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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傳來熱鬧的吵鬧聲,大概是大家在鬧新房了,寶兒站在院子裏看了一會,小山那進去時的表情她還記得,還真是千年不變的冷靜挖,新娘子帶着江南女子的婉約,寶兒去新房瞧過一眼,很秀氣的姑娘,她是誠摯的祝福,大家都能幸福着。
小山成親過後,祿生也走了好幾天了,家裏說親的人漸漸少了許多,偶爾還有不死心的,都讓寶兒用‘我二哥将來只娶一個妻子’給堵了回去,而裏正那的話,寶兒只當人笨沒能理解,若是她不知道,倒是覺得裏正家的孩子也不錯,但是在書院看到過那個給二哥送棉衣的靜雅之後,二哥的成婚之日都不遠了,何必還要再添些事呢。
三嬸家的雙胞胎快滿周歲了,寶兒讓祿生帶了一對打好的小銀鎖送了過來,拉着小慎一塊去參加了兩個小家夥的周歲禮,寶兒看着那長的差不多的兩個小寶貝,老沈家是不是又雙生子的基因存在,翠兒和小栓都是雙生的,如今三嬸又生了一對,搞不好将來自己也能帶着這基因呢,寶兒逗着那兩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将小銀鎖給他們挂了上去。
三叔家如今又添了兩個孩子,祿柏又到了說親的年紀了,三嬸就算是不說寶兒也能看出幾分來,養雞分成的事在王二嬸家碰壁過這麽一次後,寶兒也不再随意說出口,本來打算自己孵雞蛋的,幹脆都交給了三嬸,到時候再按照個頭來算。
六月一入天氣就熱的十分快了,今天的天異常的很,才短短十來天的時候,就已經像是要步入夏季了,寶兒讓祿德抓緊着灌水,可地裏的不少菜還是遭受了旱,寶兒家還不算嚴重的,村裏頭哀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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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入天氣就熱的十分快了,今年的天異常的很,才短短十來天的時候,就已經像是要步入夏季了,寶兒讓祿德抓緊着灌水,可地裏的不少菜還是遭受了旱,寶兒家還不算嚴重的,村裏頭哀聲一片。
縣衙那頒布了各項指令可還是來不及把縣城周邊的村子都惠及遍,隴坡靠上一些的地由于供水不及許多的作物都曬死了,寶兒家的糜子都旱死了一大部分,更別提比他們家還要上面的地了。
裏正組織着村裏的人趕緊給水田灌水,谷子正是需水的時候,若是連水田中的谷子都旱死了,那村民們都沒法過日子了,水田外的河因為天旱許久不下雨,水位都低了不少,通渠的水位更是下降了許多。
接連幾日縣衙裏都派人下來,指導灌水工作,盡量減少損失,寶兒也忙碌得很,家裏的地由祿德一人照應着,她則要顧着自己林子裏的一些作物,茄子剛剛是結果的時候,這會若是給曬死了,連種子都沒了。
旱日持續到了七月,天氣越發炎熱,往年都會在這個時候下幾場雨,偶爾午後還會有雷陣雨,今年的太陽卻似不要命地曬地厲害,寶兒終于感覺到了過去新聞中百裏旱地,顆粒無收市怎麽樣一種體會,水田旁田埂上以前茂盛的雜草現在都萎靡地耷拉着,土塊幹裂。
寶兒從水井裏拎了一桶水上來,擡頭看了一眼當空的太陽,這樣的旱災年,多少人會死于饑荒。
說起縣城衆多村子的經濟情況,墨家村算不上排行前面,但是也在中上游,寶兒當初建議大家種的苞米和洋芋都不是需水量很大的作物,五月收過了之後不少人家糧倉裏都堆積了一些,到了下午的時候祿德回來了,在院子裏洗了把臉之後才進屋子,帶進來一股的熱氣。
寶兒催着他喝了兩碗綠豆湯,這兩天小慎都是恹恹地,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來,寶兒估摸着可能是中暑了,小孩子腸胃虛弱喝中藥刺激太大,寶兒就多煮了一些綠豆湯,又去縣城的藥鋪子裏買了一些消暑聞的藥粉,就連着大毛它們,趴在屋檐下動都懶得動彈一下。
“大哥,等會再出去罷,現在太陽正大着呢,澆了水就幹了。”搖着扇子給躺在席子上的小慎驅熱,小家夥懶懶地露着小肚皮躺在那,閉着眼睛正睡的香。
“我去幫祿明那澆些水,他家的地還在我們家上頭呢,糜子都萎了一半,我看他挑水的肩頭都蹭皮了。”祿德喝完了之後浸濕了毛巾挂在脖子上背着鋤頭就出去了,到了晚上回來,脫下了外套肩頭那一塊都是曬紅的,寶兒切了些番茄在曬紅的地方擦了擦,“我看傍晚起風了,興許過幾天會下雨也有可能。”
旱日的天從六月持續到了八月,到了八月底寶兒将第二批的茅莓果醬送去如意齋之後,三伏天過去天氣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二三月中只零星地下過幾場雨,根本不夠那些灌溉的,縣衙不斷地派人手下來支援,可由于初始的防範工作不夠及時,和墨家村一樣,縣城周邊的所有村子都遭受了大大小小的旱情。
縣衙門口怨聲載道地人太多,縣城的菜價和米價一漲再漲,引發的連鎖效應就連寶兒都覺得有些咋舌,電視上看多了西部旱區之類,只有身在其中了才能感受到那糧食緊缺地無力。
九月初祿生回來了一趟,告訴寶兒,全國旱災嚴重,龍顏大怒,大批替換了那些災情特別嚴重的地方官員,說是沒能未雨綢缪将傷害值降低到最小,導致民不聊生,國家動蕩。
當然也有治理好的地方,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而縣城所在的州內,知州被貶,京城直接下派了一個官員下來鎮場。
“這天氣的事也說不準,能未雨綢缪的那得多少的豐富經驗,好多當官的就連這東西是長樹上還是長地上都不知道,怎麽未雨綢缪。”寶兒不能茍同那所謂的龍顏大怒,天子都不能未雨綢缪呢,“我看知州下派工作也不是很拖。”簡單的來說,就是運氣不好。
“我們一路從京城回來,也有治理好的州府,當官的不能未雨綢缪,連着手下的每一個有能耐的,豈不是等同失職。”寶兒吐了吐舌頭,還得有慧眼識英雄的本領。
“那朝廷打算派什麽人下來呢,若是直接從京城下派,搞不好是什麽高官子弟下來練練手,碰到正常的還好,若是不正常的。”那些賦稅條例可都是和州民息息相關的。
“我問過了老師,他說還是從咱們縣考出去的學生呢。”
“那好歹記着點這裏。”寶兒嘟囔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又要弄些什麽出來了。”祿生見她嘟着嘴好像對這新任知州不甚滿意的樣子,笑着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這是有人讓我帶給你的。”
寶兒接過一看,打開來裏面是式樣精巧地小陶瓷做成的罐子,還沒轉開來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寶兒掀開一看,是泛着乳白地果凍狀東西,“二哥,這是什麽?”
“這本來是院長小女兒靜雅平日裏自己做着用的,徐少爺聞着那味道好,就問她要了一罐讓我帶過來送給你,說是秋天易燥的,讓你塗着護手。”
寶兒挑起了一些在手背上慢慢地推開,一股淡淡地清菊香氣就飄散了開來,寶兒湊在鼻下聞了下,“二哥,院長家的小女兒,你是不是很熟啊?”
祿生被這麽一問,臉上就有些不自在,寶兒才不放過這難得地機會,佯裝想事情道,“那個靜雅是不是給你送棉襖去的那個啊,她的手藝真是不錯呢,味道好聞,塗着也舒服,不信二哥你聞聞。”說着把手背湊過去,祿生一閃,寶兒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也對,二哥又不是頭一次聞到了呢。”
“胡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聞到過很多次了。”祿生板起臉孔,可寶兒一點都不怕,“你在書院,她也在書院,見面次數這麽多,怎麽不算呢。”
祿生幹脆不說了,寶兒卻還不依不饒,自己二哥什麽脾氣啊,哪能不說,不說就沒戲了,“二哥啊,近水樓臺先得月呢,大嫂就生第二胎了,你若是再不成婚,我這嫁的也不安心吶。”
祿生無奈地看着她耍無賴,自己如今就算是中了舉,可畢竟還沒在書院教書,不是只有寶兒在這邊說着,當初院長也向他暗示過這件事,靜雅比寶兒還要大上一歲,院長一共就兩個孩子,大女兒已經嫁人許多年了,這個小女兒就有老來得子的感覺,尤其的疼愛,拖到了現在終于等到了自己覺得能夠讓女兒托付終生的人了,二話不說就收入門下,時不時暗示兩句。
寶兒見他想着也不再說什麽,将那盒子放在了他手中,語調輕緩着說道,“二哥,咱爹娘一定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情意相投的人在一起一輩子,他們遺憾不能看着你們娶親我們出嫁,可不論如何,他們都希望我們能夠都好好的,不管二哥你顧忌什麽,我和大哥他們都會全力的支持你的。”
祿生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握着手中的盒子,腦海中浮現出靜雅的樣子,寶兒見話說到了這份上,不再繼續勸了,跳下了炕床直接去了竈間做飯。在家住了幾天之後,祿生又回了書院,據說是新來的知州要來巡查各縣情況,首先第一站就是各縣的書院,南楓書院是第二站,除了那知縣外書院的人都處在了備戰狀态。
新官巡查了,還是京城來的,據說是官家子弟…
九月中旬,喜兒的肚子已經到了快落月了,寶兒家就進入了一級備戰狀态,因為懷相不太好,喜兒這一胎懷的是一點都不太平,沒隔兩天大半夜的喜兒就開始腹痛了,祿德趕緊起來喊了寶兒起床,自己匆匆去了岳父家喊岳母過來,寶兒讓翠兒去竈間燒水自己則趕緊去喊了接生婆過來。
幸好家裏準備的早,該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穩婆一到之後見喜兒羊水未破就讓她在地上再走動一下,戚氏煮了一碗的雞蛋面讓喜兒多吃一些,可肚子實在疼的沒法,喜兒喝了一些面湯就吃不下了,走兩步都冷汗直下。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羊水才終于破了,穩婆将祿德趕出了屋子要寶兒将燒好的水端進來,戚氏趕緊把幹淨布墊在炕床上,穩婆扶着喜兒躺了上去,“再去燒些吃的,這點力氣怎麽夠生孩子的!”
寶兒去了竈間又煮了些東西,喜兒勉強吃了一些,已經疼地滿頭是汗,穩婆讓她靠着些墊子屈起雙腿,“寶丫頭快成親的人了,別在這呆着,出去給大娘燒水,有參片的拿出來給她含上先。”
寶兒從櫃子裏找出一個黑匣子,這是當初陸大夫那裏買過來的,穩婆拿起了往喜兒嘴裏一放,“含着,用力!”
推開了門寶兒走到了院子裏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祿德焦急得站在那裏,屋子裏頭不時傳來喜兒的喊叫聲和穩婆的聲音,翠兒抱着小慎呆在寶兒屋裏,小家夥也顯得有些不安,偶爾聽到自己娘親的痛喊很着急地想要跑過去看看。
寶兒抱着他安慰着,心裏也緊張的很,眼看着太陽慢慢地升起,起初還有力的喊聲到了現在已經漸漸有些虛弱了,寶兒手抖着拍着小慎的背,口中喃喃着,“別怕,會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濟林哥要回來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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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抱着他安慰着,心裏也緊張的很,眼看着太陽慢慢地升起,起初還有力的喊聲到了現在的喜兒,已經漸漸有些虛弱了,寶兒手抖着拍着小慎的背,口中喃喃着,"別怕,會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的。"
院子裏的祿德等的十分焦急,幾次想要進去看,腳步卻硬生生地停在了門口,知道消息的三嫂了趕了過來,她生兩個兒子的時候也是兇險的很,李氏洗過了手跟着進去,不曉得在喜兒耳邊說了什麽,喜兒倏地睜大着眼睛,用了一把力。
“不行,要頭先出來才行。”穩婆扶着那腿看到出來的不是頭,趕緊洗淨了手,手往下一探,慢慢地伸了進去,“別動,先別用力。”
穩婆的手都有些顫抖,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這麽求險,手往裏探了一陣,終于摸到了那柔軟的腳丫子,穩婆臉上露出一抹欣喜,慢慢地推動着胎位。
時間過去的好慢好慢,戚氏站在那壓着自己閨女的身子已經感覺僵硬,穩婆還在慢慢地動着,直到摸到了那頭發的感覺,穩婆才送了一口氣,扶正了胎位後才縮回了手,上面都血淋着,屋子裏一股血腥味飄散開來,喜兒大口地喘着氣,想着剛才三嬸說的話,若是就這麽去了,将來小慎怎麽辦,肚子裏的孩子又該怎麽辦。
母親總是最勇敢地,冒着鬼門關一圈的危險,将生存于自己身體裏十月的孩子誕下來,穩婆扶着她的腿拉開,“來,用力!”
寶兒已經坐不住了,将小慎讓翠兒抱着,自己跑到了屋外等着,太陽已經升的很高,屋子裏只傳來喜兒的痛喊聲,寶兒心裏的恐懼越加的強烈,用力地抓着祿德的手,聲音顫抖,“大哥,要不,你進去陪陪大嫂。”
“不能進去,女人生孩子男人進不得!”陳百年攔住了他們,“會沒事的,我家的喜丫頭出聲的時候屋子外頭就聽見喜鵲在叫,大富大貴長命百歲,怎麽會走不過這一關!”陳大叔像是說給他們聽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寶兒握緊着拳頭盯着那門口,只見李氏捧着全是腥紅地臉盆出來,險些自己都暈厥過去,拉着李氏問道,“三嬸,大嫂她...她。”
“沒事,這是剛才穩婆洗手的,莫急,祿德你也別幹等着,給你媳婦去殺一只老母雞,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了炖湯給她補補身子。”李氏說完換了一盆地熱水進去。
“對,對,我去抓雞,補身子。”祿德立刻去了林子裏,抓了一只老母雞出來,從竈間裏取過一個盆子,拔了一些脖子那的毛,利落的一刀下去,腥紅溫熱的血濺了出來,母雞撲騰地厲害,祿德就用腿夾了住按壓地死死地。
幹等着也不是辦法,寶兒幹脆去給他燒水拔雞毛,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沒錯,等下小寶寶生出來了之後,嫂子就要喝雞湯,喝雞湯的,雙手卻顫抖個不停,折着那柴火好幾次都斷不了,狠狠地拍了幾下大腿,直到掌心出傳來痛麻,寶兒才冷靜了一些。
戚氏不停地給喜兒擦汗,在她耳旁叨念着,“閨女啊,再加把勁,別累過去了,生完了咱們再睡,再加把勁。”
喜兒在屋子裏頭用力着,寶兒則将那水都到了缸裏,祿德将死透了的雞抓着雞爪子往裏頭一浸,開始拔毛,很快地拔幹淨了之後,将內髒都剖了出來放在一旁,把雞洗幹淨了交給寶兒,寶兒找了淘甕裝了起來,在裏頭放入了料摻了水之後,放在小竈裏炖着。
時間接近中午,一家人的新都懸在了半空中,小慎已是哭過了一頓睡着了,寶兒心疼地幫他擦着還挂在臉上的淚珠子,陳大叔一下闖了進來,看着她們,萬分冷靜地吐出兩個字,“生了。”
寶兒手中正拿着的毛巾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掀開簾子跑到了後院,祿德已經沖了進去,喜兒用力過度,已經累地昏睡過去了,一個皺巴巴臉色發青的小嬰兒正被穩婆包好了之後裹在蠟包裏面,由于在娘胎的時間太久,小孩子有些缺氧,穩婆是拍了好幾下的屁股才發出咩一聲輕喊。
寶兒看着那小嬰兒,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經歷了大半夜又半天,終于是安安穩穩地生下來了,生命的奇跡到底有多偉大,寶兒看着那呼吸微弱的小家夥,不住地抹着眼淚。
“生了個精貴的姑娘。”穩婆将孩子放在了喜兒旁邊催促祿德趕緊出去,“大男人的這裏頭還髒着呢,怎麽就進來了。”
祿德才不管呢,老婆孩子都快沒了,管那麽多有的沒的,心疼的摞着喜兒額前濕漉漉地頭發,低聲喃喃道,“不生了,兒子女兒咱們都有了,不生了。”
“多子多福才好,哪能不生了。”戚氏絞幹了熱毛巾過來給喜兒擦了擦汗,“你快出去,我給她擦擦。”
祿德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屋子,寶兒去了竈間看着火,等着喜兒醒過來的時候能喝點雞湯補補元氣,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的時候,喜兒才幽幽地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寶兒孩子呢,寶兒指着她身旁躺着的丫頭,“大嫂,孩子好好的呢,你先把這雞湯喝了,才有力氣喂孩子啊。”
戚氏在她身後墊了個墊子,喜兒一口一口地喝着祿德喂的雞湯,時不時地看着一旁的女兒,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小家夥已經餓地有些難受了。
在祿德地監督下喝完了一整晚雞湯之後,喜兒就抱起嬰兒要喂奶,寶兒拿起空碗出了屋子,看他們檢查過了窗子之後才回了自己屋,自己對照顧産婦是沒什麽經驗,戚氏就在寶兒家住了下來,寶兒抱着小慎也給他喂了一些雞湯,“小慎有妹妹喽,是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妹妹哦。”
兩歲多的小慎一臉疑惑地看了一眼寶兒,小爪子一抓将一旁的洋娃娃拿了起來在寶兒面前示意,“是弟弟!”
做娃娃的時候寶兒自然是按照弟弟來做的,可小孩子對初始印象都深刻的很,說了是弟弟,一下變成了妹妹,他還十分堅持的說是弟弟,寶兒很難想象等小嬰兒滿月了,小慎會看着光潔溜溜地嬰兒跟自己說,姑姑,弟弟和我不一樣。
于是寶兒立刻糾正了他,“不是弟弟,是妹妹。”
小慎看着寶兒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免委屈了,嘟着小嘴抱着洋娃娃很堅持地說道,“是弟弟!”
寶兒還想糾正呢,可小慎已經是淚水盈盈地看着自己了,再說是妹妹下去,估計就會哭給自己看,于是寶兒哄着讓他多喝了幾口,讓翠兒帶着去洗洗之後,早一些上床睡覺了。
竈間裏的雞湯一直都保溫熱着,寶兒浸了一些花生在水中,在竈間裏點了一盞油燈,方便半夜有事能進出一下。
經過過這麽一出,寶兒也累壞了,上了床之後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又去喜兒那看了一趟,母女倆的臉色都好了許多,寶兒去了一趟張屠夫家切了一段豬蹄,讓他剁成塊之後帶回家洗幹淨了和花生炖在了一塊,姥姥關氏知道喜兒生了之後,帶着三舅媽也過來了一趟,帶了一些雞蛋和豬肉,抱着小家夥就是誇了一通。
小慎卻對這個不是弟弟的妹妹很不滿意,攀着關氏的腿也要抱抱,關氏将孩子還給了戚氏,彎腰抱起了小慎,呵呵地笑道,“喲,咱們地小慎生氣喽,那可是妹妹啊,小慎的妹妹,将來就是要哥哥保護的人。”
小慎偷看了一眼眯着眼吐着小泡泡地妹妹,皺着眉頭說了一句,“醜!”
關氏笑地更開心了,“對沒錯,就是醜妹妹,妹妹你怎麽就這麽醜呢,怎麽就這麽醜呢!”小慎一臉不能理解地看着她們,怎麽說醜也這麽開心啊,真費解!
半個月過去,喜兒的身子恢複地不錯,寶兒就趁着收谷子前去了一趟縣城,給小栓和祿生也帶去了消息,小栓對于生女更是喜歡一些,一想到小侄女攀着自己腿懦懦喊叔叔的時候,小栓就立刻想去給她買個好的滿月禮。
“今年收成不好,這滿月酒嫂子說也就不操辦了,一家人吃個飯就好了,丫頭出生的時候身子虛,太熱鬧了反而怕她受不起。”寶兒一拍小栓的腦袋,笑着對祿生說。
“那也成,我和小栓到時候提前兩天回去,還得請人在邊上再加蓋兩間屋子,我看戚嬸過來幫忙住的地方也要不夠了。”祿生給寶兒畫了下圖建議道。
“恩,等嫂子月子出了收過谷子我就去喊爺爺幫忙呢,你們就暫時委屈着擠一下。”寶兒将喜訊帶到之後,就要忙着去抓一些補藥給大嫂帶過去,又想幫小丫頭也做一身可愛的連身動物裝,寶兒就想着早點去布坊裏看看,免得來不及。
出了祿生的屋子,寶兒剛走過了長回廊,身後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一回頭,恍若那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蘇濟林,依舊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雙手交叉在身後放着,一臉的無害。
“濟林哥!”寶兒驚喜的叫了一聲,末了就明白祿生口中的知州是誰了,四年前中舉之後,殿試中二甲,翰林院三年學習之後,今年正好是他下派的時間,蘇家在京城權大勢大,就算只是庶出的庶出,家裏只要是有出息的子弟,家族都不介意為他們謀一些好的。
一晃四年,當初那個堅定搖頭的丫頭如今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舉手投足間都有着不同于別家的韻味,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依舊和自己當初想的那樣。
蘇濟林心中飄過一絲遺憾,在回來的時候,他還抱着那麽一絲希望,覺得自己回來的還不算太晚,覺得還有回轉的餘地,可到了書院之後卻得知,寶兒已然定親,對如今的寶兒家來說,未必不算是門當戶對的事情,那像是心中最後一塊希望被奪了,徹底的幻滅,這幾年來父親要求娶別的女子,早點剩下嫡子,他都一一照做了,卻還是抱着那麽點期待,有一天能早早回來,還能看着她在原地。
可人家憑什麽等你呢,一開始拒絕了你的人,怎麽會留在原地等着你回來。
“我還說呢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濟林哥,恭喜你啊,知州大人!”寶兒雙手抱拳向着他躬身了一下,臨摹着那些拜見官員的樣子,一股子頑皮勁。
“你也開我玩笑了不成。”蘇濟林聽見她這麽說話,一陣釋然,已是成家之人,她卻永遠不是自己能夠關在金絲籠中的雀鳥。
“那哪能啊,您現在可是大人了。”寶兒笑着,和蘇濟林說的十分娴熟,“對了濟林哥,你們家的屋子賣了呢,現在住着另外一戶人家。”
蘇濟林臉色微變,随即恢複了正常,“是呢,要是我想到這還是要回來的一天,決不能先賣了它的。”肯定是奶娘要斷了自己所有的念想,連着墨家村的屋子都賣掉了,蘇濟林心中一陣苦澀,這是自己求都沒求來的姑娘,奶娘的操心才是多餘的。
“如果想回去還是可以去看看的,大家都很想念你。”寶兒說地誠摯,起碼小栓确實很想他。
回廊邊上陽光斜照在他們身上,帶着一絲慵懶,寶兒看着眼前這個一起長大的大哥哥,四年的歷練已經足夠讓他長大,日漸沉穩地臉上已經挂上了官場上那一副一副的假面具,寶兒心裏感嘆着,這麽快他就達成了第一步,在家族的催動下,逐漸在這個朝代地舞臺上,為自己添加筆墨。
聊了一會,寶兒察覺時間不早了,趕緊向着蘇濟林道了別要往書院門口走去了,才一轉身,就看到他們身後站着徐庚寅,臉上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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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站在他們身後的徐庚寅一臉的沉凝,不似平日的嬉皮笑臉,直盯着蘇濟林,眼中那男人的宣戰不言而喻,你竟然靠我未婚妻這麽近,活膩味了是不是,是不是!!!
徐庚寅內心咆哮着,面上則依舊沉凝,寶兒和蘇濟林道了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呢!” 徐庚寅不搭理着,接着虎視眈眈地看着蘇濟林,用眼神将他暗示了千百遍之後才回神看着寶兒,口氣裏帶着一絲委屈和不滿,和剛才那眼神完全是兩回事,“他是誰!”
“新來的知州啊。”寶兒心中明了幾分,卻不點破,面朝着他淡淡的說,“以前是我們村上的,從小一起長大,比較熟。”
從小一起長大!
徐庚寅瞬間就抓住了重點,當着還沒走的蘇濟林的面直接把寶兒拖走了,消失在他眼前好幾條街才放手,又傲嬌又霸氣地問道,“從小一起長大,那你們關系一定是很好的咯?”
“是啊。”寶兒看着他笑着說,“小栓還沒上學堂的時候都是他教的寫字。”
徐庚寅心中的警鐘瞬間敲的比銅鑼還大聲,什麽是從小一起長大,什麽是弟弟學字都在他那,徐庚寅瞬間覺得無形之中弱了一大截啊,人家還是知州啊,自己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簡單來說木有人家熟吶。
徐庚寅郁卒了,揍好像是情敵站在了自己面前,卻無法預計對方的戰鬥力,因為等級差異太大,對方的偵測信息裏竟然都是一連串的問號!
有那樣一句臺詞是這麽說的,他比他年輕有為,比他帥氣逼人,比他和她更為熟悉。
赤果果的威脅,徐庚寅眼神一閃,盯着寶兒,“那他這次回來做什麽!”
寶兒被他這樣子給逗樂了,俨然就是當蘇濟林是情敵了,“他任了咱們這的知州,自然是要回來視察一下情況了。”末了看着他問,“不然你說他是來做什麽的。”
“知州的府衙也不是在這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老在咱縣城晃來晃去做什麽,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權謀私啊。
“你忘了我們縣是受災情況較為嚴重的其中之一,還是你覺得他另有他某。”寶兒不會狂妄到覺得蘇濟林出現在這的原因是會為了自己,這個如此想要博出彩的人,怎麽可能一直糾結在兒女私情上,反倒是徐庚寅一臉的緊張,另有他某是什麽,難道是為了謀她不成。
于是他恢複霸氣,拉着寶兒往繡坊的方向走去,“你明年就要嫁給我了,反正他是沒機會了,也不準你離他那麽近!”
“徐庚寅你還真是,這事你也能說得出口!”寶兒被他拉着轉過了一個小巷,哭笑不得地說道。
前面的徐庚寅猛地停住了腳步,寶兒一個沒注意就撞在了他的身上,徐庚寅回頭看着寶兒,眼神異常的堅定,“這有什麽說不出口的,你就是要嫁給我的!”
氣氛怪異了起來,寶兒被他盯地有些心慌,甩了兩下都甩不開他的手,心間猛然的加速讓她有些适應不過來,巷子裏除了他倆都沒別人,巷口的地方還有市集的熱鬧聲,寶兒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徐庚寅,沒見你這麽不要臉的,成天把嫁娶挂在嘴邊。”
“這怎麽就是不要臉了!”徐庚寅說的理直氣壯,“你本來就是我的…”說到了一半,徐庚寅忽然漲紅着臉沒說下去,娘子二字蹦到了嘴邊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寶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什麽。”
徐庚寅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賭氣地看着她,莫了見她不說話,有些沮喪地松開了抓着她的手。
“他是比你年長,還是在四年前中了舉人回了京城了,若是有什麽心思,我豈會還呆在這裏呢。”寶兒看他有些不快,知道他心裏糾結這事,也許男人容易對比自己有出息的人産生敵意,如果按照動物世界的故事來講述的話,那就是雄性的地盤內是不允許另外的雄性進入的。
徐庚寅驀地擡起頭,他覺得,有必要找那個蘇濟林好好談談,觊觎別人家的媳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為,上廁所會沒手紙的!
于是,他又重新拉起了她的手,并且表情嚴肅,因為他還在生氣!
對于此種別扭的行為,寶兒很是自覺的保持了沉默,一陣風吹來,空氣裏夾雜着一股淡淡的清菊香氣飄入徐庚寅的鼻息中,他不自覺地擡起頭,看到她有些亂了的頭發不甚服帖地在耳邊飄蕩着,有一絲還頑皮地挂到了她的嘴邊,輕輕觸及那柔軟的嘴唇。
徐庚寅心裏猛地一顫,眼神一黯視線落在了那泛紅的嘴唇之上再也移不開來。
“還呆在這做什麽,我還要去買東西呢。”寶兒越發覺得氣氛不對,輕咳了兩聲掙脫了他的手,“我要先走了。”
“先去繡坊啊,你要買什麽我幫你去。”徐庚寅忙追了上去,此刻耳根子後還紅着,一顆心跳的快速,本想再去牽她的手,寶兒一個轉身就出了巷子,步入了熱鬧地人群中,徐庚寅站在巷子口,懊惱地跟了上去。
寶兒跟着他去了繡坊,囑咐他去陸大夫那裏抓藥,又将要買的單子遞給他,“記得看看成色,顏色太深的就不要了。”徐庚寅遂點頭,催促她趕緊進去試衣服,自己則十分鎮定地拿着單子出了繡坊,沒錯,他還在生氣,他一點都不興奮!
春娘笑着将她帶進了裏面的試衣間,裏面放着若幹個大的一衣架子,挂着一些制作完成的衣服,春娘指着靠裏面的一個架子上的嫁衣,“沈小姐,不如你先試試吧,好了喊我。”說完帶上了門就出去了。
寶兒站在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做,架子上的是一件嫁衣的外套,旁邊的架子上挂着內衫衣服,寶兒伸手摸着那領口,按照當日選的花樣,那領口袖口和裙擺處都是這樣的花色,包括一條腰帶,寶兒瞧不出這是哪個朝代的嫁衣風格,但依舊是裏三件外三件,寶兒圍着這嫁衣走了兩圈,還是沒決定從哪下手。
門外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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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