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二十八,犯桃花】 (1)
臨近五一,實驗室裏也張羅着要出去搞活動,老師對此也表示支持,親自批了一千塊錢做經費。他們組裏人少,一千塊不單可以小吃一通,還能剩下點團購一個午夜場的KTV。
別看這幫人平日裏穿着白大褂戴着黑邊眼鏡都跟學究似的,其實玩起來一個比一個瘋,吃飯的時候一個個都悶頭吃飯,誰都不多說幾句,全都卯足了精神,等着晚上狂high。
組裏的活動全都是由每屆的大師兄大師姐組織,今年順例由林钽負責。
提到這個,岑豆就覺得鬧心。你說往年師兄師姐們拿着錢就去訂,也沒聽說他們和誰商量着,雖然有些專政但也沒啥不好的,起碼沒她什麽事,她只管吃喝玩樂就好。偏偏就是林钽,非說要民主。你民主倒是多找幾個人商量啊,不知怎麽的,他就盯緊了岑豆一個不放。每天找到機會就要岑豆跟他出去轉悠,哪裏好吃哪裏不好吃,哪裏環境清幽哪裏混亂,就好像岑豆真的有經驗似的。有時候趕上中午吃飯,林钽幹脆就領着岑豆在飯店解決了。
可是這下館子,一頓兩頓還成,到了第三頓,岑豆直接跟林钽說:“你把我賣了吧,老娘沒錢了!”
人家林钽也敞亮,說我請你不就完了。其實之前兩次林钽也沒打算讓岑豆出錢,但是岑豆堅持AA制,也只好由着她。這次他再說請客,岑豆幹脆急了:“我幹嗎要讓你請客,咱倆非親非故的!”
好麽,這話徹底把林钽得罪了,愣是好幾天沒搭理岑豆。
岑豆上杆子哄他,他就拽拽地反問岑豆:“咱倆非親非故的,不要多說話。”感情人家在這兒等着她呢。
後來岑豆又賭咒又發誓,賠禮道歉,只差給他倒洗腳水,才算哄好。
岑豆這個嘔啊,怎麽就遇到這麽個祖宗。
許多暧昧的激烈的故事,往往都喜歡出現在後半場,所以上半場大夥兒對着食物都有些心不在焉。當然,不包括岑豆。
岑豆一向好靜,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跟他們老頭兒似的,腳着鬧心。所以,當大夥兒琢磨着一會兒自己唱什麽的時候,岑豆則對着滿桌的食物猛嚼。
不知道是誰安排的座次,林钽這位大師兄旁邊坐的不是二師姐,反而是排不上名號的岑豆。不過林钽很倒是很滿意這樣的排序,連瞅着碗裏的白飯都溫柔至極。
林钽不着痕跡地觀察着岑豆,不經意間發現她好像很愛吃甜食,每次那道蛋黃焗南瓜轉到她面前,她都會倉鼠似的,猛力往自己嘴裏塞,順便再多挑幾筷子到小盤裏。另外岑豆不喜歡吃魚,整桌子兩道關于魚的菜,她一口都沒動。
林钽摸着下巴,微微皺了皺眉頭,挑食……可不是好習慣啊……怪不得瘦成這個樣子……以後得記着,把她這個毛病改過來。
嗯,林钽默默地翻開自己心中的小筆記本,鄭重地翻開一頁,寫上4月28日,岑豆挑食,需改正。
作者有話要說:【百度百科原話:吸入乙硼烷會損害肺部;吸入癸硼烷會引起心力減退;水解較慢的硼烷易積聚而使中樞神經系統中毒,并會損害肝髒和腎髒。簡單的硼烷無色,有難聞臭味,性質不穩定,在空氣中能自燃,燃燒時放出大量的熱;有毒。硼烷分子中組成某些化學鍵的一對電子共享于3個原子之間,形成了三中心鍵(B—B—B鍵和B—H—B鍵)。可用鹵化硼與氫化鋁锂的反應制取,主要用作噴氣飛機和火箭的高能燃料。硼烷這個東西,反正我們實驗室沒有用。倒是聽師兄們說過,其他實驗室曾經發生過類似毒氣洩漏。化學學院曾經在2008年奧運火炬傳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着火了,可以腦補一下當時學校領導的臉色……】
☆、活動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求收藏!求收藏!以上,是陽枝的三八婦女節願望。
等到桌子再轉,轉到一鍋木瓜炖排骨湯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叫岑豆幫忙按住桌子,岑豆以為他要喝,就伸手按了,還揶揄他:“師兄,這個你喝浪費呦。”
林钽軟軟地瞪岑豆一眼,沒啥骨氣還額外顯得妖媚,瞪得岑豆冷冷地打了個哆嗦。
“我也覺得你比我更需要,所以特意盛給你喝的。”
岑豆看着碗裏的肉骨頭還有骨頭上面粘的兩粒黃橙橙的木瓜,再看看自己的胸部,最後擡起頭來看林钽,那表情已經不止是用怨怼可以形容的了,簡直是恨不得把林钽抽筋扒皮了。
“師兄——”
“嗯?”
“你這是紅果果的報複!”
林钽的笑容凝滞了一下,而後竟出人意料的笑得更開,怎麽形容這個笑呢,就是變态而又淫/蕩,像極了……戀愛中的男人。
吃完飯,一行人開始浩浩蕩蕩地轉場,跑到KTV去唱歌。林钽花了心思,特意找了一家離吃飯的地方很近的,省着大夥兒多走。沒五分鐘,便到了地方。馬上有侍者引領他們去包廂,組裏人似乎都被這裏的裝潢鎮住了,剛才還咋咋呼呼地,進來之後都屏氣凝神,不敢喧嘩。一直憋到包廂,大夥兒才像開了鍋的水似的,一個勁兒地贊揚林钽,說他找了個好地方。
而林钽,則是一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物美價廉的地方,着實辛苦了的神色。
岑豆心說,你就裝吧,看哪天露餡了怎麽辦。
往常的時候,岑豆還能騙騙自己,說自己還年輕,管這幫人叫師兄師姐啥的一點都不理虧,直到這個時候,岑豆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老了。
二十八歲和二十二歲,六年時間,差的不只是年齡,還有心境。比如,她完全不明白江南style哪裏就可以讓人發笑,不明白某男星整場蹦蹦跳跳沒幾句歌詞的MV怎麽就能獲得金曲大獎。總之世界變化就是這麽快,稍微不注意你就脫軌了。
岑豆很少來這種地方,記得頭一回來,還是被江東硬拽來的,說是見見他的朋友。岑豆記得那個地方好像很豪華的樣子,名字也很特別,叫夜夜夜夜。他們去的是五樓的VIP包廂,據說是主人家專門為這幾個混世魔王留的,裏面裝潢之華麗,布局之神秘,和這一間完全不能比。不過可能就是因為裝修的太好了,明明讓人放松的地方卻反而叫岑豆覺得壓抑,巴不得離開。
很快,大夥兒興致上來,搶着麥克開始唱。岑豆擺明了裝壁紙空氣,恨不得讓所有人都把自己忘了,她就老老實實地坐在角落,嗑瓜子喝奶茶,漫不經心的看大夥兒唱歌。
忽然發現,她現在坐着的位置,倒是和那一次一模一樣,都是邊緣,不能融進核心。
那天晚上江東他們一幫男人湊到一起,她就坐在江東身邊,安靜而規矩。後來不知道是誰叫了小姐進來,一點沒有顧忌岑豆還在旁邊。岑豆老實,也不敢跟江東說別讓她們進來,而且看江東的意思似乎也沒當回事,只能忍氣吞聲。這事隔了好幾年岑豆才想明白,她就算再懂事再高雅再如何真心真意,也不過是只貴一點的雞。即便後來與吉東升等人熟了,她在他們眼裏也頂天是個江東的附屬品,同物,可買賣。
過了一會兒那些脂粉莺燕們嬉笑着湧了進來,幾個好像認識江東的一下子就湊到他身邊,把原來坐那兒的岑豆擠走。過了很久,江東終于發現身邊少了岑豆。擡眼看到岑豆一個人委委屈屈的坐在角落,江東顯得很生氣,沒有任何征兆的擡手便給了擠走岑豆那個小姐一巴掌。小姐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反抗,反而光裸着膝蓋跪到地上,磕頭如搗蒜的認錯。邊上的小姐們都有些幸災樂禍,男人們更是看熱鬧的樣子,如此居然沒有一個人給她求情。
江東把邊上的岑豆拽到小姐前面,惡狠狠的說,老子的女人你都敢欺負,不想混了是不是!
說實話,岑豆在那一刻甚至有點感動。想來也是,一個沒怎麽入世的小姑娘,被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護着,替她出頭,任誰都會覺得虛榮心爆棚。
岑豆以為江東最多罵兩句也就算了,誰知道江東竟然讓人把這個女的拖走,說是按道上的規矩辦。岑豆不知道他所謂的道上的規矩是什麽,直到若幹天後,江東興高采烈地告訴她,那個女人被刮花了臉,這輩子都別想再好了。
江東樂呵呵地問她,這回氣兒消了吧?
岑豆已經說不出話來。
消氣?她什麽時候氣過?他要拿人樹威風,偏用她當幌子。
岑豆搖搖腦袋,甩幹一樣把那些前塵往事甩走。自己現在就是個普通學生,和那些公子哥一點關系都沒有。
岑豆甩腦袋,馬尾辮不小心甩到了旁邊人的臉上。
要說岑豆邊上坐着的這位,正是“搶了”她直博資格的秦冉冉同學,照理,兩人現在該是死敵,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呢,生活中狗血無處不在。兩人都沒太把這個事當回事兒。
岑豆特不好意思的跟人家道歉,秦冉冉也是好脾氣,完全沒有爆炸那天的惡毒,輕輕地說沒事。
岑豆細細觀察秦冉冉,妄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麽,比如帶了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秦冉冉估計是看出了岑豆的心思,善解人意地問她:“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是裝的,明明是個壞女人,還裝文藝小清新?”
岑豆想點頭,沒敢。
秦冉冉莞爾一笑:“別怪我沒提醒你,姓林的可沒看起來那麽簡單,對他太好,你小心吃虧。”
岑豆沒聽清楚對方說話的內容,卻被秦同學的笑容迷住了,半天挪不開眼。
岑豆的心中幾千只羊駝呼嘯而過,心說你看看人家,那笑容,那眼睛,那眉毛,那小嘴,這樣的才叫女人呢好不好,從前怎麽就沒注意到自己實驗室裏有個美人呢,難不成是燈光晃的?
☆、活動
他們組人再多也就十幾個,岑豆馬上就被人發現了,然後被大夥兒起哄似的擠到中間,正好坐在林钽大神的旁邊。
這幫人其實都是人精,從林钽給岑豆倒的那碗湯裏看出來無數貓膩兒,這會兒自然要哄的大神開心。
很快,麥克就被硬塞進岑豆的手裏。岑豆一臉為難:“那個……那個,我不大會唱啊……”
“沒關系,有林師兄帶着你怕什麽。是吧,師兄!”有人起哄道。
林钽點頭:“點一首吧,我帶你,不要掃了大家的興。”
岑豆分明從林钽眼底看到一絲算計,岑豆眯眼,是不要掃了你的興吧。
林钽點頭,微笑,默認。
“唱什麽?”林钽問岑豆,柔情地恨不得從眼睛裏滴出水來。
岑豆有點冷:“随便吧。”
事實證明随便這個詞絕對不能随便用,你一随便,人家就給你點了一首《紅豆》。還沒好好的感受醒着親吻的溫柔,啧啧啧,這詞兒要多纏綿有多纏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人家給你點了,你說你唱還是不唱!
岑豆沖林钽挑眉:你倒是說句話啊,這麽柔的歌你一個大男人唱的好麽。
林钽微笑:沒問題。
岑豆環顧四周:你這是在拿群衆的力量威脅我!
林钽點頭:我就威脅你了,怎麽着吧。
岑豆咬牙:你有種,等着!
林钽從容打開麥克:“女聲先唱。”
岑豆硬着頭皮,和林钽纏纏綿綿地唱了一曲《紅豆》,唱完了,大夥兒開始亂起哄,理科生直白坦蕩地表達着他們內心的躁動:“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林钽板起臉,壓制住衆人:“注意素質,注意素質!”
岑豆掀桌:你們這幫禽獸啊禽獸啊!
“這首《high歌》誰點的,開始了!”
“啊,我的我的,快把麥克給我!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娘的嗓音,張偉什麽的都弱爆了!”
一直不聲不響的秦冉冉忽然大聲喊了一句,成功的轉移了大夥兒的視線。岑豆轉過頭去,朝秦同學感激的一笑,秦同學羞澀地微微點頭。
岑豆的春心又被她吹亂了,同樣都是女人,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聽說你們不睦啊,我怎麽感覺你們是閨蜜呢。”林钽不知什麽時候湊到岑豆耳邊,吹氣似的跟她說。那麽熱乎乎的暧昧氣息順着脖子流進衣底,岑豆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岑豆氣的壓根癢癢,猛地甩過頭,馬尾故技重施地打到林钽臉上,林钽壓根沒有防範,被打了個正着。岑豆看着林钽吃癟的樣子,連日來的陰霾居然一掃而光:“就因為這個,大師兄是不是也要成為我的閨蜜?”
林钽擺手,老老實實地往邊上挪了兩寸,跟岑豆保持安全距離。
岑豆和林钽坐在一起,少不得讓他們再鬧一通,不過也就是揶揄他們說點暧昧的話罷了,岑豆一概受了絕不還嘴,大夥兒鬧兩下覺得沒意思也就不管她,接着唱自己的了。這時候林钽的手機震了幾下,林钽看到名字的時候明顯嘆了口氣,很不耐煩地跑出去接電話。
岑豆揉揉眼睛,剛才好像看林钽瞪了秦冉冉一眼,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岑豆悄沒聲地坐回原來的位置,秦冉冉還和剛來時一樣,腰板直直地坐着。看到岑豆回來,也沒用問長問短,自然而然地給岑豆倒了一杯熱茶放到她手邊。
岑豆捧起水杯,手上的溫度慢慢傳到心裏,終于好受些。
“謝謝。”岑豆小聲在秦冉冉耳邊說。
秦冉冉朝她微微一笑:“沒關系,這裏确實不是讓人舒服的地方。”
岑豆連連點頭:“你也不喜歡這兒?”
秦冉冉仔細想了想,搖搖頭:“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就是讨厭。”
岑豆黑線,這不還是不喜歡麽。
“你說我要是先走會不會被大家剁了?”岑豆向秦冉冉征求意見。秦冉冉很厚道,告訴她:“最多被林钽掐死,但還是囫囵個兒的,不會剁成包子餡。”
岑豆摸摸脖子,坐端正了,再不論其他。
包廂的門又開了,林钽沉着臉走進來,重重地關門聲,再次将屋裏屋外分成了兩個世界。岑豆無意中看過去,頓覺林钽的表情不對,似乎比剛來的時候壓抑不少。
岑豆閑來無事,目光不由自主地順着林钽移動,看他重新坐到沙發中間,右手握着啤酒瓶,卻遲遲不往嘴裏送。反而漫不經心地環顧室內,最後将視線落到岑豆身上。
林钽與岑豆的視線相遇,其實只是短短幾秒,岑豆卻明顯感覺到這個林钽的眼神中,漸漸籠上了某種意味不明的東西,即便中間隔着他的眼鏡又隔着自己的眼鏡,岑豆也能察覺出那一點點絕非善意的氣息。
林钽大大方方地朝岑豆舉了下酒瓶,然後不管岑豆如何反應,自己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然後,朝岑豆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岑豆瞧着他的笑容,只覺得汗毛豎立,各種驚悚。此時正好有股尿意,岑豆索性出去上廁所,順便看看這家大老板是不是又添了什麽名畫。
走廊很長很長,所有的房間幾乎都一模一樣,從外面大約能看到裏面的人,或嚎叫或委婉,喧鬧而真實地訴說着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
牆上都挂着昏暗淫靡的油畫,女人潔白肉感的身體和這裏昏黃華麗的壁紙強烈的對比,隐隐的就叫人覺得……不安。
KTV的格局有些複雜,岑豆根據侍者所指,模模糊糊地尋找了半天,終于在走廊的最裏面找到洗手間。
洗手間寬敞空曠,岑豆奇怪為什麽看起來很熱鬧的地方廁所裏居然沒人,難道現在的人唱歌就可以不上廁所麽?
岑豆覺得臉上燒的厲害,跑到水池邊上往臉上灑了好幾把冷水。
擡起頭,對着鏡子裏嬌豔欲滴的臉端詳半晌,好像真的像書上說的,能從眼角眉梢看出幸福來。
幸福麽……岑豆記得她曾經也以為自己很幸福。那時候每天都像坐在雲端,只顧着觀賞天上的美景,完全看不到風景後的隐憂。等到雲消雨散,重重地從天上掉下來,險些屍骨無存,才知道那幸福實在不夠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很想修稿。
☆、綁架
還是那句老話,岑豆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岑豆對自己的要求并不高,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朝九晚五,有足夠的閑暇時間,可以讀書休息,房子不要太大,男人,不要太出色。一切都只要平平常常就好。
現在的生活很真實,早睡早起,三點一線,生活忙碌而充實,偶爾一點點小打小鬧的勾心鬥角做調劑,簡直完美。
因為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纏繞,岑豆出去的時候壓根沒看路,結果正好和迎面來的人撞上。岑豆趕緊低頭,輕道不好意思,錯過身就要繼續走。沒想到剛走了一步,左手就被後面的人拉住。
“豆子!”
男人熟悉的聲音瞬間變成電流竄過岑豆的腦海。岑豆的身體顫了一下,下意識地盯緊攫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再順着阿瑪尼的精致的袖口和松垮的衣料看上去,一雙鳳眸就那麽直勾勾地,驚愕又深情,歡心夾雜痛苦地複雜地望着自己……如此生動的眼神,恐怕天下女子都要為之傾心了。
岑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慌張。可是微微顫抖的手指多少還是暴露了她的心思,太過熟悉的恐懼從她的血管裏往外湧,差點就要把她吞進晦澀的回憶裏。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你。”半晌,男人終于平複了心緒,緩緩開口。
“我也沒想到。”岑豆不鹹不淡的說,平鋪直敘,頗有她寫科技論文的風範,“請你把手放開,男女授受不親。”
江東順勢将岑豆帶到自己身前,右手習慣似的攬住細軟的腰肢,壓着胡亂搖晃的女人貼上自己的胸膛,語氣溫溫柔柔:“可我舍不得放。”
岑豆很想用自己那只自由的手漂漂亮亮地甩他兩個大耳刮子,丫的裝毛裝啊,自己多濫情的人自己不知道啊,跑我這兒表現的這麽深情脆弱博取誰的同情呢這是!
當然,岑豆只有這個賊心,可沒這個賊膽兒。她太了解這個叫江東的男人,溫柔的時候恨不得讓你以為你就是他的上帝,一旦絕情起來,他就是你的撒旦。
尤其她又不是沒經過事兒的小姑娘,深刻的知道男人都是下本身思考的動物經不得撩撥,不管你是有意無意!
岑豆的眼睛緊緊閉着,牙齒習慣性的咬着嘴唇。
岑豆安靜了,裝作屈從的模樣,江東顯然有些樂見她的順服,手上的力道也減小了不少,順着岑豆的臉頰滑下,慢慢摸到頸上。岑豆心一橫,照着裏面的舌頭就要咬下,某人卻在她咬下的瞬間,再次扣住岑豆的下颚。
江東的吻越來越蠻橫,靈巧的舌頭滑溜溜地鑽進她的口腔,那陣勢,仿佛要把她吞了。
一只手掐着岑豆的下巴,微微用力逼着她把嘴巴張開,方便他出入,江東的舌頭就這麽滑了進去,吸吮甘甜的蜜汁。
江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壓向岑豆,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往邊上移動,很快,岑豆的背上一陣疼痛,人已經被江東死死圈在牆與胸膛之間。
岑豆覺得十分屈辱,她向來烈性,眼下根本是被強迫着接受混蛋的猥亵,她只覺得心肝肺都要氣炸了。
胸口被一根手指抵住,僵硬的用盡全力的抵擋,叫江東不得不停止。
岑豆已經睜開眼,冷漠地看着他,滿眼抗拒。
說實話,岑豆的疏離冷漠的眼神對江東來說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心肺,可是如果他真的退一步,恐怕往後真的就什麽都沒了。岑豆這種女人,同樣的虧永遠不會吃第二次。
江東把心一橫,雙腿死死夾住岑豆的,動作越發的肆無忌憚,毫無章法的觸摸其目的似乎都只是想将她揉碎,然後拆吃入腹,真正的嵌入他的身體與靈魂,從此以後再也不必飽受思念的折磨。
這個女人五年來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折磨的他心力交瘁。多少回半夜醒來都以為她就在身邊,結果伸手所及,全他媽的是冰涼的被褥。如今手底下全是她溫潤的肌膚,太過真實的溫度反而讓江東覺得自己在做夢。
心裏空落落的,總是覺得無法被填滿,類似恐慌的情緒激發出天生趨利避害的本能催促他想要更多。
當江東的手指試圖探入的衣底時,岑豆終于忍受不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掉江東的桎梏,狠狠扇了江東一個耳光。
響亮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的作用下顯得更加駭人。
江東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似的,手捂住左臉,看着岑豆的表情是那麽不可思議。
岑豆就這麽站着,直挺挺地,梗着脖子一點不示弱的回看江東。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麽多年,岑豆別的本事沒有耐性倒是磨練的一流的好。人和時間競争,輸了的越發焦躁,贏了的越發淡定,岑豆覺得自己顯然屬于後者。
想來,一個離開校門一年多的女人,居然可以轉過頭來重新拿起書本考研,并且克服了堪比外星語言的英語難關,背下了無數老一輩無産階級革命家教育教閑着沒事兒說過的話,知道從1949到2012年間所有重要會議的主要精神,更學會了大一到大四十本專業課的知識,為了這些跟她的生活幾乎一點不粘邊的東西耗費了365天,經歷過這些的女人,她難道還缺耐心麽。
江東也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狀态下再見,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出現在岑豆面前,一方面是公司真的很忙,一方面,也是給岑豆一個緩沖。他相信岑豆對自己還有情,只是自己離開她太久才會讓她失望,如今他向她表示過自己還愛着她,她肯定還會會回到自己身邊,只是女孩子拉不下臉,需要時間慢慢考慮。
只是看到岑豆滿心滿眼的冷漠和防備,江東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想的太簡單了。
岑豆瞧着江東忽明忽暗的臉色,剛才湧上來的一股子勇氣突然就沒了。不得不承認,她其實很怕江東,從前怕他,現在更怕。
一個人混蛋久了本身就會産生一種幾近威嚴的變态氣勢,尤其江東混蛋的時候從來不瞞着岑豆,當時他或許只想在岑豆面前耍一下威風,讓她看看自己男人有多厲害。不過顯然,結果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完美,雖然讓岑豆見識到了他的狠厲,也同樣衍生了一些他不願看到毒副作用,那些副作用格擋在他和岑豆之間,再無法像從前般親密無間。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12號更新,也就是後天,正在改稿子,想吐。
☆、綁架
KTV裏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臉上,恍惚卻異常清晰的讓彼此看到對方的決心,一個打定主意想要重溫舊夢,一個堅守住自己的心,打死不想啃這撮回頭草。
男人和女人維持這個暧昧的姿勢許久,往來的人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景象見怪不怪,沒有一個人往這兒多看一眼,和這對兒“癡男怨女”産生交集。
“二哥,二哥,嗨,幹嘛呢,上個廁所上這麽半天!大夥兒都等你開酒呢,嬌嬌都說了,為了你她要喝三杯威士忌——”
老遠的聽見有人喧嘩,淫、亂粗俗的叫嚷讓岑豆皺眉,可是看到來人,岑豆立馬覺得他的粗俗無可厚非
本市父母官家的長子嫡孫,雖然現在是在清水衙門當個芝麻小官,但是人人都清楚,吉家公子前途無量,只要他不犯大毛病,往後的路會一直順風順水,先小官再大官,從市裏進省裏再進常委,如此一生。但江東也曾告訴岑豆,出于平衡各個派系間勢力的需要,吉東升的仕途也便只能停留在常委那兒了。
當時岑豆還有些為吉東升不值,她覺得以吉東升的能力再往上爬也是可能的,結果就因為那麽見不得人的目的他就成了政治犧牲品。可是後來,岑豆發現吉東升似乎很滿意這樣的人生,根本不打算繼續升遷。想來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當小霸王總比出去受窩囊氣裝孫子。如今在本市,就算吉東升當街拉屎放屁也沒人敢說他放肆。好在他還很有羞恥心,從來都是小打小鬧,不敢給他老子拉仇恨。
看着吉東升五年如一日的做派,岑豆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當年怎麽就同情上他了呢,簡直是瞎了眼啊。
岑豆看着吉東升,再看看自己,以及身前的江東,忽然想要是自己當年沒有和江東以那麽激烈的方式收場,要是那時候自個兒有現在這般的好涵養,兩人能坐下來慢慢聊,即便已經沒有感情了,和平分手再見還是朋友,那該多好。可惜,江東是個渣,自己也不是随意讓人欺負了也不吭不響的人。所以,上述那些如果都沒發成立。
岑豆漠然地側回身子,低頭不語。
江東也沒想到吉東升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可能是覺得場面有些尴尬,不好再纏着岑豆,只好把手松開,重獲自由的岑豆第一時間往後退了兩大步,不止江東,連吉東升都排斥在安全距離以外。
江東瞧着岑豆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說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怎麽着你躲有用麽,老子現在連你家住哪兒你學校在哪兒你手機號甚至銀行卡號都摸清楚了,就算你躲到海南島去老子照樣把你逮回來!
他媽的!
江東暗恨,習慣性的要掏煙,忽然想起岑豆不喜歡煙味,只好把手從衣兜裏拿出來,不太自在的抹了把臉。
吉東升的瞳孔很明顯的縮了一下,等到徹徹底底看清了江東拽着的這個女子的時候,吉東升的表情,簡直可以算是驚悚了。怎麽形容這個表情呢?
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大悲大喜褪去後的筋疲力竭?對故友多年失蹤的疑惑?還是龌龊的發現人家根本拿你不當回事的氣憤?
總的說來,是一種混合的感情,發自內心的詫異與驚喜,還有點點的不确定的猶豫,全然真實的反應,不摻雜任何僞裝與修飾
吉東升看着岑豆,緩緩才道:“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見老。”
岑豆應付的淺笑:“多謝誇獎,我也覺得自己越活越年輕呢。”
吉東升嘴角抽了抽:“臉皮倒是比以前厚了。”
“三哥謙虛了,和你比起來我這不過是小兒科。”岑豆彬彬有禮的說。
“就是嘴比以前刁鑽了,”吉東升當官當久了,連笑起來都有些官腔,“真沒想到還能聽見你叫聲三哥。”
“……無論如何三哥當年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岑豆這話一說,江東那邊立馬就冷哼一聲。吉東升對她好她記得,自己對她好就他媽的打水漂了。
“這裏不方便說話,走,跟三哥找個地兒坐會兒。”吉東升說着就要過來拉岑豆,岑豆連連後退,馬上後背都要貼到牆上。
“你別過來!”岑豆神經質地提高了嗓門,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其實岑豆現在都快哭了,心說天下烏鴉果然都是一般黑,這幫男人一個兩個都這麽霸道,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就趕鴨子上架。她是個人不是小貓小雞小耗子好不好,她特麽的也是有人格有思想有意願需要人尊重的好不好!
“老三,李廳長他們那兒你先幫我照應着,我先走了!”江東突然拽住岑豆,看都不看吉東升一眼,拖着她往外走。
吉東升不甘地看着岑豆有看看江東,搞不清倆人到底怎麽回事,好不容易見一面,怎麽弄得跟仇人似的。轉念一想,倆人也确實需要時間好好聊聊,不管怎麽說,他都樂見兩人複合,吉東升扯着脖子朝他們喊道:“豆子,改天我再去找你啊!”
岑豆踉跄着跟着江東的腳步,不去理會吉東升殺豬似的嚎叫。
岑豆認命般的随着江東走出KTV,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違抗他,不論體力上還是口才上,她在他面前一直都不是強者,只能屈服。
但岑豆也不打算讓江東太順利,她必須讓他知道,自己,岑豆這個人本身,并不是他想要就
要想扔就扔的,他再敢用強,她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麽叫人財兩空。
死什麽的,并不可怕,又不是沒死過……有了這層倚仗,岑豆忽然覺得自己底氣十足。
江東把岑豆帶到地下停車場,很快找打自己的車子,開門,不管不顧地把岑豆塞到副駕駛的位置,再快速的鎖上。這一系列動作,都好像在防着岑豆突然變成什麽飛走似的。
“切,裝的那麽情深意切,還不是處處留情,麗麗靜靜嬌嬌……找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沒品。”岑豆惡毒的想。
車子一邊下沉,江東打火開車。
一個看似□怒火交織的男人,一個瞧着淡然冷漠的女人,兩人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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