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萌萌噠遲暮歌

三個人出了寨子，一路向東走，寨子裏的老人告訴他們，那裏有海。

一路上風餐露宿，三個人很快又從整潔幹淨的青春美少年變成了邋裏邋遢的逃荒大叔。

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除了很讓人讨厭的蚊子無處不在以外，一切還算順利。他們甚至沒有遇到像樣一點的靈獸。

遲暮歌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手臂上那些可怖的紋路已經完全退了下去，識風也很快掌握着自己的能力，白月輝還是和以前一樣，吃飽了就萬事不愁。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小插曲。

“白月輝！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變成巴掌大小的遲暮歌咬着牙沖白月輝吼道。

“這，這，我看看，啊……大概是化形果吧，竟然真的有這種東西……你先冷靜，冷靜，應該過一段時間你就會變回來的。”

這種東西，居然真的存在，還讓他們給碰上了，一開始他只覺得這個果子挺好吃的，自己吃了好像也沒什麽不良反應，遲暮歌一向不讓他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就拿給識風了，沒想到識風又給了遲暮歌……

不過由于身體變小，他順理成章爬進了識風懷裏，晚上還可以睡在上面，真是想想就興奮。

最倒黴的是被白月輝，遲暮歌變小以後，他那把破劍就要他來背着，醜就算了，還重的要死。

識風倒是很喜歡小小的遲暮歌，可以把他捧在手心裏護着，開心的伺候着這個大爺。

遲暮歌對白月輝給他織的迷你公主裙抵死不從，只好裹了條衣帶當衣服。白月輝又撺掇識風在他背後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氣的他炸毛了好幾天。

經過半個月的長途跋涉，他們終于到達海邊。

帶着腥味的海風吹過來，揚起他們的頭發，黝黑的礁石在烈日下泛着水光，明亮的晃眼睛。

白月輝踩在淺水灘，摳着礁石裏的螃蟹和貝殼，識風架起來火堆，開始準備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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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歌還是沒有變回來，小小的一只，只能老老實實坐在識風的肩膀上，這讓他很郁悶。

不過他們的運氣不錯，沒有遇到什麽大麻煩，所以憑借白月輝和識風兩個人的力量他們還算過得去。

晚上他們一起躺在沙灘上，仰望着星空，思考着人生。

白月輝一轉頭，看到在識風懷裏動來動去不安分的遲暮歌，突發奇想的說道：

“要是你一直變不回來，那你們豈不是永遠也不能啪啪啪了？”

識風聽了眼前一亮。

遲暮歌聽了想打人。

“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蛋擰下來。”

“別別別，你這樣還是很可愛的，是吧？識風。”

“……有點。”

“你看你看，他也這麽想的……”

……

一只螃蟹橫着爬過去，在沙灘上留下肆虐的痕跡，很快又被海浪抹平。海浪拍打着礁石，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溫柔的海風吹撫着綿長的海岸，帶來人魚唱晚的飄渺歌聲。

識風把左手搭在心髒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蓋住遲暮歌小小的涼涼的身體，慎重地像握住了整個世界。

他們又沿着海岸線走了一個星期左右，終于回到了來時的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們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們讨論着出海的漁船，進港的貨物，還有豔麗的舞女，空氣裏是煙草的味道，金幣在他們手中叮當作響，響亮的笑聲和叫罵充斥着耳畔。

兩個人帶着兩副惡鬼的面具，夾雜在各式各樣的行人之中，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倒是也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白月輝用剩下的化形果在地下市場賣了個好價錢，一路上買買買倒是很舒坦。

又是好幾天的飄洋過海，再回到大陸上竟然已經是秋天。

啼暮從東方飛過來過來接他們，一路把他們送到安寧城的邊緣，又飛向了溫暖的南方，它會在那裏度過一整個寒冬。

遲暮歌還是小小的一只，呆在識風懷裏，扒着領口，沉默地看着一片荒涼的原野。

他越是淡定，識風就越擔心。

三個人向安寧城的中心進發。本來以為安寧城應該已經是不毛之地，但越往前走，卻越是顯得生機勃勃。

廢棄的房屋上生長着茂盛的荒草，經常會有小兔子之類的小動物竄出來，雖然偶爾會有一些變異的靈獸和巨大的食肉植物，但一切還算順利，遠沒有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麽險惡。

這個地方，似乎并沒有傳言中那麽可怕。

煙霞如沙，一抛而就，轉眼就是暮色蒼茫，這滿目的荒涼，憑空生出一股悲怆來，似歌似嘆。

三個人圍了篝火，抵禦初秋微薄的寒氣。白月輝用木棍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炭火，把它們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又重新堆回去。

沒人來阻止他這毫無意義的舉動。對面的兩個人沉默着，呆呆地看着躍動的火苗。

空氣裏只剩下他“噠噠”的敲打木炭的聲音。

就在三個人安靜到僵硬的時候，一聲鞭響伴着馬蹄踏塵驚人心魄，三五個快馬輕裘的女子自煙霞深處打馬而來。

女孩子獨特的清亮嗓音讓他們為之一振，眼前人雖非出塵絕豔之容，卻是驚鴻欲起之姿，明媚如初秋的驕陽。

“你們是什麽人？”

打頭的女子朗聲問道。如煙雲霞在她身後一字暈染，生出恍惚的光暈，讓人心動。

“我們，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人……”

白月輝結結巴巴地回答，引得對面一陣輕笑。

“喂！你們不要往前走了，前面很危險，想活命的話就趕快回去吧！”

“對啊對啊，趕快走吧，這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

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們讓他們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任由她們打量。為了不引人注意，遲暮歌鑽進識風懷裏一直沒有出來，沒了他應對，更讓兩個人不知所措。

“那你們為什麽還生活在這裏呢？”

白月輝開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就像他們稱呼我們‘殉道者’。快走吧，如果你們不想變得跟我們一樣的話。到了晚上，那些家夥就要活過來了。”

“那些家夥是誰？”

“他們？他們，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