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51碗狗血

随着厚厚的頭發被撩開, 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展露無疑。

他冰肌如玉,一雙鳳眸似秋波流轉,朱唇輕啓間, 隐約露出紅紅的小舌。

看人時, 含羞帶怯, 眼角泛着紅暈,有飄飄欲仙的姿态, 恍若月下仙子。

一時間,衆人都屏氣凝神,生怕驚擾了仙子。

這般驚人的美貌,比山林間的妖狐還魅惑, 骨子裏卻透着一股冰清玉潔,既純又欲,美得不可方物。

在衆人發愣時, 蕭靖猛地發力,堪堪擺脫了桎梏, 往門外逃去, 卻腳下一滑,往桌角撞去。

“小心!”

“攔下他!”

在場之人皆目眦盡裂,一侍衛飛身撲去, 擋在桌角前,險險擋住了他。

蕭靖腳下踉跄,一頭撞在他的胸膛上, 疼得直發抖。

“小心!”

那侍衛眼疾手快, 托着他的腰肢, 被柔軟的軀體撞上時, 一股幽香若有似無, 讓他不禁臉紅耳赤了。

侍衛:“你沒事吧?”

蕭靖渾身是傷,撞上結實的胸膛時,疼得臉色煞白,眼角泛着淚霧,鼻尖都紅了。

看着……

動人心弦,使人難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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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璨放下茶杯,一雙鷹眸閃過鋒芒,直直看向兩人。

那侍衛驚得冒冷汗,舉起雙手,往一旁躲去。

卻不料,他這一躲,蕭靖沒了依靠,踉跄幾步,險些一頭栽下。

梁璨身形一動,将他抱在懷裏,啞聲說:“小侯爺可得站穩了,不然,一律當你是投懷送抱。”

蕭靖滿頭黑線,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想逃跑,哪門子的投懷送抱?

手腕動了動,勒得愈發緊了,粗糙的繩索磨破了肌膚,滲出絲絲血液。

蕭靖垂首,晃了晃腦袋,再次用厚厚的頭發蓋住半張臉,笑容勉強:“太子殿下,您就別捉弄我了。”

“千錯萬錯,都是睿王的錯,您要是有不滿,別客氣,盡管找他算賬!”

言下之意,就是有怨報怨,別找錯人了。

“我冤枉啊……”

就算看不清面目,也能猜到他苦兮兮的神情,定是十分靈動。

梁璨莞爾一笑,大掌輕撫他的臉龐,輕柔蜜意說:“怪不得你不敢見人,是得藏着。”

若他以真容示人,這天下,将要大亂了。

野史中,常有「沖冠一怒為紅顏」。

直至今日,梁璨才恍然大悟,古人誠不欺我也。

這般絕無僅有的美色,足以讓世人為之神魂颠倒,為他瘋、為他狂,舍棄一切也無妨。

即使沉穩冷漠如梁璨,也不禁感慨,若能得他傾心以待,定是一樁美事。

這隐秘的欲望、沖天的快感,足以和橫掃天下相媲美。

頓時,一股熱氣沖向下腹,梁璨眼神深邃,将他抵在桌上,邪魅道:“聽說,小侯爺愛而不得,不若跟了孤?”

蕭靖:“!!”說什麽鬼?!

“睿王不懂珍惜你,孤能;睿王能給你的,孤能給的更多;甚至,他不能給你的,孤也能滿足你。”

“在孤的懷中,小侯爺能更容易滿足……”

蕭靖羞紅了臉,真是人不可貌相,梁國太子調情時,也頗為厲害呢。

一時間,蕭靖的雙頰染上了緋色,微張着朱唇,似是考量。

剎那間,梁璨更激動了。

他在考慮,也就是說,他心動了!

“系統,他給的太多了,我把持不住……”

“迷心,你清醒點啊!”

蕭靖咬咬牙,嘆息道:“多謝太子殿下美意,我深愛睿王,此生非他不可。”

“他活,我活;他死,我也死。”

“今生今世,我都獨屬于他,只要他能快樂,我就無悔。”

梁璨心潮澎湃,皺眉問:“為了他,你當真要拒絕孤?”

蕭靖義正言辭,有一往無前的銳氣:“正是。”

“你……”梁璨啞口無言,在他的深情下,竟有幾分氣急。

為什麽,那個男人明明不愛你,甚至厭惡你,你為何這麽傻,甘願淪為後院中的金絲雀,與莺莺燕燕們争寵。

這樣的人兒,理應被捧在手心裏,磕着碰着都心疼壞了,何況是毒打。

看他的十指,被廢了吧,包紮成這樣,無法動彈一下,當初傷得該有多重啊。

這一刻,梁璨嫉妒了,紅着眼,氣急問:“倘若孤一定要帶走你呢?”

蕭靖:“??”兩國形如水火,這不好吧?

就在他動手之際,一道冷冽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想要帶走本王的人,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是李睿!

回頭一看,門被一腳踹開,一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外。

他相貌堂堂,丹鳳眼、卧蠶眉,走路威風凜凜,有橫掃天下之氣魄,飄飄然有王者之氣。

左右兩側,站着幾名心腹,竟不帶一名侍衛。

然而,随着他出現,氣溫都仿佛下降了幾度,敏銳之人能發現,在院子的四周布滿了弓箭手,只待一聲令下。

顯然,他不是自視甚高,而是游刃有餘。

李睿大步走來,直奔蕭靖而去。

梁璨不怒反笑,伸手一扯,将蕭靖擁在懷裏,感慨道:“小侯爺,孤與睿王,你想選誰?”

一時間,全部視線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蕭靖擠出一抹尬笑,難堪說:“我人言微輕,不敢造次。”

言下之意,則是你們鬥自己的,別把他拖下水。

李睿看了看他,視線落在他被反綁在後的雙手上,頓時怒了:“梁璨,他的十指受了傷,你還綁着他?”

“哎呀呀,被睿王指名道姓地威吓,孤好怕啊。”

說是如此,他的笑容卻愈發燦爛了,即使人在屋檐下,他也有非凡的傲氣,這便是不可一世的梁國太子。

話音一轉,他陡然變臉,冷笑說:“說起來,小侯爺的十指還是被你廢的,睿王貴人事忙,不會忘了吧?”

李睿一聽,也冷了臉色。

一時間,兩人針鋒相對,可苦了處于中間的蕭靖。

這時,公孫明上前一步,率先發難:“深更半夜,太子殿下命人潛入王府,擄走王妃,意欲何為?”

申淮點點頭,冷笑問:“依我看,怕是想挑起兩國紛争吧?”

梁璨大呼冤枉,嘆息說:“諸位誤會了,孤也是一番好意啊。”

“一番好意?”對于這等厚顏無恥之人,申淮也算開了眼界。

“确實是,”梁璨笑容滿面,好言相說:“睿王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貴,想必仇家也不少。”

“既然孤的下屬能潛入王府,各方勢力也能。”

“今夜之行,孤是一番好意,且冒着極大的風險,給睿王提個醒的。”

“好人難為,孤真是有苦難言啊。”

梁璨連連嘆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偏偏作出寬容大度的樣子,令人不齒。

別說李睿等人,就連蕭靖都嘆為觀止,這厚顏無恥的做派,令人佩服。

這種人,無理都能辯出三分理。

公孫明氣笑了,怒斥道:“一派胡言,你們闖入王府,還有理了?”

“若是這般,是不是旁人也能闖入你梁國太子的行宮中?”

梁璨搖搖頭,嘻嘻笑笑的:“非也,孤生性小氣,你們不能潛入孤的行宮中。”

公孫明一愣,對他的厚臉皮沒轍了。

這小人作風的人物,當真是梁國太子,莫不是浪跡浮蹤的小混混吧?

李睿的神色愈發涼薄,勾了勾手指,頓時,一支支劍羽對準梁璨,“說,繼續說。”

梁璨哈哈一笑,滿眼無奈:“行吧,不說了。”

他能屈能伸的功夫,也很卓絕。

李睿勾唇一笑,目不斜視道:“過來。”

叫誰?

蕭靖左顧右盼,卻撞入了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中,頓時僵滞了,“我?”

“小侯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蕭靖滿頭黑線,走近幾步後,卻被用力一扯,險些撲倒在地。

“站穩了,你就這麽勾引人的?”李睿嗤笑一聲,言語刻薄:“明明樣貌醜陋,你也敢賣弄風騷?”

“王爺,我冤枉……”

他除了喊冤,也只能在心裏罵人了。

“你冤枉?”李睿臉色鐵青,翻起了舊賬:“剛才,你在梁璨的懷裏很惬意吧。”

“你再醜、再蠢,也是睿王府的人,別忘了你的身份!”

這一刻,蕭靖已無力再争辯,幽幽說:“王爺說得對。”

李睿蹙眉,總感覺他話中有話。

這時,梁璨左看看右瞧瞧,突然捧腹大笑,越笑越猖狂,眼角都滲出了淚水。

“啊哈哈哈……”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李睿竟從不曾見過他的真容,徒有明珠,卻棄如敝履,反而被一朵黑心蓮騙的團團轉。

梁璨長在後宮中,見慣了妃子們争寵的手段,一眼就看透了陸離的心機。

身為一男子,善用狐媚之姿,裝得楚楚動人的樣子,甘願雌伏于男人的身下,簡直令人作嘔!

呵,這世上,還有這般可笑的事?

“睿王,你真是好眼光,孤自愧不如啊。”

言罷,他又癫狂大笑。

李睿面色如土,眼底閃過一道冷芒,“太子殿下因何發笑?”

梁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得一抽一抽的:“孤看到睿王,心裏高興,故大笑不止。”

這番話,連鬼都不信。

就在李睿發難之際,梁璨一秒變臉,笑容全無,認真道:“孤說笑的,各位別見怪。”

蕭靖:“呵……呵呵……”

繩索被解開後,蕭靖揉了揉刺痛的手腕,幾道紅痕泛着血珠,觸目驚心。

這一幕,落入衆人的眼中,心思大不相同。

梁璨心下憐惜,嘆息道:“睿王,孤有一事相求。”

李睿揚眉不語。

“孤願割讓漠北十二城,換小侯爺一人。”

言罷,屋子裏一片死寂。

漠北十二城,原是李國疆土,易守難攻,處于兩國的交界處,百姓往來密集,乃兵家要道。

數十年來,兩國紛紛擾擾,都想拿下這一方城池。

十年前,梁國大舉發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漠北十二城。

随後,李國出兵,卻铩羽而歸。

就漠北十二城,兩國針鋒相對,不時兵戎相見,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如今,梁璨卻有言,要歸還漠北十二城,只為換取一人?

那一人,還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醜八怪。

在場之人,恐怕又以公孫明最心如明鏡了。

小侯爺美絕人寰,稍稍露出一分容顏,就有不計其數的人為之神魂颠倒。

哪怕強悍如梁國太子,依舊陶醉其中,別說是漠北十二城,就算是萬裏江山,他怕是也願意的。

這時,申淮也察覺有異,靈光一閃而過,可惜并未抓住。

申淮:“王爺,此事……”

李睿擡起食指,打斷他的話,直直看向梁璨,寒聲說:“此事,休要再提。”

梁璨蹙眉,沒料到他會拒絕:“睿王還有何要求?”

這世上,就沒有不成功的買賣,只有給的不夠多。

不料,他的願景注定要落空了。

李睿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不可能。”

一時間,連申淮都側目了,王爺有多厭惡小侯爺,他們不是不知道,将人拱手相讓,換來漠北十二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若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漠北十二城,這天大的功勞,就連聖上也不敢對他下手。

畢竟,聖上病重,朝中大臣們難免有想法,站睿王的不在少數。

若是覺得面子過不去,大可以找個由頭,聲稱小侯爺患急病去世了,再讓人改名換姓,若能傍上梁國太子,也算他的造化。

這番道理,王爺心知肚明,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拒絕了。

一時間,一道道隐晦的視線再次落在蕭靖的身上。

蕭靖尬笑,懵懵懂懂的,裝成癡傻的樣子。

梁璨跟他打過交道,心知他不是蠢貨,頓時氣笑了:“小侯爺,你意下如何?”

蕭靖一愣,悠悠地看向他,似乎在說:關我什麽事?

梁璨笑得愈發燦爛,無聲在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呵,豈能答應?

身為早死炮灰,他得在主角攻受身邊,以随時随地被打臉,推動劇情的進展。

這年頭,像他這麽盡職盡責的打工人不多見了。

兩人眉來眼去,落入李睿的眼中,卻覺得礙眼極了。

雖沒擡頭,蕭靖也察覺到,有一道冷冽的視線在注視着他,頓時挺直了腰板,義正言辭道:

“太子殿下請慎言,我與睿王情投意合,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下沙子。”

“況且,您出使李國,是以梁國太子的名號,歸還國土什麽的,恐怕還不能做主吧?”

“當然了,我不是質疑太子殿下的能耐,而是處處為您着想,我人言微輕,不敢讓太子為難。”

這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又不卑不亢,讓衆人都為之側目。

看來,小侯爺并非傳聞中的窩囊,這伶牙俐齒勁兒,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呢。

梁璨聞言,拍掌稱贊:“好!好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位情深似海,感人肺腑,孤羨慕不已。”

蕭靖一頓,說了這麽多,他就聽了這麽一句話。

環顧一圈,衆人皆有所驚詫或動容,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莫名的色彩。

這世上,得多相愛,與一人白頭偕老?

蕭靖隐隐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為了裝比,而口出狂言了。

在一個個書中世界,不論主角攻是什麽身份,到最後,也唯有一人生死相随,這個人顯然是主角受,而不是他一個炮灰。

這句話,若由主角受來說,只覺得感天動地,出自他的口中,未免有些丢人現眼。

何況,誰不知睿王厭惡他,此時還不知作何想法呢。

蕭靖後背緊繃,察覺到那一道視線愈發銳利,心裏打起了鼓。

微微側目,恰好與他視線交彙,蕭靖一驚,猛地轉過頭,不敢亂瞟。

然而,他卻想岔了。

此時,李睿平靜的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對他的深情,不似以往厭煩,隐約多了幾分欣喜。

這歡喜,如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心扉,癢癢的,竟莫名躁動。

這陌生的情愫,來得太急太快,尚不能抓住,就遺憾錯過。

李睿緩了神色,躁動的心稍稍平靜,說:“太子殿下乃客人,又出身不凡,不是不懂規矩的,否則就贻笑大方了。”

梁璨一聽,抵掌稱是:“睿王言之有理,不愧是六國中的翹楚,連說的話都這麽動聽,孤望塵莫及!”

他的厚顏無恥,令人有氣無處發,李睿冷笑一聲,握着蕭靖的手腕,轉身就走。

梁璨留戀不舍,沖着他們的背影,大喊:“睿王、小侯爺,有空再來呀——”

腳下一滑,蕭靖差點摔倒,幸好李睿眼疾手快,将他扶穩。

蕭靖摸了摸鼻子,沒敢看他,生怕被按上「投懷送抱」的罪名。

濃重夜色下,馬蹄聲整齊有序。

兩人坐在馬車上,不說一句話,氣氛有些尴尬。

蕭靖低着頭,被頭發蓋住半張臉,也不知是醒是睡。

“系統,你幫我看看,主角攻在幹什麽?”

“他在看你,很久了。”

蕭靖:“……”

蕭靖嘆了口氣,無奈說:“你為何不早說?”

“那你也沒問啊。”系統說得理直氣壯,随意道:“放心,就你這樣子,他不會對你亂來的。”

蕭靖呵呵一笑,“謝謝,我有被安慰到。”

話說回來,他盯了自己這麽久,該不會有所察覺吧?

一旦心虛,各種紛雜的猜想就湧入腦海。

蕭靖清了清喉嚨,用手抓了幾下頭發,确保不會被人看穿,才稍稍踏實。

“多謝王爺前來相救。”

一道欣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然而,李睿仍一言不發。

蕭靖頓了頓,不知他是什麽态度,可話已開口,未免有些尴尬。

“多謝王爺厚愛,大恩大德,此生都無以為報,唯有下輩子做牛做馬,以償還恩情。”

蕭靖說得感人肺腑,可仔細一琢磨就能發現,他句句話都沒提自己半個字。

誰報恩?

反正不是他!

蕭靖嘴角微揚,為自己的機智而沾沾自喜,就在他放松之際,李睿說起了涼薄的話:

“在梁璨面前,你也是這般的?”

這麽機靈動人,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即使滿口說瞎話,也不忍拆穿。

這麽拙略的把戲,意外讓人想縱容。

這一刻,他明明裝得人畜無害的樣子,可身上的魅力卻難以掩蓋,仿佛他本是一顆蒙塵的明珠,被雨水沖刷後,露出了璀璨的光芒。

更可恨的是,他的美好被人先一步發覺了。

這顆明珠,從始至終都是他的,不管喜不喜歡,任何人也休想奪走!

哪怕是梁璨,也不行。

“小侯爺,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李睿冷笑一聲,爆發出驚人的寒氣。

馬兒受到驚吓,發出一聲嘶鳴,高高揚起了前腳。

馬車接連搖晃,蕭靖一時坐不穩,往一旁倒下,恰好跌進了李睿的懷裏。

此時,馬蹄重重放下,馬車劇烈磕碰,蕭靖驚叫一聲,坐在了李睿的腿上,一雙手臂摟着他的脖子。

心,怦怦直跳。

不僅是蕭靖的,也有李睿的。

兩人挨得極近,呼吸交纏,能清楚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太近了!

蕭靖羞紅了臉,想後退,可馬車又一磕碰,再次撲倒在男人的懷裏。

雙手撐着精壯的胸膛,指節傳來劇痛,蕭靖一聲,疼得臉色煞白。

“別動。”

李睿低喝,将他擁在懷裏,嗅着淺淡的幽香,眼中是一大片雪白的脖頸,喉頭一緊,聲音略微沙啞:“摔疼了嗎?”

“沒……沒有……”蕭靖尬笑,身體僵硬極了。

他羞澀的反應,讓男人莞爾一笑:“你就這麽敏感?”

說着,還用大掌輕撫他的脖頸,粗糙的指腹在細膩的肌膚上摩挲。

大掌如火燎原,燙得肌膚都紅了。

蕭靖連連顫栗,哀求道:“別,我錯了。”

“哪裏錯了?”

顯然,男人并不打算放過他,指尖探入衣領,輕輕摩挲着肌膚,慢慢往下游移。

蕭靖大氣不敢喘,隔着衣服,感受着他作亂的大手,一時心悸難平,耳畔愈發緋紅。

忽然,蕭靖一把握住男人的大手,羞怯道:“王爺,別這樣,我會多想的。”

大手一頓,沒再往下撫摸。

李睿深深地看他一眼,想到了他對的濃情蜜意,不禁喜上眉梢。

正欲說話,侍衛在馬車外禀告:“王爺,陸公子來了。”

兩人一頓,不約而同地分開。

李睿不多想,立刻跳下馬車。

這時,蕭靖呼出一口濁氣,出了馬車,見一白衣飄飄的少年站在不遠處,他眉眼憂愁,身子骨如弱柳扶風,襯得姿色愈發動人。

陸離笑靥淺淺,為李睿攏了攏披風,心疼說:“風很大,怎麽不穿點?”

“無妨,本王不冷。”李睿笑了笑,滿眼都是他:“倒是你,明明身子不适,怎麽還出來了?”

說着,李睿接下披風,細心地為他系緊。

陸離羞紅了臉,嬌聲說:“有人看着呢。”

“誰看着?”

李睿随意一瞥,恰好碰到了蕭靖的視線。

蕭靖:“……”打擾了,他看到了。

察覺到心上人的異樣,陸離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笑容凝滞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陸離神色慘淡,呼吸漸漸急促,竟一口氣喘不上來,吐出一口鮮血。

“我……”

他凄慘一笑,暈倒了。

李睿大驚失色,将他攔腰抱起,怒吼:“立刻命鬼醫前來!”

随着陸離昏迷,下人們慌作一團,誰也沒空顧及蕭靖。

寒風拂過,蕭靖不禁抖了抖。

回到院子後,心依舊跳得很快,這是……

不祥的預感。

綠竹:“小侯爺,天色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吧。”

蕭靖擺擺手,心跳得愈發激烈,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

一出門,就迎面碰上了幾名侍衛。

一名端着大碗的侍衛上前一步,“王爺有令,請小侯爺放血煉藥。”

蕭靖:“……”

放血?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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