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沒啥露骨的呀！

第7章

七、

吃完飯方玫主動收拾東西，顧漾喜歡做飯但很讨厭收拾碗筷還有洗碗，總覺得手上的油洗不幹淨，洗掉還有股味道。今天她偏不讓方玫動手，叫她老實待着。沒等把筷子洗完，方玫就拉開廚房的玻璃門。

“有個女人來找你，是用鑰匙開的門，年紀和你差不多。”

除了房東按理說沒人有鑰匙才對，難不成是房東的親戚？

顧漾随意在水龍頭下沖了沖手，等不及擦手，舉着雙手水滴順着指尖滑落，“誰啊？”

“是我，顧漾。”

“誰讓你來的，趕緊走，鑰匙還給我。”

方玫有點驚訝，雖然對顧漾不是很了解，但她對眼前這人氣沖沖的，連帶着對孫鷺的印象也不好了。

眼前這人跟沒聽見似的，抽出一張紙打算幫顧漾擦幹手上的水，“看你，還跟以前一樣毛毛躁躁的。”

顧漾往後一推，“孫鷺，你有話直說。”

方玫故意靠近顧漾身邊，孫鷺看見這一行為，肉眼可見的臉色變差。

“你還住在這裏，就連門鎖都沒有換，你還喜歡我對嗎？”

“不搬家是因為找不到比這裏更便宜又條件好的地方，門鎖不換是因為這裏是租的。至于你說我喜歡你。”顧漾嗤笑，“你呀別把自己看得那麽重，和你分手後我談過四個，個個我都喜歡。如果你是想說這個，你可以走了。”

“我打算離婚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屋子裏靜默了幾秒，方玫這才聽明白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心都揪一塊兒，生怕顧漾發昏就給答應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顧漾摟過方玫，“這是女朋友，我門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好在方玫也配合，從桌上抽出紙巾幫她擦手，“姐姐，要不你們先聊，我在房間等你。”

以前聽到“姐姐”這詞，顧漾只覺得膈應，可方玫叫姐姐怎麽這麽好聽，就跟小貓撓你似的，不疼但是心裏癢癢的。

原來她不是讨厭綠茶，而是煩綠茶不對她出招。

這聲姐姐實在太受用了，顧漾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沒事寶貝。孫鷺，從你打算結婚不跟我在一起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可能性了，我那時候這麽求你，但你還是要結婚。你現在後悔了，可我已經往前看了，就這樣吧。”

“六年，我們在一起六年，你放得下？”

“你不是比我更早放下，你好意思說我。”顧漾對她冷嘲熱諷的，“你電視劇看多了就找別人發瘋去，這是現實。這話你應該很耳熟吧。”

四年前，孫鷺向她提出分手，搬走前顧漾哭着求她，最後她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顧漾怎麽都沒法忘記當時孫鷺看她時流露出來的厭惡。

現在能原原本本的還給她，還挺解氣。

“就算我不結婚，難道你會為了我出櫃。我是在你身上看不到結果才結的婚，現在我不在意了，我只要你。”

“喲，開始倒打一耙了？你憑什麽說我不會，至少這些年我沒有去相親，結婚。”

“別這麽理想化可以嘛，你媽什麽樣你不清數。”孫鷺在顧漾這丢了面子，嘴上也開始不好聽，“其實你跟我沒什麽分別的。”

“她跟你絕對不一樣，這位女士，你可以離開了。”方玫從孫鷺手裏搶過鑰匙，“我回收了，慢走不送。”

孫鷺厭惡地看着她，“你也別天真，顧漾本質上就是個膽小鬼，不信你等着。”

顧漾就見過這麽無恥的人，自己跑去結婚，還反咬一口說她是膽小鬼，豬八戒的九齒釘耙都沒她會倒打一耙。

“不要臉，跑來惡心誰呢？還沒離婚就來，想讓我做小三，她也配，啊呸！”顧漾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完全忘記家裏只有一張床而且性向暴露後，方玫會不會介意。

罵罵咧咧了一陣，方玫又坐在旁邊聽她抱怨至少得有半個鐘頭，忍不住打個哈欠。顧漾這才想起來她倆睡覺是個問題。

“那個，我家，就一張床，你介意和我睡，我是說一張床睡。”

方玫裝傻，“介意什麽？我剛和我爸媽吵架沒地方去，你該不會是反悔不想讓我住在你家吧。”

顧漾忙擺手，“沒有反悔，我這不是怕你會覺得不舒服。”她越說越不自然，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尴尬。

“顧漾，你想和我做嗎？”

喜歡任何性別，并不意味着會對那個性別的所有人産生感覺。所有沒有必要介意，而且說實話，她對顧漾确實有親近的想法，可能她沒有姐姐，所以特別希望有一個吧。

顧漾聽到這話，沒敢接茬。

她不是喜歡男的嗎？難不成是雙，肯定是。其實對方玫也不是沒有好感，之前以為她只喜歡男性，這才放棄。現在自己性向被發現了，方玫還這麽邀請自己，不答應會不會讓她難堪啊。距離上一段感情已經過去半年多，斷得挺幹淨。剛剛那聲姐姐叫得她心裏有點蕩漾。

方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麽歧義，開口，“你不想，就......”

你不想，就說明你對我沒意思，那麽我沒必要介意。

可顧漾以為方玫想說的是：你不想，就算了。

所以沒等她說完就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緊接着便覆上她的嘴唇。方玫腳下一空，下意識地摟住顧漾的脖子。等她清醒過來，她已經躺在床上，裙子褪到大腿處，自己的手正解着顧漾的內衣扣子，而顧漾伏在她的肩頭。

方玫突然大叫，“不可以。”

顧漾擡頭看着身下的人，臉頰紅撲撲的，鼻尖，額發泛着汗，嘴微微張開，喘着粗氣，胸脯上下湧動。

顧漾舔了舔嘴唇，“什麽不可以？”

方玫看着眼前的人，肩帶掉落，頭發松散，眼裏充滿着□□，手指撫摸着自己的耳垂。顧漾脖子處有兩處暧昧的印記，是她弄的？這叫色令智昏嗎？

顧漾的手在上下游移，撩撥着她的欲望。

“你還沒說不可以什麽？”

“脖子，不可以。”方玫用手背遮住眼睛，“把燈關了。”

顧漾親了親方玫的額頭，翻身去關燈，想到什麽打開抽屜，摸索出一條紅繩上面挂着幾個小鈴铛，系在方玫腳踝上。

“什麽東西？”

顧漾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光，看到方玫不解的表情，貼到她耳邊，輕聲說：“等會就知道了。”

喘息伴着清脆的鈴铛聲，在房內一陣陣響起。直到半夜，聲才漸漸止住。

“But do you want toe on，scooch on over closer dear...... ”

鈴聲吵醒兩個人，顧漾關掉鬧鈴，懷裏的人眼睛閉着，眼皮下的眼珠不停轉動。

顧漾也不拆穿她裝睡，“7:30了，快醒醒。”

方玫把頭埋進枕頭裏，小聲嘟囔，“我等會兒起，你先去。”

顧漾只當她害羞，先去洗漱。

聽到關門聲，方玫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摸着旁邊的餘溫，陷入沉思。

救命，昨晚都幹了什麽。陌生人也就算了，偏偏這人是沈溫的表姐，這算什麽？一夜情？約炮？為什麽要把關系弄得那麽複雜，誰來抽死我啊！

顧漾不知什麽時候坐在床邊，“想什麽呢？起床吧。”

“起來了。”方玫坐起來，用被子裹住自己，衣服散在地上，昨晚根本來不及收拾行李，幹淨的衣服都在行李箱裏，“那個......衣服在行李箱，密碼是111。”

“你想穿哪件？”

“随便。”

她現在可沒有心情選擇衣服，顧漾挑挑揀揀選中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把她剩餘的衣服放在自己衣服旁邊，又從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件漸變的黑白裙，從遠處看就像一副水墨畫，“裙子穿我的，我去給你買早餐，想吃什麽？”

“都行，我不挑、”

方玫下床，腳上的鈴铛晃動，鈴聲像是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事情，面上開始發燙。她小心地挪步，盡量不讓聲音發出。換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客廳飄來一陣香味，茶幾上擺着吐司、牛奶、油條、糯米飯、茶葉蛋、紅糖包。

“你這是把早餐店劫持了？”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就買了些味道還不錯的。”

方玫拿起包子咬了下去，“紅糖包？你是去那個阿花早餐店買的。”

“你怎麽知道？”

“附近就只有她家賣的紅糖包是流心的，而且油條湯裏放着豆腐。”

“這兩個加起來又甜又鹹，不會奇怪。”顧漾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去嘗試，“也還好。”

為這頭疼的關系，方玫這早餐吃得不踏實，最後還是鼓足勇氣開口，“我倆這樣算什麽？”

“交往對象。”

顧漾說得誠懇，反倒讓她不安，“可我們都不了解對方，而且......”

而且她沒喜歡過女的。

如果能夠回到昨天晚上，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願意接受。

“以前也沒有發生這種事情，我對你挺有好感的，之前聽你那個朋友說你喜歡西裝控什麽的，還以為自己沒有機會。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這話讓她無地自容，昨晚的事情顧漾多少出自于本身的情感。那麽她喜歡顧漾嗎？說不喜歡的話，昨晚換作其他人，早大耳刮子抽過去了。也許自己對她是有感覺的，只是因為從小到大喜歡的是男性才會看不清，是吧？中午還是問問喻岑岑該怎麽辦。

顧漾看見方玫腳上戴着鈴铛，只當她是太過腼腆，想确定自己的心意才問的，後面就沒再繼續追問。

顧漾開車送她去上班，一直找話題跟她聊天，方玫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冷漠，想起一個事情說給她聽。

“幾個月前，我在馬路看見一出事故。車主沒有生氣，反而從車裏拿出一把傘給那個學生撐，跟你這個車還挺像的。我當時覺得這個車主好溫柔。”

“溫柔，有多溫柔。”坐在她的車上，還誇別人，有沒有搞錯，幾個月前的事情還記得那麽清楚，“肯定不嚴重。”

“好像是門把手附近蹭了一小條。”

“你在哪裏看到的？”

“一高附近。”

“是不是下午發生的？”

“對，你怎麽知道？”

“咳咳。”顧漾故作神秘，“那個溫柔的車主就是我。”

方玫激動地大喊：“真假，真是你啊！”

“騙你幹嘛，你當時是不是穿着黑色大衣。”顧漾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沒譜，直覺告訴她大膽的說出口。

“你還記得？”那天回去之後，只要是下雨天或者過馬路，方玫總能想起那個撐傘的人，她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溫柔車主居然變成她女朋友，實在是太戲劇化了。

顧漾把車停靠在路邊，“今晚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五點半，如果有加班，你就先回去。”方玫解開安全帶，剛要下車就被顧漾拉回，朝她臉上親了一口。

路上行人匆匆，方玫擔心地看了看四周，“被認識的人看見怎麽辦，以後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被藏着掖着的感覺真不好，顧漾撇撇嘴，“知道啦。”

方玫下車沒走幾步，就被顧漾叫住，“寶貝，我走啦！”沒等方玫說什麽，趕緊開着車溜走。

胡鬧，還好她們都是女生，在外人眼裏也不過是親密的好朋友而已。

剛轉身，喻岑岑出現在身後，抱臂審視，“老實交代，怎麽她叫你寶貝。”

“我們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交往的那種，對吧？”喻岑岑掐了自己一把，為什麽才一個晚上就發生質的變化。喻岑岑瞥見方玫西裝底下暧昧不清的印記，這個世界是怎麽了，“艹，這是什麽？”

今早洗漱時才發現，脖子，鎖骨處是沒有什麽，可胸口附近有幾處吻痕，拿粉底遮了好久也沒能完全蓋住。

“等會再說。”

方玫被發現秘密，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喻岑岑捂着嘴，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大白菜被豬，不對是漂亮姐姐給吃了。”

“小點聲。”方玫生怕她再說出什麽話來，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什麽聲音。”

方玫晃晃腳，“她給我的。”

“定情信物都送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的就是你。”

“中午再說吧，我都快愁死了。”

“不會是不和諧吧，那是挺煩的。”

“你可不可以正經點，腦子裏少些廢料。”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一到點就拉着喻岑岑往樓下餐廳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喻岑岑聽完也陷入沉思，“講道理，你是不是單身太久突然沖動了。”

“我不知道。”

“她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她只是說對我有好感。”

“那你想和她繼續相處下去嗎？”

“我不知道。”喻岑岑搶先一步在她之前說出口，“其他的先不管，如果她想和你走下去，你會答應嗎？”

“才見了幾次面，哪裏就會對我喜歡。”

“我知道你問題出在哪裏了？”喻岑岑坐直身子，推了推眼鏡擺出一副老師的模樣，“你呢是希望有一段愛情出現，但是每次有苗頭産生，就會縮回去，這就是個死結。太過于擔心，想掌控關系，猜透對方在想什麽。歸根究底，還是害怕自己受傷，所有才不敢開始。”

方玫被戳中心事，“對，可是這回不一樣，她和我都是女的。我爸媽都是老古董，不可能會同意的。”

“拜托你別想這麽長遠可以嗎？沒準過一陣子就分開了，要緊的是，你是不是想和她在一起。”

“在一起難道不該為以後考慮？”

喻岑岑無語到翻白眼，“假設他是男的，你就不考慮這些了，直接答應她了？”

“那也不是，多考慮總是好一些。”

見方玫磨磨唧唧的，她故意說：“那你要是不喜歡她也沒有關系，不如我把她推個我另一個朋友，正好顧漾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可以，她是我的。”方玫的聲音比平常高出許多，其他用餐的客人八卦的視線向她投來，喻岑岑抿嘴偷笑，“都這樣了，我也不敢啊，改天約出來見見。”

過一天算一天，不想這麽多了。

可萬一給發現或者自己以後真的愛上她怎麽辦？

顧漾已經被丢棄過一回了，第二次怎麽受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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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算是服了  哪有那麽露骨

啥都沒有  還禁禁禁

改了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