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沒有從床上爬起來,很快就和寶寶一起睡過去了。

再清醒過來是被樓下的鞭炮聲鬧醒的,小初雲也被吵醒了,但小孩子睡飽了精神就好,睜着大眼睛看着爸爸,陸奕卿覺得小寶貝實在可愛,忍不住湊上去親親小初雲的臉和脖子,小寶貝被親的咯咯笑,伸出手抓着爸爸的耳朵奶聲奶氣的喊了聲:“papa~”

陸奕卿頓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想讓寶寶再喊一聲,确認他叫的是不是“爸爸”,可小朋友怎麽都不配合了,只樂呵呵的笑。

這時忙完年夜飯的何瓣上樓準備把寶寶抱下去,陸奕卿給小朋友添了一件厚一點的衣服,然後興奮的與何瓣說:“姐, 我剛剛聽到寶寶喊我爸爸了。”

何瓣把穿好衣服的小寶寶抱起來,驚喜道:“真的嗎?”

“真的, 我聽得很清楚!”他拉拉小初雲的手說:“寶貝,再叫一聲給爸爸聽好不好?”

小初雲這回很給面子的喊了一聲:“papa!”

陸奕卿開心道:“他真的會叫我爸爸了!”

何瓣也是出乎意料:“當初小帆叫我媽媽的時候還是九個月的時候呢,小初雲才六個月就會了。”

被點到名的何帆在樓下喊他們下去吃飯。陸奕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何瓣下了樓。

因為這一聲“papa”,他今晚做什麽事情興致都很高。恨不得跟每個人都說一遍小初雲會喊爸爸了。

謝定瀾也替他高興,默默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小初雲。

陸奕卿看到了連忙說不要,孩子還小。

何瓣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說:“就是因為小才要給啊。壓歲錢,壓祟錢,少不了的。”

“這裏面裝的不是錢,是我對小初雲的祝福。”謝定瀾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小寶貝的鼻子,笑着說。

小寶貝好奇的拿着兩個頗有份量的紅包,小腦袋搖搖晃晃,好像很是開心。陸奕卿沒辦法,只好先收下了,轉而又給小何帆封了一個更大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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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瓣看着這個小初雲真是怎麽喜歡都不夠,這回趁着過年這個契機,便與陸奕卿說能不能讓小初雲認自己做幹媽。陸奕卿原本便不知道要如何感激何瓣這幾個月的照顧,現在對方提了這個請求,自然不會拒絕。何瓣開心的又給小初雲塞了一個紅包,小何帆在一旁看着,深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連忙說:“媽,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親兒子啊!”

何瓣把小初雲抱到懷裏笑着說:“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貝。”

一頓飯吃得無比歡樂。

吃過飯,何帆陪着小初雲在沙發上玩積木,謝定瀾在一旁看着孩子,電視裏放着春晚前的廣告。

陸弈卿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拿出手機翻出了電話本,給“哥哥”打了過去,他趁着這個阖家歡樂的節日打過去,不過是不想顯得太突兀,想着問候一聲總是沒有錯的,以前他是沒臉打這個電話的。

可是電話接通後,只得到了“空號”的提示音,他有些不相信,又打了一回,得到同樣的答複,他又試着去打母親的電話,同樣是“空號”。

此時此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被抛棄的難堪,他騙自己,母親和兄長出國了,國內的手機號就肯定不能用了,只是暫時不用了,沒有把這個號碼注銷掉,肯定是這樣的,只能是這樣。

他撥了老宅的座機,能接通,但一直沒人接,他知道不會有人接的,他只是急于找到某一樣和過去的家有關系的樞紐罷了。

可是人總是騙不了自己,陸奕卿知道,他挂念的親人是真的不要他了。

CP61(往事)

何帆用過年的錢買了一堆畫畫的工具,每天在院子裏架一個小畫架畫畫,先是按着美術書裏的圖臨摹,再後來是對着天空畫小鳥,對着桃樹畫桃花。

他沒有專門學過美術,二年級的小朋友畫筆也都十分幼稚,但勝在顏色搭配得豐富活潑,挂在牆上十分奪眼。

小初雲坐在嬰兒車裏,睜着大眼睛看着哥哥把一張張白紙塗上好看的色彩,手上的小玩具都變得沒有吸引力了。抓着爸爸的衣服指着畫架上的畫咿咿呀呀的不知所雲。

陸奕卿也發現了小何帆确實很有畫畫的天賦,他之前問過何瓣有沒有打算讓這孩子走藝術這條路,何瓣也不是不知道兒子喜歡美術,但學畫畫很是燒錢,一個普通的家庭要供出一個美術生是非常有壓力的,供到他上大學出人頭地,恐怕要砸幾十萬還不止,何瓣不想讓謝定瀾有這種壓力,所以這個想法她也只是想想,從來沒跟謝定瀾提過。

陸奕卿現在也是愛莫能助,他能做的只是去當這個“小畫家”的觀衆,給他鼓勵,希望何帆能堅持自己熱愛的東西。

湖西小鎮的傍晚總是很美,何帆執着畫筆,等到了夕陽西下時天邊出現的晚霞,他躍躍欲試,試圖将這些光暈捕捉進畫筆,暈染在紙上。

這時披着落日餘晖的謝定瀾一步一步走過來。才走進了一點點,陸奕卿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酒味,他皺眉,讓何帆先把小寶貝推進屋裏,然後走過去扶着謝定瀾的胳膊,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謝定瀾喝醉了,走路都不穩,此刻看到自己心中藏着的人就站在眼前,一下子沒了理智,腿一軟,直直栽進陸奕卿的懷裏,頭還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蹭了蹭。

他以為自己是在夢裏,呢呢喃喃的說:“...奕卿...是你嗎?”

“是我。”陸奕卿試圖把人扶正,但一個成年alpha的重量不可小觑,況且他另一只手還使不上勁。

謝定瀾擱在他肩膀上傻乎乎的笑:“...你怎麽跑到我夢裏來了?”

“你喝醉了,定瀾。”

“我都不敢夢到你。”謝定瀾自顧自的說着胡話:“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陸奕卿驚了一下,但他很快把自己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念頭掐滅了,他想起自己剛見到這人時,這個人還板着一張好似來讨債的臭臉,一個小時說不了30個字,就跟個木頭一樣。

他恍然想起,那個才是他最開始認識的謝定瀾。他把現在的謝定瀾和以前的謝定瀾做了一個對比,才發現這人對自己的态度真的是360度的轉變。他最開始以為是因為自己幫何帆治好了病,又或者是因為自己跟靳衡的關系,所以對方才把自己當成了朋友,才會這樣費心幫他。

可現在再去想,似乎并不那麽簡單。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謝定瀾的手已經扣上了自己的腰。他就這樣清醒的被這人圈進了懷裏。還聽到這人在耳邊含糊不清的說:“在夢裏,就可以抱你。”

陸奕卿立即把人推開了,看到對方站不穩要往後摔,又不得不上去拉他一把,把他的左手拉過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保持對方不會摔倒的前提下,盡量拉開了距離,然後才說:“在夢裏,也不行,何況這不是在做夢。”

他費力的把人扶上了床,給他拉了被子蓋好,然後自己坐在床沿喘氣,等喘勻了氣才重新站起來,眼前還免不了一陣眩暈,他一邊唾棄自己沒用的身體一邊走去廚房,問何瓣能不能煮一鍋醒酒湯。

“定瀾喝醉了。”陸奕卿說。

何瓣原先在屋裏忙,一直都沒聽見外面的動靜,陸奕卿說了她才知道,這下只能騰出手熬一鍋醒酒湯。

陸奕卿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了陪小初雲玩的何帆。他不确定這兩個小朋友剛剛看見了什麽。

他想靠近初雲,又陡然聞到了自己身上混雜了alpha的信息素,腳步就頓住了,小朋友的嗅覺敏感脆弱,他怕混雜的信息素會把寶寶弄哭,于是決定先上樓換身衣服。

何帆這時叫住了他。

陸奕卿聽到這個八歲的孩子問:“舅舅是不是喜歡你?”

何帆說:“我從來沒看見他那樣抱過別人。”

陸奕卿解釋說:“他是喝醉了,沒站穩,我扶了他一把,那不是擁抱。”

“是嗎?”

陸奕卿張開手對何帆說:“小帆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

何帆就照做了,陸奕卿把小朋友摟進懷裏,把自己的手扣在小朋友的背上說:“這個才是擁抱,兩個人都互相抱着彼此,剛才那個不是。”

何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陸奕卿松開手說:“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到時候他們會發自真心的相擁在一起。你的小舅舅也一樣,但他喜歡的人不是我,他會遇到更好的人。”

何帆說:“我也會遇到我喜歡的人嗎?”

“當然,等你長大了。所以,可不可以答應陸叔叔,不要把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告訴小舅舅,因為如果有一天你舅舅喜歡的人知道了這件事,他會傷心的。”

何帆連忙點頭,還跟陸奕卿拉了勾,算是保住了這個秘密。

謝定瀾一醉醉到了第二天天亮,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肚子餓得發慌。

跑下樓準備吃飯時,發現一家人都坐在飯桌前。

陸奕卿拿着小湯勺吹了吹,試好溫度才把米糊喂到小初雲嘴裏,米糊是加了魚湯炖的,味道鮮美,小家夥吃得不亦樂乎,都不用人哄就自己張開嘴等投喂,一小碗米糊很快就被消滅了一半。

何瓣和何帆也各自吃着早飯,看到人下來,何瓣先開了口:“鍋裏煨了粥,先把肚子填飽了,再來解釋昨天為什麽醉成那樣。”

何瓣平時都平宜近人,今天才拿出了點長姐的架勢來,謝定瀾不常碰酒,更別說喝醉了。

因此她認定是出了什麽事。

謝定瀾乖乖喝了粥,胃暖和過來,腦子也清醒了幾分,他隐隐約約記得昨天回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奕卿,他喝醉的時候總是會說一些胡話,看着忙着喂寶寶吃飯的Omega,心裏莫名虛了起來:“奕卿,我昨天,我喝醉了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陸奕卿拿小手帕給寶寶擦了一下小嘴,然後泰然自若的說:“沒有啊,你能做什麽奇怪的事啊?”

謝定瀾忐忑不安的問:“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啊,有。”陸奕卿認真的說:“你一直喊大春的名字來着。”

“噗!”謝定瀾剛吃進去的一口粥差點沒吐出來,他勉強咽下去後說:“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喊大春的名字啊?”

“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陸奕卿一本正經的說。

“......”謝定瀾想自己就算了真的醉糊塗了也絕不可能念叨陳大春啊!怎麽可能!!!難道自己喜歡的是alpha?就算是喜歡alpha,也絕不可能是陳大春這種類型的吧!!!!!

何帆看到舅舅一臉被雷劈過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起來。

“好啦,不逗你了。”陸奕卿也笑了一會兒,才說:“你确實說胡話來着,但是我沒聽清你說了什麽。”

“真的?”

“當然。”陸奕卿一臉無辜:“我像是會說謊的人嗎?”

“......”謝定瀾想,被你騙我也心甘情願了,總之他還是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說錯話做錯事。

何瓣說:“現在該交代一下為什麽昨天跑去喝酒了”

謝定瀾見瞞不住了,只好如實說。

原來是工廠出了事,原先預定一大批花茶的買主因為財務糾紛跑了路。他那批貨在倉庫呆了小半個月後,被全數退了回來。

因為沒有做好防潮的工作,全都發黴了。

也就是說這批貨基本是廢了。

何瓣問:“虧了多少錢?”

“快十萬。”謝定瀾說。

“沒事,錢還可以再賺,先吃飯。”

謝定瀾卻十分的自責,他與陸奕卿說:“奕卿,對不起。”

陸奕卿頓了頓,許久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向自己道歉。

“我讓你失望了。”謝定瀾自責道。

陸奕卿這才想起來,自己當初拿了二十萬給謝定瀾讓他去擴建這個工廠。

他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如果只是出門忘記鎖門或者忘帶東西這種小事倒沒什麽,可是這麽重要的一件事,剛才那一瞬間他居然毫無印象。

他心中浮起了一陣莫名的恐懼。

CP62(往事)

陸奕卿不想自己吓自己。

他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個個例,意外,誰在生活裏還沒個丢三落四的毛病呢。

他不敢再深想了。

他把初雲照顧得很好,小家夥長得也快,13個月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了,會說的話也越來越多,活潑好動,一點也不像是早産的孩子。小寶寶開始慢慢懂事,于是哭的次數就更少了。

只是粘人勁還是一點沒少,他懂了一點事後,也沒有鬧着要爸爸抱,只是每天都抱着爸爸的腿,做個小跟屁蟲。

陸奕卿給他泡牛奶,小初雲就在地上蹦噠幾下讨價還價說想喝甜甜的奶。

陸奕卿就從糖罐裏舀了一小勺糖問:“這點夠不夠?”

“夠夠!要甜甜的!”

陸奕卿稍微側了一下肩膀,擋住寶寶的視線,然後只放了半勺糖,有模有樣的搖了搖,把奶水搖勻了之後,再抿了一小口試過溫度和甜度後,才遞給小寶寶。

小初雲接過奶瓶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然後才發現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甜,于是便不肯喝了,看着桌子上的糖罐饞嘴,拉着爸爸的手撒嬌:“要甜甜!”

陸奕卿蹲下身與寶寶平視,故意裝作聽不懂的問:“爸爸已經給小雲放了很多甜甜的糖了,小雲還是覺得不夠嗎?”

“小雲要很大的甜!”小寶寶把兩個小臂張開到最大角度,認真的在跟爸爸表達自己的“大”。

陸奕卿被他這副樣子萌到,只好妥協,又往奶瓶裏加了半勺糖,這回小家夥才滿意了。

何瓣在家中的小院辟了一小塊土,種了一排西紅柿。現在剛好結了果子,陸奕卿拿了個籃子跟在寶寶身後,然後挑了一個稍小一點确保寶寶的手可以握的住的小西紅柿,又确認了一遍上面沒有小蟲子後,才鼓勵小寶貝自己動手摘一個西紅柿下來。

小初雲剛喝飽奶,有的是力氣,但一只手摘下一個西紅柿還是有點勉強,最後小家夥用了兩只手龇牙咧嘴的把小西紅柿拔了下來,還差點因為用力過猛摔一屁股,但好在爸爸在後邊保護自己,他根本不用擔心會摔跤,他獻寶似的把西紅柿捧到爸爸面前,奶聲奶氣的說:“媽咪吃!”

陸奕卿接過西紅柿,糾正寶寶的稱呼:“謝謝我們寶貝,但是要叫我爸爸,不是媽咪。”

小初雲不肯了,抱着爸爸的小腿撒嬌:“就是要叫媽咪嘛,初雲最愛媽咪,媽咪也最愛初雲。”

“算了算了,輸給你了。”陸奕卿又摘了幾個成熟的西紅柿放進籃子裏,然後帶着小初雲去廚房。

何瓣今天打算做一道西紅柿雞蛋湯,小初雲又跑去抱幹媽的大腿:“花瓣媽媽,小雲想次西紅柿。”

“花瓣媽媽”是初雲給何瓣取的新昵稱,他學何瓣這兩個字的時候總是念成花瓣,而且花瓣媽媽會做很香很好吃的鮮花餅,他特別喜歡,覺得花瓣媽媽就是花仙子變的,所以即使後面會發正确的音了他也不改,每天花瓣媽媽前花瓣媽媽後,把何帆聽得直掉雞皮疙瘩,真怕小雲哪天興致來潮,給自己取一個“帆船哥哥”這樣奇怪的昵稱。但何瓣卻樂在其中,她覺得自己被小寶貝喊年輕了好幾歲,心裏偷着樂呢。

自然也是有求必應,她切了一小塊拿給初雲嘗,沒料到這個西紅柿是偏酸的,小家夥一下子皺了眉,把西紅柿吐了出來說:“酸酸的!”

陸奕卿靈機一動,從廚房裏拿了個碗,又從何瓣那裏勻了幾片切好的西紅柿過來,放進碗裏,當着初雲的面往裏面放了一勺糖,攪拌均勻後 西紅柿的湯汁都沉在了碗底,陸奕卿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口遞給到小寶貝嘴邊,讓他嘗嘗。

小初雲看在爸爸親自喂和剛才那勺糖的面子上,張嘴喝了一小口。

原本以為還是會很酸,但他硬是從酸裏嘗出了一點甜來。

“是不是酸酸甜甜的呀?”

“是!”小家夥好像是打開了味覺的新世界,興奮的說:“寶寶還要再喝!”

陸奕卿就把那一碗西紅柿喂光了,他想讓小朋友多吃點有營養的蔬菜和水果,每天都有在悄悄看菜譜,但腦子裏能留住的只有這道最簡單的糖拌西紅柿。稍微複雜一點的步驟,他便記不全了。

午飯剛擺上桌,謝定瀾和何帆就先後踏入家門,一個是從工廠回來,一個是從學校回來。

謝定瀾很快就扭轉了虧損的局勢,也吸取了這次的教訓,做事不再冒進,處事越發的穩妥,他總歸是不想辜負那個信任他的人。

何帆今年剛升了三年級,課業也慢慢緊張起來,但成績卻已經進步明顯,陸奕卿狀态好的時候,總是很樂意替他講題。

小初雲還不會用筷子,最多用勺子自己舀一勺湯喝,還總是拿不穩,漏得一圍嘴都是,因此每頓還是要爸爸喂。

“寶寶不次苦瓜!”初雲偏開了頭,避開爸爸喂過來的苦瓜。

陸弈卿看着孩子一臉排斥的模樣,也不忍心逼他吃了,又夾了一塊胡蘿蔔。

初雲搖搖頭喊:“也不次胡蘿蔔!”

他這才想起來,這孩子挑食,不喜歡吃這些蔬菜。

謝定瀾替小寶寶拆了一只蝦放進孩子的碗裏,初雲這才開心起來,拿着叉子準備自己動手,不敢再讓爸爸喂了。

“小孩子都有挑食的毛病,等長大了就會好了”何瓣開導說:“你硬要讓他吃他也不會開心的。”

陸奕卿點點頭,說知道了。他不能說自己剛才忘了初雲不愛吃這些,甚至看見寶寶吃蝦吃得歡快時才陡然想起,初雲喜歡吃的是海鮮,不是這些在他眼裏有豐富營養價值的蔬菜。

他用醫生慣有的思維來管理孩子的飲食,卻總是吃力不讨好。

午飯過後,吳展齊又上了門,這個穿着花襯衫的Omega一進屋就恨不得讓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

謝定瀾看着眼前這個“花孔雀”,實在不知道怎麽點評他的審美。

“好看嗎?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吳展齊恨不得在他面前表演一個孔雀開屏。

謝定瀾用手指抹了抹鼻子,然後說:“你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這屋裏還有小朋友呢。”

何帆已經見慣不慣了,以前有一段時間這位吳公子可是天天上門來找他舅舅的,借串門之名行“騷擾”之實。倒是初雲滿臉好奇,坐在爸爸腿上,小聲問:“爸爸,他衣服上有一只小老虎耶”

陸奕卿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寶貝就自己用手捂住了嘴,然後偷偷在數這個哥哥身上畫了幾只小老虎,幾只小孔雀。

吳展齊沒能從謝定瀾這讨到誇獎,便也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的說:“鎮裏的高中缺一位臨時的生物老師,我這不是看你家有一個大學生嗎,問問他有沒有意願去任教。”說着看向了陸奕卿。

“生物老師?”陸奕卿提起點興趣。

“對,剛好有個老師懷孕了,副科的老師很難找,省裏得下半年才給派新老師過來,所以我爸讓我找個臨時工...啊不是,是臨時老師。”

謝定瀾聽罷說:“我謝謝你的好意了,奕卿他身體不好,我沒打算讓他出去工作,你別說了。”

“幹嘛呀!雖然是個臨時老師,但工資也不少呀,而且一周總共就四節課,根本不累人的”吳展齊不滿道:“你還真把他當寶貝一樣養在家裏,白吃白住啊?謝定瀾你老是做這種老好人,還替別人養孩子,你怎麽就這麽喜歡當冤大頭呢?”

“你閉嘴!”謝定瀾吼道,alpha信息素差點往人身上壓制過去。

吳展齊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對自己的敵意,一下子委屈起來,沖一旁的何瓣道:“何瓣姐,你看看他!他又拿信息素欺負我!”

何瓣也覺得這人剛才的話太過分了,這回也沒打算給什麽好臉色,只說:“你先回去吧。這個事我們小陸恐怕幫不了你。”

“等一下。”陸奕卿這時才開口:“我可以去。”

他之所以會猶豫只是在考慮上課會耽誤帶寶寶的時間,但是既然一周只有四節課,那麽想來占據的時間也不會多。

他最近的反應和記憶力都遲鈍了許多,何瓣說是一孕傻三年,他知道生完寶寶之後,身體确實會有一些改變,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因為他每天呆在家裏,除了帶孩子,或者偶爾幫何帆解解數學題外,幾乎是不怎麽思考問題的,這種狀态和他上學時的狀态幾乎是完全相反的。也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犯了懶,才會導致今天這種記不住事的毛病。

所以他決定改變一下目前的生活狀态,如果每天都有一堆人問他問題逼迫他思考就更好了。

“奕卿,你別理他”謝定瀾說:“ 當老師多累啊。”

“沒事的。”陸奕卿說:“我每天在家裏呆着也沒什麽事情做啊,況且還能賺點錢,何樂不為?”

他與吳展齊說:“吳先生,我可以去任教。”

“這才對。”吳展齊滿意的說:“稍後我會讓人把相關教材和課表都拿過來的,教的是高一的生物課。你好好備課,下周一就要上課的。”

既然陸奕卿都同意了,謝定瀾和何瓣也沒有再說什麽。

下午的時候,就有一個學生提着一袋輔導書和課表送了過來。

陸奕卿随手翻了幾頁。都是最基礎的生物知識。于一個醫學碩士而言,這些內容都太小兒科了。因此備課自然也不存在難度。

唯一讓他為難的是粉筆字。

他花了許多時間練習左手寫字,現在已經完全适應了,但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字,又是另一回事了。

謝定瀾面上雖然不是很支持,但第二天便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塊移動黑板和一盒粉筆。

陸奕卿就站在黑板前練粉筆字,最開始歪歪扭扭,到後來端正了些,勉強能看了。

小初雲坐在沙發上看着爸爸寫字,他什麽都看不懂,卻十分樂意做爸爸的捧場王,陸奕卿每寫好一個字,他就鼓掌加歡呼做全套。

陸奕卿被小寶貝萌得不行,心血來潮的在黑板上寫下“靳初雲”三個字,然後轉過身來和兩歲的孩子說:“這就是初雲的全名。跟爸爸念,靳,初,雲。”

小寶貝沒有跟着念而是奇怪的問道:“為什麽初雲姓靳?”

陸奕卿沒有想過這麽小的孩子會問出這種問題,他解釋:“因為初雲的爹爹姓靳。”

“初雲沒有爹爹,初雲只有媽咪。”小寶貝說。

陸奕卿心中一揪,以為孩子因為爹爹沒在身邊而難過。

但小家夥臉上一點不開心的情緒都沒有,反而說:“所以初雲要跟媽咪姓才對,媽咪要寫,陸初雲。”

“...”陸奕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放下粉筆,坐到寶寶身邊糾正他:“初雲有爹爹,初雲的爹爹叫靳衡。他很愛你。你這麽說他會傷心的。”

小寶寶撲進爸爸懷裏,悶悶的說:“爹爹不愛我,我都沒有見過他。只有媽咪愛我,初雲只想喜歡媽咪,不喜歡爹爹。”

“爹爹很快就會出來和我們在一起了。”陸奕卿摸摸寶貝的頭說:“寶寶別怪他。”

周一的課是下午一二節,陸奕卿把小初雲交給何瓣,答應寶貝下午四點前回來,小寶貝第一次和要和爸爸分離一個小時以上,明明很傷心,但也硬是憋着沒有哭出來,直到爸爸走遠了,才趴在幹媽肩膀上默默掉金豆豆。

陸奕卿在正式上課之前先去了一趟教師辦公室,和那個班級的班主任交接了一些事宜,班主任看着這個瘦弱的Omega,好心提醒了一句:“這個班的學生都比較頑皮,你多擔待着點。”

陸奕卿想了想他上學時接觸過的同學,算得上頑皮的也只有靳衡一個,最後還不是被治得服帖了。

因此他莫名的有信心,他相信學生再頑皮也不可能做出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壞事來。

到了高一18班的教室門口後,他才發現教室的門是虛掩着的,教室的窗戶是關着的,窗簾也拉得嚴絲合縫,從門縫裏透出點空調的冰涼來。

他不做他想,理了一下懷中的教科書,推開了教室的門。

門被推開二分之一時,一桶冷水迎頭潑下,将他全身澆了個透心涼。

陸奕卿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擡頭看了一眼門上方,那裏用繩子挂着一個水桶。

水桶裏的水都倒光了,空蕩蕩的被繩子固定在空中。

被冷水澆得無比清醒的頭腦立即便想明白了這是學生的惡作劇。

他把目光投到這個班級。

班裏五十幾個學生在保持了幾秒的安靜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坐在前排的女生捂着嘴巴笑,坐在後排的男生笑得前俯後仰。

他們把一個來任課的老師當成一個笑話戲耍。

陸奕卿現在明白班主任那句話的深層意思了。

教室裏的空調開得很低,他的身上都濕透了,很冷。

有幾個男生指着他戲谑的喊:“滾回去換身衣服吧,老師!”

他只笑了笑,反手關上了教室的門,然後走到講臺上,翻開自己連夜寫的教案,裏面的字跡已經被水糊透了,書也一樣。

陸奕卿等到這群學生安靜下來才說:“我是你們臨時的任課老師,我姓陸,你們可以叫我陸老師。這一學期的生物課由我代上,下學期會有正式的老師給你們上課。”

後排的男生說:“你要這樣給我們上課?!你還是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了,這節課我們不介意自習!或者改成體育課也不是不行!我們不會和校長說的!”

然後便有幾個人一起起哄。

陸奕卿合上那幾本濕透的書,說:“你們作為學生不懂得尊重老師,但我作為老師,一定會尊重這個課堂和我的學生。今天的課照常上,教案濕了,我就裸講,聽與不聽,随便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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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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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