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當年真相
“這是年氏?”
得到季萦的再次肯定,顏袖暗驚。
記憶裏年氏是極為體面的人,年氏的爹娘是顏家家奴,年氏自幼生在顏家,長在顏家,年長她二十餘歲,哪怕名義來說為奴為婢,顏袖從未拿她當下人使喚。
年氏全名叫做年嬌嬌,愛穿一身幹淨的衣裳,模樣好,心靈手巧,做過梳頭丫鬟,也做過妝娘、繡娘、奶娘,很得全府上下看重。
後來記不清是哪一天年氏對接生有了興趣,阿娘有意擡舉她,準了她學,打算培養出來放到自己身邊。
哪知入主中宮多年她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年氏學成之後無用武之地,靠着多年的忠厚在乾寧宮順順利利當了一名掌事。
無論顏袖還是季萦,都自認待她不薄。
然而那場宮亂結束,年氏愣是人間蒸發不見蹤影。
若非季萦派人辛辛苦苦暗中尋訪,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将人從陰暗的角落揪出來,這人興許會隐姓埋名一輩子。
讓真相永沉深淵。
明哲保身的道理顏袖懂,并不苛責。
身為一個母親,只想知道誰才是她和阿萦的親骨肉,當年她暈倒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看着醜陋駭人的年嬌嬌,伸手欲為她摘去飄在頭上的碎草。
年氏冷不防被驚着,身子不斷往後退:“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花甲之年的老人老得不成樣子,瘦成皮包骨,毀了容,瘸了腿,白皙的皮膚經年風吹日曬曬得黝黑,根本看不出昔日乾寧宮大掌事的風采。
辛苦經營的利索體面扔進無底坑去,隔着漫長的十八年,物是人非。
Advertisement
顏袖鼻酸,收回探出的手。
想也知道隐姓埋名的這些年年氏過得不易,不想吓着她,堂堂皇後之尊竟主動退出兩步。
跪在地上的老人如驚弓之鳥,嘴裏一直重複同樣的話,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十八年的找尋,找回一個‘精神失常’的知情人,季萦掩在衣袖的指節慢慢繃緊。
不管她是真瘋還是裝瘋,人到了眼前,顏袖一定要問個明白,她放平心态。
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聲色愈發溫柔,甫一開口,處在驚慌中的年氏漸漸安靜下來。
“還記得我嗎?奶嬷嬷,我是阿袖。”
“阿袖……”
年氏畏畏縮縮地擡頭,蒼老可怖的臉在燭光映照下觸目驚心。
顏袖沒被她吓住,更沒嫌棄老人身上濃濃的酸臭味:“奶嬷嬷,你不記得小阿袖了嗎?”
“小阿袖?阿袖……阿袖是誰?餓……好餓……”她趴在地上,肚子咕咕叫。
“把人帶下去罷。”
“是,陛下。”
大太監楊若帶着年氏離開,安排可靠的人為其醫治、梳洗,精心照養。
皇後娘娘不錯眼盯着那道佝偻背影,身子微晃,季萦及時扶穩她:“慢慢來,咱們慢慢來。”
“你信她是真瘋了嗎?”
“從情理來講,朕希望她是清醒的。”
十八年繃着一根心弦,顏袖眉眼洩出幾分疲憊:“她為何不認我?為何不肯告訴我實情?我只想認回自己的女兒,只想求個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季萦難掩心疼,擁她入懷:“再等等,快了。”
乾寧宮半夜三更秘密送進一個又瘸又醜的老婆子,此事藏得深,唯有帝後與陛下的親信知曉。
年氏被安頓在偏殿,由專人日夜看守。
宋女醫醫者仁心,費盡心思為年氏治療舊疾。
有句話說得好:聲音再大也喊不醒裝睡之人,年氏執意裝瘋賣傻,刀撬斧鑿都不肯開口的架勢,生是熬得皇後娘娘靜下心來與她周旋。
年嬌嬌的‘橫空出世’折磨的又豈是顏袖一人?
多久了還沒找到人,皎月宮,姣容公主心浮氣躁地走來走去,菊花茶都消不了她心中躁火。
“那人絕不能留!”
“可太後那邊……”
季青杳沉聲道:“我去面見祖母。”
她的身份可以被儀陽侯夫妻知道,可以被太後拿捏在手,唯獨不能被帝後證實,她需要借三方勢力成事,其中一環出問題,便是滿盤皆輸。
太後輸了,有天子嫡母這道大旗在,遠不至死。
她若輸了,不僅那位子她夠不着,還會死得凄慘。
姣容公主急慌慌前往福壽宮,燕太後還沒醒。
在門外候了兩刻鐘,門打開,燕繪見到她神情略微不滿:“這麽沉不住氣,哪能成大事?”
誰不想成大事?季青杳暗道:當她願意來這福壽宮願意看她的老臉?
她滿腦子大逆不道的想法,恭謹上前:“皇祖母,那接生婆子的下落找到沒?不如多派些人,早點絕了後患,孫兒這心也好踏實。”
提到這個,太後看她幾眼:“你倒是急性。”
事關身家性命,急才是正常的。
“祖母……”
“好,哀家給你人手,此事交由你去辦,人死了,你也好安心。”
季青杳驚喜道:“多謝祖母!”
她确實存着防備老太婆的心,唯有親眼見到接生婆身死,才能杜絕燕太後反過來用那婆子要挾她的可能。
得到旨意,她痛快離開。
女道的人和太後的人都在暗裏尋找年氏,午後,魏四小姐接到一封江湖朋友送來的飛鴿傳書。
“懸陰門?這是什麽門派,怎麽以前沒聽說過?他們在找什麽人?”
聽到“懸陰門”三字,對面的藥辰子奪過她手裏的信條,面色古怪。
他這樣子看起來知道一些事,魏平奚屈指敲在桌面,沉心等待。
良久,藥辰子面容憂愁。
魏平奚為他添了一盞茶:“有話說話,別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
藥辰子正感懷往事呢被她這話噎得不輕,這一鬧,心頭那點子陳年感傷撇去,心緒恢複清明。
他端起茶盞煞有介事道:“我曾和你說過,我有一位師姐。”
“說過。你說她修習邪法,屢教不改,厭煩尊師啰嗦,一氣之下判出師門,後來心氣難平趁夜殺了個回馬槍,你師父有心渡她向善,結果反被偷襲……”
“不錯。師父含辛茹苦養大我和師姐,到頭來慘死在首徒掌下,可嘆他老人家臨死要我放下仇恨,你道他為何要我放下?”
藥辰子凄然一笑:“我一心癡迷醫道,不擅武功,師父怕我尋仇不成再被她打死,故而到死都在勸我要好好活着。
“這些年我四海為家,看似逍遙,其實一直在找她的下落。
“我殺不了她,便搜尋能殺她的人。
“可她弑師之後銷聲匿跡,曾經一起學藝時她起了別號,自稱懸陰,我看到這‘懸陰門’就想起她,即便不是她,也和她脫不了幹系。”
“懸陰門……”魏平奚自言自語:“聽起來就陰氣沉沉,不像正道。”
“若是正道,哪犯得下叛門弑師的大罪?”
“她很厲害嗎?”
“很厲害。”
“尊師是誰?”
藥辰子怔在那,神色哀傷:“你可聽說過‘慈悲法師’?”
“天下第一高手念慈悲?他死了!?”
“死了,好多年前就死了……”
小樓一片死寂。
魏平奚胸前起伏:“可他還在高手榜上呆着!呆了整整四十年!”
那樣的強者,怎會……怎會死呢?
“是人都會死的,留下的是名,只要江湖人還記得‘念慈悲’這名,何人又敢稱天下第一?”
藥辰子語氣低沉:“師父統共收了我和師姐兩名弟子,師姐得了他武學傳承仍不滿足,跑去修那勞什子的‘不老功’。
“世上哪有真正的不老?有的是靠人血氣為食的邪法。
“邪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她武功忽然大進引起師父注意,得知寄予厚望的首徒修煉邪道法門,師父痛心疾首。
“一次次說教期望她迷途知返,師姐不聽,擔心被廢去武功,連夜叛出師門。
“師姐長我五歲,師父最偏愛的其實是她,待她比親生女兒還親……
“她不殺我,是想讓我活着看到她神功大成的一天。
“多少年過去,她的武功怕是到達深不可測的地步,又有這懸陰門為助力……”
“莫非這世上竟無人奈何了她?”
藥辰子搖頭:“你切莫尋死。”
“……”
魏平奚站起身:“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容我想想……對了!尊師就沒留下克制她的法門?”
“有。”
“是什麽?”
藥辰子與她相識多年,知道她心懷義氣,不忍看她年紀輕輕死于魔頭之手:“你就別再問了!”
他揮袖走開。
陽光照在二層高的小樓,魏平奚嘆他死心眼,她看向二指寬的小紙條,冥思苦想:什麽人值得隐世不出的懸陰門冒出水面?
懸陰門藏匿多年,一朝問世,莫非那懸陰老祖邪功已成?
這就棘手了。
她擰着眉毛回到驚蟄院,瑪瑙捧着密信走來,信展開,‘忘憂’之事有了些眉目。
樁樁件件的事裏總算有了一個好消息,她坐在竹椅,琢磨怎麽弄死那位懸陰老祖。
“小姐,夫人來看您了。”
“快請!”
……
郁枝和魏夫人同坐一堂。
自打得知奚奚的真實身世,她對眼前的女人感觀發生巨大變化。
魏夫人親手養大了奚奚,看在十八年來的母女情分,奚奚不願将她往壞處想,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郁枝認為魏夫人是極其可怕的。
這世上不乏佛口蛇心之人,換了嫡姐的孩子養在膝下,作孽至深,魏夫人幾次入宮面對帝後、面對‘姣容公主’時,想的又是什麽?
可會愧疚?
可會後悔?
可會日夜難安?
她怎麽笑得出來?怎麽就笑得毫無破綻?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待奚奚好,好得親兒子都心生怨氣,所圖為何?
竟真有不要自己的孩子,搶親姐姐骨肉來養的人……
太可怕了。
郁枝坐在這,毛骨悚然。
顏晴慢飲上好的龍井:“奚奚近來可有欺負你?若有,盡管和娘說。我這女兒呀,別看她縱情任性,其實心是好的。”
“沒有,奚奚沒有欺負我,她心确實好……”
若不好,怎容得下害了她的人坐在這堂而皇之地扮演母親的角色?
奚奚是真心拿魏夫人當母親,魏夫人可有真心拿她當女兒?
“說什麽這麽熱鬧?”簾子挑開,四小姐嶄新的榴花緞袍穿在身,眉眼生動:“母親,枝枝,你們看我穿這身衣服怎樣?”
顏晴眼睛一亮:“好,好,再合身不過。”
郁枝笑容滿面,四小姐容色出挑,披着麻袋也和仙女似的。
魏平奚在位子坐穩:“母親縫制這衣服用了不少心思罷,孩兒謝過母親。”
“一家子骨肉,何須言謝?”魏夫人擡手為她整斂衣領:“果然好看。”
她來是為女兒送新做好的衣物,眼見魏平奚新衣穿上身,不舍地多看幾眼,而後起身回到清靜的流岚院。
她人前腳走,魏平奚噙在唇畔的笑意落下去,一手撫摸針腳細密的緞袍。
“母親待你可真好,這些年來,怕是侯爺都沒機會穿上她親手所做的衣服……”
“母親偏寵我,我已經習慣了。”
郁枝欲言又止。
她回過神來:“你想說什麽?”
“我是說……”郁枝糾結萬分:“我是說她對你也太好了。”
“是啊。”
她仍然沒往別的方向想,郁枝閉了嘴。
片刻的靜默,魏平奚凝神看她:“你怎麽奇奇怪怪的?”
“沒有。”她矢口否認。
魏平奚沒再多問,穿着新衣轉身去了書房。
郁枝趴在桌子,知道她又去書房看娘娘送她的禮物了。
自從知道身世她有事沒事就愛盯着那對瓷娃娃看。
郁枝本想提醒她魏夫人古怪的态度,然而扪心自問,哪個心思純正的女兒會用淫.邪的想法揣測愛重有加的母親?
奚奚再是性子古怪,對魏夫人那是打心眼裏敬重。
她是孝順的好女兒,好女兒受不了有人說她母親一句不好。
再者……
郁枝不敢想,若這猜測是真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從頭到尾,恐怕奚奚才是最兩難、最受傷、最難堪的那個人。
魏平奚枯坐書房。
放在桌上的一對瓷娃娃快被她看出花。
瓷娃娃是娘娘所贈,玉雕的兔子也是娘娘所贈。
看着那只神态肖似郁枝的白兔子,她眉眼彎彎,放下玉雕重新捧起背後寫着‘奚奚’的白瓷娃,指腹撫過米粒大小的字樣。
字是姨母所刻。
見字如面。
她偷偷在心裏喊了聲“娘”,悉心收好瓷娃娃和玉雕,陷入長久的發呆。
……
乾寧宮內,顏袖再次被噩夢驚醒,額頭滿是汗。
“娘娘?”
大宮女寧游在外屋喊道。
顏袖坐在床榻,冷汗浸濕內衫——她夢到她的女兒死了,孤零零地倒在血泊,死不瞑目。
這夢來得太突然,她手腳發軟,重重喘.息兩聲。
是夢,夢都是反的。
是反的。
顏袖臉色蒼白。
“娘娘?”
“別進來!”
寧游定在那,不敢上前半步,疑惑主子哪來的這麽大火氣。
“去喊杳兒來。”
“是……”
“慢着!”
顏袖以手扶額,有氣無力:“別去了……”
“娘娘這是怎的了?可是魇着了?要奴去喊陛下來嗎?”
皇後娘娘擦幹淌在眼角的淚,勉強找回素日的冷靜:“無礙,你去睡罷。”
“是。”
寧游識趣退下。
肝腸寸斷的疼随着夢醒散去,思及這幾日頻繁所做的噩夢,顏袖嘴唇顫抖。
天明,皇後孤身前往偏殿。
宋女醫住在偏殿為年婆子治病,見到她屈身行禮。
“你下去。”
“是,娘娘。”
經過十幾日的精養,年婆子氣色養回來些,穿着一身幹淨的衣服,指甲裏的污泥不再,整個人煥然一新。
“小蝴蝶飛飛……飛飛……”
她嘴裏說着癡話,看也不看顏袖。
顏袖搬了圓凳坐在她面前:“奶嬷嬷,我夢到我的女兒死了,死不瞑目……”
年嬌嬌一點反應都沒有,低着頭嘟囔“蝴蝶飛飛”。
“血從她身體一點點流出來,她在沖我喊疼,一聲聲地喊‘母後,救我,救我’,我恨不能替她死了,也好過受這種折磨。
“奶嬷嬷,我是喝你的奶水長大,不願對你用刑,你也是當過母親的人,将心比心,該明白我的痛。
“我不怪你,甚至對你心存感激,沒有你的離奇失蹤,或許我和阿萦現在還蒙在鼓裏,不會懷疑杳兒的身世。
“你一逃十八年,十八年的懸案,仍不肯為我們解開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她喉嚨壓着哭腔:“當我求你了奶嬷嬷,奚奚是不是我的親骨肉?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說句話啊!”
年氏被她扯着衣領,抱頭亂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顏袖眼裏的光暗下去,痛苦地垂下頭。
“我不打你,不打你……”
年婆子畏懼地看她,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那,秀雅挺直的脊背垮下來,張張嘴,又再次閉上。
……
大宮女寧游左找右找找不到主子,深覺詭異。
娘娘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麽?
作為娘娘的心腹卻整日看不到娘娘的影,她隐隐不安。
……
“奶嬷嬷,你躺好,我幫你洗頭發。”
顏袖攙扶着瘸腿的年氏。
年氏惶惶然躺在小榻,手指揪着衣角,做夢都不敢要金尊玉貴的中宮之主伺候她。
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幹枯毛躁的頭發過了水,玉白的手指揉過她頭皮,力道輕柔。
半生為奴,半生逃亡,陡然嘗到如此溫情,年氏不聲不響流了淚。
“娘娘……”
嘶啞的聲音響起,顏袖動作一僵:“奶嬷嬷?”
……
大太監楊若躬身上前:“陛下,她肯說了。”
季萦禦筆一頓,停下手頭之事:“這個老貨,再不開口,朕豈能容她!”
匆忙趕往乾寧宮。
……
偏殿,帝後在上,年婆子匍匐跪倒在地:“老奴有愧!”
等了十八年終于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顏袖穩住情緒,柔聲道:“奶嬷嬷,把你知道的、看到的告訴我們,本宮與陛下不會追究你的罪責。”
季萦寒聲道:“朕恕你無罪,接下來的話倘你有半句不實,你該知道後果。”
“是……”
年嬌嬌戰戰兢兢垂手而立:“娘娘身邊有奸細……”
殿內靜悄悄,唯有年婆子一人說話的聲音徐徐回蕩。
開春,天兒還是很冷,京城忽起一陣狂風。
大宮女寧游和只無頭蒼蠅似地亂轉,時而撫撫心口,時而皺眉嘆氣,像是有天大的煩心事。
“……娘娘那一胎是難産,生下公主就暈了過去。
“那日情形非常亂,陛下遇刺來不及趕來,不僅皇宮亂,乾寧宮也亂。
“娘娘和二小姐一前一後發動,二小姐生的也是一個女兒。
“公主生下來和一般的嬰兒不同,一點都不皺巴巴的,天生靈秀,是老奴見過最漂亮的孩子。只是喂奶的功夫,等我再去看,發現公主被人掉了包。
“寧游夥同二小姐偷換了小公主。
“适逢娘娘昏迷,陛下遇刺,宮裏亂得一塌糊塗,我人微力薄,有心出宮給老夫人報信,轉念一想,事是二小姐做的,老夫人是信親女兒,還是信我這下人?
“有了遲疑,寧游那丫頭盯得又緊,我不敢貿然行動。
“事情還沒完,福壽宮也摻和了進來……”
季萦氣息微沉。
回想那日的兇險,年婆子聲音發顫:“我惦記小公主的安危,一心想往二小姐身邊湊,許是被她懷疑,她不準我靠近公主殿下。
“我不知該怎麽辦,不到一刻鐘,福壽宮來人态度強硬地抱走‘小公主’,那哪裏是小公主啊,分明是二小姐的孩子!
“但她們還是搶了過去,我不放心,偷偷溜去看。
“福壽宮的人根本沒想到我有這膽子,我躲起來,看見太後身邊的人活生生掐死那孩子,不知從哪又抱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年婆子面白如紙:“事涉太後,事涉天家秘聞,老奴就是那一日被吓破膽。
“宮裏亂糟糟,死了好多人,趁寧游不備我鑽狗洞逃出來,逃生途中摔斷腿,為茍活,狠心用刀子劃破這張臉……”
她聲淚俱下:“二小姐的孩子早就死了,如今身在京城的四小姐才是陛下和娘娘的親女兒,老奴愧對娘娘,愧對陛下,求陛下娘娘……開恩吶!”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