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大部隊在安徽地方基地休整了一個小時,幾位司機則在車上淺寐片刻。

養足了精神,用有多的食物和地方基地換了汽油,在下午四點十分左右,三輛客車和最尾端的越野車從地方基地大門陸續駛出,等待賀祈之帶領繼續前行。

賀祈之在車都開出來後,帶着從守衛大哥手裏拿到的外套朝其中一輛走去,把衣服給了大陽、小山,就剩自己和餘嘉名是穿着一件單薄短袖。

回到車上時江楠已經扣好了安全帶,原本坐在副駕駛觀望周邊情況的Alpha隊友坐到了後邊,現在坐着的是安伯。

見他神情疑惑,安伯主動解釋并請纓:“給個機會,我以前也當過兵。”

賀祈之便随他去了。

出發前調整後視鏡是必要動作,可實際不用怎麽去擺弄。

賀祈之擡手微微調整,就看到江楠透過後視鏡在打量着他,他問:“怎麽了?”

安全帶扣得緊,江楠沒上前,只在後邊用手指摸了一圈自己的下巴,“你胡子長出來了。”

賀祈之擡手摸去,果然摸到一些紮手的小胡茬。

這些天他沒照過鏡子,又不多關注臉上如何,若非江楠提及,他都沒注意這些密密麻麻的小胡茬長出來了。

“最近幾天都不安定,都沒注意。”他把安全帶系上,調了後車檔,看着幾面鏡子倒車,“而且也沒有剃胡子的工具,等到達華東基地,把所有人穩定了我再去刮。”

越野車繞開地方基地,領着四輛車往前方駛去。

坐在副駕駛上的安伯摸摸自己的下巴,清淨幹爽,“我們Omega就不會長胡子,也不用剃胡子,方便得很。”

“啊?”一聲疑惑中夾雜着一絲難以置信,江楠随即也往自己臉上摸去,“那我也不會長胡子了嗎?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前面賀祈之聽得發笑,想安慰的話卻起了反作用:“你也有胡子啊,就像小絨毛的那些都是。”

Advertisement

江楠不悅嘟囔:“賀中校還是當個啞巴司機比較好。”

安伯大笑道:“神他.媽啞巴司機!”

賀祈之瞥了安伯一眼,“說什麽粗口,教壞我們楠楠。”

這稱呼從他嘴裏出來,江楠覺得羞,這回沒憋着,聲音卻低了不少:“誰是你們楠楠了。”

“行行行,不是不是。”賀祈之順着他的意思應,“我錯了,江老師可別生氣。”

這話徹底讓江楠閉嘴不言,他扭頭望向窗外,不再搭理賀祈之,也不管這人後來在後視鏡中看了他多少眼。

***

此次車程行使了足足四個多小時,将近八點半,五輛車終于安全到達華東基地。

從華南基地撤離的第三天晚上,除伊丹有意外,存活的420個群衆分別安置于近海南、廣西的兩個地方基地,及目前安全系數偏高的華東基地。

賀祈之打頭的越野車沒第一時間接受檢查及進入基地,他依舊把車停靠在一旁,和好些軍人一齊觀察着周邊情況,同時看着自己手下的人有序指揮着群衆,讓他們從車上下來排好隊,一個個進行檢查。

江楠在路上太困,歪在窗邊睡,這會車停了也不知道。。

安伯因為一路盯着前方,這會雖然疲憊,但沒打算就在車上休息,他走到賀祈之旁邊,側身觀察着華東基地的模樣。只是這會天黑,周圍烏壓壓一片,除了樓宇中白色的燈光,幾乎是瞧不出這個基地的大致模樣是如何的。

“怎麽,有事?”安伯平日沒事可不會來招惹他,這人現在就這麽站在自己隔壁,定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安伯朝他伸手,說:“對講機借我一下呗?”

他沒說要幹嘛,但賀祈之已經猜到了他拿對講機是要幹嘛——不過就是和蘇萬裏聯系。

賀祈之把對講機遞去,朝他甩甩手,示意他走遠些,又要他說話別太大聲,免得把江楠給吵醒了。

安伯就繞過越野車走到不遠處的大樹下,一屁股坐在樹根上,擺弄着對講機,沒多久就對着對講機嘀嘀咕咕說起了話。

門口排隊的人越來越少,幾輛車也陸續進了基地。

等到外邊只有受檢的士兵,賀祈之覺得也差不多了。

邊上站着個盯梢的人,瞧着大約三十五到四十歲不等,身材圓滾,一雙眯縫眼瞧着和善。他将手背在腰後,單一件白大褂和檢查的都不一樣,賀祈之猜這人就是他們之中的小領導,說話大約是有些分量。

賀祈之朝他走去,那人遠遠就見着這個高大的Alpha走來,眯眼一笑,那雙眼睛生生埋在了肉裏,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把賀祈之看得清楚。

“您好。”走近後賀祈之臉上帶着一抹和善笑意,朝他伸出手掌,“我是來自華南基地的賀祈之。”

“我知道你,你是那個賀中校!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眯縫眼神情恍然大悟,伸出手與他連連相握,“我是疫苗研究所的研究員,被派來看情況的……啊,我叫丁源,來源的源,不是圓滾滾的圓。”

他名字和身材撞了個同音字,大概是被好些人誤會過,這才單獨拎出來一說。

賀祈之倒也沒往這方面上細想,聽他這麽說也只是一笑帶過,随即把正經事給扯出來:“有點事想請醫生和研究員們幫個忙……我後車廂上有一個感染者。”

感染者三個字一出,丁源下意識往後倒退幾步,面上驚恐與嚴肅交錯,這是對抗病毒以來,産生的一種習慣性的動作。

賀祈之連忙解釋道:“請您不用擔心,她情況良好!她是在江西邊緣感染的,從感染到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個小時,但她都沒有變異!”

十個小時,這已經不僅僅能用人類極限來形容了。

丁源面露不解,“是一直在打控制疫苗嗎?”

賀祈之搖搖頭,“剛開始是打了幾針,但後來控制疫苗也不太夠了。”

既然沒了控制疫苗,那這個感染者怎麽能堅持十幾個小時都沒有變異?

見他疑惑更甚,賀祈之便簡單的和他說起今天中午在江西村落發生的事,只是江楠冒險的事他隐去了,只說是江楠提出這樣的意見罷。

他又從伊青那拿出之前記錄、猜測的“控制疫苗配合江楠抗體作用會更強”這一發現給丁源說起,丁源的表情才有了變化,他不再恐慌,卻而代之的是一種欣喜。

“這個還需要驗證,不能妄下定論!”

“明白,所以先和您說了,希望您趕快給研究所的負責人上報。”賀祈之把那張紙給他遞去,在丁源抓住那張紙時手指卻沒松開,一張紙在兩人手裏拉扯,“我這位隊友,感染雖然沒有惡化,但生命垂危,她現在需要治療。”

丁源說:“但把她帶到醫療區或研究所進行救治太危險了,我們不清楚她會不會忽然變異……”

“我會派人全程看護,但凡她有一點變異的情況,我派去的人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他說得铿锵有力,丁源卻還在猶豫。

賀祈之松開手,首先示弱,語氣中帶上些哀求的意思:“請你給她安排一下治療吧,她是我們一位很重要的隊友。”

這些年裏,賀祈之失去過太多隊友,但每一回他都沒有能救回他們的機會。如今江楠賦予了這樣一個機會,讓伊丹可以茍延殘喘至今,他怎麽都得在別處争取一下。

思考片刻,丁源倒是想清楚了。

賀祈之給他說的一切都是猜測,可那位感染卻沒變異的士兵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存在。若控制疫苗配合新的抗體使用真的有絕佳效果,那這位士兵就是第一個成功的案例,得此案例,他們對新型疫苗的研究就會更有目的性,甚至會加快新疫苗的研制速度。

攥着手裏的紙條,丁源重重點頭,拍了拍賀祈之的肩膀,“我現在馬上和負責人聯系,你放心,我答應了,就不會有多少否認的苗頭出來。”

“謝謝您。”賀祈之帶着少許激動,以軍姿站立、敬禮:“我代表九八特種隊,由衷的對您表示感謝!”

丁源又是笑得沒了眼睛,他往後邊的越野車處瞅了一眼,問:“兩位抗體攜帶者都在你的車上?”

“是的。”

“他們沒有出什麽問題吧?”

賀祈之回答違心,面上卻沒表現:“一切安好,您可以放心。”

丁源點點頭,說:“先帶兩位抗體攜帶者進去吧,外面還是太危險了。我會和檢察人員說明你隊友的情況,就是在你們進去以後,她只能待在基地邊緣。”

也就是說,伊丹不然就要躺在基地邊邊的地上,不然就和這會一樣,讓賀祈之把她載到邊緣,讓她今夜在車上度過。

要求看似不近人情,實際可以讓人理解。

這是防備心。

要知道,華南基地是因為一只感染的小白鼠而淪陷,若基地裏放着一個随時有可能會變異的感染者,那危險性極高,居住在華東基地的群衆百姓定也會陷入一陣恐慌之中。

他們能讓伊丹待在基地裏,能讓這堅固的圍牆抵擋住變異者對她的侵襲,依舊是仁至義盡。

這可不能說別人冷淡了,該說他們是有頂好的心腸。

賀祈之點頭答應着,丁源也就帶着那紙條匆匆往裏去,要将這一切都給研究員總負責人彙報,并安排對感染者的治療。

送走丁源,賀祈之看排隊的士兵已經不多,扭頭向車座望去,見到江楠幾乎是貼在玻璃上的整張臉。

原來漂亮的嫦娥哥哥也會喜歡扮醜嗎?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賀祈之向越野車走去,正欲開車入基地,那邊安伯就拿着對講機回來,給他時神情無陰暗也無喜悅,叫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和蘇萬裏通信了。

他還是會抛出一點關心:“怎麽?沒聯系上?”

“聯系上了。”安伯注意着車上的江楠,發聲輕輕,“他有事要我和你說。就,走的時候不是太急了嘛,研究所那邊就沒來得及把楠楠那些資料帶走,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那些資料,那華東基地這邊就得全部重新來過。”

賀祈之皺着眉聽他講。

只見安伯嘴角一翹,露出一個堪稱得以的表情,“但是我們萬裏啊,知道了這個事,就跑到研究所去把這些資料拷出來了。”

他啧啧幾聲,沒忍住誇贊:“我們萬裏真棒。”

看他模樣嘚瑟,若非他不是九八特種隊的人,又是抗體攜帶者,賀祈之早就用一腳招呼上去。

但畢竟是正經事,他把那些不冷靜的想法都壓到胃裏,硬生生把他們按進胃液裏消化,擡起眼皮時才問:“他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過來?”

“半個月後。”安伯顯然對這個時間有些迫不及待,“他說半個月之後就過來和我們集合,他和我保證一定平安歸來。”

聽此賀祈之開始打量着安伯,由上到下看了一遍,像個流氓。

“流氓”是疑惑了,“哎,既然他都能和你保證安平歸來了,那為什麽他還不答應你呢?”

答案賀祈之其實清楚,但他就是想了解一下,安伯是怎麽看待蘇萬裏每回都拒絕他這件事。

安伯嘚瑟的小表情漸漸收下,表情苦得像苦瓜,他一聲長嘆,好像把壓抑已久的無奈一并吐出:“還能為啥,不過是為了祖國的大好河山、為了國家大義,又因為身份不同,不願意同意呗。”

“都是真心喜歡,為什麽要在意身份啊?”

帶着些困意、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越野車上傳出,聽起來像是剛醒不久。

江楠确實醒了。

他半個腦袋都要伸出車窗,遠遠的只看到了安伯,便對他喊:“怎麽這些事放到你自己身上又不明白了呢?明明揭穿我喜歡賀祈之的事那麽容易……”

“楠楠!等一下!”

“啊?什麽……”

安伯的打斷來得有些晚,但江楠還是徹底堵住了自己的嘴——他看到賀祈之從車頭方向兜過來,眼眶還因為驚訝睜大。

賀祈之沒靠他太近,只站在車子旁,有些意外的反問:“你說,你喜歡誰來着?”

紅色的大番茄熟透,噗呲——爆裂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