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來來來,叔叔給你看個好東西
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很長時間,但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嗜血爪牙,卻從未停止對獵物的追逐。
三人依舊繼續向前行進,但是心中卻都明白,現在的局勢已經完全打亂了他們每個人原先的計劃。
白月輝倒是沒什麽負擔,迷迷糊糊,無牽無挂的,難得輕松。蘇藜卻是有些急躁了,可偏偏一路走來,再沒遇到什麽有戰鬥力的靈獸,窩了一肚子火氣,于是便整天揪着白月輝欺負。
“兔子,來,過來讓本大爺咬一口~”
遲暮歌皺着眉,看着蘇藜不輕不重地揪着白月輝練手占便宜,心也漸漸地沉了下去。
當初找到白月輝就應該立刻去找他的,如今卻陰差陽錯的流落到這個地方,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遲暮歌攥緊了手中的熊爪碎片,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喲~我說怎麽一整天不說話,原來躲在這兒睹物思人吶,這是那個小情人兒送的?寶貝得一天到晚挂在腰上,嗯?”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遲暮歌繞過蘇藜,不想搭理他,卻不料蘇藜一把拉住了他,幾招下來,遲暮歌就被牢牢制住。
遲暮歌臉色陰沉地可怕,他知道,蘇藜是在示威。并且,他也不得不承認,蘇藜在三人中的絕對優勢。
“小子,按輩分你得叫我叔叔,這麽調皮可不讨長輩喜歡喲~”
“蘇藜!你在幹什麽!”
白月輝急急的跑過來,手裏還拎着剛剛捉到的兩尾魚。
“啧,小兔子回來了?”
“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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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來來來,過來叔叔給你們看樣好東西哦~”
蘇藜放開遲暮歌,拿出了一把未成形的巨劍。雖然賣相不怎麽樣,但是可以看出來,鋒利的很,漆黑的刀鋒凝結着攝人的寒氣。
“從哪裏撿的?好破。”
白月輝随便瞟了一眼,依舊氣鼓鼓的說道。
“是金脊骨蠍的那塊脊骨?你竟然把它鍛造成型了!”
“吶,果然還是有識貨的家夥,不像某些蠢兔子~”
“你!”
“你怎麽做到的?”
“只是剛好會有些控制火元素的方法罷了,不過,跟那些只會用火烤肉的呆兔子可不一樣~”
白月輝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掉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哦?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其實你不必支開他。”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應該清楚,我可不會白幫你,靈刃這種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想讓我幹什麽?”
“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以後,白月輝歸我。”
“不行。”
“我不會傷害他的。”
“在你利用完他之前,你當然不會傷害他。他最近能力反常的原因,和他手臂上寄生的那個東西,你應該知道一些吧?”
“哦?你又何嘗不是呢?強行給他種植【隔離】,不也是有所圖嗎?”
“你好像很了解我們之間的事。”
“我給他做了一個小小的催眠。他就乖乖的告訴我了。”
“不行。”
“哦?”
“我不能答應你。”
“呵呵呵,如果,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呢?”
遲暮歌緊緊地盯着對面的蘇藜,仔細地确認着他剛才說的每一個字。
遲暮歌看着蘇藜的眼睛,空寂的紅色瞳孔,像暗夜中冰冷鋒利的水晶玻璃,倒影出廢墟之上的刀光劍影。
“我比你更需要他。”
“我考慮一下。”
“我現在就要答案,而且,我也不準備給你選擇的權力。”
遲暮歌遲疑了一下。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也許……”
“不,比起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必須是我的。”
“那很可惜,我也有更重要的事,只有他那個能力可以幫我。你可以把他搶走,我的确攔不住你,但是,我保證,他不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哦?這麽說來,你們的感情很好喽?他就這麽信任你?”
“信任我是他的本能。”
遲暮歌對白月輝了解的很,他有賭的資本。
“那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蘇藜不快的慫了慫肩,轉身去找白月輝了。
遲暮歌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眼底泛起寒意。蘇藜不會這麽容易就收手的。不過當下,兩人都不打算撕破臉皮。身為獵人的直覺告訴他們,這裏遠沒有看起來那麽平靜,最險惡的陷阱上永遠覆蓋着蔥茏的青草,鮮豔的果實。
只有白月輝,開心的把之前逃亡瘦下來的肉又補了回來。也許得過且過的家夥真的要比處心積慮的計劃着未來的人過的舒心吧。
雖然腦子是個好東西,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需要。鼠目寸光也好,胸無大志也好,總比那些殘酷的現實來的舒心。就像匍匐在萬物腳下的野草閑花,踐踏也罷,攀折也罷,卻也總是不至于連根拔起,只要還留了一絲一毫的生機,只要一點點的陽光,就能在地下肆意生長。
只要那個小小的蝸牛殼還在,就能一廂情願的安居。
從前都不知道,放棄那些執念之後,竟活得如此悠閑。有時候,恍惚間連自己是誰也不曾記得,随着那些紛擾一統忘卻。
為什麽要跟來呢?如果自己堅持不來的話,遲暮歌其實也沒有辦法的吧。只是因為遲暮歌嗎?那種家夥,實在是沒什麽值得同情的,優秀到了讓人讨厭的地步,卻又讓人無法拒絕。白月輝,你到底還放不下什麽?
白月輝呆呆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內心無謂的掙紮着。
蘇藜幾步跳過來,捏住白月輝的臉蛋,狠狠的擰了一把,留下幾道紅印。
“魚烤好了?就敢在這偷懶~”
“松手,你這混蛋!”
白月輝一把拍掉了蘇藜不安分的手,卻冷不防又被他順手抓進了懷裏。
“小兔子,最近不乖哦~”
“滾!”
白月輝一腳踢開他,回去烤魚。蘇藜也不惱,依舊賤皮兮兮的湊過去,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他 。
對此,遲暮歌則報以極度不屑的眼神。真是智障兒童歡樂多。
等他們完全走出那幽長的山洞,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
當然,也許并沒有走出去。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古老的而巨大的植物幾乎撐到了雲層裏,只留下絲縷的光線,各種奇異的生物不時地出現在視野裏,色彩斑斓的蘑菇瞬間開放,又迅速凋零,一叢叢妖冶的紅罂粟随處可見,盤卧着的古藤沒有一片葉子,矮小纖細的白花卻結出拳頭大的果實。随便跺一跺腳,就驚起成群的小生物。
唯獨,沒有一寸裸露的土地,他們甚至只能在樹根和樹幹上跳來跳去。
很快,他們發現,所有的古藤似乎都是一個整體,而那些植物并非生長在土裏,而是直接生長在那些粗壯的枝幹上,它們,都是古藤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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