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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應當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祿德看着她不說話,緊緊地握着喜兒的手,緩緩地欺身而近,兩個身影
新房外牆角卻堆了好幾個人,寶兒疑惑地擡頭看身後的祿生悄悄的問,“二哥,怎麽沒聲音了?”
“大概是睡了。”祿生懷裏還抱着翠兒,一家老小還加上了大姑姑英子,做起了聽牆角的壞事。
“燈還亮着呢。”寶兒嘟囔着再擡頭看的時候,不知何事,新房裏的燈已經吹熄了,只有那放置在窗邊的兩盞紅燭,跳躍着喜悅的光芒。
等她們入睡已是深夜,屋後的豬圈裏只有兩只小豬的聲響,寶兒站在院子裏,擡頭就可以望見天空半圓的月亮,四周圍傳來一些蟲鳴,輕細而悠長,院子裏的那幾盞紅燈籠還未滅去,照亮着院門口的一小塊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能說本來想寫大哥和大嫂的新婚之夜麽,可是昨晚寫了一個小時,寫寫删删,苦逼了,所以涼子還是決定把這個留在寶兒的新婚吧~~~太久沒有寫這個,一下手生了,各種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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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寶兒在屋子裏就聽到了竈間傳來的響動聲,這會天還沒有很亮,寶兒悄悄地起了床,掀開竈間的簾子,看到喜兒忙碌的身影。
喜兒瞧見了站在門邊的寶兒,沖着她甜甜地一笑,“把你吵醒了?”
寶兒急忙搖頭,“才沒有,這會是該起來了。”喜兒将昨夜的菜都煮成了雜燴,用大勺子拿到了一旁的陶甕裏,“那以後多睡會,我給你們做早飯。”
這時候說不感動是假的,寶兒終是沒有看走眼,兩年過去,喜兒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姐姐,勤勞善良,這三年來都是自己起早煮飯,這會來了個大嫂搶了自己的每日工作,寶兒還真覺得有些不适應。
正打算幫着打個下手,祿德掀開另一頭竈間的簾子走了進來,懷裏揣着一早剛撿的雞蛋,見着寶兒也起來了,幫着喜兒在竈爐裏塞了把柴火。
“大哥,你也起的好早呀。” 寶兒原本打算袖子撈撈,看到這情形,不禁揶揄起他們來。
果然喜兒臉一紅,略有些嗔怪地看了祿德一眼,“我說自己可以做好的,非要跟着一塊擠。”
祿德對于寶兒的話反應不大,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寶兒連忙改了口,“不擠不擠,大哥和嫂子一塊給咱做早飯,高興都來不及,你們忙,我再去睡會。”說完寶兒就趕緊開溜了,她怎麽感覺氣氛有些微妙,這一種微妙的感覺卻讓她覺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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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自然沒有躺被窩,而是去了廂房裏姥姥和大姑睡的房間,她們也早早地起來了,不過是在聊天,昨夜大姑跟着她們幾個小孩子也聽了回牆角,這會兩個加起來都快趕上百歲的人和樂樂地聊着昨天婚宴的事,倆人臉上皆挂着笑容。
這個早上醒來,寶兒從來沒有覺得這麽舒心過,爬上了炕上窩在她們倆中間,假裝小神秘地說道,“大哥和大嫂在竈間裏一起做早飯呢。”
“你大哥也起來了?”姥姥關氏将寶兒摟到懷裏摸摸她的小臉問。
“是呀,大哥還一早撿好了雞蛋,還幫着喜兒姐姐塞柴火,我都不好意思多呆一會。”寶兒假裝捂臉,關氏和英子卻笑了。
“得,我這大外甥可比我那榆木兒子開竅多了。”這倆都是過來人,說起這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那自然是一套一套的,才一會的功夫,寶兒就有了受益匪淺的感覺,前世她就是個戀愛零記錄啊,誰讓她那時候覺得戀愛就是浪費時間,看相對論都比看男人的臉來的有趣很多。
“寶兒啊,這女人啊,該服軟的時候要服軟,這男人你給足他面子了,回家任你戳揉捏扁的,說些中聽的話,他早暈的找不着北了,所以啊,有時候別太硬氣了,不過也不能由着他胡來,多忍着,哪天他要是犯了錯,就得給他狠狠來一下,讓他一次記住了才好。”
“這才多大的孩子,她能聽得懂麽。”英子見關氏說着自己的禦夫之道,再看寶兒略帶迷茫的眼神,“我看她都糊塗了。”
“這丫頭精着呢。”關氏得意地捏了一下寶兒的鼻子,寶兒即聲抗議道,“姥姥胡說。”
“好好好,姥姥胡說,那姥姥就多講幾次,你就聽進去了。”關氏抱着她哄着,沒多久祿德就過來喊吃飯了。
給小栓和翠兒傳好了衣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早飯,喜兒的臉上還帶着新嫁婦的羞澀,臉色紅潤地看地姥姥和大姑都高興,眼睛直瞄着她和祿德,一面還要催促祿德,“快給你媳婦夾菜啊。”
大人們的調笑遠比寶兒來的高端許多,沒來兩回合,喜兒那臉已經紅透了,連着祿德常常被寶兒揶揄的都有些扛不住,偏黑的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小栓純潔地看着她們來往說話,忽然扯着祿生的袖子問道,“二哥二哥,什麽是三年抱倆?”
祿生被他這麽一問也不曉得怎麽回答了,大姑英子極為高興地把小栓摟到了懷裏,啵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三年抱倆就是再過三年啊,咱們小栓就要做小叔叔喽。”
“小叔叔好,二狗說,做人叔叔要給糖吃的,大姐,你要給我零花錢讓我攢着,三年後我要買糖給他們吃。”小栓小手一攤調轉就問寶兒要零花錢,腦子轉的飛快。
見大哥和大嫂都不好意思着,寶兒十分豪氣地拍了一下小栓的掌心,“成,下回你給大姐做活,大姐就給你工錢,這樣你就可以買糖給他們吃了,做小叔叔的怎麽可以不會掙錢。”
“大姐我也要。”翠兒拉着寶兒跟風着也說着,大家都笑了開來,祿德趁着大夥不注意,給喜兒夾了些菜,喜兒擡起頭和他對視了一眼,倆人的眼中皆充滿了甜意...
家裏沒有大人,喜兒嫁過來就是沈大家的長輩,上不需要侍奉公婆,下雖要照顧幾個弟弟妹妹可都懂事的很,隔天大姑就趕着回成州去了,姥姥也回去了溪口村,寶兒挨家挨戶的将雜燴送了,和前來幫忙的村人結算了工錢,第三天大早,吃過了早飯祿德就帶着喜兒回門去了。
陳百年老早就守在院子口等着女兒和女婿來,戚氏看着都覺得好笑,這出嫁前天天念叨着去了沈家要如何如何,女兒才出嫁幾天,就左一聲舍不得右一聲想念的,昨晚更是一夜沒睡好,天沒亮就拖着她起來了,說是閨女女婿要回來了,趕緊起來做飯了。
“你說他們怎麽還沒來,這該不會是路上出什麽岔子了。”陳百年抽着煙在院子裏來回都了好幾趟,第n次問自己的兒子。
潤生頗為無奈地看着他,“爹,這天也剛亮,你這從起來到現在問了不下十幾次了。”
“臭小子,這是你姐出嫁第一次回門,你咋不擔心你姐好不好的。”說着要去敲他腦袋,戚氏從竈間出來,“能出什麽岔子,沈大家到這裏左右才不過多少路,你這真是瞎擔心,這麽不舍得女兒那天出門的時候你還讓他們趕緊走免得誤了時辰,現在才想好不好,早幹嘛去了!”
陳百年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頭,可還是理直氣壯的很,“這拜堂的時辰自然誤不得,我再去看看。” 說着往院子門口走去,沒走兩步就遠遠地看到喜兒走在前面,祿德手中大包小包的走在後頭,喜兒時不時的回頭說着什麽,臉上挂着笑意。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喜兒也看到了陳百年,揮揮手,“爹,你怎麽在這等?”
他才不會說是擔心他們路上出了啥事,只是伸手幫着祿德一塊拿着東西,“爹,我來吧,你不。”話音未落,陳百年就拿着東西直沖沖地進了屋子,祿德還有些愣呢,不解地看着喜兒,這岳父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戚氏見自己丈夫一下這樣子,拍拍祿德的肩膀,“沒事,你爹他就這德行,一會風一會雨的,快進去吧。”剛說完就聽到屋子裏傳來陳百年頗為不滿的聲音,“孩子她娘,早叫你買了的酒呢,磨磨蹭蹭,快進來都。”
祿德一進屋子,這還沒什麽開場白呢,陳百年就扯過他,喝了再說!
從做爹的角度看,這女兒出生啦,軟軟小小的好可愛,會喊人啦,懦懦地喊着爹的聲音只酥了心,會走路啦,每天搖搖晃晃地走着每當看到他回家就飛奔跑過去抱着他的腿喊着爹。
可越長越大,閨女不粘他了,不再讓他抱着要飛飛,也不要騎他脖子了,現在嫁人了,成了別人的媳婦了,然後以後就粘自己丈夫了,陳大叔玻璃心碎了...
于是,女婿是自己選的啊,很滿意來着,可是心裏某種不平衡了腫麽辦,先灌醉了,灌醉了看着祿德趴在桌子上的樣子,于是陳大叔平衡了,哼,臭小子,我陳百年永遠是喜兒心中最厲害的爹,最崇拜的爹,你沈祿德充其量只能排個第二,看吧,喝酒就把你給撩倒了,以後敢欺負我閨女,老子就灌醉你!
所以說,男人的幼稚面,有時候真的是又傲嬌又有趣。
回門第一天的結果就是,祿德醉倒了,醉的還很徹底,完全不是新婚之夜那種可以蒙混過去的,喜兒給他擦了臉又擦了身子,他還是眯着眼酒氣沖天。
戚氏則在那教育了陳大叔老一通,“我知道你酒量好,可祿德也經不起你這麽喝啊,這麽醉是回事呢,多傷身子,你咋做事就沒個精準呢。”
陳大叔也有些醉意,笑呵呵地看着她忙着收拾殘局,“你這之前不是挺不看好女婿的麽,怎麽現在這麽為他着想了。”
戚氏瞪了他一眼,“這能一樣麽,現在他是我女婿是我閨女的相公,我這不得操心這點,親家走的早,難道我還要和你一樣渾不成。”
陳百年翻了個身躺在炕上,“行行,我渾就行了,你可千萬別渾。”
“一身酒氣還不去洗洗,你還往炕上爬,看我晚上不讓你睡院子不可!”戚氏哭笑不得地看着陳百年有些耍無賴的樣子,伸手拖着他要他去洗澡,陳百年呵呵地看着她,忽然開口道,“我說吧,其實你也滿意女婿的,看咱們閨女氣色多好,半點委屈都沒受得,你還擔心拜堂下跪的事,這大柱他們都的早,兒子成親都來不及看到,祿德這麽做就是對的,你還聽那誰嚼舌根。”
戚氏被他說的沒法,“成成,你說的都對,我滿意女婿行了吧,這點東西非得争過,你這到底是幾歲啊你,都快當外公的人了,真是,快去洗澡!”
陳百年‘嗳’了一聲,拿着衣服出了屋子。
半夜祿德才醒過來,翻了個身吵醒了睡在身邊的喜兒,黑暗中兩個人面對面看了一會,喜兒伸手摸了摸他還有些發燙的臉,輕聲問道,“餓了不,我去給你下點東西吃吧。”
剛要起身就被祿德按了下來摟在了懷裏,“不餓,大晚上的別去了。”喜兒窩在他懷裏,嗅着那淡淡的酒氣,混着專屬于他的味道,過了一會,安靜的空氣裏傳來祿德胃裏的一聲咕嚕,喜兒抿着嘴偷笑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在黑暗裏尤為的出彩,“還說不餓呢,我去給你下點面吧。”
祿德就是抱着不讓她起身,直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失了神。
喜兒被他看地有些不好意思,掙紮了下要他松開,祿德不松手,視線往下移,落在了她洩了半邊的香肩處。
氣氛一下子怪異了起來,空氣裏好像添加了什麽芳香的劑料,倆人的呼吸都漸漸地有些重,喜兒伸手要将亵衣拉上去,祿德卻一手攔住了她。
酒味越加的靠近了她,喜兒看着他的臉越來越近,心跳跟着砰砰加速,祿德輕輕地啄上了她的嘴唇,生疏而輕柔地親吻着,原本抓着她的手撫上了她的肩頭,祿德粗糙的手心撫過之時喜兒的身子輕微地戰栗了一下,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經由皮膚奇妙地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一聲輕吟,喜兒忽然睜大着眼睛,想要将緩緩往下移動身子的祿德推開,借着一些些的酒意,祿德撩起她的亵衣,在黑暗中盈握她的柔軟,聽着那急促的呼吸聲,他仿佛能夠想象到她緋紅着臉眯着眼的模樣。
一陣燥熱襲來,祿德口含玉珠,被窩裏忽地灌入了一陣涼風,喜兒壓着那一陣酥麻,聲音半顫抖半求饒,“別,隔壁還睡着爹娘。”
那燥熱瞬間去了一大半,祿德趴在她的懷裏安靜了一會,幫她把衣服拉下躺在了她的身旁,兩個人皆是望着那房梁不敢再有動作,生怕再一個擦槍走火,就真的攔不住了...
回門一共在陳家住了五天,第五天祿德就帶着喜兒回了家,就頭一天喝醉之外,陳百年在媳婦的嚴令之下就只能自己小酌幾杯,女婿不準喝酒,總算是沒讓祿德醉醺醺地回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唔......涼子捂眼睛
寫這章的時候涼子自己覺得好幸福哦~~~~~不知道大家看的感覺如何~~~~~繼續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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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德成親之後家裏就不一樣了很多,早上等寶兒起來,喜兒已經在竈間裏忙着做早飯了,多了個人幫忙,寶兒一下子清閑了許多,祿德成親過後半月,祿生就準備要去縣城的書院了,寶兒起了大早将昨夜收拾好的東西都拿上了馬車,親自陪祿生去縣城。
祿德從三叔家借了牛車,吃過了早飯,喜兒往祿生裝吃食的包裹裏塞了好些東西這才放他們離開家。
祿生中了秀才對寶兒家來說純粹是意外中的驚喜,那時祿生回來每過幾天,村裏那就鑼鼓敲響的來喜報說祿生中了秀才,寶兒趕緊封了個紅包給那報喜的,抱着祿生高興了好一會,馬車上寶兒又細心點了一番帶來的行李,“二哥,還缺什麽不,到了縣城咱們先買齊了再去也不遲。”
“不缺什麽了,你啊,別找了,昨晚都點了一次了。”祿生将寶兒打開的包裹又重新紮好,寶兒這才停了手,這一去書院,她都比祿生還來的緊張。
書院在縣城的東南角,寶兒見書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挺多的,還停着不少的馬車,有些衣着還十分的華貴,身後跟着一串的仆人,走進門的時候頗為的擁擠。
“二哥,你的房間在這。”寶兒找了一圈終于按照紙上所寫找到了祿生住的房間,打開門進去,裏面已經有一個人住着了,寶兒看着那屋子裏左右兩側的床鋪,還有放置在窗邊的書桌,好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代的雙人宿舍。
不過那人只是客氣地沖着他們笑了一笑,見他們剛來,便側身走了出去讓他們收拾東西。
寶兒也無所謂這生疏,和祿德一起将東西都搬了進去,幫他鋪好了床又将一些平日用的放到了分配的櫃子裏。
“原來祿生住在這。”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寶兒一回頭,蘇濟林站在門口,身旁還有兩個穿着一樣衣服的人,“濟林哥。”寶兒最後将包裹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放好,将袋子折好壓在箱子底下,這才走到門口。
蘇濟林身旁的兩個人都顯得有些高傲,尤其看到寶兒他們的穿着的時候,眼神裏更是透着一些薄視,寶兒不卑不吭地看着他們,倆人被小姑娘這眼神看地楞了一下,再回神的時候寶兒已經笑着和蘇濟林聊開了。
“二哥,東西都幫你收拾好了,那我和大哥就先走了,這下有伴了,你可以和濟林哥一塊回村呢。”一想到要分開好久時間,寶兒都有些不舍得,祿生笑着摸摸她的頭,“你要聽大哥的話。”
蘇濟林見他們似要說體己的話,就先行告辭了,走了幾步那兩個人就有些不理解他的行為,這官宦子弟和他們那等平民能有什麽交集,那兩人皆是縣城裏大戶的子弟,比蘇濟林小上一兩歲,因為得知他是來自京城世家的,就忙着巴結,也希望有一天能中舉上京得到些照應。
蘇濟林平時對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可今天對那小姑娘倒是溫和的很,兩人對視了一眼,仿佛都看透了對方的想法,笑的有些謀和...
寶兒将一袋子的錢給祿生,“二哥,出門在外凡是都要用到,身上有些傍身的也安心些,這些你收着。”
“在書院包吃包住的又付了學費能有什麽花費,你收着,別浪費了。”祿生不肯要,祿德卻拿過那錢塞到了他懷裏,“寶兒說得對,出門在外,要留着些。”
墨家村的束脩一年一兩已經覺得十分的貴,可這縣城的書院,又是住宿又是吃的,束脩自然不會便宜,祿生見他們堅持,将錢分了幾處放好,其餘的貼身放着。
又呆了一會,祿德就帶着寶兒離開了書院,在書院門口,碰巧遇到了徐庚寅的随從阿達,阿達見寶兒和祿德從裏面出來,恭敬地喊了一聲沈小姐,寶兒被喊的有些不自然,沖着他笑了笑,拉着祿德就趕緊離開了。
阿達走進書院去找了自家少爺,此時徐庚寅正在書院分配的房間裏,看着随行的丫鬟收拾東西,“随便放着就成了,我又不住在這,只是偶爾留宿。”既然家近,徐庚寅自然選了做個走讀生,阿達走進屋子,喊了一聲,“少爺。”
徐庚寅走出了屋子,這四面的屋子中間還有個小小的水池,此時正開着幾朵荷花,隐約可見有魚兒的身影,阿達站在他身後,看着自家少爺那日漸沉穩的性子,心中也為他高興,轉念一想,将剛才在門口看到的說給他聽。
“哦?”徐庚寅臉上終于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她怎麽回來書院,難道他們家也有人來了這讀書?”
“少爺,沈小姐家是有個正在念書的哥哥,今年應該和少爺一樣參加了童試,如果沒錯的話,他應該也是中了來書院的。”阿達将自己所知的告訴了他,徐庚寅點點頭,心中有了主意。
房間內的丫鬟走了出來,“少爺,收拾好了。”
走進去一看,徐庚寅對着身後的丫鬟指揮道,“這叫收拾好了,你看這,這,這,本少爺可是要住在這的,這你讓我怎麽睡覺。”
丫鬟無措地望着他,這不是剛才還說要回家住的麽,徐庚寅說了一遍手一揮就要出去找那所謂的二哥去了,阿達見她笨手笨腳,“還不快收拾去,等着少爺回來自己弄不成。”
小丫鬟委委屈屈地又進屋子重新打掃了一番...
寶兒在集市那轉了一圈,停在四叔榮柱的鋪子前,鋪子前挂着沈記的牌子,外面還放了個小架子,上面挂着很多小物件,來來往往的人就算是不進去也看得到那些随手的東西,有香囊也有簡單的挂飾,想來鄭氏也是會做生意的人。
四叔和鄭氏都不在,就一個雇着的人在那看店着,寶兒也不打算進去瞧瞧,和祿德逛了會就回墨家村了。
祿德成親那日也就鄭氏過來吃了飯送了禮,說是榮柱這兩天和朋友做生意去了,來不及趕回來,孫氏自然是高興的很,這小兒子越發的出息了,每回回來都帶了好些東西,孫氏更是成了村裏第一個出門還穿金戴銀着不怕墜壞了脖子的人。
到了家已經是傍晚了,家裏有大嫂在,不必擔心兩個小的夥食問題,如今翠兒也有六歲了,也會自己弄些吃的,喜兒幫着他們把東西從牛車上拿了下來,祿德則把車趕着去還了三叔。
“嫂子,這個送給你的,這個是翠兒的。”寶兒從中挑出一個小袋子,裏面放着一支漂亮的簪子,還有幾條頭繩,喜兒看着那簪子上墜着的銀珠子,有些咋舌,“這太貴了,戴着我都怕丢了,還是收着罷。”說着要往那盒子裏放,寶兒可不依,從她手中拿過往她後面盤起的頭發上一插,嘴裏嘟囔着,“這可是大哥親手挑的,大嫂你怎麽能不帶。”
喜兒一聽,微紅了臉,嗔怪地瞪了一眼剛掀開簾子進來的祿德,寶兒趕緊将她那頭轉向祿德給他看,“大哥,好看不。”
祿德見着那盤發上的簪子,配着喜兒的側臉,耳畔垂着一縷頭發直到脖子間,身子一緊,點點頭,“好看。”
喜兒輕輕掐了一下寶兒的手臂,轉身就去了竈間做飯,寶兒難得看自己大哥失神的樣子,捂着嘴咯咯地笑着,祿德好一會意識過來,卻也對她無奈的很。
吃過了晚飯,趁着祿德洗澡那會,寶兒揣着賬本和一袋子為祿德存的錢去了他們屋子,喜兒這會正在收拾衣服,見她進來,拉着她坐在炕上,“這麽晚了,有啥事?”
寶兒擡頭看着這比自己大了五歲的姐姐,一下就是為人婦了,十四五歲的臉上還帶着尚未脫離的稚氣,又平添着一份妩媚,按理來說,這到二十來歲是女人最好的年華,可惜的是在這沒閑心思注重保養的時代裏,年過二十五的婦人都開始顯得蒼老,那一般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了,像三嬸也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可再過上個五六年的,她說不定就是做奶奶的人了。
這一切在寶兒眼裏都成了壓縮地生活,還沒長開就要成親,還沒長全就已經生了孩子。
寶兒将賬本和錢袋子遞給喜兒,“嫂子,這是去年我為大哥存的,家裏賣了養的雞和一些作物,我都劃了一份子的錢到這裏,如今二哥和弟弟妹妹的花銷還是我掌着,只是大哥也成了家,你們手中不能沒有使喚地銀錢,這些我都記在了賬上,以後哇,大哥要用錢了,可得問大嫂你伸手要了才成!”
潤生也教過喜兒認得幾個字,喜兒翻了一下賬本,那上頭的數目一筆一筆的很清楚,金額還不小,以前是聽爹提起過祿德家這幾年過的不錯了,寶兒聰明着,搗鼓了一些賺錢的法子,可這賬本到了手上她才真有些吓到,若是這只是一小部分勻給他們的,那寶兒手頭上的一定不少。
祿德說普通點就是個莊稼漢子,這動腦筋的活計都出在這個笑起來露着小虎牙的小姑子身上,喜兒過目了一下就将那放在炕頭上,“其實也不用給我們,二叔正在書院,小叔也快去學堂了,這正是使銀子的時候,我們在家也永不了多少。”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有個傍身總是好的,有些急事了總能派的上用場,你們都是一小家子了,怎麽都說不過去了呀。”
喜兒被她說的也沒了話,只能收着,祿德洗過了澡之後拿着一盆子的熱水進了屋子,寶兒見他們要休息了,趕緊跳下了炕床出了他們屋子,收拾過了廂房,就開始讓小栓一個人睡,這兒的孩子一般都是七歲左右就去李夫子那裏啓蒙,就算不是沖着考功名去的,有那條件的,認得些字也是好的。
寶兒琢磨着讓小栓早一年去李夫子那裏,這孩子是越來越野了,跟着二狗玩的有事都沒了形,那陳家的二狗今年也有七歲了,一個大哥已經
娶了親,寶兒見他們家的境況應該是不會讓他去學堂,不如早一些送小栓去,省的有些性子養成了改都改不過去。
想着寶兒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李夫子那裏,到了學堂門口就聽到了早讀的聲音,寶兒站在窗外揮了揮手,李夫子放下書走了出來,他對這一家還算是熟悉了,祿生過來就讀了三年不到中了秀才,對這個做夫子說的也算是一種成就,更何況這學生又是敬重師長,很得他的心,“是寶兒啊。”
“夫子你好,不打擾您吧。”寶兒站在愧樹下望向窗內,還能看到祿柏的身影,搖頭晃腦地在那背書。
“不打擾,你有什麽事直說。”
“是這樣的,我想讓弟弟早一年來學堂裏念書,我想問問夫子這可行不。”
李夫子撚了一下他的小山羊胡,“大戶人家官宦弟子都是五歲找老師啓蒙的,三歲就自己教些認字的,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六歲了。”
“那也不算早,若是他願意,就讓他過來吧。”
做夫子的對勤奮好學的學生總是特別喜歡,寶兒得到他的首肯也就放心了,沒料到回家和小栓那麽一說,竟然會引起他的大反彈。
好好在吃飯着在飯桌上把這事一提,小栓竟然摔了筷子給寶兒看,橫橫地扔下一句話,“大姐你騙人!”說完就跑出了屋子。
寶兒那會還發愣着,就是把九月去學堂的事一說,小栓就來了這麽一出,一下子真沒反應過來,緩緩地放下筷子,她擡起頭看了大哥和大嫂一眼,“他這是怎麽了?”
祿德對這也不清楚,喜兒更是來這家才多少時日,更是不了解,只是翠兒拉了拉寶兒的衣服,小聲說道,“三哥剛才回來就和我說,入秋了就能上山打果子吃,去年人小二狗不帶他去,今年二狗說能帶他去了。”
寶兒聽完後整個臉全黑了。
敢情是她阻擋了他玩樂的路子,說好了七歲去學堂的,一下變卦成了六歲,他沒得玩了,于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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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是她阻擋了他玩樂的路子,說好了七歲去學堂的,一下變卦成了六歲,他沒得玩了,于是生氣了?
寶兒招呼大家照常吃飯,也沒有理會小栓這麽跑出去。
吃過飯後小栓還是沒回來,寶兒就和喜兒一起将桌子都收下了,喜兒見她将吃剩的一些菜全拌在豬食裏倒在了豬槽中,終于忍不住問了,“要不給小叔留一點,到時候回來餓了怎麽辦。”
寶兒将那杵子大力的攪拌了幾下,“吃飯的時候自己不高興跑掉了,難道是我餓着他了不成,這麽不懂事,還幫他留着做什麽,不用管。”寶兒将水槽中的水都換過了,提着水桶放在了屋檐下,自己進了屋子。
喜兒有些擔心,拉着祿德,“要不去看看罷。”
“打小他們就最聽寶兒的話,這事咱就讓她處理着,你別擔心,就小孩子鬧個脾氣,不礙事。”祿德拍拍她的背,自己則下田去種苞米了。
寶兒這頭忙着去王二嬸家抓孵出來的小雞,直到傍晚回到家的時候,小栓還沒回來,寶兒将那些小雞都放進雞舍裏,前幾天剛逢下雨,寶兒在農田邊的溝壑裏見者不少從泥塊裏爬出來的蚯蚓,琢磨着自己家弄些養着。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小栓還是沒回來,寶兒依舊沒有理會,一家人吃過了晚飯,倒不是她不擔心,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在二狗家看到了小栓,心知他沒事,就是不願意回來,做姐姐不可能為了這事還去勸他乖乖回來。
難不成她讓他早一些上學堂也是錯的?
寶兒不免有些挫敗,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她似乎把他們想的太成熟,因了自己小身軀裏的大靈魂,也以為別人在自己相當的年紀也應當也那樣早熟。
喜兒也沒見過寶兒這麽生氣的樣子,收拾過了屋子,給翠兒洗過了澡,天都有些暗了,院子裏才傳來開門的聲音,寶兒掀開簾子,看到小栓一身髒亂地站在那裏,自己偷偷地拿着一個勺子從水缸裏拿水要洗腳。
小栓一看到寶兒出來,頓時吓的松了手中的勺子,‘哐當’一聲,水濺了一地,吓到了屋檐下的大毛他們,他并着腳站在那裏,垂着頭看着地上濕了一圈的泥地,嗫嗫地喊了一聲,“姐。”
喜兒和祿德聞聲從屋子裏出來,此時小栓已經有些抽搭地看着寶兒,眼神中可憐極了。
“這身上髒的,去幹嘛了。” 喜兒見寶兒站在那冷冷地都不說一句話,任由他站在那濕了褲子都沒動作就走上前去拉起小栓要往屋子裏走。
拉了兩下都沒拉動,小栓還站在那不肯動,眼睛直看着寶兒,委屈地很。
喜兒算是看明白了,寶兒沒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杠上了,可脾氣都倔的厲害,小栓偏生就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出現,愣是要寶兒心疼了,抱着哄着回了屋子,就什麽事都沒了。
“沒吃飯吧,先回屋子去再說,外面吹着風冷。”祿德見媳婦投來的求助眼神,出來打圓場。
大嫂和大哥都這麽說了,小栓有些松動,被喜兒拉着走了幾步,寶兒才出聲,“站着!”
小栓被寶兒這麽一吼又趕緊停在那了,圓滾滾地大眼睛裏充盈着淚水,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哭出聲音來。
寶兒看着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幹淨的,他這就是玩瘋了才回來的,早前路過二狗家的時候,兩個人蹲在院子裏不曉得玩些什麽,他氣呼呼地從家裏跑出去,寶兒也不指望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能夠反省出什麽東西來,可是他連認錯都沒有。
寶兒也不是怪二狗帶壞了他,哪個小孩子沒有玩的天性,可這死倔的脾氣,若是改不過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任誰都能橫着脖子不高興就哼上兩句,他能有幾個脖子可以哼的!
“你是不是想說餓着肚子回來,渾身髒亂了我就不說你了,讓你進屋子吃飯洗澡好就睡了,這事就過去了?”
小栓盯着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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