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53碗狗血
兜兜轉轉, 蕭靖一時摸不着方向,聽到不遠處有吵鬧聲,好奇走了過去。
離遠一看, 竟是梁璨一行人。
頓時, 蕭靖停下腳步, 剛一轉身,就被喊停了。
“哎——”
“小侯爺, 你也來了,快來快來啊——”
蕭靖縮着脖子,頗為尴尬,有話就好好說, 喊什麽呀?
梁璨喊了一嗓子後,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蕭靖無奈極了, 在李睿的默許下,慢慢地走過去。
還沒走近, 梁璨就熱情地迎上來, 心疼道:“你怎麽渾身濕透了,冷不冷?”
說着,就脫下披風, 強勢地為他系上。
蕭靖後退一步,連連擺手:“別別別……”
“也對,這衣服孤穿過了, 自然是配不上小侯爺的。”梁璨恍然, 朝侍衛招招手:“去, 立刻把最上等的披風取來。”
“不用了!”蕭靖急忙阻止, 攏了攏衣領, 點頭說:“好舒服,多謝太子殿下的美意。”
得佳人一笑,梁璨喜不自勝,圍着他,不停地噓寒問暖。
這殷勤樣兒,令人側目。
李睿臉色難看,沉聲道:“蕭靖,你來幹什麽?”
蕭靖無言以對,倘若說是迷路了,誤闖到此處,他會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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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打擾到你們,我深感抱歉,這就離開。”
說着,他轉頭就走。
梁璨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尚未說話,就被他的慘叫聲吓了一跳,猛地松開手,懊悔道:“孤傷到你了。”
防疼痛模式解除後,刺骨之疼綿延不絕,足以令人發瘋。
蕭靖捂住手腕,疼得臉色煞白,止不住地顫抖。
疼,太疼了……
這時,梁璨勾勾指頭,接過侍衛遞上前的小盒子。
打開一看,盡是珍貴的藥物。
“小侯爺,你被賤人陷害,又被歹人所傷,孤心疼至極,小小意思,還請收下,日後當保重身體。”
這番話,令有心人變了臉色。
陸離白了臉色,緩緩走出,笑容依舊明媚:“太子殿下,你一片好意,小侯爺定能銘記于心的。”
“與你何幹?”
“什……什麽?”陸離笑容一僵,似是沒聽清楚。
梁璨嗤笑一聲,翻起了舊賬:“孤此番前來,是找你算賬的,你不會忘了吧?”
算賬?算什麽帳?
這一刻,蕭靖提起了十二分興趣,透過濕漉漉的頭發,視線在他們的身上打轉。
陸離指尖微抖,眼眸泛起了淚霧,“我……”
“你什麽?”梁璨一口打斷他,冷笑說:“在孤的面前,你裝什麽可憐?”
“你性情陰毒,嫉妒心重,為了害小侯爺,滿足你可憐的自尊心,不惜催動身上的蠱物。”
“聽說,你毒發後,疼得吐血?呵,你死了得了。”
“用小侯爺的鮮血入藥,你喝下了,也不怕遭報應?”
陸離剛要開口,就被梁璨粗暴打斷了:“得了,孤不是睿王,不會憐惜你,更不會被你欺騙。”
“人在做天在看,你幹的肮髒事,遲早要被反噬。”
蕭靖震驚了。
怎麽,陸離毒發是自導自演的?讓他割腕放血,就這麽痛快?
熟知劇情後,蕭靖了然,這種事,對方真能做得出來。
畢竟,陸離奪走了原主的一切後,仍不滿意,還想讓他痛苦萬分。
将上輩子的天之驕子踩在腳底下,這興奮感,能媲美一切。
蕭靖驚得毛骨悚然,對他的手段,有了新的認識。
一時間,一道道視線投過去,或隐晦或明顯。
陸離急哭了,抹着淚水說:“王爺,我沒有……”
随即,他看向蕭靖,哭得好不可憐:“小侯爺,我沒有,真的沒有……”
蕭靖表情僵硬,低着頭,将一雙手翻來覆去的看,就是不開口。
夜色沉沉,薄霧打在衆人的肩頭。
李睿朝他伸手,安撫道:“離兒,本王相信你。”
“王爺……”
陸離感動萬分,依偎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抹淚水,不時地低語幾句。
那楚楚動人的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梁璨眼神嫌惡,鄙夷道:“爛透了的黑心蓮,也有人捧着?”
“夠了!”李睿一聲怒喝,質問道:“深更半夜,太子殿下不請自來,到底所為何事?!”
“呵,難不成,是犯病了?”
此話一出,梁璨的下屬們都勃然大怒,紛紛以手搭劍。
見狀,睿王府的人聞風而動,皆拔出了劍,靜待一聲令下。
剎那間,場面一觸即發。
梁璨擡手,讓下屬們收回劍,笑嘻嘻說:“王爺多慮了,孤的身體好得很。”
“說來你們不信,此次,孤真是沖着陸公子來的。”
李睿臉色森寒:“哦?”
“陸公子,孤有一言告誡你。”梁璨收斂神色,認真無比道:“小侯爺是無上珍寶,是孤的意中人,不是你能比的。”
說完,他深深看了蕭靖一眼,繼續道:“倘若,你再以小人行徑,陷小侯爺于不利之地,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誰也沒料到,梁璨在深更半夜直奔睿王府,不是有秘事相商,而是為小侯爺撐腰。
梁璨的心中有萬般憤怒,只想讓陸離付出代價,讓他得知,小侯爺也是有依仗的人,不是他能随便欺負的!
如若再犯,梁璨會以雷霆手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狠,如一把利刃直插陸離的心頭,驚駭又無助。
陸離看的很清楚,那雙眼眸中一片冰冷,殺意一閃而過。
他……真會殺了自己。
猜測一出,陸離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如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不止陸離,聽到這番話,李睿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梁璨的一言一行,明晃晃在讓他難堪。
什麽時候,他一個梁國太子和蕭靖的關系這麽好了?
呵,入了睿王府,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何時輪到旁人去護着?
還是說,兩人早有私交?
頓時,李睿斜着眼,冷冷看向蕭靖,似要翻出他全部的秘密。
蕭靖:“!!”他又招誰惹誰了?不說話,也能殃及池魚?
一時間,衆人心思各異。
陸離淚眼婆娑,柔柔弱弱說:“王爺,不必為了我……”
“離兒,你不必多言,本王定要護你一世無憂!”
“好!太好了!”梁璨一聽,大肆鼓掌,不停地叫好。
剎那間,他又處于一道道視線的交彙處。
梁璨被他們的深情感動,由衷說:“兩位情深似海,無人不豔羨,理應白頭偕老,千古傳誦!”
這番恭維之話,并沒有換來李睿和陸離的歡心,反而愈發警惕。
蕭靖滿頭黑線,這人還想鬧什麽?
抛下鈎子後,梁璨環顧一圈,眉飛色舞道:“孤已向李王傳信,要以漠北十二城換小侯爺一人,怕是不久,就有回信。”
這番話,如晴天霹靂響徹在耳邊。
特別是剛剛趕來的公孫明和申淮,更是變了臉色。
申淮:“太子殿下,此事體大,還請萬分慎重!”
公孫明:“小侯爺乃名門之後,豈能以物換人?”
“無妨,行或不行,李王自有打算,你們該不會想妄揣聖心吧?”
兩人暗暗咬牙,以三寸不爛之舌,以理辯駁。
此時,李睿并不說話,可臉色極其難看。
呵,隔山震虎這一招,梁璨也用得很不錯,竟妄圖以聖意逼他就範,陸離将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又妒又恨。
為什麽,他明明名聲盡毀,又不露真容,還是有人喜歡他?
公孫明和申淮就算了,陸離也看不上他們,可梁國太子何等尊貴,在上輩子,他稱王稱霸,橫掃一方,就連這樣的霸主也沉淪了?
為了他,竟不惜以漠北十二城換人。
陸離不懷疑,別說是漠北十二城,只要梁璨發話,割舍再多的城池,梁王也不敢議論。
記憶中,梁國早已落入到梁璨的囊中,他此番前來,是為了尋生母的遺物。
小侯爺,你真是得天獨厚,割腕放血都整不死你,還暗中勾三搭四,妄圖另攀高枝,也不想想,你配不配?
陸離低眸垂眼,将一腔怨恨都藏在心底。
忽然,他微掀眼皮,見蕭靖看着他,不禁心頭一跳,柔柔笑了笑,将心思更好的隐藏。
蕭靖汗毛直豎,在心裏說:“嚯,主角受那眼神,怕不是想弄死我吧。”
系統直白說:“是的呀。”
“是?”
“書中,主角受一直都想弄死你啊。”系統說得理所當然。
蕭靖無言以對,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躺槍。
或許,陸離終究是心虛,對李睿耳語幾句。
他說的話,無人得知,可李睿一聽,臉色愈發難看,沉聲道:“莫再提。”
陸離小臉煞白,明明垂眸斂目,卻覺得人人都在嘲諷他。
都怪蕭靖,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被王爺責備。
若沒有他,自己還是被寵愛着,受萬衆矚目。
這一刻,沖天的妒忌和怨恨在陸離的心頭沖撞。
他,好恨。
另一邊,梁璨達成目的後,也無心多說,又對蕭靖噓寒問暖,留下一盒珍貴的藥物,這才不依不舍的離開。
離去前,梁璨回眸一笑,他本就風流倜傥,此時,披着一層月紗,愈發邪魅,“小侯爺,遇到你,孤很欣喜,下次見了。”
蕭靖驀然一僵,濕透了的身子冷飕飕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頂着衆人的目光,蕭靖苦笑一聲:“我冤枉。”
冤枉之言,他已經說過很多,李睿不言不語,朝他攤開手。
蕭靖:“??”
微風繞過指尖,蕭靖将左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溫熱的、寬厚的,帶着令人心安的力度。
李睿一僵,在陸離酸楚的神色下,張口說:“交出盒子。”
蕭靖自知鬧了笑話,立刻抽出手,将盒子放在他的手中。
呵,雁過都要拔毛,愛拿就拿,他還樂得輕松呢。
柔荑離開大手後,李睿隐隐覺得可惜,目光卻敏銳地落在他的手腕上,果然,傷得太深了,離開溫泉一會兒,又開始滲血。
那猙獰的傷口,仍泛着白肉,他得多疼啊,卻硬是一聲不吭。
要知道,小侯爺一貫嬌氣,割破了皮都要嚷嚷的。
李睿不知道,他以何等心态在苦苦支持,是自知喊疼也無人憐惜嗎?
見男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雙手,蕭靖把手往後藏了藏,悶聲說:“王爺,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公孫明一聽,自告奮勇道:“我送小侯爺回去吧。”
申淮看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還是我來吧,公孫一向與小侯爺不和,別中途惱了性子。”
“呵!”公孫明氣笑了,他何時與小侯爺不和了?
兩人針鋒相對,竟都是為了蕭靖。
李睿敏銳過人,心知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甚至,他們還在隐瞞自己。
那事,與蕭靖有關?
究竟是何事?
一連兩天,蕭靖都悶在院子裏,沒有李睿的同意,連房門都不準踏出半步,美名曰:養傷。
李睿以為,他會大吵大鬧,卻安靜得過分,就連暗衛的每日禀告,都挑不出錯過。
不僅如此,他還繼續為陸離試藥,再苦的湯藥,都一口灌下了。
鬼醫不斷在調整藥方,有時,藥性太猛烈了,他難免吃些苦頭。
侍女們曾說,不時能聽到小侯爺的聲,夜幕時分,也疼得睡不着覺。
晚上,群星璀璨。
李睿心情煩躁,在府中四處漫步,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荒涼的院子外。
寒風拂過,昏黃的燭火在夜空下跳動,四下一片靜谧,連下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都聽不着。
這裏,着實太荒涼。
王府這麽大,如果他能乖乖聽話,換個院子也未嘗不可。
以他的性子,會開心得跳起來吧?
恍惚間,一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出現在腦海裏,李睿心情稍緩,嘴角微微勾起,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屋外。
李睿一頓,皺了皺眉,想掉頭而去,又挪不動腳步。
他的傷好了吧?
不管好沒好,就看一眼,就當是給忠勇侯一個面子吧。
在心裏說服自己後,李睿剛要推門,就聽到了一陣陣聲。
壓抑的痛吟聲斷斷續續,似帶着哭腔,又緊咬雙唇,如飽受折磨的小貓兒,躲在角落處,可憐的哀嚎。
這一刻,李睿心頭一痛,如一把鐵錘硬生生地壓在心坎上,連呼吸都亂了。
他在哭嗎?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默默忍耐着痛楚,也不願拒絕試藥?
思緒如一團亂麻,他臉色鐵青,重重推開了房門。
不料,他一踏入屋內,聲就止住了。
斜眼看去,一道清瘦的人影側躺在床上,呼吸綿綿,似在酣睡。
然而,他不時抖動的雙肩,卻瞞不過男人的鷹眸。
腳步聲沉沉,在屋子裏回蕩。
蕭靖側躺着,緊咬着被子一角,心裏卻敲起了鼓。
“系統,他怎麽來了?”
“不知道。”系統不明所以,揣測道:“可能是主角受又犯病了,得拿你放血吧。”
蕭靖渾身一僵,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我天天試藥,都快成藥罐子了,他還不滿意?”
況且,鬼醫開的藥真不是人喝的,苦就算了,每次還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有時,蕭靖不禁懷疑,他開的是毒藥吧?
以毒攻毒,難不成要以藥物的毒性,去殺死陸離體內的蠱物?
想了想,系統又揣測道:“是不是你喊得太大聲,引起注意了?”
蕭靖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頓時生氣了:“新升級的防疼痛模式有弊處!”
系統不敢反駁,含糊不清說:“這是優化模式……”
技能升級後,宿主能在防疼痛模式下,作出最合理的應激反應,如、慘叫等。
畢竟,一個人明明遭到了毒打等,卻目無表情,好似不痛不癢,到底是有些不尋常的。
況且,又不是人人都是演技帝,能裝得痛不欲生,一旦露出馬腳,難免引起懷疑。
蕭靖嘆了口氣,覺得頭都大了:“所以,我哀嚎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他沒有一刻鐘是能安然入睡的。
哪怕睡着了,也不知不覺中發出陣陣,侍女們聽了,都暗暗抹淚,為他感到可憐。
忽然,那人坐在了床榻邊。
蕭靖的身體僵硬如石,雖閉着眼,仍能感受到,一道銳利的視線正盯着他。
呼吸放緩,蕭靖的演技毫無破綻,不知情者,還真以為他在熟睡。
然而,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在進門前,李睿分明聽到了他的痛吟聲。
他的忍耐,在李睿眼中,怕是自尊心太強,不願在自己面前示弱。
那個愛哭愛笑,愛纏着他的少年,何時疏遠了?
讓他入了王府,霸占着本屬于陸離的地位,已是極大的恩賜,他還何不滿意的?
難不成,他真後悔了,不愛了?
不,不可能的。
李睿自嘲一笑,無端端的,豈會突出就不愛了?
打量他一眼,還是熟悉的身影,個子似乎長高了些?
忽然,李睿的視線落在了那雙傷痕累累的手上。
這雙手,曾愛執劍吓唬人,他畢竟出自忠勇府,雖懦弱了些,骨子裏還是傲氣的。
多久了,他不再執劍,身為男子,卻一心鑽研吃食,只因自己愛吃肉,就變着花樣下廚。
可惜啊,他做的飯菜都被倒掉了。
回想往事,李睿不禁有些後悔。
這雙手被廢後,以後都不能再執劍了,怕是連切菜都不行了。
很痛吧?
厚厚的紗布纏在十指上,滲出黃黃的粘液,刺鼻的藥味彌漫在空氣中。
衣袖覆蓋之下,也是纏着紗布的手腕,稍一擡手,都疼得直抽氣。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還有鞭傷。
難以想象,這具清瘦的身體上,有多少傷痕,難怪他疼得無法入睡。
李睿無聲嘆息,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被陣陣涼氣震撼了。
好冷。
這麽冷的身體,不說瑟瑟發抖,豈會一動不動的。
看來,他果然在竭力忍耐。
陰陽蠱蘇醒後,他每時每刻都在忍受折磨吧?
想了想,李睿緩聲說:“蕭靖,你別裝睡了。”
蕭靖毫無反應。
不聽,不聽,就不聽!
他打定主意要裝睡,別說是李睿,就算是忠勇侯來了,也不好使。
顯然,他的小心思被李睿一一看在眼裏。
“呵,你還裝?”
李睿沒想法,他也有賴皮的一面,頓時起了興趣,輕輕抓起他的手,呢喃說:
“既然你睡了,本王再折斷你的手,也沒人得知吧?”
蕭靖:“!!”
十指已經斷過一次了,還折?他有沒有人性的?
說話間,李睿揉捏他的小尾指,暗暗用力。
不好!
這狠人,是來真的!
蕭靖見好就收,身軀扭了幾下,似被人擾了清夢,嘴裏含糊不清的罵些什麽,順勢收回手,睜開了迷蒙的雙眸。
只一眼,他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男人,頓時吓了一跳,驚呼:“有鬼!”
他神色慌張,裝得有模有樣,竟看不出一絲破綻,李睿氣笑了,“你說誰是鬼?”
“呀!”蕭靖坐在裏側,定睛一瞧,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王爺啊,吓我一跳,還以為是大半夜見鬼了呢。”
被他明裏暗裏罵為鬼,李睿也不動怒,打趣問:“見鬼?你怕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嗯!有可能……”
他承認得太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人拿他沒法子。
這年頭,只要臉皮夠厚,就能無畏無懼。
不過,他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擦了擦冷汗,腆着笑問:“王爺,你怎麽來了?”
李睿一頓,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緣由。
然而,他越是不說話,蕭靖就越是心慌,生怕他發起瘋來,又要折磨人。
蕭靖看了一眼天色,嘆氣說:“夜深了,王爺還是早些歇息吧,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
聞言,李睿看向窗外,搖頭說:“本王睡不着。”
“這樣啊……”
哼,你睡不着,可他睡得着啊,就快走吧,別再擾人清夢了。
蕭靖想了想,提議道:“不如……”你去陪陸離吧?
話未說完,李睿接茬道:“不如,我們去開牙山看飛瀑吧?”
“啊?”大半夜的,去看瀑布?
“據說,每到夜深人靜時,開牙山的飛瀑就會散發出七彩流光,如星河墜落凡間,美得不可勝數。”
蕭靖搖頭,義正言辭道:“謠言!絕對是謠言!”
李睿冷了臉色,斜着眼問:“你不願意?”
曾經,這小子不知在哪裏聽到這傳言,纏着鬧着,央求自己陪他去看飛瀑,像一張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讓人厭煩。
如今,自己鬼使神差,也不知為何想縱容他一回,在夜半約人,卻被拒絕了?
李睿很清楚,他拒絕得毫不拖泥帶水,并非是欲擒故縱,而是……
真不想去。
不願和自己外出,那他想和誰出去?公孫明、申淮,還是梁璨?
難不成,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男人?
李睿臉色都變了。
蕭靖心頭一跳,在他發難前,笑嘻嘻說:“我方才說笑的,王爺願意和我雙宿雙飛,自然是美事。”
“雙宿雙飛?”
“正是!”蕭靖有意惡心他,做了最後的掙紮。
不料,李睿神色稍緩,唇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催促道:“換衣服。”
蕭靖哈哈一笑,心裏有說不出的憋屈。
不是吧,這都不發脾氣?
幾天下來,他的脾氣倒是好了許多,若這是仙俠背景,都要懷疑他是否被奪舍了。
蕭靖默默嘆氣,用手肘撐在床上,慢悠悠地挪下床。
他的動作太僵硬,爬了幾步,還會稍稍停一下,似在忍耐疼痛的折磨。
“啊……”
忽然,他雙臂一軟,倒在了床上,疼得直發抖,連話都說不清楚。
“王……王爺,我抱恙……”
“很疼,這裏和那裏,頭也疼……”
不料,他都這般可憐了,男人仍舊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李睿等了等,見他不再喊疼了,才問:“緩過來了?”
蕭靖滿心苦澀。
不是吧,連苦肉計都不行?看來,這狗男人真是恨他入骨。
罷了罷了,他還有最後一招。
蕭靖爬起身,微微擡起雙手,落寞說:“我的手很疼,動不了,也換不了衣服。”
所以,看飛瀑什麽的,還是另尋人吧。
李睿看了看他,勾起一抹淺笑:“無妨,本王為你更衣。”
嗯?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蕭靖猛然擡頭,撞入了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中。
這雙眼,泛着幽光,竟有幾分可怕。
很快,李睿拿來了衣服,不容置喙道:“過來!”
“好。”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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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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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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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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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