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先談一談

程曉曉被陸小山這麽一拽，拽得心跳陡然快了一拍，人還沒站穩，又冷不丁地聽見陸小山這話，心髒又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

這會兒她一只胳膊被陸小山抓着，另一種胳膊因為陡然失去的平衡正無意識地撐在陸小山身上，姿勢有點兒暧昧。

呵，陸小山也太會挑時候了，這明晃晃地犯規呀！

關鍵是，她心跳個什麽勁兒？這人分明就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用男性荷爾蒙短暫迷惑她的雙眼！拉她就拉她，靠那麽近幹嘛？

他剛才那一步靠過來就是故意的！

也是她大意了，就這舉動，換個人，估計她能反手甩一巴掌過去！

程曉曉懊惱地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擡起胳膊，瞄了眼陸小山拽着她的手，面無表情地問：“陸總，這還沒到以身相許的地步吧？”

陸小山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松開手，人卻沒往後退，隔着不到半米的距離，低頭将程曉曉眼裏的懊惱看了個一清二楚，不動聲色地回：“你想許的話，我可以接受。”

許什麽許？程曉曉暗自冷哼，她就不該動這個心思！陸小山可憐什麽的，那完全就是她判斷失誤！要許也是他許！她才不認這個虧！

“你可能誤會了。”程曉曉往後退開半步，将那點兒郁悶壓回去，迎着陸小山的視線，緩緩笑起來，“我是說你，陸總，沒有必要上趕着對我以身相許吧？我想了半天，我也沒做什麽事兒能讓陸總你犧牲自我呀？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陸小山面無表情地看着程曉曉往後退，聽到美男計三個字時，眸光滞了滞，不怎麽客氣地回：“想得倒挺美！”

程曉曉眉頭挑起，目光在陸小山臉上停了一瞬，笑意漸深，收回視線，指了指電梯口：“那陸總，咱今天這飯還吃嗎？”

陸小山慢慢看了她一眼，冷着臉，擡腳往電梯口走。

喲，看來陸總還是要面子的！

程曉曉看着陸小山的背影，挑了挑眉，跟上去慢悠悠地問道：“對了，我上次問的問題你有答案了？”

陸小山摁好電梯，瞥着她走過來，眉目深冷：“讓我測智商？”

“你想測一下？那也行！”程曉曉笑容潋滟，點着頭剛要繼續說話，電梯鈴聲響起，門打開，幾個年輕男女說說笑笑地從電梯裏湧出來。

程曉曉正好站在電梯門口，剛往旁邊挪了一步，還沒退開，人就被陸小山直接攬着往旁邊帶了帶，避開了湧出來的人群。

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群往另一邊走進了車庫，其中一個女孩子走到中途又猛地停下來，詫異地往電梯口望了一眼，随後眨了眨眼睛，眼裏突然放出亮光來，使勁兒掐了把旁邊的朋友，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嘀咕：“等等等等！曉塵大大哎！還有大大旁邊那個——那……是不是陸總？”

雖然音量壓低了，但興奮八卦之意根本壓不住，在空曠安靜的車庫裏顯得尤其明顯。

一群人全都停下了腳步，被掐的女孩子一邊揉胳膊一邊将信将疑地看過去，正好看到兩人上電梯，驚鴻一瞥，沒看清男的是誰，不過還是眼尖地認清了程曉曉的臉！頓時“哎呀”一聲叫了出來，一邊喊一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跟旁邊的朋友對視。

“我的天，咱這是什麽逆天運氣啊？竟然是大大真人！而且還是跟陸總同框——哎，你看清了嗎？真是陸總？”

“絕對是陸總！”先開口的女孩子斬釘截鐵地點頭，“群裏放過陸總照片呀！我的天，真人比照片更帥！這兩人站在一起好搭呀……就剛剛，咱出電梯那會兒，陸總還攬着咱曉塵大大！太蘇了吧！”

另一個女孩子也連連點頭，不停地感慨，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恩恩，看陸總的背影就差不了！這兩人站一起太和諧了，完了完了，我要成CP粉了！”

“關鍵是陸總攬着咱家大大呀！這狗糧撒得……”

剛剛進到電梯的程曉曉聽着車庫裏缭繞的餘音，撫着胸口長長地順了口氣，擡眼一看一臉淡定的陸小山，郁悶道：“估計被認出來了。”

陸小山眼皮都沒擡：“怎麽，我見不得人？”

“哪兒能呀！”程曉曉抱着胳膊笑，“陸總是見慣大場面的，別人巴不得多見您兩回呢。不過我就不一樣了，膽子小，怕生，鎮不住場子。”

“你膽子小？”

叮鈴聲響起，電梯到了樓層，陸小山居高臨下地掃了眼程曉曉，擡腳出了電梯。

……

鼎元投資的辦公樓裏，陸小林壓着一臉的興奮急匆匆地上了總經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沒成想撲了個空——還沒到辦公室，助理李嶼看見他就笑着提醒了一句：陸總今天不在。

陸小林納悶兒了，他哥是個工作狂，根本不分周中周末的，最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忙。這會兒李嶼還在，老板突然不在了——有點兒不對勁！

“我哥去哪兒了呀？竟然沒讓你送！”陸小林拽着李嶼，惆悵地嘆氣，“我昨天就跟他說了程曉曉回來了，今天本來是順路路過，想再來提醒他一句的，結果人倒不在了……這誰找他呀？”

李嶼咳了一聲，意有所指地回複：“陸總今天是自己開車出去的。”

自己開車？

陸小林瞠目結舌，瞪着李嶼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自從上次出過車禍之後，我哥……應該沒再開過車了吧？”陸小林深吸了口氣，皺起眉頭，不怎麽确定地看向李嶼，“誰這麽大面子啊？竟然能讓我哥親自開車去見人？”

他哥上次出車禍的時候他還在國外，也沒人跟他說，他也是回國之後才知道情況。那時候他哥已經出了院，但是腿還是受了點影響，估計車禍情況挺嚴重的，後來休養了兩年才差不多恢複過來。也正因為如此，他哥這兩年一直沒開過車。

李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不緊不慢地補充：“陸總這半個月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的。”

陸小林眨了眨眼睛，跟李嶼大眼瞪小眼對視了片刻，随後眼睛越瞪越大，抖着聲音，萬分不确定地問：“他——去接程曉曉了？”

李嶼笑而不語。這就不是他該知道的了。

陸小林倒吸一口氣，呆了片刻，随後猛地滕起來，往外奔了兩步，又突然停下來，遲疑了一瞬，慢吞吞地轉身坐回去，捧着李嶼倒的茶喝了一口，眼底的興奮越來越濃，拍着桌子，一聲接一聲地啧啧。

……

電梯裏陸小山那面無表情的一眼裏明明白白帶着點兒無語，程曉曉看得邊笑邊跟着陸小山出了電梯，轉進之前那家火鍋店。

還是上次那個包間，三兩分鐘點完菜，服務員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程曉曉坐下來，認認真真看了眼陸小山，默了一瞬，正色道：“你認真的？”

“你覺得我不夠認真？”陸小山冷着臉反問。

程曉曉失笑，倒了杯茶遞給過去，想了想，坦然道：“陸小山，其實我有點兒矛盾，我并不排斥你，說實話——”

頓了頓，迎着陸小山沉沉的目光，程曉曉無奈地笑了笑，攤手道：“你剛剛拉我那一下，我還是有那麽點兒心動的，這也出乎我的意料。十年前我就覺得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活得有自己的風格，那時候對你真的特別好奇。後來接觸久了吧，又覺得你也不容易，挺佩服你的。但是那時候要說有什麽好感，不太現實，我沒往那方面想過。後來知道你投資誠嘉之後，我是有點兒動搖。怎麽說呢，就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你似的，有點兒對不起你。不過打完電話後，我也想了想，你應該不需要同情，也不屑于用同情來綁架感情——你是想聽我真心實意的想法吧？今天來找我，是覺得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了，我應該冷靜了是不是？”

陸小山接過茶杯，視線在程曉曉臉上緩緩繞了一圈兒：“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想先搞明白狀況，免得稀裏糊塗的被美男計迷暈了。”程曉曉笑起來，自己捧着茶杯喝了口茶，一臉坦然地看着陸小山，“咱倆有十年沒見過了吧？你突然跟我示好，換了誰誰都覺得很納悶呀！而且——”

程曉曉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小山一眼，繼續道：“你們有錢男人私生活的豐富多彩我也不是沒見識過。前腳你才跟娛樂圈明星不清不楚，後腳你就來跟我示好，換了你你能答應？”

“你腦子裏就不能想點兒正常的東西？”陸小山一眼瞪過來，語氣生硬地回，“我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程曉曉“哦”了一聲，拉長了聲音，胳膊靠在桌子上，撐着頭看陸小山，笑得一臉肆意：“這話我現在信。而且不光是這個，我個人判斷，你這些年應該也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比我大四歲，嗯，已經年過三十了，不過也還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這個……那方面，嗯，就沒需求？”

陸小山的臉瞬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