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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周的課業, 回家前,池鳶特意去了趟樓下的超市。
今晚徐靳寒加班不回來吃飯,陳元也不在家, 她打算跟徐司媛晚上找部電影看,于是買了一些零食和飲料填充冰箱。
到家門口,她手裏拎着東西不方便開門,便直接去按門鈴。
平常這個點徐司媛應該早就回來了,可是她按了幾次,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無奈,池鳶只好先把東西放下, 再用鑰匙開門, 發現屋裏的燈還暗着, 不像是有人在家的跡象, 她以為徐司媛還沒回來, 索性先把買的東西歸類放好。
等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想起來給徐司媛打電話。
電話沒有接通, 只有聽筒裏傳來公式化的女聲。
池鳶又打了幾個, 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她以為是在忙,就靠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 直到十點多, 徐司媛還沒回來,手機上也不見回音, 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聯系不到人的情況,池鳶覺得不太對頭。
她回到房間查看,果不其然, 平時塞滿東西的衣櫃裏瞬間空了一大半。
池鳶把燈打開, 發現之前徐司媛從家裏拎過來的箱子也不見了, 她四下翻找,發現這房間裏已經沒有屬于她的任何東西。
只餘書桌上留下的一把鑰匙,以及底下壓着的兩張溫泉公館的兌換券。
她這才意識到,徐司媛已經離開。
池鳶趕緊在手機上繼續回撥那個號碼,卻只能聽見對面的機械音提醒她機主已經關機,又點開微信準備給徐司媛發消息的時候,才看見她早在之前寫下的留言。
徐司媛:[鳶鳶,我申請了一年的交換學生,去美國。]
徐司媛:[沒有提前跟你說是因為不想經歷送別,實在太老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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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媛:[桌上那兩張溫泉會館的票,我一直沒時間去,送給你。順便,我放了點好東西在你平時用的書包裏,記得用哦。]
徐司媛:[別給我打電話,也別告訴任何人我去哪。]
徐司媛:[謝謝你和陳姨這些天的照顧。再見,勿念。]
池鳶關掉手機,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她忽然感覺身邊空蕩蕩的。
京市的雨季就要來了,蟄伏許久的熱氣蒸騰起來,不知不覺間模糊了人眼。
自徐司媛離開後,池鳶郁悶了好一陣。
後來徐建業和宋玉找到她才知道,原來出國留學的事徐司媛跟誰都沒有說。
除了池鳶,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
等反應過來想去問清緣由的時候,她早已身處大洋彼岸。
令池鳶奇怪的是,陳南征再沒來過,朋友圈也看不見絲毫動向。
那段時間,池鳶氣到天天在徐靳寒面前說他的壞話,罵他心術不正狼心狗肺,甚至一氣之下把他的微信都拉黑了,權當不認識這個人。
很快進入6月份,臨近期末,池鳶的課業越發忙碌,幾乎整天都泡在圖書館裏,跟徐靳寒一周都見不了幾次面,好不容易考試結束,徐靳寒又要去隔壁E市出差幾天。
于是這周末,池鳶只好在學校跟傅瑩瑩相依為命了。
“哎,沒有人陪的日子太無聊了,周末都只能待在學校。”剛吃飯回來,池鳶就垂頭喪氣地趴在書桌上控訴,“簡直是在浪費人生嘛。”
正在倒水的傅瑩瑩不樂意了:“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人啊。”
“你勉強算個人吧。”池鳶懶懶地蠕動嘴唇。
“......”傅瑩瑩隔空翻了個白眼送給她,“我大姨媽快來了,別惹我跟你吵架啊。”
“好無聊啊。”池鳶說,“不跟你吵架,你讓我怎麽活。”
傅瑩瑩:“......”
拳頭硬了。
在池鳶絞盡腦汁想跟傅瑩瑩吵一架的時候,吳玥從外面推門進來,“池鳶,樓下有人找。”
“找我?”她蹭一下來了精神,“誰啊?男的女的。”
吳玥拿了毛巾擦臉,“男的。”
嗯?不會是徐靳寒提前回來了吧。
池鳶簡單收拾一下後,興高采烈地跑下樓。
一路走到門口,看玻璃門邊的有個身影越離越近。
仔細一看,卻是謝祈。
“......”他在這幹嘛?吳玥說的那個人不會是他吧。
池鳶不死心,直接忽視他踩下臺階,在外張望了一會,然而大中午的,除了在一旁草坪上撒農藥的植物培護員,其他半個人影都沒有。
“美女,我在這呢。”謝祈在身後喊,語氣吊兒郎當的。
居然還真是他。池鳶的臉一下子垮下來,沒好氣地走過去,“找我幹嘛。”
“想你了呗。”謝祈沖她抛個媚眼,晃着手裏的車鑰匙,“下午有空沒,請你看電影。”
“......”池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根本懶得搭理他,“神經病。”
謝祈并不在意,看着她的側臉悠悠問:“你那個男朋友,平時恐怕連車都沒有吧。”
“你算老幾啊。”提起徐靳寒,池鳶倏然停下來,瞪過去,“跟你有關系嗎?”
“你別生氣啊,他沒有是他沒本事,我有啊。”謝祈懶散地靠在門口,說,“這輛車我花了兩百多萬,剛換不久,你要是不想看電影也行,反正我今天閑着,爺帶你去兜兜風。”
池鳶什麽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允許任何人污蔑徐靳寒,“你剛剛說誰沒本事?”
“心疼了?”謝祈笑着作無辜狀,“可我說的是事實...啊——”
她驟然擡起腿踩在他腳背上,狠狠用力。
謝祈一下子彈開,僞飾的表情也不複存在,“我艹!你他媽傻逼吧。”
他吃痛的樣子,池鳶好像全然沒看見似的,“不好意思啊,沒注意。”
謝祈狠抽幾口涼氣,想去抓她的手,卻被躲開。
池鳶走得快,沒一會就跑上樓梯沒影了。
只有耳邊還回蕩着謝祈在樓下惱羞成怒的聲音:“池鳶!老子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他媽別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着來求我的!”
池鳶嫌惡地捂住耳朵,想想還是很生氣,從開水房接了瓶水直奔門口。
然而等她回來,謝祈已經走了。
她空憋了一肚子氣沒處發洩,直接去他們系主任那裏告了一狀,這樣還不解氣,又在朋友圈實名辱罵一長串不堪入耳的話,火才消下去那麽一丁點。
“您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了,眼暈。”晚上,傅瑩瑩躺在宿舍床上瞥她。
池鳶臉鼓得跟個河豚一樣,“謝祈那個人渣,敗類!如果殺人不違法的話,我早提着刀捅他八百遍了。”
傅瑩瑩:“唉,為了個人渣不值得,氣壞了還不是你自己吃虧。”
池鳶:“我就不信還沒辦法治他了。”
“不瞞你說,這太子爺還真沒誰敢惹。”傅瑩瑩說,“聽說就連他爸給他打錢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把他寵得跟個寶似的,從小到大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池鳶聽完更不得勁了,“這是當兒子還是當祖宗養?”
傅瑩瑩:“夫婦倆就這一個兒子當然寵了,全部家産到時候都是他的,這要是謝祈有個哥或者有個弟,地位肯定不一樣。”
池鳶冷哼一聲,覺得謝祈會這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家長慣的。
“誰要是攤上做他們的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徐靳寒出差回來那天,池鳶自告奮勇要去車站接他。
臨出門前接到電話,徐靳寒說回來之後還有件公事要去處理,讓她自己早點回家。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池鳶恹恹地靠在椅子上問。
“看情況,別等我。”聽筒那邊傳來高鐵站的通報音,和徐靳寒說話的聲音混在一起,“早點回家,明晚陪你吃飯。”
池鳶:“好吧...”
電話挂斷,她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失去靈魂。
“又被放鴿子了?”傅瑩瑩就坐在旁邊看書,聞言頭也沒擡。
池鳶瞥她一眼,直起身來反駁:“作為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好嗎?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天天的那麽閑啊。”
傅瑩瑩輕哼:“說得跟你不閑一樣。”
池鳶:“......”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不怕他故意用忙做托辭,實際上是背着你出去——”傅瑩瑩沒明說,用手比劃了一下,“畢竟按徐學長那樣的顏值來講,很難有女生把持得住吧。”
“他敢!”池鳶立馬拍案而起,“回來就把他腿打斷。”
“別激動別激動,我就多嘴提醒你一句而已。”傅瑩瑩趕緊岔開話題,“欸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個自媒體公司發郵件給你,讓你去面試,這事黃了?”
“你才黃了。”池鳶的心思還沒從剛才那話上收回來,冷不丁嗆她,“時間還沒到。”
說起這事,起因還是年頭的那場元旦晚會,不知道當時是誰把她參演的那段劇目放到網上,為了給自己掙流量,也是為了博噱頭,标題起得也很欠揍——論花瓶的自我修養。
傅瑩瑩拿給她看的時候,池鳶本想聯系那人删掉,可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發的。
她也沒功夫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這事就這麽一直擱置下來。
直到前不久,傳到網上的劇目主題偶然蹭上了實時熱點,沒想到竟然火了,日點擊轉發量過萬,臉池鳶的微博粉絲也不知不覺漲了大幾千。
後來,就陸陸續續有一些人向她投來邀約。
開始收到那家自媒體公司的郵件時,她還以為那是騙子,但後來一查,資質證明都是合法合規的,池鳶才敢把這事往心上放。
其實說實話,她早就忘了具體的面試時間是什麽時候。
經傅瑩瑩這麽一提,想起把郵件拿出來看,發現好巧不巧,就是今晚。
“那你就去呗,反正一個人待着也無聊。”傅瑩瑩難得說了句中肯的發言。
池鳶考慮了那麽一小會,覺得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就好比煲湯做飯那樣,有件事能轉移轉移注意力也好,免得總是控制不住想七想八的。
下午三點左右,徐靳寒和另外兩個同事從檢票口出站。
人來人往中,他一襲黑衣身姿挺拔,臉部輪廓英挺硬朗,雖然低調卻盡顯鋒芒。
上了車,小于将手頭的電腦遞給他,“徐隊,局裏把資料傳過來了。”
徐靳寒看了兩眼,銳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眉心稍稍蹙起。
“看來徐隊你猜得沒錯,這兩幫團夥都跟本市的和碩集團有關,但咱們現在手上沒有證據啊。”身邊的同事斟酌着,“要不先回局裏...”
徐靳寒合上電腦,“你們先回去,我到和碩集團走一趟。”
“欸徐隊——”小于從窗口伸出頭來喊他。
可那人跟沒聽見似的徑直往前,直到黑色的身影在遠處化為一點。
旭日當空,暑氣熱烈,卻有人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就像,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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