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33)
娘等了一會,敲了敲門,“沈小姐,您穿了麽?”
寶兒趕緊撈起那外件往身上一批,朝着門口喊了一聲,“可以了。”<
春娘進來的時候,寶兒正和那縫在衣服裏側的帶子奮鬥,驀地擡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頗為無奈地看着她,小聲道,“我不會穿。”
春娘含着笑接過她手中的帶子,“你都沒穿裏面的。”
“不穿了,就試外面這件吧。”寶兒搖搖頭,張開手讓她把帶子系上,“好像肩膀這有些緊呢。”
“那是你裏面的衣服都沒脫,自然是緊的了,我還比上回給你做的松了幾分,待到明年的時候該是正好的。”春娘給她系好了腰帶,蓋住腳掌地裙擺微微着地,寶兒低頭只看到自己露出的腳尖,此刻多想有一面鏡子擺在自己面前,就像待嫁女試婚紗的情形,寶兒內心的激動怎麽言喻。
“好看麽?”寶兒緊張地看着春娘,張開雙手在原地打了個轉,裙擺處垂着的幾縷流蘇跟着飛揚了起來,春娘看着眼前這個笑容快要溢出來的姑娘,點點頭,“好看。”
寶兒停在原地忽然有些窘促,心情微妙的很,“那既然合身的話就脫了吧,免得弄壞了。”春娘笑出了聲,這徐少爺和他的未婚妻,還真是一對可愛的人啊。
脫下了嫁衣,春娘讓人将寶兒定制的兩條裙子拿了過來,順道又将徐庚寅另外要求的衣服拿了出來,“這是徐少爺另外挑的衣服,沈姑娘,你若是不介意,能否将這裙子的制作法子贈予春娘。”将幾件衣服都包了起來,春娘才開口問她。
寶兒将裙子拿起來在身上試了一下,“好啊,不過我也就那兩張圖紙,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罷。”
那就是現代最常見不過的睡裙,寶兒只覺得那樣穿着睡覺舒服,就讓春娘多做了兩件,完全沒想過這兒的人能夠接受這麽露骨的穿衣方式,若是她們要,送與也是無妨的。
“那怎麽好,這樣罷,除了嫁衣之外,其餘做的都算是送給姑娘你的,你看可好?”春娘在做完這裙子後挂在試衣間的架子上,幾位宜春院的姑娘前來選衣服的時候瞧見了喜歡的不得了,以為是春娘做出來的成品,就要了好多件,基于圖案來源于寶兒,春娘也沒能擅自做主說随便做了,所以才向寶兒要了那兩張圖,對這裙子稍作修改之後,穿在身上更能顯現曲線。
寶兒沒想到春娘這麽客氣,想來那裙子一定是有了好的出路,受的也心安理得了些,“那我就不客氣了呢。”春娘見寶兒答應地快也很高興,帶着她出了試衣間,徐庚寅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阿達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看到寶兒的時候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沈小姐,徐庚寅按照她單子上的東西都一一買齊了,順便将她給的小錢袋子還給了她,寶兒掂量了那重量,輕了不少,這才出了繡坊。
“這就要回去了?”徐庚寅心裏撓牆了一番,怎麽沒有安慰呢,快步趕上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是啊,太晚了就不去書院了,過幾天二哥和小栓也該回去,馬上大嫂的女兒就快滿月了,我說的銀飾你給買了麽?”
“買了啊,那…那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徐庚寅心中還是有些不爽,這青梅竹馬的什麽太讓人不舒坦了,看着就不舒坦,想着更不舒坦。
寶兒回頭看着他,噗一聲笑了出來,莫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侄女要滿月了,你若是願意來,就和二哥一塊過來吧。”
說完寶兒讓阿達将東西都放上了牛車,三叔已經等候多時了。
徐庚寅看着她坐着馬車離開,心中飄然了,安慰神馬的果然是浮雲,實際才是重點,一起邀請參加小侄女滿月什麽的聽上去就很窩心吶。
殊不知這句話,寶兒之前也和蘇濟林提過,徐庚寅回頭沖着阿達一招手,走,給少爺我當後盾,我要去找那個知州談談人品問題!......
115
小家夥的滿月酒很簡單,自己家擺了幾桌子喊了姥姥家的和爺爺家的親戚過來吃了一頓,因為出生的時候身子虛弱,小家夥長的比一般的孩子還弱上幾分,沈老爹就給取了個小名叫做平兒,希望在家人的寵愛下能得到上天的眷顧,安安穩穩長大。
祿生則給她取了正名,沈玥熒,家裏都習慣着叫小名,就連小慎也是小名叫到大,正名只有去了學堂的時候夫子會叫,寶兒抱着還只會吐泡泡的小丫頭,出來見了一圈客人。
孫氏坐在鄭氏旁邊,即使是個女兒她也羨慕不來,眼睛落到坐在對面的思墨身上,南兒看到了,下意識地摟着弟弟,不讓孫氏多看兩眼。
梅子上回拒絕了自己娘之後,心裏多少過意不去,對于四哥的事情她也無能為力,今天滿月酒四哥也沒來,本來是要帶着那個妾過來的,直接讓孫氏給拒絕回去了,還嫌不夠丢臉麽,非要全村都知道他娶了這麽個妾,如今功名是絲毫沒有希望了。
說什麽落魄人家,就是罪臣牽連的人,贖了這等賤民出來,自己家人的前途也會遭到損失,亦或是多年懷才不遇榮柱已經是不願意再靠近那個書院,人都是需要精神寄托的。
孫氏也看了一眼寶兒抱過來的孩子,瘦不拉幾地卻也羨慕的緊,嘴上卻說不出什麽好話來,“生的這麽吃力,竟然還是個丫頭。”
“長的真是可愛啊,我可以抱抱麽?”孫氏話音剛落,鄭氏就站了起來問寶兒,低頭看着那睡地正酣然的孩子,心中那無處可去的母愛統統湧現了出來,寶兒将平兒遞了過去,“小心。”
鄭氏雖然年紀不小,可抱孩子的手法卻十分的生疏,寶兒讓她一手托着頭這邊,一手抱着下邊,平兒睡夢中發出一聲咿呀,努了努嘴又繼續睡着。
“瞧瞧,她在做夢呢,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這麽好吃的呢。”鄭氏做夢都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再看到喜兒的第一胎,長久以來堅持自己的那所謂經濟基礎已經快要崩塌了,別人家過繼來的孩子總歸不是自己生的,過去她會為了榮柱無子想着過繼一個,兩個人好歹能好好過日子,可如今,他有他的紅粉知己,那她算什麽,陪着他一輩子這麽終老,一生無子。
她怎麽能夠舍棄做母親的權利,不能去擁有這麽可愛的孩子呢。
鄭氏抱着孩子,輕聲哄着,心裏卻起了些變化...
平兒滿月蘇濟林和徐庚寅都沒有來,徐庚寅是因為徐老爺不讓,雖說是要成親的人,可這老是不停地往墨家村跑算個什麽,怎麽說也是個大人了,不趕緊地學着點家裏的事,難道還要他來養着不成。
而蘇濟林只來得及差人送了滿月禮過來,自己則忙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抓貪。
貪官污吏這是歷史诟病,又朝野的地方就有這個的生存空間,若要說一個都沒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蘇濟林也沒想抓個徹底幹淨,真抓幹淨了,他們上面的也不好混,下面的也過不好日子,他不過是要殺雞儆猴,抓個眼皮子地下做的過分的,讓人收斂點,知道這個新知州年輕是年輕,可人一點都不好惹。
于是在墨家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中,縣城那就開始鬧騰了,縣令大人這還沒摸到新納的小妾的嫩手呢,就有官兵直接闖進來說,這他手底下的人,狐假虎威,合着地痞和一些大戶的人家一起坑百姓呢,坑完了自己中飽私囊不說,還不顧人家死活。
縣令要吓死了好麽,這事他自然清楚的很,可手底下的有些事情,大都還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一個小小縣令,還得靠那些大戶人家吃飯的啊,縣令叫苦不疊,你丫是得瑟完了,鎮壓完了,你以為勞資一年領那點俸祿夠用啊,修個縣衙牌匾都很貴的好麽,你京城大戶人家不懂民間疾苦!
蘇濟林不管縣令的心裏活動,他只要做,并且做的并不過火,點到為止但是又有成效,官員考核上的去,又不是得罪的厲害那就夠了,于是縣令被卸了倆手下,還得笑容滿面地叩謝,寫一篇忏悔論,關于自己沒有發揮好小領導的作用,就是失職,并且還得感謝知州大人既往不咎。
不止是他一個縣城,蘇濟林管轄的這個州的所有縣城,都來了這麽一出,有些風聲快的收的及時,竟然還得了個好名聲,各種蕩漾~
這和南楓書院沒啥關系,但是卻和徐庚寅和施家都有些關系,他們是商戶人家,所謂官商勾結,就算不是做的這麽明顯好了,私底下一定是有些門道在的,于是大家口中的常用語都成了,吃了麽,最近風聲緊,悠着點。
徐家還有很多傭田,木事,大不了真種田好了,反正地夠多,但是施家不行啊,施家必須是要官商勾結啊,如今你怎麽能夠不勾結了,于是施老爺在找縣令未果之後,把主意打到了蘇濟林身上,據調查這個知州只有一個嫡妻,還遠在京城沒跟過來,身邊是一個妾侍都沒有,這氣血方剛的年紀什麽的,身邊怎麽可以沒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娘子呢。
于是,施老爺決定推銷推銷自己的閨女,好歹是個大家閨秀,雖然這小縣城出去的閨秀在京城大家眼中什麽都不算,可好歹若是能是個貴妾,更何況蘇大人身邊半個貼心的都沒有,自己閨女一去,吹吹耳邊風什麽的,不要太給力了!
于是施老爺一邊默默地籌劃這件事,一面府上人員精簡,沒辦法,風聲緊了,以前人多可以擺闊氣,如今人多簡直就是吃白飯的,第一批下崗的人員中,就有梨花。
能給施老夫人做飯的還有張大娘,這一權衡下來,再加上施沫兒一說,梨花就果斷包裹背背回墨家村去了。
寶兒聽了之後十分咋舌,施府人員精減什麽的,好像是那種公司經營不善或者是效益不好,金融危機什麽需要裁員的,看着梨花一臉的無奈,寶兒抓着她的手道,“沒事,回來了好,這不還有幾個月就過年了,你啊難道就是個勞碌命不成,整天想着忙。”
可,梨花欲言又止,那巨額的贖身款還沒還清楚呢,在施府好歹一年能還個十來兩,可回來了這最大的收入可就沒了。
“梨花啊,如今你的手藝這麽好,就平時做做飯實在是太可惜了。”寶兒感嘆道,梨花做的菜她也嘗過好幾回,果然有星級廚子的級別,也可能是張大娘教的好,梨花對這方面特別有天賦,總之寶兒是覺得浪費了。
“那能如何,縣城裏的酒家廚子要麽都要男的,就算是要廚娘,也不要我這麽年輕的啊。”梨花很苦惱,去過幾家問了,瞧她這麽年輕,都瞧不起她呢,最好是要已經成了親的又生過孩子的。
“那就自己開館子呗,你要是做的好吃,還愁沒客人嘛。”寶兒想起林子裏的菜園,又看着眼前地梨花,心裏瞬間就有主意了!
梨花被寶兒盯地有些悚然,“寶兒姐,你瞧着我這麽久做什麽,怪難受的。”
寶兒回了笑着搖頭,“不告訴你,那你說的那張大娘呢,不是身子不好麽,施府人員少了,廚房裏不是更忙,她身子不好能撐得住麽。”
說着梨花也露出擔憂地神色,“我也擔心這個,可出來了張大娘一個人能去哪呢,我現在也沒法養活她,若是我能夠賺些銀子,真想把她接出來,這樣就不用這麽累了。”
寶兒笑地越發的神秘,接出來的好,接出來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梨花回了墨家村就閑下來了,幹脆就去寶兒家偶爾幫她帶帶孩子,寶兒俨然已經是家庭小保姆了,小慎會滿院子跑了,又多了個小寶貝,果真是沒多少時間自己做秀活,于是她十分心安理得地照顧兩個小寶貝,順便把針線活都丢在了一旁。
“寶兒姐,這我在施府都沒瞧見呢,你是打哪找來的。”梨花嘗了一口寶兒拿來的番茄問道,“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呢。”
“你說,若是拿這個下面吃,是不是特別開胃。”寶兒獻寶地親自給她下了一碗番茄面來,梨花嘗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湯汁點點頭,“若是施老夫人的話,應該愛吃。”
“那可是咱們的私房菜,誰都不能說的。”寶兒催促她全吃了,“我這有好些咱們這還沒種的菜,你這會回來了,有的是時間嘗了。”
寶兒忽然覺得嫁給徐庚寅的好處此刻猛然體現了,他家地多,可以種好多東西呢o(╯□╰)o。
十一月一入,如火如荼地清查貪官工作進入了尾聲,各縣都戰戰兢兢地,但是那些真正大戶地又十分淡定,損失了一點點,又不是連根拔起,等到風聲過了還可以再來,民不與官鬥,不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蘇濟林這一路還算順暢,甚至讓他順藤摸瓜查到了一些這個州走私的事情.
蕭條的秋天在墨家村今年體現的尤為明顯,大旱的一年,朝廷撥款是有,到了這已經是少之又少,對于損失很大的農戶來說,這就是杯水車薪,根本彌補不了多少,就算是走在路上,大家士氣也不高,上個月收的谷子,由于旱情影響,不至于顆粒無收,可收成減少了很多,許多人家一年靠着買這些米換錢來過日子,這下糜子旱死了,谷子卻又沒剩下多少,難道要天天啃着鹹菜過活不成。
于是蘇濟林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就是施米,米從哪裏來,大戶人家呗,要你們表現的時候到了,家裏囤積這麽多米做什麽,喂米蟲麽,蘇濟林是帶着旨意來執行這個任務的,當然朝廷不是大糧倉,物資來源還得靠這些商戶人家。
徐老爺很自覺的拿出了一部分的糧食,與其等着他們敲門來要,不如早點送出去,免得到時候查的有幾條褲衩都清楚了就來不及了,于是徐老爺邊和管家清點賬目,一邊教導兒子,“你看,就算咱們家再多的糧食再多的銀子,遇上這種事,也只有乖乖拿出來的份,為什麽呢,咱們沒有權,若是縣令老爺是權,顯然他還不夠大,一個知州足以壓死他了。”
徐庚寅是有些不滿這種大動幹戈的行為,你先是抽了人家一巴掌,完了還要人家吐牙齒出來,就算那是多餘的牙齒,人家也吐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好人誰不會做啊,打開門做善事的只是想要個好名聲的,可這颠倒的次序就讓人心裏不舒坦。
“爹,就怕這主動交出來,他還會覺得咱們有所保留,要求的更多。”徐庚寅如實地說出了擔心,雖然不乏對個寶兒青梅竹馬的小心眼,可當官的可是比他們這些商戶還會翻臉呢。
“那也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你這會不落榜,咱們能這麽委屈呢,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徐老爺一想起這個就來氣,猛的給了他一個爆栗,讓管家差人下去擡糧食去了。
寶兒知道縣城有糧食領取的時候,還是裏正差人挨家挨戶來說的,帶上家裏的戶籍,一戶人家只能領取一定的數目,不能冒領,也不能多領。
“那裏正大叔,我們家若是不領,可不可以讓別人家能多領一些?”寶兒想着若是自己家不領,也許別人能多領一些,她家不是財大富,她沒法開倉分糧,也沒有要去領取的意願。
“每個村子有一定的份額,若是沒去領取的,蘇大人會将糧食分給村裏困難一些的人。”
原來是蘇濟林主持的,寶兒點點頭,“那咱家就不去了呢,裏正大叔,麻煩你過來這一趟了。”
兩天後村裏的人潮就往縣城進發了,寶兒站在院子門口看着,也許真的是一位好官員吧,能夠想到這個,眼前看起來,不算太壞。
十二月初,榮柱意外的帶着鄭氏她們回來了,說是要在家裏住上一陣子,孫氏正高興着呢,鄭氏卻在此刻和榮柱提出了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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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看着在她面前一臉平靜的鄭氏,還沒能消化她說出來的話,不确定地問,“你...你說什麽?”
“娘,成親七年一直無所出是我的不對,爹娘和相公寬宏大量一直沒有追究此事我心裏也很過意不去,相公不能一輩子無子,雖然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心裏的難過,不如再給相公娶一個福妻,将來為相公傳遞香火的好。”鄭氏說的委婉誠懇,在孫氏耳中卻萬般不是滋味。
鄭氏見他們都不說話,轉頭向榮柱,柔聲道,“相公,咱們夫妻一場,若是你肯,那縣城的鋪子也一直是我在打理的,就把那鋪子贈予我可好,其餘的我什麽都不要了。”
榮柱陰沉着臉不語,反倒是一旁的夢溪,拉着鄭氏的手勸道,“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相公一直沒有怪過你。”
鄭氏眼底閃過一抹苦澀,他是沒有怪過,可她怪啊,若是還有些情分在,她如何舍得離開,在外她不過就是個不能生的女人,要間鋪子不過是為了能夠自己養老用,與其看着一輩子如此下去,不如一個人的好。
鄭氏一些想法在很大程度上受了她父母的影響,從小學着看鋪子,和別人打交道,在一些認知上,比別的姑娘家稍微明了一些。
沈老爹吧嗒抽着煙不說話,末了擡頭看了榮柱一眼,“你自己說。”
“我與你有何錯?”榮柱這些天情緒極不好,風聲緊張義讓他回家來躲一陣子,帶着一家子回來了,鄭氏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和離,一點都沒有患難夫妻的那種共識,反倒讓他不快了起來。
“你與我沒錯,是我的錯。”鄭氏不卑不吭地看着他,孫氏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她多少還是懷着些希望,人還說命裏相克,若是和離了,兒子還年輕,再娶上一房,或許還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一屋子都靜谧着不說話。
良久,榮柱才沙啞着聲音開口,“那鋪子是你的心血,你便拿去吧,改天去趟縣衙。”
“那我收拾下東西,先回縣城去了,爹,娘,你們保重!”鄭氏聽他應允了,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收拾東西去了,孫氏見兒子答應的這麽痛快,還真将鋪子留給她了,有些不滿,“走了就走了,那鋪子你還留給她做什麽,這狼心狗肺的,我得去看着,免得收拾了什麽值錢的東西!”說罷提腳要跟出去。
“娘,她不是那樣的人,既然留不住的何必強留,我累了,先回屋子休息去了。”榮柱臉上帶着淡淡的愁容,孫氏完全覺得是因為兒子不開心了啊,媳婦都丢下自己了,能高興麽。
于是轉頭數落沈老爹,“你這做爹的怎麽就不說兩句。”
“我能說什麽,主意全讓你們拿了,這會要我說兩句,我說什麽去。”沈老爹抽了兩口煙将杆子放在桌子上,“這老四家的,從來自己主意都這麽大,做生意也好,去縣城開鋪子也好,我這老頭子的話能起到多少作用,你兒子這忽然回來的,你該多問問到底怎麽了。”沈老爹總覺得自己兒子回來的不合時宜,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什麽忽然回來,回來陪陪我這老婆子還不好啊,竟胡說。”沈老爹卻不這麽認為,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這麽早回來過年過,換了他自然會多心兩分...
蘇濟林的派米結束了之後,墨家村的氣氛才稍微好了一些,一戶按照人丁來算,領取了谷子糜子還有作物的種子,蘇濟林十分慷慨,反正慷慨的不是自己的東西,無視那後頭一群大戶內心的悲憤,一定要戶主本人來了才能領走,一時間贊聲四起,到了這大冬天的偶爾路上經過還能聽到說他好話的,寶兒笑着和祿生說這,“看吧,這就是手段,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人民吃的飽了,自然會感恩國家,若是都饑荒着,這離敗國也不遠了。”
“縣城氣氛可沒這麽好。”祿生笑着,将一顆剝好的桂圓遞給正在玩的小慎,寶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哪能好呢,大出血呢,沒抽死你,也沒抽慘你,可就是讓你心疼的很,“徐老爺家也出了不少吧。”
“徐老爺還是頭一份出糧食的,蘇大人還将各家出的糧食都挂了紅字榜出來,一目了然,也讓他們清楚自己沒有貪了一顆,還列了各家領取的清冊,他們是一句話也沒的說。”祿生很贊賞這種做法,也不會讓人抓了把柄。
寶兒将蘇濟林之前送過來的東西統統都拿去了喜兒那裏,對其中一個盒子甚是糾結。
據送來的人說,這是蘇濟林給她添的嫁妝。
打開那盒子一看,裏面竟然是一些珠寶,有串起來的珍珠項鏈,還有沒串起來的大珍珠,更有一些金釵首飾的根本沒有好好整理過,全放在一塊塞了慢慢一盒子,她不是蘇濟林的親人,頂多算是熟悉的朋友,這種添嫁妝法,她哪能喜歡的起來,而且她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像是人家賄賂了蘇濟林的東西啊。
可送出來的東西他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寶兒抱着那盒子也糾結了很久,幹脆都扔給了喜兒讓她幫着整理,眼不見為淨。
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寶兒才知道四叔和四嬸和離的事情,那時候鄭氏已經和榮柱在縣衙辦理好了手續,将當初那家鋪子留給了鄭氏,鄭氏搬出了住的宅子,也沒有回娘家,自己在鋪子後頭租了個小院子,就這麽住了下來。
鄭氏一走榮柱就想要把夢溪給提做正妻,讓沈老爹和孫氏給阻回去了,趁着新年之際,孫氏的首要任務就是再找一門好親事,給自己兒子說個好媳婦。
于是沈老爹家就上演了這麽一出鬧劇,頗有幾分林妹妹梨花帶雨的氣勢,哭的榮柱那個揪心,關鍵人家可不是哭鬧着非要扶正,而是哭自己沒用,沒能為他生個孩子,又說日日要想着他去別人屋子裏,明知道應該大度,心裏可糾着疼呢。
這就是真愛啊!
榮柱更加鐵了心要對這個紅顏知己好了,早就應該認識她了,這樣就可以阻擋她落入青樓,如今還要遭受這份罪。
可這還是沒有辦法阻擋孫氏的腳步,還沒過年呢,就已經神速了看中了一戶人家,按照寶兒見過之後的描述,若說之前的鄭氏說不上漂亮,但是端端正正很有氣質,孫氏這回選中的那戶人家,簡直就是要和那個新妾侍PK來着!
沒錯,孫氏就是抱着再也不能讓你這個狐貍把我兒子迷的神魂颠倒了的想法,找了一個姿色上乘,家室還不錯,也是個富農家的,姑娘還是識字不少,完全符合能夠武文弄墨地要求。
那家姑娘在聽說還沒進門就已經有倆妾侍,其中一個還是從宜春院來的就死活不願意了,這不是坑人麽,于是孫氏只能恹恹地另作打算。
第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已經是快過年了,今年的天氣異常的連雪都不舍得多下一些,寶兒哈着氣走進了二叔家,梨花正在竈間裏燒着水,寶兒做到竈火前烘了烘手,“你回去縣城看過張大娘了?”
“恩,去過了,張大娘似乎身子越發不好了。”梨花倒了碗熱水給她,和她一起做了下來,兩姐妹擠在竈火前小臉紅撲撲地聊着天。
“那你開春了再去問問她,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到我們自家開的館子裏幫忙。”寶兒捧着碗将懷裏的小暖爐塞給她,拿起一旁的柴火往竈火堆了塞了兩根,火勢又旺了一些。
“自家開的館子?”梨花抱着那暖爐跑去一旁堆洋芋的地方拿了幾個過來,拍了拍泥之後小心的放在柴火邊上烘着,“寶兒姐要開館子了麽?”
“不是我要開,是咱們要開。”寶兒拿起一根小棍子在地上撥了一下,“你看哈,若是咱們能在市集開個館子,你和張大娘做掌廚子。”
“請我們做廚子,可是家裏現在也沒多少錢,不夠開的。”
“你是廚娘啊,那就是最大的資本了,要是沒有你們,這哪能開的起來,所以你開春去問問那張大娘,我們這的工錢肯定是沒有施府出的高的,也沒有那些老爺夫人給的賞賜,但是咱們這不累,你不說要照顧她麽。”寶兒說地梨花有些動容。
“那...那我去了問問她。”梨花應答了下來,寶兒這才開心的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過了年梨花就十四了,祿明更是不小了,難道要兩兄妹打一輩子光棍不成,但是她又做不了主,村裏頭說着二叔的離開有貓膩,二嬸又是這般情況走的,梨花險些去了宜春院,村裏頭說閑話的太多,誰都沒有那個說親的心思,寶兒試探過了幾回,倆兄妹都給了她沒這想法的意思,可愁死她了。
“寶兒姐,你就別說這個了。”梨花一聽寶兒又提起這個,忙羞紅着臉要去捂住她的嘴,“好好,我不說,到時候讓爺爺給你們說,看你還捂爺爺嘴巴不。”
梨花幹脆不理她了,一跺腳自己跑回屋子去了,寶兒手中拿着捂熟的洋芋放在竈臺上也跟了出去,一面還喊着,“我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麽。”...
寶兒說到做到,大年初一拜年去的時候,她就讓祿德和沈老爹說起了這個事,孫氏整個人都精神了,兩兄妹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祿明甚至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一出就是兩筆。
“這是我給忘了,老三家的,你給祿明和梨花看看,去找了黃媒婆說說,這倆孩子都不小了,再不定下來,年紀也大了。”沈老爹沒有讓孫氏去辦,反而囑托了李氏,這讓寶兒放心了不少,三嬸靠譜多了。
可沒等過了年李氏去找黃媒婆呢,說親的就上門了,來說親的還是寶兒家的大熟人,陳百年的兒子,陳潤生。
作者有話要說:修了下文,稍微晚了一會
過年還是照常更新的,涼子等下就要坐車回鄉下過年去了,去電信買了無線網卡,哈哈,特地為更文準備的,希望到時候表卡死了不讓我登陸來着~~~
感謝可愛莫,花憐指尖的地雷~~~
117
這更加出乎了陳大叔和戚氏的預料,兒子一直沒有成婚的念頭,可倆人随意聊到寶兒的妹妹梨花年紀也到了的時候,竟然自己來和他們說,要向他們家提親。
起初戚氏并不答應,和衆多村裏的婦人一樣,對梨花這一家子,總有着不詳的感覺,不論是沈二叔的事情還是陳氏的事情,有那樣的娘,女兒的教養問題又能有多上心,再說這兄妹倆的婚事,嫁在不遠處的姐姐都沒有過來操心,直接讓兄妹倆像是沒爹沒娘地過着,戚氏有些介意。
可陳百年不這麽想,這可是兒子自己提出來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他倒是看這姑娘不錯,還是在大戶人家當廚過的呢,幾番争論之下,戚氏妥協了,親自去找了黃媒婆在過完年的時候就上梨花家說親。
梨花一人做不了主,祿明也有些猶豫,于是就去找了寶兒,寶兒的嫂子就是潤生的妹妹,寶兒知道的應該多一些,梨花告訴了寶兒之後,寶兒也有些驚訝,她是沒覺得潤生不好,只是奇怪他會主動要求,于是揶揄她道,“難道潤生哥早前見過你不成。”
梨花被她說的羞紅了臉,“瞎說呢,我都和他不熟,沒說過幾次話。”
“那你自己覺得呢?”寶兒将趴在床榻上的平兒翻了個面,小家夥甚是舒坦地躺在上面,小慎還在一旁佯裝照顧妹妹。
“我也不知道。”梨花露出了迷茫地神色,有些不開心地低下頭,“成親了,是不是都像爹和娘一樣。”
“瞎說呢,成親了怎麽都和二叔二嬸一樣呢。”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寶兒拉着她的手柔聲道,“成了親就是好好過日子的,哪能還沒成親呢,就盡想些不好的,潤生哥就是個老實人,比大哥還老實呢,陳大叔家雖然是外來戶,沒有水田,只有自己開坑的幾畝荒地,可只要你們有心的,日子總能好的。”
“我不嫌棄他們沒地。”梨花嗫嗫地說了一句,寶兒笑着,“成,那我幫你去問問人如何,好不好?”
梨花倏地擡頭看了寶兒一眼,又立即低下去,滿臉通紅地點點頭。
寶兒不能當面去問,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到了喜兒手上,做了倆個孩子的娘了,喜兒這事上也十分說的開,把哥哥喊過來了,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就問了個清楚,隔天寶兒就去找了梨花将喜兒問到的告訴了她。
“我說潤生哥一直沒說親呢,原來是等你這個小丫頭長大。”寶兒揶揄了她一句,說的梨花雲裏霧裏的,“你還記得當年你要被你娘賣給張婆子的時候,哭着來找我,那時候不止小山哥知道,原來潤生哥也知道。”
“那個時候我才五歲。”梨花想起當年自己躲着偷偷哭的時候,是有那個幾個大哥哥安慰過自己,可那時候哪能記得誰誰誰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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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