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氨基酸的脫水縮合...” (3)

奕卿把糖葫蘆給了小初雲, 并且很努力地在小寶貝撲到他懷裏時叫出了他的名字,初雲開心壞了,因為爸爸終于沒有把他當成“別人家的小朋友”了,而且還給他帶了好吃的。

陸奕卿的精神亢奮了一早上,到了家裏才開始犯困,靳衡看着他喝完藥,便讓人上去睡一覺。

omega一直抓着靳衡的手,直到睡着了才無意識的松開。靳衡替他拉好被子,其實他很怕奕卿睡過這一覺,又會把今天的一切都忘記。

但如果真的發生了,他也絲毫沒有辦法。

他必須要改變這個局面。

他在監獄裏的三年,除了又收了一群小弟外,還寫了一份完整的公司企劃案。

他承諾給奕卿和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

他需要合作夥伴,謝定瀾自然是第一個人選。

謝定瀾看過那份企劃案,到底是專業人士寫出的內容,他理解起來有幾分困難,但他卻比任何人都了解靳衡的困境。

他從來不懷疑靳衡的能力,只是一個人再有才,還是會受制于外界環境的影響,尤其是靳家曾經那麽顯赫,現在沒落了,那些暗地裏的阻力不可能完全沒有。

如果是六年前,這些确實是靳衡的顧慮,但于現在的他而言,這些阻力卻不能再稱為阻力了。

他手上連人命都沾過了,又怎麽還會怕那些背地裏給他使絆的陰險小人呢?

他漸漸明白,許多事情,确實用暴力更好說話。

“跨文化傳播這一塊市場在國外已經發展成熟,但在國內,卻還只是成長期,文氏之前的主要業務便是承接外國文化産品在中國大陸的宣傳和發行,我管了這個集團将近一年,該有的經驗都有,先前對接過的甲方資源要想再利用起來并不是不行。”靳衡說:“現在就缺了幾個人手,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第一個合夥人?”

謝定瀾沒有回答,他起身去屋裏,出來時手上拿着一張銀行卡,遞給靳衡:“你的啓動資金。”

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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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奕卿拿了二十萬救了我的工廠,這二十萬我當他是入股的,這幾年陸陸續續也把本錢賺回來了,這裏面有50萬,是奕卿說的,賺的錢就給你當創業的啓動資金,所以這筆錢就是你的。”謝定瀾說:“你要謝,就去謝你老婆,三年前,他就在替你鋪路了。”

“別再辜負他了,靳衡。”

CP69(往事)

陸奕卿睡醒時,身邊并沒有人,但他能察覺到環繞在自己身邊的信息素,他撫了一下額頭,努力把腦海裏噪雜的信息理清楚,他小心翼翼的抓住那些一閃而過的記憶,下床走到桌前,翻開筆記本,拿筆在上面飛快的記下自己腦中殘存的信息。

“靳衡是我愛人,他很愛我。”

“那個小朋友叫初雲,是我們的孩子。”

“我叫陸奕卿,有很多人愛着我。我要把他們每個人都記起來。”

一字一句寫得很用力,像是要把這些話烙刻進心裏。

晚上休息的時候,靳衡扒着門板,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爬上媳婦的床。

陸奕卿把小朋友哄好了,要回房間的時候對傻站在門口的alpha說:“你擋着我的路了”

靳衡立馬讓開了道,一顆撲通撲通的小心髒仿佛被澆了一桶涼水。

陸奕卿走進房間,轉身說:“為什麽不進來?”

靳衡擡頭驚愕。

“我想你抱着我睡。”omega說。

入夜,只亮着小夜燈的卧室傳出幾句私語,床上兩個人抱成一團縮在一個被窩裏。

陸奕卿問了一些以前的事,靳衡摸着他的頭發耐心的回答。

“...阿衡,你抱我好緊。我有點熱了。”陸奕卿忽然說,靳衡的身體就像一個超溫暖的小暖爐,把他冰涼的手腳都捂暖了,但屋裏開了暖氣,被窩裏的溫度本來就高,靳衡又抱得緊,他覺得有些熱了,身上都出了一層汗。

“是暖氣的溫度太高,要不我調低點。”靳衡說着就起身拿了遙控,把溫度調低了幾度。

然後鑽回被窩, 又把omega摟進懷裏抱緊了:“這樣就不熱了。”

陸奕卿:“......”

“你以前也這樣抱着我睡嗎?”陸弈卿用手指摳着靳衡睡衣的領子,眨巴幾下眼睛,睫毛掃在靳衡心窩上。

靳衡有點心虛,他想了想,上次自己這樣抱着奕卿睡覺是什麽時候呢?是大學同居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六七年了。

後來他對陸奕卿就沒有這麽溫柔過了,更多的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裏面甚至還摻雜着欺騙。

“...以前做得不好。”靳衡說:“以後我每天都抱着你睡,好不好?”

“好吧...”陸奕卿把腳踩在靳衡的腳背上,360度感受着自己alpha的體溫,覺得屋裏的暖氣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

“我明天可能要出一趟門。”

“去哪呀?”

“去城裏,辦點手續。”靳衡說:“我要開個工作室,然後賺錢養你和孩子,還要把奕卿的病治好,不讓你再喝那些苦藥。”

“那些藥我都喝習慣了。”

“藥不好喝”靳衡心疼的說:“以後奕卿病好了,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東西,只要你開心,想吃什麽都可以,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你哪有那麽厲害!”陸奕卿笑說:“不過能治好病就最好了!我不想吃月亮,我只想吃麻辣小龍蝦,椒鹽大雞腿,糖醋排骨,油焖大蝦還有東坡肉還有...!”

“好了好了寶貝,你要把我說餓了。”

“哈哈哈那我不說了。”陸奕卿抱着靳衡的脖子說:“那你會去很久嗎?”

“不會,晚上還要回來陪你吃飯。”

“我能幫你嗎?”

靳衡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輕聲說:“能啊,我回來的時候,親我一下,我就會充滿能量,做什麽事都有幹勁。”

陸奕卿好笑道:“...你把我當小朋友哄嗎?”

“我把你當心肝寶貝。”靳衡說:“不管我去哪裏,做什麽,只要想着你在家裏等着我,我就會很安心。你是我的精神支柱。”

陸奕卿輕輕碰了一下靳衡的嘴唇,說:“那阿衡不要太辛苦了,我在家乖乖等你回來。”

靳衡開始着手忙工作室,萬事開頭難,好在他身邊有一幫過命交情的兄弟在幫襯着,阻力雖有,但并不真正構成難題。

工作室租在市中心的寫字樓裏,招進來的員工都是應屆的畢業生,經驗雖少,但貴在敢于創新,也能吃苦,大事的決策權在靳衡手中握着,大方向上并不會出錯。

靳衡對接的第一個甲方是以前文氏最大的客戶,對方是英國一家私立的影視公司,拍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偏小衆,原先在國內的推廣權一直由文氏代理,他與項目負責人的私交極好,雖然斷了幾年聯系,但志同道合者,并不存在真正的隔閡,他輕而易舉的拿到了兩部微電影的宣發權。

除此之外,他還廢了點心血建了一個小衆的電影網站,前兩個月是在倒貼錢,後面開了會員制度,就開始慢慢盈利了,雖然賺得不多,但好歹也是一個收入來源。

他的目标明确,一年內他要把奕卿的醫藥費賺到手,因此不要命的工作,明明是老板,卻永遠是最後一個離開工作室的。

晚上九點多下班,頂着一輪月亮,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回小鎮。

家裏的人都睡了,只有陸奕卿會替他留着燈,靳衡打開門,就能在沙發上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有時候回來得很晚,12點的關頭才到家,陸奕卿就等他到12點,他的身體熬不了夜,總是提前倒在沙發上打瞌睡。

靳衡輕手輕腳的過去想把人抱回卧室,但一碰人就醒了。

陸奕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人是靳衡時,便下意識的撈過對方的脖子,擡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說:“你回來啦。”

靳衡一天的疲憊因為這個吻和這句話,消散得一幹二淨。

“今天也回來得好晚,累不累?”

“不累”靳衡揪揪他的耳朵說:“以後不要等到這麽晚了,過了八點我還沒回來,你就先上樓睡覺。”

“可你不在身邊,我也睡不着啊。”陸奕卿睡了一小會兒,精神好了許多,他捏了一下靳衡的臉問:“今天沒有陪我吃晚飯哦,你餓不餓?”

“咕嚕嚕嚕嚕”

靳衡還沒說話,肚子很誠實的叫了起來。

陸奕卿笑彎了眼睛,用手指戳了一下靳衡的肚子說:“那我去給你煮面吃。”

沙發前的桌上貼着一張便簽紙,上面記着許多零碎的小事,陸奕卿将那張标簽紙撕下來拿在手上,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廚房走。

靳衡确實是餓着肚子回來的,這會兒也沒有拒絕,他跟着去了廚房。

陸奕卿按着那張紙上的信息,找全了食材,靳衡上前替他把雞蛋敲好,又把生姜蔬菜都處理好了放在碗裏,陸奕卿只需要把這些東西下鍋就行了。

陸奕卿六年前就學會煮面了,但現在他做起這種步驟稍多的事情來就總是丢三落四,因此不得不依賴于何瓣給他寫的标簽紙。

“第一步要先放油。”

他往鍋裏倒了兩勺花生油。

“油沸了再放生姜和大蒜。那我現在就要等油沸騰了才行。”

他等了兩分鐘,鍋裏的油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心中奇怪,轉身向靳衡求助:“阿衡,這個鍋是不是壞了?”

靳衡走過去看了一下,鍋底連火星都沒有,他擰了一把煤氣開關說:“小笨蛋,你沒開火。”

陸奕卿:“......好吧!”

火一開,很快鍋裏的油就噼裏啪啦的作響,陸奕卿把生姜和大蒜丢進去,又加了水,水沸後才把面和雞蛋放進去。

十分鐘不到,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就做好了。

“好啦。你可以吃了。”

那碗面熱騰騰的,上面卧了個破了心的荷包蛋,能聞到花生油的香味。

靳衡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口面,正要往嘴裏送,陸奕卿忽然喊道:“別吃!!!我好像忘記加調料了!!!!!”

CP70(往事)

又一年夏天,荷花開了滿池塘

靳衡做完手上的項目,給自己放了兩天假,在家裏陪孩子玩,他脫了束手束腳的西裝,穿着短褲T恤衫,帶着孩子坐上船。

靳初雲才四歲,還是個小朋友,靳衡記着陸奕卿的叮囑,把小家夥牢牢抱在懷裏看着。

船家撐船,湖水蕩出一圈圈漣漪,很快就到了湖中心,周身被茂密鮮豔的荷花包圍了。

那船家是當地人,很是熟練的摘下一棵豐滿的蓮蓬遞給小朋友說:“要掐着它的根莖摘,這樣不費力。”

靳初雲接過蓮蓬,開始研究要怎麽吃,他的手小,指甲又被修剪得幹淨,根本摳不出來裏面的蓮子,靳衡上手替他剝了一顆喂進嘴裏,小朋友不情不願的咬了咬。

“好吃嗎?”

“好吃”

“那我再給你剝幾顆。”靳衡說着接過那個蓮蓬,一顆一顆摳出來剝給小家夥吃:“雖然好吃, 但也不能吃太多,不然回去要拉肚子。”

“我還想再摘幾朵,爸爸肯定也喜歡吃這個!”

“好,寶寶說了算。”

靳衡又摘了幾顆蓮蓬放進船裏準備帶回去,這些新鮮蓮子曬幹了可以拿來熬甜湯,奕卿會很喜歡。

靳初雲耐不住性子,在爹爹懷裏站了起來,剛好能夠到一朵小荷花,小朋友抓着小花的花瓣聞了聞,清香撲鼻。

他以前只在岸上遠遠的看過荷花,并不知道荷花的香味到底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荷花會結出這麽好吃的蓮子。

“我想把這朵荷花帶回家給爸爸看”小家夥說。

“那你要問這片荷塘的主人,如果他同意了,初雲就可以摘。”

那船家看着小孩可愛,大方道:“這一片荷花多的是,摘幾朵不礙事。”

“謝謝船家。”靳衡說:“我愛人身體不好不能跟着來,把這花帶回去興許還能逗他開心。”

“那你也是有心了。”船家說:“摘回去後拿水養着,也能活好幾天。”

上岸後,靳初雲抱着一朵開到一半的荷花和幾朵蓮蓬往家裏奔去,靳衡跟在身後。

陸奕卿的病近些日子轉好了許多,身邊親近的人都能認得清。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好跡象。

如果幸運的話,興許都不用上手術臺。

靳初雲撲進爸爸懷裏,将荷花拿給他看,陸奕卿沒想到小家夥出去玩了一趟還給他帶了一朵花回來,欣然收下後俯身親了親小寶貝的額頭。

“爸爸喜歡嗎?”

“喜歡。”

“還有這個蓮蓬!”初雲迫不及待的獻寶:“可以剝着吃,很好吃!甜甜的!可是小雲不會剝。”

“謝謝寶貝。”陸奕卿說:“不會剝也沒關系,你爹爹肯定會幫你剝好的。”

跟在身後的靳衡聽到這一番對話笑道:“是呀,有難題找我,剛才在船上寶寶不是吃得很開心嗎?”

靳初雲撅了撅嘴,沒答話,抱着一簇蓮蓬轉身去找小幹媽。

靳衡看着小團子留給他的背影,無奈的笑笑。

陸奕卿沒有察覺出父子倆之間奇怪的氛圍 他拿着那朵荷花聞了又聞,愉悅的問:“怎麽突然帶了一朵花回來,阿衡,我覺得你不像是會喜歡花的人啊。”

“是初雲要摘給你的,這個功勞是小寶貝的,我可不敢搶。”靳衡頓了頓又說:“你說得對,我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了。”

“為什麽?”

“因為你看到花會開心。”靳衡說:“我喜歡看你開心。”

南方的夏天又濕又熱,白天十分難熬,屋裏不開空調,就算只坐着什麽都不幹也是一身汗。

陸奕卿怕熱,一到夏天就更不願意出門了,他的身體又虛,不能長時間的吹空調和風扇。天要是下雨手還要疼上個幾天。

夏天對他一點都不友好。

靳衡怕奕卿這樣會悶壞,和鎮上的木匠買了一塊平整的木板,又拿了幾股粗繩子。每天下班回來要是還早,就在院子裏那顆桂花樹下打秋千,樹下蚊子多,他的手臂總免不了被叮幾個包。

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一周的時間,那個秋千才打好。

木板是淡黃色的實木,繩子裏摻雜着紅色與藍色的布條,非常結實。

陸奕卿被靳衡蒙着眼睛帶到院子裏,靳衡手松開後,挂在桂花樹幹上的秋千便映入他的眼裏。

陸奕卿驚喜道:“你這幾天晚上都在忙這個嗎?”

“是啊”靳衡把他拉到秋千旁坐下說:“你看看高度合不合适?”

陸奕卿輕輕搖了幾下試了試,高度合适,木板後面還加了圍欄,可以把背靠上去,舒适度滿分。

靳衡站到秋千後,握着兩股繩子慢慢的往前推。

“怎麽樣?”

“可以稍微用點力”

“這樣”

“再往上面一點,對對,就是這個高度。”

晚風涼爽,吹得人心情舒暢。

天黑透後,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飛出一大片螢火蟲,飄在樹下,幾乎将兩人包圍。

陸奕卿欣喜道:“阿衡你看!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螢火蟲一起出現。”

靳衡見他喜歡,幹脆抓了幾只籠在手心裏遞到陸奕卿眼前。

他慢慢打開合着的手,那幾只帶着幽光的流螢争先恐後的從狹窄的空間裏飛出來,忽亮忽滅,繞着陸奕卿轉了幾圈。

“我抓幾只回去給小家夥玩。”靳衡說。

“你把它們抓回去,它們很快就會死的。”陸奕卿阻止他說:“你看它們尾部發的光,亮和滅其實都是有規律的,這是求偶的信號,這個還有一個特別好聽的詞,叫‘燈語’。你把他們抓走了,這個燈語就沒有意義了。”

靳衡停了動作問:“那你知道這‘燈語’講的什麽?”

陸奕卿想了想說:“大概就是‘我喜歡你,快來和我交配吧’這樣的。”

“這麽直白?”靳衡說:“當蟲子就是好啊,這種話我也就敢想想。”

陸奕卿楞了楞,從秋千上跳下來撲進靳衡懷裏撈着他的脖子得逞道:“你暴露了!”

“哎呀,那怎麽辦?”靳衡抱住他的腰身,笑着說。

“明人不說暗話,那你要不要和我上床?”陸奕卿趴在他耳邊小小聲的說:“我的意思是除了發情期外,平時你也可以,稍微狂野一點。”

“等你病好了,我再‘狂野’也不遲啊。”

陸奕卿從靳衡身上下來,結合這只alpha在床上“無欲無求”的表現,嚴肅的審視眼前人,問:“阿衡,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CP71(往事)

陸奕卿從靳衡身上下來,嚴肅的審視眼前人,問:“阿衡,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當然不是了!”他每天晚上和早起時那段時間,面對着熟睡的陸奕卿,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功夫才能克制住那股獸欲。

“你說過我們之前有過一段不愉快的過去,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是!”靳衡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只能說:“...奕卿,你不能懷疑我這方面的問題,你想想,我要是性冷淡,那初雲怎麽來的?”

“...也對哦,難道是我的問題?”陸奕卿皺皺眉頭:“是我的信息素不夠濃,不夠誘人,所以你每次都不會失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後的腺體,能明顯觸碰到一小塊凹凸不平的疤痕:“我知道我的信息素比很多人都淡,所以這裏是不是也出過問題?”

靳衡抓過陸奕卿的手,不讓他繼續碰那個開過刀的腺體,他心中存着僥幸,想着以前那些事忘了就忘了,再想起來也只是徒增痛苦,他想讓陸奕卿開心的活,之前種種的負累不要再想起來才好。

“不是信息素的問題,也不是你的問題。”靳衡說:“是我擔心奕卿的身體,所以才一直克制着,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所以奕卿啊,你不能再發出這種疑問,這于我而言又是另一種誘惑,我很怕會傷了你。”

“不會的,你一直都很溫柔啊。”陸奕卿說。

“是,可我确實是傷害過你的。”靳衡說:“所以在你身體完全康複之前,我是不敢對你做那些事的。這就當成是對我的一種懲罰好了。”

“阿衡...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要問了好不好?”靳衡幾乎哀求的說:“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想起來了。”

陸奕卿看出他的情緒低落,便不敢再提這些了,他把自己送進靳衡的懷抱裏,安慰說:“你別難過,我不問了。”

靳衡抱住他,心中苦澀。

“我覺得我已經快好了,你看我最近的記憶力好像好了一點,至少不會一覺起來什麽事都不記得了,我吃了那麽久的苦藥,終于開始起效果了,阿衡應該替我開心才對。”

“這個月再去一趟醫院,看看醫生怎麽說。”醫囑言猶在耳,靳衡始終樂觀不起來。

複查的結果和之前沒有多大的差別,血塊的位置也沒有太大的變動,醫生知道病人的記憶力在好轉後,也并沒有多高興,只說再觀察着,藥不能斷。

靳衡知道這個血塊如果不根治,永遠都是一個隐憂。

去國外治病的花費是國內的數倍,他的公司剛剛起步,即使經營得再好,一年下來也只有八十萬的進項,根本就不夠。

他的頭上天天頂着一朵烏雲,只有在陸奕卿面前才會小心翼翼的把這些陰霾藏起來。

陸奕卿比所有人都樂觀,他每天都只在家裏呆着,除了喝藥和睡覺,便是陪着初雲,幼兒園老師布置的作業五花八門,有時是要做手工,有時是要縫沙包,再難一點就是觀察昆蟲,做樹葉的标本,全都是要動手的,陸奕卿每天陪着小家夥做這些作業,倒也不覺得無聊。小朋友跟爸爸獨處的時候,頭上也總是頂着一顆小太陽,天天在散發着溫暖的光芒。

學期中,幼兒園開了一個家長會,說是家長會,其實還是以玩為主,主要目的是讓小朋友和爸爸媽媽參與一些親子游戲,增進一下家長和孩子之間的感情。

初雲上小小班的時候也有這麽一個活動,那個時候只有爸爸陪他去。他在幼兒園裏被別的小朋友戳過脊梁骨,對于自己爹爹不在身邊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他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不負責任的爹爹,但相處下來,到底還是生出些依賴的情感來。他還是隐隐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他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爸爸沒有被抛棄,他也不是野孩子,他可是有爹爹的!

靳衡從何瓣那裏了解過一些事,知道初雲因為自己的缺席而被別的小朋友背後議論過。他心疼的同時,也明白這次不能辜負寶寶的期望,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提升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好感度。

因此家長會這天他特地穿得衣冠楚楚,頭發還噴了點發膠,費力的把自己身上那股痞氣掩住了,看着像極了社會成功人士,不管怎麽樣,他都要替小寶貝把面子撐起來。

他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陸奕卿則完全反了過來,秋末冬初的季節,他已經圍上圍巾了。

靳衡替他整了整稍長的頭發,問他要不要去剪掉。

陸奕卿搖搖頭說:“快入冬了,頭發長一點還可以保暖。”

靳衡替他将劉海理了理, 覺得自己的奕卿怎麽樣都好看。

“這個活動吧,老師可能會讓家長上去和小朋友表演節目之類的。”

“表演節目?!表演什麽節目?”

“唱歌或者跳舞這樣的。我上次去的時候,有一個家長和小朋友表演了一個相聲,我覺得挺好玩的。”

“奕卿,我五音不全也沒什幽默細胞...”靳衡為難道,他真的好像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才藝啊!

“要不我給他們表演寫程序?幼兒園有電腦嗎?”

“...哈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啊阿衡”陸奕卿捧了一下靳衡的臉笑着說:“你好像很緊張呀,其實不用緊張,這個環節也不一定有。那回是剛好碰上兒童節才讓家長上去逗小朋友開心的,今天不是兒童節,所以應該不會有這個難題的。你放寬心就好。”

出門的時候,小初雲難得開心了一點,走在路上,靳衡提出要抱他, 他也沒有反對,乖乖的任由爹爹抱在懷裏,就這樣一路抱到了幼兒園,也沒有主動提要下地自己走,去教室的路上,有幾個小孩認出了靳初雲,問初雲抱着他的是誰。

“我是他daddy。”靳衡親了一口小寶貝的臉頰,回答說。

初雲沒有抗拒,點點頭炫耀一樣的說:“對,這是我daddy。”

靳衡心中觸動,小寶寶雖然還是沒有喊過自己“爹爹”,但至少在外人面前,已經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他覺得自己和兒子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一大段。

一直到進教室,靳衡才将小朋友放到地上,讓他自己走。

靳初雲一下地便主動牽住了靳衡和陸奕卿的手,他終于和班裏的小朋友一樣,左手牽着爸爸,右手牽着爹爹,再沒有人可以取笑自己了。

幼兒園的家長會本來也沒有什麽實質內容,老師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讓家長帶着小朋友自己玩,然後才開始着手去和一些平時表現異常頑皮的學生的家長私下溝通。

初雲每周都拿小紅花,自然不需要擔心被老師問責的問題。

教室的牆上挂了一排紅色的燈,每個燈下面到挂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謎語,猜對謎底就可以得到一個積分卡,積分最高的可以拿到一個禮物,那禮物是個水晶雕的小獎杯,樣子小巧玲珑,杯子裏裝着各種小零食,引得班上的小朋友個個躍躍欲試。

小初雲自然也不例外。

陸奕卿看出寶貝的心思,便拉着小寶寶和靳衡去猜燈謎。

這個活動是想讓大人參與進來,因此謎面也多是字謎。

陸奕卿拿過一張字條念:“動嘴又出力(打一字)”

初雲舉手道:“是鴨子!它老是用嘴啄人!”

“不是啦,寶貝。”陸奕卿揉揉小家夥的頭發說:“是打一個字,不是猜小動物。”

“動嘴又出力,嘴是‘口’,再加一個‘力’,是‘加’字”靳衡說。

一旁協助的老師笑着說:“正确。”同時給出一張花瓣形狀的卡片,上面有個數字“1”,就是積分卡了。

靳衡把積分卡給兒子拿着,陸奕卿又拆了一個謎面念:“刀槍并舉(打一字)”

“立刀旁加一個倒戈的戈,‘劃’”

“白玉無瑕(打一字)”

“把點去掉就無瑕了,王”

“八九十(打一字)”

“這個簡單,雜物的雜”

.......

初雲只認識一些簡單的漢字,聽爹爹和爸爸一唱一和的交流完全摸不着頭腦,但他手上的積分卡已經有二十幾張了,他的小手都快拿不住了。

最後這一整排的燈謎都被靳衡猜出來了,老師說,這麽多卡片,肯定已經是冠軍了。

初雲開心的拿着小卡片要去兌換自己的獎品。

講臺上已經有別的家長在換算積分卡了。

之前被初雲打過的那個孩子王小胖子也在,他的爸爸是個大胖子,媽媽看起來也很兇悍,但初雲沒再怕的,他有爸爸和爹爹在身後。

“王惇小朋友有19個積分卡。”小花老師一邊數一邊說。

小胖墩立馬露出得意的表情來,還瞪了初雲一眼。

小初雲拉住爸爸的手,狠狠的回瞪過去。

老師又統計了一下初雲手上的卡片,然後說:“靳初雲小朋友有29張,是全班最多的,所以這回的冠軍是靳初雲小朋友。”

初雲開心的跳起來說:“所以小獎杯是我的了嗎?!”

小花老師笑着說:“當然”

她把小獎杯拿給小朋友後還多誇了幾句,說他是這個班裏最乖的小朋友。

“老師,你這話說出來是在搞笑嗎?”小胖墩的媽媽忽然插了一句嘴,她從人群裏站出來跟別的家長說:“這小孩前幾個月還敢打我兒子,我兒子胳膊都擰青了!你們各位評評理,這是哪門子的乖小孩,根本就是個不良兒童!”

周圍的家長立馬小聲的議論起來。

陸奕卿已經完全記不起來這回事了,他下意識的把小初雲攬進自己懷裏,用手堵住小家夥的耳朵,不讓他聽到這些污言穢語,可他自己卻聽得一清二楚,這些話刺得他頭疼,堵得他心慌。

靳衡卻從何瓣口中知道了原委,他立馬還嘴道:“好啊,這件事原本過去了也就過去,今天你還敢在我面前提,你現在問問你家兒子,他為什麽會被初雲打,是不是他先動口罵的人,是不是他先用手把我兒子推倒了他才反擊的?!”

那小胖墩的媽媽指着靳衡罵道:“你放屁!我兒子乖得很,怎麽可能罵人!”

靳衡看向老師說:“老師知道事情的原委,她誇我家小孩就說明我家小孩就是優秀可人疼,這件事到底誰有錯再先再明顯不過,你要還是不服,這個幼兒園也有監控,需不需要我現在去調過來給所有人看看,看看那天是誰先動手推的人?!”

小花老師也有點受不了那位家長的态度,立馬說:“王同學的家長請冷靜一點,注意言辭,當天的情況确實是王惇同學先罵人還動手的。”

王同學的媽媽絲毫不覺得理虧,他又指着小初雲罵道:“就算我兒子有錯在先,你兒子就可以打人了嗎?!胳膊都擰青了!你家就是這麽教育的嗎?!”

靳衡站到奕卿和孩子身前,拍開女人的手道:“你拿手指誰呢?!我家就是這麽教育的怎麽了?!我就是告誡我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一定不能忍氣吞聲,在能力範圍內能反擊就要狠狠的反擊,反擊不了就回來告訴我,我替他出氣,不然人家都以為你是軟柿子随便捏!以後誰都敢來欺負你,尤其是碰到這種還沒成年就有暴力傾向的小屁孩,就更該好好教訓一頓,他父母不懂得管教,你就讓他明白明白言語侮辱別人的下場是什麽!”

一直沒說話的王惇爸爸忽然冷笑道:“你管教他?據我所知,你可是剛從牢裏出來的,這小孩有人生沒人管教,所以才是這副德行!”

他又和別的家長說:“我家有人在鎮裏的辦公廳工作,他親口和我說的,這個姓靳的,是個殺人犯!”

立馬有人驚道:

“什麽?!”

“殺人犯!?”

“殺人犯!我女兒怎麽能跟殺人犯的兒子做同桌?!我要求換座位!”

王爸爸繼續添油加醋:“是啊,剛從牢裏出來呢,你們真的放心讓你們的孩子和一個殺人犯的兒子每天相處在一個屋檐下嗎?今天他打的是我的兒子,明天,就可能欺負到你女兒身上!”

靳衡不妨有人拿這件事來攻擊孩子,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還口。他當年選擇坐牢時便沒有想過這件事會對家人産生什麽影響,在此之前他也從來沒有認為這個所謂的前科是什麽污點。這件事沒有成為他事業上的阻礙,卻成了今天外人對自己孩子口誅筆伐的刀。

因為他坐過牢,所以,在別人眼裏,他的孩子也不是個好孩子。

在一片不堪的議論聲中,忽然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靳衡轉身望去,初雲手中原先寶貝一樣捧着的小獎杯此刻摔在地上碎成六七片,裏面的糖果和零食滾了土像垃圾一樣撒了一地,小朋友推開爸爸的懷抱,一個人哭着跑出去了。

CP72(往事)

靳衡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他解開了襯衣的風紀扣,扯歪了裝模作樣的領帶,沒被發膠固定好的頭發也耷拉下來,像一只落水狗,狼狽不堪的坐在沙發上。

書房的門緊緊關着,從裏面傳來幾聲悶悶的哭聲,比外面突然下起的雷陣雨還要讓人壓抑。

“初雲,你開一下門好不好?我是爸爸。”

陸奕卿敲着書房的門。

小初雲跑出了教室,一路頭也不回的狂奔回家,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小書房裏,任誰敲門都不理。

“寶貝,你聽話好不好?開門讓爸爸進去。”陸奕卿喊得喉嚨都快幹了,小家夥也不為所動,他離門近,能聽到小朋友的哭聲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斷過,他很擔心,剛才回來的時候就突然下了雨,他不知道孩子身上是不是淋濕了。

何瓣去樓下翻出一串鑰匙,邊從裏面找出這個房間對應的鑰匙邊說:“小雲這是怎麽了?今天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很開心嗎?是被老師批評了?剛剛跑回來時我攔都攔不住。”

靳衡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是我的原因,把孩子連累了,我得跟他道歉。”

何瓣找出鑰匙開了鎖,門把擰開的同時裏面突然傳來噗通一聲悶響,陸奕卿跑進去一看,小家夥大概是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此刻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上沾了灰,還磕了一塊淤青,臉皺成了小籠包,眼淚流得比外面的雨水還要兇,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傷心的。

陸奕卿沖過去把孩子攬進懷裏,碰到寶寶的衣服時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肯定是回來的時候淋了雨。

他摸着孩子額頭上的淤青,問他疼不疼。

小初雲把臉埋進爸爸的臂彎裏,把哭聲捂住了,但是哭嗝一個接着一個打,小身體一抖一抖的,傷心極了。

靳衡去擰了一把毛巾,想給孩子擦一下臉,他才剛碰了一下,初雲就好像被蜜蜂蟄了一樣,直接伸出小手把那個毛巾抓了扔到地上,然後哭得更加大聲。

靳衡把掉到地上的毛巾撿起來,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親生兒子對自己這樣排斥,說不難過是假的。

何瓣接過他手上的毛巾低聲說:“你先出去吧,等小雲情緒穩定了再說。”

靳衡無奈,自覺的消失在孩子的視線中。

陸奕卿哄了半天才把小朋友哄好了,帶着他去浴室洗澡,又給小家夥換上了幹爽的衣服,小寶貝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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