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葉惜媱說完, 拿起那把煞氣逼人握在手裏有一股涼意的長刀,走回那斷了的粗壯枯木跟前,把三張聚靈符甩了出去, 三張符以相同的距離圍住了那半截粗壯的老樹墩,随即, 她又掏出一張雷火符夾在指間, 低聲念道:“敕四方諸神令, 請萬古正雷天地烈火,予我雷火淨煞枯木逢春!”

符咒念完,她纖白的指尖一動, 符紙好巧不巧甩在那截有三人合抱粗到人小腿高的枯木樁上, 随即符紙升起一股幽藍色的火焰, 林中飓風驟然襲來,葉惜媱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緊接着“轟隆”一聲一道天雷劈在枯木樁上引起半丈高的幽藍色的火焰,那火仿佛被罩在一個透明的罩子裏, 看着詭異又炙熱, 但卻沒有溢出那個木樁之外一丁點。

枯死多年的樹狀上灰色的年輪一圈一圈隐在幽藍色的烈火裏漸漸變黑, 葉惜媱把手中的長刀往前一甩, 千年的枯木仿佛蓬松的棉花似的, 三尺長刀發出一聲“嗡”的長嘯伴随着劇烈的顫抖插、進了樹狀中, 不知道隐入地下幾尺。

幽幽的烈火着了半個多小時,才倏地熄滅, 原本樹狀的位置如今只剩一小撮銀灰色的粉末,平整的地面上絲毫看不出曾經生過一顆百年老樹,更看不出前不久這裏還有一截粗壯的樹墩。

三張聚靈符“噗”的一下冒起一股青煙華為一陣飛灰消失在風中,葉惜媱看着眼前樹墩的位置輕輕勾了下嘴唇。

這棵百年老樹是個風水嶺, 東面生機盎然綠意橫林,西面走風漏水寸草不生,如今經過這一把殺人的刀和雷火符的淨化,從此再無分界線,旁邊斜坡下的山坳裏,不出百年,必然樹木參天綠蔭不散。

葉惜媱轉身回到坡底下,幾百年前曾經裝黑狗血的破碗如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她随手甩出一張五雷符不偏不倚落在了破碗上,口中默念:“敕四方諸神令,請正雷誅邪惡!”

随即五道雷劫“轟隆隆”的劈在破碗上,一簇明光雷火燃盡,地上只有一小撮黑灰。

做完這一切,她拿出重明琴開始撥弄第二根琴弦,漸漸地曲不成調的單音彙成了一曲祥和的樂章在密林裏想起,緊接着,叽叽喳喳的鳥兒在空中排着隊繞在葉惜媱的頭頂盤旋起舞,淅淅索索的聲音響起,樹林裏的小松鼠,兔子,還有些生着斑紋的蛇悄悄探出了頭,甚至不遠處還有一只梅花鹿……

琴聲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葉惜媱手指一頓,随即又連撥三下驅散了林中的動物。

收起重明琴,葉惜媱從包裏掏出濕巾擦了擦手,将濕巾裝回袋子裏塞進口袋,這才彎腰捧了一抔土。

這是她答應勞資不想活的,捧一抔墳土灑進銜雲江。

勞資不想活:主播……你這樣讓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幾百年的風水絕地,她不嫌麻煩一一拔出鎮壓他屍骨的兩件兇器一件執念所在,又把寸草不生的絕地變成了迎風聚水的寶地,他知道不出百年這裏必然大變樣,雖然他不在乎,但還是忍不住感動。

“不用說什麽,我把你們都當做朋友,這九枚功德錢總歸是在你的墳裏,還是曾經鎮壓你的,我不做點什麽讓我有種吃我朋友人血饅頭的錯覺,也就舉手之勞而已。”

葉惜媱捧着土上了坡,繼續原路返回,銜雲江在銜雲山東面,就在山底下離得不是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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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資不想活:我爹和我娘是從小指腹為婚的,他自己有喜歡的人,我祖母看上我外祖父位高權重非逼着我爹履行婚約,我娘進外莫家門那天他的青梅竹馬吊死在了莫家大門口,當晚洞房花燭夜我娘落了一身傷,那晚有了我。

直播間裏勞資不想活忽然的一番話讓所有的鬼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靜靜聽着他的故事。

[我出生那一日,他興沖沖的進了我娘的房間,紅光滿面一臉喜色,後來穩婆把我報給他,見我是個男孩兒,他驟然發怒打碎了所有的家具,晚上喝的爛醉如泥,躺在院子裏叫着他心愛的女子的名字,原來我的生日和那個女人是同一天,從此,我在莫家家主的命令裏頂着女兒身穿着女兒裝長到十五歲……]

直播間裏所有的觀衆,包括葉惜媱,只覺得勞資不想活的父親無能又荒唐,逼迫自己兒子穿女兒裝,到底是養女兒還是養愛妾的替身?

葉惜媱心裏一動,直覺勞資不想活接下來的話會讓人震驚,果然沒出她所料。

勞資不想活:我十五歲生日,他喝醉了勒令我穿上一身大紅的裙子,醉眼朦胧的看着我,我娘被他鎖在院子裏,我不能反抗,我站在冷眼看着他,忽然門被推開,我娘滿身是血闖了進來,随後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就算這樣,他還在對着我叫他愛妾的名字……

我娘被挫骨揚灰,骨灰灑進了銜雲江裏,那天我去殺那個老畜生,他命大沒死,我被綁了起來,我聽說最狠的詛咒要用自己的心頭血,我在心口插了一把刀子,照着古書上的方子詛咒莫家上下活不過三十歲,從此斷子絕孫再無後人,血流盡,我也死了。

[當晚我的鬼魂去掐那個老畜生的脖子,他還是沒死,他請人選了這處“風水寶地”埋了我,不過後來,我詛咒生效了,莫家那些人,為虎作伥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活過三十歲,莫家真的斷子絕孫了,我不會轉世投胎,永生永世,我身體裏這肮髒的血脈永遠不會延續。]

“世上的人千千萬,幾百年前的事了。你別惦記了,忘了就好,每天看我怼怼人算算命演演戲,挺好的。”

葉惜媱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幹巴巴的說了兩句就沉默了下來。

鬼才六叔:兄弟,你別這樣,咱們這些老鬼打賞看直播多逍遙,那些當人的時候的事情跟我們鬼有什麽關系,來來來不想了。

不想當人九百年:看我昵稱,我更加不想當人了,陪兄弟你在忘川裏游泳。

忘川游過泳:我真在忘川游過泳,那個勞資不想活兄弟,咱下次一起,很爽。

直播間裏那些百年老鬼平時損歸損,這會兒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安慰他。

勞資不想活:行了,沒啥,都過去了,我曾經好歹也是個女裝大佬,各位兄弟奴家謝過了[麽麽噠]

鬼才六叔:嘔

忘川游過泳:嘔+1

張老八:嘔+10099

勞資不想活一句話讓直播間裏的氛圍又高漲起來,大家都知道他在努力調節氛圍,也都很給面子的紛紛冒泡出來故意損他。

葉惜媱輕笑了下,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走到山底下,偶爾路過的游人都詫異的看着她捧着土往前走的造型,她泰然自若并沒有被看的亂了腳步,一直徒步走到銜雲江裏,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

“我就灑在這裏可有嗎?”

葉惜媱走到銜雲江邊,幾個垂釣的人駕着魚竿悠閑的躺在搖椅上枕着胳膊曬太陽。

勞資不想活:主播辛苦了,這裏可以。

“好。”葉惜媱雙手一揚,手中的土紛紛揚揚的灑進了江水裏,頃刻間就與微微泛着碧色波紋的江水融為了一體。

“碧色江水淨,足以慰君魂。”

葉惜媱轉身,一絲輕嘆随着清風入了江水,帶着輕輕地祝福與告別。

回到京城裏,葉惜媱接到白老的電話去了昨天吃飯的地方,她謝過領路的服務員之後擡起手正打算敲門,門從裏面開了。

曾濤一怔,慌忙移開了身體,低下頭輕聲道:“葉大師快請進。”

葉惜媱進門,這才看清包廂裏的人,除了上次的郭尚宗和白敬山,還有鄭國璋以及姜天成。

白老聽到他的話,緊皺的眉頭一松,“葉大師,此行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功德錢已經拿到了。”

葉惜媱坐下之後看向白敬山,“白老怎麽一臉凝重?難道又出事了?”

郭尚宗嘆了口氣,“不是,是昨晚的事留下了些隐患。”

昨晚十一點整,鄭國璋帶隊出警,魏麗芳抱着樂樂坐在第一輛警車裏指路,果然,目的地正是遠洋食品加工廠,因為他們悄無聲息又有樂樂帶路,所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起初事情很順利,打了幕後團夥一個措手不及,警察用了開眼符之後那些拐賣兒童的人販子身上的黑氣讓他們清楚那是背負在他們身上的罪惡,所以行動更加敏捷。

只是解救了所有兒童之後,一個帶着面具的女人出現在了房門口。

那個女人上半邊臉被銀色面具遮住了,只露出一雙狠厲又妩媚的眼睛,下半邊臉隐約可見一朵花爬在臉上,似乎不是紋上去的,她一身黑色的祭司長袍,長發在風中飛揚。

“轉告葉惜媱,每一條人命,都是她欠的債,還有,把這幅畫交給她。”

郭尚宗回神,昨晚他也去了,只不過他在後方,想起那個女人最後倏地從眼前消失的詭異,他至今心有餘悸。

“什麽畫?”

葉惜媱沒顧上思索為什麽幕後的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想看看,那副畫到底有什麽貓膩。

“在這裏,還沒打開過。”

白老起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副卷軸畫放到葉惜媱跟前,泛着微黃的外表顯示這畫存了些年頭了。

葉惜媱把卷着的畫軸拿到手裏,忽然本欲解開的手指一頓,綁着畫軸的,赫然是一縷青絲。

頭發是打不了結的,但眼前,一縷青絲緊緊捆着畫軸,她放下畫軸,問白敬山:“白老,黃紙朱砂這裏有沒有?”

“有,就在那邊書桌上。”

葉惜媱起身,畫了一張解封符之後這才走回了飯桌前,所有人屏聲靜氣的看着她的操作。

“敕四方諸神令,解封!”

葉惜媱打出符紙落在那個青絲打的結上,符紙無火自燃,那縷頭發悄然斷開,放在桌上的畫軸自動向兩邊鋪陳開來。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看着濃墨重彩的古城與美人。

女子長發三千披在身後,一身大紅色的鳳冠霞帔穿在身上,背影窈窕婉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襯着黃沙古城隐隐有一股悲涼的味道。

身後的落日帶着漸斜的餘晖,将大地染出一抹壯觀的遲暮,腳下的黃沙仿佛下一秒就要湧入潮水。

畫上女子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所有圍觀的人心裏都閃過一個詞——

傾世紅顏。

葉惜媱臉色變得煞白,她在畫上,看到了湧動的黃沙,看到了倒灌的河流……

看到女子所在的城樓被黃沙掩埋前她盈盈回望露出的那張臉……

那是她前世在鏡子裏化妝的時候見過無數次的,她自己的臉。

上輩子與她玄學師的名氣一樣響徹帝都的,是她妩媚妖豔的容貌。

她看到紅衣女子被黃沙掩埋前死死抱在手裏的重明琴,以及按在第九根琴弦上宛如鮮嫩蔥白的手指。

“葉大師!”

“葉大師你怎麽了!”

腦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葉惜媱渙散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再看那副畫卷,仿佛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臆想,畫上只有古城落日和沉着嫁衣女子的背影,哪有什麽河流倒灌黃沙掩埋古城的跡象。

“我沒事。”

葉惜媱蒼白着臉色擺了下手,後背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讓她煩躁的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

“那女人臉上的花是什麽樣的?可以請人描摹出來嗎?”

葉惜媱看向白敬山,她心裏有個預感,那花,可能和柳發財死前臉上的一樣。

“在這裏。”

郭尚宗拿出一張A4畫紙,上面一朵上了色的妖嬈的紅色花朵蔓延在紙上。

“彼岸花……”

葉惜媱嘴唇翕動,吐出三個字後她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

彼岸花怎麽可能在陽間出現?

想起郭尚宗說的,女人倏地一下不見了身形,真的是陽間的人嗎?

“什麽?”

白敬山聽到了她小聲的那一聲念叨,驚得站了起來,“竟然是……”

“那些被救出的孩子的胸口處,每個人都有這種花。”

鄭國璋死绾着眉頭一臉凝重,昨晚要不是那五張引雷符,他們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他隊裏一個年輕小夥子還受了傷。

“我需要見那些孩子一面,才能确定是不是彼岸花。”

葉惜媱視線再沒有往卷軸上看,她跟鄭國璋保證道:“鄭局長你放心,那些孩子我保證絕不出事。”

她又看向白敬山和郭尚宗,“郭副局,白老,還需要百家平安符,必須是三代及以上住在平安街十字路口附近的一百家人裏年紀最大的老人親手書寫,墨汁裏必須含他們一滴血,紅紙書寫平安兩個字,必須一百家,少以上一個條件都不行。”

平安街保他們三代人平安,取一滴血以及他們的信仰之力,是他們應該做的事。

“好,保證在七月十四之前辦妥。”

郭尚宗推了下眼睛面色嚴肅的做了保證。

百家平安福,九枚功德錢,還不夠。

“白老,三公七鬼陣的資料你知道多少?”

她找白敬山要來之後這兩天忙的顧不上翻看,如今時間緊迫,她只能問白敬山。

“平安街千年前是一處古戰場。”

白敬山知道葉惜媱忙,他這把老骨頭什麽都幹不了,就把關于三公七鬼陣的資料從頭到尾詳細看了一遍。

“三公七鬼鎮陰魂,萬馬千軍守死門。這句話是資料上對平安街最早的記載,而且千年來不管怎樣改朝換代,這裏始終有三棵槐樹七棵柳樹。”

白老的話讓葉惜媱一驚,因為那本《術士殘篇》上,對三公七鬼陣也有這句話。

“誰設的這個三公七鬼陣有記載嗎?”

白敬山搖了搖頭,“沒有,最早的記錄只有這句話。”

“既然是一處古戰場,不管是為什麽,戰場上千軍萬馬生前是英雄保衛國家,死後是英魂鎮守這裏,那麽祭奠他們守這裏千年需要一卡車紙錢,點香童子要六親和睦的十二歲女孩子和命犯孤煞無親無故的十二歲男孩子,到時候我親自燒紙。”

葉惜媱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今天下午從銜雲江出來她在機場門口草草吃了碗拉面就上了飛機,一下飛機就到了這裏,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白天爬山又加之感冒沒好,她着實有些累了。

“好,還需要什麽葉大師只管吩咐,我一定按時辦妥。”

郭尚宗應下之後,看到葉惜媱疲憊的面容,和白敬山對視一眼之後開口了,“葉大師累了一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他拿出一串鑰匙放到了葉惜媱面前,“這是濱海雅苑的鑰匙,葉大師今晚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住在蘭芝酒店被人打擾葉大師休息不好,所以葉大師千萬不要推辭。”

“是啊葉大師,平安街的事不管成與不成,你這些天的奔波和出力我這老頭子看在眼裏,忝居特通局局長卻只能翻翻書幫不上忙,你千萬不能推辭。”

白老也看着她,勸她收下。

“葉大師,就不說其他,就你救的那些孩子性命,你完全值得。”

鄭國璋也跟着勸。

在場的就姜天成師徒有些尴尬的沒有出聲。

“濱海雅苑唯一的好處就是治安比較好,葉大師不想見的人一定不會打擾到你,包括我們,今天你入住之後房子的産權和一應處置權全部歸你所有。”

郭尚宗看着葉惜媱,再次加碼:“前天晚上在芝蘭酒店門口對葉大師意圖不軌的人鄭局長已經親自簽了逮捕令抓進了監獄裏,等平安街事了,葉大師的事黨和國家一定還葉大師公道。”

葉惜媱就知道,在昨天她敲開這個包廂門之前有關部門肯定把她八輩祖宗都查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葉惜媱也沒矯情,何況這些人這麽勸她本來就是想多了。她勞累奔波又搭上價值千萬的功德錢,一套別墅不算什麽。

說句現實的話,這是她該得的。

當然,為了平安街住着的普通人,是她身為玄學師的責任,上輩子是,如今也是。

那條街上肯定有很多壞人,但是好人更多,所以她有什麽理由不救呢?

就算沒有這套別墅,她也會出手。

只是如今皆大歡喜罷了。

“七月十四晚上我要參加一檔綜藝節目,所有事情提前我會安排好,我的仇我喜歡自己報,需要組織為我撐腰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

葉惜媱先跟他們說一聲,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好,葉大師自己決定就好。”

白老點了點頭,心裏并沒有覺得她不重視這件事。

郭尚宗道:“天色晚了,葉大師辛苦了一天了,我派人送葉大師回芝蘭酒店拿東西然後回去休息吧?”

“好,有勞郭副局了。”

葉惜媱起身,把桌上的卷軸合起來抱進懷裏,跟白敬山等人道了別之後起身出了門。

樓下,江城已經站在車門處等着了。

回蘭芝酒店拿了東西,葉惜媱走到前臺退房。

“不好意思葉小姐,您如果今天退房,那麽我們酒店贈與您的免費入住天數将過期。”

葉惜媱拿出房卡放在大理石的臺面上,“我不需要,把我原本預定的未入住的剩餘天數退給我就好,那八天時間不用計數。”

前臺就等着她這句話呢,還了押金和剩餘天數的房款,将葉惜媱目送出了旋轉門。

到了攬月區濱海雅苑,江城把行李箱替她拿下來之後就告辭了。

葉惜媱看着眼前獨門獨院的別墅心裏十分滿意。

濱海雅苑這樣的獨門別墅不少,但地段最好的就是她這處,站在二樓可以看到攬月海,像一彎藍色的月亮橫卧在遠處海灘上,夜晚看着很美。

她打開院門走進去,左邊露天泳池又邊一方池塘,大門正對的別墅裝修的也是古色古香的風格。

三層樓的設計,外面看着就很好。

葉惜媱拉着行李箱進去之後電子大門自動在身後關閉,她推開門,室內陳設無一不精,擺件兒吊燈,沙發桌椅,全是好東西。

上二樓主卧一看,整體呈淡粉色的色系,少女感十足。

她扔下行李箱拿出衣服洗了個澡,卧室內自帶的洗手間裏超現代化的大浴缸讓她十分滿意,一應盥洗用品都是她慣用的,回到卧室她拉開衣櫃,滿滿當當的衣服和配飾全是她合适的尺碼,顏色也是她喜歡的。

葉惜媱躺在床上,抱着蓬松的被子滿意的閉上了眼。

夢裏,她聽到畫上的人站在城樓上,訴說離別……

第二天一大早,葉惜媱剛醒來,荊彭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葉大師,您……您怎麽退房了?”

顯然,他現在是在蘭芝酒店裏。

“說你地址,是陰陽香燭店還是去你家?”

葉惜媱對荊彭澤父女初見的好感如今敗了個光,她伸了個懶腰開開免提将手機放在床上,視線掃過手機頂端的時間,七點二十一分。

“那葉大師覺得在哪裏處理比較好?”

聽着對面試探的詢問,葉惜媱有些無語,她想說她覺得她不去最好,但還是忍住了。

“随你,哪兒都行。”

“那,那就來我家吧。”

荊彭澤又道:“葉大師如今在哪裏?我親自開車去接您?”

她可不會這麽傻,下次荊彭澤六點堵上門她還沒睡醒呢。

“不用,報地址就行。”

荊彭澤也知道自己父女兩招了大師的煩,不敢多問麻溜兒的報了地址:“那我,我恭候大師大駕光臨。”

葉惜媱起床洗漱完畢,出門前她看了眼桌上的重明琴,裝進了包裏。

荊彭澤等在小區門口,見到葉惜媱的身影他終于松了一口氣,仿佛女兒已經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寶寶問的九枚功德錢她都拿走不香嗎的問題,潘三小攤兒上的功德錢葉惜媱算是撿漏兒,既然是撿漏兒,那麽不能做絕了,九枚她取四枚才是長遠之道,貪心太過并不是什麽好事,雖然女主有前世功德護身,但她是個有原則的人。

這兩天不在家,更新時間有些亂,明天争取下午三點見。

這兩天留言好少,哭唧唧大家跑光了嗎?

求冒泡呀寶寶們。

上章末尾的幾年已改,感謝寶寶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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