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教她挽弓打獵沈沛對若冉的好,總是那……

因為一只兔子的緣故,沈佑安同他非常喜歡的小叔叔,開始了冷戰,他拒絕見沈沛,也拒絕和沈沛一起去玩。

這可苦了宋慕祯,她想要同沈靖一起打獵的願望被直接打破,只能帶着兒子騎馬玩。

沈沛壓根不知道,自己陰差陽錯的逃過一劫,那只兔子被沈沛交給了四喜,四喜原本還以為是要去炖的。覺得這兔子那麽肥,也許可以兩吃,都已經開始燒水準備拔毛,被沈沛搶了回來。

沈沛拎着那只兔子告誡四喜,“這不是吃的,是養的。”

四喜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心說這麽大一塊肉為什麽要養起來?可主子的話,四喜總是不敢有任何的忤逆。

從俞長勝哪兒聽說這是若冉要養的,四喜瞬間明白過來,吃是不可能吃了,拔毛也是不可能拔毛的。

那就,洗一下兔子吧。

于是四喜把那鍋燒好的水放涼了些,開始洗兔子……

這邊四喜正在不亦樂乎的洗着兔子,另一邊,沈沛卻帶着若冉去了獵場。

每年在皇家獵場都會有千奇百怪的比試,蒼玄帝還會親自設立彩頭,讓宗室子弟和王公貴胄角逐,原本沈沛也會去參加,并且總能拔得頭籌,但是今年,沈沛對那些彩頭半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更有趣味的事兒——帶若冉去打獵。

沈沛的坐騎是一匹通體烏黑的黑馬,寶馬良駒,日行千裏。如今卻被沈沛扯着缰繩,慢悠悠的踱步。

走得快了就被扯住缰繩,寶馬良駒好不生氣,只能吃着地上的嫩草表達不滿。

可馬背上的兩個人,根本沒有覺察到它的不滿,只顧着自己說話,“阿冉你瞧,那個有只兔子。”

沈沛說起這話的時候就要挽弓,又想起帳子裏那只大的,想了想還是把弓給放下了。

“算了算了,兔子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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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己出來就好……奴婢不會打獵。”若冉頭一回騎馬,着實有些害怕,在她的印象中,高頭大馬總是會讓人有些心慌。

可這匹馬卻不會,看起來溫順的很,若冉哪裏知道,這馬會那麽溫順,純粹是因為沈沛在的緣故。

“無妨,爺教你。”沈沛把獵弓放到了若冉的手中,沉甸甸的,她拿着都有些費勁,更何況是要拉開?

若冉無措的看着沈沛,沈沛卻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搭上羽箭,緩緩的拉開弓弦,這過程并不容易,可沈沛卻做得并不勉強,弓弦拉滿,沈沛還有閑心思問她要獵什麽獵物。

“這裏,有獵物嗎?”若冉疑惑的問道。

沈沛在她耳邊輕輕呵氣,讓她看正前方,“看到那片灌木叢了嗎?”

若冉點頭。

“那邊在動,你猜猜是什麽?”

若冉便開始猜測起來,山林裏的動物猜了個遍,答案早在沈沛的心裏,可他只是笑而不語,只是想和若冉多說說話。

若冉猜不出來,沈沛便讓她好好看着,“那我們就看一看到底是什麽。”

沈沛松開了手,羽箭飛了出去,灌木叢中的動物受了驚跑了出來,是一頭小鹿,靈動的眼眸不停的張望,沒一會兒就跑遠了。

沈沛見那頭鹿的個頭不大,便失了興趣,“這麽丁點兒大,烤一烤就沒肉了。”

“這獵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都沒有什麽獵物,當真無趣的很。”沈沛環顧四周,什麽都沒看到,便扯着缰繩讓馬兒走一走。

馬兒正在吃草,壓根不想理會沈沛,走兩步吃草,和待在原地吃草,有什麽區別嗎?

還有……話那麽多,獵物都跑了好嗎?

當真是,馬兒都看不下去。

沈沛也沒管,繼續慢吞吞的走着,慢悠悠的教若冉打獵,就算是這麽渾水摸魚,居然還真的打到了獵物,是一只獐子,長得和鹿有點兒相似。

沈沛跳下馬去取獵物,血淋淋的他也不想挂在馬上,也怕吓到若冉,索性就扔在路邊,一會兒讓人來取,羽箭上面有标識,也不怕弄錯,“晚上讓禦廚單獨做,這是阿冉第一次打到的獵物。”

“還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看看?”沈沛轉身上馬,把她圈在懷裏問道,若冉興奮的點了點頭,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

“還想要鹿皮靴嗎?”沈沛走走停停,忽然問了出來,他找了挺久的鹿,不是太小,就是太醜。

“天氣已經漸漸熱了,也不太需要什麽鹿皮靴。”若冉本來也就沒有特別想要的意思,當時說鹿皮靴,只是不想讓沈沛揪着她說披風,如今找了一圈沒有看見,若冉也不是特別的在意,便想勸沈沛歇了心思。

可秦王殿下顯然是不容拒絕的,“不成,爺找了這麽久,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沈沛不過随口一問,被拒絕了還如何得了?心裏自然不悅非要若冉把這句話給收回去。

若冉只能被迫承認,自己非常想要鹿皮靴。

沈沛這才滿意下來,又開始在林中搜索着,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于見到了一只漂亮的梅花鹿,沈沛的唇角微微勾起,牽過若冉的手搭上弓,弓弦拉滿,沈沛的聲音在若冉耳邊響起,“阿冉,放手。”

若冉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可電光火石之間,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只鹿的身邊忽然竄出來了一個人,鹿受了驚吓跑掉,可若冉卻已經松開了手……

“啊——”

兩聲尖叫聲同時響起。

沈沛見狀把弓箭往上一擡,箭矢改變了軌跡,擦着來人的胳膊飛了過去,巨大的力道劃破了那人的衣服,皮膚……

鮮血淋漓。

若冉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沈沛丢了弓箭,把若冉抱在懷裏不住的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人還沒死,不怕啊,就算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該,同你沒關系。”

沈沛說這話可不是因為要偏袒若冉,原本就是事實,他們好好的在打獵,偏偏又不長眼的要跑到獵場,還要待在獵物在的地方?

被誤傷了不是活該是什麽?

若冉在沈沛的安慰下總算是平複了心情,她擡起頭問沈沛柔嘉郡主可還好。

沈沛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人是誰,“那是姜婉潼?”

若冉點了點頭,沈沛見她真的沒有什麽事情,才扯着缰繩走過去,姜婉潼捂着手臂,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傷勢并不嚴重,至多是擦破了點兒皮。

只是流了許多血,看起來凄慘了一些。

巨大的痛楚讓姜婉潼神情恍惚,她痛的直掉淚。

可沈沛連下馬的心思都沒有,居高臨下的質問道,“你活夠了是嗎?”

“秦王……秦王殿下此言,何意?”姜婉潼忍着手臂的劇痛回話。

“你要是想死,就找個沒人的山頭跳下去,或是找個沒人的水潭把自己沉下去,非要見天蹦跶到本王面前礙眼做什麽?”沈沛當真是不耐煩的很,只覺得姜婉潼無比掃興。

他原本是想讓若冉高興才帶她出來打獵,結果還遇到這種麻煩事,沈沛也懶得追究姜婉潼到底是怎麽過來的,看她面色紅潤的樣子也不像是失血過多。

“自個兒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甭指望本王。”沈沛一扯缰繩,馬兒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離開,只留下一個失魂落魄的姜婉潼,方才的一幕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沈沛對若冉的好,當真是一點都沒有掩飾。

沈沛根本無懼讓旁人知曉。

先前就是如此,此番他們從江南歸來之後,姜婉潼覺得,沈沛對若冉的态度愈發不一樣起來。

姜婉潼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心中怨恨非常,她跟着他們一路了。

姜婉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着他們倆,從獵場看見沈沛和若冉的時候,她的心思就變了,原本她應該跟着別人一起去其他的地方,天知道她怎麽鬼使神差的跟過來。

父親曾經告訴過她,讓她一定要讓沈沛對她青睐有加,父親已經去和姑母商議秦王殿下的婚事,可是……

姜婉潼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諷刺可笑,青睐有加?

沈沛怕是根本不想見到她吧。

姜婉潼狠狠的站起身來,捂着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回營地,沈沛不喜歡她又有什麽關系?有姑母和父親在,她遲早都是秦王妃。

姜婉潼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營帳,小心的給自己清洗,上藥,包紮。

等把衣服換了之後。姜婉潼就如同一個沒事人一般的去找皇後。

她跟蹤沈沛這件事原本就不光彩,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站在她的這一邊,況且……

姜婉潼并不能容許旁人知道,沈沛居然為了一個侍女這般對待她,這個啞巴虧,只能自己咽下。

只是……那個侍女。

不能繼續待在沈沛的身邊,絕對不可以。

姜婉潼進了皇後的帳子,乖乖巧巧的喊了聲姑母。

皇後擡起頭看到是姜婉潼,語氣溫和,“怎麽不随她們一同出去玩?福安來了之後,可是瘋跑了許久。”

“臣女許久未見姑母,特意過來探望姑母的。”姜婉潼輕聲開口,兩個女人都不是什麽蠢的,皇後當然也知道姜婉潼的心思,卻也給不了什麽承諾。

沈沛若是不喜歡,當娘的還能為了侄女去讓兒子不高興不成?

“小九的性子一向如此,本宮雖是他母親,卻也不能逼迫他,若是把他給逼急了,本宮也不知會鬧出什麽事情來。”皇後的心裏頭也有點煩,想起先前不過是想給沈沛兩個侍妾。

沈沛居然就直接跑去了江南,連王府都沒有回,連夜跑的……

皇後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心情就郁悶的不行,她看着姜婉潼,其實也挺為難,一方面,皇後的确想要親上加親,卻還要顧及沈沛的心情。

另一方面……她對這樁婚事的熱情早已經冷淡不少,畢竟兄長做事愈發沒了顧忌,皇後雖想要向着娘家,卻也不願沈沛淪為什麽籌碼。

可也不能如今就撕破臉皮,只能拿話哄着姜婉潼,讓她不要太過着急,女兒家要矜持一些,男婚女嫁這種事,還是要水到渠成的好。

皇後都已經把話說的這般明顯,姜婉潼還能如何?只能順着她的話點點頭,皇後給她畫了個餅,姜婉潼明知道是餅,還是得喜笑顏開的接過,而後姜婉潼又說起若冉來。

說起若冉,皇後的頭比姜婉潼還要痛,可她能如何?是能把若冉給賜死了還是發賣了?

皇後雖不喜沈沛把一個侍女看的那麽重要,卻也明白沈沛到底有多看重若冉,當母親的萬萬做不出讓孩子傷心的事兒來,“那不過就是個侍女?又能算得了什麽?你一個高門嫡女,還容不下一個侍女?”

姜婉潼想要反駁皇後的話,可話到嘴邊,幾次都說不出來。

不過是個侍女?

是……姜婉潼從前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當姜婉潼一次又一次的看見沈沛和若冉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就不能把若冉當成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對待。

先前獵場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清晰的浮現,想到這裏姜婉潼就覺得手臂的傷口都在隐隐作痛。

辭別皇後之後,姜婉潼回了自己的帳子,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整一番,便有丫鬟過來找她,說是姜州尋她過去。

姜婉潼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戰戰兢兢的去找姜州,“參見父親。”

“見過秦王了?”姜州冷不丁的問道。

姜婉潼不敢有所隐瞞,點了點頭,“父親,秦王殿下根本就不在乎女兒,他也沒有任何要同姜家結親的心思,父親的打算只怕是要落空。”

“沒用的東西。”姜州厭惡的看了姜婉潼一眼,忍不住的數落道,“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沈沛那毛頭小子都籠絡不住?一個侍女都能把他勾的連命都不要,你怎麽那麽沒用?”

姜婉潼跪在地上聽訓,心說上一個想要去勾引沈沛的,已經被送去和親了。

南燕茹毛飲血,也不知姚素弦如今怎麽樣。

姜婉潼可不願意去和親,沈沛對她厭惡至極,若是貿貿然出現在沈沛的面前,只會徒增沈沛反感。

“是女兒沒用,請父親莫要生氣。”姜婉潼雖然愛慕沈沛,可她又不是個傻子,沈沛那脾氣,誰敢往前去湊?

姜婉潼覺得,方才就算她真的死在沈沛的箭下,沈沛估計也會覺得是她活該。

“秦王殿下對女兒無意,這樁婚事,只怕是促不成的……女兒也不想,不想嫁給一個對自己無意的人。”姜婉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沈沛依舊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昔日皇後與她還有默契,可如今皇後都有些歇了心思。

姜婉潼還有什麽指望?

她連秦王府的門都進不去,怎麽和沈沛培養感情?

退一萬步說,沈沛連懶都懶得看她一眼,如何勾引?

“感情?要那東西有什麽用?”姜州不屑的笑了起來,冷聲吩咐姜婉潼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只需要安安心心的準備嫁給秦王就好。

姜婉潼被訓斥了一頓,頭暈眼花的離開營帳,想起沈沛和若冉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兒,只覺得厭惡至極。

她爹當真是瘋了不成?

居然要她和一個婢女去搶男人?最可笑的是,她根本就搶不過。

姜婉潼想到這裏,那是一點兒心思也沒了,任由姜州自己去謀劃,橫豎嫁給誰不是嫁,姜州若是謀劃得當,她嫁,姜州若是謀劃不得當,那就……

換一個人嫁。

姜婉潼已經想開了。

比起這些來,姜婉潼更想知道,沈沛到底要如何安置那個侍女,他不願意成親?能夠拖多久?

姜婉潼可不覺得,沈沛和若冉能有什麽好下場。

她倒要看看,在沈沛如此不加掩飾的寵愛下,那個侍女,到底能夠活多久。

……

若冉因為姜婉潼忽然出現的原因受到了驚吓,沈沛也沒了打獵的心思,便把人給帶回來,回到帳中瞧見那只兔子比之前幹淨了許多,沈沛捏着兔耳朵把兔子放在若冉懷裏,“好像幹淨了不少。”

若冉輕輕的笑了起來,“王爺要去看看柔嘉郡主嗎?”

“不去,又死不了。”沈沛幹脆利落的拒絕,可若冉的話倒是提醒了沈沛,他的确還有點事兒想知道,姜婉潼為什麽會出現在哪裏,沈沛因為不想讓若冉拘謹,去的地方都沒有什麽人。

姜婉潼會出現在那裏,着實可疑。

沈沛吩咐俞長勝出去調查一番,而後留下人保護若冉,便又拎着獵弓出去,本來想去找找鹿,結果還沒走多遠便碰見了姜州。

這還是沈沛從江南回來之後,除了上朝之外,兩人頭一回碰面。

“下官參見秦王殿下。”姜州雖是沈沛的舅舅,卻是非常懂得分寸的,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來。

沈沛随意的點了點頭,嘴上說着不用多禮,可卻沒半點動作,生生的受了姜州的禮。

“舅舅不必多禮,免得母後見着了,又說我不知禮數。”

姜州卻只是笑,說是有話要和沈沛談談,恰好沈沛也想知道姜州到底要跟他說什麽。

畢竟烏寶林一死,着實能讓姜州心疼許久。

可沈沛卻沒想到姜州居然這麽沉得住氣,全程不提這件事兒,卻開始離間沈沛和沈靖的感情,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無一例外,都是沈沛不愛聽的。

沈沛原本是想反駁回去,又想起皇兄說過的話,到底沒和姜州硬碰硬,含含糊糊的應了幾句。

沈沛原本只是想要低調些,免得有人拿若冉當活靶子,可這番作态落在姜州的眼裏就是沈沛和沈靖之間出了問題。

姜州原本就覺得皇家沒有真正的親情,昔日沈沛和沈靖關系和睦,只怕是沈沛年紀還小,這才費盡心思的想要隐藏自己,如今羽翼漸豐,兄弟倆的意見也漸漸的出現分歧。

“秦王殿下此番去江南,下官也是略有耳聞。秦王殿下會好人有好報的。”姜州意有所指。

沈沛疑惑的看向姜州,心說這人是在說什麽鬼話?什麽叫好人有好報?

姜州該不會覺得,他會在半道上收手,是想要給姜州示好吧?

姜州果然是有什麽瘋病嗎?

這和姜州有半毛錢關系?純粹是因為沈沛不想待在江南,這才回來的好嗎?

“呵……”沈沛當真是假裝都要假裝不下去,剛想要諷刺兩句,便聽見那邊亂成了一團,有侍衛匆匆的跑過來,說是太子殿下遇刺了。

沈沛聽見消息就要沖出去,卻被姜州摁住手腕,“秦王殿下,那頭亂糟糟的……可不要去趟渾水的好。”

“放手。”沈沛兇狠的喝道,“那是本王的皇兄。”

“秦王殿下當真是有心了。”姜州笑而不語,悄無聲息的放開手,看着沈沛沖出去也不阻攔,任由他過去。

時光匆匆啊,當年那張牙舞爪的小子都長那麽大了……也好,之後總不至于那麽無趣。

沈沛一路跑到沈靖的營帳,才知沈靖是在打獵的時候遇到了發瘋的獵物,皇家圍獵注重的就是一個圍字,圈養起來的獵物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會忽然發瘋,定然是有什麽人從中作梗,“查到是什麽人幹了沒有?那發瘋的動物呢?送去讓他們查,要是查不出,一個個就別活了!”

沈沛氣的在外頭發脾氣,營帳裏沈靖倒是冷靜的很,聽見外頭的動靜知道是沈沛過來了,讓人把沈沛喊進去。

沈沛一進帳子,就急不可耐的跑到沈靖身邊去,“皇兄,你受傷了嗎?哪裏受傷了?沒事吧?”

沈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兄長,很快就看到了沈靖的手臂,上面有着殷紅的血跡,“還說沒有?你手怎麽樣?斷了嗎?”

沈靖:“……能不能盼着為兄一點好的?”

這說的是什麽話?哪有人一上來就問手斷了沒有?

沈靖見他擔心,特意解開了手上的紗布,只見手臂上半點傷痕都沒有,“不用擔心,假的。”

沈沛原本緊張的抓着沈靖的手,結果看見他什麽事兒都沒有,嫌棄的把手臂一扔,“假的你裝什麽。”

沈靖:“……”

這弟弟還能不能要了?

沈靖慢條斯理的把布條綁回去,原本是想讓沈沛幫忙的,可沈沛才懶得搭理,沈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齊贊,“你從哪兒過來?”

“碰見姜州了……皇兄我同你說啊……那個姜州……”沈沛原本是想把那些挑撥離間的話告訴沈靖的,話還沒說完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你這不會是姜州搞得吧?”

沈靖點了點頭。

“他想幹什麽?”沈沛皺起眉頭,可也沒有那麽沖動的跑過去找姜州質問,“皇兄又打算做什麽?”

“你不知道?”沈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沛卻還是裝傻。

“臣弟不知。”

“姜州跟你說了什麽嗎?”沈靖循循善誘,可沈沛就頂着一張茫然無措的臉看向他,把太子殿下清冷性子裏的一點兒戾氣全部都磨了出來,“自己想,若是想不到,你也就不用回去了。”

沈靖見他還是不明所以,只能無奈的提點道,“此番孤遇刺的所有證據都指向秦王殿下了呢。”

沈沛沒法子,只能耐着性子開始想,等他把所有的話都說了之後,沈沛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難道,姜州是誤會你我二人兄弟不睦?想要離間?”

沈沛見沈靖點頭,只覺得姜州的腦子肯定是不好的,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是從哪裏來的?

“姜州是不是年紀大了,也能影響腦子?”沈沛想了半天,只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沈靖啞然失笑,無奈的看着沈沛,姜州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再正常不過,皇家親情淡薄,沈沛和他的關系卻極好,朝臣原本就怎麽相信,一直諸多猜測。

也唯有沈沛會覺得姜州是腦子不好。

沈靖随意的笑了笑,“無妨,你不用擔心這些,孤能夠應付的了,你遇見姜州之前是要去做什麽?孤這邊無事,你要做什麽就去吧。”

沈沛卻沒了打獵的心思,心中煩得很,“他雖然腦子有些問題,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好在皇兄這次有所準備,若是沒有準備豈不是要受傷了?”

沈沛雖然覺得有了兄長宛如多了個爹,平時也挺煩沈靖老約束他。

可也不能容忍兄長受傷。

如今姜州有誤會的心思,沈沛想着不如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姜州一向隐藏的極好,可倘若一個人有野性,狐貍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皇兄……臣弟倒是想到一個主意,不知你覺得是否可行?”沈沛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沈靖倒是沒想到沈沛還能想到這些,“這事施展起來委實有些麻煩,姜州老奸巨猾,生性多疑……”

倒不是沈靖信不過沈沛,只是沈沛能忍得住不發脾氣嗎?

“其實,臣弟心中也沒什麽底,這麽一眼就能看穿的手段,姜州會相信嗎?”沈沛好奇的問道。

沈沛的計劃很簡單,讓姜州誤以為兄弟二人有了嫌隙,沈沛也有奪嫡之心,誘使姜州露出馬腳,而後一網打盡……

只是……

“姜州能信嗎?”

沈靖面對沈沛全然信任的眼神,原本還有些糟糕的情緒被一掃而空,他如同小時候那般,摸了摸沈沛的頭,“姜州自然會信的,很多人都會相信的。”

也許所有人都會深信不疑,只有沈沛會覺得,這是一個一看就很假的計策。

“小九,當真不想當皇帝嗎?”沈靖忽然問道,倒也不是疑心什麽,純粹是好奇。

沈沛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只覺得皇兄是在蓄意報複,“皇位是父皇的,父皇選了皇兄當繼承人,那是認可皇兄的能力,皇兄不必誘惑臣弟…臣弟并不想同你和父皇一樣,半夜三更批折子。”

沈靖:“……”

原來沈沛一直都知道,他和父皇這麽慘的嗎?

“皇兄莫不是不想批折子才假裝受傷的?”

“孤沒有。”

“既然不是,為何包紮的是右手?”沈沛直接戳穿沈靖的謊言。

“小九,以後少說點話……”沈靖無奈的按住額頭,并不是特別想聽這些。

之後,誰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到底說了什麽,只知道兄弟二人吵了一架,那是秦王長大成人以來,頭一回和兄長争吵。

鬧得沸沸揚揚,帝後都聞訊趕來,追問緣由。

可沈靖卻冷笑連連,絲毫沒有透露争吵的內容,只說沈沛大了,開始不敬兄長。

一時之間,風向全部轉了,全部都在猜測,太子和秦王之間,究竟出了什麽事。

而沈沛的心思全部不在那些上面,他更關心的是如今的突發狀況。

沈沛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把鹿血酒送過來的。

為什麽,又會被若冉給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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