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二十八,犯桃花】 (4)

賠本買賣的。”

“嗷——”聽着林小汪的動靜,竟像是要哭了。

林钽撇嘴,這小畜生太會裝,都是讓秦冉冉那個女人教育的。

“你說這時候我把你送回去,是不是正趕上他倆辦事兒?你稍微你一叫喚,會不會就把你爸弄不舉了。你爸不舉,你的下場是什麽呢?”林钽摸着下巴,變态兮兮地跟林小汪溝通,那股子認真勁兒,就好像林小汪真的能聽懂一樣。

話說身為寵物,林小汪撒潑打滾,叫主人撓肚皮,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偏巧林钽現在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誰要是心情比他好,他就會覺得郁悶,就會想法設法讓被人也跟着他不爽。只要看見他們不爽,他就會覺得很爽。所以林小汪今天,只能說是時運不濟,自尋死路。

汪星人是很有靈性的動物,感覺到肚皮上的毛被陣陣冷風吹過,小汪一骨碌坐起來,豎起耳朵警覺地盯着林钽,似乎只要林钽稍有異動,它就要奔出去逃命去。

“你滾!我恨你!你怎麽不去死!”樓上傳來秦冉冉的怒罵,接着是一陣兵荒馬亂,叮叮當當地摔東西,然後是當啷的實木門被反鎖的聲音。

林钽和林小汪互視一眼,林小汪很沒骨氣的趴下,兩只前爪護住耳朵,擺明了不想蹚渾水。

林钽瞧着它的小樣,好氣又好笑,指着它鼻子,都不知道該罵它什麽好。

“沒骨氣的東西,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嗚嗚……”寵物不需要骨氣!

林钽認命出去,看到客廳角落的酒櫃那裏亮了盞小燈。慢慢溜邊兒走過去,果然是他家大哥在裏面喝悶酒。

林钽截過林釩的酒瓶子,林釩看是林钽,哼唧一聲,意思老子被老婆趕出來了,你想看熱鬧就看吧。

“看見了吧,有了媳婦就這點不好。我不就晚回來一個鐘頭麽,這就把我轟出來了。她就不怕我直接出去,找我那四五六號情人,再也不回來了。”林釩故意說得很大聲,果然樓上的門嗙地被推開,秦冉冉的罵聲直接從裏面傳出來:“你他媽的最好這輩子不要回來!死在外面才好!”

咚!門再次合上。

林釩被人罵了反而很高興的樣子,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笑着把林钽拉到沙發上,哥倆也不開燈,就這麽摸黑坐着。

“我就是得讓她隔三五分鐘看我一眼,不然她就真的以為我出去找人去了,到時候我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大哥,你活的可真滋潤。”林钽豎起大拇指,很誠心很誠心的——調侃他大哥。

“臭小子,你現在揶揄我,等你哪天成家了,你說不準還不如我呢。”

林钽搶了林釩手裏的酒杯,自己一股腦喝了個精光。

林釩看着自己酒杯空了急得什麽似的:“我一天就能喝一杯,你全喝了我喝什麽。”

林钽笑道:“嫂子說你歲數大了不讓你多喝,我想還不如滴酒不沾,永絕後患。”

“老子年輕着呢!”林釩憤憤,“倒是你,一回家就悶屋裏躲着,跟誰欠了你一千萬似的,咋啦?”

林钽搖頭,忽然正經起來,握住他大哥的手道:“我好像找到我下半輩子的人生目标了。”

林釩居然比林钽還激動:“誰啊?”

“大嫂難道沒和你說過?”

“哦——沒說過。”林釩大喘氣,惹來林钽兩通白眼。

“你大嫂你還不清楚麽,一天到晚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連我的事都不上心,更何況你的。”林釩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是覺得挺對不起弟弟的。秦冉冉當然說過他一堆壞話,可是林釩不能和林钽說,說了不就挑撥人民內部矛盾了麽。一邊老婆一邊弟弟,他擠在中間受夾板氣。

林钽捧着杯子回到酒櫃,把東西都收拾了。林钽幹活很仔細,每個環節都不會落下,最後連抹布都拿出來,對着酒瓶子挨個擦拭。林釩沒有阻止他,他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他跟自己受了很多苦,從小養成了壓抑的個性,連發洩都是這種自虐的途徑。

他必須等着,什麽時候林钽想明白怎麽和自己說了,什麽時候他就會停下。

林釩就在一邊安靜等着,過了好一會兒,林钽才輕輕的說:“她的生活才剛好起來,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她拉進咱們的生活。”

“這個麽……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離她遠點兒吧。”

“原來你不是真心喜歡大嫂?”林钽大聲說,可惜話沒說完一半兒就被林釩堵住嘴巴,順手對着胸口來了兩拳。

“呸!臭小子學會算計你哥啦!你和我能比麽!能比麽!她是你大哥的命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林钽抱着腦袋四處亂竄:“哎哎哎,大哥,我知道了、知道了還不行麽,你不能對你親弟弟下手啊!”

林釩直接把林钽按到地上,壓低了聲音教育:“你小子別跟我在這兒玩斯文,你骨子裏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麽。既然你動了這個心思,就想着往後好好待人家,其他的都是廢話。咱家是複雜點,可是真到了那份上,你就跟人家說,你絕對死在她前面,比一萬句山盟海誓都實惠!”

“要是還不管用怎麽辦!人家就是不想呢!”林钽也怒了,梗起脖子問林釩。

林釩卻放開林钽,坐在沙發上,對着林钽冷笑。

“軟的不行就用硬的,明着不行就來陰的。你都動了真心了,不能白白的打了水漂啊。”林釩盯着林钽的眼睛,笑道,“咱們林家可不做虧本買賣。”

林钽閉着眼想了很長時間,像是在考慮大哥說的話的可行性:“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可能會給林家添很多麻煩……也許會得罪一些不好招惹的人。”

“不好招惹而已又不是不能招惹,當年趙四那麽狠的茬子不也讓咱哥倆滅了——你記着,現在咱家就剩咱哥倆,我就你一個弟弟,你也就我一個大哥,只要你高興,你哥就高興,你哥高興了,咱全家都高興。麻煩算什麽,大不了家業散了從頭再來。”林釩照着林钽腦袋拍了一巴掌,估摸着他以為這樣能增強說服力,“書念多了把腦子學傻了是怎麽着,啥時候學這麽畏首畏尾了!”

林钽摸着生疼的腦袋,諾諾:“知道了,你別總動手行不行,尤其還總往腦袋上拍,拍傻了怎麽辦!”

“你個小沒良心的!”

想起大哥為他做了這麽多,他也總該為大哥做點什麽。林钽瞧着樓上緊閉的門,問道:“大哥,想回屋麽?”

“想啊,你有啥辦法?”林釩趕緊轉過來看着林钽,一臉急切。

“……”林钽無語,這大哥還真沒出息。

最後,林钽給林釩出了個好主意,把林小汪打包送到卧室門口,任憑那貨如何掙紮,兩個大男人就是不心軟,抓着它的爪子敲門。

聽着那貨嗷嗚嗷嗚的慘叫,林钽心中十分受用,背着手回去歇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造訪,上午沒有起來,中午趕回實驗室……腰疼中。

☆、謀劃

岑豆躺在床上,林钽深情款款的那句“做我女朋友”跟按了單曲循環似的在耳朵邊響,折磨得岑豆想要撓牆。

岑豆想不明白,最近究竟是怎麽了,怎麽這幫男人一個個像蒼蠅看到……不,是蜜蜂見到花兒似的,全都圍着她轉悠,他娘的以前怎麽一個都不來啊!

江東也就罷了,那個混蛋大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五年前還說再也不想見她,五年後又巴巴的過來,沒準哪天抽風了又走了,總之他的話沒準兒,可以直接按屁處理。

可他林钽算怎麽回事,本來大好青年一個,外面那麽多根嫩草他不去啃,上杆子找她這根老草作甚!

嗷——————

月圓之夜,岑豆化身狼人,頂着泛青的眼圈,仰天長嘯。

這麽折騰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自然是起不來的,好在趕上周末,也不用去實驗室。岑豆磨蹭了兩下實在起不來,索性躺在床上,睡個昏天暗地。

可惜天不遂人願,早上八點,某人八百年就該淘汰的手機忽然在耳邊嗡嗡的震動。

岑豆閉着眼,嘴裏不知道詛咒了什麽,迷迷糊糊地在枕頭底下摸索,好不容易抓着一個長條的硬物,軟綿綿地放到耳邊:“喂……誰啊……”

“小傻子,還不起來。”電話那頭笑意頗濃,滿腔寵溺。

岑豆的瞌睡蟲瞬間就沒了,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對着電話破口大罵:“你丫大早上的抽什麽瘋啊!”

林钽不以為意:“起床氣這麽重,你肯定低血壓。快下來,我給你帶早飯了,你得慢慢調理。”

“你說讓我下去就下去啊,不幹!”岑豆口氣惡劣,撲通又躺下。

“那我給你送上去吧,我和你們公寓的阿姨熟,偷偷溜進去待一會兒應該沒問題。”

“停!我這就下去。”

“好,快點。”

林钽得意洋洋地挂斷電話,提醒自己記着,這女人有起床氣,以後要做什麽一定等她睡飽了再說……不過麽,其實她生氣也聽有意思的,把一只懶貓從被窩裏拉出來好像也挺有挑戰的……林钽搓搓手,神采飛揚地琢磨着自己往後的福利。

不多時,就聽見樓梯間裏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岑豆氣喘籲籲地跑到樓下,一見林钽,眼睛瞪得跟燈籠一樣。林钽聰明地選擇無視,朝岑豆招招手:“動作挺快的麽。正好,粥也不燙了,剛好入口。”

他們學校女生比男生多好幾倍,那麽多大齡女生沒男友,林钽這個優質男的到來自然引來側目。林钽心理素質極好,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生的包圍處之泰然,笑呵呵幫岑豆打開飯盒,連同筷子一起推到岑豆面前。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岑豆再不懂事也不能在衆人面前折了林钽的面子,只好不情不願地接了。

“你眼圈都是黑的,昨晚沒睡好?”

“……”還不是某人害的!

林钽心中受用,他更怕發現岑豆睡得好,那就證明自己的表白對這妮子一點影響都沒有,連帶着就證明自己對她來說無足輕重,豈不是讓他心寒。

不過這點小心眼,林钽是萬萬不敢當着岑豆的面露出來的。

林钽忽然長嘆一口氣,無比悵然的說:“對不起,可能我讓你困擾了。”

岑豆也跟着嘆氣:“你知道就好。”

林钽黑線,這讓他如何再說後面的話。

“我并不認為自己有哪點可以吸引你,所以你确實令我困擾,讓我覺得,我身上可能有些你需要的東西,或者說你試圖利用我完成什麽——陰謀。”

林钽撲哧樂了,本來看她的嚴肅樣子以為會有什麽難言之隐,沒成想居然是這個:“你小說看多了。”

林钽若無其事地幫岑豆打開飯盒,裏面擺了四只小籠包子。

“嘗嘗看,在外面吃不到的。”

岑豆狐疑地看着他,死活不動筷子。

林钽苦笑:“你怎麽就會覺得我目的不純呢?在你眼中,非得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才算真愛麽?”

岑豆搖頭:“我早就不信那套了,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我也是。豆子,你想——”

“停!你聽誰管我叫豆子的?”除了江東那幫混蛋,還沒有誰管自己叫過豆子,岑豆十分不解。她要是再聰明點,想必就能想通,定然是面前這個貌似純良的人,偷聽了她和吉東升他們的談話。

可惜,剛睡醒的岑豆并不聰明,只一句話就被林钽繞過去:“我只是覺得這麽叫你親切,否則總是岑豆岑豆,說亂了就成了‘蠶豆’了,太難聽。”

岑豆眯眼,算了,自己這輩子的虧就吃在名字上了。

林钽繼續說道:“我們都快三十歲了,經歷過十八九歲的過程,在那個年紀也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但為什麽我們現在還都單身?因為我們知道,小時候的愛情雖然轟轟烈烈,到底缺少了很多理智作為基礎,而沒有根基的愛情注定撐不過時間的考驗。

相反,你看那些可以白頭到老的,他們相處平淡幾乎讓人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愛情了,其實呢,也只有他們最有立場提‘愛’這個字眼,因為那已經通過生活的點點滴滴滲入到他們身體的每一處,不需要刻意的表現,舉手投足皆是愛。”

岑豆咬着筷子:“你到底要說什麽?”

“通俗點說,某一天看到一個人,你覺得自己不會因為她老了就厭惡她,跟她在一起面對往後的柴米油鹽生老病死是件很美妙的事,那就是愛上她了。你不需要再去搞些浪漫的有情調的事追求她,也不需要把你愛她的事搞得人盡皆知,因為這些都太耗費時間,你我都這麽大歲數了,老胳膊老腿,倒不如轉進時間,提前進入狀态。

我說我喜歡你,就是認定了你與我共度餘生。

當然,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考慮,更可以拒絕,但請在做出決定前,先仔細考慮清楚。畢竟,我這麽優質的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岑豆聽的頭大,本來前面挺文藝的,後面就三俗了。她明白林钽說的有道理,自己終究不能總沉浸在江東給的陰影裏,也得過過正常人的生活,找個平常的人結婚生子。可是林钽會是那個人麽?她可總覺得林钽不一般啊。

岑豆斜眼睇着林钽:“我會好好考慮,但是,請你不要再做這些個事,畢竟咱們同一個實驗室裏,人多眼雜,被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

“我對你的心思大夥兒都知道,不知道也猜的到,猜不到也聽別人說了。只有你,一直模模糊糊的,讓人着急。”

“你在用人民的力量威脅我!”

“那只是讓你接受我的手段之一。”

林钽說的坦然,目光卻銳利。岑豆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能轉移話題。

“哎,那個包子是啥餡的?”

林钽給她帶的包子做的很漂亮,薄皮大餡十八個褶,光是聞着都很香。

林钽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接了岑豆的話茬說:“家裏人做的,早上嘗一口覺得不錯,就趁熱給你帶來了。”

“你沒吃?”

林钽的臉色緩和不少,笑道:“你要分我一半麽?”

岑豆老實的搖頭:“就順口一問,這點我也就吃個八分飽,再分你一半就更不飽了。”

林钽奇怪:“以前沒見你這麽能吃的。”

岑豆淡淡的扒拉着碗裏的粥,心中卻一陣刺痛,感覺心底某個舊傷口又被掀開,他不提,她或許就可以當這個傷口不存了,可是他提了,就逼着她不得不面對:“既然你說要試,我自然是要把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你。叫你知道真正的岑豆不是你心中理想的那個岑豆,也好教你早點認清現實,免得日後後悔。咱倆又是一個實驗室的,萬一哪天掰了,成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尴尬。不瞞你說,我上任就是沒認清我,結果後來後悔了,搞得現在……”

林钽忽然打斷岑豆,言語中仿佛帶上了火氣:“你前任是你前任,我是我,別總拿他和我比!”

岑豆吓了一哆嗦。

林钽也意識到自己語氣太急,看着岑豆微白的臉色,又是懊悔又是心疼。

“對不起,我吓到你了……我只想告訴你,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是混蛋,起碼我就不是。”

岑豆勉強朝林钽擠出一個笑臉,便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早餐。她忽然發現,自己對林钽這個人似乎一無所知。就因為一無所知,所以她才會懷疑林钽的動機。她自認沒有什麽讓人一見鐘情的資本,處的時間長了便更叫人乏味,可是他卻說喜歡她。

這世上,沒有沒來由的恨,不也沒有沒來由的愛麽。

她也說不好這是什麽感覺。有點像某個單詞,你明明記得它的意思是“汁液”,突然有天某人告訴你它還有“挖地道”的意思,你先是不信,去詞典上查,發現真有這個意思。然後,你的世界觀就颠覆了,再然後,你再看這個單詞的時候就會倍加小心,深怕弄錯了意思,把全文的主旨都搞錯。

“試試看吧……嗯,就試試,試試又不犯法,商場還有試吃呢……”岑豆忽然着了魔似的,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林钽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坐在那兒愣了一會兒,忽然摟住岑豆,欠揍地說:“本店小本經營,商品售出,概不退貨。”

作者有話要說:快木有稿子了,周末閉關修煉,能趕出來的話周末晚上回貼出來一章。這章齊了。

☆、戀愛

林钽從來沒追過女孩子,別人是怎麽追女朋友的,林钽也從來沒有留意過。不過事在人為,他好歹也是個博士,現用現學應該也來得及。

“嗯,就是這樣,絕對來得及。”林钽在心裏攥起拳頭,其實汗水已經從額頭往脖子上淌了。

林钽坐在電腦前面,屏幕上面滿滿都是密密麻麻的宋體五號字,并且是行間距只有一倍的那種。林钽瞪大了眼睛,深怕錯過一個标點符號。

所謂“追女友”,關鍵就在一個“追”字。這個時段,你要把自己化成一塊膠皮糖,女朋友走到哪裏,你就要粘在哪裏。對她要無微不至,全面貫徹“三從四德”精神,不得有失——這是林钽向他大哥——的秘書吳狄讨來的經驗。拿他大哥的話說,這個吳狄恨不得一個月換四個女朋友,他追女人的功夫想來絕對差不了。吳狄為了顯示自己“專業”,特意還給林钽E-MAIL了一份《追女計劃》。

內容詳盡,有張有弛,堪稱上品。

林钽閉上眼睛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實行。

首先是吃飯,這是每天必行的大事,所謂人是鐵飯是鋼,所以一頓都不能落下。林钽自是不會放岑豆一個人吃,以前沒表白的時候,他就總是找借口和岑豆一起,這會兒窗戶紙都捅破了,他更不會放過此等高效的增進感情機會。

于是,林钽與岑豆連體的日子開始了。

早飯,岑豆的時間問題,林钽又不住校,想每天早晨一起吃,他願意早起岑豆那個懶蟲也起不來。好在兩人在一個實驗室,林钽經常從外面館子裏帶點好吃的早餐來實驗室,他就是坐在一邊看着她吃也覺得心裏樂呵。

午飯,實驗的時間不一定,多數時候是林钽去食堂打飯回來,倆人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起吃。

晚飯,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能耽誤,必須一起吃!吃晚飯還可以借着消食的理由領着岑豆壓馬路,他要是錯過了就是傻子!

其次就是身體接觸了。

計劃上說的很清楚,牽手,接吻,上/床,循序漸進,最終成為自己老婆。

他說得簡單,沒料到林钽才走第一步就出了麻煩。

頭兩次林钽腳着氣氛好,試探着去碰岑豆的手,想着頭兩次表白的時候都得逞了,現在應該更名正言順,可岑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愣是給錯過去了。林钽甩甩手,也沒顯出什麽不一樣的。不過麽,晚上林钽故意換了電腦桌面,動态的畫面全都是情侶牽手的畫面,邊看着林钽還哼哼“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向前看……”

得,岑豆明白了,某人這是不高興了。

可是林钽能裝啊,心裏怎麽不痛快愣是不往臉上表現,仍舊該怎樣怎樣,對岑豆體貼周到那叫一個紳士。岑豆就在心裏頭猜,看某人能挺到什麽時候。終于,某天晚上,某人又試圖去牽岑豆,岑豆嗖的一聲就把手挪走,然後瞪着眼瞧他。

林钽尴尬地縮回手,以為岑豆要生氣,正要陪笑臉,沒成想岑豆忽然握住林钽的右手,舉到他面前,讓他清清楚楚的看着她與他十指相扣。

“真受不了你這種人,太虛僞!”岑豆說。

兩人不過一月便弄得如膠似漆,每天纏纏綿綿,恨不得直接鑽進蜜罐裏。如此,免不了撞上各種老師同學,神經大條的打聲招呼就過去了,比如他同屆的幾個博士。神經細一點的就暧昧地朝他們擠眉弄眼,跟親眼看見他們倆接吻了似的。最分不清狀況的是他們老師,居然又沖着岑豆展現才欣慰的笑容。

岑豆心中吶喊:你又亂欣慰什麽呀,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再次是逛街。

林钽發現岑豆這個女人簡直是個死宅,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聽說她自從研一的時候辦了網銀,就沒怎麽出去過。

你說女人這輩子能有幾個愛好,不就是逛吃逛吃逛吃,最後再來個嗚嗚麽,岑豆除了好吃以外,哪裏像個女人。這一點叫林钽非常不滿意,私心裏,他還是喜歡明豔鮮活的岑豆。于是,沒隔三五天,林钽必然要找盡各種借口,使出渾身解數,拉着岑豆出去溜達一圈。

好在岑豆也沒懶到極致,林钽招呼她十回,她有五六次是會應約的。

岑豆應約,林钽又郁悶了。

從前閑時岑豆曾經跟他提起過,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一是買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二是買一輛屬于自己的車。房子不要太大,三四十平二手房就行,車子不必太好,一個女孩子紅色的QQ其實正好。只是在沒有那個能力的時候,別人的勉強可以當成自己的用用。林钽不明白岑豆為什麽總是要強調歸屬,好像她總是沒有安全感。

岑豆沒有安全感還表現在另外一個地方,就是付賬的時候,岑豆從來不許他插手。你說男朋友給女朋友付賬不是正常的麽,老婆才給老公付賬呢,對吧。可是岑豆偏不,她說她有自己的原則。

林钽氣得跳腳,毛原則,你的原則不就是看心情麽!

林钽覺得自己拿這個女人沒轍:“你還非要跟我AA制不成?”

岑豆一笑:“當然,有啥好奇怪的。”

“不行,我沒有讓女人付賬的習慣。”

岑豆聳聳肩:“我也養成了不讓男人付賬的習慣。”

林钽郁悶,那前兩天的飯是誰請的。

岑豆仿佛看出了林钽的心思,笑道:“一碼歸一碼,因為你是師兄,在師妹心情不好的時候有義務哄師妹開心,吃飯不過是手段。但這些……生活必需品,我是不能讓你插手的,這是原則。”

“毛原則?”

岑豆挑眉:“身為博士不要說粗話!”

“啥原則?”

岑豆把東西抱在懷裏深怕被搶走似的:“這些不值幾個錢,我可以讓你付賬。下次我的房租水電,你也說不值幾個錢,順便也幫我付了。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我就會覺得欠你很多,就會不好意思反對你的任何意見,甚至于你說想讓我做你的女朋友我都可能答應,到時候我的基本人格獨立性就沒了。”岑豆說這一席話的時候一直是笑盈盈的,但林钽卻聽得出她的堅定。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小人?”林钽扶額,頗有些洩氣。

岑豆呵呵一笑:“沒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麽。我只是先小人,凡是都把最壞的可能想好,免得将來有落差啊。”

“壞女人!”林钽只能這麽評價岑豆。

岑豆顯然覺得這是誇贊,十分開心。

☆、戀愛

岑豆感覺最近的生活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私生活上和林钽越來越甜蜜,公事上實驗那邊也有了進展。總的說來,一帆風順,二龍戲珠,三陽開泰……跟過年似的,舒服。

岑豆掰着手指頭算計,估摸着再有個三五月,自己就要完全跌進林钽的溫柔鄉裏,再次淪陷到愛情中。

怎麽說呢,林钽那人,果真是極好的情人。

體貼,細致,不顯山不漏水地對你好。你真的讓岑豆舉例說明,岑豆保證一個字都說不出。那個人就是這樣一個存在,他在身邊,你就覺得特踏實。

“唔——我的第二春啊!”岑豆捂住臉,手心滾燙滾燙的。

晚上十點正是岑豆閑來無事的糗百時間。岑豆正看到某個手機掉廁所上大號不帶紙的段子時,意外接到個尾號四個數全是9的電話。

丫的,竟是江東。

雖然說上次都把他的號碼删了,奈何岑豆的記性太好,江東的號碼又太招搖,尾號四個9的家夥,任誰看了都能第一眼認出來。

連着兩個月沒有江東的消息,岑豆以為江東已經把自己忘了。畢竟上次把話已經說得那麽清楚,以江東的傲氣,也不該再回頭找自己。

望着一直振動的電話,接還是不接?It is aquestion。

“喂?”

“豆子,最近過的怎麽樣?”

“馬馬虎虎。”

“想我了麽?”

“沒有。”

“哦,那晚安。”

岑豆盯着手機發愣,這就挂了??

“丫的變态!”岑豆氣結。

這是岑豆接到的第一個騷擾電話,內容如上所示。

第二個電話來自于不知道是三天還是五天後,還是那個點兒,岑豆晚上吃錯了東西,鬧肚子,正蹲着大號,電話就響了。

“喂,豆子。”

“嗯……”

“幹什麽呢?”

“拉屎……”

“想我了麽?”

“我想你去屎!”

岑豆挂斷電話,差點便秘。

第三個騷擾距離第二個又是一個禮拜,江東似乎愛上了貓捉老鼠的游戲,想要慢慢的,瓦解岑豆的意志,岑豆也真的怒了。

“喂,江東,你有病吧!”

“是啊,我病了。豆子,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想個屁,你他媽的有啥陰謀,直說!”

“哪有什麽陰謀,就是想你了。想你炖的骨頭湯,以前一到天冷的時候你就做這個給我喝,現在是喝不到了。呵呵,你說我是不是犯賤。”江東說罷,小小的打了個噴嚏。

“……”岑豆對着電話,挂也不是,聊也不是。

“好了,不招你厭惡了,我挂了,記得想我哈。”

于是,頭一回,岑豆覺得心裏有點酸。

對着電話嘆氣,這個混蛋,他有什麽煩心的事兒還可以打電話騷擾自己,騷擾完了他爽快了,卻把所有鬧心的事兒全留給自己。岑豆抹了一下眼角,似乎有潮濕的東西落下來,岑豆只當是晚上洗臉的時候沒擦幹淨。

岑豆跟自己說,自己絕對不會再為這個自私的男人動心。

可是鬧心呢?她現在心裏就像被人堵了一塊大石頭,一堆心事積壓着,不吐不快。但她又不能一個電話過去跟江東說,如果做了就是中計了。男女授受不清,多少爛事就是因為授受多了才發生的。

朋友?

當年為了個江東,她衆叛親離。

林钽?

一個男人再大度也不可能聽女朋友跟他敘述和她前男友的過往,林钽雖然沒對自己發過脾氣,但岑豆直覺林钽不是個好說話的。

如今她也不是從前四六不懂的小女孩兒了,知道兩個人的感情是需要經營的,情話與實話之間界限分明,不能拿他的情話當誓言聽,聽了只能自取其辱。

岑豆确定自己很珍惜林钽這段感情,不想節外生枝。

江東幾次三番騷擾造成的直接結果是,最近岑豆的精神越來越差,有時候只要坐在凳子上,眼睛都能合上。岑豆的各種變化當然逃不過林钽的眼睛,問她怎麽回事,岑豆只說自己的paper到了關鍵時刻,有些壓力。

這會兒,剛吃完午飯,岑豆又趴在桌子上補眠,

林钽從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外衣走到岑豆旁邊,輕手輕腳地給她披上。聽說她今早為了一個樣品四點鐘就過來了,忙活了四個鐘頭終于忙完。現下正趴在實驗臺上呼呼睡着,怕是連地震都不能把她震醒。

這個小女人似乎永遠不知道形象兩個字怎麽寫,或者說她從來不在他面前注意形象問題,當着他就敢大大方方的把最醜的一面展示出來。現在也是,頂着一頭雞窩似的頭發,臉底下壓着黑壓壓的實驗數據,微張着小嘴,偶爾還能聽見她一點不好聽的鼾聲。

林钽輕笑,趁着四下無人,放任自己被撒旦誘惑。修長細致的手慢慢覆上岑豆的發頂,沒有小說中描寫的絲滑的觸感,只是很普通很平實的感覺。岑豆好像有了感覺,微微抽了一下鼻子。這麽點小動作卻把林钽吓得不輕,飛快地抽回手。

林钽嘆氣,果然做賊心虛。

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兒,自己現在不是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麽,幹嘛心虛!

有些心疼她眼底的青痕,林钽實在無法理解岑豆恨不得一天吃成胖子的急性子,明明沒有誰催促過她,而且既然她明确表示不直博,只想要碩士畢業,她現在完全可以像樓下休息室裏那幫姑娘一樣,刷刷微博看看電影。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從林钽腦海中抹去了,林钽覺得自己這種念頭很狹隘,在每個階段都拼盡全力是一種很高尚的精神,他應該無條件支持。

如果岑豆現在知道林钽的想法,肯定會羞愧而死。

她這困勁兒哪裏是實驗鬧的,分明是江東鬧的。

因為江東時而的騷擾,岑豆白天都覺得恍恍惚惚,心中有事似的。她不敢告訴林钽,也不敢告訴別人,弄得整日惶惶。

好不容易睡醒了,林钽還調戲她,說她流哈喇子。岑豆百口莫辯,只能自己幹着急。于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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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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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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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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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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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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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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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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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