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漆黑的地洞裏兩人持續下墜,碎石和被連根拔起的草木也一同随着兩人墜落下來,風催雪四處摸索,竭力想攀住周圍能抓住的東西。

青峰咬牙切齒的在他耳邊喊,“你是不是故意的!”

風催雪:“什麽!救命啊——”

地底仍在震動,兩人不斷地撞到四周牆壁上,可牆壁被人打磨得非常光滑,根本無處借力,也不知道這個地洞有多深,這麽摔下去兩人都不好過。

青峰一手揪住風催雪衣領,一手按着他的肩,把風催雪當肉盾般往牆壁上狠狠一按!

‘咚’的一聲,風催雪後腦勺被撞得眼冒金星,後背也被冰冷的牆壁撞得生疼。

“你幹嘛!”

黑暗中青峰唇角扯出一抹惡劣的笑,随着下墜的動作拎着風催雪胸前衣領又是往牆上狠狠一撞!

嘴上擔憂道:“你沒事吧!”

風催雪:“???”

經過兩次撞牆緩沖,兩人順着突然陡斜的地道牆壁滑了下去,風催雪奮力想推開身上的青峰,卻被青峰牢牢按在身下充當肉盾,連撞了幾次牆壁後終于落到了地底。

“砰”的一聲,地面上土石飛散,風催雪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地面石板上,又是一聲悶響,青峰的體重随之壓在了風催雪的胸膛上,撞得風催雪嘴角登時溢出一口血來。

地動終于停止了,四周散落着随兩人一同落下來的碎石土木,青峰掙紮着爬起身,身下的風催雪閉着眼,一動不動。

青峰皺了皺眉,躬下身拍了拍風催雪的臉。

風催雪頭往旁邊一偏。

青峰蹲下身子,食指伸到風催雪鼻前,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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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臉色登時變了,他自己都未意識到這一刻他手指在微微顫抖。

下一刻一雙手掐住了青峰的脖子,風催雪猛地睜開眼把青峰按在身下,面色痛苦的咳了一聲,才艱難的嘶聲道:“你才是故意的吧!”

然而風催雪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太小了,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青峰仰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身上風催雪。

風催雪簡直氣得要死,但一想現在的青峰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瘋子,聯系楓城的事,兩人也算互相救了一命,遂放棄吵架,“算了……扯平了。”

風催雪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就頭一歪,趴在青峰的胸膛前,徹底暈了。

青峰遲疑了一會,緩緩伸出胳膊來,抱住了風催雪。

手掌觸及到風催雪脊背上時,滿手濕冷粘膩。

風催雪的血是冷的。

扯平了?怎麽可能。

青峰冷漠心想。

這裏不知下了什麽禁制,靈力無法施展,青峰便掏出一枚夜明珠來,夜明珠發出溫潤的白光,照亮了周圍,現出一間空曠的石室來,石室一側牆壁盡毀,周圍散落着巨大的石塊,因為有石塊擋着,再加上四周昏暗,看不到牆壁之後的場景。

青峰半抱着風催雪,讓他側身靠在牆邊,風催雪頭一歪,‘咚’地撞在了牆上。

“……”青峰沉着臉把風催雪的身子往懷中挪了挪,讓風催雪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這才解開風催雪的外袍和內衫,露出蒼白光滑的肩膀來。

上衣完全褪下後,風催雪脊背上盡是鮮血,不僅在下墜的過程中脊背被蹭破了皮,摔在地上的時候還被銳利的碎石刺穿了皮膚,所以才流了這麽多血。

青峰沉默的撕下風催雪外袍一角充作繃帶,又為他沾了沾背上的血,掏出随身帶的藥粉,正準備打開時卻見風催雪背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愈合起來。

青峰:“……”

青峰面色變了幾變,憤怒的摔了藥瓶,不知對誰吼了一句,“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說罷青峰粗暴的攏上風催雪的衣襟,讓風催雪的身體靠坐在牆角,夜明珠的光輝照在風催雪的皮膚上,讓這張精致俊美的臉顯出幾分蒼白和病弱來。

長睫在他眼底投出好看的扇形,唇角還帶着血漬,更顯得薄唇殷紅水潤,看起來有些可憐。

青峰半蹲下身,冷冷的瞪着風催雪,伸出手在風催雪側臉扇了一巴掌,風催雪頭往旁邊一偏,又撞在了牆上。

青峰這才眯起眼,心滿意足的笑了。

把昏迷的風催雪安頓在牆角後,青峰站起身開始環顧四周,然而僅踏出了一步,周圍場景便化成碎片消散開來,天光乍亮,白霧中蒼松翠柏逐漸清晰,清脆的鳥鳴聲從不遠處傳來,秀麗怡人風景随着白霧消散露出全貌,樓宇屋檐上風鈴叮當作響。

幾名佩劍的少年少女步履輕快,嬉笑着從不遠處走來,見了青峰腳步一頓,紛紛行禮,“謝師兄。”

青峰眉頭一皺,少女朝另一個方向示意,“謝師兄在找風師兄嗎?”

青峰朝少女指的方向看去,一名面容俊美的男子正從閣樓裏走了出來,那人身穿銀線暗紋滾邊白袍,外袍上以金線繡金絲麗菊,在精致的袍子上綻放開來,卻不顯得過于華麗,映得對方整個人英俊又貴氣。

風催雪眉眼一彎,笑容在日光下顯得溫和又燦爛,旁邊傳來其餘弟子的吸氣聲。

風催雪走過來朝其他人微一點頭,拉起青峰的手腕,“怎麽才過來,說好今天一起來挑紋樣的。”

“什麽紋樣?”青峰沉聲問。

“段長老說要親手為你我裁喜服作賀禮,我說金的最好,她嫌太俗非不讓,只能另挑個顏色了。”說罷風催雪看了青峰一眼,嫌棄道:“你別挑黑的,大好日子得喜慶點。”

青峰看看衣袖,“我覺得黑的挺好。”

“好歹是我們結侶的日子,喜慶點罷,不過也別紅的,畢竟都是男人。”風催雪笑吟吟的拉着青峰手腕往前走,倆人穿過回廊,沿途草木盛開,春意正濃。

青峰不說話,望着廊外景色出神。

“你在看什麽?”風催雪一同朝廊外望去。

“我對這些沒興趣,是他想看。”青峰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風催雪對青峰莫名其妙的話沒有任何回應,自顧自的笑道:“再過兩日園裏的花就該開了。”

青峰沉默的望着廊外,風催雪看看他又笑道:“師父方才給我傳了信,說下個月就出關,親自為我們主持——”

“師父死了。”青峰打斷道。

風催雪笑容一頓,“你在說什麽傻話,師父身子骨還硬朗着呢,你看他方才給我的信。”

說罷風催雪從袖中摸出一個紙鶴來,紙鶴嘴巴一張一合,傳出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來。

下一刻風催雪的笑容便凝滞在了臉上,他的胸膛被青峰的手臂洞穿而過,詭異的是,沒有一絲鮮血流出來。

“你殺的,你忘了嗎?”青峰漠然道。

風催雪緩緩擡起眼,望向青峰的眼裏卻沒有一絲錯愕,輪廓精致漂亮的鳳眼裏如有淚光,在眼角一閃而逝,剩下的便是滿目悲哀。

“師兄……”

風催雪輕輕的喊了一聲。

這一幕與五年前那一幕重疊在一起,五年前的那一日,風催雪也是這樣的表情,倒下之前,也輕輕的喚了他一聲,師兄。

青峰把手臂從風催雪胸膛裏抽出來,忽地笑出了聲,“我又不是他,演什麽?”

“本想陪你玩一會,但你太吵了。”

風催雪的眼裏現出迷茫,似是不理解青峰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

随着風催雪的身子倒下,幻境轟然破碎,秀麗景色連同周圍路過弟子俱化作光粉飄散,現出石室內原貌。

青峰回過頭,風催雪安靜的靠在牆角,仍然昏睡着。

青峰眉心微蹙,大步走過去,拍拍風催雪的臉,“起來。”

這個幻境能制造出人心中最期望之事,若是沉溺其中必會被幻境所吞噬。

風催雪仍沒有回應,閉着眼,面容柔和,似溺入一場美夢。

風催雪覺得自己在做夢,明明前一刻還在……前一刻……在做什麽來着?

他望着周圍繁茂的樹木,一時有些茫然,只覺得這裏有些熟悉,就好像……他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一樣。

樹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風催雪擡起頭,便看見樹枝上正躺着一抹紅影。

身穿紅衣的美貌少年依靠着樹枝側躺着,微垂下眼笑意盈盈的望着風催雪,少年額頭上有一抹火紅的妖紋,使得他整個人妖異得出乎尋常的漂亮。

風催雪也為少年的漂亮驚嘆了一瞬,覺得這個少年的容貌僅次于自己之下。

“翠翠怎麽不說話?看我看呆了?”

少年開口,聲音帶着一絲雌雄莫辨的嬌憨,他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腕來,朝風催雪招了招手,“上來麽?”

“你這樣睡不硌嗎?”風催雪問。

少年彎起眼笑了起來,“才幾天不見,翠翠就變得好有趣。”

“翠翠是誰?”

“你呀。”少年躍下樹來,紅衣飛舞,如一抹紅雲般飛到風催雪身前,少年摟着風催雪的肩膀,本是親昵的動作,卻因為兩人體型差距,所以看起來像是他要鑽進風催雪懷裏一般。

“你知道嗎,我險些就見不到你了,那些修士好兇的,我差點被他們扒了皮……”少年委屈道:“你別去那個勞什子什麽派了好不好,修士都是壞蛋。”

“……”風催雪無語的推開他,道:“你誰?”

少年猛地擡頭,風催雪滿臉莫名其妙,教育道:“小小年紀不要跟別人學壞,随意跟陌生人摟摟抱抱是不好的,知道嗎?”

少年精致秀美的面容扭曲一瞬,四周景色連同少年的身影砰然化作星粉散開。

風催雪:“???”

光粉重新彙聚,面前場景一換,日光如錦,園中花繁葉茂,鳥語清脆,一派春色怡人之景。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正按着一人的肩,将對方按在牆上親吻。

風催雪後退一步,這才看清了對方的臉。

對方穿一襲繡精致雲紋的墨衣,系得一絲不茍的發冠有細碎的鬓發散亂下來,五官棱角分明,清冷孤寒若九天之上的仙人。

墨衣玉帶的仙人微有些發怔的望着風催雪,臉頰升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紅,這絲紅暈使得他周身的氣質不再如以前那般不染凡塵。

風催雪:“!!!”

風催雪徹底混亂了,他居然親了雲涯君!!!

這關系也太混亂了吧!!那青峰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要入v啦,屆時有肥章掉落,入v三天內留評均有紅包贈送,謝謝大家支持~

新文《破産後前任成了我債主》已開,下面放文案:

夏言驕縱跋扈,肆意專橫,只有席景明無條件縱容這個驕縱少爺的壞脾氣。

一夜之間,夏氏破産。

所有人都在看夏言的笑話,唯有前情人席景明伸出了橄榄枝。

夏言本以為遇到了救贖,沒想到踩進了更深的陷阱。

直到成了對方的籠中鳥雀,夏言才知道席景明當初親近自己,只是為了拿到夏氏機密,甚至夏家破産也是對方一手操控。

……

夏言策劃了一場完美的逃離。

游輪出事,夏言“死訊”傳來時,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那個翻手雲覆手雨的商界傳奇跟瘋了似的把整片海域翻了個遍,只為找一個不可能有生還機會的金絲雀。

五年後一次偶然重逢。

傳聞中變得陰鸷瘋狂的席景明欣喜又無措,小心翼翼的對面前人說:“我一直在找你。”

夏言矜貴淡然,挽着旁邊英俊男子的手,看都沒看他一眼。

ps:又名死遁後渣攻追悔莫及,追妻火葬場,受後期會成長起來。

pss:斯文敗類攻x驕縱少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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