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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好顏色◎

五月末,天氣正是漸熱的時候。

不過今日一早淅淅瀝瀝下了一場小雨,将燥熱吹走幾分,留下清爽宜人。

“小姐,”柳枝端了一碟子紅彤彤的櫻桃過來,笑着道:“莊子上剛送來的,還滴着水珠呢。”

即便是裝櫻桃的碟子也是上好的青花瓷描金邊的,更別提屋裏金貴的擺設,随便拿出去一件就夠普通人家幾年的嚼頭。

身為顏府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柳枝手上帶着累銀絲的镯子,衣料更是上好的錦緞,當她單獨出門的時候,街上的百姓還只當她是哪位小姐。

丫鬟的衣着打扮都如此之好,更別提顏家二房顏老爺的獨女顏如月了。

她正坐在梳妝臺前,烏黑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只露出精巧的側臉。

柳枝将東西放置在桌子上,桃紅看了一眼,手下的梳子依舊不緊不慢的梳着,笑道:

“馬上就梳好頭發了,小姐,您是先吃東西再補妝還是先補妝?”

銅鏡裏是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她笑了笑,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中清泉。

“吃幾顆吧。”

桃紅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梳好,簪上一根品相極佳的金海棠流蘇步搖。輕輕一動,流蘇便劃過白皙精巧的耳朵,耳垂上有一顆芝麻粒大小的紅痣,顯露出女子的嬌俏來。

“桃紅,取那支白玉簪來,”顏如玉輕聲道。

桃紅不解,她家小姐長相明豔,最是适合這等珍品,更顯嬌貴。白玉簪固然好看,但是戴上難免讓顏色少了幾分。

桃紅最是喜歡她家小姐了,長相貌美,脾氣好,她願意每天都給自家小姐裝扮。見她沒動,還是柳枝走過來,偷偷瞪了桃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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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桃紅擠開,自己去幫忙換下。當白玉簪子戴上的時候,女子絕佳的容貌似被壓住,瞧着清秀了不少,透出一股矜貴氣質。

“小姐戴什麽都好看,”柳枝不動聲色的掐了桃紅一下,桃紅頓時反應過來。

今日是寧秀才約小姐去茶樓的日子!

天吶,她竟然将這麽大的事情給忘了。

若說鎮上有什麽值得人反覆說道的大事,那一定是顏家顏如月的婚事。無他,只因着顏家有錢,顏如月貌美。

當然,這只是顏府人的想法。

外人還會議論顏老爺給女兒找女婿的方式————簡單,粗暴。

因着是商戶出身,所以顏老爺說什麽也要給女兒找個學問好的。在多年前他就出資資助衆位學子,打算從裏面挑出一個當上門女婿。

挑來挑去,顏老爺沒确定哪個好,倒是顏如月一眼就看中了寧澤。

————如今的寧秀才,也是顏如月的未婚夫了。

自從定下婚事後,二人感情越發的好,顏如月這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大小姐,還曾親自下廚為他做羹湯。

“桃紅,去瞧瞧人參雞湯好了嗎?”

桃紅正愁沒有表現機會呢,高高的一聲應下,喜滋滋的跑了。柳枝搖搖頭,到底年歲小,還傻乎乎的。

顏如月起身,慵懶的靠在小榻旁,纖細如玉的手指撚起一顆櫻桃送到嘴邊,殷紅的唇張開,瞧着竟然比熟透的櫻桃還要飽滿紅潤,嬌嫩欲滴。

長眉微蹙,柳枝見狀遞過帕子,顏如月将果籽吐在上面,嬌聲道:“有些酸呢。”

顏如月素來喜甜,就算喝茶也是要加桂花蜜的,這等酸甜之物她吃的不多,只撚了兩顆便淨手不吃了。

“許是沒太熟透,今年雨水多有些冷,櫻桃熟的也比往年晚。”柳枝利落的收拾桌子,接着道:“小姐,您先嘗個新鮮,等過幾日莊子送熟透的來,肯定是甜的。”

顏如月一手撐着額頭,一手摩挲着茶盞,“爹爹那裏送了嗎?”

“自然是送了的,不過老爺說他不想吃,便全都送到在我們院子來了。”

顏如月聞言身子端正起來,“将那件煙霞百花裙拿過來。”

換好之後,桃紅也回來了,告訴說雞湯炖好了,只待裝到食盒裏。

顏如月嗯了一聲:“取出一半,我拿着去看爹爹。”

帶好東西,顏如月快步往外走,穿過長長的抄手游廊,又過了月牙拱門,這才到了顏德春的院子。

“小姐,您來了,”守門的仆從忙将人請了進去,通報過後直接入了屋內。

“爹爹,您怎麽了?”顏如月記得她爹喜歡吃這等酸甜之物來着,她怕她爹身子不适。

“月兒,”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只見桌前坐着一個中年男子,瞧着身材壯碩,面色紅潤,着實看不出病态。

顏如月走近了上下打量他,微微松了口氣。

“你今日不是要出府的嗎?”顏德春将喝了一半的茶水放下,問她。

顏如月接過桃紅手裏的食盒,邊打開邊道:“一會出去,不急的。這幾日陰雨連天,您身子還好嗎?”

顏德春笑彎了眸子:“當然好!你爹我甚至能入山裏一拳打死野豬。”

顏家是獵戶出身,在顏如月出生之後才慢慢起來,做起自己的小生意,後來生意做大了,成了鎮上有名的富戶。

顏如月娘親沒的早,爹也沒續弦,一個人将女兒拉扯長大,終于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顏德春看着女兒,欣慰的點點頭,“眼看着你和寧澤的婚事就要辦了,爹也松了一口氣。”

“爹……”顏如月佯裝生氣,一雙杏眸睜的圓圓的,“女兒莫不是負擔?爹爹想早點甩開?”

“哎呦,我的好閨女,你看看庫房裏爹給你準備的嫁妝,顏家大半家底都堆在那了,你還說爹不疼你。”

顏如月的嫁妝早早就備好了,顏德春每年還會往裏添置,東西自然是越添越多,也越來越值錢。顏德春敢說,整個鎮子上,沒有任何人比他嫁女兒更風光了!

顏如月杏眸彎了彎,端着雞湯上前,“爹要是疼女兒的話,就将這雞湯喝了吧。”

顏德春喜歡吃肉,最不喜歡這等湯湯水水之物。奈何大夫說了,他腸胃有虛,得進補才行。

“好啊,原來是在這等着我。”

雞湯熬的久了,上頭的油脂被撇去,碗裏能看見人參須子和枸杞等滋補的藥材。湯汁澄亮,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要說女兒定親後最大的變化,那便是一心撲到寧澤身上。還給寧澤做羹湯,做膳食。藉着寧澤的光,他時常能喝到補湯。

顏德春搖搖頭,拿女兒沒有一點辦法,乖乖的将雞湯喝下,顏如月才告退。

看着女兒巧笑盼兮的模樣,顏德春也跟着笑,目送女兒離開。

這邊顏如月回去又重新梳理一番,取出胭脂水粉,将朱唇蓋住一些,原本殷紅的唇瓣變的柔和粉嫩,她又讓柳枝将眉毛畫長。

“他最是喜歡我長眉入鬓了,”柳枝畫完讓出地方,顏如月照鏡子滿意的點頭。

原本明豔動人的姑娘,硬是用胭脂水粉将顏色壓了下去,原本的十分美貌如今也只剩下七分。

桃紅看了看,覺得自家小姐還是不掃眉更好看,不過這話她不好說,因着顏如月滿心滿眼都是寧公子。

說起來,她也沒覺得寧公子哪裏好,無非就是皮相稍微好看一些。

顏如月自然不知道小丫頭在想什麽,出門坐上馬車,朝着茶樓去了。

馬車緩緩行駛,車裏,顏如月摸了摸耳朵,“忘記戴那對白玉墜子了。”

柳枝笑着安撫道:“小姐生的貌美,若是再打扮一番,怕是全茶樓的人都不用聽書,都看您了!”

“油嘴滑舌,”顏如月嬌嗔的點了點柳枝的額頭,面上卻是笑着的,想來很是享受對方的誇贊。她忽地想到,寧澤見到自己,會不會也誇贊一聲呢?

二人已經差不多半月未見了,他忙着溫書,她怕打擾他,因此也不主動去尋。不過寧澤性子溫吞羞澀,想來也說不來這等好話。

顏如月低頭笑了一下,臉頰攀上紅暈,就連耳朵上的紅痣也越發的醒目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倆個丫鬟先下去,引的百姓們駐足,心想是誰家的女眷出行,就連丫鬟都穿金戴銀?

等到從車簾裏探出一只纖纖玉手,衆人紛紛屏住呼吸,目不轉睛。

茶樓二樓處,窗子半開着,露出男人的半張臉。眉若遠山,長眸璀璨,随意的一掃,就見到底下馬車裏出來個嬌嬌的小姑娘。

素色的裙擺上,用金線繡着暗紋,随着她的走動,似盛開的百花般灼人的眼。裙擺往上,便是掐手可握的腰肢,襯的她身材玲珑,如含.苞待放的花兒。

顏如月被丫鬟扶下車,街邊的百姓看見那張臉都愣了愣,有那适齡的男子紅着臉向身邊的人打聽,這是哪家的女兒?可有婚配?

有認識顏如月的人好心的道:“這是顏家獨女,早就有婚約了,你來晚咯!若是來的早,說不定還能撈個上門女婿,繼承顏家萬貫家財呢!”

附近的人捂嘴低聲笑起來。

從人群裏走出一個青年,面色陰沉抿着唇,快步進了茶樓。

“哎哎,就是他,”又有人小聲的道:“顏家的乘龍快婿,一眼就被顏大小姐看中了!”

“是嗎?那可真是好命啊!”

議論聲不絕入耳,即便是他們壓低了聲響,寧澤也聽得一清二楚,臉色更加陰沉。他撩開袍子,朝着二樓去了。

待上了樓梯,見到那抹倩影後,臉上像是變臉般轉晴,寧澤笑着喚她:“月兒。”

作者有話說:

《成了死對頭的貼身侍女》專欄第一個求收藏!

琳琅是錦衣衛十四所千戶之一,她女扮男裝跟随錦衣衛指揮使多年,為他出生入死,護他步步高升。

原本以為憑借青梅竹馬和生死過命的情分,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卻不想在一次任務中琳琅被他毫不留情推出去。

大理寺和錦衣衛向來不合,栽在琳琅手下的大理寺官員衆多,如今琳琅一朝入獄,衆人紛紛摩拳擦掌,等着報仇雪恨。正當衆人拿着十八般刑具準備往裏沖的時候,大理寺卿蘇子烨輕輕揮了揮衣袖,先一步走了進去。

衆人對視一眼,看來大人恨極了這個惡毒的人,忍不住先去折磨了!

蘇子烨見到滿身滿臉都是血污的琳琅,旁邊的侍從讓他私下解決這個魔頭為師父報仇,可蘇子烨突然有了好主意。

讓魔頭成為他的手下,為他所用,供他驅使。

手下們紛紛表示欽佩,果然是大人英明!

可慢慢的,他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蘇大人給魔頭上藥?蘇大人給魔頭喂飯?

最後蘇大人舍身取義,向魔頭求親?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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