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55碗狗血

燭火下, 他容顏如玉,美得難以形容,如不世的珍寶, 被天神珍藏着, 一不留神, 讓其墜落凡塵。

世上之人,得何其有幸才能窺見他的美。

李睿不敢眨眼, 生怕這只是一場夢,轉瞬間,眼前之人就會煙消雲散,如若一場煙雨。

不怪他擔心受怕, 誰能想到,竟有人美得如夢似幻。

這一刻,李睿百感交集。

原來, 他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因為容顏醜陋。恰恰相反, 他的美足以令六國都為之震動。

直至現在, 過往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梁璨心思深沉,不近美色,定是見過他的真容, 才會難以把持,不惜以漠北十二城為籌碼,妄圖竊取本屬于他的至寶。

看來, 公孫明和申淮也是知情的?

兩人對蕭靖的态度變化之大, 不得不令人深想啊。

呵, 一個兩個的, 皆将他瞞在鼓裏。

也不想想, 小侯爺愛他至深,誰人不知?

忽然,李睿一頓,不妙的猜想浮現在心頭。

蕭靖曾說,不願與他成婚,若出自真心……

不,不可能的!

他愛了自己十多年,豈會一朝一夕就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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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是對他太冷漠了,鬧性子罷了。

李睿不敢深想,哪怕觸到了真相,也一遍遍說服自己。

心底隐隐有猜測,那個答案,不是他能接受的。

将人擁在懷裏,嗅着獨特的幽香,李睿漸漸放松身心,難以言喻的喜悅溢滿心頭。

明明是第一次抱,卻像抱了千萬次。

似乎,這瑰寶曾屬于他,卻因為某種原因,而弄丢了。

為了這一刻,他等了太久、盼了太久。這執念,恍若從上輩子而起,這輩子都潛藏心底。

上輩子?

忽然,一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李睿來不及抓住,懊悔不已。

山洞外,風雨交加。

李睿嘆息一聲,取來烘幹的衣袍,蓋在兩人的身上。

蕭靖舒展眉頭,蜷縮着身子,又往男人的懷裏鑽,還将頭靠在他的肩上。

“還冷嗎?”

這個姿勢,讓李睿很不舒服,卻為了讓懷中之人舒服些,愣是一動不動。

兩人發絲交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鼻尖,盡是迷人的幽香。

李睿心滿意足,比得到了全天下還愉悅,意識一旦放松,就陷入了沉睡中。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男人驀然睜眼,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謹慎向前,一道光線出現在不遠處。

光線越來越耀眼,一閉一睜時,他竟置身于王府中。

府中,一片熱鬧,滿眼都是大紅之景,下人們皆笑容滿面,賓客絡繹不絕。

李睿置身其中,又恍若局外之人。

這感覺,極其詭異。

稍稍一想,便明悟了:原來,他在做夢。

他陷于夢中,卻無法清醒,耳邊盡是恭維之聲,諸如百年好合、天造地設的一對等等。

在下人們的簇擁下,他踏入了喜房。

大紅蠟燭照亮了屋子,一新人坐在床上,不安絞着手指。

李睿緩緩一笑,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床上,輕輕抓過這雙柔荑,李睿的心裏比吃了蜜糖還甜:“靖兒,本王很歡喜。”

新人一愣,竟僵硬着,抽出了手。

“怎麽了?”

李睿又問了幾句,依舊沒回答,不禁慌了,一把掀開紅蓋頭。

頓時,一張豔若桃李的小臉映入眼簾。

李睿神色大駭,猛地從床上坐起身,驚問:“怎麽是你?”

陸離雙眸含淚,眼角泛着紅暈:“王爺,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不,不可能的?”

“怎麽會是你呢?”

“蕭靖呢,蕭靖去哪裏了?”

李睿抛下他,往門外飛奔,在王府中四處找尋蕭靖的蹤跡。

忽然,兩道細微的議論聲随風傳來。

“聽說,忠勇府的小侯爺死了,死得可慘了。”

“他壞事做盡,死了也該。”

“也是……”

誰,誰死了?

她們說,小侯爺死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李睿神色癫狂,一轉頭,竟出現在一片亂葬崗中。

天是黑色的,一支白蠟燭迎風跳動。

土堆上,豎着一牌子,寫有:蕭某之墓。

李睿臉色大變,渾身僵硬如鐵。

不知過了多久,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仰天嘶吼:

“啊啊啊——”

剎那間,李睿從夢中驚醒!

他坐起身,呼吸急促,驚疑不定地環顧一圈,發現置身于山洞中,佳人仍在側,不禁稍稍安心了。

幸好,只是一個夢。

這個夢何其真實,猶如真實發生過,就算醒來,都清晰地刻在腦海。

夢中,他娶了陸離,蕭靖一朝慘死。

頃刻間,心髒陣陣抽疼,回想起那個墳堆,李睿心慌意亂。

“嗯……”

一旁,傳來了低低的聲。

李睿俯下身,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聲問:“你醒了?”

微睜着眼,蕭靖仍迷迷糊糊的,啞聲問:“我們在哪?”

“我們在山洞裏。”李睿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柔和:“雨停了,天一亮我們就離開。”

“這樣啊……”

幸好,他們沒有倒在大雨中,也沒被抓住。

倘若被齊勇……

忽然,蕭靖渾身一僵,臉色都變了。

“你怎麽了?”

蕭靖坐起身,将遇到齊勇和心中的猜測都一一告知。

他的話,無異于晴天霹靂,李睿臉色難看,皺眉問:“你是說,是離兒指使齊勇對你下手?”

“正是,雖不知他意欲何為,但必有後招。”

那後招,恐怕是對忠勇府下手。

李睿搖搖頭,沉聲道:“這不可能。”

“離兒性子和善,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豈會傷人性命?”

蕭靖頓時笑了,反問:“你對他,又了解多少?”

他的野心深不可測,為了達到目的,暗下殺手算什麽?

李睿剛想反駁,卻突然頭痛,那個噩夢又再度襲來。

不,夢就是夢,豈能當真?

自年少,離兒就一心愛慕自己,他出身不顯,卻能秉持善良之心,即使被嫡兄欺負了,也處處為人辯解。

這樣的人,不會兩面三刀的,這必定存在誤會。

李睿掐着太陽穴,提出質疑:“離兒不曾出過王府,他從哪裏找來殺手?”

“呵,呵呵……”蕭靖氣笑了,字字一針見血:“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必他出手,齊勇自會打點一切。”

聞言,李睿啞口無言。

心頭的慌亂感仍在持續,蕭靖不願多争執,一意要回去。

一站起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你去哪裏?”

“放手!”

李睿頗為無奈,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又鬧脾氣了。

蕭靖臉色陰沉,不開一點玩笑問:“王爺,若真是陸離指使的,你待如何?”

張了張嘴,李睿遲遲沒有說話。

他的心底,仍在堅信,這是不可能的事。

“好,我懂了。”蕭靖拍開他的手,了然說:“也是,你們情深義重,你信他也是應該的。”

毫不懷疑,就算陸離的事跡敗露了,李睿也會為他遮掩。

既然如此,還多說什麽?

蕭靖剛一起身,又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你別鬧了。”

“我鬧什麽了?”蕭靖氣笑了,眼底一片冰冷:“因為你,我遭到了無妄之災,現在想回去,有錯嗎?”

李睿深吸一口氣,“本王随你一起走。”

“好,大爺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蕭靖笑了笑,再次說:“請你放手。”

他這樣子,可不像是感念在心吧?

李睿的頭更痛了,啞然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就想你松手。”蕭靖揚起笑臉,恭敬道:“王爺,我的手腕有傷,請你松開。”

李睿頓時松開手,指尖上沾着點點血跡,不禁急了:“本王抓到你的傷口,你不會說嗎?”

蕭靖笑而不語。

這一刻,一向只手遮天的睿王竟嘗到了抓心撓肝的苦楚。

他恨不得上戰場厮殺,也不願被他一一番擠兌,偏偏還不能動怒。

敢在他面前大小聲的,除了這小子也沒別人了。

李睿滿心無奈,竟出奇的忍下了:“你先穿衣服,我們再找路出去。”

蕭靖愣愣地低頭,見自己僅披着松松垮垮的亵衣,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頓時愕然了。

再看他,也是衣不蔽體,隐約可見精壯的胸膛。

昨晚,他們就是這般相擁而眠的?

蕭靖如石化了,愣愣地後退一步,看了看草堆,又看向晾在架子上的衣物,不禁臉紅了。

美人羞澀,宛若水中花,出奇的美。

李睿眸色沉沉,在他的絕色容顏下,再度心亂如麻。

說來可笑,自己一貫霸氣,能單挑千軍萬馬而不亂,卻獨獨在面對他時,心情難以言喻。

這般微妙的感覺,是他從未體會的,哪怕在與陸離相處時,也不曾有。

李睿不禁想,他怕是中了情蠱,才會心生沖動。

抓起地上的衣服,李睿剛想為他穿上,就被拒絕了。

此時,蕭靖臉色鐵青,似風雨欲來的陰沉。

“怎麽?”

胡亂揉了揉臉,蕭靖的視線一片清晰。

這一刻,他總算知道那微妙的奇怪感是什麽了。

以往,用頭發覆臉時,視線總算模糊不清的,絆倒也是常有的事。

可現在,他的頭發被人撩開了。

這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李睿……

“你撩開了我的頭發?”

李睿莞爾一笑,挑眉道:“是又如何?”

蕭靖:“……”他的手,怎麽這麽賤呢?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有趣,李睿頓時笑了,打趣道:“小侯爺,你是小騙子。”

誰是騙子?他可沒說過,自己是醜八怪,一切都是世人的流言罷了。

不過,蕭靖被揭穿了底細,心裏五味雜陳,沒心思搭理他,穿完衣服後,轉身就走。

李睿腳步輕快,跟在他身後喊:“小侯爺,你等等啊……”

蕭靖腳步一滑,恨不得一腳踹翻他。

此時,已是中午。

刺眼的陽光穿透叢林,灑落在地。

兩人商量後,決定往西南方而去。

路上,李睿拉響了一支傳訊煙火,紅色的濃煙飄蕩在空中。

“王爺,你就不怕那群殺手追來?”

李睿神色高傲,冷哼道:“來多少,本王殺多少。”

何況,在他們失蹤後,下屬們應該早就來尋人了,或許還在不遠處。

對方若夠聰明,就當避着。

要知道,昨晚他們暗殺不成,就錯過了時機,再動手,就顯得愚蠢了。

忽然,蕭靖提起一口氣,拉着李睿的手臂,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一眼看去,一具軀體倒在地上。

兩人慢慢走近,見他的咽喉被一支箭洞穿了,大睜着眼,血流滿地。

蕭靖:“是齊勇,他死了。”

他死的太突然,是殺人滅口,還是分贓不均?

李睿環顧一圈,不見他人的蹤跡,但還是提醒一句:“小心點。”

齊勇死的太蹊跷,令人不得不多想。

忽然,輕快的馬蹄聲從由遠及近。

循聲望去,一行人疾馳而來,為首的赫然是申淮。

見着兩人後,他們翻身下馬,齊聲說:“屬下等救駕來遲,請王爺降罪。”

這時,一人慌張下馬,踉跄着撲過來,“王爺,你沒事吧?”

“離兒,你怎麽來了?”

陸離急紅了眼,哭着說:“我擔心你,是我纏着要來的,你別怪他們。”

李睿眼神一掃,下屬們皆垂首不語,可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時候。

一再确認他的身體後,李睿嘆息一句:“往後,你萬不能再如此了。”

陸離繞過他,看向衣裳淩亂的蕭靖,心裏愈發不是滋味了。

兩人在外一夜,發生什麽了嗎?

或許,李睿見到他的真容了?

陸離有兩輩子的記憶,深知,這世上沒人能無視他的絕美,即使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睿王,也不例外。

一想到,李睿會再次愛上他,就如上輩子一般,陸離的心都扭曲了。

手段百出,才讓李睿看上自己,豈能一朝打回原形?

說到底,還是怪這個人!

萬箭齊發都射不死,他真是命大。

聽齊勇來信,睿王為他擋箭,險些身死。

哼,他憑什麽,就憑那張狐媚惑主的臉?

終有一天,要毀了他的容顏,再扔到最低等的妓院中,被萬人騎,看他還如何嚣張?

等着吧,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的。

說來說去,若不是齊勇無能,也不會讓他逃過一劫。

所以啊,他死了也活該。

呵呵,無能之人,不死也沒用!

陸離将心思隐藏得極好,明明嫉恨難當,卻裝作柔弱無辜的樣子,“王爺,你受傷了嗎,要不要緊?”

李睿搖搖頭,安撫道:“沒事,塗了藥,也包紮了傷口。”

“怎麽會這樣……”陸離一直提心吊膽,終于哭了。

兩人猶在說話,可有人等不及了。

忽然,申淮張開雙手,急聲問:“小侯爺,你要幹什麽?”

轉頭一看,蕭靖已經騎上了陸離的馬,面色冷峻:“走開,我現在就要回京城。”

李睿一驚,心知他心裏難受,隐隐有些懊悔,一把扯住缰繩,沉聲說:“你的手有傷,不能獨自騎馬。”

“哼,誰說不能?”蕭靖橫眉冷對,一把抽出缰繩,傲氣說:“我策馬揚鞭時,你還未揚名天下呢!”

眼皮直跳,不安感越來越強烈,蕭靖不願再浪費時間,拍馬就走。

“駕——”

李睿氣得直跳腳,也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陸離神色茫然,跟着跑了幾步,心裏又氣又恨,快咬碎了牙。

忽然,他驀然擡眸,見申淮含笑看着他,不由得心慌了。

那眼神,似要将他看穿了。

下一刻,陸離悲戚一笑,心裏有萬般悲苦,卻難以說出口。

這柔弱無依的樣子,讓在場之人都憐惜不已。

申淮勾唇一笑,拍了拍掌,“陸公子好本事。”

這變臉的功夫,堪稱一絕。

陸離紅了眼,迷茫問:“嗯?”

虛僞的人啊,真令人作嘔。

申淮嗤笑一聲,竟上馬就走,也不交代一番,他該如何回去。

陸離捂臉抽泣,心裏卻氣得發瘋。

一個兩個的,總有一天,要他們去死!

另一邊,蕭靖一路疾馳,往京城趕去。

李睿怕他出差錯,一路陪伴在側,不時勸上幾句,卻得不到半句回應。

這一刻,他隐隐有些慌了。

不過,相處了這麽久,李睿對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小子,一旦倔起來,一頭牛都拉不回來。

李睿暗暗嘆氣,卻不忍過多責備。

很快,兩人回到了京城。

入城後,蕭靖直奔忠勇府而去,剛翻身下馬,一小厮就跑了過來。

“小侯爺,你可算回來!”

“出了何事?”

小厮擦了擦淚,急聲道:“昨夜,侯爺被聖上召見,直到現在仍未回來,連傳信都沒有。”

蕭靖心頭一跳,剛要說話,卻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小侯爺,奴家總算等到你了!”

轉頭,一太監迎面走來,捏着嗓子說:“聖上有旨,召您即刻入宮。”

“所為何事?”

“哎喲喲,奴家可不敢揣測聖意。”那太監連連擺手,恭敬道:“小侯爺,您請吧。”

他的身後,還有三十幾名帶刀侍衛,皆熊背熊腰。不難看出,若蕭靖抗旨不尊,将會鬧得很難看。

這時,李睿上前,寒聲道:“聖上有何吩咐,大可告知本王,就不必勞煩小侯爺了。”

老太監吓了一跳,解釋說:“哎喲,睿王殿下,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您英明神武,跺一跺腳就能讓京城不安。”

“可……”

“忠勇府上下一百多人,總得吃飯吧?”

李睿大怒,狠狠瞪着他,“你敢威脅本王?”

“老奴惶恐!”老太監欠着身子,不慌不亂說:“睿王,老奴只是傳話的。”

言下之意,為難他也是沒用的,要有本事,就直接去跟聖上争辯。

他的有恃無恐,加深了蕭靖的不安。

看來,他不得不走一趟了。

蕭靖再度翻身上馬,交代道:“在我回來前,緊鎖大門,一切聽管家的吩咐。”

見狀,李睿正欲跟上,卻被老太監擋住了去路。

一行侍衛更是将他團團包圍,也不怕撕破臉皮。

李睿臉色鐵青,寒聲說:“你們好大的膽子!”

老太監腆着笑臉,親自奉上一方盒子,神神秘秘說:“這稀罕物,是聖上的一片美意,請睿王收下。”

李睿默然不語。

“嘿嘿……”老太監擠眉弄眼,壓低聲音說:“聽聞,陸公子中了蠱毒,身子很是虛弱,有了這物,就能藥到病除了。”

李睿一怔,臉色愈發難看了。

他很清楚,這是一場交易,收下盒子,就默認将蕭靖推了出去。

大王年老體弱,又命不久矣,他以忠勇府為挾,召蕭靖入宮,究竟所為何事?

難不成,是蕭統有謀逆之心,被抓住了把柄?

還是說,是梁璨再次施壓,要以漠北十二城換人?

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有忠勇侯在,總不至于讓他丢了小命。

蕭統忠君愛國,又能主動讓權,大王還是很欣賞他的,為了這一脈的延續,想必也不會過多為難他們爺孫的。

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入宮是一場困局……

就在李睿糾結之際,申淮等人終于回來了。

“王爺……”

陸離臉色煞白,從馬上下來時,還險些摔倒了。

他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受了風吹都得頭疼,在蠱物的折磨下,日漸消瘦,半夜常疼得睡不着。

鬼醫日日鑽研,仍束手無策。

此時,解藥就在他的眼前,等待抉擇。

李睿面色不改,心裏早已翻江倒海。

“王爺,你不開心嗎?”陸離看了看他,笑得小心翼翼。

“沒事。”

這一刻,李睿有了抉擇,離兒的蠱毒不能再拖了。

接過盒子,李睿厲聲道:“滾!”

老太監心滿意足,帶着人,果斷離開了。

他們走後,陸離才探出頭,茫然問:“他們是誰?”

申淮黑着臉,他聰明過人,也猜到了一二,嗆了一句:“連宮中之人都不認識,陸公子好眼色!”

陸離一驚,雙眸含淚,不敢多問半句。

心上人在默默抹淚,李睿斥責:“申淮,你過分了。”

“我過分?”申淮笑了,點點頭:“好,是屬下屬下過分了。”

言罷,他轉身就走。

馬蹄揚起,申淮微微側頭,沉聲道:“王爺,但願你別後悔。”

李睿一聽,臉色都變了,無端的慌亂感在心頭亂竄。

剎那間,腦海中仿佛劃過一道閃電,撕裂了塵封的記憶。

頓時,淩亂的記憶湧入腦海。

李睿瞳孔驟縮,腦袋疼得直抽氣,因驚懼,雙手微微顫抖。

這一刻,上輩子的記憶蘇醒了!

陸離吓到了,忙問:“王爺,你怎麽了?”

“滾開!”李睿一把拍開他的手,雙眸赤紅,怒不可竭道:“來人,把陸離綁起來,嚴加看管!”

侍衛們面面相觑。

李睿像瘋了,扯過一侍衛的衣領,大吼:“立刻!”

“是!”

陸離仍未回過神來,就被反剪雙手,疼得大叫。

“不……不不要……”

一時間,無邊的恐懼将他淹沒了。

不待多想,李睿縱馬狂奔,往宮中而去。

宮中,風雨欲來。

在太監的帶領下,蕭靖剛一踏入天子的寝宮,身後的房門就被關上了。

偌大的寝宮中,盡是奢華,刺鼻的藥味彌漫在空氣中,隐隐約約,又有一股奇異的幽香。

蕭靖心下狐疑,立刻屏氣,卻遲了一步,身子軟綿綿的倒下,如中迷煙。

這時,當今聖上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他大肚便便,臉色幹枯蠟黃,兩眼渾濁餘光,渾身散發着行将就木的惡臭味。

他嘿嘿笑着,迫不及待地走近,繞着蕭靖轉了兩圈,用肥胖的手,撩開礙眼的頭發。

頓時,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李琛倒吸一口涼氣,被他的美色震驚了。

“真美……”

這樣的美人兒,就該是他的!

那庶子,果然沒有欺騙他,小侯爺當真絕世無雙。

李琛咽了一口吐沫,兩眼放光,笑容猥瑣之極。

“小侯爺,你別怕,本王疼你……”

蕭靖氣恨交加,怒吼:“別過來!”

“真野,你越野,越能激起本王的征服欲。”

李琛垂涎欲滴,挺着大肚子,再也按捺不住,如野狗發癫,龇牙咧嘴的,朝他撲了過去。

美人兒,你就死了心吧!

忽然,李琛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倒在地,在地上滾了一圈後,折騰幾次,都難以起身。

他恨恨地拍了一下地面,正想撒野,就被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別動。”

李琛駭然失色,一動不敢動,色厲內荏道:“放肆,你想幹什麽?”

“呵,你最好別太嚣張。”蕭靖目露兇光,一按匕首,輕易割破了他的脖子。

鮮血順着匕首流下。

李琛吓得哇哇大叫,“別亂來,敢傷本王,侯府上下都得為你陪葬!”

蕭靖嗤笑一聲,戲谑道:“是嗎?倘若真有這一天,你得先死。”

“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

“大王乃萬人之上,一旦死了,這江山就要拱手于人了吧?”

李琛被踩到痛腳,勃然大怒道:“閉嘴!本王要賜你死罪!”

“哦?”蕭靖笑而不語,匕首卻抵近了幾分。

“你……你你……”李琛最貪生怕死,早就吓得雙腿發軟了:“你別沖動,大不了,本王就放了你。”

“我祖父呢?”

“走了。”李琛立刻接口,語氣中不乏抱怨:“那老不死的,竟罔顧本王的旨意,私自逃跑了。”

“哼,總有一天……”

要将他五馬分屍,以平心中之憤。

此時,蕭靖暗暗松了口氣,将匕首抵在李琛的後腰上,低喝:“還勞煩大王送我出宮了。”

“好,好……”

其實,蕭靖遠沒有表面上這麽輕松,他渾身發軟,陰陽蠱又在趁機作亂。

可,決不能在宮中倒下了。

蕭靖不懷疑,若再一次被逮住,李琛會将他鎖在暗室中吧。

到時,他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出了寝宮,宮人們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們為何出來了。

李琛剛要開口,腰間就猛地一痛,頓時歇了心思,“小侯爺難得入宮,本王陪他四處逛逛。”

四處逛逛?

宮人們對視一眼,欲随行伺候,卻被蕭靖阻止了:“你們不必跟着。”

嗯?

看向大王,得到首肯後,宮人們這才止住了腳步。

于是,兩人挨得極盡,往宮外而去。

一路上,風平浪靜,別說是宮人,就連一只鳥兒都見不着。

眼前,就是宮門。

陽光明媚,一道冷芒一閃而過。

蕭靖驀然回首,數百名侍衛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宮門已然緊鎖。

緊急關頭,蕭靖果斷扔下李王,轉身就逃。

身後,是一大群追兵。

系統不解,迷茫問:“宿主,你為何放了他?”

“放了他,忠勇府尚有一條生路,只要我不說,他不說,誰知道我曾要挾李王?”

“位高權重者,最好面子,這奇恥大辱,他當爛在心裏。”

系統了解,心驚膽戰道:“宿主,你快跑啊,他們快追上了。”

“跑不了,我中了迷香,渾身發軟。”

以這速度,再過不久,他就得被抓住了。

顯然,李王也胸有成竹,大喊:“別傷他,本王要抓活的!”

哼,就算一死,蕭靖也決不茍活。

下一刻,他往城牆飛奔而上。

系統吓了一跳,失聲喊:“宿主,你該不會想……”

這般想的,也不止系統。

李王急紅了眼,大吼:“你們這般廢物,若小侯爺有個好歹,本王要你們的狗命!”

侍衛們急了,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

很快,蕭靖站在了高高的城牆上。

此時,他渾身發軟,全無抵抗之力,成了砧上魚肉。

一侍衛大喊:“小侯爺,束手就擒,尚有一條生路!”

呵,生路?

恐怕,是一條生不如死的路吧?

蕭靖諷刺一笑,看着萬裏河山,張開了雙手。

呵,死又何妨?

再見了。

閉上眼,蕭靖從高高的城牆上縱身一躍。

這一幕,恰好落入到李睿的眼中。

他一路策馬狂奔,還是遲了。

眼前,那一抹消瘦的身影從高處跌落,絕無生還的可能。

李睿目眦盡裂,心惶恐到了極點,也痛到了極點,兩種激烈的情緒互相碰撞,如墜萬丈深淵,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蕭靖——”

李睿雙眸充血,腳踏馬背,縱身飛去。

還是遲了。

那一抹身影重重地砸在地上,血流滿地。

“啊——”

李睿目眦盡裂,不禁仰天長嘯,一顆心仿佛被揉碎,痛得喘不過氣。

為什麽?

他終于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卻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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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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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