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63碗狗血
醫生們見病人情緒激動, 也紛紛圍了上來,“江總,您先回避吧。”
江元化張口結舌, 在鑽心之痛下, 慢慢地松開手, 退到一邊。
視線,被醫生們擋住, 江元化一度看不到人,卻能聽到他沙啞的嗚嗚聲,整個人如墜冰窟,恨不得以身替他的痛苦。
如今, 他有權有勢,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唾手可得, 唯有眼前這個少年,讓他驚惶不安, 害怕失去、害怕被厭惡。
偌大的房間裏, 醫生們忙做一團,如衆星捧月般,只為救治一個人。
确實, 他如皎皎明月,在夜空、在觸摸不到的天際;他屬于群星、屬于天地萬物,唯獨不屬于自己。
不知不覺中, 江元化冒出了一身冷汗, 指尖微微發抖。
病床前, 醫生們越查, 眉頭越皺。
一行人臉色難看, 不時看向某個方向。
葉長青走到床邊,安撫道:“沒事,你不能說話只是暫時的,放寬身心,很快就好了。”
蕭靖窩在床上,瞪着大大的雙眸,任由淚水打濕了枕頭。
他不再哭鬧,表現得太冷靜,反而是不正常的。
醫生們面面相觑,唯恐被那一位的怒火波及。
這時,一名醫生說:“用鎮定劑,先讓病人平靜下來。”
話音剛落,衆人紛紛看向江元化。
男人點點頭,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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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藥後,少年的眼皮越來越沉,慢慢睡着了。
江元化走上前,揮手說:“都出去。”
聞言,醫生們紛紛出去。
唯有一人,仍在房間裏,默默注視着床上的虛弱人兒。
江元化側眼,冷冷看着他。
“我留下陪護。”葉長青面色不改,不放心兩人獨處一室。
“你?”江元化沉默一會兒,終究沒有和他置氣:“你也出去。”
可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葉長青動了動指尖,心裏不知在想什麽,看了少年一眼,轉身就走。
然而,在關上房門前,男人驀然出聲:“長青,他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你懂吧?”
葉長青頓了頓,一言不發,徑直出去了。
房間裏,重歸平靜。
江元化坐在床邊,不時用指腹撫過他的眉眼,動作之輕柔,似把玩無上的珍寶。
可不論他如何安撫,少年始終眉頭緊皺,小臉一片煞白。
“還是很害怕嗎?”
男人語氣輕柔,似情人間的呢喃:“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再傷害你。”
“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包括,他的命。
江元化說着,嘴角上揚,如陷入了美夢中,昔日狠厲的目光,變得異常柔和。
他嘆了口氣,牽着少年的小手,遲遲不願松開,一坐,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旭日的光芒灑落大地,灑在少年長長的眼睑上。
床上,一消瘦的人兒依舊在沉睡,讓人苦苦等待。
系統看不過眼,無奈問:“宿主,你還要睡多久?”
蕭靖生氣了,怒道:“被你綁定後,我整天累得像條狗,賴一會兒床怎麽了?”
“你,你……”系統深吸一口氣,僵硬說:“小朋友,主角攻已經每兩分鐘就試一次你的呼吸了,你不瘆得慌嗎?”
蕭靖:“!!”
本來不怕的,被它這麽一說,雞皮疙瘩都起來。
緩緩睜開雙眼,少年滿眼迷茫,懶洋洋的,還不願意起來,起床氣十足。
江元化一直陪在床邊,見他醒來,終于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這一晚是如何熬過的。
少年昏睡後,一動不動的,胸膛毫無起伏,明明心跳平穩,他卻無來由的恐慌,好似一眨眼,眼前之人就會煙消雲散。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卻如陰影般,始終揮之不去。
他請來世上名醫,用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看護,就連少年的胃癌都控制住了,仍不能安心。
昨夜,他枯坐一整晚,不敢離開半步,一開始,每隔五分鐘就試一次少年的鼻息。
漸漸的,每兩分鐘就試一次。每一次,他都慶幸少年能性命無憂。
這一晚,他已不記得叫了多少次醫生,就連葉長青都說,他太緊張了,得放松精神。
呵,放松,怎麽放松?他的心愛之人陷入了昏睡中,何時醒來都不得而知,他該如何放松?
幸好幸好,少年醒了。
江元化不信神,這一刻,卻在心裏感謝神明庇佑。
摸了摸少年的側臉,江元化笑如暖風:“蕭靖,你醒了。”
蕭靖似未清醒,恍惚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江元化急了,想探他的額頭,卻被躲開。
看着少年抗拒的神色,他的手頓在了半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随即,他又将情緒完美掩藏,露出盡善盡美的一面。
“你睡了許久,四肢都麻木了吧,我給你揉揉?”
蕭靖不言不語。
“不然,你下床走走,花園花開了,我陪你去看看?”
“這裏臨海,去看海也行。”
“現在還很早,我們去海邊挖沙貝吧?”
“哦哦……外面風大,還是不出去了,在家裏看電視也行,你喜歡看什麽?”
江元化笑容苦澀,聲音越來越低:“我陪你看電影?”
“喜劇片……你覺得怎麽樣?”
他說了很多很多,遲遲沒有得到半句回應。
一開始,江元化還興致勃勃的,說着說着,每個字都難以吐出口。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哄少年開心,更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更珍惜他。
每日每夜,江元化都在幻想,将與他說的話,可能做的事,在腦海裏一遍遍演練,字字斟酌,生怕讓人不開心了。
偏偏,他太沒天分,只會讓少年反感。
江元化笑不出來,大掌似試探,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
下一刻,蕭靖觸電般,猛地移開手,臉上是明晃晃的嫌棄。
“我……我不碰你……”
所以,能不能別再擺出厭煩的神色?江元化覺得,他的心悶得快無法呼吸了。
閉上眼,蕭靖擺出一副不願搭理人的态度。
忽然,門被輕輕敲響。
循聲望去,葉長青穿着白大褂,慢慢走了進來。
見蕭靖醒來後,他很開心,也敏銳察覺到兩人間的膠着。
葉長青朝江元化努努嘴,嘴裏嘀嘀咕咕的,表情極其豐富,似在無聲罵人。
那做派,頗得街頭老太太的深傳。
蕭靖頓時笑了,朝他擠眉弄眼。
兩人的互動,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
江元化喉頭一哽,不禁想,原來他不是不愛笑,只是不對自己笑罷了。
兩人間的默契,讓男人感到不安,江元化立刻問:“你來幹什麽?”
葉長青聳聳肩,“星海學院來了三個學生,找蕭靖的。”
蕭靖一愣,找他的?
啊!該不會是方遠和黃毛三人吧?
“唔……唔唔唔……”他們在哪裏?
蕭靖暫時性失語,只能用手比比劃劃。
明明手勢無章法,葉長青卻看懂了,笑着說:“在門外,嚷嚷着要進來呢。”
聽到這話,蕭靖高興壞了,他寧可去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願與渣攻獨處。
如今,方遠三人來找他,簡直就是大大的救星。
掀開被子,蕭靖又頓住,看了看一旁的江元化,表情都垮了。
這一刻,江元化再嫉妒,都默默忍了,淺笑說:“想去,你就去吧。”
嗚呼!
蕭靖的雙眼泛起笑意,立刻下床,朝葉長青挑了挑眉,就飛奔下樓。
我來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葉長青收斂笑容,沉沉道:“他很開心,不是嗎?”
江元化譏諷一笑,“那又如何?”
男人一貫霸道,從不會重蹈覆轍,在認定少年後,他就跑不了了。
別說是一群毛頭小子,任何人都不能将蕭靖從他的身邊帶走。
頃刻間,葉長青變了臉色,提醒一句:“他不愛你。”
“他愛我!”江元化對此深信不疑。
之前,他傷透了少年的心,只要稍加手段,就能重獲芳心。
這世上,就沒有他得不到的珍寶!
江元化不放心四人獨處,準備遠遠跟着,出門前,看人如寒霜冷漠,“你工作很忙,以後不必再來了。”
葉長青一頓,心裏掀起了波濤。他……連接近少年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人的争執,并未帶來任何影響。
最起碼,蕭靖在見到三人後,是開心不已的。
門外,方遠依舊穿得吊兒郎當,左耳帶着一顆紅寶石耳釘,用他的話說:我是年輕人,我有我的範兒。
黃毛的頭發依然幹枯,像從未用過護發素。
瘦猴兒笑得傻乎乎的,一段時間不見,似更瘦了,偏偏腦袋很大,看着還真像一只猴子。
三人見到蕭靖時,雙眸一亮,紛紛擠上前,說話又急又快。
方遠:“聽說你出了車禍,我們都急死了,江狗又壞,不讓我們探望,他真是沒人性!”
瘦猴兒:“你真好了嗎,臉色看起來很難看啊,難不成,你還受了內傷?”
方遠一拍他的後腦勺,吐槽道:“去你的內傷,你才內傷!”
“我就問問……”
“問問也不行,就你這張烏鴉嘴,能不說就別說。”
瘦猴兒委屈巴巴,嘴裏嘀嘀咕咕的,聽不清說些什麽,總歸是罵人的話。
方遠一聽,更生氣了,兩人罵作一團。
這時,黃毛趁機擠上前,他一向滑頭,心思又多,小嘴像抹了蜜:“蕭同學,一段時間沒見,你更漂亮了,幸虧沒出門,不然花兒見了你,也得躲着你。”
蕭靖不解,朝他比劃手勢。
這時,三人愕然失色,紛紛問:“你怎麽了?”
難不成,傷到了喉嚨?
蕭靖一通比劃,嘴裏發出沙啞的嗚嗚聲,看得人一頭霧水。
黃毛猜測:“你暫時說不了話?”
嗯!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蕭靖朝他點點頭,豎起大拇指。
方遠一聽,氣得直跳腳,罵罵咧咧:“一定是江狗,他真是害人不淺!”
“就是就是……”瘦猴兒點頭附和,好端端的,怎麽會失語,肯定是有人從中搞鬼,“江狗真狠,呸!”
“噓!”蕭靖豎起食指。
“怕什麽,我還會怕了江狗?”方遠最恨他,暗地裏罵了千百遍,一向沒在怕的。
忽然,他渾身一顫,臉色極其難看,像見了鬼。
幾人轉頭看去,也像見了鬼,縮着肩膀,不敢再叽叽喳喳。
黃毛摸了摸鼻子,低聲抱怨:“怎麽辦,我們被聽到了,都怪遠哥。”
江總臉色不虞,指不定要如何收拾他們呢。
方遠瞪了他一眼,色厲內荏道:“聽到就聽到,我怕他?”
“既然你不怕,說得這麽小聲幹什麽?”
方遠一聽,恨不得錘爆他的狗頭。
忽然,男人大步走近,明明不發一言,卻壓迫感十足。
黃毛渾身發抖,“完了完了……”
蕭靖比了比手勢,讓他們別理那個讨厭鬼,立刻往外走。
三人一愣,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們,別跑那麽快!”
幾人打打鬧鬧的,往海邊而去。
江元化愣在門外,雙腳似有千斤,明明想追上去,卻挪不動半步。
他……被讨厭了。
遠方,陽光明媚,海浪聲濤濤。
四人在海邊玩耍,追着鬧着,歡聲笑語不斷,比鳥兒還快活。
這一幕,落入到男人的眼中,只覺得刺眼。
此時,江元化站在別墅的陽臺上,遠遠注視着幾人,嫉妒到了極點。
他很後悔,就不該讓這三個毛頭小子上門的。
少年的明媚笑容,是如此晃眼,是他不曾見過,更不曾擁有的。
哼,一個兩個的,都想搶人?
這時,江元化親自撥打了一通電話,簡單幾句後,露出了一抹邪笑。
視線裏,為首的小子接了一通電話,不知聽到了什麽,頓時就暴跳如雷了。
的确,方遠很生氣,他不過出來玩,老爸就打來電話,讓他們立刻回家。
回回回,回什麽回?
哪有這麽巧的事,一定有人在搞鬼!
方遠将手中的沙貝狠狠地抛向大海,跳腳道:“一定是江狗,除了他,沒有誰這麽陰險。”
方遠越罵越氣,指着別墅,大吼:“那個小人,我要跟他單挑!”
“遠哥,你真要單挑江狗?”黃毛大為震驚,竟信了十分。
有這麽傻帽的手下,方遠氣得要死,噴了他一臉口水:“我真真真……真你個死人頭,回去啦!”
“啊?”
豪門裏,有的是手段拿捏後代,三人雖過意不去,也不敢硬抗。
蕭靖笑了笑,朝他們擺擺手。
方遠幾步一回頭,戀戀不舍說:“我們真走了?要是江總欺負你,盡管說,我連夜來跟他單挑!”
黃毛和瘦猴兒只覺得丢人,拖着他走。
熱鬧,來得快,去得也快。
蕭靖嘆了口氣,吹着涼涼的海風,只覺得孤獨,又不願回去,沿着海岸線慢慢走着。
烈日當空,海鷗飛來飛去。
系統看不下去,無奈問:“宿主,你都來回走十幾遍了,還不回去?”
太陽這麽大,都要曬爆頭了。
“回什麽,我心裏毛毛的。”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總覺得回去後,會不妙。
這時,三名健壯的保镖快步走來,恭敬道:“蕭少爺,江總請您回去。”
蕭靖沒硬抗,遠遠看了眼陽臺上的男人,回去了。
一進入大門,江元化就迎了過來,朝他伸出手,“你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蕭靖撇過頭,遲遲不願握住他的手。
江元化笑了笑,也不勉強,主動牽起他的手腕,溫柔說:“走吧,我請了最好的心理專家為你治療。”
心理專家?
想想也對,他都驚懼到失語了,進行心理幹預也正常,可總覺得不踏實。
房間裏,一年約四旬,長得溫文爾雅的男人在等着了,他笑容如春風和煦,讓人頗有好感。
“我姓趙,你可以叫我趙醫生,也可以叫我老趙。當然,叫趙趙就不太合适了。”
蕭靖莞爾一笑,在他高超的話術下,漸漸放松了緊繃的情緒。
能得江元化的青睐,趙醫生的醫術極其精湛,三言兩語就讓少年陷入了美夢中。
開始前,趙醫生就說,要以催眠術治療他的失語症,讓他忘掉自己不能說話一事。
蕭靖很驚詫,可看到門外的一行保镖,他心知,就算反抗,也無濟于事。
夢中,蕭靖的意識漸漸沉淪,仿佛掉入了宇宙深淵,想不起過往,也不願轉動腦子,在醫生的指引下,漸漸忘卻。
忘卻……
他似乎忘了很多,又像從未遺忘,只是記憶被一層紗覆蓋着,一個名字在紗中奮力跳動。
什麽字?
是誰?
蕭靖開始掙紮,拼盡全力也要一窺究竟。
終于,他在黑暗中見到了兩個字:系統。
嚯!
剎那間,蕭靖回過神來,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這哪裏是治療他的失語症,分明是想以催眠,讓他忘掉過往的一切!
蕭靖心有餘悸:“系統,江狗好狠啊。”
系統也吓壞了,“宿主,你剛才差點就被洗去記憶了。”
想必是江元化慌了,怕他離開自己,不惜催眠,讓少年忘掉一切,讓他的往後餘生都唯有自己。
江狗,真是一條瘋狗!
蕭靖呼吸綿遠,在找到機會後,猛地睜開眼,在兩人反應過來前,往窗外翻下。
“啊!不好!”趙醫生驚叫一聲,立刻去追,可有人比他更快。
江元化在少年逃跑時,拔腿就追,卻還是遲了一步。
當他看到蕭靖跳出窗時,吓得瞳孔放大,心極度慌亂,竟想跟着跳下,幸好被趕來的保镖護住,這才沒有摔下。
“放開我!”
江元化像一只癫狂的野獸,奮力掙紮,那血紅的雙眸,似要吃人。
保镖們駭然失色,在一瞬間仿佛見到了死神,愣愣地松開手。
江元化恨極,倘若少年出了事,誰也別想好過!
幸好,當他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心總算不那麽怕了。
此時,蕭靖緊貼在牆,站在凸起的房屋腰線上,雙腿直打顫。
江元化抹了把冷汗,保持冷靜說:“你別亂動,我拉你上來。”
說着,他扒着窗戶,竭盡全力伸長手。
不料,蕭靖驚叫一聲,淚水無聲而流,一邊躲避他的觸碰,一邊往下看。
顯然,他想跳下去。
可這裏是四樓,一旦跳下,不死也殘廢。
江元化瞪大雙眸,大喊:“別跳,你別跳!”
這等關頭,他越說話,越刺激到少年脆弱的神經。
蕭靖哭着,慢慢蹲下身,明明怕是臉色煞白,仍扒着牆外的凸起,一點點往下挪。
手腳,止不住的發抖。
稍有不慎,後果将不堪設想。
江元化又驚又急,臉色極其難看,想去拉他,又怕他害怕,失手後,從四樓掉下。
“蕭靖——”
忽然,男人大喊一聲:“我求你了,你先上來!”
“你會掉下去的,別動,別再動了!”
蕭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算死,也不願被洗去記憶,成為一個失去自我的行屍走肉。
于是,他想不想,繼續往下逃,幾次差點失手,吓得江元化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動。
“咚!”
終于跳下草坪。
蕭靖一個踉跄,不慎摔倒在地,卻不知疼痛般,撒腿就往外跑。
這棟別墅建在海邊的懸崖絕壁上,往後門而去,就是波濤滾滾的大海。
蕭靖一路飛奔。身後,一行人緊追不舍。
忽然,他險險停下腳步,一塊石頭被踢下海面,瞬間被海浪拍得粉碎。
顯而易見,若他掉了下去,也難逃一死。
蕭靖就像一只被逼入絕境的小獸,在獵人的步步緊逼中,慢慢往後退,半只腳已淩空。
海風很冷,江元化的心更冷。
他想不明白,少年明明愛他所狂,怎麽說變就變了?
“蕭靖,你跟我回去。”
江元化朝他伸出手,安撫說:“我不會再催眠你,讓你失去記憶,你大可放心。”
蕭靖緊抿雙唇,緩緩搖頭,用戒備地眼神看着他。
身後,是滔滔波浪,咆哮着,妄圖卷走打擾它寧靜的人。
蕭靖動了動腳,又往後退了些,身形已搖搖晃晃了。
扭過頭,他看着大海,神色漸漸嚴峻,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
這一刻,江元化又急又怕,發狂地直拽頭發,啞着嗓子,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吼聲。
他的發狂,在少年的冷靜前,顯得異常可笑。
想着,蕭靖譏諷一笑,眼中無愛,唯有深深的恨意。
江元化扯着衣襟,近乎卑微的祈求:“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求求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他的心很痛很亂,都快無法呼吸了。
在僵持中,蕭靖義無反顧,就算一死,也誓言離開他。
顯然,江元化在這場對峙中,是占據下風的,他賭不起,更輸不起。
不能!
他不能失去少年!
江元化如困獸之鬥,在難熬的恐慌中,竟單腳跪了下去。
這一跪,不僅讓蕭靖大為驚奇,保镖們更是難以置信,生怕因看到了這一幕,就死于非命。
“我求你了,別跳,你千萬別跳……”
“我讓你走,還你自由,只求你……”
“好好珍惜自己。”
說着,江元化竟哭了。
他承認,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能失去少年。那痛苦,難以想象。
蕭靖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跳下去。
若能離開,是最好不過的。
很快,方遠三人接到命令,又開車趕來,在江元化的駭人目光中,接走了蕭靖。
四人開車,吹着海風,卻無一人說話。
作者有話說:
推推我的預收文:《龍傲天的官配都是我》,求收藏呀——
薛判在看完《逆天修仙》後,洋洋灑灑寫下了千字長評,批判男主一路推妹的惡行。
卻不料,他穿進了書中。
薛判堅決向東方朔貫徹正能量,将他身邊的女人視若大敵,下至三歲上至八十歲,通!通!趕!走!
可少了各路女主的扶持,男主修行緩慢,飛升無望?
于是,在天道的授意下,薛判須一人扮演男主的後宮佳麗。女主是他,各路女配還是他。
當男主身中媚毒,她寬衣解帶;
當男主重傷垂死,她不離不棄;
當男主洞房花燭,她豔若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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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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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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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