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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行動開始前三個小時, 徐靳寒接到上級指示,需要僞裝成一名富家子弟,佯裝帶女伴去參加一個小型的慈善拍賣會, 從而鎖定目标,為後續收網提供有效助力。
這次從下屬轄區借調過來的人員,只有徐靳寒和段瑜有過實際抓捕的經驗。
隊長傅宇巍當機立斷,破格命令兩個新人在這次抓捕中擔當重任。
當然,這也是一次很嚴格的考驗。
傅宇巍想要看看,老範極力推薦的這個排頭兵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慈善拍賣會的地點定在市區的馥郁酒店,徐靳寒貼身帶好錄音裝置, 換上同事幫忙準備的行頭, 在下午五點三十分左右和段瑜趕赴現場。
未免有人跟蹤, 他們沒有打車或開車, 而是裝作正好在附近, 步行過去。
從出發到進行途中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徐靳寒沒有想到, 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看見池鳶。
她穿着照片裏的那件旗袍, 本該是面容燦爛,可如今她看他的眼神裏的全是疑惑和不解。
徐靳寒腦海裏轟地一聲炸開, 眼波難掩動容, 卻最終都被極力壓制。
要專注眼下的事情,他不能分心。
在肢體完全僵硬的半分鐘裏, 他感覺到段瑜在拉他的胳膊,“時間來不及了,我們走吧。”
徐靳寒忘了自己是如何将眼神從池鳶身上剝離的, 腳仿佛灌了鉛一般, 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疼痛難忍。
馥郁酒店門口設立了崗哨,徐靳寒給黑衣保镖檢查名片,時刻壓制着想要回頭的欲望。
進到三樓主廳,他們正好趕上慈善會的開幕。
表演完畢後,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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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抓捕目标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個不高偏胖,謝頂啤酒肚,随身攜帶槍支,看起來就像經常待在辦公室裏的那種主任之類,不主動留意的話,根本極難察覺到他的不同。
确認目标,徐靳寒在改裝後的耳機裏彙報位置,只等拍賣會結束的收網時刻。
然而,變故就在某個尋常的節點發生了。
嫌疑人跟朋友推杯換盞時接了個電話,決定要走,徐靳寒跟段瑜兵分兩路跟蹤目标。
像是得到線報一樣,啤酒肚腳底抹油走得飛快。
沒過多久,段瑜就在耳機裏喘着急氣說跟丢了。
徐靳寒四下尋找,最終在停車場把人攔下,啤酒肚當即召喚周圍保镖幫助撤離,他以一敵十,咬牙拖延到後續抓捕的同事來幫忙。
下午7點45分,啤酒肚和一衆保镖被抓捕歸案。
傅宇巍在執行車上誇徐靳寒是後生可畏,将來一定能當大任,然而,他卻獨自在窗外呼嘯的狂風暴雨中失了神。
段瑜留意到他渾身都是傷,問他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徐靳寒推脫說不必,轉而跟傅宇巍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他從酒店出來,一路往回走,想給池鳶打電話卻發現自己沒帶手機。
瓢潑暴雨将他整個人從上到下全都淋透了,他卻根本不在意,一心只想快點找到池鳶,跟她說明一切。
遍尋無果,徐靳寒跑回分局拿手機。
在經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他看見那抹坐在雨中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心裏堵了好多話,卻在看見她的那刻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徐靳寒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刻,就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午後,他看見陳素芳站在樓頂的天臺上,嘴像被某種東西粘住,唯有心不可抑制地往下墜。
直到落入無邊無際的深淵。
——“你之前說喜歡的那個人,是她嗎?”
徐靳寒在雨聲中聽見這個問題,眸色暗沉幾分:“不是。”
池鳶牽起嘴角扯出抹笑,“是嗎。”
她好像根本就不相信,只是單純的想要問這個問題,并不在乎聽見怎樣的回答。
因為,她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池鳶漠然消極的狀态,将徐靳寒的心狠狠刺痛,那雙眼在氤氲的雨霧下仍舊清明銳利,哪怕他知道這不是最好的時機,卻也還是開了口:“我喜歡的人是你。”
那聲音順着滂沱大雨,瞬間刺入池鳶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她雙手倏地收緊,冷漠的外殼終于有了裂痕,起來時肩膀上的外套順勢滑落,被雨水浸濕。
不想再這樣跟他待在一起,池鳶沉默着推着行李箱要走,把手卻猛地被另一道力扶住。
“池鳶。”他沉着聲音喊她,手下力道逐漸收緊,“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不想聽。”池鳶看也沒看他,繼續用雙手同他抗衡,最後發覺渾身的力氣根本挪不動他分毫,索性放了手,“你想要是吧,給你。”
她錯身往外走,大雨将本就濕透的衣衫淋得更為徹底。
徐靳寒先是抓住了行李箱,然後是她的手腕,他牢牢握着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她一個不經意就會推開他,“雨太大了,我們先回去再好好聊,行嗎?”
“聊什麽?”池鳶瞪過來,“聊你跟段瑜怎麽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嗎?!”
“那是任務,是假的。”徐靳寒勸阻不了,索性跟她同樣站在雨中,“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如果知道,我一定提前跟你說清楚。”
“你現在是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了?”池鳶氣得頭腦發昏了,反正不管怎麽樣她就是想跟他吵架,“怪我破壞了你的好事對不對!”
“池鳶!”徐靳寒不懂她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戳他的心,聲音一時沒控制好輕重。
那眼神像針一樣刺過來,讓她眼中瞬間染上淚意。
池鳶重重甩開他的手,站在雨幕裏沖他吼:“徐靳寒你混蛋,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話音剛落,她猛地被人拉回來。
徐靳寒眼睛充血,神色冷得吓人,話音幾乎是從齒縫裏露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你還想聽嗎?”池鳶整個人都在抖,卻還是昂起頭放狠話,“行,我再送你五遍——”
她動了動唇,卻在開口時被人截獲。
徐靳寒欺身過來,以吻封緘,順勢撬開牙關,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體溫炙熱在齒間厮磨,池鳶驚呆了,她嘗試用各種方式去推去搡,可是都沒有用,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壓力與發洩。
糾纏間,視線掠過他冷清的眉眼,錯愕和混亂交織在心口。
在身心産生更深的沉淪之前,她心一狠,倏然咬上他的唇,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将他推開。
徐靳寒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眸光暗淡,唇色跟眼底一般猩紅。
池鳶想狠狠打他一巴掌,到最後還是擡起不手,瓢潑大雨裏,淚水混着雨水悄然滾落。
徐靳寒想過來拉她,被她躲開,眼裏布滿疲憊,“我不傻,我看得出來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但我想問你,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你會現在就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他瞳孔猛地一縮,竟難得語塞。
坦白來講,他一直在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在她成年之後,高考之後,或者等她上了大學...可不管怎麽說,這在池鳶眼裏就是猶猶豫豫和不肯确定。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這個意外,他表達的時間一定會比現在更晚。
大雨讓周遭所有都變得無足輕重。
男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可在确定這個結果之後,池鳶非但沒有覺得的暢快,心裏反而更加難過。
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深吸口氣,說:“...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什麽話總喜歡悶在心裏,我好累,我不想再這樣試圖去理解你了。”
這話毫無意外刺痛了徐靳寒,他垂在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手臂青筋暴起。
頭一回,他覺得挫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去挽回。
“算了。”池鳶沒給他再次表達的機會,她話音很輕,低垂着眸,整個人仿佛都在這場大雨裏失去光彩,“太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那天回去之後,池鳶突發高燒,半夜被送去急診挂水。
陳元和池弘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她卻怎麽也不肯說。
在醫院待了三天,池鳶拒絕了所有探望,出院後回家,她同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管其他人怎麽打電話都不接,人也不見,像存心要與世隔絕一樣。
陳元原以為她這是壓力過大的後遺症,可高考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按理說也不該出現這種問題,為此她還特意去請教了心理醫生。
醫生給出猜測說,也許只是單純的心情問題,讓做父母的平時多多關心,給孩子充足的空間,沒準過段時間就好了。
陳元按照醫生說的話,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耐心,盡量不跟她發脾氣,每天做好吃喝就給她送進房裏,晚上吃飯的時候再把空碗拿出來。
池弘毅生怕自家丫頭心理出了毛病,減少了平時開會的頻率,多抽出時間回家陪老婆孩子。
就這樣過了一周,池鳶總算有所松動。
吃飯不再一個人窩在房裏,情緒和說話的狀态也開始恢複如常,除了仍然不怎麽開心以外。
這天在飯桌上,池弘毅講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冷笑話,把陳元逗得直樂。
可池鳶的表情還是那樣,冷靜得都不太像她。
夫婦倆放下筷子,正猶豫着要說點什麽時,門鈴在身後響了兩聲。
陳元走到玄關去開門,看見來人時臉上瞬間挂起笑,仿佛看見了什麽救星一樣,“靳寒下班了啊,吃飯了嗎?趕緊進來,鳶鳶她正——”
話音未落,剩下的話被突然而至的關門聲夾斷。
徐靳寒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目光漸黯,不動神色地将手裏的蛋糕盒遞給陳元。
雖時至盛夏,人被穿堂的涼風一吹,體溫竟也跟着冷下來。
作者有話說:
冷戰開始了...和好還會遠嗎?
感謝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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