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江江

來來回回将自己和謝財歷險經歷訴說無數遍依舊喚醒不了他的記憶後,姜棠崩潰了。

謝財獨獨忘了姜棠。

他記得在青雲宗、在秘境的所有事情，也記得在魔域的所見所聞，記得連祈就是青雲宗的小師妹也是魔域域主,獨獨忘了她。

靈氣風暴依舊沒有改變它的态度,又令一個原本腦子就不太靈光的人失憶了。

好吧開玩笑,謝財腦子還是很聰明的。

“好了好了,你就別因為我忘了你太傷心了，你肯定對我很重要我才會忘記的嘛，以前的事情忘了總會想起來的，以後還很長呀。”謝財安慰她。

他向來是個樂天派。

姜棠已經處于擺爛的邊緣：“啧，肯定是我在你心裏輕如鴻毛所以把我忘了，算了算了,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吧,走走走，去鬼城去鬼城。”

幽深細窄的陰陽河上飄蕩着前往鬼城的船，漫天星辰墜落，零零落落的船上皆是如同紙片般蒼白的人。

将死之人，便可入鬼城。

“我們這麽元氣滿滿的話，會被懷疑的吧？”姜棠捧着自己紅潤的臉蛋看向連祈,“要不施一個障眼法？”

連祈點了點頭,一道白光落下，三人臉色瞬間蒼白,看起來要死不活的。

三人坐着船，一路陰冷異常,大霧朦胧了視線,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忽的風起霧散,視野變得開闊了起來，便見通天的黑幕漏出了一條小隙，他們的船順水飄了過去。

通天的黑幕便是鬼門，一般而言只進不出，只有外界将死之人能進鬼城，鬼城之鬼無法出來，只有農歷七月十五上元節的時候他們方可出來。

然而他們只有一夜的時間，陰陽不和，一夜過後便會在世間消散。

因此一般而言很少會有鬼從鬼門出來，他們一旦出來生命就開始真正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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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鬼族便妄想打開這裏，從豐都降于世，永不消散。

“來人了來人了。”周圍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緊接着便是一片嘈雜。

不知何時，船只已經靠岸了，岸邊圍了一圈人好不熱鬧，等他們上了岸，發現所有人被分成了兩個隊伍，女性一排，男性一排。

一個士兵樣貌的人指了指姜棠：“你去那邊。”又指了指連祈和謝財，“你和他站這邊來。”

“怎麽回事？”姜棠疑惑間被一名模樣兇狠的婦人推搡着。

“少廢話，管那麽多幹嘛，讓你跟我走就跟我走。”兩米高的婦人就像是一堵牆一般橫在姜棠和連祈中間，一把就拽住了姜棠。

姜棠被拽的有些不爽了。

雖說鬼城地界對修為有少許壓制，但怎麽說也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比這些不足築基的人強多了。

一揮手就将兩米高的婦人彈開了。

那婦人大概在這群人中身份地位還算高，一下子被打敗驚了一片人，四周驟然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往這邊看來，似乎還是頭一回遇到鬧事的。

下一秒人群中散開一條道來，有一穿着胄甲的男人走了出來，身量高大，濃郁的鬼氣環繞。

“何事？”他犀利的眼神掃過，最後落在了姜棠身上，“你就是鬧事之人？”

姜棠感覺自己好像惹事了，但又覺得自己沒錯，是那婦人語氣惡劣加上對她生拉硬拽，她才稍稍施了個小法。

“我只是初來此地有所不知，為何要将男女分開？”姜棠絲毫不畏懼他的眼神，擡眼看他。

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對方的修為在他之上難以對付，眼神閃爍過後，道：“罷了，此事與你無關，往西走50裏便是豐都主城，你可以走了。”

他擺了擺手，就好像是在催促姜棠快走。

姜棠明白自己能走定然是因為修為高，其他皆是普通亡者，他們要被帶到什麽地方呢？她感到疑惑：“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那男人顯然是已經想好了措辭：“看不出來嗎，我們在清點人數。”

他視線一瞥，注意到了連祈和謝財，感覺到這兩人修為高深，看向了已經整齊劃一排好隊了的男性，吩咐手下：“你們清點好這裏的人數了嗎？清點好了就趕緊放他們走了，別耽誤時間，等會兒還有別的要忙。”

“是是是是。”手下紛紛應着，也不敢擡頭。

被聚集在一起的男性一聽到指令，紛紛散去，姜棠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還想再問，那男人已經不耐煩的離開了。

“就是在數有多少男的多少女的吧，別想太多了。”謝財打了個哈欠，手裏拿着塊餅，“剛才那招呼我的人還不錯，說什麽買一送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見我有緣，給了我塊烤餅。”

姜棠：“……”

“走吧，去城區看看。”連祈摸了下她的額頭，帶她離開。

鬼城與陽間并無多大差別，集市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談笑風生，都過着自己的生活。

走了一圈，姜棠發現不對勁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鬼城，男女比例似乎不太對勁？”

一般來說，出來逛街的應該是女子居多，可街上絕大多數皆是男子，鮮少有女子出沒。

“該不會是鬼城的風俗？”謝財猜測，“比如說女子不得外出之類的？方才同我們一道來的可是有大半女子。”

姜棠想找人來問問，不過街上所有人面色皆是死氣沉沉，姜棠分辨不出誰長得友善些。

還沒等她找到人，謝財的儲物袋裏飄出了一張傳訊符，他一臉驚恐的點開傳訊符，自言自語：“不會吧，我在鬼城竟還有熟人。”

“謝財？”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傳訊符裏傳來，帶着試探性。

三人皆是愣住。

“封江時？你在鬼城？”謝財對這人可是相當熟了，他眉頭皺的極深，面露哀色，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不、不會吧、封江時你——你已經——怎麽會這樣，是誰害的你？”

只有同處一個境地傳訊符才會生效。

這日的封江時如之前所有日子一般，醒來便嘗試用傳訊符聯系熟人，卻沒想到這次竟成功了，他也頗是驚訝：“你、你——你也在鬼城了？你在哪裏？是被抓來的還是、還是死啦？”

謝財敏銳的捕捉到‘抓’這個字眼。

松了口氣，看來封江時沒死，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謝財換上了欠扁的語氣：“你被抓了？不會吧你不是很厲害嗎，竟然也會有被抓走的一天呀，是來求我去救你的嗎？”

封江時哪受的了曾經的小弟如此挑釁，啪叽一下滅了傳訊符。

謝財：“……脾氣可真大。”

兩人的對話悉數傳到了姜棠耳中，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情：“謝財，當初我和你一同前往魔域，封江時和寧霧，他們是跟着宗門長老一同來到這裏調查對嗎？”

謝財回憶：“沒錯，秘境裏出現鬼修引起了巨大轟動，他們是說要來這裏的。”

“你快問封江時他們現在在哪裏，快快快。”姜棠催他，“他們已經調查了好一段時間，肯定已經有什麽調查結果了。”

謝財連忙燃起傳訊符，長話短說：“封江時你現在在哪裏，寧霧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這就過來找你們。”

“別、你還是別來了，就你這築基的修為過來就是趕鴨子上架送死，你有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麽逃出去呢。”

謝財連忙搬出了大佬：“連祈就在我旁邊，他是化神修為，分分鐘就能救你出來。”

“連祈師妹？”封江時的聲音顯得焦急萬分，“你還帶他進來，你們還不快走，快走呀！！”

謝財愣了一秒，不明白封江時為何焦急：“你冷靜點聽我說，連祈已經化神修為，他一定能救你出來。”

傳訊符那邊沉默了片刻，封江時似乎是在猶豫，最後還是妥協：“鬼殿地宮，我和寧霧被關在了鬼殿地宮，同我們一起的，還有修真界上千女弟子。”

無論身處鬼城何方，只要一擡頭便能看見一片灰黑色籠罩的地方，高聳的圍牆卻擋不住菩提的枝葉從內探出，陰雲下詭異的生機，那便是鬼城的中心，鬼主的居所——鬼殿。

鬼殿地宮，顧名思義便是在鬼殿。

“方才我去買肘子的時候聽人說，鬼主活了上千年，已經是渡劫修為了，”謝財打聽到了消息。

連祈：“鬼主不死不滅，若是活了上千年，的确也該是渡劫修為。”

“不過鬼界無法飛升，他一輩子就只能被困在這裏，要想出去便只能在上元節時，可一旦上元節出去了，他便陰氣散盡。”姜棠也有所了解。

“那我們如何進鬼殿？鬼主那麽強，如果我們硬闖進去那不就立馬被抓？”謝財揉了揉腦袋，頭疼。

三人隐在鬼殿外頭，不多時卻見到了一排熟悉的人影。

謝財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那不是——”

“是同我們一起來到這裏的亡人。”姜棠同款吃驚，“并且全部都是女子，方才那士兵解散了男子的隊伍，卻沒有解散女子。”

謝財問：“這是要被抓去幹嘛？會不會和秘境中那兩鬼修的目的有關？”

他想到了在秘境中那兩鬼修抓女弟子的事情。

“去看看便知道了。”姜棠回答，“我想到進鬼殿的辦法了。”

不出片刻，他們三人便混在了一衆隊伍裏，只不過謝財和連祈皆是女子裝扮，連祈還好些有過經驗，謝財滿臉的窘迫與約束。

“咦，怎麽多了三個？”管理的士兵有些困惑，“這和陰陽河那邊報上來的人數不對呀。”

姜棠他們從士兵手中領到了錢袋，之後就被往裏趕去，入了鬼殿偏門。

“那肯定就是你數錯了，人多了豈不是更好？人越多就越能壓住底下的陽氣，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也是也是，走走走，大家都跟着我。”那士兵手一揮，“跟上跟上，你們也不要害怕，等事情一過，好處少不了的。”

周圍籠着一層霧氣看不清切，穿過狹窄的通道，領路的士兵在一塊石碑上戳戳點點後，轟的一聲，地面裂開，出現了向下的階梯。

“你們就順着這裏下去，下面自然有人接應。”士兵指了指階梯，便開始将女子一個一個的往下送去。

“快點快點，走那麽慢幹嘛，又不會害了你的。”他拽着一個小女孩往下推去，“我以我的亡魂擔保，這下面沒什麽可怕的，不出幾日你們便可以出來了，出來的時候，還會給你們發錢呢，保你們在鬼城吃好喝好。”

另一個士兵嘟囔：“要不是我是男的，我也想要幹這份美差事。”

他們往下送人的速度很快，不出一會兒便輪到了姜棠，姜棠問他：“為什麽要下去？”

見小姑娘漂亮，脾氣不大好的士兵都收斂了暴躁：“就是在地宮先住着，每天都會有人給你們送飯的，就和在城裏住着是一樣的，放心吧，沒什麽危險。”

姜棠沒有想到竟如此輕松便進了地宮。

士兵轉眼看到了連祈，眼睛一亮，搭讪：“你叫什麽名字？你出來後可以來找我。”

連祈冷着張臉，速速下去了。

地下通道寬闊，沒了那些士兵在，婦人們便開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了。

她們也都是初來乍到，并不太清楚為什麽要被抓起來，但是數了數士兵給的錢袋裏的錢：“錢還挺多的，希望真能像他們說的一樣沒有危險就好了。”

“肯定沒危險的。”她的聲音頗為篤定，“把所有女人都聚集在一起，如果有危險的話，那偌大的鬼城不就沒女人了？哪個男人會這麽做？”

有人大膽猜測：“你們說——該不會是鬼主要納妾吧？我無意間聽那男的說過，鬼主大人可是五年沒納過妾了，以前可是一年五妾呢！”

“……”

周圍皆是沒什麽價值的議論聲，人聲嘈雜，并沒有人發現謝財已經悄悄燃起傳訊符，在姜棠和連祈的掩護下和封江時打‘電話’。

“我們到地宮了，和一群女鬼一起進來的，你現在大概在什麽方向，我去找你。”謝財。

封江時的聲音有些發顫：“和女鬼一起——你們該不會、該不會為了救我變成了鬼吧？”

“屁。”謝財無語片刻，看了下自己穿着的裙子，“我們自然有辦法進來，你快說你在哪裏，我們好過去。”

“在一處地牢，我住的比較靠裏面，你到地牢後一直往裏走就能找到我，寧霧住的比較靠前，你可能會先碰到他。”

“地牢？”謝財愣了下，面前的傳訊符便斷了。

姜棠拍滅了傳訊符，此時周圍十分安靜，他們的面前站着五位高大的女鬼，身穿統一的黑色制服，面色如鐵。

想來她們便是士兵口中的接應之人。

“站好站好，都給我站好了！”在女鬼洪亮的聲音下，所有人規規矩矩的排好了隊伍。

“咳咳。”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你們想必有一肚子的疑惑吧，為什麽會被帶來這裏？那自然是有着神聖的使命。”

“都給我看好了，前面便是你們今後的住所！”女鬼側身，指了指自己背後。

铛的一下，她背後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簇藍色的鬼火，在幽藍的光中，能看到一條無盡的通道，通道的兩側似乎關押着什麽。

“別給老子露出害怕的表情，都給我聽好了，這并非是關押你們的地牢，而是發揮你們巨大作用的舞臺！”女鬼聲音洪亮，“大家都是自願來到這裏的，等事成後會得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姜棠問號臉，自願？她舉起了手來。

高大的女鬼視線一掃，冷笑一聲，不奇怪，每次送人進來總會有不明白的，又要浪費些口舌了。

她不悅的皺眉，指了指姜棠：“你問吧，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問。”

姜棠：“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

“行，我就給你們解釋解釋，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聽好了，這裏面關押的都是鬼主大人派人從陽間找來的女人，你們也感受到了吧，這裏陽氣比外面重上許多，你們要做的呢，就是用自己的陰氣鎮壓她們的陽氣，僅此而已，都聽明白了嗎！”

姜棠明白了，女鬼比男鬼陰氣更重，因此這裏全是女鬼，不過——

她再一次提問：“鬼主為什麽要從陽間找女人呢？”

“你這鬼廢話怎麽那麽多？鬼主大人自然是有他神聖的事情，我們都要服從他的命令。”女鬼不耐煩了，瞪了姜棠一眼，“閉嘴閉嘴，現在都跟着我進去。”

姜棠放下了手，跟着女鬼進去了。

“上回有哪些鬼想要出去的？”領頭女鬼問自己的手下。

“2號8號23號43號……”手下報出了一堆號碼。

“行了行了，帶着這些新人填補她們的位子。”領頭女鬼轉身，看向她們，“我再重複一遍，這并不是關押你們的地方，你們想要出去也是可以，不過需要經過我的同意，你們一旦出去了，最終的酬勞就會少一半。”

“你，你去填補43號的位子。”領頭女鬼推了姜棠一把，緊接着一個女鬼歡心的從43號地牢中走出。

姜棠就被關了，她沉默的看向地牢外的連祈和謝財，不能伸張，明白這次要分頭行動。

43號被關的是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穿了身粉嫩的襦裙，面色有些蒼白，見有人來了，無神的雙眼看了過去，嘴唇嗫嚅，片刻後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那女孩比姜棠矮些，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身上并無鬼氣，修為尚在練氣，想來便是鬼主從陽間抓來的女弟子。

姜棠走近問她，面帶微笑以示友好：“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姜棠，是青雲宗弟子。”

“桃桃，我叫桃桃。”少女怯懦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姜棠心裏有一肚子問題：“桃桃你是被他們抓進來的對嗎？什麽時候抓進來的？”

女孩明顯并不想多講話，沉默的往另一邊走去。

姜棠明白，目前她僞裝成了鬼修的身份，桃桃作為一個正常的活人自然是不願意搭理她。

姜棠壓低了聲音：“我是青雲宗的弟子，并不是鬼修，我并沒有死，是通過秘法來到這裏的。”

她走到桃桃面前，神色分外認真：“我會救你們出去。”

粉衣少女沉默了片刻，緩緩擡起頭來，纖長的睫毛卷起，露出了一雙極淺的眸子，她看向姜棠：“你救不了我的，出不去。”

“怎麽就出不去了？”姜棠看了看牢外。

牢門是一道道黑色的柱子。

“這些柱子只有看守的鬼修才能打開。”

“哦哦。”姜棠點了下頭，蹲下來敲了敲地面，“我也沒說要從這裏離開呀，我們可以換一條路走。”

謝財整合了下信息彙報給姜棠，寧霧被關在6號地牢，姜棠被關在43號地牢，謝財被關在59號地牢，連祈被關在178號地牢，封江時被關在999號地牢。

連祈試過了打不開地牢，上面似乎有着鬼主親自布下的結界，只有特定有權限的人才能開啓。

牢門和四壁皆有結界，可地下卻沒有，于是姜棠幹回了老本行，趁着看守的鬼修休息的時候，布下了靜音屏障，吭哧吭哧開始挖地道。

桃桃驚呆了，但看姜棠挖的那麽快樂，猶豫過後她也加入了。

姜棠先和謝財、連祈會合之後，三人速速朝着寧霧、封江時的方向挖去。

很快所有人都在地道裏會合了。

沒有想象中激動人心的時刻，一見面所有人都沉默了，在沉默中窘迫。

因為大家都是女裝，尤其是寧霧和封江時，看上去十分狼狽，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女式裙裳，遮遮掩掩。

要不是寧霧那标志性的白發、封江時标志性的短發，還真有點認不出。

ps：封江時在秘境中頭發沒了變禿了還來不及長回來。

“怎麽回事？”姜棠驚呆了，“你們快說說來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寧師兄你和封江時怎麽也變性了？”

寧霧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在場有兩位陌生的女弟子，道：“在下寧霧，請問這位女修你叫什麽名字？”

姜棠迷茫的眨了眨眼，在确定他指的是自己後，皺着眉頭問：“我叫姜棠，你不認識我了？寧師兄你是失憶了嗎？關在這裏會喪失記憶？”

“在下封江時，雖然也是第一次與你見面，但感覺怪熟悉的。”封江時道。

姜棠總感覺哪裏出了問題，指了指謝財，問：“你們記得他嗎？”

寧霧：“謝財，我們青雲宗的弟子。”

封江時：“我剛還和他聯系的，怎麽可能不認識？”

“那他呢？你們還記得連祈嗎？”姜棠拉着連祈的手莫名開始發抖，心裏卻不知道在期待着什麽。

寧霧：“連祈師妹，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活着，秘境一別許久未見了，最近可安好？”

“是呀，我就說連祈師妹福大命大絕對還活着的！”封江時欣喜，上前一步，“聽謝財說你已經是化神修為了，定然是有所機遇，恭喜恭喜。”

他們這般親熱熟絡的樣子，姜棠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她心裏越發覺得奇怪：“所以你們……記得所有人，獨獨忘了我？”

寧霧and封江時一臉茫然看她：“我敢确定，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姜棠怔了一下，腦袋裏亂糟糟一片。

怎麽回事？如果說謝財忘記她是因為靈氣風暴的後遺症，可寧霧和封江時都沒接觸過靈氣風暴，怎麽也會忘記她？

她又想起，姜萬金穿過靈氣風暴入鬼城的時候，忘記了巫煙還有她，卻是記得謝財的。

如果這種‘遺忘’并不是因為靈氣風暴，而是因為別的不可抗力呢？

姜棠突然有些害怕，她怕自己會被這個世界‘抹去’，所有人都會忘記她。

一時之間地道裏靜悄悄的，寧霧和封江時大腦瘋狂搜索‘姜棠’這個名字，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