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佟家?你是文竹姐姐??”王清詫異地問,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正舉着菜刀。
“佟姐姐?”随後趕來的鳳瑛剛巧聽見董穆青後半句話,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幾乎和陸雲同時趕到,聽見了剛剛的對話。
那個已經死去這麽多年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多麽令人吃驚!而且相貌、習慣、甚至于喜好全然不同。
陸雲卻下意識地沖上去,擋在董穆青跟前,護着她對那兩人說,“你們想幹嘛?”
董穆青拍了拍擋在她身前的陸雲,小聲說,“是故人!你先出去,我這裏沒事!”
陸雲不放心地看了看她,董穆青微微點頭,他才走到王清面前伸手要了他的佩劍,平靜地出了門口,關上門就在門口坐着。
她放下菜刀,長嘆一口氣,才勉強露個笑臉對鳳瑛說,“瑛妹妹,多年不見,物是人非,咱們又見面了!我就是佟文竹,可惜,今日不是他齊邕死就是我死!”
“不不不,佟姐姐,這裏面有誤會!陛下命我來尋人,不是為了殺人滅口,是為了給榮家和佟家翻案!你等等!”王清掏出陛下的令牌,又從床底掏出下禹州的手谕給董穆青看。
“至于這令牌...”他手裏拿着那“燙手的山芋”,義正言辭地對董穆青說,“這事我定會查清,不會因為姜家是我的母家就會徇私枉法!”
“你...和從前很不一樣!”鳳瑛又上下打量一番董穆青。
記憶裏他們三個還是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因為佟、鳳兩家交好,佟家那時已是太醫院醫正,如日中天,鳳家不過是個小小的都尉,本來約着的指腹為婚是若是一男一女便結成親家,誰知兩都是姑娘,佟家先生,鳳家則是晚了半年才有的鳳瑛,故而佟文竹比鳳瑛大一歲多,索性結了手帕交,雖然當時她們兩個都不太明白這是什麽,但多個玩伴總是好的,至于和齊邕的緣分,則是一日各家命婦入宮面聖,遇到了差點淹死的齊邕,鳳瑛力氣大負責把人從河裏撈出來,佟文竹則用自己才學的知識幫他清理口鼻,排出積水,馬上交給了後面趕來的父親才免得一死。
可後來鳳父升遷,鳳瑛小小年紀便跟着父親一起前往北境禦敵,佟家卷入容氏謀逆案,齊邕為佟家向母妃求情,被關在偏院閉門思過,等到他因為脫水昏迷醒來時候,佟家滿門已被仍在亂墳崗尋不回了!而聽說佟文竹被容家劫持事敗被殺,鳳瑛和父親正在和征戰沙場,等到接到消息,事情已經過了近一年,無可挽回的地步。
兩人悔恨至今,齊邕帶兵馳援北境是,還曾聯手說等回京為佟家查明真相,如今佟姐姐沒死,就在眼前,兩人不可置信地互相看了看,交換眼神,又疑惑地看了看正在看手谕的董穆青。
“為了隐藏身份我幾乎改變了我所有的習慣和印記!但記得嘛,那年齊邕落水,不是意外,是被二皇子身邊的小厮推下去的,後來你倆在二皇子寝宮裏放了蛇和蟾蜍,吓得他抱着柱子尿了褲子!”她一邊看一邊說。
是是是,當年齊邕死裏逃生,查到那個推他的是二皇子的人,就和鳳瑛一起這倆膽大的去抓了條拔牙的蛇和一袋子蟾蜍趁亂扔到二皇子寝宮,吓得他四處亂竄,皇上去的時候他雙腿一軟尿了!可把他倆高興壞了。倒是佟文竹說他倆玩笑開的過分,适當數落,這事也只有他們仨知道,看來眼前這人真的是佟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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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穆青看過手谕和聖旨才半信半疑,苦笑道,“陛下要給我佟家申冤?可造成我佟家五十餘口無一幸免的不正是陛下嗎?”
“不,那時父皇在長箐山狩獵遇刺昏迷不醒,太皇太後查出是容貴妃母家謀反,才牽連了佟家!案子是全權交給六部會審,由太皇太後定奪,并未經過父皇!可等父皇回來才知道發落了那麽多人!可已無法挽回!直到年初...”
“可整整十五年了,為何不給佟家翻案?難道是容氏謀逆案有了新進展?”董穆青氣的胸悶,但卻抓到了重點,謀逆案被牽連的幾乎無可翻,除非有了新線索。
“容貴妃生前所居昌化宮常年鬧鬼,宮裏請了道士化災,才重新翻修,有宮女在樹底下翻出來玉佩和血書,父皇也在附近,趁着他們銷毀之前截了下來,父皇正對當年的事情有所懷疑,将此事瞞下暗中調查,據查有個當年外放的宮女說那天給陛下瞧病的和佟大人長得有點像但是有腰牌就放了進去,陪審的衙役則說容家兄弟是說自己是得了令進宮救駕,可被當作胡言亂語的開脫,給割了舌頭。陛下讓我到禹州來也是找個叫翠屏的宮女,聽說她事發前幾日就犯錯被調到別的宮裏,就那麽巧,容妃宮裏所有宮女事發後被全部杖斃,她躲過一劫,說是患了惡疾早早被放出宮回老家!可惜沒找到她!”
“不,我爹沒入宮是因為去找我了!事發前幾天我在街上被人擄走,奶娘說他請了幾天假四處尋我,連腰牌都丢了,本想着去太醫院登記,可怕我出事就托了同僚去,可等我毫發無損回家時候,全家卻因為卷入容家謀逆案被滿門抄斬,我在亂墳崗挖了好久都沒找到我娘,哭的昏死過去,奶娘因為不是佟府人才躲過一劫,救我回去讓我頂了她去世不久小女兒的名字,才活了下來!”
鳳瑛拉着董穆青的手激動地說,“你随我上京,住在我府上,既然禹州這裏已經被人發現便不能再呆下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有我保護你,無論結果如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對,佟姐姐,父皇既然有令,你是為佟家、容家翻案的關鍵,我的調令前幾日下來了,跟我們一起去京都,我和鳳瑛定會護你周全!如非必要你不必在衆人面前露臉!同父皇也不會提起!如今認識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們倆!你大可放心!姜家若是牽涉其中,我絕不姑息!我可在你這裏立誓!”王清說着就要舉手立誓,董穆青卻拉過他的手搖了搖頭說,“我信你,之前是我多疑,對不起!”
既然是為了慶祝幾人能再見面,和禹州的一切告別,好好面對接下來的戰争,董穆青自然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幾人喝的酩酊大醉,多少是苦澀,多少是開心,她家破人亡時也才七歲,擔了十幾年的擔子好像是個去不掉的包袱,她這十五年都在為這事而活,突然事情有了進展董穆青變得迷茫了,整個人都有些恹恹的,喝着悶酒。
鳳瑛和王清兩個為了讓董穆青能放輕松些,灌了她不少酒,她似乎都看見了佟家平反昭雪的那一天,眼裏帶着熱淚,哭着笑着。
“喝,咱們不醉不歸!”
“哎哎哎,都跟你說了,少喝點少喝點!”王清扶着喝的東倒西歪的鳳瑛往卧房走。
“高興,高興!”
“瘋丫頭,你可真是個瘋丫頭!”齊邕把人往床上一撂,氣的扶着腰直喘,卻被鳳瑛一把拽到了床上,死死壓着。
“你…怎麽在我夢裏!”她揉着王清的臉,眯着眼睛仔細看。
“你清醒點,我是齊邕,你看看我是誰?”他咽下口水,頭歪向一邊,卻被人擺正,點着鼻子正經地看着他。
王清,不,他是齊邕,那個名字叫久了,本名都差點不記得了,面對她的時候希望自己只是齊邕,那個曾經和她并肩作戰的齊邕,沒有化名,不是別的誰。
鼻子被那指肚都是厚繭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那人不知是喝的還是怎麽的滿臉透紅,怎麽在外面淨學些調戲人的把式?齊邕掙紮的想要起身,這女的力氣這麽大?
一下子把人固到床上,一腳蹬着床沿的凹槽,防止人逃跑,天知道打家具的設計這些做什麽,反倒是方便她了,另一只手把人按在床上,嘴角帶着壞笑,這下不用手點着鼻子了,改用自己的鼻子去碰。
齊邕滿臉通紅,耳朵更是被忽然靠近的熱氣弄的更紅,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樣的,何況他之前也沒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女性,連見母妃都...都離得八丈遠,不對,怎麽扯到母妃了,現在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嗎?
齊邕你清醒一點,現在是什麽情況不明白嗎?
他又抗争一下,還是沒起得來,這人力氣怎麽這麽大,吃的什麽?連忙口胡,“鳳瑛,不是,瘋丫頭,你...你清醒點,看看我是誰?”
她眯着眼湊的更近了,一手揉了揉齊邕的臉,俯身在他耳邊喃喃道,“呼~小爺我可喜歡你了,美人,美人,雖然你呢,從小就讨人厭叫我瘋丫頭,可你怎麽那麽好看,像個瓷娃娃,對我也特別特別好,邕哥哥,我也特別特別喜歡你!你...”
她停頓了一下,忽的打了個酒嗝,咽了咽口水,在嘴邊比了噓的手勢才說,“這是個秘密,我知道我不可能...你也不可能娶我!等風武他繼任後,我大概随便嫁個人就好,就這樣,你在我夢裏陪陪我就好,陪陪我!”她說着眼裏帶着淚,頭抵在齊邕的肩上,閉着眼不知道再想什麽。
“鳳...”齊邕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這事...
如果自己不是得寵的皇子多好,這樣就能當她的夫婿,可自己若不是皇子,他們也不會自幼相識,如今坦誠以待。
他輕輕地拍了拍鳳瑛的後背,将人攬在懷裏,天高皇帝遠,就算他們這樣只要沒人瞧見又如何!
想到這裏,他索性将人攬在懷裏,緊緊抱着,又摸了摸頭,安慰道,“阿瑛,這些年辛苦你了!替大涼,替鳳家!苦了你了!我不能那麽自私把你留在身邊,我只能籠裏的鳥可你不是!你有...”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親了一口,低頭一看酒勁又上來了,他還還沒說話,就又被人親了一口,那人翻身将他壓着,竟動手解他的脖頸處的盤扣。
“你要幹什麽?這...這...”齊邕吓得都有點口吃,事情好像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了,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事,“這不合禮數,鳳瑛!阿瑛,瘋丫頭!你醒醒?”
都說真的喝醉了,那是一點勁都沒有,隔壁剛剛和鳳瑛拼酒的董穆青早就呼呼大睡,而這邊鳳瑛還能說那麽多胡話,可想而知她到底想幹嘛。
鳳瑛抱着齊邕的腦袋就是親,一手扯斷他腰帶嫌費事,像個惡霸似的,臉上挂着笑,“在我夢裏,你就是我的了!小美人別跑啊!”
“阿瑛,我也喜歡你!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青年人就是龍精虎猛的,又是習武之人體力自然是好的不行,直到香燭燃盡才相擁着沉沉睡去。
這種事情誰醒的早誰尴尬,鳳瑛晃着迷糊的腦袋,一睜眼還覺得那個天在旋着,她打了個哈欠,出去跑一圈應該就不昏頭了,正想着起身,身邊的錦被動了動,她睜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
昨天好像...那不是夢嗎?鳳瑛極力勸說自己昨晚只是個夢。
可亂丢的衣服,燃盡的香燭、雜亂的床單都在表明這不是個夢。
見被子裏的人動了動要翻身,鳳瑛裹着被子吓得抄起瓷枕要砸,還好那人快一掀被子錯了過去,才沒砸上。
真的是...真的是齊邕,這不是夢!
“啊,對不住,我昨天喝多了酒,我先走了!”鳳瑛糊塗地拍了拍額頭,又把被子給齊邕蓋上,敲了他一瓷枕,真把人給打昏了,趁着亂穿好衣服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齊邕半天了才捂着後腦哎呦哎呦地從床上爬起來,埋怨鳳瑛下手太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就這麽狠這個女人正在穿衣服的齊邕後知後覺,“不對啊,我怎麽像個怨婦似的?”
那邊鳳瑛繞着院子轉圈,嘴裏念叨着怎麽辦怎麽辦,這下該怎麽辦,喝酒誤事,這不是個夢嗎?怎麽真睡到一處了!
鳳瑛連着幾日都躲着齊邕,要麽是裝着不在家,要麽就去山上采藥!
可有一日被齊邕堵個正着,齊邕板着個臉看着眼神躲避的鳳瑛,“你覺得你跑能解決問題嗎?”
鳳瑛咽了咽口水,局促地說,“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擔!你不要這樣看我,我是沒有想好該怎麽給你說,我也不是那種不認賬的人!我只不過傷好了慶祝多喝了幾杯,誰知道要上京鬧這事!咱們就當是喝醉了,明日就上京去,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這邊,董穆青正在對陸雲抱怨這世道,她邊哭邊說,“當年奶娘保下我,帶着我一起生活,可後來奶娘病死了,我卻被奶娘的兒子賣進了花樓!幸運的是,那時我吃了藥,發了病臉上生了瘡,進而變成了一個黑疤,老鸨見病的快死本想把我扔了,但一個做菜的廚娘拿所有積蓄賣了我的賣身契收我當小工,在花樓做雜役整整五年,後來廚娘被客人活活打死,我在收拾她屍體時候偷跑出來,跟着車隊一路行乞跑到南邊,遇到了家裏開醫館的東家,見我對藥材醫理略知一二便收留我在後院當個小工,這一幹又是五年,我漸漸長大,那些藥已經控制不住我的黑疤,我的臉上的疤越變越少,以為能在那裏攢些銀錢好回京,誰知道因為我失手傷了少東家被綁着要沉塘,沉塘途中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我被扔在半路,費盡力氣才逃進深山裏,躲了三天三夜,後來就遇到了李叔李嬸,他們帶着我輾轉才在禹州城定居下來,再後來就遇見了你、你們!”
陸雲将她一把抱在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了,你現在有我,我答應你,不會再讓你陷入險境!沒事了!只要你想做,我會永遠相信你!”
她靠在他的懷抱裏大哭着,嗚咽着斷斷續續地說,“你說你救我幹嘛,那是我的命,那麽大的火要是連你也搭上,這以後該怎麽辦?我是個災星!”
“噓!你明明是我的福星!”
兩個月後,望京城外,緩緩駛來一輛馬車,緊跟其後的是塞得滿滿當當的板車,跟在後面的則是一青一白兩位少年押車,可那青衣“少年”卻刻意和身邊的人保持距離,騎個馬離八丈遠,要不是前頭不讓走,她都想領頭去了!
小魚掀開簾子聞了聞花香,這就是望京嗎?又跑到車尾看了看那兩個明顯別扭的人,好奇的問,“掌櫃的,他們倆是不是鬧別扭!自從咱們出門到現在倆人都怎麽說話,咱們出門前也沒有這樣吧?好像自從那次你們一起喝酒之後,他倆關系就不怎麽好!”他摸着下巴思索着,好像那天掌櫃的他們兩個回來也不對勁,不會是背着他和小春他們四個做了什麽事吧?
董穆青一臉尴尬地看了看正在專心趕車的陸雲,捂住了小魚的嘴,有些恹恹地靠在車壁上,“你還是少說話,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打聽,你叨叨一路了,不覺得暈嗎?”
她又回身看了看因為暈車而吐的昏睡的小春,給孩子擦了擦汗回頭埋怨道,“你真是厲害,咱們走了這麽久,一路上就你最鬧騰,你要是真這麽有力氣去跟你王哥騎馬算了!”
“好嘞!”他得了允許,真的跳下馬車去跑去要王清帶他騎馬。
這幾日他們緊趕慢趕日夜兼程,才算得是到了望京城外,鳳瑛和王清早早派出各自的暗衛提前前往京都通知人準備住處,但拗不過董穆青的想法,她本想拿着攢下的錢買回當初佟家所在的地皮房子,可王清說那地方被賞給了五公主,建了公主府。
這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皇姐,房子不能明目張膽的要,故而為表歉意王清就在巷子裏給他們買下一處小院做暫時歇腳之地。
至于原來的佟家早就被改成公主府,是給今年年初成婚的五公主韻賢做府邸。
加上五公主,齊邕共有三個姐姐,一個妹妹,可就數這五公主對他來說簡直是噩夢,自小恩怨分明,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若做了一件不合規矩的事她能逮着你說上一天,外面都說她驕橫跋扈,不過是太過于較真,非要弄個子醜寅卯來,見慣了宮裏來一批又老死一批的新人舊人,覺得男子薄情,就連帝王也是如此見一個愛一個,做父親是頂好的可做夫婿,那後宮整日哭戚戚的各宮美人妃子怕不這麽覺得,皇帝也不惱,反倒是喜歡她這個脾氣,故而對她寵愛有加,這樣的公主哪個敢要。
要說這傳說中驕橫跋扈、一向認為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五公主怎麽忽然之間就要嫁人了,連自己的父皇她都敢說,大晟新君為顯兩國盟好,派來求親的人點名道姓的要一位公主,所以趁婚使他們還在路上折騰,皇帝才緊鑼密鼓地想給五公主韻賢這個寶貝女兒找個夫家,可五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寵愛無度,就想要個自己喜歡的,再不濟也得生的好看的,皇帝急了便說,你若是再拖等大晟婚使進宮你不嫁也得嫁。
某一日她忽的拉過來一個小将,是此次救災有功而被皇帝獎賞的小将,沒辦法五公主就是喜歡這小将,又說二人早就許下盟約,那小将還舍身救過她,皇帝耐不住五公主軟磨硬泡,加上五公主生母早逝又是皇帝極為寵愛的美人,自是舍不得嫁出去,故而咬牙提了那小将幾階官品,賜旨點名要他尚公主,所以他們在婚使來之前便早早成婚,佟家舊址因是謀逆臣子的家幾經轉手,早些年說屋子不幹淨到如今是個空宅,卻被五公主要去做了公主府。
話說回這頭,為避免目标過大,王清和鳳瑛二人先行進城,囑咐到城門口便會有自己的人接幾位去院子,。
“哇哦,掌櫃的、不,姐姐,你看,不愧是望京好生熱鬧!”小魚和小春坐在馬車上趴在窗沿邊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繁華盛景,發出陣陣贊嘆。
趕車的陸雲勒了勒繩子,稍稍放慢了速度,側着頭問,“小春,你看看掌櫃的怎麽樣了?還暈車嗎?”
董穆青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臉色有些發白,連日颠簸自己也有些暈車,勉強擠出笑容說,“不妨事,陸雲,應該快到了吧?”
“嗯,不遠了,鳳姑娘說等會兒到地方有人接!好像就是前面灰衣服的!”陸雲遠遠就看見那人身姿挺拔,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卻四處瞟着,自己和他對上眼神,他禮貌的點了點頭,上前搭話。
“尊駕可是禹州來的董掌櫃和陸先生?”他伸頭看見小魚小春兩個半大的孩子,沒錯了,後撤一步拱手道,“小的給先生駕車,院子已收拾妥當!”又從袖子裏掏出信遞給董穆青,陸雲騰出位置,那人便跳上車,套馬牽缰,“這是我家主人給掌櫃的信,小的叫梁政,就住在隔壁,掌櫃的若是日後有事可随時找小的!”說着一心一意地驅車前往。
“梁家小子,你這車上拉着誰?你家親戚?”路上巷子裏的大爺大媽都和梁政一家很熟,看他親自駕車大包小包地拉着人,好奇地問。
梁政熟絡地打招呼,“柳叔張嬸,這是我娘家那邊的親戚,到咱這來開開眼,就住在我家隔壁!對了,我這遠房姐姐做的一手好菜,待店子支起來,歡迎各位前去捧場!”
他打完招呼回頭解釋,“這兩位家中是做豆腐的,他家豆腐在這一片很受歡迎!”
“梁兄弟,你家中還有何人?做何營生?”
“家中雙親具在,家裏有個釀醬油的小作坊!可能整日裏豆味較重,兩位是貴客,還請兩位多擔待!”
“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大家都是做生意讨生活的,那梁家所在定是有個能曬得到太陽的好位置,得有個後院!可曬得到陽光方便出醬油,若是咱家店開起來指不定還能用上梁兄弟家的醬油!”董穆青說着看了兩眼陸雲,陸雲倒是沒什麽表情,一直在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不過剛剛她說了句咱家店,才想起來出門前掌櫃的說,為避免人多眼雜的,要他和自己假扮成夫妻一同開店,至于小魚和小春則是對外說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幾日後,董家在巷口開了家小小的店面。聽說那尊貴的五公主也要嫁人了。
要說這五公主長得是何樣貌,還得從他爹昌隆帝論起,有皇長子齊桓已故、二公主齊環玉配孫尚書家二公子孫璋、三皇子齊禹體弱多病未過四歲便早夭,四皇子齊宏封親王、五公主齊韻賢、六皇子齊睿封親王、七皇子齊邕封郡王、八公主齊允淑、九皇子才剛滿月單叫逸字。
其中以五公主的最為貌美,原本是近游牧一帶的草原女子,皇帝微服出巡一見傾心,遂帶回宮中封為美人,至今仍聖寵不衰。
故而這五公主被外界傳的說是美貌絕倫,姿豔無雙,柳眉星目,玉耳朱唇,面若芙蓉,身似柔柳。
但在七皇子齊邕心裏,她再美也比不過哪些給自己造成的幼時陰影,常常仗着自己貌美逃過懲罰,就連自己的母妃都偏她一些,畢竟這世上誰不愛長得好看的女子。
但五公主有自己的堅持,故而都十八了,連妹妹八公主都出嫁了,自己還是悶在宮裏,不常出門,對別人說外面的陽光毒辣,會把她曬傷!
外面又開始傳,其實五公主長得平凡,并未傳言中貌可傾城,所以才一直躲着不見人。
可迫于此次的大敵,皇帝非要給她尋個夫婿,她又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叫做魏仕文,還說是救命的恩人,早就相守一生,可兩人站在一起,說不清誰是美人,可魏仕文到底是男子,黑了些又瘦,有才有能倒也配得上五公主。
可皇帝又下民間去了全然不管,五公主去的親娘周美人拖着淚珠子就去找姜皇貴妃做主!
姜皇貴妃是皇長子和七皇子的母妃,也是個能拿大局的人,叫來魏仕文,試了試才智武功,又問了問家中人口,又看着五公主拉着魏仕文演那要被棒打的鴛鴦,姜皇貴妃皺眉看戲,又斜眼看了看在抹淚的周美人,大手一揮,“好了,好了,你們二人如此情比金堅,那就擇欽天監選日子早些完婚!”
說完将魏仕文遣出去,慈愛地看着五公主,低聲問,“韻賢,你選定了?這麽多年你一直不嫁,當真是在等他?”
五公主屈膝行禮,笑得特別開心回道,“是,回娘娘,韻賢早已立誓非他不嫁,不為大晟婚使,而是再遇良人,如不抓住,怕追悔莫及!”
姜皇貴妃又擔憂地說,“好!你既然如此喜歡,那就娶了他回來,咱們雖是皇家,但也是女子,女子不易,感情之事切記過度!只是,我瞧着這未來驸馬有些瘦弱,切莫過多苛責!”
你看他瘦的,成婚之後不要太蠻,多給驸馬吃點飯!剛剛瞧着他猛地被五公主拽過去演鴛鴦,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那日聽說五公主出嫁,想一睹芳容的百姓、世子哥們紛紛擁到皇宮門口,想着這風識趣些,能看看這傳說中的美人長得何等模樣。
“你瞧瞧這五驸馬長得,小白臉啊,這五公主竟喜歡這口的!”
“這五驸馬長得也太俊了,不知道和公主比哪個更好看!”
“你別擠,你看清了嗎”
“沒有,這轎子捂得十分嚴實!”
魏仕文滿臉通紅地從馬上下來,走到轎子跟前躬身施禮道,“臣魏仕文,恭請公主下轎!”卻不敢擡頭,只是搭着手,手上拿着紅綢一端。
公主嘴角勾起,笑了笑,手上的喜扇擋在面前,擡腳下轎,拉起紅綢另一頭,“驸馬請!”
随後二人靠着紅綢牽引,進的公主府去,徒留圍在外面瞧熱鬧的世家公子。
“你看見了嗎?”一白衣公子靠在自己朋友肩膀,閉着眼回憶剛剛那驚鴻一瞥。
“看見了!沒想到五公主竟真如傳言中貌美,娶妻如此,當真是不負此生!”說罷二人抱在一起狂呼,早知就求娶了那五公主,可惜了。
成親當夜
直到成婚當日魏仕文才被五公主放出來,之前美名其曰地說不能讓驸馬跑了才将他圈起來,那些本該給驸馬的洗澡更衣驗身通通被五公主擋了回去,魏仕文還以為自己幸運躲過一劫。
站在婚房外看着侍女點燈,魏仕文才小心翼翼地進門,向公主躬身施禮。
“你們都下去吧!”公主隔着團扇吩咐道。
“是!”侍女魚貫而出,偌大的房子只剩二人大眼對小眼。
五公主等他拿走團扇,二人吃了些東西果腹,又喝過合卺酒,才錘了錘被那厚重珠冠壓了一天的脖子,不在意地說,“好了!驸馬,累了一天,我們早些休息!”
“好...好!”魏仕文四處看了看,好像...屋裏就一張床,他為難地又紅了耳朵,這睡哪兒?難不成睡地板?
卻見公主淨面卸妝,脫下大紅的婚服,坐在床邊,歪着腦袋看他,逗他說,“怎麽?驸馬找不到床?快些過來歇息!”
“啊?不,公主,我們之前...說!”一到關鍵時候就嘴笨,之前不是說做戲,這怎麽還真睡上了??
公主看他逗得滿臉通紅,哈哈笑,“今個我大婚,人家都在外面聽門,你不同我在一張床上睡着,你還要去哪裏?你自己看着辦,我先睡了!”說罷脫鞋去襪躺在了床裏面。
魏仕文咽了咽口水,應該不會有事,說的是,不睡床怎麽蒙混過去,這誰知道,這成婚也沒經驗不是!咬了咬牙,将大紅的婚服挂在一旁,小心地吹熄蠟燭,摸索着緊貼着床邊拉過被子睡着。
睡着裏側的公主卻在偷笑,不多時便睡着了。
之後倒是尊了他們之間的約定,魏仕文進了鎮撫司,公主起初是隔三差五地點燈,後面漸漸少了,除了在外人面前假裝恩愛夫妻,魏仕文幾乎都住在驸馬別院裏,倒也是清淨。
就在董穆青的小店紮根望京半個月後
公主府驸馬別院
“魏仕文,你這是何意?”五公主步履匆匆,将手裏的東西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擡眼瞧他,他端坐在椅子上手持卷書,細細看着,倒未被五公主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
只見他将手裏的書平整放到一邊,起身拱手見禮,“臣拜見公主殿下!”看了眼地上的東西,默默撿起。“這是臣向公主遞的折子,這段時間三司忙得很,為的是四殿下所辦的鍛器賽,陛下也已首肯,以往的像這種展示兵器的比賽都是以大晟為首,如今此展彙聚各名家大師珍藏甚至還有雲不語老先生親制,各國皆有能人異士随使臣上京,這鍛器賽名為兵器展覽實則此事事關國體,故而想和公主遞折子請假,免得叨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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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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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