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以鐵杖牧放萬民者
[他是我的牧人,他要履行我的一切計劃,要吩咐重建耶路撒冷,奠基重修聖殿。]
拉米雷斯的生物鐘向來十分準确,他照例在清晨醒來——莫德·加蘭并不在他的身邊。
這是當然,對方從來不在他的家裏過夜,雖然說起來有點奇怪,但是事情的确如此:自加蘭被軍隊開除之後,她就會隔三差五地出現在拉米雷斯的公寓裏面,如加蘭自己所說,他們“上床”,僅此而已。
這年輕的女人往往挾着夜色而來,在他家沙發上堆許多印着拉米雷斯絕對不會買的圖案的毯子,把手槍和匕首到處亂扔。這人身上往往有血腥味,間或有傷口,如同殺人者遁入耶和華所設立的避難之城。
拉米雷斯前夜的記憶斷裂于對方柔軟的嘴唇和尖銳的快感,因為瞻禮的事情他本身就感覺很累,而加蘭肯定是在他入睡之後離開了。他能回憶起她眼裏那點深藏的疲憊神色——這讓他心底某處感覺到不太舒服。
他心裏某個聲音會對他說:你應該留下她,就好像當年你每次收留她一樣。拉米雷斯記得加蘭小時候總是從領養家庭離家出走,最開始大部分時候是會去找她的朋友弗朗西斯·斯圖爾特,然後社工就會給拉米雷斯打電話,拉米雷斯則要從斯圖爾特太太那裏千辛萬苦地把加蘭領回來。弗朗西斯的父親是個警察,溫柔的母親是家庭主婦,這對善良的夫婦據說也一直很願意領養那個身世悲慘的小女孩,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總被對方拒絕。
最開始是那樣,再後來加蘭從領養家庭跑掉之後就會直接去他家,他負責把對方喂飽、說點苦口婆心的勸慰的話。在深夜那小女孩爬上他的床,用冷冰冰的、細弱的雙臂摟住他的脖子。
當年他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當初那麽、那麽艱難地進入了對方的內心,可沒料到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現在加蘭不見蹤影,活像她根本沒有到訪過一般。印着小熊和洋娃娃的毯子、怪模怪樣的玩具全都消失不見,除了地毯上有一股漂白劑的味道,桌子上遺留了一枚幸運餅幹。
拉米雷斯把那塊便宜的餅幹拿在手裏,撕開了包裝。過甜的外殼很容易就被捏碎了,和所有幸運餅幹一樣,那裏面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我對你的欲求是如此的恐怖而短暫!
“如此辛苦與迷醉,不安與貪戀。”
克萊曼婷端着一杯咖啡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
她半個晚上沒睡好,現在走路都是晃的——因為莫德·加蘭,那混蛋半夜三更一個電話吵起了半個行動部的人,把一個跟蹤她(還被她打得半死)的小混混拖回部裏去審問,而這人自己卻一分鐘班也沒加。
他們的頂頭上司愛德華·科爾森對這事半個不字也沒有說,說實話,科爾森先生都快禿光了,有一半頭發估計都是被加蘭的随心所欲氣掉的,即便如此,他還是寵加蘭寵得不行,要不然,這人怎麽能光明正大地翹掉科爾森的會議、還能在大晚上使喚別人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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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曼婷進門的時候,行動部主管的寵兒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她身後的牆上鑲嵌着國家安全局的徽章:被紅松枝條環繞其中的白隼,徽章下面有一行格言。
“Wir haben mit unsern Ohren ihr Gerücht geh?ret.”
在克萊曼婷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加蘭的眼睛就已經睜開了,她保持着那個動作一動沒動,但是克萊曼婷能看見她的肩膀微微繃緊了——這讓克萊曼婷相信,加蘭會把任何一個沒有征兆地忽然出現在她背後的人捅個對穿,克萊曼婷很确定這人身上至少有三把槍。
“早晨好,”克萊曼婷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道,他們早已不是會被三把槍吓倒的年紀了,“喝咖啡嗎?”
加蘭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麽,大概是某種程度的拒絕;她在那把椅子上舒展身體,看上去就好像是貓咪一樣。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都陸續走進會議室:行動部的主管愛德華·科爾森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有一雙藏在深度近視鏡片後面的銳利眼睛和快禿完了的危險發際線,縱然能當上行動部主管肯定是有很不得了的能力,他主要表現出來的特征其實是非常冷靜的情緒和……非常大的心。
畢竟,心不夠大是真的沒法應付行動部這些神經病。
走在他身後的是一個抱着筆記本電腦的年輕人,長着滿臉的雀斑和一頭沒梳過一樣亂蓬蓬的紅發,看上去就是那種會出現在所有特工片裏的典型技術人員。這個年輕人名叫亞瑟·克萊普,才剛剛加入安全局幾個月,根據茶水間裏的流言稱,他加入安全局是由于“跟坦克有關的某些事情”,不過沒人從他嘴裏問出過詳情來。
加蘭看上去困得馬上就要讓自己的臉跟桌面來個親密接觸了,她垂着頭說:“最好給我一個大早晨就開會的好理由,我就在弗蘭家睡了兩個小時,就被一通電話叫起來了。”
就好像昨天晚上其他人沒有被她一通電話叫道一個高檔公寓去拖回一個血淋淋的人一樣——克萊曼婷倒是有點好奇那個高檔公寓到底是誰的房子,反正肯定不可能是加蘭的那個朋友的。
據克萊曼婷所知,加蘭和弗朗西斯·斯圖爾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後者是個不出名的畫家,倒不是說他藝術水平不高,而是現在的拍賣會對他那種古典風格的畫作不太感興趣,那位畫家也就勉強能養活自己而已。加蘭本人好像在市裏沒有公寓,安全局分配給她的宿舍她也從來不住,與其說她有自己的住所,不如說她住橋洞或者自己的畫家朋友家的沙發上更恰當一些。
克萊曼婷還記得昨天晚上他們接到加蘭的電話去的那個地址是多少,同樣也知道,如果亞瑟願意,幾秒鐘之內就可以把那個住宅的主人的信息查的底朝天——可惜,這樣做是違反規定的,而且如果動用局裏的關系去探索加蘭的隐私,肯定會造成什麽她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的後果。
她一邊頭昏腦漲地想着這種有的沒的,一邊盡量用相當中肯的語氣說:“這全是你的錯。”
“說不定這個世界存在都是我的錯,克萊曼婷。”加蘭頭也不擡地回答,聲音聽上去帶着點氣人的愉快,“昨天那個任務害得你白跑一趟也肯定是我的錯。”
他們的主管、科爾森先生咳了一聲,打斷了這兩個人不着邊際的鬥嘴,他皺着眉頭說:“莫德,可能真的是你的錯:實際上,昨天晚上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從你抓到的那個人嘴裏問出了點事情。”
“哈?”加蘭說,發出了非常不讨人喜歡的懶洋洋的聲音。“那不是一個錨幫的混混嗎?”
她在昨天晚上離開那個血流成河的老屋的時候被人跟蹤了,最開始她以為一定是一直隐藏在附近的錨幫的成員,所以也一直沒有太在意。追蹤跨國毒品走私案還勉強算是安全局的工作,但是收拾市裏的黑幫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就可以了,她本來以為安全局得把那個人走程序轉交給警方來着。
“不是,”克萊曼婷抿着嘴唇點了點頭,“那是一個向‘十字’查克買貨的人,實際上,根據昨天那個人的供述,查克似乎打算把他之前定的那批貨轉手賣出去,全部賣給同一個買家。”
這就是加蘭他們的小組這兩個月在忙的案子:他們搗毀了一個走私新型致幻劑的龐大組織,“十字”查克和錨幫是那種致幻劑的大買主,純屬是順藤摸瓜被查出來的。加蘭假扮成送貨人之後,很容易就把查克抓了一個現行。他們都覺得錨幫那些毒品全是賣給散戶的,所有人昨天都還以為這個案子應該已經到此為止,然後他們今天坐在這裏就應該開總結會議了。
“加蘭你知道昨天送的那批致幻劑應該有多大量,一次買這麽大的分量很不尋常。”克萊曼婷繼續說,她忍不住一邊說話一邊打哈欠,很顯然昨天負責訊問的是她,“結果,買那批致幻劑的果然不是普通的散戶買家。”
加蘭微微地挑眉:這還不是他們坐在這裏一本正經地開會的理由,大魚已經被一網打盡了,案件不涉及到跨國黑幫的時候,直接轉交給當地警察就可以,可以想見昨天那個賣家肯定還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果然,克萊曼婷接着說:“從錨幫手裏買致幻劑的應該是一個團體,實際上——你聽說過‘聖殿聖徒會’嗎?”
“拉米雷斯樞機。”
彼時拉米雷斯剛剛結束了一場洗禮,笑容滿面地抱着嬰兒的夫婦剛剛離開,聖水還順着拉米雷斯的指尖往下滴。五旬主日剛剛結束,這一天是周一,教堂裏的人要稍微少一些,因此忽然有訪客到訪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看見臺階下面站着座堂聖職團的威廉·梅斯菲爾德神父,神父身後還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皮膚蒼白的男人。
他們就站在聖若翰洗者大教堂門前的臺階上,拱門兩側是聖伯多祿和聖保祿兩位著名聖徒的雕像,聖伯多祿手裏握着通往天國的鑰匙及耶稣賜給他的聖職,聖保祿手裏握着一柄劍和一本聖經,石像們在地上投下了冷酷的、漆黑的影子。
威廉似乎是不适地挪動了一下姿勢,似乎是身後那個男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讓他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他說道:“大人,這位先生想要見你,他是——”
“我是國家安全局行動部的懷特海德·蘭斯頓。”那位先生不太禮貌地打斷了威廉,聲音聽上去同樣也是冷冰冰的,拉米雷斯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是淺色的玻璃假眼,直直地注視着同一個方向,“主教大人,我的部門需要您的幫助。”
這個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警覺。
(加蘭打開門的時候說:“懷特海德。”)
拉米雷斯看見這個人手裏拿着一份證件,上面鑲嵌着一個金屬的徽章:一只白隼環繞在紅松的枝條之中。
這個徽章下面有一行銘文:
“我們風聞其名”。
“聖殿聖徒會是一個上世紀三十年代在國內興起的新興教派,” 亞瑟·克萊普介紹道,他把筆記本電腦在桌子上打開,手指靈活地敲打着鍵盤,并且很快把他查到的資料投影在了會議室的大屏幕上。不過他看上去稍微有點緊張,真奇怪,就算是他已經和他的同事們相處了幾個月了,開會的時候仍然會緊張,“這是一個以基督教為基礎的原旨主義教派,據說相當反對順應科學發展重新解釋《聖經》。梵蒂岡并不承認這個教派的地位,而聖殿聖徒會本身的争議也很大——這個因為它主張肉體苦修。”
亞瑟啪地一敲鍵盤,大屏幕上彈出了幾張血淋淋的苦修帶照片,還有幾根很顯然是用來抽打自己的、打結的藤鞭。在座的幾個人看着圖片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都見多了鮮血淋漓的場景,但是還是很難想象為什麽有的人會自願傷害自己。
“就好像天主事工會一樣。”加蘭吐槽道。
“那是什麽?”克萊曼婷看了她一眼,那個名字聽上去有點耳熟,但是她想不起來是從哪裏聽說過的了。克萊曼婷并不是基督徒,她有時候也很奇怪加蘭那些奇奇怪怪的宗教知識是打哪來的。
大屏幕上的畫面換成了形形色色的新聞頁面,亞瑟繼續說:“實際上聖殿聖徒團這個教派被一些人指控為邪教……過去安全局也針對這些指控進行過一些調查,但是一直沒有實際證據。在整個二十世紀,這個新興教派的規模都很小,沒有引起過太多重視,但是最近一些年它的教衆激增了數千人,對于一個只在單一國家傳教的新興教派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加蘭用一只手撐着下巴,她大概已經知道她的同事們為什麽如臨大敵了——實際上,他們現在發現一個新興教派一直派人大批量購買致幻劑,這話說出來就好像能牽扯出不得了的醜聞,搞不好還跟人身控制等事件息息相關;再加上教徒激增……他們可能真是碰上一個邪教組織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似乎依然可以保持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容,克萊曼婷也說不清這到底是她的個人魅力所在還是她真的不靠譜。
她慢悠悠地說:“讓我猜猜,這個教派的領導者肯定帥氣又有說服力?”
他們的長官露出一種介于無奈和“我招的人我要忍住不能生氣”之間的複雜表情。
“差不多吧,”亞瑟說,“他們現在的領袖是一個年輕的神父,名叫保羅·阿德裏安,你可以看一看——”
加蘭輕飄飄地哼了一聲:“他還有一個挺不錯的聖徒名字。”
與此同時,亞瑟調出一段視頻:為了不影響別人聽清楚他說話,他把視頻靜音了,但是可以看出這段手持拍攝的視頻背景是一個小教堂,一個穿長白衣的、有着蓬松的棕色鬓發的年輕人在教徒的簇擁之中,向着高高的穹頂伸出雙手,無疑在大聲疾呼什麽。那些信徒都向着他的方向伸出手指,想要觸碰他的衣角。
“好吧,”克萊曼婷喃喃地說,“看上去是有點邪教。”
加蘭保持着那個撐着下巴的動作:“所以說,這就是下個階段的工作?”
如果說單純是向游客販賣毒品,案子還比較模棱兩可,不一定屬于安全局的管轄範疇之內,涉及到一個看上去不太對勁的新興教派和致幻劑,事情就有點超乎警察們能處理的範圍了,接下來他們接手這個案件并不奇怪。但是假設這個教派裏面真的有大批虔誠的信徒,調查似乎有些難以切入,很多這樣的教團排外性都很強,他們至少得拟定一個計劃才行。
科爾森先生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長官?”加蘭問。
“你們應該都意識到這種情況下調查不太好展開,”他說道,頭疼似的伸手摩擦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發際線,“昨天克萊曼婷結束審訊之後,我去找局長和參謀部那邊的專家談了談,他們建議我們在這個案子上找個顧問。”
顧問——有些特殊人才并不能時時刻刻派上用場,還有些身懷絕技的怪人打死給不長期給政府打工,這些人一般就是安全局挂名的顧問。克萊曼婷想了想,問:“您打算找個宗教學的博士之類的嗎?安全局畢竟是個保密單位,這樣的話……”
就算是科爾森真想找一個宗教學博士來當顧問,現在估計也來不及了。給這種部門挑選顧問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們總得給對方來個徹徹底底的背景調查,然後再簽一個一米那麽厚的保密協議才行。普通人對這個部門的存在知之甚少,把他們引入到這個圈子裏也特別麻煩。等到他們真的挑好了人,估計幹什麽都晚了。
“實際上我是有個想法,已經得到局長的批準了。”他們的長官說道,“我們可以找一個本來就有知情權的人——”
加蘭好像想到了什麽,她小小地哀嚎了一聲,說:“別是……”
“級別足夠高、信用良好的那種,”科爾森繼續說道,完全無視了加蘭的小情緒,他幹這種事都輕車熟路了,“比如說,上議院有不少靈職議員。”
作為一個國教是天主教的國家,霍克斯頓上議院的席位有一部分是給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們留的,這些身位上議院議員的主教們就是所謂的“靈職議員”。
“那些主教個個都有七十歲了吧?您指望他們參與……關于邪教教團的調查?”克萊曼婷問,去年聖誕節亞倫王子在上議院發表傳統的聖誕演說,因為一個恐怖襲擊的傳聞,安全局參與了上議院的安保工作,克萊曼婷可對那些顫顫巍巍的老爺子印象深刻。
“你說的沒錯,”科爾森微笑了一下,他真的很少笑,一笑起來真挺滲人的,“那些靈職議員大部分年齡都很大了,只有一個例外。”
克萊曼婷看上去并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而那邊亞瑟顯然已經查到了他想要的資料,于是語速很快地念了起來,估計是在讀維基百科:“克萊曼婷,我想他指的是希利亞德·吉爾伯特·拉米雷斯,弗羅拉大主教,今年只有三十九歲——啊,真神奇,你得聽聽這個——說他二十七歲從神學院畢業成為執事,三十歲就成了菲爾格蘭特教區的副主教,三十五歲被本篤十六委派、作為助理主教輔佐當時南菲爾格蘭特主教座堂的正權主教,僅僅兩年後就成為了總主教……”
“啊,我想起來了,”克萊曼婷終于從去年聖誕節苦背上議院議員名單的記憶裏抓住了一點端倪,“你是說那個因為身上顯現過兩次神跡而被梵蒂岡特別提拔的……?”
而加蘭皺着眉頭,不知道為什麽用一種很不愉快的聲音說道:“說真的,長官,我覺得這并不——”
可是顯然他們說什麽都晚了,就在這一刻,懷特海德·蘭斯頓推開了門,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表情,就好像一個制作逼真的蠟像。而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他的嘴唇緊抿着,皺着眉頭,不知道為什麽顯得憂心忡忡;這位神職人員沒有穿神父們常穿的黑袍,只是在襯衫領口佩戴了象征着神父身份的羅馬領;陽光正從窗外傾瀉而入,落在那個人金棕色的頭發上,如同一頂輕飄飄的桂冠。
而莫德·加蘭看見了她的牧人。
注:
①幸運餅幹裏紙條上的話出自聶魯達的詩《絕望的歌》。
②Wir haben mit unsern Ohren ihr Gerücht geh?ret:
出自《聖經·約伯傳》28:20-22。
究竟智慧由何處而來,哪裏是明智之所在?衆生的眼目未曾見過,天空的飛鳥也未發現。毀滅與死亡都說:“[我們只風聞過她的聲望。]”
Woher kommt denn die Weisheit? und wo ist die St?tte des Verstandes? Sie ist verhohlen vor den Augen aller Lebendigen, auch den V?geln unter dem Himmel. Der Abgrund und der Tod sprechen: [Wir haben mit unsern Ohren ihr Gerücht geh?rt.]
別忘了我不知為何把這個國家的官方語言設置成了德語……
(以上是思高本翻譯,和合本翻譯則是:[滅沒和死亡說:“我們風聞其名。”])
另:徽章上的白隼和紅松沒有任何象征意義,除了它們全都是北歐常見有代表性的動植物以外。
③聖殿聖徒會:
并不是真實存在的新興教派,是我拿“人民聖殿教”和“耶稣基督原教旨主義最後審判聖徒會”這兩個著名邪教拼出來的。
人民聖殿教就是組織九百多個信徒集體自殺的那個邪教組織,詳情可搜索“瓊斯鎮大屠殺”;耶稣基督原教旨主義最後審判聖徒會是一個宣傳世界末日思想的跨國邪教組織,比較著名的是搞一夫多妻制和誘騙未成年小女孩嫁給教派頭目。
④苦修帶:一種裏側帶金屬倒刺的、綁在腿上的皮帶。
⑤天主事工會:全稱“神聖十字與上帝恩功之高等教團”,一個主張苦修的教派,是天主教會的官方成員,雖然因為主張肉體苦修而備受争議,但是創立者在2002年被封為聖徒了……
⑥關于保羅·阿德裏安:
之所以加蘭吐槽說他有一個聖徒名字……因為“保羅”和“保祿”是同一個名字的不同譯法,而聖保祿其實是以傳教出名的聖徒。
⑦關于文中提到的拉米雷斯的履歷:
執事:天主教的神品之一,位于神父之下一級,執行教會底層工作的神職人員。
副主教:實際上是輔助教區主教工作的普通神父,所以應當不受“三十五歲以上才能成為主教”的年齡限制。
助理主教:是祝聖後的主教,依然輔助教區主教工作,但是在教區主教去世或無法執行教會工作的時候,擁有繼承權。
總主教:教省的主教,設定上是弗羅拉教省地位重要,所以梵蒂岡會把總主教任命為樞機主教(也就是紅衣主教)。
以及:正常世界不會有拉米雷斯這麽迅速的晉升姿勢,雖然或許許多讀者覺得三十七歲已經不年輕了完全無法接受……但是!不可能!有!三十多歲!的紅衣主教!的!紅衣主教全是一群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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