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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組織語言,很久後才低聲道:“這是我洗白之後意外察覺到的,十殿閻羅中,楚江王宮半面和仵官王滴盡妝,是一個人!”
我面無表情:“所以呢?”
老爹似乎有點急:“他手段多毒辣你不知道嗎?五年前孟婆亭政變,前仵官王是被他活生生用車拖死的。”
“所以你想說明什麽?”
“孟婆亭的水非常深,小恕,你趟不過去的。”
“老頭。”我慢慢看向他,“我承認這次屍雕事件女神是把我吓到了,你趁機也來吓我,但我想了半天,還是不太相信,有些東西我會自己去查,我搞清楚了會做決定的。”
老爹激動道:“你還要想什麽?好,我再說一個秘密,他有過案底!”
我一怔,又聽老爹接着說:“十一年前他入過獄,四年後才被放出來。這個新聞很隐蔽,他出來後接手G.BMZ集團,不出一年就吞掉了不下六個曾經與之比肩的集團,很多人都想爆他的醜聞,很想這樣做的人都沒了音訊,有音訊的,都去了殡儀館。”
我突然想到他從未露過素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但也許他有更多的秘密,所以照片才會封鎖地如此厲害。
我遲疑道:“他犯了什麽罪?”
“販毒。”老爹頓了一下,“還有在警方追查的時候,殺了六個警署人員,其中包括警局副局長。”
我愕然:“……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爹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道:“因為宮伏死了。”
“宮伏是?”
“他的父親。”老爹說,“然後宮家整個就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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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表情包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壞到什麽程度?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十五歲的時候,曾經蜷縮在冰冷的沙發上,心裏微微惡毒地謾罵世界。
但是那些鋼刀一樣的詛咒,我不曾真正舉起對準天下。
在這拉上了簾子的茶館包間,我沉默良久,忽然低笑一聲,擡手打潑了一杯茶,擡頭望天道:“老爹你在說什麽啊?最近空氣質量直線下降,PM2.5搞得人類很糟心,真是連話都聽不清,唉,老頭你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吧,我要回去了。”
“小恕!”老爹急促出聲。
我攤手笑了笑,起身道:“喂,老頭,有時間去普覺寺看看吧,去遛遛狗也行,那裏我看了,環境很不錯。”
老爹不明所以:“普覺寺?”
“我最近可能要忙起來了,抽不出空去看我親娘,反正你柴家五爺日日閑着蛋疼,不要浪費資源。”我将手抄在袋裏,轉身走遠,“去看看吧,也順便拜拜佛。”
後面卻沒有再回應。
秦淮岸,古樓宿妝殘。
等我再次出現在九層時,頓時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錯覺。
風流溫雅的賈寶玉一身寬松黑衫,斜卧太師椅上,單手撐下巴,正在閉目養神。而他左側拼接的幾張桌子上,依次排開五方棋盤,每個棋盤後都姿态端正地坐着五位金釵,皆是執棋蹙眉;而右側僅擺着一張桌子,薛寶釵淚流成河地默寫着什麽。
什麽情況?
還沒等我搞清處境,旁邊薛寶釵就一臉苦逼地擡頭:“妝爺,默,默完了……”
賈寶玉微微睜眼,瞳仁出塵,潋滟之色緩慢蕩開,他伸手拿起薛寶釵面前的一張宣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漫不經心揉碎成團,扔了回去:“錯了兩個音,再重默。”
薛寶釵淚流滿面:“妝爺!我昨天真的背了!通宵背的!!”
賈寶玉嗯了一聲:“我也沒說你沒背啊,但你必須今天之前給我默寫出來,不然,我就沒辦法相信你的說辭了。”
薛寶釵重新拿了一張宣紙,悲天憫人嘆息:“妝爺,你約了溯世班子一衆漂亮妹妹過來作陪,遠在美國的宮姐姐知道嗎?”
賈寶玉:“……”
頓了一下後,賈寶玉清咳了一聲,慢悠悠道:“剛才錯的兩個音,分別在第二行第四節三位,和倒數第十四行第六節八位。”
薛寶釵喜極而泣,立馬提筆:“妝爺,宮姐姐怎麽可能知道呢?她一定不會知道的!!”
我:“……”
為什麽我好像看到了賈寶玉和薛寶釵瞞着林黛玉的奸戀情熱……
左側無份棋盤上都殺得正熱,五位金釵都是花容月貌,苦苦思索中別有一番嬌弱風情。賈寶玉以一敵五,反而倒是最清閑的那個,指尖掂着一粒黑子,有一拍沒一拍地敲着扶手,頗有一份音律蘊含其中。
“妝爺,全盤十二步,還是輸了。”其中一位金釵最終無計可施,放下了白子,站起來走到賈寶玉身邊,伸出了右臂。
我正疑惑她要幹嘛,只見賈寶玉擡高手握住她的右邊肩胛骨,神色淡淡:“不争取一下?也許你能旋轉到二百度以上,就不用罰了。”
金釵苦巴巴搖頭:“我來的時候試過,一百都到不了。”
賈寶玉挑了下眉,手指輕輕活動了一下,這位金釵的臉上疼得就全皺了起來,整條右臂都沒了力氣垂下,但緊接着又是手肘脫出,最後是腕骨。
等手臂三個關節全部脫臼,賈寶玉平淡道:“你這幾日又沒練功吧?骨頭生硬了不少,去轉動半個小時,過來再換左臂。”
金釵握着自己的右臂退到一邊,開始非常緩慢轉動自己脫臼的手臂,看得劉姥姥我都是一陣涼氣往手臂上冒。
卧槽!要是紅樓夢裏的賈寶玉是這個德行,賈家何愁不興!!
我在樓梯口躊躇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滴盡妝閉着眼睛,姿态懶散地偏着頭,呼吸平穩,像是已經入睡。
我蹑手蹑腳來到他旁邊,遲溶正在奮筆疾書地默寫,見我來了拼命比了個噓的姿勢,我疑惑地看了看她,突然發現她手臂內側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因為夏天汗濕了不少,此刻她正艱難地對着上面一個個辨認着抄寫。
我:“……”
遲大當家的!你剛才說的背了通宵的東西就是這麽被默寫出來的嗎?!
你他媽……你他媽真是默寫多少遍都是活該啊!!
滴盡妝依舊沒有動靜,額發垂在面具上,濃長的睫毛靜悄悄的。
遲溶已經“默寫”完畢,正在檢查,我湊過去看了看,是一份曲譜,描畫得實在太晦澀,看得我都是頭昏腦漲。半晌我對她做了口型:“女神真睡着了?”
遲溶點了點頭,比劃了一下說:“他真睡着的時候會歪着頭,靠在自己肩上。”
我皺了下眉:“雖說是夏天,可這麽睡會凍着的吧?”
遲溶一把拉着我:“千萬別碰他,如果不是自然醒,他起床氣超大的。”頓了頓又低聲道,“我估計他晚上是要通宵,趁這個時候養養神。”
我越聽越皺眉:“女神這樣多久了?”
“這幾年都是這樣,誰勸都不聽,宮姐姐罵他,他也是陰奉陽違。”
我沉默了會,還是忍不住:“不行,這樣下去就算身體底子好也要被糟蹋完,哪有年輕人這麽拼的,我都沒他那麽憤青!”
“我不是憤青,我是憤老。”
“我憤你個仙人板板!”剛不假思索一句罵過去,腦子立刻呆了,僵硬地回頭,看見滴盡妝撐着頭,好整以暇地回看我,瞳孔裏還是帶着濃重的疲倦。
遲溶立刻手一抖将宣紙奉上:“妝爺!默完了!”
滴盡妝接過,眯着眼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嗯了一聲,然後說:“很好,全對。”正當忐忑不安的遲溶歡呼雀躍的時候,他又補刀,“可以進入鞏固階段了,三分鐘內,再交一份。”
遲溶僵硬半晌,都快哭了:“妝爺你不能這樣!”
滴盡妝困倦道:“乖,我也不想這樣啊,但你們把我吵醒了,你不是說了麽,我起床氣很大的。”
遲溶:“……”
遲大當家,No zuo no die whyyou try!你懂了吧?懂了吧!
在遲溶又悲憤地默寫後,滴盡妝看向我,似乎是笑了一下:“很好啊,柴五的那番至誠至義的話都沒能把你拉回去,我是不是低估孟婆亭的吸引力了?”
我心裏嘀咕,孟婆亭能有個屁的吸引力。
下一刻,滴盡妝換了個姿勢,聲線輕曳微揚:“還是……我的吸引力?”
我腿一抖,媽呀,女神你有必要這麽一針見血嗎?!你怎麽能明目張膽戳穿我這個花季少女略微有點賤賤的小心思呢?!
心裏知道就好了嘛,真是的。
再又一位棋盤金釵認輸後,滴盡妝直接快刀斬亂麻了其他三盤,眼神有些失望:“成績最好的也不過是在我手下過了三十一步,我自認為沒有哪一步刻意把你們逼到死路。作為溯世最頂尖的五大旦角,你們自己想想,要是我隐退,你們誰能來接手我的位置?”
一聽“隐退”兩個字,遲溶一包眼淚就又滾出來了:“妝爺!!班主!!大師兄!!不能啊!!”
滴盡妝說:“你閉嘴。”
遲溶打滾撒潑道:“妝爺我再也偷吃你甜點了再也不擅自修改你的日程了再也不會不記得老爹忌日了再也不跟宮姐姐打小報告了!!”
衆:“……”
滴盡妝也沉默了一會,然後冷靜地對遲溶說:“把你手臂上的東西洗幹淨,然後默寫一遍交給我,如果我發現有錯的,就給我把紙吃下去。”
遲溶頓時痛哭流涕。
滴盡妝沒再理她,擡手招來一位高層,神情淡淡:“通知下去,孟婆亭今晚大宴,黑三家和其他兩巨都可以,來者不拒。”
高層謹慎道:“那屍雕?”
“沒用了。”滴盡妝低低說,“恐慌已經制造足夠,再多,會麻木的。”
高層應下:“是。”
滴盡妝又看向我,沒說什麽,起身就離開,經過的地方,所有高層都退開。
我也不知道這時候要不要走,看向了正在洗手的遲溶,躊躇道:“今晚的那個大宴,我要參加麽?”
遲溶奇怪道:“當然。”洗完手又拿了毛巾擦了擦,突然問道,“仵官王令在你手上吧?聽說你用它徹底搞崩了柴家?啧啧。”
我迷茫:“不該這麽用麽?”
遲溶哦了一聲:“其實妝爺當初給我的時候,我也用過一回,就是讓所有孟婆亭的人抓拍妝爺的各種表情,然後做成了QQ表情包。”
我:“……”
遲大當家你想象力真跟你的狗膽一樣肥啊!!
遲溶垂頭喪氣道:“我就知道你也會說我不思進取吧?”
我迅速抓起筆在遲溶衣角上寫下一串號碼,激情澎湃道:“這是我郵箱,遲當家如果還有資源,一定要記得放送啊!”
遲溶:“……”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中篇終于趕完了,現在恢複更新,而且我會多寫些補的
☆、閻羅殿拍賣
孟婆亭對外開放的只有地下賭場和錢莊,其他的洗錢地方都太高端,從外面看上去都是正經的大生意,一般道上的人根本無法涉足。
經幾位高層敲定,大宴最終設定在一處位于一環線的地下賭場,我接過三維地圖看了看,地表上是一座非常恢弘的娛樂城,而地下賭場要往下負四層。
一位高層正準備親自監督清場,本來清場這種事不需要高層出場,但這次是仵官王主持的大宴,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比起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女神也有正事要忙,但這份正事看起來似乎不是非常正經。
說得文明點,是挑女伴,通俗點,就是添一筆風流債。
等滴盡妝上了一輛邁巴赫,正發動引擎時,我自謙地向遲溶示意道:“遲當家,你也算十殿閻羅,這副駕駛的座位,你來你來。”
遲溶一身冷汗:“不不,我看妝爺今兒沒沖你發火,你可以的!”
“我不及你們師兄師妹情誼深厚!遲當家,這擔子我挑不起!”
“千萬別啊柴繼當家長!我跟大師兄真沒有什麽兩小無猜的感情!他就是那齊天大聖我就是這苦命的小白龍馬喲!”
吵了半晌,結果顯而易見,女神直接鎖了副駕駛的車門,語氣微微不耐:“你們兩個真是……都滾到後座去!”
我和遲溶默默擊了下掌。
滴盡妝很少請司機開車,而他自己駕駛方式非常狂放,坐姿是翹着腿的,腳就沒踩過剎車。我和遲溶分別系上安全帶,然後各拿了個ipad聯機打游戲,也不管外面闖了多少次紅燈。
我低聲感嘆道:“不會出事故吧。”
遲溶正專心游戲,聞言漫不經心道:“不會有人敢攔的,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道:“可是不撞到人,撞到公物和花草,也是遭人恨的。”
遲溶哦了一聲,然後說:“的确遭人恨,上次有個家夥大義凜然地用他的手臂當攔路杆,說是要給妝爺一點深刻的印象。”
我驚奇于遲溶居然還真的有了印象,不确定道:“他沒将人家怎麽着吧?”
遲溶說:“妝爺在他面前停車了。”
我聞言不知是該松氣還是繼續吊着氣,按理說滴盡妝這樣做很良知,但對他有些了解的我覺得他實在不是那麽有良知的人,我以為他會直接從那人身上壓了過去。
但我随即又想了想,覺得這番市民榜樣的作風有大大的問題,前方一定還有高能,自己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果然遲溶又接道:“然後妝爺将他的手臂扭成了山路十八彎。”
我:“……”
我就知道。
我們一行的目的地是地下賭場上方的娛樂城,迎賓小姐笑顏如花,但看見滴盡妝面具的那一刻,通通僵成了石灰腌着的幹屍。
接下來,到娛樂城老總擦着汗過來點頭哈腰恭請女神入內,只要是經過的地方,就跟武俠片裏的殺人于無形,所過之地寸草不生的毒師一樣,全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自覺退開道路,腿肚子抖得跟電鋸一樣。
最後到了城中心,就算監察嚴格到必須攜帶證明身份的黑卡,老總依舊屁都不敢放一個,連我們問都不問直接放行。
我們進的是一個包廂,四面輕紗圍繞,往外看去,倒是很像一個大劇院,而這個包廂的位置顯然非常顯赫,當燈亮起的時候,我聽到下方有驚呼聲。
“我們來幹什麽?”我問。
遲溶已經坐上沙發,拿起果盤裏的蘋果就啃:“拍賣。”
“買什麽?”
“女人。妝爺每次出席大宴,女伴都是從這裏挑的。”
我聞言覺得心裏毛糙糙的奇怪:“我看遲當家你資本也不錯啊,怎麽放任女神外面找人?”
遲溶差點把蘋果砸到鼻子:“你想讓妝爺帶我出席?別別別,我還沒活夠!像十殿閻羅的伴兒,說到底就是一個靶子,是絕對不會帶親友出場的。”
我恍然,哪家姑娘得挑上這麽個危險活,那真是可憐的。
遲溶看向在另一邊沙發上貌似睡覺的滴盡妝,悄悄跟我八卦:“這麽多年,妝爺女伴的活口就只有一個,不得不說那個可真是超聰明,既沒觸犯妝爺的利益,也在閻羅那派人手下保住了命。最後妝爺發現她還不算入道,幹脆幫她洗白了,後來好像嫁給了高爺。”
“高爺?”
“孟婆亭四大核心頂層之一。”遲溶啃着蘋果說,“嫁是嫁了,但他老婆後來又跟妝爺接觸了幾次,就要鬧離婚,說要跟着妝爺私奔。”
我興趣盎然道:“然後呢?”
遲溶聳肩:“然後個屁,妝爺把高爺罵了一頓。”
我想了一會,覺得這位高爺挺冤的,自己老婆喜歡上自己上司,自己還被罵,想必這位戴綠帽的兄弟心中必然非常悲憤。
遲溶嘆了口氣,扔掉蘋果核,十分憂愁地看着對面沙發睡過去的滴盡妝:“妝爺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果然歲月不饒人,看看看看,等會他肯定又背風流債。”
我看着滴盡妝安靜地靠在自己肩上補覺,不自覺辯護道:“不至于吧……”
遲溶充耳不聞:“知道妝爺什麽地方最厲害麽?”
“不知道。”
遲溶笑了一聲,一字一句道:“拿捏人心。”
大約十幾分鐘後,下面的座位和各大包廂都陸陸續續坐了人。一聲鈴響,微微喧鬧的場子全部安靜下來,三束不同顏色的燈光照在高臺上,平添一抹絢爛的豔麗。
滴盡妝這次睡得很沉,一點都沒有醒的跡象。我看了看遲溶,遲溶想了一會,跟我咬耳朵道:“你說我要不要過去撓他癢癢?”
我整個人一抖,鄭重勸導:“遲當家,我承認你是只母老虎,但那兒睡着的可是武松!你想被打死嗎?!”
遲溶頓時洩了氣,不滿地嘀咕:“我跟你說,妝爺小時候雖然喜歡吓人,但是絕對沒這麽恐怖,我爹叫他幹什麽就幹什麽,就算吃不慣他做的飯叫他去鄉下學了幾個月的農家菜他都忍了的!頂多回來做的時候加點料子。”
我試探道:“他加什麽了?”
遲溶想了一下:“好像是将用過的福爾馬林泡豆腐乳,我滴個乖乖,我爹一口下去,洗了一個星期的胃!”
我:“……”
遲大當家的,這還叫不恐怖嗎?!這他媽731部隊都進駐東北了!!
翻過那些作死的陳年舊事,底下的拍賣已經開始,頭彩看起來并不是很好,一個青澀到都沒長開的姑娘,瑟縮地跪在臺上。
同在高臺上的是一位戴着白色高帽的男子,化着非常濃重的白妝,眼角和嘴唇塗成了黑色,手裏拿着的小錘也同是純白。他嗓音冷冷在場上響起,是介紹商品的口吻,卻完全沒有一絲奉承:“一號貨,來源某個市長的獨生女,現十二歲,已經過五位恩客的轉讓,驗身報告表明此貨陰緊,可生育,且乖順,不必擔心有指甲沒剪,起拍價五萬。各位爺,現在開拍!”
市長的獨生女?
我驚愕地看向遲溶,而這個與我年紀仿佛的姑娘只是無所謂地聳肩:“失蹤人口嘛,既然能弄到這裏賣,就說明不會有後顧之憂的。”
我還是沒有平複心情:“這真的是拍賣場?”
遲溶不明意味地笑了笑:“這裏是閻羅殿。”
在宿妝殘待了一段時間的緣故,我也隐約知道了一點關于三巨頭的人員管制以及管理階層,這和三大家完全不一樣。
而關于閻羅殿,可以說主殿之內又分為三小殿,活殿、寂殿和密殿,分別對應買賣人口器官、毒品文物和機密消息。
而此時我們所在之處,便是十分高等級的活殿,我不得不佩服女神的定力——在死對頭這裏居然還能睡得這麽安慰!這得有多牛逼!!
比直接踢場子還要打人家一個嘴巴!
而五分鐘不到,場上的價錢已經翻了幾倍。我自然對幼女沒興趣,遲溶也說,往後面的貨色才好,不如大家都睡一覺,打足精神等最後壓軸。
我心說遲當家沒看出來你也這麽狠啊——跑到死對頭地盤上打瞌睡,我要是閻羅王我都想把這幾個目中無人的家夥肚子捅穿然後在裏面煎個荷包蛋!!
然後我就也睡了。
一覺醒來,看了看外面,大約拍賣接近尾聲,場上淺笑如花的美女果真動人,白慘慘的主持揭了下一個牌子,說道:“十一號貨,二十五歲,海外博士,留學八年,會英法二語,體香膚美,無性病,無法孕育,起拍價八十萬。各位爺,開始吧!”
遲溶不知什麽早醒來,看我醒了,遞了杯水給我:“總共只有十三個貨,馬上就到我們出手了。”
我喝了口水,看向場上,不自覺嘆口氣:“她們的條件都那麽好,為什麽會在這裏?”
遲溶勾起嘴角,笑容居然有一絲無奈:“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我停頓了一下,竟不知怎麽回答。
十三號壓軸作果然豔壓群芳,主持聲音是一成不變的冷漠:“十三號貨,十九歲,中美混血,美國某州長的情婦,曾懷有一子,路途遙遠不甚堕胎。經本殿□□,此貨已溫良乖順,可再孕,起拍價一百五十萬。各位爺,機不再失!”
我:“……”
你們還敢不敢更大膽一點!□□擄掠都搞到國外去了!還把別人家的小蜜給綁來賣!還把人家州長的兒子搞掉了!這可是奪妻殺子之仇你們何必這麽喪心病狂!!
遲溶掀開果盤的位置,下面有一個卡槽,她摸出一張黑色的卡往上劃過,瞬間整塊茶幾都亮起來,然後可以看見虛拟的一個個毛爺爺的頭像堆成大山。遲溶側頭對我說:“我刷卡表明我參與此次競拍,那底價一百五十萬我就已經出了,一個毛爺爺的頭象征十萬,你來幫我一把!”
我看着那含笑的毛爺爺,只覺得金晃晃耀眼睛:“幫什麽?”
遲溶已經低頭開始像點炸泡泡一樣瘋狂點擊毛爺爺:“當然幫我一起點!唉!一個才十萬,要拍下來我點得手都酸了!真不人性化!回頭一定要投訴!”
我:“……”
毛爺爺,對不起了!您可從來沒被這麽被嫌棄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了真是的
昨天發了全文的,結果老是顯示半截= =
——————
小修了一下
☆、止小兒啼哭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我的電腦抽了,上一章總是只能看到半截,如果有人和我的電腦同抽,留個言,我會在這一章重新發。
如果大家都沒抽,就當我說了廢話吧。
——————
小修了一下
女神所在的包廂的等級為“公爵”,按照歐方五爵排位,這種包廂的等級已經是非同一班的高,但閻羅殿之上,總有喜歡挑戰權威的人。
競價一路飙升,不一會已經突破三百萬,遲溶換了只手接着點。
出價簡直太頻繁,連高臺上的白主持都驚愕地看來好幾次,我壓低聲音道:“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
遲溶滿不在乎:“道上止小兒啼哭的秘方就在這坐鎮,你信不信我報出仵官王這三個字,下面就能吓尿一大片?”
“睡着的仵官王也能麽?”
“他死了都能!”
已經加價到五百萬時,忽然有人敲了敲門,一位侍者端着一瓶紅酒伫立門外,躬身的動作很是瑟縮:“是……是侯爵包廂的讓我送來,說令幾位公爵爺消消火。”
遲溶冷淡地走過去,拿起紅酒,毫無預兆地松手,砰得一聲響後,血色的酒液四濺!然後她看了看呆愣住的侍者,立刻回頭撲向被酒瓶聲驚醒滴盡妝,義憤填膺地撒嬌:“爺!那些禿驢老道竟敢跟咱們武林盟主搶師太!真是罪不可赦!”
我:“……”
卧槽,遲當家,你這樣小人得志亂告禦狀真的好嗎?!
滴盡妝低咳了一聲,擡手按住頭,聲音帶着初醒的朦胧:“你吵死了。”
遲溶可憐巴巴:“爺!我們被打臉了啊!”
滴盡妝明顯剛醒,不能馬上就做出決斷,一邊揉着頭一邊問道:“現在幾百了?”
遲溶答:“五百。”
滴盡妝點點頭,眼睛仍是半睜着:“誰說來搶?”
“一個侯爵,哼,侯爵!”
滴盡妝帶着微微的不耐:“那回去告訴他們,五百萬這個價位恰好,我不想再為個要送命女人花更多的錢,再敢加價的,等着死。”
遲溶這才滿意,站起來走到門邊,踢了一下酒瓶的碎片:“聽到沒有?就憑一瓶酒來打發我們的爺?那些侯爵的腦子都被精蟲建成長期根據地了嗎?”
幾個侍者直接蹲在地上清掃水晶碎片,然後用清潔劑開始弄幹淨地毯,根本不敢回話。
但很快,背後爆發出一陣驚呼,我立刻回頭,看見在這個空當,不知是誰報價,白色主持已經第一次敲下小錘!
“卧槽遲當家!快兩肋插刀!”我立刻撸袖子開始點擊毛爺爺。
剛點了一下,滴盡妝立刻走過來,拿開我的手,拔出遲溶的黑卡,然後重新推入一張卡。屏幕黯淡又迅速亮起,下方第二次小錘聲已經響起!
茶幾屏幕重新刷新,依舊是無數毛爺爺,我看着簡直絕望——難道要重新點嗎?來不及了啊女神!第三錘就定音了!!
滴盡妝估計嫌彎腰太累,直接坐在我旁邊,然後伸手猛地将那張卡一推到底!
刺耳的鳴笛聲大作!
白色主持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轉向我們這個公爵包廂,舉起的小錘瞬間靜止。而所有人齊刷刷迅速轉頭後,也完全目瞪口呆地靜止。
滴盡妝淡淡出聲:“你們兩個,下次記得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再吵,我給你們十分鐘,乖,重新點吧。”
我:“……”
遲溶:“……”
媽的!這他媽關老子什麽事啊!完全是遲當家自己作死好不好!!
難道我也要跟着苦逼地狂點十分鐘毛爺爺嗎?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公德,我立刻軟下聲音求情:“女神,你最帥了!我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滴盡妝不為所動喝了口水:“這個我知道。”
我心裏一涼,心想果然女神做出的決策,果然難以更改,看來今日還是逃不了手指被毛爺爺強X的命運。
滴盡妝卻忽然側過臉:“真沒吵我?”
我一看事有轉機,肯定道:“妥妥的沒吵!”
滴盡妝嗯了一聲:“那給我揉揉肩,剛睡起來,腰酸背痛。”
遲溶已經風中淩亂:“你們不是吧!!!妝爺!你想讓我用脫了襪子雙手雙腳上陣嗎!!!”
滴盡妝公事公辦道:“不想做是吧?也好,元月份我和溯世的合同好像就到期了,我覺得是不是要考慮……”
遲溶立刻脫鞋:“大爺!姑奶奶!你們繼續秀恩愛!當我不存在好了!!”
十分鐘內,我一邊幫女神揉肩,一邊打聽到這十分鐘的休場是哪兒來的。
滴盡妝聞言漫不經心指了指那張黑卡:“道上的身份證,十殿閻羅級別的特殊權力。”
我疑惑道:“那遲當家的黑身份證也有暫停權啊,為什麽不?”
滴盡妝相當玩味地看了我一眼:“你們剛才都點了那麽多,不重新開始怎麽行?”
我:“……”
看着遲溶四腳八叉趴在茶幾上如同陀螺般刷人頭,我一陣哀嘆,心說哎呦,我的遲當家,你都曉得你這位大師兄能把人往死裏折磨,還敢犯上!真是活的膩歪了!
全場寂靜了十分鐘,公爵包廂的毛爺爺人頭很快沖破五百萬,繼續攀登,加到七百四十萬後,終于停下。
遲溶只有癱在沙發上吐着舌頭喘氣的份兒。
但漏鬥的最後一粒沙過,一聲劇烈震響猛地撞擊在包廂的單透視玻璃上,但也僅僅留下了一個蜘蛛網般的彈痕,這個意外過後,我看見滴盡妝的眼神瞬間陰了下來。
他緩緩拂開我的手,站起身來,黑底紅紋的面具邊緣冷冽,他身後,遲溶也瞬間從沙發上爬起來,眉頭緊緊地皺着,神情難看。
突然斜對面一個侯爵的包廂的玻璃忽然降下,一包廂的人,最前面坐着的是一個戴着奇怪花紋面具的男人,旁邊還有個戴着同樣面具的女人。
“都市王?”遲溶辨認了許久,突然看向我,“這是柴家的人。”
我愣了一下:“範婧岚跟我約的時間是十點。”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才八點半,不會是她。”
“啧啧啧,易恕你這個繼當家長不給力啊,瞧瞧柴家的餘孽,竟然敢明目張膽戴上‘都市王’的面具!還仿造了一份!當真以為十殿閻羅是大白菜了!”
遲溶一邊啧啧一邊從手提包的暗格裏拿出了一份扁平的雕琢着繁瑣花紋的鐵盒,四面暗扣打開,裏面被真絲包裹的是一張晶黃色的面具,墜有淚珠形狀水晶。
遲溶将面具鋒利的邊緣扣在自己的頭皮和耳廓上,嚴密貼合,最後竟然用耳墜勾連,這樣如果要強行拿掉她的面具,必将會扒下臉皮,撕掉雙耳。
她在面具後面緩慢睜眼,那一刻,卞城王降臨了。
而斜對面的戴着“都市王”面具的柴二爺和柴三姑氣焰很是嚣張,在拍賣場沉寂了一會後,柴二爺忽然道:“聽聞公爵爺是姑娘,但有能力暫停會場十分鐘的,到底也算十殿。十殿之內的女人,應家的秦廣王是白道上的,按理說不會來這裏;而聞人家的泰山王,我和她打過照面,這種行事風格不會是她。看來,那邊是卞城王的小姑娘吧?唉,本是白道的遲家,何必來此惹一身腥!”
遲溶沒有理會,只是迅速擊掌,包廂背後的門打開,一隊黑底紅紋制服的人湧入,這套制服在孟婆亭都看膩了。他們迅速站好,然後走出幾人捧出一身黑色長袍站在滴盡妝背後,滴盡妝就在那裏任他們穿戴打理,像是古朝即将臨朝的帝皇,被人伺候得天經地義。
“我的身份,看來還壓不住他們。”遲溶也被披上一件金玟飾鏈的皮草,高領的禮服将她襯得過于華貴高冷,但短裙下漂亮的雙腿又帶着少女獨有的活力。
滴盡妝沉默,孟婆亭的侍衛正在仔細地幫他系上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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