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

“那什麽，”姚天樂道，“搞校慶确實是累哈，要不我們校慶完聚一聚？解放一下青春？”

衆人都點頭如搗蒜答應了。

計算機系和美院兒文學院兒共同肩負起PPT籌備任務。統而言之就是，各位教授一如既往來去匆匆閑散輕松，學生們卻各有各的忙碌。

——論雨大全面學生自治的快樂與悲傷。

不過對于有南而言，除了要為作為學生為校慶盡綿薄之力，還要為教授操心。

校慶前兩周打榜通道關閉，之淩一騎絕塵豔冠雨大，依照慣例，作為本屆最受歡迎教授，之淩必須在校慶當天致辭。

當他捧着文稿交由有南“小小修改一下”時，有南從頭看到尾，面無表情，心想，文學院流傳出的《之淩獨家密談》總結之淩“作文鄉村非主流”可真是精辟啊。

文稿內容如下：

在這個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美好清晨，諸君與我相聚在此歡聚一堂，是你我之緣分，亦是諸君長情陪伴的碩果。在此刻，我一閉上雙眼，就能想象出諸君在一方小小的手機上不懈為我投票的畫面，欣喜之餘，又有幾絲悵然。

恰逢建校二百一十三周年，我見貴校人才濟濟、英雄輩出，內心不由得一陣狂喜。這，可是我的母校。她能夠越走越輝煌，我亦無比心安。八年來，在國外颠沛流離、忍辱負重，唯有母校能一解相思，支持我披荊斬棘，為明天而戰！

由此，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忍不住有一番豪情，願與諸君分享......

之淩的作文課是真的有用。

畢竟把低級鄉非升格為了高級鄉非。

能用點文言詞彙來提升自己鄉村非主流逼格也是一種進步。

有南放下打印紙，神情微妙：“之淩，逢年過節你給周老師發祝福短信嗎？”

之淩點頭：“發啊，年年都發。但也就她從來不回我。”

有南沒忍住多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開頭就是‘您的高足’？”

之淩訝異：“你怎麽知道？”

有南心想，我憑文中“貴校”合理推測得知。

“之淩，你知道吧，我們上高中那會兒有一種語文題型，題目說，下面是某同學某某周年校慶致辭，其中有五處用語不當，請找出并修改。”

之淩震驚：“我怎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寫的致辭比我高中三年做的題都要精彩。”

原以為身兼學生與教授兩份重擔已是不易，沒想到的是，夏天才打來電話，通知說《失格》即将殺青，應該很快就會上映，請做好随時參加采訪的準備。

收到消息的有南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心裏疲憊不堪。

進門正好撞見一個陌生的青年和之淩道別。

那青年穿簡單的白T，頭發有些長，氣質挺溫和。

之淩說：“我送送你。”

那青年說：“不用啦。”

聽見玄關這邊的聲音朝有南看來，笑笑：“你就是有南？”

有南愣在原地。

那青年也不聽他回答，只是和之淩抱了抱，揮揮手離開了。

“不許送啊，好好陪小朋友。”

之淩眼裏全是笑，也朝他揮手再見。

那青年離開以後，之淩忙朝有南招手：“有南，快來。”

有南雲裏霧裏走過去，沒弄清楚狀況。

之淩将茶幾上一本厚厚的舊書推給他，“上次看見你在電腦上瞅影印資料，我想着，看電腦始終傷眼睛，恰好我這位朋友有一本，如今也沒多少用處，就托他給你帶來。你瞧瞧，是不是和你電腦上那書是一樣的？”

有南盯着那書微怔。

哪裏有沒有用處這種說法呢？

孔夫子書院随便一放就是一大筆財富啊。

“之淩。”

“嗯？”

“我好喜歡你啊。”

之淩眉眼一彎：“我也喜歡你。”

這天下午有南下課後拉着之淩到物理學院共同瞻仰校慶布置。

“上次我進來剛看見那一瞬間我拼了平生功力才忍住沒笑出來。”

“真有那麽俗？”

“千真萬确！”

兩人穿過石門，卻看見樹上站着的機械鳥渾身被塗上了怪誕的拼接色，燈光機器人的排列也有秩序起來，光色統一控制，紅綢系得也頗有藝術感。

之淩：“還挺好看啊。”

有南：“......明明上次來不是這樣。”

有南拉了一個學生：“你們這是請了什麽外援嗎？”

那學生“啊”了一聲，“不是不是，沒請，美院兒白送了一個班來。”

“......”

有南回頭看之淩：“美院兒大師姐肯定喜歡物理學院大師兄。”

之淩輕笑一聲，搖搖頭。

“還看嗎？”

有南搖頭：“不看了，回家。”

往校門外走的時候時不時會有人迎上來說幾句話，之淩也會駐足與他們交談。

有時候是閑談，有時候涉及專業知識，有南聽不懂，索性落後之淩一點看他的背影。

襯衫式外套松松落落，衣擺故意設計了個弧度，背後的要長一點，像燕尾服。

有南實在聽得無聊，伸手攥住之淩後腰的衣料，頭一歪，靠在他肩頭。

搖搖晃晃立了片刻又用另一只手伸進他的衣兜，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看得對面的學生那是一臉震驚與羨慕。

把糖喂進嘴裏，糖紙塞進之淩另一個衣兜，之淩快速給那人講完，而後朝有南眨眨眼，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那人：“......”

在車上有南依然坐在後座，趴在駕駛位椅背上，直勾勾盯着之淩側顏。

“有南你都看了一路了，不歇歇嗎，我臉都要僵了。”

有南笑：“為什麽會臉僵啊？”

“要控制表情、控制姿勢啊，我怕我不好看嘛。”

“你還怕不好看？”

“怕啊。”

“你還會在意別人眼裏你的樣子？”

之淩輕笑回頭看他一眼：“別人當然是不在意的，但我在意你啊。”

！！！

有南猛然別過頭，把窗戶大打開，對着鋪面而來的大風大口喘氣，心跳如擂。

為什麽啊啊啊！

為什麽總是要說這樣抹了蜜的話，這樣界限模糊的話，這樣能讓我當場溺死的話啊啊啊！

之淩在小區外面停車，到樓下超市給李子揚買了些零食。

自從保姆阿姨入住家中，之淩就很少做飯了，李子揚也逐漸忙碌起來。

李子揚有一個習慣，一旦要做什麽事兒，就零食不斷。然而此人懶惰至極，絕不肯自己下樓，所幸之淩每天要去雨大混時長，隔幾天會為他屯上一些。

“子揚哥每天吃那麽多零食，不會長胖嗎？”

“長胖一點不好嗎？肉乎乎的多可愛。”

“你說子揚哥可愛？”

“他小時候挺可愛的。”

有南抿唇笑，剛想問一句那我呢我可不可愛，擡頭卻看見之淩不知何時笑意散了，直勾勾盯着前面，神色很認真，整個人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順着他視線看去，發現蕭月塵正站在對面，也是直勾勾盯着之淩，整個人氣質有些發沉。

片刻後之淩首先移開視線，牽起手腕有南和蕭月塵錯開。

蕭月塵一直盯着之淩，直到兩人錯身而過，還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之淩。”

“嗯。”

“之淩我在。”

“知道你在。”

“之淩......”

電梯門打開，兩人進去，之淩走了幾步，送有南到李子揚面前，回頭對有南笑：

“有南先和子揚哥一塊兒吃飯，我出去一趟，不用管我。”又囑咐李子揚照顧點有南。

有南點頭應下，回頭一直看之淩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有南好一會兒才回神。

24、第二十四次無理取鬧

◎這種感覺可真是微妙又幸福吶。◎

李子揚邊吃飯邊敲鍵盤，有南慢吞吞坐在他對面，一粒米一粒米數着吃。

李子揚吃完了就回了卧室，有南聽見他把門關上就放下了筷子。

保姆走來時有南還坐在那碗幾乎沒怎麽動過的飯前發呆，她探頭問：“有南？不吃了嗎？”

有南茫然擡頭，看見保姆微微擔憂的神色，還處于失神狀态，片刻才好似清醒一般，朝她笑道：“不吃了。我等之淩。”

說着就起身，躺進沙發。

保姆洗完碗走出來，見有南一個人躺在客廳，又看一眼餐廳的燈，想了想，問：“有南，這邊燈還要留着嗎？”

有南輕言：“關了吧。客廳的燈也關了。謝謝。”

“那我就先睡了，有事叫我就行。”

有南點點頭。

之淩走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這時窗外已經黑透了。

一直到淩晨，之淩才一身酒氣回來。

有的人喝了酒身上味道是悶的，刺鼻的。

但之淩不一樣。

他身上的酒味是清冽的，是真真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