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54碗狗血
夜色深深, 人影交纏。
蕭靖騎馬難下,在男人銳利的視線下,慢吞吞往前挪了挪, 如初生的小鹿, 懵懵懂懂。
燭光下, 少年僅露出小半張臉,肌膚卻瑩潤如玉, 呼吸間,噴出若有似無的幽香。
垂首時,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脖頸,誘人深探。
李睿看呆了眼, 暗想,他真的容顏醜陋?
被他打量着,蕭靖心裏毛毛的, 催促道:“王爺,我們還去不去了?”
話音一落, 心裏就後悔了。
這樣一說, 好像他很迫切,都等不及了。
果然,李睿勾唇一笑, 了然說:“如你所願。”
呵,他還是很想去的,畢竟能與自己獨處, 心裏樂開花了吧?
說到底, 還是欲擒故縱。
随即, 李睿将他撈在懷裏, 指尖微動。
燭光搖曳, 在不大的床上,亵衣順着肩頭滑落,露出一具極美的身軀。
寒玉作骨,初雪作肌,白得晃眼。
李睿看直了眼,思緒一片空明,明明心潮澎湃,卻忘記了思考。
他的美,如山中精怪,又似雪山魅狐,受盡天地靈氣的蘊養,千年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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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之人,得何其有幸才能窺見他的美。
這一刻,李睿瞳孔驟縮,仿佛看穿了他的真容。
他,必是美絕人寰。
大掌驀然用力,将人禁锢在懷裏,李睿伸出另一只手,貼在了他的側臉下。
大掌熾熱,緩緩往上。
蕭靖吓了一跳,驀然側過頭,打着寒顫說:“王爺,我好冷啊。”
說着,他打了兩個噴嚏,紅紅的鼻尖也俏皮得很。
李睿眸色沉沉,察覺到懷中之人僵硬如鐵,心思百轉千回,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最後,李睿歇了心思,飛快地為他換上衣服,還取來一件紅色狐裘,将他罩得嚴嚴實實的。
蕭靖轉了轉脖子,“好熱啊,不想穿。”
“別撒嬌,騎馬就冷了。”
蕭靖欲言又止,他沒撒嬌……
随即,李睿不死心說:“夜深人靜,你可以露出真容,沒人會笑話你。”
“不必了,我們快走吧,都要天亮了。”
這狗男人,怎麽突然對他的樣貌起了興趣?
幸好,李睿不執着,抓起他的手臂,“走吧。”
夜色撩人,獨挂一輪孤月。
一匹駿馬在蒼茫夜色中疾馳,兩道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清冷的霧氣打在臉頰上,眼睛又幹又澀。
李睿低頭一看,将他的頭按在懷裏,輕聲說:“抱緊本王,等到了,自會叫你。”
“好。”
蕭靖昏昏欲睡,在颠簸的馬背上,感受着男人熾熱的體溫,漸漸睡着了。
呼吸聲綿綿,精致的下巴有幾分消瘦。
這才多久,他又瘦了,睡覺時微張着朱唇,仿佛一個長不大的少年,還稚氣未脫呢。
李睿不禁抿唇輕笑,将人護在懷裏,怕他睡得不舒坦,還放慢了速度。
一只大手貼在他的側臉上,輕輕摩挲,親昵又柔和,不時用指節勾纏發梢。
這小子,還是睡着時最乖,一旦醒了,又要鬧了,鬧就鬧吧,還常常耍小性子,像頑劣的小貓兒。
忽然,李睿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驀然收手,視線一掃而過,不禁自嘲一笑。
這裏是荒郊野外,哪來的旁人,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天大地大,耳邊唯有瑟瑟風聲,李睿卻不覺得惶恐,反而內心充盈,似找到了靈魂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這幾天,他頻頻做一個夢。
夢中,小侯爺姿色無雙,冠絕京城,令無數才子佳人一見傾心,揚言非他不可。
他受盡萬千寵愛,就連一國君主都愛他所狂。
然而,小侯爺卻獨獨愛上了自己,兩人情愫纏綿,羨煞旁人。
可恨的是,夢畢竟是夢。
夢裏,蕭靖的臉始終模糊不清,如蒙着一層薄紗,雖看不真切,但絕對不是醜陋的。
李睿努力回想,甚至不惜用湯藥讓自己酣睡,盡管一夜好眠,可夢中,只有幾個畫面。
其中之一,便是他偷偷摸摸潛入忠勇府,将蕭靖帶了出來。
也是這般的夜晚,兩人在開牙山看飛瀑,一吻定情。
自此,他像擁有了全天下,狂喜不已。
這個夢太奇怪,像真實經歷過。有時,李睿也不禁懷疑,那真是一個夢?
不過,這個念頭太驚駭,他一直都埋在心底,不足為外人道。
今夜,月色很美。
他心生沖動,竟帶着人,往開牙山而去。
“噠噠噠……”
沉沉的馬蹄聲在夜色中回響。
許久後,馬蹄聲漸緩,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水汽。
李睿扯了扯缰繩,馬兒爬上高山,在一懸崖邊停下。
是了,正是這樣的飛瀑,與夢中的一模一樣。
一時間,平靜的心潮泛起了陣陣漣漪。
李睿想不通,他從未見過這飛瀑,為何會夢到?
一個人,能夢到不曾見過的東西嗎?
忽然,懷中之人動了動。
“你醒了?”
蕭靖睡眼惺忪,渾身又酸又痛,一時摸不清方向,險些從馬上墜下,幸好被男人一把摟緊了腰肢。
水汽彌漫,轟轟聲從不遠處傳來。
轉頭一看,蕭靖驚喜不已:“真是飛瀑!”
而且,真有七彩流光!
兩處峭壁相對望,仿佛一座大山,被一刀劈成兩半。
懸崖下,一處幽深的山谷;對面,一條飛瀑從天際落下,灑下萬千星光,在月色下比銀河還璀璨。
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景致,果真很美,不枉來一趟。
兩人下馬徐行,不時說笑幾句,竟前所未有的融洽,好似本該如此。
剎那間,一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李睿神色陡變,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蕭靖……”
“嗯!”
“嗯?”怎麽叫了人,又不說話?
微微側頭,蕭靖撞入了一雙晦暗不明的鷹眸中。
那雙眼,閃過一道幽光,比九淵下的寒潭還冷寂,看不出一點情緒,明明波瀾不驚,卻駭人之極。
嚯!
蕭靖吓了一跳,猛地後退兩步,卻他一把拽住了手臂。
他氣勢兇猛,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小山,帶着懾人的霸氣,瞳孔驟縮時,氣息愈發冷冽,如一頭不再蟄伏的獵豹,只待獵物露出軟肋。
李睿目光沉沉,聲色漸冷:“你究竟給本王下了什麽蠱?”
明明厭惡他,卻像中了蠱,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聽聞,這世上有一種蠱物,名「情蠱」,他會不會中了情蠱?
蕭靖一聽,大驚失色,否認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哦?”
男人顯然是不信的,這小子,愛他多年,一朝瘋起來,什麽事都能幹的出。
蕭靖義正言辭,辯駁道:“王爺心有所屬,我就算再執着,也是一場空,倒不如就此放手。”
“何況,梁國太子想帶我走,若聖上應允,我怕是在京城混不久了,又何必得罪王爺?”
“說起來,王爺和陸公子真是神仙眷侶,我自愧不如,唯有祝福。”
蕭靖說的誠誠懇懇,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令人看不出一絲不滿。
然而,正是他的灑脫,讓李睿心煩了。
“随梁璨離開?”李睿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你想跟他走?”
蕭靖:“不……”
不是,他說了這麽多,就聽到了這一句?
蕭靖張口結舌,竟不知如何辯駁。
不料,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李睿徹底誤會了。
也是,誰不想攀高枝?
一想到,他會離去千裏之外,或許此生不複相見,李睿就心頭發慌。
“可惜啊,你的期盼要落空了。”男人笑得不懷好意。
怎麽回事?
見他吃驚,李睿心情大好,眉眼處透着一分得意:“梁璨傳信于聖上又如何,只要本王不點頭,他就休想如意。”
那晚,在梁璨離開後,李睿越想越煩躁,連夜入了宮,不知與聖上說了什麽,只知他回來時,是志得意滿的。
隔天,唯有近侍嘀咕過,昨晚聖上龍顏大怒,咆哮聲不絕于耳,在睿王離開後,還緊急召了太醫。
這一刻,蕭靖終于明悟,怪不得沒了下文,原來被李睿截下了。
呼……
睿王一手遮天,竟為了這微不足道的事,引得聖上猜忌,莫不是別有陰謀?
他沉思時,朱唇緊抿,似心有不甘,再次讓李睿誤會了,寒聲問:“你很失望?”
蕭靖揚起笑臉,反問:“怎麽會呢?”
然而,李睿神色冷漠,氣息愈發危險。
心底有一道陰暗的聲音在說:打斷他的腳,囚禁在密室中,讓誰也找不着,自然就不會想逃跑了。
囚禁在密室裏……
那他,就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了吧。
剎那間,李睿緩緩一笑,明明英氣不凡,卻比鬼魅還可怕。
蕭靖駭然失色,心中警鈴大作,在他出手前,猛地往一旁跑去。
他慌不擇路,竟跑向了懸崖處,與萬丈深淵唯有一步之遙。
“啊……”
蕭靖一聲驚呼,及時止住腳步,幾顆碎石掉落深谷,驚不起一丁點回響。
好險,差點就掉下去了。
微微回眸,男人正在走來,他臉色陰沉,顯然心情不妙。
不好,若被他逮住,恐怕又得吃苦頭了。
蕭靖大喝:“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呵,你跳。”
這狗男人,真狠。
蕭靖往前挪了幾步,伸頭一瞧,見底下漆黑如墨,唯有獵獵風聲,如巨獸張大口,吞噬萬物。
腳下一滑,蕭靖沒站穩,晃了幾下,險些一頭栽下。
這一次,李睿終于慌了,伸長着手,大喊:“別動,你別亂動!”
蕭靖心有餘悸,撇嘴說:“你不是讓我跳下去?好,我這就跳。”
說着,他神色癫狂,作勢往下跳。
“別動!”李睿怒喝,急得臉色都白了:“你別鬧。”
“我鬧什麽了?”蕭靖心頭苦澀,抽泣幾下,假裝抹淚:“嫁給你,我受盡折磨,倒不如死了。”
“我太苦了,早知道,說什麽也不會求聖上賜婚。”
他一字一句說着後悔之言,落入李睿耳中,刺耳之極。
後悔?事到如今,他後悔了?
這個猜測讓李睿怒火中燒,卻怕他真往下跳,忍耐道:“你想如何?”
嗯?他退步了?
蕭靖心頭一喜,抹着淚水,委屈說:“我要回家。”
“我要跟祖父說,你欺負我。”
李睿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想告狀,只要不偷偷逃跑,這有何妨?
“可以。”李睿笑了,朝他伸出手:“你先過來。”
男人答應得太快,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蕭靖挪了挪腳步,尚未走出半步,卻見他神色大變,猛地飛撲而來。
“小心!”
李睿摟住他,往一旁躲去。
剎那間,一支箭擦着臉頰而過。
群星暗淡,在瞬息之間,無數支冷箭劃破夜空,從四面八方射來。
李睿抽劍迎襲,在萬千冷箭中,卻顯得力有不足。
忽然,一支箭帶着殺意,直取蕭靖的命門。
李睿大駭,将他擁在懷裏。
下一刻,利箭穿透肩膀。
“噗——”
李睿突出一口鮮血,抱着蕭靖,跌落懸崖,生死不明。
月落日升。
山谷下,霧氣彌漫,絲絲寒意滲入體內。
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綠葉,灑落大地。
“宿主,你醒醒!”
腦海中,響起了唢吶聲,震得神魂不穩。
蕭靖渾身酸痛,急聲說:“關了關了,快關了。”
都快耳聾了。
系統驚喜萬分,松了口氣:“呼……你終于醒了。”
蕭靖睜開迷蒙的雙眸,一時沒回過神來:“我在哪?”
“你們遭遇埋伏,掉落山崖,幸好主角攻扯住一條藤蔓,這才沒摔死。”
對了,他們墜崖了。
側頭一看,一雄壯的男人倒在地上,仍昏迷不醒。
蕭靖拖着酸痛的身子,推了推他的手臂,着急道:“喂喂喂,李睿,你怎麽了,不會死了吧?”
主角攻要是死了,這個世界就遭殃了。
食指一探,還有呼吸。
蕭靖頓時松了口氣,見他臉色煞白,背上染紅了鮮血,一摸額頭,燙的很。
發熱了,恐怕是傷口感染。
此時,他們身處山洞中,門外被樹枝遮擋,顯然是李睿在昏迷前,仍不忘找地藏身。
蕭靖急不可待,為他簡單包紮後,就沖了山洞中。
趁天亮,得找些草藥,若任由傷口發炎,怕有性命之憂。
何況,李睿畢竟是王爺,深藏勢力,一旦他失蹤,屬下有的是法子尋人。
在這之前,他可不能死了。
山谷中,樹木蔥蔥郁郁,聒噪的鳥兒在山林間嬉鬧。
蕭靖不敢走遠,一路上還留下隐秘的記號,以免迷路了。
“系統,是誰埋伏我們?”
“不知道,劇情中沒有這一幕,更沒有主角攻遇險一事。”
蕭靖嘆了口氣,“為什麽不管是哪個世界,我都要吃苦受罪?”
難不成,它挑選的世界時,存在內幕?
顯然,系統也心知他的潛臺詞,辯駁道:“我沒有,我冤枉!”
“你一向這麽衰,你沒發現嗎?”
人各有運,運氣飄渺不可捉摸,要倒黴起來,走路都撲街。
細細回想,他雖不曾走路撲街,也不遠了。
所以,他的運氣很衰?
蕭靖無言以對,揭過這一頁,繼續往裏深探。
忽然,不遠處隐約傳來了說話聲。
富貴險中求,蕭靖決定前去一探。
在系統的指引下,他一路小心謹慎,躲在濃密的荊棘叢後。
不遠處,有兩名黑衣人在說話。
“找到了嗎?”
“還沒有。”
“繼續找,睿王受了傷,他們跑不遠的!”說這話的,是一名身形高大的壯漢,他右眼半瞎、唯餘眼白。
“若找到了小侯爺,別留活路,連屍體都別留下。”
“是!”
蕭靖倒吸一口涼氣,對方竟是沖着他來的?
看來,有人想讓他死,可蕭靖整日被禁足,難以下手。
昨夜,難得有了機會,盡管太突然,又有睿王在場,也下手一搏。
幕後之人怕是沒料到,睿王竟會為了救人,不惜以身擋箭。
聽獨眼男的語氣,睿王受傷一事,還是令他頗為煩躁的。
“宿主,這人有點熟悉啊。”
“能不熟悉嘛,他是陸離上輩子的姘頭,叫齊勇。”
“啊,是他……”
上輩子,陸離被二王子納入後院後,被一衆莺莺燕燕聯手欺侮,又不受寵,過得生不死如。
苦悶之下,陸離的表哥偷偷找到他。
兩人幹柴烈火,一拍即合,幹起了下三流的腌臜事。
齊勇白日裏在府上當差,夜裏潛入陸離的院子,夜夜相淫。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風聲傳出,二王子勃然大怒,先将齊勇五馬分屍,又在心腹的唆使下,竟讓陸離當衆與狗交合。
他本就變态,瘋起來,更不是人。
那一天,陸離受盡恥辱,生不如死,哭啞了嗓子,也沒引來二王子的憐惜。
周遭,唯有不絕于耳的嘲笑和議論聲。
事後,他大病一場,愈發唯唯諾諾了。
這輩子,他沒有入二王子府,是否也傍上了齊勇?
這世道,沒有太多巧合,蕭靖寧願相信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也不會抱有僥幸心理。
系統氣壞了,翻來覆去的罵:“主角受太壞了,他肯定是嫉妒你,才想要你命。”
倘若真是他,那未免太心急了。
李睿愛他,為了他,伸手摘星都能應允,何必出昏招?
何況,他再多裝病幾次,逼蕭靖割腕放血、沒日沒夜的試藥,早晚也能得償所願。
記憶中,陸離不是愚笨之人,他行事無顧忌,必有後手。
這個念頭一出,蕭靖的楠楓眼皮直跳,仿佛發生了不好的事,這是一種預警。
前方,兩人說完後,就離開了。
可蕭靖大氣不敢喘,依舊躲在荊棘叢後,一動不動。
不多時,齊勇又回來了,他轉了一圈,沒發現不妥之處,這才徹底走了。
系統吓了一跳,慌張說:“宿主,還好你聰明,不然就被逮住了。”
蕭靖不言不語,心裏仿佛沉着一塊大石。
沉思間,一滴水打在額頭上。
蕭靖擡頭,一滴滴雨水灑落大地,明明萬裏無雲,叢林裏卻下起了雨。
随着下雨,溫度也在漸漸降低。
冷意侵入心脾,蕭靖折下一片大葉子,堪堪放在頭上,就趕往山洞。
很快,天空烏雲密布,下起了親盆大雨,閃電如游龍穿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在耳邊。
雷電霹靂,瞬間劈焦了一棵樹。
蕭靖驚叫一聲,不禁捂緊耳朵,遮風擋雨的大葉子也在奔跑中弄丢了。
雨水打濕全身,蕭靖冷得直抽氣,視線一片模糊,連一路上的記號都被沖毀。
很遺憾,他迷路了。
叢林中,溫度猶在降低,再找不到安身之處,他将有性命之憂。
幸好,系統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在定位中,李睿就在不遠處。
蕭靖心驚不已,他受了傷,還在發熱,怎麽出來了,一旦倒在路上,後果不堪設想。
一路跌跌撞撞,蕭靖放聲大喊:“李睿——”
耳邊,唯有嘩嘩雨聲。
“李睿,你在哪裏——”
“李睿——”
忽然,蕭靖胸口一抽,疼得直不起身,臉色一片煞白,險些倒在大雨中。
大口喘氣時,身子更冷了,如墜冰窟,四肢都僵硬麻木,每走一步,都是一種折磨。
“宿主,你蠱毒發作了,別再亂走了!”
蕭靖忍着劇痛,靠在樹幹上,任由大雨拍打在身上,渾身直發抖:“李睿呢?”
“就在附近,他可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叢林裏,大雨滂沱,滿地泥濘,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其中,別說是找人,能自保就很不錯了。
蕭靖緊閉雙眸,想喊人,卻尚未出聲,就扯疼了心髒。
疼……
太疼了……
陰陽蠱躁動,在四處亂竄,好似有一把利刃在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髒。
蕭靖緊捂胸口,已經疼得意識不清了,甚至産生了幻聽,竟聽到李睿在喊他。
呼,果然太疼了。
“蕭靖……”
那道聲音越來越近,也愈發驚急:“蕭靖——”
是誰?
雙眼迷蒙,一道狼狽的身影跑來,蕭靖迷迷糊糊,說:“李睿?”
是他,真的是他!
這麽大的雨,他不待在山洞裏,怎麽跑出來了?
剎那間,李睿将他擁在懷裏,健壯的身軀竟微微發抖,咆哮道:“你跑哪去了,本王找你很久了!”
“明明受了傷,還到處亂跑,你就會害人!”
他的力氣很大,蕭靖被緊緊抱着,被迫仰起頭,說:“疼……”
別太用力,他快痛死了。
李睿一怔,立刻上下檢查:“你受傷了?”
受傷,倒也說不上,就是蠱毒發作了。
這一刻,李睿也發覺了異樣,摸了摸他的側臉,忙問:“你怎麽這麽冷?”
蕭靖答非所問,泛起一抹苦笑:“你怎麽出來了?”
他渾身濕透,淺淡的血痕暈染了大片後背,英俊的臉龐泛着青色,雙唇極其蒼白。
“你受了傷……”
“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點!”李睿氣瘋了,雙目泛着血色,怒問:“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我……”蕭靖淺淺一笑,無力靠在他的肩上:“有點冷……”
電閃雷鳴,李睿第一次嘗到了懼怕的滋味。
不待多想,他将人背起,冒着瓢潑大雨,腳步一深一淺,往山洞而去。
視野模糊,蕭靖半睡半醒,卻始終惦記着他的箭傷,迷糊說:“李睿,你放我下來。”
“你叫什麽?”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又直呼名諱。
“李睿,你流血了,放我下來……”
話未說完,蕭靖又耗盡了全部力氣,在陰陽蠱的折磨下,疼得不輕,緊緊攀着男人的胸膛,卻遲遲不能緩解。
“疼……”
李睿又急又氣,剛想斥責,又泛起了心疼:“別說話了,你真是笨死了。”
“我才不笨,”蕭靖虛弱一笑,舉起手中的草藥:“看看,我給你采的藥。”
李睿震驚了,心頭仿佛被一把重錘擊中,“你,你就是……”
話未說完,蕭靖陷入了昏迷。
大雨滂沱,溫度仍在降低。
在他昏迷後,李睿愈發慌亂了,冒着大雨,很快就回到了山洞中。
将人放在草堆上,李睿不待多想,立刻去生火堆。
柴草有些潮濕,花了一點時間才燃起了火堆。
火光跳躍,稍稍驅散了寒冷。
濕漉漉的衣裳披在身上,容易悶出一身病,李睿褪去衣裳,胡亂挂在木架上烘烤。
“蕭靖?”
拍了拍少年的側臉,毫無反應。
李睿心慌意亂,想也不想,就為他脫下濕漉漉的衣裳。
很快,一具美不可言的玉體驚豔了天地。
他四肢柔美,每一寸肌膚都如玉溫潤剔透,因寒冷,微微蜷縮着身子,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後背,不時瑟縮,透着幹淨懵懂的稚氣。
李睿看直了眼,他的美,如高山雪蓮般高潔,讓人不敢亵渎,多看一眼,都亂了呼吸。
“冷……好冷……”
迷迷糊糊中,少年瑟瑟發抖,臉色一片蒼白。
李睿咬了一下舌尖,喚回理智後,将人擁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為他取暖。
山洞中,兩人不着片縷,緊緊相擁着,呼吸着彼此的氣息,暧昧的火星明明滅滅。
蕭靖如貪暖的小貓兒,不時往他懷裏鑽,唇邊溢出懶洋洋的笑容。
真嬌氣。
男人抿唇輕笑,蹭了蹭他的額頭,看着淩亂的發絲黏在他的臉上,心下不滿,以手撥了撥。
這一刻,李睿終于看清了他的真容。
木柴霹靂。
李睿呆若木雞。
作者有話說:
哇,今天收到了很多營養液,太開心了,決定加更一章!
下一章,就能結束這個世界,開啓火葬場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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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