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宿舍樓下熙熙攘攘, 站在一起的兩人相貌出衆,很快吸引了不少視線。
“你...怎麽來了?”驚愕之後,池鳶從他懷裏退開來。
徐靳寒一手一個箱子, 肩臂線條流暢,“我不來,誰幫你搬箱子?”
她不自然地撇開眼,跟着他一起上樓:“多的是人幫我搬。”
“你是說剛剛那個男生?”輕飄飄地嗓音從頭頂落下。
池鳶沒聽出那話裏的其他意味,她發現徐靳寒好像真的一點都不費力,這樣都還能氣都不喘地揭她的短,步伐也快, 一下子就走到二樓。
雖然事實并非如此, 她還是故意氣他:“不行嗎?他雖然沒你高, 但力氣肯定不比你小。”
“哪一間?”徐靳寒像沒聽到似的, 在嘈雜地人聲中回頭問, 池鳶忙着幫他擋人,錯過了他眼底劃過的那抹暗光。
“走到頭就是了。”她在後面扶住箱子。
徐靳寒目标明确, 身影快速地在來往人群中穿梭, 沒幾分鐘就到走廊末端:“開下門。”
“...哦。”池鳶跟着他的步伐,覺得平時還是疏于鍛煉, 一口氣走這麽點路就喘得不行, 她用剛收到的那把鑰匙打開門,接過他右手邊的箱子, “就放在這吧。”
寝室一眼望過去很幹淨,不過現在其他人都還沒到,架子上都是空的。
池鳶聽見門關上的聲音, 正欲往裏走, 就被身後人拉住手腕往後扯, 失重間,後背整個都貼到牆上。
徐靳寒欺壓過來,灼熱的氣息瞬間将她籠罩,“所以你就加他的微信?”
?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池鳶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剛才那個學長,“別人幫我忙,加個微信怎麽了?”
他笑了下,環在腰間的手倏然收緊,“那我幫你搬箱子,你是不是也要感激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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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一下子縮短,池鳶稍稍睜大眼,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鼻息,完全不明白他怎麽忽然就變了态度,“我也感激你啊,但你不是有我的微信。”
“既然這樣。”徐靳寒低下頭,目光在她唇角流連,“我不如要點別的。”
呼吸一寸寸逼近,池鳶每退一分,他就迎上一分,直到退無可退,她才從徐靳寒不同尋常的轉變裏察覺到一絲什麽。
沒等她想完全明白,沉緩低啞的嗓音陡然落在耳側:“如果不想,随時推開我。”
話音未落,徐靳寒就吻住了她的唇,池鳶被吓到,頭往後仰,正好撞在男人刻意護住的掌心裏,她失神片刻,徐靳寒順勢撬開牙關,将吻加深。
不同于上次在雨中,他的動作溫柔到極致,細細厮磨,吸允。
池鳶哪裏受過這樣的折磨,只感覺四肢癱軟,渾身都蘇蘇麻麻的,唯有将渾身的氣力都攀附在徐靳寒身上,才不至于腿軟失控。
至于剛才那話,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想。
這些天以來的難過、埋冤以及想念,全都幻化在這一個吻裏。
從不抗拒變得迎合,池鳶逐漸收緊圈在他肩頭的胳膊,想要和他貼得更緊。
窗簾隔絕掉這一世靜谧,如野火燎原,生生不息。
直到房門不知道是被重物還是被人踢到,池鳶倏然睜開眼,仿佛才記起現在是怎樣不合時宜的場合,她定定神抽離幾分,音色跟含了水一樣軟,“有人來了。”
徐靳寒眼波微顫,指腹摩挲她嫣紅的唇瓣,“下次繼續?”
“......”池鳶耳根紅得都快滴血,在外頭繁雜的人聲中清醒過來,慌忙推開他,“我要收拾東西了。”
箱子搬上來之後,池鳶就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時間快到中午,宿舍裏剩下兩個室友也到了,其中一個跟她一樣是本地人叫吳玥,體育特長生,跟池鳶一樣就讀于金融系,一米七的個子短頭發,看着很像男孩子。
另一位沈書言是今年H省的高考狀元,學對外貿易,不太愛說話,一心只想搞學習,名字聽起來就很有書生氣,她沒讓爸媽跟着過來,簡單收拾完床鋪,就開始坐下來看書。
池鳶見空瞄了一眼,發現那書上的字體像是法文,不由在心裏默默豎起大拇指。
她收拾完東西,準備去外頭接盆水,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正想出門,就被突然怼在跟前的行李箱攔住去路。
池鳶往後退了半步,才定睛去看來人,“......”
四目相對後,不只是她,傅瑩瑩的臉色也瞬間變了,像見了鬼一樣,“你?!”
池鳶倒比她心思收得快些,垂眼瞥過她手裏的鑰匙牌,“207?”
“啊。”傅瑩瑩勉強消化完現狀,趾高氣昂地甩了甩鑰匙,“我說怎麽會在這看見徐學長,果然是因為你,還真是冤家路窄......等等,你不會跟我住對床吧?”
長時間沒和她鬥嘴,池鳶倒還有點懷念,她笑起來,眼光潋滟,靠在門旁糾正道:“拜托,這裏面就四張床,誰跟誰不是對床,你能不能有點常識。”
“......”傅瑩瑩沒好氣地瞪她,伸手把人扒開,“你走開,我要進去。”
池鳶看她這個樣子好玩,也不挪腿,大剌剌往門口一站,“我先來的,你讓我出去。”
傅瑩瑩急了,叉着腰跟她杠上了:“行啊,反正徐學長也在,我把他叫來評評理,順便讓他看看你這幅不講理的樣子。”
“這還用你說,他早看過八百遍了。”還找徐靳寒,以為她會怕?
“......”傅瑩瑩被噎到,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啊。”
池鳶:“還行吧,也不用太了不起,比你了不起就行了。”
傅瑩瑩:“......”
正說着,傅瑩瑩恰好被身後跑過的女生撞了一下,池鳶大發善心地幫她把行李箱拎進來,“堵門堵上瘾了你。”
“是別人撞得我好嗎?”傅瑩瑩提醒她,聲音之大,驚動了在隔壁看書的沈書言。
“你太聒噪了。”池鳶順勢将人拉出去,“走,陪我去趟洗手間。”
“你都多大了還要人陪...”話雖這麽說,傅瑩瑩倒也沒有拒絕。
兩人走到外面,才發現走廊上擠了不少人。
池鳶一眼看見就在不遠處的徐靳寒,五官立挺鋒利,氣度沉穩,簡單的黑T迷彩褲襯得身材挺拔精悍,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下,拎着剛為她去資料室取的幾疊課本。
約莫是感覺到被注視,他擡眼看來,目光和她交彙。
池鳶腦子裏“嗡”地一聲,瞬間浮現出被他抱在懷裏親吻的畫面,眼光躲閃,猶豫不前。
“女生寝室能有個稀有的男角色已經不得了了,何況還是這麽個極品。”身邊的傅瑩瑩見此狀況,故意說酸話氣她,“看看周圍那些眼神,啧啧啧...這不跟唐僧進了盤絲洞一樣?”
“我突然不想上廁所了,回去吧。”池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她沒想好該怎麽那種狀況之後面對他。
傅瑩瑩還沒說什麽,徐靳寒已經走到近前。
他用空出來的手拉住池鳶,在寝室門口把人攔下,眉間冷戾退散,“我就不進去了,不方便。”
“哦。”池鳶把書抱在懷裏,“那...”
徐靳寒取出手機将鈴聲摁滅,“隊裏有事,得過去一趟。”
知道他這麽快要走,又想到要一個星期才能見到他,池鳶心裏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垂着眸,眼光黯下去。
徐靳寒瞧那神色,微微躬身跟她平視,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親昵之情溢于言表,“你乖一點,有事給我電話。”
“......”她抱着書本的手一瞬緊握,聲音還是平平淡淡的,“知道了。”
徐靳寒也不在意,握住她的手指搓了搓,“這周末我有一天休假,到時候來接你,去大伯家吃飯。”
池鳶不搭腔,只點頭。
“那我走了。”他說。
“走就走,誰還留你了。”被看得臉熱,池鳶口不對心地推他出門。
轉而卻被男人抓住手腕,拉近幾分。
徐靳寒傾身過來,像昭告某種事實般,濕熱的觸感覆下,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耳邊陡然響起一陣唏噓,池鳶愣在原地,卻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站得最近的傅瑩瑩趕緊用手遮住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徐靳寒走後,池鳶立馬被同一樓層的女生包圍了。
不出半天,整棟樓都知道她已經名花有主,而且還是一個帥到炸裂荷爾蒙爆棚的人民警察,頓時澆滅了一衆躍躍欲試師哥們的心。
經貿大學的軍訓日期定在開學後一周,為期半個月。
今年不同以往,時至九月,京市氣溫仍舊居高不下,要是在這樣的烈陽裏暴曬一整天,膚色可能得深三個色號不止,于是這周末,池鳶準備去商場淘一套防曬裝備。
徐靳寒原本周末說好要來,但由于隊裏臨時有任務,沒法準時來接她。
自從畢業後進入分局刑偵支隊,他的工作越來越忙,池鳶想抱怨都找不到人,只好自己先去商場,再打車去徐司媛家。
得益于池鳶小時候樂于串門的性子,又因為有徐靳寒這層關系在,徐建業跟宋玉看她也跟自家孩子一樣,好久沒見,宋玉還拉着她說了好一會知心話。
這場飯局本是為慶祝徐靳寒工作立了大功,被破格提拔至上級分局,不過礙于徐靳寒遲遲不到,池鳶只能跟着徐司媛聽徐建業講當年工作時期的往事。
宋玉時不時從廚房出來,順路聽了一嘴,說他在家還擺着領導的架子。
徐司媛在一旁附和,簡直不能更同意,正好被徐建業抓住空子,又提起她的學習。
徐司媛最讨厭聽這些,現在也不比高中時只會硬怼,池鳶看她表面上答應得挺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實際在心裏唱反調。
徐建業領導談話般說了一大段,終于被電話鈴聲幹擾中斷。
徐司媛自告奮勇去接電話,池鳶端起茶壺給徐建業的茶杯裏添上水。
水還沒倒滿,耳邊突然傳來徐司媛焦急的聲音,使得寂靜平和的空氣在陡然間沸騰起來——
“...我哥受傷了,在哪個醫院?”
池鳶的心猛地一顫,手中的白瓷茶杯墜落在地,茶水濺出來,當即四分五裂。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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