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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阿兆從床上抱了起來,看着這一屋子的人,“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我弟弟,看看我弟弟弟媳的孩子,沒人照看他們沒關系,我這做姐姐的,會幫我苦命的弟弟照顧好這幾個孩子,您若是還顧念着以往的一些情分,就別再說了。”
“大姑子啊,這既然來了就再呆會呗,再住一宿回去,這來去一趟都不容易。”陳氏拉着兩個孩子進來喊姑姑,孫氏則是站在沈老爹身後打量着英子和高氏,按照她在大戶做丫鬟的那十來年,這兩個人的衣着打扮,雖及不上過去伺候的那主人家,但是應該也不差,但是老聽沈老爹說閨女過的有多苦,這會看看,并不是這麽回事麽。
“祿德啊,這會過來看看你們過了十五就要回成州了,若是有什麽要幫忙的,就去蓮花村找你姑丈,他姓簡,你找簡大夫就成了。”英子摸摸寶兒的臉,再看了沈老爹一眼,最後還是上了馬車,那車夫一聲喊駕,馬車很快的離了他們的視線。
寶兒站在門口看着那馬車成了小白點,礙着沈老爹他們都在,沒有說出口若是在成州看到了梅子和鐵樹,希望可以照顧着一些。
沈老爹這一見,瞬間像是老了很多歲,過去是懷抱着一個希望,如今如願見到了,卻更加受打擊,回去的當晚,沈老爹就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本先入寫到這個字數的時候已經番外都寫完了·
某位妹子說看到這裏感覺一半都還沒,确實,小康會寫到寶兒成親,應該是十四五歲左右,咳咳,目前八歲了~~~~~心虛的撒花- -
當然年紀和數字無關,涼子只想把這過程寫的詳細些,當初決定寫小康的時候就已經認知到,那就是些瑣碎的小事,農家的生活,生活會越過越好,相信大家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唔,元旦三天假期過去,接下來就是連續的八天上班~~~~
ps:關于這個大姑姑,不會是促成寶兒家暴富的銀~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對這憑空出現的富親戚,陳氏簡直是要撓穿心肺了,竟然就這麽走了,可毫無法子,只能不停的怪自己男人,“平時悶葫蘆也就算了,這會你都不喊大姐,那可是你親大姐,你喊一聲會死啊,若是她一高興帶着我們葵兒去了成州,指不定能找到好人家,我這嫁給你是做什麽的!”
沈二叔猛的一拍那桌子,吼道,“喊什麽大姐,我長這麽大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姐姐,小時候沒見過光聽爹說有個屁用,你看人家那态度沒,就你那厚臉皮去貼着人家。”說完就走出了家門,陳氏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心中氣憤的很,口中罵罵咧咧道,“我倒是想去貼,再厚的臉皮也沒貼進,就你厲害,平時打死不吭一聲,全用着和我吵架來了,沒用的東西。”
寶兒聽說沈老爹病了,去找了村裏的郎中看看大姑送過來的藥材是否适合老人服用,和祿德祿生一起去沈老爹家看看他。
剛入院子就聞着一股中藥味,沈老爹這場病真的來的突然,本來很是健碩的身子,現在一下子憔悴了不少,躺在炕上也是無精打采的,孫氏的臉色也不好,寶兒将藥材盒子放在桌子上,站在炕頭對着鄭氏說,“四嬸,這是大姑姑送來的藥材,我問過郎中了,他說爺爺也能吃,晚些煎了給爺爺補補身子吧。”
沈老爹聽到大姑姑,眼神總算是有了一絲焦點,他轉頭看着寶兒,要她上炕來。
“丫頭,你姑姑和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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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說她現在過的很好。”
“好...過的好就好,她娘臨死前一直後悔把她送人,就算是挨餓一些也不應該把她送給別人,見不上面不說,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婚嫁生死都由了別人。”
“爺爺,現在大姑過得好,你也可以放心了,好好養身子,咱們都盼着你趕緊好起來。”寶兒輕輕地撫着他的胸口,“大姑也肯定希望您身子好好的。”
沈老爹這一病,持續了兩個多月,孫氏曾一度以為他會挨不過去,寶兒卻覺得不是什麽大毛病,純粹是心病,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好。
三月至底,沈老爹的身子終于好了,不過長時間病過,身子不如以前的硬朗,正值春忙,四叔回來也沒幫上什麽忙,只有二叔三叔抽空去幫沈老爹的地忙會,祿德偶爾也會去幫幫忙,寶兒則開始準備種南瓜,四月一出,水田裏下了谷子之後,村裏的傭田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日大清早,裏正就讓人敲着鑼鼓每家每戶通知到,一家出一個做主的人去裏正那裏,宣布了墨家村的所有傭田即将換主,要重新訂契。
過去的那家除了賦稅之外,傭田還要加收三成,寶兒家沒有租用傭田,不過考慮到以後也許會用到,寶兒就讓祿德去了一趟裏正家,聽聽說什麽也好。
到了裏正家,一群人正在院子裏說着,這早前的那戶地主家的,主人還算客氣,只收三成的傭金,他們都聽隔壁村的說了有些都收四成五成,這麽一來,根本就不夠吃的,新的買主不曉得還會不會這麽仁慈。
“裏正啊,我家是外來戶,本來就沒有田,這會不會加租啊,我那六七畝地可都是租的,本來家裏就有時候就要餓着,要是加租,豈不是讓我們沒活路。”其中一個背着鋤頭的老漢十分緊張地問,裏正只是笑笑,伸手示意讓大家安靜。
“這回來,只是通知大家一下,這咱們村裏的傭田換了雇主,若是有租用的,等這月忙過了,下月初八,有傭田的人家帶着那契書來我家重新和雇主的簽,租金他們也說了,先這樣,過去收三成的,現在還是三成。”
裏正的話讓大家放心了不少,祿德聽完了就回家和寶兒說了一下,寶兒生疏地将針線打了個結咬斷,擡起頭問,“知不知道是哪家的?”
“不知道,裏正沒說,租金也沒變,應該也不是太難為人的雇主。”
“那可不一定,今年不變明年不變,後面說不定就變了,先穩着咱們,到時候是戳揉捏扁的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寶兒對這地主階級是沒什麽好印象,那可是改革開放當初要鏟除的三座大山之一啊,又不是慈善家。
“那也比加租好啊。”祿德摸摸寶兒的臉,“過兩天就去姥姥家了,你準備好了沒?”
寶兒将衣服一疊,“當然收拾好了,不過這谷子剛種下,正是看水的時候。”
“所以我晚些過去,再說祿生不是還在學堂麽,李夫子說讓他明年去童試,去嘗試一下也好。”寶兒點點頭,“那也成,你和祿生晚些來,我帶弟弟妹妹先過去,哎呀,小舅舅成親吶,我應該送點什麽好呢。”
“在家我不說你,去姥姥家可得注意些,一個小丫頭的,別口無遮攔的。”祿德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警告道,寶兒不服氣的張口要咬他,“我哪有口無遮攔。”
“姑娘家的說那些就是口無遮攔,這日後給你說親了,人家說起咱們家的姑娘,那頭一條先得和人家說明喽。”
“大哥哪有你這般開口就孫損自己家的姑娘的。”寶兒瞪着祿德,哼哼道,祿德則又摸摸她的頭發,出門下田去了,寶兒郁卒地看着籃子裏的針線,人有所長所短,她不就是不擅長針線麽...
開春的天氣晴朗的很,寶兒早早的帶着小栓和翠兒去了溪口村的姥姥家,提前四天到,王家已經搭起了棚子,屋子門口的牆面上早早的貼了對聯和窗花,院子裏幾個孩子跑來跑去,鬧騰的厲害。
三舅大實娶的是本村的新娘子,據說還是姑娘家自己有意請人和關氏來說的,說看中的就是大實踏實能幹,還有一門手藝,這在村子裏選女婿的條件第一就是要踏實肯幹,農村人的思想中就帶着靠山吃山,若是不踏實肯幹,那只有餓死的份,更何況還有鐵匠給小舅加分,這關氏的最大心願總算是了了。
寶兒牽着小栓和祿德進了屋子,大舅二舅去縣城采買東西了,楊氏則在新房裏忙着進進出出,連二舅母齊氏也在幫忙,那孩子差不多和小妞一般大,寶兒就見過幾面,這會都跑的歡,寶兒別的不用做,就負責照顧幾個孩子了。
“姥姥,那這幾日舅舅睡哪啊?”寶兒看着炕上疊的厚厚的好多疊被子,一條一條的都是簇新的被子,大紅的顏色十分的鮮豔,一旁的桌子上還放着一些燭臺,也都是用紅繩子綁着的。
“他啊,和你堂哥睡,這都新房了還睡個啥。”關氏臉上是樂呵呵地蓋不住歡喜,寶兒牽着二舅的孩子,捏捏小家夥的鼻子,“喲,那這床啊,非你滾不可了。”
“那可不,到時候讓小栓也上去滾,多生幾個,養不過來我幫着養。”這成親有處/子滾床一說,一般都是男童在新床之上滾一圈也有吉祥之寓。
農村成親都是吃三天流水席的,婚前兩天到成親當日,晚餐就是重頭戲,祿德和祿生趕在前一天到了溪口村,還被關氏說了一通,成親當日,因為兩家離的近,那迎親的隊伍是吹吹打打繞了一圈村子到了新娘子家,寶兒幹脆拉着小栓和翠兒跟着迎親的隊伍去瞧那迎新娘子。
新娘家門口也是紅帳高挂,門口貼了喜字,大實穿着新郎喜服,身前挂着一個大紅花,被人用竹編席子給攔在了門口,新娘家的院子門口圍堵着好些人,大夥哄笑的向新郎讨開門紅包,還出各種題目來為難他們。
幾個頑皮的小孩子,從竈間裏的竈頭上抹了些漆黑的竈灰下來,往新郎身後的伴郎臉上抹去,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寶兒拉着小栓和翠兒在後面看地樂呵。
媒婆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塞給攔在門口的一個人,“哎呦我說親家,這誤了吉時可不好,快讓咱們新郎官進去。”
“诶,這只塞了大嫂一人哪成啊,這還有咱們呢。”幾個婦人攔着不讓他們進門,媒婆又拿出了幾個紅包往她們手裏塞,這才讓他們進的門,寶兒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就拉着小栓他們回去了,剛進了門口,姥姥就問,“進去了?”
“進去啦,我看要是再不能進去,小舅舅要急的進去搶媳婦了,嘻嘻。”寶兒将那幾個伴郎被抹了一臉黑都告訴了他們,這來去的路短,迎親不過是一會的功夫,新娘子拜別了父母之後就上了花轎,遠遠的傳來吹打聲,門口就響起了炮仗的聲音,幾個孩子在院子口跑來跑去,嘴裏唱着喊着,“新娘子來喽~~~”
拜堂過了後,大實就被兩個舅舅拖着在主桌上喝起了酒,寶兒進了喜房看了一下新娘子,長的眉清目秀的,帶着一股子新人的羞澀,低垂着頭不安的揪着放在腿上的紅帕子,大舅母楊氏端了一碗湯圓進來,“三弟妹,餓了吧,吃些圓子墊墊肚子,別餓壞了。”
蔣氏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端着那碗張着小口吃了幾顆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緋紅着臉,看到門口的寶兒,含蓄地笑了笑又低下頭去。
寶兒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喝高了的幾桌,小舅都有些喝茫了,大舅攔着二舅,“還喝,你成心不讓三弟洞房了是不!”
二舅大川也已經泛了醉意,“得,大哥你就護着三弟,當年我成親的時候,你們倆可把我給灌慘了。”
大實給二哥倒了一碗,“二哥,喝過這碗就別喝了,你要是醉了,二嫂還不得讓你晚上睡地上,這春天夜涼的,很容易凍着。”
那桌子上不時的傳來笑聲,寶兒見自己大哥也醉了,不禁有些頭疼,這還沒做新郎呢,就已經被灌上好幾輪了,真到成親那天,寶兒心想着是不是該賄賂一下舅舅叔叔們。
這晚上鬧過了很晚才收拾桌子,新房裏紅燭春暖地,關上了門還有人在窗下聽牆角,寶兒拉着困意橫生的翠兒和小栓,洗漱過了後就去睡了,第二天天還沒亮,竈間裏就忙了起來,新舅媽趕早就起來了,在竈間裏燒着大夥的早飯,手腳麻利地洗着菜,寶兒揉着眼睛站在門口看着,這讓一早起來做飯的楊氏倒閑下來了。
“三弟妹,這昨個這麽累,怎麽不多睡會。”楊氏幫着打開竈鍋搗着裏頭的雜燴,正在切肉的蔣氏手下一頓,紅着臉搖搖頭,一轉身看到一直在門口的寶兒,“這麽早就起來啦。”
寶兒聞着那雜燴的香氣,捂着已經有些餓的肚子,“昨天沒吃飽,一早就餓了。”
楊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拿了一大碗的雜燴給她端到院子裏的桌子上,“飯還沒好呢,先吃着。”
過了一會關氏起來,蔣氏和楊氏都弄好了早飯,寶兒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圓桌子上,拿着雙筷子在那裏吃着,這時天才蒙蒙亮。
“姥姥,這個三舅媽人好好。”寶兒滿足地喝着熱乎乎的湯輕輕對關氏說。
“人倒是勤快,這人啊,還是你小舅自己點頭同意的,之前介紹的那幾個,他都不看兩眼。”關氏對這個媳婦也是滿意的很,只要和兒子感情好,她這做婆婆也不會刁難什麽,自己都是媳婦熬過來的。
“那這不是最好,這個小舅媽姥姥也喜歡,小舅也喜歡,我看大舅媽也挺喜歡的。”寶兒放下了筷子趁着別的孩子還沒起來,就去敲小舅的門要糕點吃。
大實來開門的時候人還睡糊塗呢,寶兒站在門口笑嘻嘻地看着他,小手一攤,“小舅,我要吃糕。”
大實寵溺地一把将寶兒抱了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寶兒小手揮揮去捂住他的臉,“咦~小舅髒髒,都沒漱口~”
“那你還想不想吃糕了?”大實拿起床頭的一盒紅紙包的糕點,寶兒趕緊伸手去搶,大實手一伸要求道,“那親小舅一口。”
寶兒眼一閉往大實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搶過那糕掙脫了他的懷抱就逃到了門口,攀着門沿沖着他吐了吐舌頭,脆生道,“小舅,剛才在竈間大舅媽問小舅媽昨晚累壞了不,我看小舅舅起這麽晚,肯定是累壞了,那你們為什麽累壞了呀?”
說完人就跑了,留下大實在那楞了一下,滿臉的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新着,晚上回家再修- 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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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實成親兩天後,祿德才帶着寶兒他們回了家,寶兒整整在姥姥家住了六七天,感覺吃的身上都多了一層肉出來,大實成了親,關氏也算是落了一樁心事,就等着明年祿德成親,也算是能慰藉自己女兒女婿的在天之靈。
再去水田看的時候,那些谷子的苗已經長高了不少,這兒的春季偶爾有雨,但是梅雨季是在六七月份,這會農忙時候,水田還需要時常灌水,祿德除了要照看那種下的糜子,還要顧着給水田灌水,寶兒去了一趟隴坡挖了洋芋看,再過些時候,那洋芋就能收成了,如今隴坡上不少人家已經學着他們種了不少洋芋,也有不信的,寶兒也不會多加勸阻。
站在隴坡上寶兒伸手遮了遮高挂的太陽,這四月的天,似乎有些熱過頭了。
到了家在門口遇到了小山,悶葫蘆似的背着個簍子,“小山哥,你怎麽不進去?”寶兒開了籬笆門,他随後跟了進來,“過兩天要進城賣雞蛋,爹要我過來問問你,要帶什麽。”
“呀,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去姥姥家這幾天,都忘了收雞蛋。”寶兒跑去雞舍一看,那雞舍裏一個雞蛋都沒有,“難道是大哥收了?”
“你們去的那幾天,我娘來幫你們喂幾天過,吶,雞蛋在這。”小山放下簍子,從裏面拿出二十來個雞蛋,寶兒幹脆都讓他帶回去,“那這樣吧小山哥,連着之前收的我一并拿給你,幫我的也拿去縣城賣了。”
“行,那我明天過來拿。”年過十一的小山比祿生還高上一些,背着個簍子,穿着一身長袖短衫,外頭套了件夾背,有些單薄,寶兒見他出了院子,這才想起,喊了聲,“小山哥你等等。”去了倉庫拿了一條包好的臘肉遞給他,“天快熱了,放不得太久,你帶回去吃吧。”
小山拿着那包臘肉愣了愣,之前爹過來幫他家殺豬,這已經拿過去兩刀了,寶兒好笑地看着他,“發什麽愣呢,趕緊裝起來呗。”
在寶兒看來,有個真理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王二叔家除了關系好之外還是合作夥伴,平日裏有來有去的也不需要算計地太清楚,家裏的臘肉是沒有吃不完這一說的,村裏有多少人家一年才能吃的上幾頓的肉,這墨家村的情況還算是好的,再偏遠些貧瘠些的地方,連吃飽一頓都是奢侈。
五月的天已經熱的有些明顯,寶兒覺得這天熱的異常,似乎比前兩年早了許多,若是天太熱,雨季沒到,河水的水位就會不停的往下落,到時候灌溉就成了問題,千家萬戶種的谷子若是灌溉不及時,就容易出現枯死,一年收成不好,就足夠操勞死一家人的了。
“大哥,這天似乎熱的有些早。”吃午飯的時候,寶兒将這事和祿德說了一下,祿德點點頭,“是啊,今早爺爺下田的時候也說了,要防着些。”
“我還聽夫子說了,見這天氣,今年也許會遇着大旱,過不了幾天裏正應該會通知大家的。”祿生将竈鍋裏剩餘的湯都盛了出來,補充道,“這若是大旱年,縣衙裏的老爺會有時令下來的。”
寶兒聽這麽一說就放心了,她都能感覺到天氣熱的有些早,那些常年在太陽下耕種的農民怎麽會比她還不清楚呢,“那等這洋芋收了,大哥多種些抗旱的菜,我怕到時候縣城裏就是有措施下來,周邊這麽多些村子,一時半會也顧不來。”
吃過了午飯,祿德就去隴坡挖洋芋,祿生在家休息了一會就要出門去學堂,寶兒将院子裏曬着的枕頭草翻了面,拿出去年曬幹的菊花在小石碗裏磨着。
門口傳來蘇濟林的聲音,寶兒過去給他開了門,蘇濟林手中拿着幾本書走了進來,“濟林哥,你幾時從縣城回來的。”蘇濟林将手中的幾本書交給她,“回來有幾天了,奶娘身子有恙,我回來照顧下她,這是我在縣城書屋裏找到的幾本書,你應該會喜歡。”
和上回蘇濟林拿來的書差不多,寶兒去了屋裏将上回的書都拿出來還給他,“濟林哥,這麽貴重書送給我可惜了,要不這樣,你借給我看,我看完了再去還給你,成麽?”
蘇濟林笑着點點頭,“好。”
半年不見,蘇濟林覺得寶兒長高了不少,也許那遺傳是來自沈老爹,寶兒和她小姑姑梅子一樣,笑起來眉宇間都會彎着十分可愛,蘇濟林沒由來覺得一陣浮躁,寶兒見他臉色微變,關心的問道,“濟林哥,你怎麽了?”
蘇濟林牽強地笑了笑,如果他有的選擇,一定會願意留在這個地方,可惜他不能。
“奶娘還在家呢,我就先回去了。”
“恩,那濟林哥你走好,和顧大嬸說下,有空我去瞧她。”寶兒微笑着揮揮手,蘇濟林一轉身,臉色就沉了幾分...
寶兒将那些書都放進屋子裏,出來接着磨菊花粉末,下午的時候祿德就挑着洋芋回來了,這回種了一畝多的地,就算是古時候施肥技術不夠好,産量達不上去,這一畝多的地也有了近一千五百斤的洋芋,祿德來來回回挑了好幾趟,倉庫裏都放滿了,寶兒就騰出了屋檐下,用板子堆出高一些讓祿德将剩下的放在上面,“大哥,地裏還有不?”
“還有很多。”寶兒幹脆在倉庫裏騰出了好大一塊地方,“大哥,那就都放倉庫裏呗,屋檐下曬着容易抽芽,上回大舅來我也說了,去年姥姥家沒種,這回就多送去一些,爺爺家收了麽?”
村裏其餘的人家,有幾戶會種的收成都比寶兒家還好,祿德從隴坡回來一趟,大簍子裏除了挑着洋芋之外,還有別家農戶送的菜,你家幾株,我家幾株,竟然也放了好些。
寶兒心疼大哥這麽來回的背,幫他把簍子裏的菜都挑了出來,“今天別去了,又不是趕着種 苞米,明後天再去挖吧,這些菜誰送的?”
“回來的路上他們放的,我也攔不住,根本沒的手空。”
“那就收着呗。”寶兒将那些菜都分開來,“那可是大家的心意,感謝大哥給了他們洋芋的種子~”寶兒親昵地貼着祿德,“有些人想要都沒呢。”
祿德捏捏她的鼻子,“今年熱的早,苞米要早些種下去才行,明天我就把洋芋都鋤了,整整地就可以種苞米了。”
“也成,那我做一些洋芋粉收着,将來做粉條給你們吃。”
寶兒用袋子裝了一些拿去了蘇濟林家,院子裏沒有人,寶兒站在門口喊了好幾聲,蘇濟林才出來開門,大約是顧氏身子不舒服,人都有些懶的動。
寶兒将洋芋遞給他,“濟林哥哥,這是我家這兩天新收的洋芋,家裏也沒什麽好東西,你奶娘病了,地裏的菜一定沒空顧着,這些就可以給你們平常吃吃。”
顧氏聽到響動從屋裏走了出來,臉色是有些差,“是寶兒啊,我沒生病,就是這些天人有些不舒坦,這少爺就緊張的,人年紀大了總得有個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看你緊張的。”
“奶娘你怎麽又出來了,大夫不是說了麽,要你少吹風多休息,快回去躺着,寶兒啊,我就不招待你了,謝謝你的洋芋。”蘇濟林扶着顧氏進了屋子,寶兒将那洋芋拎到屋檐下給他放好,轉身出了院子。
屋子裏蘇濟林扶了顧氏躺下,給她蓋好了被子,嘴裏念叨着,“我就出去拿個東西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這下床都覺得累了。”
顧氏看着蘇濟林忙前忙後,心裏酸澀的很,這誰家的少爺像她家的一樣,要自己照顧自己生活,做飯洗衣服,哪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我這老毛病了,一會功夫就好了,你回縣城去罷。”
“不行,就是老毛病更要擔着,都犯了幾回了,我和老師說過了,你要真想我早點回去,那你得快點好起來,我去煎藥。”蘇濟林給她整了整被子尾端,往她身後墊了個墊子,又說了一次,“不許下床了!”
“诶,我的大少爺!”顧氏含着淚應道,蘇濟林這才去了竈間,将藥包放入煎藥的罐子裏,倒入水放在了竈上起了火,從米缸裏拿了一碗米洗幹淨後放在鍋子裏,放在火上也慢慢熬着粥,蘇濟林這才去了院子裏,将那放洋芋的袋子拿了進去,将那洋芋拿出來他就犯難了,這東西要怎麽燒。
洗幹淨了幾個幹脆放在鍋子裏煮着,蘇濟林去了窖子裏撈了一些顧氏腌的蘿蔔切成了條裝在盤子裏,又煮了幾個雞蛋,這才端着去了顧氏的屋子。
寶兒到了家,發現小栓渾身是泥巴地躲在家裏放磨盤的棚子下,見到有人開門,身子一縮,再看是寶兒,這才飛撲了過來。
“诶呀你髒死了,這去哪了弄的這麽髒。”寶兒趕緊推開他,這除了褲子上沾滿了泥巴,就連臉上也有,鼻尖上還沾着一小塊泥,兩眼珠委屈地在那轉着,伸手過來抓寶兒,“站好了!”
寶兒喝了他一聲,從缸裏拿了水給他洗了手洗了臉,又去竈間裏燒了水把他拖到澡房裏,脫了他的衣服和褲子,拿起一瓢的水往他身上淋,小栓身子一縮,可憐兮兮地沖着寶兒喊道,“姐,冷~”
寶兒試了下水溫,瞪了他一眼,出去又倒了些熱水進來,搓着他脖子上的泥巴,連帶着頭發上都沾着許多,“上哪瘋去了!”
“我...我想抓魚給大姐吃。”
寶兒瞬間就拔高了音量,“你去河裏了!”
“不...不是,我和二狗去田裏了,二狗說我們還太小,抓魚太危險了,所以我們去田裏抓泥鳅了。”寶兒好笑地看着他,這一身的泥巴就跟在田裏滾了一圈回來的,“那泥鳅呢?”
“泥鳅,泥鳅我們差一點就抓到了,可是絆了一下,我們就摔了一下,吓跑了泥鳅。”小栓越說越小聲,最後低垂着頭偷偷看了寶兒一眼,很是心虛,“我第一回抓不中,多抓幾回就好了。”
“還抓,我看是泥鳅抓你們還差不多,看你這一身的泥,不會還壓壞了人家的莊稼了吧。”寶兒板起臉看着他,小栓趕緊搖頭,“才沒有,我們在水溝邊抓的,二狗摔的比我慘呢,上來的時候們倆跑在路上,本來打算去後河那洗洗再回來,結果我們看到。”
“看到什麽?”寶兒擡起頭看他話說了一半,有些害怕地往後躲,拉過他拿起一瓢水從他頭上淋了下去,搓着他的頭發。
“看到...大姐,二狗說了,這是不該看的,所以我們也不該說,說了會被雷劈的。”小栓忽然放低聲音悄悄和寶兒說道,寶兒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裝神弄鬼的,什麽看了不該看的。”
“真的,我和二狗都發誓了,誰說出去誰就遭雷劈了。”小栓委屈地揉着胳膊,寶兒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幹了他的身子,幫他套上了衣服,“大姐保證,你說了也不會被雷劈,好不好?”
“大姐可以不讓小栓被雷劈?”
“當然了,我問你,家裏誰做飯給你吃的。”
“大姐。”
“誰給你穿衣服給你洗澡的。”
“大姐。”
“那你最聽誰的話了?”
“大姐。”
寶兒牽着他走到屋裏,“那不就好了,所以大姐說了不會,就是不會,說罷,你們去了後河,看到什麽了,這麽慌慌張張的回來。”
小栓踟蹰了幾分,擡起頭看着寶兒說,“我和二狗去後河那洗泥巴,在齊家的後院看到二叔進了白大娘的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上幾章就有妹子看出端倪了,好吧,這也不用藏着掖着,很明顯了,有貓膩~~~~~
今天早上涼子去考試了,這天冷的,考試的時候手都凍僵的,腳板更不用說了,走路都沒啥感覺了,o(╯□╰)o,涼媽說這幾周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親們放寒假的也快臨近考試了,和涼子一樣是上班族的繼續起早迎風,不過都要注意保暖啊,多穿些,反正天會熱的~~~~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小栓踟蹰了幾分,擡起頭看着寶兒說,"我和二狗去後河那洗泥巴,在齊家的後院看到二叔進了白大娘的屋子。"
寶兒瞬間有了天雷滾滾的錯覺,難道真要打雷了!
"哪個二叔?"寶兒下意識的問出口。
"就是二叔啊,我和二狗剛要過去呢,就看到二叔走進了齊四叔那白大娘的屋子,我本來想過去喊二叔的,但是二狗拉住我,說這事誰也不能說,說了就要遭雷劈。"小栓委屈地看着寶兒,這可是冒着被雷劈的危險告訴大姐的。
寶兒卻還處在難以置信中,大白天的,二叔有什麽事非要從人家的後門去找,前門不走不是做賊心虛麽。
“大姐~”小栓後怕的往寶兒身上粘,寶兒這才緩過神來,“恩,這事除了大姐之外,誰也不能說,大哥和二哥也不能說。”
小栓鄭重地點點頭,寶兒又補充道,“下回別去後河那了,知道麽?”
小栓又點點頭保證,寶兒讓他乖乖練字去,自己則去院子裏将他換下的衣服洗了幹淨,吃過了午飯,寶兒将倉庫裏的洋芋拿出來一些,按照年前那樣子在石塊上磨了渣之後過濾了放在院子裏沉澱,憋去了清水就放在太陽下晾着,天氣好曬了幾天,那沉澱下的就結成了一大塊的粉末,寶兒用石錘子都碾成了碎末,摻了少許的面粉和水揉合在了一塊,放在面盆裏發酵。
到了晚上的時候,将發酵好的面團拉成長條,燒開了竈鍋的水,将面條放了下去,洋芋粉條很快就在熱水裏燙熟了,寶兒用爪籬撈了起來放在溫水中,另起竈鍋放了一小勺的豬肉下去,拍了一個蔥頭下去炒香了之後,将臘肉切成了細長條放進去熱炒了一番,直到那肉香都散發了出來,寶兒往裏倒入一小勺子煮面過的湯水,放入了調味勾芡了汁。
将那面條撈了出來裝好了大碗,寶兒往那碗中拿了一小勺的湯汁,混着臘肉的香氣,再撒上一些蔥花,喊着祿生進來搬出去。
連着寶兒聞着那香氣都勾起了滿滿的食欲,用滾水燙的洋芋粉條不容易散,燒熟了又放在溫水裏浸了一下,又不容易糊,因為其中只加了一些些面粉,吃起來沒有面條來的精道,但是味道卻十分的好,半透明的粉條吃下去滑潤的很,寶兒吃了大半碗就飽了,剩下的一些都讓祿德吃了。
“大哥,這洋芋可以多曬一些粉,我看味道也不差。”去年開始家的夥食就好了一些,原先那糜子磨的也不夠細,做的餅有時候粗糙的咽不下去,寶兒就讓祿德多磨幾次,如今家裏選擇的吃食多了,小栓和翠兒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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