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相約1998
正是8月下旬的晌午時分。
在副高控制下,秋老虎正發威,依稀又刮來一陣秋風,吹得紅磚瓦房旁邊一棵參天梧桐的樹葉獵獵作響。
一條中華田園犬,也就是常見的大黃狗正趴在地上沒精打彩,吐着舌頭散熱,旁邊的一張可活動的老人竹制躺椅上,一個二十來歲白皙苗條的女生閉目睡了過去。
忽然,狗子莫名感覺到了異樣,非常警覺地站了起來,它好似很不安,一直繞着竹椅打轉轉,随後盯着竹椅上躺着的人,汪汪汪地叫起來,狂吠不止。
紅磚瓦房對門是低矮一些的泥坯土磚蓋的廚房,有個年約五旬的農村婦女成秀芳拿着火鉗在廚房門口探出頭看個究竟。
剛好有個十四歲的短頭發少女走了過來,小姑娘看到狗在狂吠,吓得站在樹的那頭,止步不敢上前。
成秀芳揚了揚火鉗,喝了一聲:“傻狗,你再叫我就打你了。”
狗子被喝住,沒了叫聲。
成秀芳笑眼眯眯地說:“小敏來了。”
林小敏點點頭,還是不敢上前,離着有七八米遠,只問:“新月姑姑睡着了?”
“估計是,你找她?”
“嗯,有個電話找她,是三中打來的。”
成秀芳一聽,趕忙走到了躺椅邊,搖了搖睡着的閨女。
“新月,快醒醒,學校打電話來了。”
林舒月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裏聽到狗在叫,可是她并沒有養狗,呵,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被搖晃了許久,才惺忪着睜開眼睛。
眼前出現了一張飽經風霜的中年婦女的臉,時常被太陽曬的緣故,膚色有些黑黃,臉上皺紋又深又長。
“啊?”林舒月微微輕晃了一下。
這是在做夢?
“快去接電話,學校打來的,馬上開學了,肯定是通知你去開會的。”
短發少女說:“他已經挂掉了,說十分鐘後再打過來。”
林舒月看着還算機靈的短發少女,還是一臉懵:
少女你誰啊?你們是誰啊?
我又是誰?我在哪兒?出什麽事了?
四下掃視了一下環境,這裏呈現一派非常典型的農村景象,老紅磚瓦房和土磚坯蓋的廚房,廚房後面有個池塘,再往前就是一片剛插了秧苗的稻田,綠油油的秧苗已經紮根,看上去非常治愈。
可是,有些不對,現在新式農村普遍蓋起了三四層樓的漂亮小洋房,林舒月目之所及的房子,都是紅磚瓦房、土坯房,或者二者結合。地勢高點兒的地方,也有兩層小樓,不過外牆并未裝修。
這絕對是在做夢!
短發少女有些急切地說:“姑姑你快去等電話吧,我要回去看電視了。”
她說着拔腿轉身就走,林舒月頭腦有些發脹,弄不懂這是怎麽一回事,連她家是哪間屋子都不清楚,只好跟着她的步子往前走。
經過三戶并排建着的普通人家,來到了一條泥土馬路邊,馬路上有深深的兩道被輪胎壓凹下去的痕跡。
少女家就建在馬路對面,是這個村子非常少見的兩層裝修過的小洋樓,白色的長方形瓷磚貼在外牆上面,窗戶上是深藍色的推拉鋁合金玻璃窗,整棟樓看起來非常嶄新,似乎剛落成不久。
林舒月猶疑了一番,感覺這種裝修風格,倒像是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流行的樣子。
跟着少女進了鐵門,上了二樓,脫了腳上穿的一雙桃紅色塑料拖鞋,打着赤腳來到鋪了瓷磚的屋內。
客廳坐着另外兩個年紀小一點兒的女孩子,看起來一個是小敏妹妹,一個是像是過來玩的。
短發少女一進屋就急切地問:“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剛剛開始。”
一套米白色的酒櫃上,放着一臺二十九寸的大屁股彩色電視機,畫面中廣告恰好播完,切換到了一個節目現場,只見一男一女兩名主持人一手拿話筒,一手伸開五指轉着,跟臺下觀衆一起唱:“啦啦啦……”
林舒月定睛一看,不禁呆怔。
這是李湘、何炅!
這是快樂大本營?!
“快樂大本營,天天好心情!”兩名主持人說道……
林舒月的眼睛鼓得跟青蛙似的。
這是哪一年的快本!
話說在2022年,快本已經停播了!
我這是穿越了?
“今天星期幾啊?”林舒月問。
“星期天啊。”林小敏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姑姑你還沒醒過來啊?”
“哦,這是在重播?”
“嗯。”
林舒月望了望牆壁,發現牆上挂着一本挂歷,上面的年份赫然寫着“1998”。
她不由咽了咽。
居然回到1998年了!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的1998年。
來不及細細思忖,丁零零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林小敏說:“快接吧,就是找你的。”
林舒月來到茶幾邊,拿起了白色的電話聽筒。
“喂,你好。”
“哎,你好,你是林新月老師吧。”
林新月?這就是她現在的身份?林舒月怔怔地答:“是,我是。”
“我是三中教務處辦公室主任李尚元,縣教育局發你的調任函已經接到了吧,現在通知你,明天上午十點鐘,來三中開會。”
“開會?”林舒月疑惑問道。
“開學前的全體教職工大會,務必參加,不要遲到。”他提醒着,“還有,把你個人檔案也拿過來,辦理入職手續。”
“哦。好的。”
挂掉電話,林舒月坐在了當下十分流行的土黃色的木條镂空沙發上。
電視裏正在播放嘉賓做“快樂傳真”的游戲,三個女孩子哈哈直笑。
林舒月又看了一眼牆上挂歷,疑惑地問:“今天是23號?”
林小敏頭也不回地說:“是啊,明天是星期一,再過幾天就開學了。”她說着又轉過頭,“是三中的老師叫你去開會?”
“嗯。”
“姑姑你真的調到三中了?”
“應該吧。”
“太好了!不知道會讓你教哪個年級,應該是從初一開始教起吧。”
林舒月諱莫如深地說:“不清楚哇。”
大本營的第一個游戲很快結束,開始插播廣告。三個小姑娘又把頻道調到了其他臺,林舒月感覺自己在這裏,三個小姑娘就有些不自在,便十分識趣地說了聲:“謝謝啦!我先走了。”
回到梧桐樹下,成秀芳正在喂豬,黃狗直直地睜着眼睛看着她,看得林舒月心裏一陣發毛。
暗暗地想,狗是有靈性的生物,它是不是看出來原主的內核換了一個人了?
唉,林舒月又坐在了樹下的那張躺椅上,對狗嘀咕着:“我也不想穿過來啊!而且都不知道自己是穿書了還是回到真實的1998年了。”
成秀芳笑着問:“是不是叫你去開會的?”
“嗯。”
“調到三中總比鄉中好。”她嘀咕着,繼續喂豬。
林舒月扭頭看了一眼成秀芳,這個就是原主的媽媽,萬幸,她看起來不是惡人極品,應該就是屬于老實本分的那類農村婦女。
林舒月想進屋裏看看,但是又有點兒生怯,只好仍舊坐在椅子上躺着。歇了一會兒,原主的一些記憶,慢慢地進入了林舒月的腦海。
這裏地處華中偏南部地區,所在的縣叫楊林縣,鎮叫南風鎮(1996年才撤鄉建鎮)。原主林新月大概算是農村裏比較出衆的一撥人了,90年代初考上了中專,後來分配到了南風鄉中學,因為教學出色,質量不錯,被調到了鎮上的縣屬第三中學。
想想也是極有微妙感。
她在現實中,雖然是一個本科畢業生,但是進入社會當社畜的兩年,基本上就沒有遇到什麽好運氣,要麽經營不好,公司裁員減薪了,要麽大環境影響,公司關門了,要麽剛進去,政策就變了風向……
那段時間,人如蝼蟻般生存,實在太艱難了。
當下,宇宙的盡頭是考公、考編,在變動了無數次後,林舒月也終于累了,加入了考公考編的大軍。
但考公不是那麽好考的,考慮到寒暑假,她也打算去當老師。穿進來之前,她正在準備考教資……
卻沒有想到,現在她就是一位初中教師。
可是……
拜托,現在是什麽時期啊!
這可是二十多年前,去北上廣任何一個地方漂一漂,随便做點兒什麽,哪怕從擺地攤做起,也可以賺到錢,只要不要搞妖蛾子,就老老實實買房,不奢望發財暴富,只要手裏握了兩三套房,将來做個包租婆,要啥自行車。
未來二十年,社會發生巨變,經濟騰飛,她又知曉這一些變化,了解大方向的發展,眼下正是改變人生的大好時機,何不抓住時機,促成飛躍?
天時地利,時不我待。
林舒月不禁蠢蠢欲動。
大黃狗伸着舌頭,烏黑的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林舒月不禁摸了摸它的腦袋。
“行了,別盯着我瞧了,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它好像聽懂了一般,嘴裏發出一陣狗言狗語。
林舒月打定主意,辭職不幹了!
真的不幹了!
不當老師,而是收拾包袱,帶上積蓄,去闖一番!
剛野心勃勃地站起身,腦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宿主您好,【教師上課打卡系統】已經上載并綁定完畢,9月1日起正式開啓打卡功能,每個工作日上課打卡,連續打滿333次卡,系統自動解除綁定,如果不能打滿卡……”
啥???
作者有話說:
新文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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