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讀書太多也有錯
“盛唐?”
柳素颉忽然笑了,不需要太過詳細,心中就已經有了底,看着徐瑤,他開始理解徐瑤了。
“你反封建?”
“是。”
“為什麽?”
“為它壓迫。”
“盛唐也屬于封建。”
“先生,學生是女的。”對于先生,她不需要有太多的避諱,因為她知道她的先生是理解她的。
“所以?”
“所以學生真的不喜歡宋明理學,特別是程朱理學,做為明清時期的統治思想,它壓制人性,壓迫人。”
柳素颉的眼中含着笑,剝花生,鼓勵徐瑤繼續往下說。
“比如說什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用貞潔來限制女性,我就覺得離譜,那東西能證明什麽,還有什麽鼓勵殉節,我也就不懂,怎麽就要女子殉節?
還有那什麽三妻四妾,怎麽男子就能妻妾成群,女子就要為沒見過面的丈夫殉節,還越慘越好,這不是變态嗎?”
“所以你逃婚是不願給人做小妾?”
“也不全是,主要是不想就這樣蹉跎吧,學生以前看過一本書,是講一個女學生嫁入了深宅大院,最終被逼瘋的故事。
學生是個怕苦的人,可學生更怕失去自我,學生認為學生那段過去最為寶貴的就是讓學生可以做自己。
如果有一天學生失去了自我,那一定是一件比死更為難受的事。”
“做自己……怎麽才叫做自己呢?”
柳素颉所從未想過一種活法,他不由好奇那是一種怎樣的活法。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能夠堅持自己所堅守的,追求自己所向往,并可以為此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徐瑤說了做自己的理想狀态,可那是的她還不知道這條路,遠比她所想的要艱難許多,國家與個人,堅守從來都不會是件容易的事。
柳素颉心中一顫,也不知是欣慰還是恐懼,他的學生能夠有這樣獨立的意志,他是該高興的。
可另一方面,徐瑤在他心底是隐約有着不一樣情感的,每每看着徐瑤,他都會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兒。
若那孩子活着,是否也會如同徐瑤一樣有着獨立的思想,若她還活着,他也是希望那孩子能如同徐瑤一樣自由且自信。
柳素颉欣賞這樣的青年,他們就如同年輕時的自己,可他也明白,這條路的艱險,只是面對眼神堅定的徐瑤,他什麽都沒有說。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徐瑤離開了先生的屋子,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了她的屋子,小小的卧房裏,放着數日來堆積的文稿,那是徐瑤近來抄寫的古籍。
近來她的毛筆字是越發的“好”了,這裏的好是指看起來不會潦草,容易辨識,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練的是簪花小楷。
徐瑤最初也是按照這個臨摹的,只是先生看到了後,覺得簪花小楷不如魏碑來的古樸厚重,便讓她改練了魏碑。
雖然先生的文章學問做的很好,但先生的字卻實在讓人難以恭維,一筆一劃,竟和她這個初學者相差不大。
金秋時節,院子裏的梧桐樹葉子黃了,風一吹便全落在地上,嚴邵看着自己才掃過的院子,不一會就又被落葉覆蓋了。
“先生!看我買了什麽?”
“什麽?”
還沒見其人,就已經先聽到徐瑤的聲音了,嚴邵在徐瑤踏進院子時就湊了上去。
徐瑤警惕的将包裹朝身後一藏,怒瞪着嚴邵,嚴邵拿着掃帚撇嘴,轉過身去繼續掃落葉。
接着趁徐瑤放松警惕的時候,将包裹奪了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是最新一期的《甲寅》和《新青年》,還有幾個黃燦燦的柿子。
“柿子?你在哪兒得的?”
“在哪兒得的用得着告訴你嗎?快給我。”
“不行!見着有份。”
“給我!”
“我不!”
兩個人在院子裏追逐打鬧,曲雅一面做着過冬的衣物,一面笑着看,心中竟有着前所未有的的輕松。
曲雅忍不住想着,若是她與叔均當初的那個孩子能夠活下來,若是他們的孩子長大,是否也會這樣的活潑。
“別跑了!話說你體力怎麽這麽好!”
徐瑤喘着粗氣,扶着腰抱怨着。
“那當然,我以前可是學校的長跑冠軍吶!”
“切!不和你鬧了,我去洗把臉,你将東西放屋子裏去吧,記住,不準偷吃!”
“哼!”
嚴邵沖着徐瑤做了一個鬼臉,跑進屋子裏去放東西了,徐瑤來到水缸邊洗了臉,頓時覺得清爽了不少。
柳素颉原本正在屋子裏看書的,聽到外面有孩子的吵鬧聲,會心的笑了笑,他雖喜靜,然而對于這番孩子般的打鬧卻是喜聞樂見的。
吃完飯後,還不待徐瑤反應,嚴邵就急匆匆的拿出了柿子,放在衆人面前。
“吃柿子喽!話說以前也沒怎麽覺得這東西好,如今還真是個稀奇玩意!”
“那是你!”
“徐瑤,我說你不嗆我兩句你會死啊!”
“不會,但是會憋的難受。”
“你!好男不跟女鬥。”
“那是你鬥不過,別給自己找補了,去,把洗好的柿子拿過去。”
對于這兩人的日常鬥嘴,柳素颉和曲雅表示習慣就好,甚至兩人還頗有興趣的磕着瓜子觀戰。
“先生,這柿子可是我特意買的,據說對肺有好處。”
“好。”
柳素颉素來知曉自己并非心胸寬廣之人,否則怎會自誤,當初又豈會又舊友鬧翻,可對于後輩,他總是格外寬容。
“诶!你會下棋嗎?”
“?”
徐瑤疑惑的看了嚴邵一眼,
“有事嗎?”
柳素颉見嚴邵的模樣,就知道這個活潑的少年又有着鬼主意了,他總是有事沒事的想要吸引徐瑤的主意,對于少年人的愛情,他是欣賞的。
“無聊,話說你會不會?不會我教你。”
“……”
徐瑤完全不想理會眼前這個洋洋得意的,還帶着些小心思的嚴邵,別以為她沒看出來嚴邵想幹什麽。
不就是想在她面前顯示他有多厲害嗎?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什麽棋?象棋、軍棋、五子棋我都會,圍棋也學過一點。”
“徐瑤,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呢?”
嚴邵有意模仿霸道總裁的言語,換來的只有徐瑤一個白眼,
“我的驚喜,你配嗎?”
既然嚴邵愛演,徐瑤也樂意奉陪,不過徐瑤拿的也不是什麽小白兔的劇本,要拿就拿女王的劇本,才是她的本色。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怎麽不按套路呢?那是你看的少。”
“我的是霸道總裁的劇本。”
“我的是嬛嬛劇本。”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後期的。”
“……”
嚴邵就沒一次在口頭上鬥贏過徐瑤,于是決定在棋盤上殺對方個落花流水。
“将軍!”
“移象。”
柳素颉看着孩子般玩鬧的兩人,無奈的搖搖頭,原本聽兩人的口氣,因為是高手過招,結果兩人落子之随性,實在是罕有。
一步緊随一步,一點思考時間都沒有,大多數下棋都是一步看三步,但這兩人下三步,還沒幾分鐘的時間,棋盤上就沒多少子了。
“哈哈哈!徐瑤你輸了!”
嚴邵眼見着将徐瑤逼的無路可走了,得意洋洋的向徐瑤炫耀,徐瑤淡淡的“哦”了一聲,完全不為所動。
“這麽久,終于贏了你一次。”
“一次就這麽得意,嚴邵,你這志氣可真的高啊!”
徐瑤寸步不讓的反唇相譏,語氣雖然冷淡,但她明顯是不肯服輸的。
“怎麽?你還要來?”
“當然,不過換種玩法,我們玩五子棋,象棋太費時間了。”
費時間?柳素颉實在不知在他這位弟子眼中,什麽樣的棋才叫不費時間,她們剛剛那結束戰局的時間,已經是他平生所見,短之又短了。
當然,這也許是和他平素接洽的人有關,雖然平生多流離,但結交的多是當世大儒,有機會讓他觀棋局的,也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眼前兩個十多歲的少年,年紀尚小,稚氣未脫,正是天真爛漫時,性子急,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當他看到兩個人用着木棍和石子做棋子在四方的格子上填子時,心中還暗以為是自己過于輕率,原來兩人是在下圍棋。
可很快就不對勁了,哪有人這麽下圍棋的,處處圍追堵截,自己的目素眼看着減小,還有明明可以“吃”子的,兩人完全無動于衷。
這是一種他所從未有過的新鮮玩法,正當他饒有興趣下看接下來的棋局時,就見徐瑤落下一顆子後,得意的說:
“我贏了!”
不是?怎麽贏了?明明徐瑤的目比嚴邵的要少,他們到底什麽怎麽計算輸贏的?
“不算!不算!剛剛沒看到,重來!”
柳素颉又看了兩局,方才漸漸看出名堂,果然是兩個小孩子,五顆棋子成一列或一排就算是贏了,這算法,果然是“樸實無華”。
柳素颉到底是幾十年來的習慣,閑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又窩到了自己的書房中,對于學問,他總有着極大的興趣,這種興趣融進了他的血液。
自幼治學,當初亦師亦友的張師曾評價他說,“旁人做學問是讀書太少,你叔均則是讀書太多。”
或許是因為年少成名,才至于急功太甚,以至于走錯了路,也難怪,張師要與他絕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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