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直到溫涼的水珠從鎖骨上滾落, 南瓷靠在浴室的牆壁上,想起十分鐘前。
她隔着屏幕,和楚傾對視上。
他的那雙眼眸深邃, 仿佛看什麽都深情。
南瓷亂了心跳,半晌才回道:“好啊。”
楚傾聽到她的答案,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酒店地址發我,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南瓷又是一怔, “你……來接我嗎?”
“對啊。”楚傾把臉湊近了點,畫質雖模糊,他的骨相卻依然優越,“不願意?”
“沒有。”南瓷連忙出聲否認。
“那就好。”楚傾聲音放緩,淡聲笑道:“時間不早了, 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 你也早點睡。”
頓了頓,南瓷眼底的溫柔快要抵過窗外月色, 輕聲說:“明天見,晚安。”
“晚安。”
南瓷從沒想過在這裏會碰到祁琛。
就在她走出酒店的那一秒,她迎面撞上一個人。
南瓷後退了一步,剛要道歉, 擡頭就看見祁琛那張臉。
不可否認, 他長得出衆。
多金、年輕、帥氣,讓他足以擁有自傲的資本。
可南瓷只是冷淡地凝了他一眼,挂着禮貌的笑容說了句抱歉。
祁琛愣了一瞬後, 看向南瓷的眼底劃過驚豔。
她今天很美。
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也更漂亮。
烏發微卷, 穿了條白色法式長裙,身段窈窕,細腰不盈一握,蝴蝶吊墜安靜地躺在她凹凸的鎖骨上,在陽光泛着銀色光澤。
風吹過來,能聞到她身上幹淨的玫瑰調香味。
純和欲交織,帶着最致命的吸引。
他居高臨下地笑道:“南小姐,真巧。”
南瓷并不想和他糾纏,擡腳就要往外走,卻被祁琛側身惡劣地擋住路。
她壓着脾氣,直視着祁琛冷聲說道:“先生,請讓一下。”
“南瓷。”祁琛舌尖抵着上颌發出一聲悶笑,“我發現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
南瓷冷笑,“我以為上次和祁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祁總何必做這種掉價的事呢?”
她不會天真到相信巧合這種說辭。
祁琛盯着南瓷那張精致的臉,不怒反笑:“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動你?”
旋轉門轉着,人來人往。
氣氛有瞬間的僵凝。
“祁琛。”
南瓷突然開口,散漫地叫着他的名字,沒半分敬意,“你以為我稀罕在娛樂圈嗎?”
祁琛一愣。
“要不要動我,随便你。”
說完,南瓷執意要走。
祁琛卻一動不動,甚至拽住了她的手腕,壓低聲音靠近她:“別跟我玩這一套。”
“你有病吧?”南瓷瞪着祁琛,聲音已經染上幾分愠怒,“放手!”
“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比低沉的男聲更快侵襲南瓷思緒的,是那股清冽的雪松香。
她渾身僵了一下,怔在原地。
祁琛聞聲擡頭,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那張臉,仿佛天刻。
每一分棱角都恰到好處。
兩個男人都長得惹眼,對峙着站在門口,壓迫感極強。
楚傾伸手将南瓷拉到身後,顧忌地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小臉皺着,神情也有點冷。
他彎下腰,偏頭低聲問:“沒事吧?”
南瓷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走吧,好嗎?”
“好。”
說完,楚傾冷冷地掃了祁琛一眼,頭也不回地帶着南瓷離開。
兩人在一輛路虎前停下。
南瓷下意識地去拉後座的車門,卻被一只手按住。
溫熱感覆在她手背,她心頭微動,緩緩擡起頭。
楚傾語調溫淡,直接替她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我租的車,後面不幹淨,坐前面吧。”
南瓷看向副駕駛,咬着唇沒動。
男人的副駕駛。
總是帶點缱绻意味。
“想什麽呢?”
南瓷仰頭,卻觸到楚傾清澈坦蕩的目光,他淡笑着,耐心地看着她。
看樣子倒是她想多了。
南瓷掙紮了幾秒,沒再矯情,順從地坐進了副駕駛。
直到車平緩地駛入城區道路。
四月的風細暖,吹過南瓷的發絲。
“剛剛那個是電影的投資人,我和他沒關系的。”
南瓷有個壞習慣。
當不安情緒占了上風的時候,她會無意識地掐自己的手心。
白皙的掌心很快泛起一圈淡淡的紅痕,細密的痛感讓南瓷清醒。
她的語氣有點兒委屈,像只楚楚可憐的小貓。
楚傾睨着她這副模樣,眼底漫上笑意,順着她的話說:“嗯,和你沒關系。”
南瓷聽着楚傾漫不經心的語調,以為他不信,神色認真道:“我沒騙你。”
楚傾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依舊笑着,“那你以後就離他遠一點。”
南瓷點頭。
酒店到莫奈花園,不過二十分鐘車程。
南瓷剛要下車,又被楚傾輕扯住手腕。
她愣住。
楚傾的掌心微涼,極淺的粗糙感在她嬌嫩的皮膚上被放大,癢意絲絲縷縷的,蔓延開來。
然後一頂白色的棒球帽被輕輕扣在她的頭頂。
帽檐遮着南瓷的視線,她遲緩地擡起頭,就看見楚傾戴上了一頂黑色的。
簡單的黑白色,卻生出一種禁忌的般配感。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楚傾垂眸看她,很淡地笑了笑,“這樣就不用戴口罩了,太悶。”
南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可是人這麽多,不戴口罩萬一被認出來了怎麽辦……”
她的大明星早就紅出國門,海外粉不比國內粉絲少。
“不會的。”楚傾俯身解了安全帶,淺笑道:“信我。”
信我。
僅僅兩個字,安撫着南瓷的心。
是啊。
“你可以永遠相信楚傾”從來不是一句熱血激昂的口號。
過去六年,南瓷見過太多偶像失格、塌房事件,可楚傾卻自始至終秉持着偶像該有的高度自覺,一心搞事業,連緋聞都很少有。
就算有,到最後也不攻自破。
他一直是讓人安心的存在。
南瓷沒再說猶豫,跟着楚傾下了車。
只是她壓低帽檐看向楚傾的眼神,實在算不得清白。
迎面吹來的風混着濃郁的花香,将南瓷的呼吸纏住。
楚傾見南瓷舒服得眯起了眼,唇角勾起,“喜歡嗎?”
南瓷剛想說話,手機擾了氛圍。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不情願地劃了接通。
那頭的聲音有點啞,像被砂紙磨過,聽見南瓷這邊風聲卷着人聲,問道:“你在外面?”
“嗯,出來轉轉。”
南瓷捂着聽筒,朝楚傾做了個口型。
袁暢。
楚傾點頭,壓低聲音,“那我先去買兩瓶水,你在這等我。”
可聲音再低,還是飄到了袁暢耳裏。
楚傾走了以後,袁暢沉着聲問:“你和男人在一起?”
他轉念想到許樂和他提及,南瓷和楚傾一起飛吉/□□的事,又試探地問:“是……楚傾?”
南瓷沒否認,“嗯。”
袁暢嚴肅起來,“不是知道分寸嗎?”
南瓷默了一瞬,握着手機的指尖慢慢收緊,“可上次你不還把我推給他了嗎?”
袁暢一愣,“什麽時候?”
“我奶奶出事第二天。”
袁暢聽完南瓷的話,有點氣笑,“姑奶奶,你動動腦子,我怎麽可能會讓他去照顧你?”
南瓷的心驟然一緊,跳得猛烈,擡眸就看見楚傾拎着一個紙袋向她走來。
他今天簡簡單單的一身黑,黑色衛衣、黑色休閑褲,卻依舊在人群中出挑、耀眼。
肩寬腿長,身形清瘦,隐約能看見肌肉輪廓。
“南瓷?”
南瓷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在。”
“進組的事許樂和你說了吧?”
“說了。”
“回來之後我會把具體安排發你。”
“好。”
“還有一個事,上次的案子警方那邊有了最新的調查結果,差不多可以結案了。”
南瓷沉默,等着袁暢繼續。
“是應秋月,她找人做的。”袁暢說着,已經有點咬牙的意味,“警方問我們要不要走起訴流程。”
南瓷聽到這個答案沒有露出太驚訝的情緒,她垂眼看着磚紅地面,慢吞吞地說道:“等我回去了再說吧。”
挂了電話,楚傾剛好走到她面前。
他從紙袋裏拿出一瓶包裝花花綠綠的汽水,朝南瓷晃了晃,“無糖的,應該可以喝吧?”
“當然可以。”南瓷笑吟吟地接過,和楚傾說了句謝謝。
沁甜的汽水從喉嚨滑過,留下淡淡的水蜜桃味。
兩人随着人潮往裏走,走過一座木橋。
盡頭是條小路,人群逐漸散開。
四月的郁金香已經開了滿園,豔麗的顏色連成海,花瓣上滾着清晨露水,折出盈盈光亮。
瑰麗又浪漫。
南瓷原本走在楚傾前面,可她走着走着就慢了下來。
楚傾剛想問她怎麽了,就見她慢慢地轉過身。
風吹起她的裙擺,像朵誤落花海的白玫瑰。
“楚傾。”
南瓷手背在身後,面朝楚傾倒退着走,她的眼眸晶亮,像暈了星河。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楚傾聽清。
“花會沿路盛開,你以後的路也是。”
那些受過的委屈,被潑過的髒水,她永遠無法釋懷。
楚傾是應該被熱烈地愛着的。
他們清白地來這人間,不是為了承受流言蜚語、無端诋毀,而是要永遠在陽光下,坦蕩地活着。
楚傾站在原地,漆黑的瞳孔裏映出南瓷的笑靥。
她逆着光,發絲被春風吹亂。
他的心狠狠一顫。
在萬土崩塌之際,悄然裂開一條細縫。
南瓷被楚傾送回酒店的時候,天邊已經染了橙紅。
餘晖透過車窗,懶懶地攀上楚傾的寬肩。
他左手搭着方向盤,凝視着那道窈窕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
鼻尖萦繞着她的氣息,耳邊只剩下她輕軟的聲音。
“哥哥再見,愛你呀。”
楚傾壓低帽檐,笑得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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