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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他一步步走近,晃了晃手裏的荷包,低聲問了句:◎

顏府的馬車緩緩走了,到達地方的時候,唐熠正在府門口等着。

“都收拾好了,路上辛苦。”唐熠笑着道。

顏德春忙着抱孩子,所以顏如月陪着唐熠說話,“勞煩你費心了。”

宅子也是唐熠幫忙找的,雖然沒有顏府寬敞,但是臨時住幾個月也還算不錯。畢竟這裏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買來繁華地段的宅子,不止要有本錢,也要有關系。

“這裏離鋪子近,到時候你來回更加方便一些。”

入內之後便是抄手游廊,假山嶙峋,池水潋滟,頗有江南風姿。

“這戶人家是江南的客商,所以陳設也都是江南那邊的風格,若是你不喜歡,可以改動,我叫人幫你。”唐熠道。

顏如月搖了搖頭,笑着摸摸镂空的窗棂,“這樣就很好。”

唐熠聽見她說話,微微松了口氣。

又說了一會話,顏如月讓柳枝上了茶水,還特意吩咐不要放花蜜。唐熠笑着道:

“無礙。”

雖然他不太喜歡甜口的茶水,但是陪着顏如月喝一些,也是可的。

顏如月問了一些關于鋪子的事情,話音一轉,随口問道:“京城裏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我們進來的時候,見有一隊人行色匆匆的出城去了。”

唐熠沒察覺出不對,如實道:“是有事,聽說混進來幾個奸細,抓住幾個但剩下的跑了。”

顏如月點頭,謝硯現在入了大理寺,還頗得聖上寵愛,想來這事交給他辦了。

出城的謝硯順利的将要逃跑的幾個奸細抓到,手下有個叫王蔚明的走過來,道:

“大人,直接将人帶回去審問嗎?”

就見謝硯松了肩上的黑色披風,面上沒什麽表情,冷冷的聲音道:“就地審問。”

王蔚明頭皮一麻。

他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大理寺向來都是循規蹈矩,從不會私下審理。

但是謝硯不同。

他心思缜密,手段也狠辣,像是特別着急立功建業似的。不像是大理寺的人,倒像是那些被人唾棄的閹黨。

這些話王蔚明是不敢說的,但他不說,自然有人罵謝硯。好在謝硯能力出色,辦成了好幾個大案子,還救過聖上的命,因此得了聖上的誇贊。

那些聲音就被壓了下去。

王蔚明點頭稱是。

過了一會,另外一個長臉的男子走過來,低聲道:“不肯招。”

他們之前抓了幾個奸細,審問之後得知是西國派來大顯的,為的就是過一陣子中秋佳節,找機會行刺。

大顯國國富民強,是旁的國家最大的威脅,這些年大顯又有意統領這些小國,這才招致不滿,引來這些奸細和刺客。

聽完屬下來報,謝硯還是那般神色淡淡的。他将目光從遠處移回來,轉過身朝着裏間走去。

身材欣長的男人,瞧着甚是矜貴。不過此刻周身散發冰冷的氣息,屬下們都怕的不敢和他對視。

沒過多久,裏間就響起慘叫。

過了一會慘叫聲停了。

一刻鐘之後,謝硯從裏面走出來,邊擦拭手上的血跡邊道:

“西北方向的樹林裏,找到一棵棗樹,樹下有一塊石頭,去将底下埋藏的東西挖出來。”

王蔚明立馬稱是,也越發的佩服起謝硯。手段狠辣又如何,行事果斷漂亮,這就是實力。

京城太大了,每天都有新鮮事。而最近的梨花街的新鮮事,便是有家胭脂鋪子開張了。

要說這京城裏的鋪子多了去了,賣胭脂水粉的數不勝數,最大的一家名為長安樓,聽說長公主都會去他們家買東西。

但是這家鋪子有些不同,剛開張沒多久,就吸引了不少百姓前來買。

一共三層樓,一層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第二層則是名貴一些的,價格更高。這第三層啊,一般人上不去,聽說去一趟,沒個百兩銀子出不來。

普通人家,怕是攢了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攢夠幾百兩。

但是這家名為“名花齋”的鋪子,卻能吸引不少百姓,想要往三樓試上一試。

原因自然是有的,那東家小娘子是個貌美的女人,在開張的第一天便親自展示自家的東西,挨個往自己臉上試了試。

女人都是愛美的,見東家皮膚白膩,宛若上好的瓷器,當場就有許多人動心,想要買上一盒試一試。說不定用完,就像東家那般貌美。

這日,名花齋正是生意最好的時辰,樓上樓下的客人不少,柳枝和桃紅跟着一起忙活,正在給客人介紹東西。

就聽的街上一陣喧嘩,然後有幾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人眼光如炬,啪嗒一聲将鋪子的門給關上了!

柳枝聽見聲音皺眉,安撫好吓到的客人後,她走了出來。臉上挂着和善的笑,問道:

“客人,請問需要點什麽?”

柳枝跟在顏如月身邊久了,很多事情處理的游刃有餘,頗有顏如月的影子。

為首的王蔚明看了一圈,沒發現可疑的人,但是他們大人說了,看着三個人跑進這片區域,讓他們将附近每個鋪子都仔仔細細的查一遍。

“大理寺辦案,勞煩各位配合。”王蔚明朗聲道。

柳枝吓了一跳,沒想到他們幾個竟然是官差。

京城的這些百姓,自然都聽過大理寺的名頭,不免害怕起來。

柳枝上前和其理論,邊笑着和其說話,邊悄悄的給王蔚明塞了一袋銀子。

顏如月吩咐過她,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便不要将事情鬧大。柳枝深谙此道,想着他們這裏哪有什麽壞人,定然是他們想要錢罷了。

王蔚明皺眉看向柳枝,柳枝忍着害怕迎上他的目光,剛要說什麽,就聽門口有動靜,有人推門而入。

柳枝看向來人,震驚的手沒拿穩,那荷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于此同時,從樓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正是在三樓伺候貴人的顏如月下來了。

三樓的這位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錢不說,氣勢淩人不像是普通百姓,很有可能是皇親國戚,所以每次來都是顏如月親自招待。

就在剛才,樓下的聲音傳到樓上,讓這位貴客吓了一跳,好好的一盒胭脂摔的稀巴爛。

見貴客似有不滿,顏如月笑着說了一會,總算将人哄好,她借口拿新貨下來看看發生什麽事情。

顏如月走到二樓和一樓的拐角處時,就見桃紅站在櫃臺後,目瞪口呆的盯着門口,像是看見什麽不敢相信的事情。

顏如月微微一笑,傻丫頭,到了京城裏總是這幅模樣,看見什麽都覺得驚奇。虧了她還是在自己身邊侍候着的,要不然更是什麽都不懂。

“桃紅,怎麽了?”顏如月邊扶着樓梯,邊往下走,輕聲問道。

桃紅似是回過神來,張大了嘴巴,卻不說話。

顏如月被她逗笑了,走過去捏了捏她的手,道:“怎麽了?”

桃紅眨了眨眼,視線朝着門口轉了過去。

顏如月好笑的看着她,也跟着一同往門口看過去。

秋日的午後,日頭正是最暖和的時候。

有溫暖的金色陽光順着緊閉的房門洩了進來,将男人一身黑袍映襯的亮了一些。

青年長眉入鬓,眸燦如星,周身散發着淩冽的氣息,在他抿唇的時候瞧着更是面容冷峻。

修長如勁松般的手指輕輕一勾,将柳枝腳下的荷包撿了起來。

顏如月連呼吸都忘了。

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他,眼見着他一步步走近,晃了晃手裏的荷包,低聲問了句:

“這是你掉的荷包嗎?”

作者有話說:

柳枝: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那荷包是在我腳底下吧……

感謝笨笨小可愛的手榴彈,啾咪!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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