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拍賣會
吃完飯識風早早的拖着遲暮歌想要離開那裏，賭氣似的不肯說話。
“哎~不要生氣嘛，這些都是浮雲，你要相信我……哎，他們要去哪裏？我們也跟去看看吧，好嘛~”
貓科動物最可怕的好奇心。
遲暮歌拖着生悶氣的識風，跟着人群混進了一個拍賣場一樣的地方。
四周很黑，臺上放着幾個鐵籠子，用黑色的幕布遮起來，偶爾傳出幾聲哭泣呻吟和錘子敲擊的聲音。
看到這裏，遲暮歌心底已經猜了個七八分，人口販賣在這裏已經是稀松平常，轉頭看見識風臉上已經發白，看出來他對這個地方的恐懼。
他把吓壞了的識風摟進懷裏，輕聲安慰道：
“對不起，我們這就出去。”
“出不去的，這裏的拍賣會，只有結束以後才會重新開門。”
“不要怕，我在這。”
遲暮歌緊緊地摟着識風，慢慢的熬着時間。
拍賣錘敲了又敲，挂在大堂中央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走着，終于到了最後一件拍賣品。
“最後還是老規矩，一百個金幣。”
拍賣師說完，拉開一個小籠子上的黑布，裏面關着一個漂亮的小男孩，亞麻色的頭發，湖水藍的瞳孔，像個可愛的布娃娃。
人們似乎對這個拍賣品司空見慣，所以并不怎麽感興趣，稀稀拉拉的有人舉牌，競價不多。
遲暮歌呼了一口氣，想着終于結束了，識風忽然抓了抓他的衣領，小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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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買下他好不好，不然他今晚就會死的。”
“買買買。”
太好了，小風兒還沒吓傻。
遲暮歌裝模作樣地付了錢，牽着帶着項圈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遲暮歌帶着他們找到一個安靜的廢棄房屋裏，解開了小男孩的項圈。
“走吧，小鬼。”
誰知那孩子卻賴在那裏怎麽也不肯離開。
“嘿，你這小鬼，再跟着我就揍你！”
“我們先帶着他好不好？等到下次客船過來的時候就把他送出去，不然他會被抓回去的。”
“好。”
“……”
那小鬼頭也很會看眼色，一直躲在識風身後，時不時拿眼睛打量着他的錢袋子。
識風不想再多見人，遲暮歌就找了個偏僻的小旅店，準備在這裏休息一晚，事情都退到明天。
一共還有兩張床，遲暮歌順理成章地提出要跟他睡一起，把那個小鬼扔到了隔壁。
其實說是隔壁，不過是隔了一張厚厚的竹簾子和幾塊破布。
晚上遲暮歌把他揣進懷裏，不老實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識風難得的推開他，把臉埋進枕頭裏，像個小鴕鳥一樣。
“是不是今天吓到了？都怪我，乖，讓我看看……”
遲暮歌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安慰他，讓他忽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
“遲暮歌，遲暮歌……”
“嗯，嗯，我在這裏。”
“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就想着上我？”
“啊？我……有時候也想別的。”
“那你特麽就是只想着上我，我就沒有別的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嗎，你這個混蛋！”
“那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想做的嘛，為什麽又不相信我了？我的傻風兒。”
“喜歡我喜歡我，今天還盯着別人看！”
“那……那其實是我在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
“別以為我看不見就想騙我，你就是一直盯着舞娘的胸看，無恥！”
那她都脫了，我就不看白不看嘛。
“好嘛，都是我的錯，我的小識風吃醋了對不對？”
遲暮歌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哄着懷裏可憐的小家夥。
“哦，我的寶貝醋罐子，怎麽舍得讓我帶着那個小男孩呢？”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家夥……”
哎，又是我的鍋？
這裏平民家的孩子，女孩子很小就被賣出去，男孩子就一直做苦力，等到大一點，長的漂亮的男孩子也會被賣給來這裏的生意人或者有錢有勢的家夥，那些客人也不會久留，就是圖個新鮮，被玩弄幾天以後，要麽死掉，要麽被再一次賣掉。
識風當年差點被他們抓了去，是伯爵派人把他領了回來。
那個時候，他天天都往臉上塗泥巴和灰，偷偷刮掉眉毛，頭發亂糟糟的像個小乞丐。
“都過去了……”
遲暮歌慢慢的哄着他睡着，把他的額發撩起來，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眼角的印記，吹熄了閃爍的燈火。
隔着厚厚的竹簾，另一邊的小鬼看着他們睡着以後，偷偷地打開窗戶，溜了出去。
……
第二天，識風早早的醒了過來，晃悠着遲暮歌的肩膀，叫他起床吃早飯。昨天晚上慌忙之間，連晚飯都沒有吃。
遲暮歌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聽着識風問他早上想吃什麽，下意識撲向識風，一口咬在他白淨的臉頰上，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呃，你做什麽，好疼！”
“早安吻……”
識風的臉頰一下子紅起來，一枕頭拍到他臉上，責罵道：
“大早上不正經。”
“害羞吶？”
遲暮歌萬分不情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看着那小鬼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子旁等着吃飯了。
這個電燈泡，得快點把他送走才行。
遲暮歌心底盤算着。
“我們要走了，這是給你的金幣，星期天會有船過來這裏，你去買張船票離開這裏吧。”
“你們要去哪兒，我要跟着你們！”
“不行。”
“我，我可以給你們帶路，你們不要丢下我……嗚嗚嗚。”
識風看着哭着拽着他的衣角的小孩子，有些于心不忍。
“不然就帶着他吧，這一片我也不熟，可以讓他帶路。”
我的傻風兒，就因為你不熟才不能跟着他，這小鬼絕對不老實。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好。”
遲暮歌向來不喜歡帶着累贅，他是最清楚的。
遲暮歌拖着識風離開了小旅店，心想果然他還是很聽話的，不過最近都有點不乖啊，倒是要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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