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先發兩章吧,另外的慢慢來

——————————

原來的版本是女神的狂拽霸氣的妹妹打電話狠狠罵了一頓,但這次我從女神的角度來寫這次通話,并未讓那位名為“宮妝”的女人出場。

這個女人是我所有文中最強的人,因為她有一顆無堅不摧的心,所以她可以面無表情制造一切慘劇,但惟獨,對自己的兄(jie)長(jie)非常依賴。

這種愛獨占性非常強,感覺有點變态了,就是把自己喜歡的人一直禁锢在自己身邊,是一種非常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很奇怪如宮妝這個女人居然也會沒有安全感。

。。。說得好像有點多了= =我們來說另一件事

是之前修文說的那種感覺,沒有進入筆下的世界,這兩天為了擠進去,我真是把《恍若》和《亦是》又反複看了一遍,看得我。。。特麽又想修那兩個了。。。【別踹!我已經忍住不修了!!

绡泠末這個人物,他很多的氣質只能凸顯在古文中,高寒冷漠,說的話很多都帶着哲理,而以他的視覺寫世界,很輕松,因為用很簡潔的語言就能勾勒出輪廓。但這個都市文。。。能想象我加入大篇的人生哲理麽?我用易恕的角度寫,說出的一些哲理,也必須要用十分搞笑反諷的方式,寫得我真是非常累。。。因為這貨跟人生哲理不太兼容啊!

而我意識到一個問題,都十萬字了,尼瑪感情一點沒進展啊!!卧槽就這麽隔着一層窗紙說話!尼瑪的什麽時候才能寫到度蜜月啊。。。【←想知道這兩只去哪裏度蜜月嘛?=w=

由于易恕的豪氣性格跟我真不太像,以她的視覺寫東西很棘手,但是好歹算半融入了,我現在寫着文的時候都在放劉歡的《好漢歌》。。。唱得我心力交瘁,不過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廢話夠多了= =先說到這裏吧,堅持看的都快來讓本娘摸下胸~【←忽略作者的無節操,可以踹的

被警察拽出門的那一刻,整個一隊都将黃窩子嚎成了屠宰場,警方簡直焦頭爛額,非常時期不得已打暈了幾個嚎得最狠的,然後全拖了下去。

胖警官抹着汗喃喃道:“真是奇了怪了,還真沒見過有不法分子居然這麽戀家!”

黃大觸望了我一眼,我打了個哈哈道:“這個……這個是好事嘛證明這夥歹徒心中還存在着愛……”

剛言不由衷說完,黃大觸就不忍直視地哀嘆:“那幫家夥心中只有性吧?”

我立刻批判道:“沒文化!性也是愛的一種!那麽多毛片兒白看了你!”

Advertisement

黃大觸:“……”

扳倒了黃隊,還不小心牽扯了一隊十五人蹲號子,至此就應該給我的黃色之旅劃上個句號,但這句號顯然畫得太匆忙,令人實在對未來很迷茫。

得到特許蹲在黃窩子的半個小時緩緩神。在這段時間內,我茫然了一陣,随即開始天馬行空地規劃了未來行進方針。期間加入了一些十分浪漫的元素,最終鎮重其事對黃大觸提議道:“我有一個非常好非常實際的建議,這個建議來源自一代宗師釋迦摩尼,傳說中這位宗師是個王子,但是為了告別塵世的束縛和污垢,選擇了一條光明大道,最終成了我們萬人敬拜的佛……”

黃大觸已經非常不耐煩:“你他媽有話快說行不?”

我:“……那行,我們要向佛祖學習!”

黃大觸一臉鄙夷:“乞讨?”

我再一次嚴厲批判:“我們需要的是一種崇高的境界來洗滌心靈!”

黃大觸目光微微産生了敬意:“出家?”

“……”我沉默了一會,已經對黃大觸的理解力産生微妙絕望,“算了,老子換個比方,你知道海子不?很有名的……”

黃大觸想了想,哦了一聲:“那個卧軌自殺的神經病啊,是很有名。”

我:“……”

算了,跟黃大觸談“流浪”這種高大上的話題,簡直就像跟希特勒談衆生平等一樣,都他媽的對牛彈琴!

過了半晌看我沒說話,黃大觸別過頭來問了一句:“你怎麽突然想跑路了?”

我緩緩伸手抱着頭:“大觸,黃一隊算是完了,上頭不讓我們活,警察肯定要在白道查我們資料錄口供,沒準還能上個電視節目,這種情況下我們被置于風尖浪口,還孤立無援,這可真……真方便取我們兩條狗命對吧?”

黃大觸神色也凝重了些:“你有什麽好想法?”

我精神一震,立刻不計前嫌地游說起來:“老子跟你說啊,你知道三毛不?不是《三毛流浪記》那個動畫片裏的三根毛,是個女作家,也很有名的……”

話沒說完被黃大觸打斷,他一臉了然:“那個絲襪把自己吊死的瘋子啊,我知道知道,是很有名,我還會唱她寫的歌,那個‘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我:“……”

大觸啊,怎麽讓你領會一個精神比個紅軍長征兩萬五千裏還他媽艱難呢?!

綜上所述,我在這前所未有的重壓和風雨欲來的危險下,宗旨就是去當流浪漢。

在這個茫茫黑夜裏,我孑然一人,身上是突然解除的重擔,但接下來的危險卻已經将獠牙貼在我的臉上,令人戰栗。

這種不安定性和孤獨,像是很多年前,爹媽吵架完各自甩門而去,留我一個人在家裏反反複複看着老舊的碟片。

當時的我,想過去流浪。

托《三毛流浪記》這部動畫片的福,我後來知道一個名叫三毛的作家,與動畫片不同,這是個女人,我猶記得對她有印象是因為看過她的傳記,記着一件很好玩也很大膽的事情——她在老師布置的作文《我的理想》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我想做個拾破爛的,一邊可以享受自然的陽光,一邊可以看看別人是不是丢掉了什麽好東西。”

我當時被震驚到了——居然敢在課堂作文裏寫,這家夥真特麽不怕死啊!

想當年我的那一篇《我的理想》,思想境界現在看起來就是黑歷史,又熊又蠢:“我的理想是做一個老師,像一位含苞待放的園丁,為國家培育出更多為國捐軀的花朵!”

老師評語是什麽來着?

哦,好像是——把“含辛茹苦”和“為國争光”兩個詞語給我各抄五十遍!

……雖然結局更衰,但當時的我,真的懂理想的意思麽?

三毛想必是懂了,于是她義無反顧去流浪,當她發現自己再不能在這塵世流浪後,她決然帶着她的理想死去。

當年的我,因為沒有遇到危險,所以還習慣蜷縮在家裏看着碟片,心中有着流浪的夢而已。

也僅此而已。

然而如今一想到這裏,心中突然湧出岩漿一般的熱流,我猛地一拍桌子,豪氣幹雲道:“大觸,有沒有興趣浪跡天涯啊?”

……

說完這句話不到三秒我就後悔了,因為這并不是絕境,只要所處之地并非絕境,我也絕不會有那樣絕處逢生的想法。

在警察特許在黃窩子休息半個小時後,我正準備逮個時機偷偷摸摸下樓,結果剛走到窗邊探望,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把我吓得差點魂不附體。

只見G.BMZ集團行政副總何光棍站在消防車的登高平臺上,居高臨下地望着我,西裝扣子只扣上一個,衣邊在夜風中獵獵。

我:“……”

這種耍帥的出場真是不适合光棍啊……想象一下如果是女神站在這高臺上,戲裝翩跹,容妝豔絕,長發如潑墨三千,簡直宛如九天鳳凰堕人間,堪稱世間美景。

這個場景轉移到光棍身上,瞬間就像……一只被消防車帶着飛的渾圓龍貓。

但何龍貓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沉默了半晌後,開口對我說:“你完蛋了。”

我不解其意:“啊?”

光棍搖了搖頭,似乎什麽都不想多說,指着下面道:“快下去吧,別走樓梯啊,放着火呢,估計馬上要燒到這裏來了。”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熊熊烈焰升騰而起,四輛消防車都在噴粉末,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焦味,這火勢如此迅猛,估計是有人事先澆了油的。

何光棍從消防高臺上走進來就在這窩子裏晃蕩,啧啧了幾聲,然後對我道:“我在下面有人,尊老愛幼人性本能,你先走吧。”

我已經帶着黃大觸爬上了消防車的登高平臺,聞言感動地回頭道:“何副你呢?”

這一回頭,就瞧見何光棍正蹲在那三大箱子的黃書毛片前面摩拳擦掌,聽見我的話頭也不擡道:“我來搜查一下這個罪惡深重的落腳點,收繳戰利品,馬上跟上……哎呀你個小屁孩看什麽看?走走走!”

我:“……”

光棍我知道你為什麽找不到老婆了,你他媽活該啊!!

當然,我沒想到的是,更後悔的事情還在後面等着我。

剛又一次變身被解救人員,我和黃大觸披着消防隊發的大毛巾,準備去領杯水喝。沒想到在消防車的後方赫然停着數輛完全沒有标識的車,在車前的一個人正疲憊地揉着自己額角,臉上罩着的是随便買的防霧霾口罩,長長的額發垂下掩住妖嬈的眼線,殘留一抹驚心動魄的緋紅。

這個人就随随便便站在那裏,将周圍的名車和制服随從,甚至于沖天而起的火焰,都比對成了白茫茫的背景。

滴盡妝微微擡了眼睛,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高寒,輕輕擡起了手。

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那邊陡然升起的凄厲叫聲簡直震得人心悸!

我怔怔轉頭,熟悉的黃一隊和另一隊穿着紅制服的人,全部被狠狠甩到早就鋪好的一方厚麻皮布上,幾個黑底紅紋制服的家夥抽出一柄長刀,上面布滿陰冷的血槽,一刀下去,血泉噴湧。

黃隊的叫聲嘶吼如宰豬,他看着我,眼中只剩下驚恐。

“擾民了。”滴盡妝低低地斥了一聲。

接下來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只剩鮮血在厚麻皮上慢慢浸染開,像是妖嬈肆意的赤色花。

就像當街殺魚殺雞,那樣的血肉模糊,那樣的碎屍水泥。

滴盡妝的眼瞳一如那日在沃焦石的地牢,那樣清澈如雨的淺色瞳孔,卻染上洗脫不掉的,濃重如墨的深痕。

這個黑色的社會,僅僅在最底層,僅僅觸碰邊緣,就已這樣瘋狂。

黃一隊以及原本為滅口而趕來的紅隊很快被清掃幹淨,幾個孟婆亭的人将厚麻皮布的四角拎起來,整個紮成一個包袱,然後打電話叫來一輛依舊沒有任何标識的卡車,很快将這只包袱運走。

我默默地收回目光。

……這承載了四十多條人命的包袱啊。

将被焚毀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

“易恕,其實今天,我心情很差。”突然之間,滴盡妝輕聲開口。

我怔怔看向他,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在黃窩子裏暢談浪跡天涯,腦子一下子懵了,想必女神肯定有手段能聽得見。剛見女神的那一點驚喜全部變成了驚吓,反應過來立刻撲上去抱女神大腿,剖明真心:“女神!!我是絕對不會抛棄你的!!”

此話一出,我感受到四面八方陰森森的注目禮。

滴盡妝淡淡望着不遠處的熊熊大火,火光映在他的被風吹亂的發上,在這樣溫暖的顏色下,卻冰寒如同像無窮無盡荒漠上的孤月。

我幹脆把臉貼着他大腿蹭,他的身上還殘存若有若無的胭脂香,擾人心弦,估計是剛從慈善會出場就趕來,妝都沒卸完。

想到這一點,心髒每一下跳動都用力地仿佛沖破胸膛,化成一灘糊,我熱淚盈眶地擡頭,活了十七年來頭一遭撒嬌:“女神!我就是你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呀不呀不嫌多!”

滴盡妝:“……”

衆制服:“……”

空氣中傳來燃燒的啪啪聲,一時幾近無聲。

“最後一次。”滴盡妝終于低低地開口,“懂?”

我貼着女神大腿點頭:“懂的!懂的!”

滴盡妝沒有彎腰拉我,而是順着車身緩緩滑到在地,随即伸手按住自己的右肩,然而外面披着的厚大衣令我看不出端倪。

我忙松開手,卻又不知道碰哪裏,一時不知所措:“女神你還好吧?”

滴盡妝今日仿佛突然怯了風寒一樣披着黑色的厚實大衣,連脖頸都用高領毛衣遮住,按了一會後,忽然揚聲道:“孟戈!”

旁邊最近的一個制服立刻上前一步:“到。”

“再添把火,叫迥異給我滾下來。”

……

這之後過了大約十多秒,何光棍才喜滋滋的出現在消防車高臺上,衣服裏鼓囊囊的,手裏還捧着一本小黃書正在翻閱。

一個制服忽然抱着煙花筒對準了光棍,毫不猶豫一炮下去,光棍哇哇大叫了一聲,大驚失色之下的一躲,全身上下的黃書毛片兒全部給抖出來了,天女散花般灑了一地。

衆:“……”

何光棍,你這是在掃黃打非期間送福利來了嗎?!

估計摔得太狠,足足過了半分鐘,何光棍才慢慢從高臺上爬起來,整個人都在唉聲嘆氣,揉着自己被摔的地方,指使着消防車把高臺放下來。

滴盡妝還坐在地上,淡淡看着何光棍低眉順眼地上前,微微擡了手。

何光棍絲毫沒有剛才的大爺風範,一臉悲切沉痛:“宮董……宮董她已經追殺我八個小時了!!宮總,我不能再去送死了!!”

滴盡妝充耳不聞道:“如果我妹妹問你我的行蹤,你要說什麽?”

何光棍深深抹臉,深深嘆氣,都快把自己臉揉皺了後,才悲憤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滴盡妝似乎笑了一聲,然後放開了按肩的手:“嗯,我妹妹下手特別狠,不能活着回來見我,也沒關系。”

何光棍臉上瞬間流淌着兩行寬面條淚。

☆、現場直播

女神的情況比我想得要嚴重,在人被何光棍帶走了大半後,他仍沒有從地上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抽掉骨頭一般沒力氣,而他的右肩似乎受了傷,不時就要用手按一會。

我很震驚——如女神這樣牛逼的人物,能傷到他的人要有多逼牛啊!

我一邊幫滴盡妝按着肩,一邊恨恨道:“是不是閻羅殿那群逼小子?”

滴盡妝低笑了一聲,側頭的時候發絲掃在我的臉上,涼如清風,嗓音仍是一塵不變的淡漠:“閻羅殿,算什麽東西?一窩沒長大的熊孩子。”似乎還感到疼痛,蹙了下眉,“是我妹妹,她掰了我的肩胛骨。”

我:“……”

媽呀!女神你這個妹妹怎麽這麽兇殘!小說中豪門溫柔美麗的千金形象呢?!

滴盡妝漫不經心道:“不出十分鐘,迥異肯定會被我妹妹逼着給我打電話。”

我卻十分寬心道:“光棍雖然賤了點,但還不至于這麽賣主求……”

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制服遞上一只嗡嗡震動的手機,低頭道:“副總的電話。”

“……”沉默了一會,我憤憤道:“沒想到這光棍居然還這麽沒骨氣!”

滴盡妝卻笑了,接過手機:“他不打,明天,就能被供在案上了。”随即劃開接聽鍵,放在耳邊,極其清淡的一個嗯字,尾音揚起,仿佛千萬般的繞指柔。

即使不開揚聲器,都能聽見那邊傳來一個極其沙啞的聲音,面對滴盡妝這樣柔和動聽的嗓音,罕見得如冰山一樣沒有半分軟化,似乎能凝結出冰碴子:“宮半面,你人他媽現在在哪裏鬼混?”

我:“……”

如果我在旁邊說一句,保準宮大董事長會把我這只和女神一起鬼混的小狐貍精剁成八十一塊喂狗。

滴盡妝随手開了揚聲:“妹妹,你現在穿着我的衣服,能不能別再把我那一些見不得光的地方攪得天翻地覆了?”

宮董事長冷笑:“我的好哥哥将我所有的衣服都送去幹洗了,而我又找不到哥哥。那沒辦法,我只能穿着你的衣服,去砸你的場子了。”

衆:“……”

滴盡妝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語氣反而先軟化:“你也不想想這招我是跟誰學的?上次是哪個把我全部衣服都泡在堿水裏?還切斷所有通訊,我足足三天都出不了門。”

宮董事長滿不在乎:“我不是把我的衣服給你了麽,是你自己不穿。”

滴盡妝沉默了一會,擡頭望向了泛着火光的夜色:“妹妹你,就是非逼着我穿裙子是吧?”

衆:“……”

宮董事長冷哼一聲,扔下一句狠話:“半個小時內在家裏見不到你,我扒了你的皮。”

滴盡妝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輕嗯了一聲:“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的。那,這次說話得算數,不能光扒衣服。”

衆:“……”

喂喂女神!這種……這種話不要說得這麽光明正大啊!!這可還是揚聲器狀态!我們都聽到了!!

緊接着,滴盡妝又緩緩出聲:“你那邊也開着揚聲器的吧?那在人面前,切記不能言而無信。我一個小時後回家,準備好家法吧,宮家家主大人。”

那邊十分幹脆利落地傳來一聲摔手機的破裂聲。

但是何光棍沒準用的是諾基亞,此刻居然還在工作!于是我聽見隐隐傳來的光棍的哭腔:“宮董……要不,要不您先回去?哎呀宮總肯定是逗你玩的!肯定用不到一個小時!保準兒二十分鐘後就乖乖出現在您面前!信我的沒錯兒!”

我:“……”

喂喂何光棍怎麽就這麽不信任你的手機呢……還立馬這麽見風使舵地賣了女神……女神都聽到了!!

……

在和宮董事長電話間鬥智鬥勇之後,滴盡妝沒有多停留一會,立刻召集了所有人上車,然後這剩下的四五輛無标識的車在霓虹燈閃爍中混入滾滾車流。

滴盡妝單手握着方向盤,姿勢十分帥氣,超車走位簡直風騷到爆。仿佛握着的是絕世兵器,輕輕擡眸間,幾滴血染那蕭索的穿劍秋水。

我系着安全帶還東倒西歪,扒住了窗子,外面的風吹得我滿嘴的話都變結巴:“關關關關關窗窗……”

滴盡妝放開了方向盤,按了旁邊一個鍵後立刻又轉動,車身一個轉彎,幾乎是貼着擦過一輛出租,驚得那輛出租差點撞上旁邊的綠化帶。

“抱歉,因為剛才那通電話肯定爆露了位置。”滴盡妝示意我打開中央手枕,裏面一排三個ipad正在充電,然後我聽見女神緩聲道,“我還需要闖幾個紅燈,沒時間陪你說話,你先玩游戲,注意低頭。”

我:“……”

随後滴盡妝果然履行了他的話,一路上連闖了四個紅燈……我抱着ipad,雖然裏面有連連看到cf這樣跨度廣泛的游戲,但我還是堅定不移地點開了網頁上頂置加粗标紅的新聞視頻——妝女神慈善會視頻!!

點開的時候我還略略不好意思,把ipad遮了一下,但随即又興奮起來——坐在女神旁邊看視頻,這也算,呃,現場直播了吧?

……

“春已歸來,看美人頭上,袅袅春幡。

無端風雨,未肯收盡餘寒。

年時燕子,料今宵、夢到西園。

渾未辦、黃柑薦酒,更傳青韭堆盤?

卻笑東風從此,便薰梅染柳,更沒些閑。

閑時又來鏡裏,轉變朱顏。

清愁不斷,問何人、會解連環?

生怕見、花開花落,朝來塞雁先還。”

Ipad的屏幕上,沂水涵大戲劇院裏面偏柔的光打下來,每個人都仿佛鍍上一層古舊的光,像是歲月裏的老照片。

而在這一疊老照片中,舞臺上鳳舞蹁跹的身影仿佛溶入歷史,如我初見他的那一刻,一身從荒蕪古城踏步而來的優雅寂寞。

旦角傾身而立,微揚着下颌,輕輕開合嘴唇,合着京胡、三弦和阮那齊鳴的樂器,極其婉轉清冷的戲腔婵婵而起,細細靡靡地回蕩在千人間,仿佛頃刻間将衆生魂魄帶入千年前的花朝節。

戲袍翩然間,仿佛可見那白霧彌散,萬紫千紅,直似《洛神賦》中的那一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忘卻美人美景,僅是繁花齊齊怒放。

然而在尾音還在泠泠地散去時,人卻已退臺。徒留那風華旖旎一瞥,以及荒蕪塵世般的笑容。

這視頻被我反複播放了十八遍,還是差點忍不住舔屏幕,我偷偷瞥一眼滴盡妝,他依舊看着前方的車道,略長的額發如濃墨洗就,和濃稠的睫毛糾纏在一起,但他的瞳仁顏色那麽淺,在燈光照耀下仿佛水中的玻璃。

似察覺到我的目光,滴盡妝微微側了臉,而目光還望着道路:“你剛才看我好多次了,你到底在用ipad看了什麽?”

我:“……”

這種尴尬的感覺真是令人欲撞南牆,我用ipad擋着臉道:“呃,一些片子嘛……”

滴盡妝問:“島國毛片?”

我:“……!!!!”

女神!!你怎麽能質疑我身為花季少女的純潔心靈呢?!!我怎麽能用島國的毛片兒這種龌蹉的東西來意淫你呢?!

起碼也要歐美的。

享受了女神駕駛的飙車半小時後,我被放在了路邊,滴盡妝也下了車,在旁邊的小店裏要了一杯奶茶和兩個蛋撻,在拿皮夾子的時候他将垂到臉側的黑發撩到耳後,肌膚在昏黃的路燈下竟顯出乳光的白。

我偷偷瞄了半晌,只想到四個字:勾人食欲!

接過那杯熱氣騰騰的原味奶茶,我忽然想起了一句極其經典的臺詞——“我是你的什麽?”“你是我的……”我的什麽來着?

腦海中忘記了那個經典,只記着當年和基友說過的一句“你是我的阿帕茶!”

基友沉默很久後,回了一句:“原來我是尿啊……”

尼瑪!在和女神相處的這麽美妙浪漫的時刻!還喝着女神掏錢包買的奶茶而不是葡萄糖……卧槽我怎麽就光記得那麽沒節操的東西?!

人生實在是太幻滅了。

正啃着蛋撻,滴盡妝突然說了一句:“你知道我是孟婆亭的人吧?”

我塞着蛋撻點頭,又搖頭:“等級太低,練級太慢,知道得不多。”

像我這種基本上屬于黑道最底層的人,能知道的消息實在有限。像上級的階層分布我們都不大清楚,更別提孟婆亭這種根本不屬于黑三家範圍內的階級規劃。

我僅僅知曉的也就是妝女神應該算是孟婆亭高層,連孟婆亭的幕後大Boss是誰都沒聽說過。不過閻羅殿的幕後Boss叫的是閻羅王,那孟婆亭……不會叫的是孟婆吧?

這名字……挫了點。

滴盡妝略有些困倦地撐着頭,估計是防霧霾的口罩擦着臉不舒服,他微微扯了一下口罩的邊角:“我會安排,讓你在柴家迅速獲得一個中層的位置。但也到此為止了,滲透太多的話,你後面的路不會好走。”

我含着奶茶:“然後呢?”

滴盡妝目光輕輕瞥向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輕聲道:“等到哪一天你能幫到我的時候,我卸妝給你看。”

我:“……!!!!!”

我這回徹底呆住了,這話跟“等你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他媽是一個句式啊!

想想看,那戲臺上美人濃妝精致豔麗,想起可以取下金雀釵去掉玉搔頭,窺見潋滟眼瞳下的素淨容顏,陡然心中就有一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疏狂。

哎卧槽,都被女神都感染出文藝範兒了,其實表達出這個又俗又蕩的意思就是——

媽的!心癢死老子了!!

我渾渾噩噩地喝完奶茶,管子還叼在嘴裏沒知覺地嚼。滴盡妝已經坐上了車,把一個煙盒遞給我,我連忙拒絕:“未成年人不能抽煙……”話沒說完女神就微微撥開煙盒蓋,裏面赫然卷着一束毛爺爺。

還是女神想得周到,我忙收好煙盒,然後看滴盡妝啓動了車,在引擎預熱中轉頭問我:“我上次給你的掏耳勺還在不在?”

我聞言立刻從領口掏出來。

滴盡妝眼神淡淡:“孟婆亭的高級指令,用的時候小心一點。”

我:“……”

掏耳勺僵在我指間。

擦!女神啊,你給我一根尚方寶劍是作甚啊!不應該給我的是免死金牌更妥帖一點嗎?!

目送着女神的車消失在視線盡頭,在路燈下捧着空奶茶杯想了半天,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但我身無長物地從黃窩子出來,還能忘了什麽呢?

過了半分鐘,我忽然一拍路燈杆子,操!忘了黃大觸!!

哎呦我的媽,那貨估計還在消防隊喝水呢!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詩詞來自《漢宮春 立春日》

是描繪花朝節(花神生日)的詩詞

②“阿帕茶”是在《jojo的奇妙冒險》裏出現的一種特別難喝的飲品,形同niao【其實這個段子是基友聊天記錄上的

☆、柴家大主事

在某個包夜的網吧休整了一天後,我出門買了份報紙,順便在報刊亭旁邊的糯米糍鋪子裏坐下,叫了一碗早點。

報紙頭條毫無疑問還是圍繞着前天的慈善會,我抖了抖報紙,随便一看之下居然是采訪的形式記錄。這很奇怪,因為妝女神從來都不接受采訪,連新聞發布會都沒有記者提問這環節,一律無可奉告。

細細一看,原來不是女神的采訪,是一個粉,這只粉估計埋伏在女神退場的地方,然後意料之外地拍下來了一段視頻,這視頻令人極其義憤填膺,因為有人對女神使用暴力!

視頻清晰□□,只見女神正穿着黑色大衣往VIP停車場走,突然之間,一輛閃光的邁巴赫猛地沖出去,玩了一個飄移,瞬間剎在女神前面三米處,輪胎和地面的摩擦刺耳無比。

随後立刻從車中下來一個人影,背對着攝像頭,然而氣勢簡直冰冷如雪原淩厲如寒風,站在女神面前,當場一個手刀打得女神後退一步。但女神只是退,完全不還手,随後來人把女神抵在牆邊,一手将他的右臂反後旋轉拉扯二百七十度,随後猛地一拳擊在他右肩上。

哎喲喂得嘿,老子看着都覺得右肩一陣疼。

……也難怪這标題是“妝女神退場慈善會被暴徒襲擊”,而不是什麽“妝女神退場慈善會被疑似抛棄前女友遭受報複”,如果是後者,大衆印象中一定會有梨花帶雨地扇耳光場景,哪有宮大董事長這麽有暴徒氣質。

視頻剛一發上網,瞬間炸開了鍋,溯世的官網瞬間被擠爆。無數帖子像是雨後春筍般刷了出來。總體分為三塊,一是堅決要警方來調查這起暴力事件,二是斥責“溯世”保護不周必須賠款,三是鋪天蓋地對那個暴徒的人身攻擊。

估計最後鬧騰得太厲害,記者都前去采訪,因為妝女神行事作風非常炫酷碉堡,大衆都将目光定位在曾經得罪過女神又被女神回報回去的人身上,用來試圖确定嫌疑人。但最後衆說紛纭——得罪過女神又被女神還回去的人雖然不少,但如今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

後來警方都迫于壓力向女神詢問要不要立個案,半小時後,女神上線,在溯世官網上發了個帖子,正文只有六個字:“鬧着玩的,沒事。”跟在正文後面的是一行備注:“為了遵守版規,不被□□,加這一行湊二十五字。”

衆粉:“……”

女神可真是遵紀守法,整整齊齊二十五個字,剛擦邊帖子字數審核及格線。

這帖子平息了粉們的擔心,但是平息不了怒火——有鬧着玩鬧到這種地步麽?鬧得太大了!這事女神不追究但我們不能這麽算了!

于是又開始以問候祖宗十八輩的方式轟轟烈烈罵那個暴徒。

我:“……”

那個暴徒是宮大董事長對吧——卧槽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啊!你們問候人家八輩祖宗都問候到女神頭上去了你們造嗎?!

……

五天後,有人把我從包夜網吧中架了出來,行動非常迅速。雖然這些天多多少少我都有了個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近乎于挾持的方式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等我知道這些天到底出了什麽事時,道上早已經風起雲湧。

——柴家崩了。

其實柴家各個勢力壯大,隐隐有分家的趨勢這也是早就放在案板上的事,但因為不願在分家中便宜了外人,又貪着對手的地盤,所以即便鬧得厲害,但還像是藕斷絲連一樣勉強頂着一個柴家的臉面。

這次的全面崩盤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

告訴我這些的是一個少婦,模樣秀麗,穿着幹練的長褲,襯衫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并不算白皙的手臂,整個人都十分消瘦。

我被從網吧拉出來後就被請到這樣一個餐館裏,二樓的包間裏上了幾個小碟菜,還有一壺花雕酒,那個少婦就坐在窗邊,翹着腿,面朝窗外,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齊耳短發的發梢在風中輕輕飛舞。

帶我來的幾個人此時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門在我身後關上。

“容易的易,寬恕的恕,我沒有見錯人吧?”

少婦開口,沉靜的聲音帶着秋風般的蕭肅。

我沉默了一會,抄起手道:“柴家高層,久仰久仰,你好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