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問責

幽幽的看了眼飛舞，蓋起盒子，淩塵笑道：“飛舞姐姐既然出嫁了，以後就不要再往府裏跑了，你終究也算是我們的人，出了什麽事，我們也沒辦法護着你。”

飛舞心中一酸，即已成家，就要顧着家裏的老老小小，他們小門小戶是萬萬得罪不起府裏的人。

她也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以後會少來往的。”

立夏皺了皺眉頭，半夏冷哼一聲，覺得飛舞真是忘恩負義，以往可沒少給她好處，道為難時刻，竟然會選擇少來往。

淩塵點了點頭，不在意道：“你先出去吧。”

原本她就不是很相信這個女人，反正日後也沒什麽瓜葛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沒那些閑情去跟府裏的女人鬥來鬥去。

飛舞心中愧疚，她并不是沒有聽見半夏那聲冷哼，但還是低頭漠然離開了房間。

飛舞剛一走，半夏就朝着門口譏諷道：“之前沒看出來飛舞竟是這樣的人，蘇姨娘待她就像親姐妹一般，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她的嫁妝可是足足花了蘇姨娘三千兩，還花了近千輛幫她脫了奴籍，讓她能嫁個正經人過日子，姨娘過世才不過過世一天，她就急着拍屁股走人，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立夏拉了拉她，神色不悅道：“別喊了，讓旁人聽了去又是些是非，知道蘇姨娘不在了，就更要謹言慎行。”

半夏雖然不服，但也是很聽立夏的話，只是嘟囔着嘴，不說話了。

淩塵懶懶的靠在搖椅上，臉上帶着她特有的笑容，右手在腿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半夏看見淩塵這個樣子也不敢說話了，和立夏一同站在一邊，聽候吩咐。

兩人昨晚上一夜未眠，今天又鬧騰了這麽一堆事，不過十來歲的身體，早已經累得不行了，站了一會就開始打盹了。

“立夏”淩塵不再發呆了，喊道。

“小姐。”立夏立馬驚醒，拽了拽身邊的半夏，問道：“怎麽了？”

淩塵也發現他們打盹，笑道：“你去幫我把李道長請過來，讓他帶一些安神的藥丸來，半夏困了的話就去睡吧。”

立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半夏讨喜的湊近淩塵，“小姐，奴婢不困，這才酉時，太陽才剛下山呢，奴婢陪您說說話。”

淩塵點了點頭，問道：“國師還沒動靜麽，自己兒子出生，小妾死了，他都沒點表示麽。”

半夏早就習慣了淩塵毫不忌諱的說話方式，搖了搖頭，對于她來說，國師已經算是神化的人物了，就算能看一眼都會覺得沾了不少福氣。

她曾經見過一次國師，那時候蘇姨娘還算是受寵，生下淩塵的時候他來看過一次，半夏見到國師之後，腦子裏只有一個字了，那就是：美！

而對于身為國師女兒的淩塵沒見過他，半夏表示十分遺憾和惋惜。

淩塵看見半夏又露出那樣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一巴掌拍在她後腦，“你就不能別犯花癡了，我看他肯定是個妖孽，娶了這麽多小妾，生了這麽多兒女，一個都不管，他丫的就是個渣！”

半夏傻笑着對淩塵道：“國師爺肯定是公事繁忙，才忙忘了，小姐別生氣，雖然您現在小，但等您跟國師張得像，長大了長成一個大美人，國師爺肯定會發現您的。”

淩塵翻了個白眼，“他一個算卦的有什麽好忙的！十一的名字還沒起呢，他可能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兒子呢。”說起十一，她又道：“十一呢，今天吃飽了沒。”

半夏點頭道：“趙姨娘給派了兩個奶嬷嬷，餓不到小少爺呢。”

淩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道：“趙姨娘派來的人啊，有點不放心呢，你這兩天跟立夏留意着，找幾個出身幹淨，摸樣周正的農婦，等娘的喪事一過，就給十一換奶嬷嬷。”

半夏立刻點頭應着，随即又有些擔憂問道：“那，趙姨娘那邊恐怕不好交代。”

淩塵敲了半夏一個爆栗，“我銘瑄院的事跟她有哪門子關系。”她從來都遵循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則，無論是好是壞。

半夏想起被打的動不了的潘嬷嬷渾身一個激靈，頓時看淩塵的眼神炙熱起來，果然，還是他們家小姐是最厲害的。

淩塵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便打發她去睡覺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戌時分，立夏将李道長帶了進來。

在廳堂讓李道長稍稍等待，淩塵收拾了一下，便迎了出去，帶着一絲淺笑着對李道長行了一禮。

李道長立即還禮道：“在下可萬萬受不起小姐這一禮啊。”

淩塵笑道：“道長哪裏的話，之前我和娘都受到道長諸多照顧，娘在臨終前還說不能親自向您道謝是件憾事。”

李道長嘆了口氣，看着淩塵，眼中閃過一絲贊嘆，他一直覺得淩塵早慧，也沒将她當小孩看待，“小姐請我來是……”

原本以為是淩塵身體有佯，但看見她笑意連連，又覺得淩塵讓他來恐怕不是瞧病的。

淩塵在立夏和半夏面前從不避諱，坐在主位上，女童軟糯的聲音，雖是軟軟的笑着，卻讓人不容忽視，“道長一直負責我娘的安胎事宜，您覺得我娘若是順産，生還的幾率大不大。”

李道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深深地看了眼上位的孩子，驚心與她的洞察力，而他這個從兩年前，就跟在蘇姨娘身邊瞧病的大夫，也才瞧出點事情的端倪。

既然被她先看出來，還不如先做個順水人情，“九小姐，在下知道您擔心什麽，此番前來也正想要将這個情況告訴您。”

淩塵點點頭，并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您也知道這兩年蘇姨娘的身體被調理的不錯，雖然身體中有劇毒，但只要不讓毒擴散開來，便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

“在下在半個月前觀察蘇姨娘的胎位是正位，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出現難産的現象，而且就算難産，毒素也不會那麽快的擴散開，如果能讓在下檢查檢查蘇姨娘生産時喝過的藥物，或許可以看出什麽來。”

淩塵并沒有李道長預料的反應，冷靜的不成樣子，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不曾變化，她淡淡點頭道：“淩塵覺得這兩日心神不寧，讓您帶的安神的藥丸，不知您可帶來了？”

李道長将一個瓷瓶交給淩塵道：“這是我配的寧神丸，每日睡前服一粒。”

半夏和李道長出去，立夏恭敬的站在一邊，“小姐，您要吩咐什麽？”

淩塵有些意外，立夏竟然知道自己留下她有事吩咐，上下看了看立夏，直到立夏都覺得渾身發毛，不得又開口道：“小姐，您要吩咐什麽。”

“哦。”淩塵這才收回目光，笑呵呵道：“你拿一百兩給李道長送去，對外稱我病了，請李道長來看病的，再去看看國師回來了沒，十一還等着他起名字呢。”叫什麽名字不重要，關鍵是要讓十一載入族譜。

等到立夏走了，淩塵也出了房間，朝後院走去，進了柴房中，周圍黑漆漆的，淩塵也不點燈，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因為有異能她對夜間的可視能力很強，基本上不用點燈也可以。

但在別人眼裏，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就像是泛着冷光一般，懾人心魄。

潘嬷嬷剛感覺身子稍稍好受了一些，正想辦法跑出去呢，就被淩塵堵在門口。

“潘嬷嬷，這府裏的規矩學的怎麽樣了？”淩塵一如既往的眯起眼來，眼中的光芒被眯成一條縫，柔軟的長發随意披散在一旁。

“奴婢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潘嬷嬷說着就跪在地上，連忙額頭認罪，眼珠卻是狡猾的轉着。

淩塵語氣驚訝，“呀！潘嬷嬷，我還以為你要逃走呢，特意過來看看。”

潘嬷嬷心中一驚，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又疼了起來，咽了口唾沫，連連磕頭，那腦袋可都是實打實的磕在地上。

淩塵慢慢的蹲下身，“我有件事不太清楚，想必潘嬷嬷會很清楚，還望您指導一二。”

潘嬷嬷聞見淩塵身上一股淡淡的甜味，連忙答道：“小姐您說，老奴一定知無不言。”

“那就好。”淩塵将落下的長發別到耳後，軟糯的童聲故意壓低，似乎帶着一種另類的蠱惑，“兩年前，是誰給我娘在飯食中投毒的？”

潘嬷嬷臉色一白，身子有些發抖，卻是打馬虎道：“九小姐說的哪裏話，蘇姨娘金貴之體，那個豹子膽的敢給她投毒。”

“呵～”淩塵笑容更勝，慢條斯理的拿出李道長給的瓷瓶，從裏面倒出一顆寧神丸，趁她不注意，直接塞進嘴裏，猛地在胸前一拍，潘嬷嬷下意識的就将藥丸吞了進去。

“你給我吃的什麽？”潘嬷嬷看見淩塵的笑，有些膽寒，心也虛了起來。

“放心，不是什麽厲害的毒藥，死前不會有什麽痛苦的。”淩塵話還沒說完，潘嬷嬷聽見是毒藥，立馬扣喉嚨，想要将藥吐出來。

淩塵眼神微斂，手上閃過一道紫色電光，伸出食指，輕輕指在潘嬷嬷身上，電光刺進心髒，淩塵控制周身電能已經達到自如的境界，只要碰到人身體，想電哪裏電哪裏，龐大的電量足以讓人立即斃命。

潘嬷嬷心髒一陣麻痹，瞬間手腳抽搐，翻起白眼來，只要淩塵稍稍加大電力，她就會立刻因為心髒麻痹而死。

淩塵見差不多了，放開了手，聲音有些慵懶，淡淡道：“這毒性只是五息就會讓你斃命，若五息之內你還不說，就不用說了。”

淩塵伸出白嫩的左手，在潘嬷嬷面前晃了晃，笑眯眯的開始一字一字的數着：

“一”

“二”

“三”

“四”

“五……好吧，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