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今夜 太醫都說你病弱,碰……

見王君落了淚,又才急忙遞上手帕。

随着元鶴軒的眼淚越來越洶湧,又才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殿下,您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公主。至于陛下喜歡誰,您不必如此在意。”

元鶴軒猝然止住了哭聲,一時間,他竟也驚疑萬分,他剛剛竟然是為朝沅哭嗎?

他居然會去嫉妒牧子期?

隔壁的聲音的确大了一些,又才聽着聽着,竟亂了幾分心神。

又才也強自鎮定了一會兒,這才道:“不過殿下,您若是能對陛下有幾分哀怨也好。奴才派人打聽過了,這牧子期在太極宮的時候,對陛下那是言聽計從。或許陛下心裏,就是喜歡這樣的。您從前就是太驕縱了,才惹得陛下不快。”

元鶴軒沒好氣道:“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本君不是沒有嘗試過,那日在太極殿,本君甚至都脫了衣服……”

說着說着,元鶴軒的眼眶更紅了。

他其實不是今日才走出這一步的,只是他沒有想到,朝沅居然沒有碰他。

聽着這聲音,她和牧子期還挺開心的。

牧子期樣貌不俗,元鶴軒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比不過牧子期。

他姐姐都那麽驚豔,牧子期又能差到哪去?

元堂剛把牧子期帶進宮的時候,元鶴軒并不讨厭他。

大概是對着那張和他姐姐真實樣貌有些相像的臉,元鶴軒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親切。

可是現下,元鶴軒覺得這牧子期就是一頭猛虎,根本就不好掌控。

起初,他同牧子期置氣,是因為牧子期得到了朝沅之後,便完全變了臉。他甚至,還不聽從他姐姐的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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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元鶴軒一想到他奪走了自己的寵愛,便恨不能殺了那牧子期。

又才見元鶴軒情緒不穩,便急忙給他續了茶,小聲勸道:“殿下,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奴才倒覺得,今日的事,并非不可轉圜。”

又才是‘又’字輩中,最聰慧的一個。見他如此說,元鶴軒忙問道:“你怎麽看?”

又才垂眸道:“奴才打聽過,陛下這些日子,是片刻兒都不讓牧子期離身。不過,卻也沒到白日宣……的地步。”

“陛下今日非要在朝陽宮鬧出這般動靜,說白了,就是給殿下您看的。”

元鶴軒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道:“那按照你的意思,陛下心中還是有我的,對嗎?”

又才點了點頭:“奴才是這麽認為的。畢竟,陛下她心悅您多年,不至于這麽快就移情。陛下大約還是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只要您穩住,還可再贏回陛下的心。”

“而且奴才覺得,您不必非得同那牧子期較真。他那個身份,永遠都會跟咱們牽扯不清。您應該相信公主的能力,若是牧子期真到了不可掌控的地步,公主一定會收拾他。”

元鶴軒這會兒倒是全然止住了眼淚,他抓着又才的手問:“你快幫本君想想,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又才低聲道:“待會兒那邊動靜差不多了,您直接過去在陛下跟前侍奉着,若陛下要回太極宮,您也得表現得大大方方的。您可是王君,賢良大度些,才可君儀天下。”

“過些日子,可就要中秋了,公主殿下會進宮參加宮宴,您要在這之前,重新奪回陛下的寵愛。”

元鶴軒深吸了一口氣,他望着銅鏡中眼睛紅腫的自己,便忙對又才道:“吩咐人進宮,給本君梳鬓更衣,重新打扮一下,莫要讓人瞧見本君這紅腫的眼睛。”

又才這才滿意地笑了:“殿下這樣才對。”

--

只是,隔壁的動靜沒那麽快結束。元鶴軒早早便裝扮好,在正殿等着他們,誰知道這一等,便又是兩個時辰。

直到申時一刻,朝沅才吩咐人準備沐洗。

元鶴軒等着急了,便也站在院子裏等候。

見到芒望吩咐人将浴桶送進偏殿,元鶴軒也要擡腳進去。

誰知道六夏卻直接将人攔在了門外:“陛下有命,這時候誰都不能打擾。就算是王君您,也不行。”

元鶴軒深深睨了六夏一眼,道:“又德,也是你親自處置的吧?”

六夏不卑不亢:“是,又德以下犯上,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元鶴軒的臉色沉了沉,咬牙道:“六夏護衛盡忠職守,很好。”

六夏仿佛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一般,淡淡回應:“多謝王君誇贊。”

外面的動靜,朝沅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在了耳裏。

她面上沒什麽表情,簡單清理一番之後,便任着牧子期為她擦身。

現下,這些侍奉的活兒,牧子期都做得很好。

有了他,朝沅也不需要旁人侍奉。

等到牧子期幫她束腰帶之時,朝沅才拽住他的手臂,笑問道:“方才都是你出力,累不累?”

牧子期如實回答:“臣不累。”

朝沅下意識挑了挑眉,神色中帶了幾分探究:“神域男子,自幼便要服食神藥,你少時,服用了幾年啊?”

牧子期為朝沅整理腰帶的手,微微頓了一頓,之後,他才輕聲答道:“幼年之時,村醫曾讓我服食了三年。之後臣輾轉多地,漂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泊無依,便再也沒有那等殊榮,日日服食神藥了。”

每一個神域男子,若不服用神藥,那便是犯了大罪。若被查出,整個家族都得受牽連。

哪怕是再貧瘠的村落,官府都會派專人為他們送藥。

古往今來,男子的力量都是高于女子的。神域王朝第一任開朝女帝,也是用了近百年,才徹底将那群男人制服。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神域男子,必得服用神藥,壓制其力量。

男子弱态之美,也是從兩百年前一直傳至今日。

牧子期的回答,聽起來倒是沒什麽疑點。朝沅也沒細究,只輕“恩”了一聲,道:“身子骨不錯,古意和司墨自幼習武,都未必有你強健。”

牧子期不動聲色地回答:“臣自是比不上二位郎君的。臣只求,能盡心侍奉陛下,讓陛下高興才好。”

說話間,他已經利落地幫朝沅穿好了衣服。

朝沅伸展了一下筋骨,頓時覺得渾身舒暢。

她伸手揚起牧子期的下巴,笑問:“今日這姿勢,也是教習教你的?”

牧子期道:“不是,在教習那所學不多,不過臣倒是從教習那淘到了三本奇書,這些,都是在那上面學的。”

朝沅奇道:“還有這種東西,別忘了拿來給朕看看。”

牧子期想到那上面所繪之圖,倒是紅了臉。

朝沅也不再逗弄他,起身走出了偏殿。

元鶴軒早早等候在外,見朝沅出來,便忙迎了上去,他甚至還伸出手,準備親自扶着朝沅上轎攆。

朝沅甩開了他的手,目色冰涼道:“這等小事,王君不必費心。”

元鶴軒低垂着頭,看起來有幾分傷懷。那柔膚弱體,仿佛随時來陣風,都能将他吹倒。

上輩子,他就是靠着這副弱态,讓朝沅深深着迷。

可眼下,朝沅卻覺得他這姿态,倒盡了胃口。

就在朝沅欲踏出朝陽宮正門之時,元鶴軒忙喚住了朝沅:“陛下……”

朝沅一臉冷淡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事?”

元鶴軒微紅着眼,一副含淚欲泣的樣子:“陛下生臣君的氣,已經許久都沒對臣君笑過了。這些日子,陛下總也不來這朝陽宮,臣君心中,實在想念。”

上輩子,元鶴軒也慣會演戲。不過大約是朝沅寵他太甚,他根本沒有這般表演過。

如今這拿腔作勢的,朝沅只覺得可笑。

“你一向不喜朕親近,如今朕不來,正好順了你的意。再則,太醫都說你病弱,碰不得、動不得,朕這也是為了成全你。”

朝沅面無表情地說完這番話,元鶴軒竟當着朝沅的面落了淚:“臣君身子确實弱了一些,可是請陛下相信,臣君并非不願侍奉陛下。太醫都說了,再過個把時日,臣君便可侍寝。只是如今,陛下身邊有了新人,可還能想得起臣君?”

朝沅嗤笑一聲,她不知元鶴軒這是玩得哪一出。

尤記得上輩子,朝沅喝了點酒,趁着酒興,欲與他有夫妻之實。

可奈何這元鶴軒如驚弓之鳥,反抗激烈不說,還以死相逼。

朝沅頓時慌了神,發誓再也不碰他之後,元鶴軒這才作罷。

可是這一世,朝沅不過是來朝陽宮故意刺激他一下,他就又能侍寝了?

既然能侍寝,又為何要等個把時日?他到底想趁着這幾日的空檔做什麽?

該不會,又是像上次一般,再找個男人,塞進她房中?

朝沅可不會順了他的意。

想及此,朝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君還是其心不誠,若王君真的想通了,何必再等些日子,你不妨今夜,就把自己洗幹淨,送到太極宮來。”

朝沅一臉興味地盯着元鶴軒,本想等着他找借口拒絕,誰知道元鶴軒竟然對着朝沅俯身行了拜禮:“臣君今夜必當收拾妥當,早早去太極宮等着陛下。”

朝沅驚詫了幾分,竟笑着點頭答應:“好啊,那王君可得早早過來,朕等着你。”

--

朝沅回去的這一路上,都是想這元鶴軒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定然不可能真的要侍奉她,說不準,又在想什麽陰謀詭計,準備害她。

看來今夜,是場惡鬥。

而元鶴軒倒是激動萬分,他轉過頭看着又才道:“陛下答應了,今夜,本君便能侍寝了。”

又才躬身笑道:“奴才這便去準備上好的香料為殿下沐浴,今夜,殿下定能重奪陛下寵愛。”

元鶴軒倒是歡喜了,牧子期卻陰郁萬分。

從朝陽宮回去之後,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格外的煎熬。

眼瞧着天快黑了,牧子期終于沉不住氣,喚了朝沅一聲:“陛下……”

朝沅放下奏章,擡起頭看着他:“怎麽了?”

牧子期雙腿一彎,跪了下去。

他仰頭伏在朝沅膝畔,泫然若泣:“陛下今夜,能不能不要寵幸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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