸婉晚已經站在一側等他們,旁邊還站着管家和許多的丫鬟。

沈默然見到如此陣仗,啧啧出聲道:“果然是王爺的府宅,就是奢侈。”

楚殇桓睨了一眼沈默然,道:“哪及得上你用黑楠木坐馬車,用東海夜明珠當夜燈,用上等的錦緞當床單?”

靜夕好笑地看着這個記仇的男人,他這味醋到底要吃到哪年哪月啊?

陸婉晚想起下午靜夕說的話,又看到他們如今對她完全視若無睹的樣子,心中的忿怒更深。可是臉上卻恭謙道:“王爺,公主,沈公子,快別站着,入座吧。”

四人各于一角坐下。楚殇桓皺眉望着一屋子站着的人,開口道:“管家和幾個貼身伺候的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陸婉晚盛了碗湯,遞到楚殇桓面前,道:“王爺,這是我炖了一下午的湯,是用野生雞和鹿肉一共烹煮的,最是壯精骨,補元氣。”

楚殇桓只是微微點頭,卻并未打算喝那碗湯。倒是一直往靜夕的碗中夾着菜。沈默然望着眼前三個人,笑了笑,道:“這鹿肉可不是尋常人家能吃到的,本公子也嘗嘗。”

說着便要動手去盛,陸婉晚卻快他一步盛了放到他面前,一臉抱歉道:“怠慢沈公子了。”

沈默然擺擺手,毫不在意似的說:“不妨不妨。客人哪有夫君重要。”

靜夕聽出他話中的調侃,心中的郁結稍稍散了些,笑着道:“你吃個飯還如此話多。”

于是兩人便互相說笑起來,楚殇桓一心想着要讓靜夕多吃些飯,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陸婉晚看着他們三人融洽的模樣,又見楚殇桓自始至終都從曾睜眼瞧過自己。恨意無法控制地湧上心頭。

靜夕偶爾擡頭看到陸婉晚的拼命隐忍的樣子,嘴角輕輕抿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62:陸婉晚的恨意(2)

待到用好晚膳,沈默然起身告辭。楚殇桓和靜夕将他送到王府門口之後便回了懷夕院。陸婉晚在飯廳中靜坐許久,站起身,冷聲對身後的貼身丫鬟說:“梨兒,準備一下,我要去嬌容勝花”。

嬌容勝花胭脂店

陸婉晚仔細地端詳着手中掌櫃給她的唇脂,問道:“這唇脂當真效果如此好嗎?”

“是。主子。只需稍稍沾上一點,就能迷亂人的心智。若長期使用,便會讓人慢慢産生依賴。”

陸婉晚點點頭,握着手中的唇脂。楚殇桓,非得要如此,我才能稍稍靠近你嗎?懷夕院

靜夕讓朵拉端了盆水進來,蹲下身親自為楚殇桓洗腳。她溫柔地揉搓着他的腳,問道:“舒服嗎?”

楚殇桓惬意地享受着,笑道:“娘子為我洗腳,再舒服也沒有了。”

楚殇桓笑容頓了頓,開口道:“夕兒,明日與我一同進宮給父皇和母妃請安,好嗎?”

正在為他擦腳的手停了停,然後聽到靜夕道:“好”。

楚殇桓握着靜夕的手慢慢拉她起身,擁着她道:“難為你了。”

靜夕不在意地淡淡一笑,轉身進了內室準備更衣沐浴。朵拉也跟着進去服侍。

“主子,方才陸婉晚出了王府往她的胭脂店去了。”

靜夕由着朵拉為自己寬衣擦身,她倚靠着木桶,微微閉上眼,心想:她到底是忍不住了。過一了會,開口輕聲道:“朵拉,明日卯時,讓陸婉晚身邊的人設法帶她去城東。”

“是。主子。”朵拉答應着,過了一會又道:“主子,你真的要這麽做嗎?如此一樣,你和王爺就……”

靜夕眼神暗了暗,緩緩開口道:“惟有如此,他日我離開的時候,他才不會那麽痛。”

靜夕換好衣服,回到寝室,楚殇桓正躺在軟榻上看着書等她,看到靜夕出來,滿臉柔意地走到她面前,輕吻上她的鬓角,又找到她的嬌唇,溫柔地吸允,鼻尖傳來她身上若有似無的花草香,楚殇桓心中悸動,緩緩咬上了她的脖子,鎖骨。

靜夕感受着他的渴望,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随着楚殇桓濕熱的吻不斷向下,身體的本能讓她忍不住一點點地貼近他。就在兩人的衣衫除盡,楚殇桓的火熱抵住她的時候,靜夕猛然間清醒過來,伸手輕輕推開他,道:“我累了。今日不要,好嗎?”

楚殇桓此刻全身都在叫嚣着要她,可是看到她一臉疲倦的樣子,便溫柔地點點頭,輕吻着她的臉頰,道:“對不起。我忘了你舟車勞頓。”

靜夕看着他笑得極為燦爛,楚殇桓只覺身子的渴望越發強烈,可是眼前的女人卻絲毫不覺,靠在他的懷中安然睡去。

楚殇桓狠狠地吻住她的唇,道:“你這妖女!明日定要讓你好好補償我。”

第二日

楚殇桓和靜夕兩人因為趕了十多天的路,所以今日睡了個飽覺才慢慢起身梳洗進宮請安。兩人在永樂宮用過午膳到了寅時才從宮中離開。

這日天氣極好,靜夕坐在馬車中,打開簾子欣賞四周的風景,開口道:“殇,今日天氣這麽好,咱們去城東逛逛吧?”

楚殇桓笑看着她,點點頭,朝着車夫說:“調頭,去城東。”

“是。王爺。”

馬車行至東邊,靜夕又道:“我們不如下車散步吧?難得這麽好的天氣。”

楚殇桓對于靜夕的要求一向來者不拒,便牽起她的手,漫步在街上。行人們看到這一對天仙一般的人兒,都忍不住回頭或者駐足。

靜夕看到街邊的一個鐵鋪,想起幼年的時候,笑着問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輸給我一把短匕嗎?”

楚殇桓望着她笑得極燦爛,道:“當然記得。那日在禦花園中初見到你,只覺這小女孩生得玲珑剔透,讓人動心,誰知道卻原來如此聰明伶俐又牙尖嘴利,将我平日最愛的一件物什要了去。”

楚殇桓話語一停,笑着貼着她的耳朵,又道:“不過,一把短匕換來一個娘子,倒也值當。”

靜夕聽完他的話,小臉微微泛紅,輕斥道:“你又來揶揄我!”

楚殇桓看着她惱羞的俏臉,心情極好。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緊緊地牽着手,笑聲不斷的往城東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廂的茶樓上陸婉晚正緊緊地盯着他們甜蜜的背影。陸婉晚捏着藏在袖中的唇脂,眼神驟然冷卻,起身匆匆離開了茶座。

☆、63:不堪的一幕

這幾日楚殇桓不用早朝,日日都陪着靜夕。偶爾天氣好的時候,他們還會去郊外放大風筝,或者是約了沈默然在錦樓喝茶聊天。日子倒也十分的閑适。

這一日午後。又是一個燦爛的好天氣。楚殇桓和靜夕用過午膳便坐在院中下棋。

暖冬的天氣仿佛初春一般溫暖,楚殇桓享受着與靜夕每一個相處的時刻,有時候還會看着眼前的人兒愣愣地出神。所以幾盤棋下來,總是輸多贏少。

靜夕好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是什麽時候有的陋習?下棋時總是出神?”

楚殇桓也笑道:“誰讓你比那棋局好看呢?”

靜夕微紅了臉,白了他一眼,卻見那陸婉晚的貼身丫鬟梨兒走近懷夕院朝着他們行了禮,然後對楚殇桓道:“王爺,側妃讓我來請你晚上過去用膳,說是有事情要與你說。”

楚殇桓眯了眯鳳眼,道:“若有事,讓她來書房找本王,去她那裏做什麽?”

一旁的靜夕則開口道:“你還是去吧,陸側妃不是善妒的婦孺,必然是真的有事才來找你的。”

楚殇桓聽到靜夕這麽說,才松了口對梨兒道:“本王知道了,告訴你家主子,我一會過去。”

楚殇桓親昵地挽起她耳邊的一縷發絲,道:“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靜夕朝着他柔柔一笑,點點頭。看着他漸漸消失在門口,低着頭繼續着眼前的殘局。站在一旁的朵拉和阿麗亞互看了對方一眼,阿麗亞輕聲道:“主子……”

靜夕卻是沉默不語,依舊自顧自下着棋。一直到斜陽西下,夜風吹起,靜夕才慢慢起身往屋內走去。進屋之前,她輕聲道:“今日我想一個人待着,你們都歇着去罷。”

那一邊楚殇桓踱步來到陸婉晚平日住的院子,進了廳便見陸婉晚已經泡好了茶坐着等他。他走近,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問道:“你找本王,有何事?”

陸婉晚看着他一臉冷淡的表情,平靜道:“以前王爺雖然心中也沒有我,卻一直待我也算是好的,可是如今見到我卻如此冰冷。”

楚殇桓絲毫不為所動,“有些事情,我不說,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那日宴請覺禪清淵時刺殺靜夕的刺客是你指使的吧?”

陸婉晚的手輕輕一顫,道:“王爺,可有證據麽?”

楚殇桓忽然鉗住她的脖子,狠絕道:“陸婉晚,什麽事本王都可以忍,惟獨靜夕,你敢傷她半分,本王定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陸婉晚被他掐的幾乎無法呼吸,美麗的臉龐也漲得通紅。她心中悲傷至極反而笑了出來,道:“王爺若不怕明日天下人都知道靜夕公主的真實身份,你只管動手殺了我。”

楚殇桓聽着這話,手下的力道不由地小了許多,猛然松開手,道:“你想要什麽?說!”

陸婉晚揉了揉此刻已經紅得發紫的脖子,靜靜地站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自從我們成親到現在,王爺從來不曾在我這裏過夜,今日便在此處歇下吧。”

“不可能!”楚殇桓冷着臉,一口拒絕。

陸婉晚走到他面前,忽然紅唇貼上他的,啞着聲道:“王爺,真的不願意留下嗎?”

楚殇桓見陸婉晚吻上了他的唇,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可是頭卻突然一陣陣地眩暈起來,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臉也恍然間變成了靜夕,正朝着他笑得燦爛。他在失去意識之前,小聲地喃喃道:“不是,不是靜夕。”

陸婉晚扶着他癱軟的身體,使出全身的力氣将他挪到床上,随即像洩了氣一般呆呆地坐在床頭。心狂跳着,她一直到這一刻都不願意相信,居然有一日,自己會有這樣不齒的方法将他留住。

她站起身緩緩走到茶桌前,沖着屋外道:“梨兒,拿兩壺酒進來。”

陸婉晚不停地往嘴裏灌着酒,她哭着道:“楚殇桓,你知道我愛了你多久嗎?比你愛夕煙還要早很多很多年。可是為什麽,我在你的眼裏從來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為什麽?我愛你比她更多啊!”

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來,“就算如今你躺在我身邊又如何?你的心不是我的,我要你的身體有什麽用?陸婉晚,你怎麽會變得如此不堪,怎麽會,用如此的手段留住一個心裏從來沒有你的男人?”

她腳步踉跄着走到床邊,癡迷地望着楚殇桓安寧的睡臉。慢慢地脫光他身上的衣衫,再一件件地褪去自己身上的,頭靠在他的胸膛,貪婪地感受着他沉靜的呼吸和獨特的氣息,漸漸睡去。

懷夕院

靜夕獨自坐在窗邊,從黃昏到天黑,又從天黑到夜深再到黎明時分。楚殇桓始終都未曾回來。

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靜夕被突來的亮光刺痛了眼睛,下意識地用手遮着。

朵拉捧着臉盆進屋,發現床榻一如昨天一般的整潔,又看到靜夕身上穿得依舊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心知她整夜都沒有合過眼。

心疼地走到靜夕面前,濕了毛巾遞給她,道:“主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靜夕淡淡地接過毛巾,心不在焉的擦着。過了一會,起身道:“王爺一夜未回,咱們去陸側妃那裏看看吧。”

楚殇桓緩緩睜開眼睛,覺得頭戚戚地痛着,他聞到一股不屬于靜夕的女人香,心中一驚,側頭竟然看到陸婉晚枕在他的胸前睡着。

忽然,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王妃,王爺和側妃還沒醒,您過會再來吧。”

楚殇桓慌忙推開躺在自己身上的陸婉晚,準備起身,卻發現兩人身上都未着一縷,心中大驚,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慌亂地穿着。

這時房門大開,靜夕走進門看着眼前的一切,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對不起,打擾王爺和陸側妃了。”

“靜夕!”楚殇桓匆匆穿好衣服便追着靜夕出來,他急急地拉住靜夕的手,道:“你聽我說,我和陸婉晚什麽都沒做!”

靜夕仿佛躲瘟疫一般急急地掙開他握着的手,看了看他光着的腳,冷聲道:“王爺還是穿戴整齊好再說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楚殇桓頹然轉身,便看到陸婉晚穿着亵衣站在門口一臉嘲諷地望着他。楚殇桓一個箭步上前,用盡力氣勒住她的脖子,怒道:“你會後悔,昨日竟然沒有被我掐死!”

“來人!将陸側妃仗打三十大板,禁足三個月!”

☆、64:僵局(1)

楚殇桓匆匆地來到懷夕院,院內外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到靜夕的身影。

“來人!通知軍政司讓他們派一隊人馬來王府!”

待楚殇桓找到靜夕的時候已經是醜時,楚殇桓來到晉遠商行,一掌推開包廂的門,卻看到靜夕居然昏倒在地,心中一驚,“靜夕!”

朵拉和阿麗亞跟在楚殇桓身後也看到了自家主子倒在地上的一幕,心中只覺懊惱,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主子暈倒。即刻上前打算扶起她,卻被楚殇桓攔住,他并沒有惱怒,只是冷聲道:“去找大夫!其他人都散了!”

楚殇桓将靜夕抱起放在一旁的軟榻上,只見她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心疼她如此不會照顧自己,氣惱自己怎麽會中了陸婉晚手法如此低劣的算計讓她傷心。

他輕輕脫下身上的錦袍披在她身上,心中着急,“大夫呢?怎麽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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