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

她們在上午的時候就抽簽過，決定了出場次序，沈若言知道自己是第九個，顧淺淺是第二十個，安度是第二十三個。

自己抽的次序有些靠前了啊……不過決定的抽到的題目也不一樣。每個人有五分鐘時間，外加一分鐘考慮時間，也就是總共六分鐘，如果這個只用十秒鐘就考慮完了，也可以直接來演講。

前面那幾個也有表現得很好的，不過表現得很好僅限于不結巴。每過四個選手，下面的評委老師就開始點評。第二輪點評之後就輪到了沈若言，這是輪到了蘇揚監督她抽紙條，她把手伸進去，都差不多，蘇揚在一旁眉眼彎彎：“不要緊張哦！”

她微微定了定神，抽出一張紙條，交給了蘇揚，蘇揚看了看然後臉色稍微變了變，但還是很認真地念了出來，說：“題目要求，寫出對于早戀的看法。文體不限。”

下面也開始哄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學生時代一聽到這種詞彙就忍不住要笑，雖然誰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沈若言臉色變了一變，這題目她确實不擅長，但還是一臉微笑地站在那裏，蘇揚下去之後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自我介紹，她的自我介紹很長，唐詩宋詞歇後語網絡用語都有，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說得非常流暢不說，還帶着生動面部表情，下面一片嘩然，然後她看着評委席幾個老師的贊許目光就更有底氣了。

然後她就開始瞎掰，總而言之這個題目雖然意外但并不難，以及說自己還有楚天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雖然她自己惡名在外，但是并不影響她正常發揮。況且她還是使用着自己那個視角，現身說法，更有說服力，下面評委席的老師們都是一臉驚奇地看着她，她駕馭文字的功底是非常深厚的，不然不可能高二的時候就出了那麽多書，然後論臨場應變能力她心裏其實是沒底的，但一想到當初YY歌會上那麽混亂的局面自己都hold住了，何況現在這種小case。

等到十號演講完的時候她聽見自己的分數，是目前為止最高的。

蘇揚遠遠地給她投來的贊許的目光，而十號那個男生結結巴巴一直不知道在說什麽呢，也不足為懼。後面學生的狀态越來越好了，流暢又有構架的文章也有一些，然而到了顧淺淺的時候，她抽到了她最擅長的母愛……

這個從小寫到大，她當即慶幸起來，念她這個題目的是男老師，蘇揚在下面笑得臉上都成花兒了，而剛剛的那些成績沒有一個超過沈若言的，而總共參加比賽的也沒多少，一個班三個，還有一些班只是象征性來了一個人，因此只有三十五名選手，她看見了後面的名單，都是些不怎麽厲害的角色，她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運氣好，笑着給自己點了贊。

顧淺淺胸有成竹啊，然後開始動情地說着母愛多麽偉大什麽的，這些是很普通的套路，不同于沈若言的詞彙豐富，她反而用了最質樸的語言，最後說得幾乎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下面也不少人開始抹淚，最後分數出來的時候毫無意外比沈若言高了，但也只是很微妙的差距。

一個顧淺淺學霸出場後面不少人都沒底氣了，安度雙手抱胸，顧淺淺壓低聲音笑：“能超過我嗎？”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幹。

安度搖搖頭：“你打的感情牌太厲害了，估計沒有哪個家夥能把母愛放在更低的位置。”

“那是我抽的題目好。”

而安度上去抽題目的時候不由得讓沈若言感嘆命運不公，安度抽到的是“中國夢”

國家啊，只要發揮得好，能在評委席裏面得到的分數比顧淺淺還高，唯獨自己抽到那麽一個喪心病狂的題目，早戀，早戀你妹啊！

而安度果然不負衆望，她們班的那些人死死盯着她，她還在思索，雖然只思索了五秒鐘，而下面的一群人開始大吼：“安度你最棒，高二五班第一棒！”

這麽引起了軒然大波，而老師們也沒有批評，她們樂得自在，雖然引起了後面都在喊加油的潮流，但始終沒有這麽有氣勢的。畢竟……安度拿了最高分。

最後排名下來的時候蘇揚笑得嘴巴都快扯到後腦勺了，前三名全在高二五班。她賺了個翻，一堆老師對着她開始恭喜，她自己也笑得開心，坐在那裏跟慈禧一樣，高二五班的一群人也樂得蹦起來，奔回教室傳播特大喜訊。

沈若言腦子裏只有一個事情，既然自己打進了前三，以後在蘇揚課上看小說就天經地義了……蘇揚允諾過，但是掏出小說，又不想看，只是盯着蘇揚微笑的臉發呆。

因為這次即興作文比賽，蘇揚大手一揮，把顧淺淺和安度也設置為了管理員，而為了堵口，把班長也設置了管理員，這樣下來沈若言就成了全班名人，好多人都對着沈若言如此說：“你深藏不露啊！大俠收我一拜！”

也就沒人再去在意沈若言先前的劣跡斑斑了，畢竟她已經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乖乖女，但是實際上她心裏也是特別高興的，只是心裏空落落的，父親依舊不回來，她心抽痛地難受。只是誰又能看得出來呢，她嘻嘻哈哈沒心沒肺。

一轉眼就是星期五，下午又要去蘇揚家，放學的時候她幹脆就不用回家了直接跟着蘇揚跑就是，課桌裏塞着的是她一個星期織好的毛衣，為此，她幾乎是馬不停蹄日夜趕工，但還是規矩睡覺，生怕遲到。

而又鑽進蘇揚那車裏的時候她才戰戰兢兢地把毛衣交給了蘇揚，接着就偏過臉去不再看她。

“給我的？”蘇揚笑，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一件毛衣：“喲，謝謝。”

“沒什麽，覺得你上次為我還感冒了，所以幫你打一件毛衣而已。記得穿啊，不能着涼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麽這麽緊張，大概是還是不習慣神經病和沈若言這兩個角色之間的轉換吧！

“這麽關心我？”蘇揚故意笑道。

“嘁……我是怕你着涼了生病了又要去睡覺，然後什麽都教不了我。”

“那算了，本來我還挺感動的……”蘇揚故意這麽說，說着就要推回去，她想逗一逗沈若言這個小丫頭片子，誰知道沈若言居然單純到果然中招了：“哎哎，你收下……我……我……”

“哦？你怎麽了？”蘇揚故意笑得十分狡詐，沈若言面紅耳赤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她看着沈若言這模樣不由得笑得更歡，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若言，沈若言應該是那種娓娓而談的類型，即興作文比賽上也見到了她那樣一面，然而如今……沈若言真是給她太多驚喜。

“沒……沒怎麽。”她窘迫地紅着臉：“你……不要算了。”

“誰說我不要。”蘇揚耍賴一樣又抽了回去，然後放在座椅旁裝沒事兒人，沈若言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然而只看見了陸陸續續走出校園的學生們，穿着奇醜無比的校服，門口的公交車停得歪歪扭扭，人群喧嚷着，而孔子像高大靜默。

“看什麽呢？”蘇揚也湊過臉來，單純就把下巴擱在了她肩膀上，她只覺得身體一僵：“沒看什麽。”

“你怎麽這麽緊張？怎麽？我是你面試官不成？”蘇揚張大嘴巴誇張地笑話她，她依舊是紅着臉卻不争辯，心裏默默說着：比面試官可怕多了。

蘇揚也不再逗她，見人少了的時候才開車出去。

“你有駕照嗎？”沈若言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蘇揚詭秘一笑：“你猜。”

“你不會沒有駕照吧！”沈若言駭得魂不附體。

“當然有……坐下！”蘇揚看見她那副模樣不由得笑意更深：“我要是沒有駕照呢，就把你賣到山溝裏給人做媳婦去。”

“別鬧了，我橫平豎直的，相比之下你拉去給人做媳婦更好。”沈若言不甘示弱，針鋒相對，蘇揚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斜眼暧昧看了看沈若言的胸前：“嗯，也對。”

沈若言氣鼓鼓地坐了回去，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和班主任讨論了胸部的事情，還被班主任鄙視了自己乳量大小……

驚得合不攏嘴，轉過頭看見蘇揚那堪稱美好的側臉，不由得又閉了嘴默默把要說的話塞進肚子裏。

“唔？”蘇揚沒有扭頭，但意識到了旁邊這人在看自己，看什麽看，再看也不會豐胸的！她心中默默吐槽，然而回答她的是沈若言很認真一句話：“老師，上次您錢包裏面的那個男人，是您男朋友嗎？”

“……唔，不算是，屬于朋友之上戀人之下吧！”她開着車：“怎麽問起了這種問題？嗯？問為師這種問題不怕為師叫你寫檢讨嗎？”說道這裏她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十分好笑，沈若言咬了咬下唇：“老師長得這麽好看，徒兒只是突然好奇起來什麽樣的人能夠配得上您，故有此一問。”

沈若言也學着蘇揚的口氣，她漸漸摸準了蘇揚的性子，跟蘇揚開玩笑基本是沒關系的，蘇揚脾氣似海深基本上自己還沒有惹怒她的本事，而就算是摸到了什麽不該觸及的底線，只要拿公子如玉來遮就可以了，最後大不了道個歉。

心裏依舊是有着隔閡，但已經被消磨去了不少。蘇揚笑着：“為師喜歡聽你的前半句話和最後半句話，中間那句可以省略了。”

“為何？”她倆開始文绉绉地對戲。

“徒兒莫不是忘了在毀滅論壇是何人與為師……”她說到這裏故意用一種很深沉的口氣，然後戛然而止留下回味無窮，看着沈若言驟然綠了的小臉兒：“相公……”

蘇揚這是開玩笑的，沈若言也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麽，沈若言頭皮一陣發麻，她趕緊縮了縮身子：“師傅走錯片場了，徒兒還停留在三次元片場呢……”

“搜噶。”蘇揚摁了摁喇叭，前面的車已經堵上了，她索性放開了方向盤，轉過身子拿出了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劃比劃：“不錯嘛，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你的衣服……啊對，你的衣服還在我家！”沈若言突然想起了這種事情，蘇揚笑了笑：“等星期日下午我跟着你去你家取吧！”

“……哦好。”她蔫蔫兒地點頭，看見蘇揚摩挲上面的花紋：“你手真巧，又會做飯又會織毛衣，打字速度也飛快。”

“啊……沒有的，一般的……一般而已，一般而已。”沈若言窘迫地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什麽，一被蘇揚誇，她就頓時覺得不好意思，然後臉就開始詭異地發燙。

高架上堵車沒有一個小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蘇揚幹脆放開歌跟沈若言一起聽着。兩個人對這種文藝的東西總是話題特別多。

一瞬間沈若言恍惚覺得，面前坐着的是公子如玉而不是冰山班主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隔壁兩位客串過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